永无安宁

“当然。”看到阿蕾莎动容的神色与不可置信，王耀脸上笑意更浓，满足感油然而生。
长达十天的生活，终于有了成效。
“谢……谢谢……”阿蕾莎深埋下头，小手死死攥着连衣裙，在上面留下脏兮兮的手印。





永无安宁 39.阿蕾莎的微笑
这下，换做王耀动容了。阿蕾莎的反应出乎王耀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就理解了。
作为聚积了阿蕾莎所有负面情绪的黑暗阿蕾莎，她并非心中只有复仇。如果说复仇是她的一个执念的话，得到亲情就是她的另一个执念。这也是为何在寂静岭片尾时，阿蕾莎占据了莎伦的身体，并将母亲萝丝永远留在表世界。
黑暗阿蕾莎的自私与占有欲驱使自己，将萝丝留在表世界，独享亲情。就如同现在的王耀
“要换上它吗。”王耀趁热打铁道，倒不是说他想要看，而是穿着深蓝色校服的阿蕾莎形象，总给王耀一种无法消散的阴冷。大概是给王耀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阿蕾莎动作一僵，她的情绪正在不断下降。
王耀慌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直到他看到阿蕾莎只是轻轻捏住连衣裙的一小角，一副喜爱又害怕弄脏的怯怯模样。
这他妈还是黑暗阿蕾莎？！那个看到被分尸会高兴跳舞的小女孩？！
王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随即干咳几声，敛去夸张的表情。既然知道了阿蕾莎失落的根源，他也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要去洗澡吗？洗完后就可以穿这件漂亮的衣服了。”王耀语气尽量轻柔。他知道有了科林的阴影，阿蕾莎很难接受男性的这种亲近。
或许是这十天的相处起了作用，或许是王耀潜移默化的关心打动了阿蕾莎。她没有表现出同意和拒绝，但这也说明了她的默认。
“我去放水。”王耀兴奋地跑去浴室，浴缸放水，手在其中搅动测试水温。
我这么兴奋是为啥？王耀反问自己，他想不通这点。
硬要找个行得通的解释的话，就是成就感吧。将被黑暗包围的阿蕾莎，一点一点拽出。亲眼看着她从冰冷，到淡漠，再到有所触动。
当然，王耀也严格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萝莉控。仔细想来，自己并没产生过要把阿蕾莎抱在腿上猥亵的想法，看来不是了。
水蒸气在浴室弥漫，王耀将沐浴用品和干毛巾放在阿蕾莎触手可及的地方，再仔细看一圈没有遗漏后，转身走了出来。
外面的清凉让他微微吐出一口气，随即微笑道：“热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电脑还在播放海绵宝宝，不过已经到了尾声。这部盗版dvd的第二部动画是什么，王耀也没细看，不过估计也是猫和老鼠喜洋洋一流的儿童漫吧。
出乎意料，在播完海绵宝宝结尾的吉他曲后，电脑陷入了黑屏，而下方的进度条还在一点一点往前蹭。
怎么回事？王耀拿起鼠标，随便在进度条里选了一个时间。
“爱莉，爸爸的好女儿。”
“啊~我……我才不会对爸爸你这又臭又脏的肉啊~棒感兴趣呢啊~不要突然加快速度臭爸爸！”
从电脑音箱中传出极其糟糕的画面和娇喘声。
啪！
王耀眼疾手快的摁掉暂停关掉屏幕，忐忑地迅速回头看。还好阿蕾莎没注意到这边。
送阿蕾莎进入浴室，关上门后，王耀长舒口气。看来是盗版商刻光盘时不小心刻进去奇怪的东西。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卖点，之前的海绵宝宝是掩人耳目的。
王耀将光盘退出来，打开窗户用力一抛，光盘旋转着冲进大雾深处。良久，王耀才听到极其细微的光盘落地声。
关上窗户，回身一屁股坐回在沙发上。王耀将右手的绷带一层一层解开。伤口本就被绷带捂得潮湿难忍，刚才浴室再被蒸汽一熏，都快捂得发臭了。
王耀仔细查看一下断裂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一条犹如蜈蚣的宽长疤痕在手腕处，另一面是条稍小的疤痕。粉色的嫩肉在疤痕下方长出。
手腕固定的位置还算正常，看不出有没纠正齐的样子。只是不清楚恢复以后是否会影响实力了。
洒上云南白药，重新榜上绷带固定木板后，王耀靠在沙发上，眼睛无所事事的四处乱瞟，最后放在了床上的那间黑白**公主裙上。
王耀弯腰将它拿过来，展开平铺在腿上。
脏指印在黑白相间的白色区域，红黑色的小指印很是显眼。显然，上面不止有泥污，还有血污。
王耀眨了下眼，随即拿起一段新纱布，沾上水，用大拇指和手掌夹着，小心翼翼在污渍处擦拭。
几分钟后，王耀颇为满足的吹了吹还有些湿痕的公主裙。原本印上脏手印的地方已经只剩下淡淡一层灰印，不仔细观察不可能看到。
将公主裙放回到床上，王耀心生疑惑的往浴室看了一眼。
过去这么久，他没听到有水流声。
难道是不会用？
“阿蕾莎？”王耀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喊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会，你能帮我吗？”
王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很简单！只要脱掉衣服，然后坐进浴缸里就好了。”
门突然被拉开，在王耀还未来得及闭眼时，阿蕾莎脏兮兮的瘦弱胴体出现在眼前。
哪怕王耀在第一时间就闭上眼睛，那一刹那的景象也不可避免的传进脑海。
这是属于小安娜的身体。深蓝色校服和黑色鞋子褪在一旁，脏兮兮的胴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四肢纤细。小胸脯平得可怜，可见两点粉嫩蓓蕾。
“你能帮我吗？”阿蕾莎再次重复一遍这句话，紧闭双眼的王耀可以感觉到，她冰冷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手指。
“阿蕾莎，你自己洗就好了……”王耀的脸颊越来越烫。他偏过头道。
阿蕾莎放过了王耀，关上浴室门。数秒后，王耀听到水流的声音。
“刚才是测试吗？”王耀还未从方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拿不准阿蕾莎的用意。他发觉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集合了阿蕾莎所有负面情绪的阴暗面，黑暗阿蕾莎。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融化的。
王耀甚至怀疑，如果自己答应或者做出什么事，下场很可能变成科林那种情况吧。最好的结果也是阿蕾莎永远排斥自己。那样对于离开表世界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没错，王耀渴望回去。他的一切都在那里。即便这里不用担忧死亡。
他猜对了，阿蕾莎的确是在测试王耀。王耀也成功通过了考验。
“沐浴露和洗发露在旁边，一个粉色一个紫色。”坐在沙发上，王耀喊道。阿蕾莎没有回答他。
等了十几分钟后，王耀听到一阵哗啦啦的起身水流声，数分钟后，围着毛巾的阿蕾莎拉开门，探出小脑袋来看王耀。竟有几分可爱之色。
“怎么了？”王耀站起来走过去。
看到阿蕾莎的一瞬，王耀很是惊艳。湿漉漉的金色长发搭在肩上。精致的小脸，十足的美人胚子。
王耀内心一阵绞痛。这是小安娜的身体，这具身体曾经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可以抱我去床上吗？”
“又是考验？！”王耀不动声色，正要拒绝，却是看到隐藏在阿蕾莎大眼睛中的渴求。
王耀内心一阵挣扎，但当看到阿蕾莎眼中闪过的失落时，心中一疼，蹲下来，单手搂住阿蕾莎。
其实说起来这不是第一次拥抱了，早在寂静岭病房时，阿蕾莎就抱过他。不过两次感觉自然是完全不一样。
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涌入鼻中，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粘在手上。
数秒之后，王耀才回过神来，抱着她站起来，走出浴室。
阿蕾莎纤细的胳膊环绕住王耀，大眼睛慢慢闭上，缓缓浮现出一道月牙般，有几分甜甜的弧度。




永无安宁 40.阿蕾莎的依赖
阿蕾莎瘦弱的身体蜷缩在漆黑如墨的囚牢中。黑暗有如实质，缠绕在阿蕾莎的身体。
囚牢上方，遍布几道粗长裂痕。点点光点从裂纹中透出。
咔嚓——
微不可查的声响在囚牢陡然响起。只见黑暗中，点点碎石落下，还未砸落到下方阿蕾莎，就在透出的光束下分解为碎末消散。那道粗大裂纹突兀的，向外蔓延出细小的裂纹。
整面囚牢头顶遍布密麻犹如蛛网的裂痕。在保持了一瞬间微妙的平衡后。下一刻，头顶轰然破碎！
但在它们还未砸落下来时，便在缺口涌进的光下，融化消散。
缠绕在阿蕾莎身上的黑暗有如实质，四散躲避，在光芒下哀嚎消散。显露出原本包裹在黑暗中的阿蕾莎蜷缩着的胴体。
阿蕾莎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睁开的大眼睛中，是无尽的冰冷与怨恨。她缓缓爬起来，抬头看向头顶的黑暗。
裂痕攀爬上囚牢四周，大小不一的碎块不断落下轰然倒塌。阿蕾莎瘦小的**身体沐浴这光芒之下，神色不变。光芒没有消散她内心的黑暗。
然而就在此时，阿蕾莎小脸流露动容之色，她看到了一只手掌穿透光芒，对她伸出。
这只手掌却是不见了四根手指，显得残缺。
大眼睛中冰冷与仇恨消散，最后她高举起瘦弱的胳膊，握住那只大手。暖意传来，流淌冰冷的身体。
最后一块囚牢碎石消散，这一刹那，光充斥整个世界。
……
王耀缓缓转醒，随即就感觉呼吸不畅，好像有什么重物在压着。他睁开眼，就看到树袋熊一样趴在自己胸膛的小阿蕾莎。随着自己呼吸，小安娜也在微微起伏。大眼睛紧闭着，在美梦之中。
王耀一怔，随即轻笑着，只剩下一根手指的左手轻轻抚摸阿蕾莎的长发。
安详的一幕。
真的感化了。王耀恍然如梦。作为寂静岭中的大boos，王耀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但现在竟然真的实现了。
轻柔的抚开阿蕾莎纠缠的金色发丝，王耀猜想。这是小安娜的身体，这一切，是不是有她的影响呢？
小安娜，阿蕾莎。都是童年无比悲惨黑暗的可怜女孩。而如今前者死去，后者占据了她的身体。也可以说是变相满足了小安娜的梦想吧。
这一刻，小安娜与阿蕾莎的形象缓缓贴近，直至重合在一起。
寂静岭的主题是什么？复仇？怨恨？这些都不是。
而是亲情。
阿蕾莎睫毛颤动一下，抬起头与王耀对视一眼，随即犹如小猫般眯起眼睛，小脑袋在王耀胸膛磨蹭，无比依赖。
“睡着了吗？”王耀轻轻摩挲阿蕾莎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嗯。”阿蕾莎点点头。
“做了美梦？”
“唔……”阿蕾莎大眼睛眨了眨，小脸上满是认真神色，歪头想了想后泄了气，小脸重新贴在王耀胸膛上。
“忘记了。”
初获亲情的阿蕾莎无比珍惜它，极为粘着王耀。换做谁也不会相信，她是寂静岭中的邪恶小女孩阿蕾莎。
王耀哑然失笑，为阿蕾莎拂去额前的发丝：“要起床吗？”
“我还想睡一下……”阿蕾莎小脸上带着哀求的看王耀。神情我见犹怜。
“那就睡吧。”王耀说道。“不用这么可怜兮兮看着我我也会同意的。”
“诶嘿……”阿蕾莎害羞笑了笑，埋头扎进王耀的怀中。
看到阿蕾莎笑容的王耀一怔，随即轻笑着搂住阿蕾莎。
去看时间，早上五点。在雾蒙蒙的表世界，时间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真的不一样了……王耀内心此刻无比放松。虽然吃惊于阿蕾莎的转变，但阿蕾莎如此依赖自己的态度，表明这个世界的唯一隐患已经消失。
与时间紧张，危机四伏的现实世界相比，攻略阿蕾莎后的表世界变得无比安全。王耀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在担心每月一来的危险。
隐患消除，此刻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之前没有时间思考的问题。只是人类的劣性根也在此时凸显——直到失去，才懂珍惜。
王耀想家了，或者说，他想现实世界了。
之前一直在纠结于如何与阿蕾莎相处，自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如今危机解除，也拥有了空闲想这些事。
已经十一天了，现实不知道怎么样了。张晴一定等急了吧，说不定已经认为我消失了。至于何颖……算了，她的思维我猜不到。
楚萱拿了钱后，是会搬家还是什么？凉春日……以她的性情或许不会再来，或许将门上贴满小纸条。前者可能性很大。毕竟严格说来，二人只在学校见过一面。482中的记忆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她找来后一直碰壁，兴趣丧失后就不会再来了。
以小孩子的玩性，夜夜兴许早就将自己这个异国人忘在脑后了吧。
视线望向窗外的大雾，恍惚间，王耀仿佛听到了鸟叫声与喧哗声从窗外传来，朝阳在远方地平线冉冉升起……
“第二天了啊。”早上五点，趴在桌上的张晴醒过来，神情疲惫的她第一时间看向王耀专属安全屋。那里空无一人。她微微失落，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对外办公区副组长办公室，何聚精会神的在看一副文档。间歇，她放下文件夹，望向窗外的巨屏，涂着红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端起咖啡，小饮一口。
破旧的平方区中，楚萱端坐在掉漆书桌前，捧着本书默默看着。偶尔向上推动一下眼镜框。单人床上被卧整齐叠好，看其样子，竟好似一夜没睡。
这时，楚萱默默转头，看向已经蒙蒙亮的窗外，鸡叫犬吠声在远处响起。葱葱玉指啪嗒关掉台灯，房间登时一暗，楚萱扭回头继续返动纸张，似有纸香溢出。
粉红色的卧室，在门后，挂着高中生校服和写着sos团的红色袖章。一名面容极为精致的少女呈大字躺在床上，还在睡梦中。背心的吊带落下一角，露出白皙细嫩的香肩。
日本秋田，与中国有时差的这里天色已经大亮。二层的一间卧室，一名小脸精致白净的8、9岁大的小女孩穿着睡衣，搂着兔子玩偶侧卧在床上熟睡。偶尔发出梦呓，诸如唐朝，的说，大哥哥一类的词语。
“啪！”矿泉水瓶发出一声轻响。
王耀猛地惊醒，当他再看向窗外时，只有灰蒙蒙的世界。




永无安宁 41.阿蕾莎的吻别
阿蕾莎发出一声轻吟，小脸带着茫然抬起头看王耀。
“吵醒你了。”王耀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继续睡吧。”
阿蕾莎没回答她，只是趴在王耀胸膛仰起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王耀，不时嘿嘿傻笑几声。
王耀被她这幅憨厚的可爱模样逗得一乐，伸手轻轻挠动阿蕾莎光洁的小下巴。后者眯起眼，犹如小猫舒服的发出甜蜜鼻音，听得王耀心里一颤，连忙收手。
“怎么了？”
“没啥。”感到身体某个部位开始膨胀，王耀不动声色抱开阿蕾莎。
如果现在我求阿蕾莎送我回现实世界，或者让她陪我一起回去……
想到此处，王耀忽然感到手臂陷入柔软中，他扭头看去，是阿蕾莎抱着自己胳膊，神态无比亲昵。
王耀神色一动，心情变得激动起来。以阿蕾莎对自己如此亲密。或许，真的可以……
“阿蕾莎。”王耀硬着头皮，眼神躲闪磕磕绊绊道：“你……”
这一刻王耀有种很荒唐的感觉。就像是新婚第二天，丈夫就跟妻子说要去远行一样。很是难以启齿。
“你能让我回到现实世界吗。”王耀扭过头，不去看她。才说出这句颇为狠心的话。
静静等了几十秒，却迟迟不见回应。王耀回头，看到了让他心脏为之一停的画面。
阿蕾莎呆呆看着自己，大眼睛中水雾弥漫。
王耀慌了神，连忙将阿蕾莎搂入怀中，焦急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和我一起回现实世界吧。”
怀中不断挣扎的阿蕾莎渐渐安静下来。王耀轻抚后背，待到平静下来后才松开她。盯着近在咫尺的阿蕾莎大眼睛，柔声道：“可以吗，跟我回到现实世界。”
“我……做不到。”
“为什么？”王耀的微笑僵住了。
“这里不是你所在的世界。”阿蕾莎低头，纠结着手指。
“什么意思。”不详的预感在王耀心中升起。
“这里是我依照你的记忆，制造出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王耀不可思议道：“这里还是在电影中？！”
难怪……难怪在童装店只有最外面一排有衣服。因为王耀的记忆只存在偶尔一瞥下的影像。难怪那家鞋店玻璃漆黑，大门纹丝不动有如一体。王耀仅仅记得大概有家鞋店，自然不会知道鞋店的样子。而成像出来的，自然是这样。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阿蕾莎早就知道一切了……王耀苦笑。自己竟然还妄图隐瞒她。
等等！
王耀瞳孔骤然收缩！
如果自己还在电影剧情中，为何没有被传送出现实世界？！
进入寂静岭的236个体自然不止是王耀一人。但为何王耀会有如此遭遇呢？
原由就出在了改变剧情上。其他个体或按照剧情走，或直接灭掉教堂的教徒。又哪里像王耀这般，跌跌撞撞的按照剧情走完，替换萝丝，把自己弄成男主角。
对于其他个体，通关条件无非就是关键时刻搭把手，让阿蕾莎顺利灭掉教徒。有了这一层帮助，阿蕾莎自然会放过他们一命。然后和萝丝回到表世界的家中。只是到了王耀这里，剧情变化，阿蕾莎将王耀认定为“母亲”。他的通关条件自然不是灭掉教徒那么简单了，而是多了一个。满足阿蕾莎的愿望。
获得亲情。
二人之间成功诞生出感情，自己回到现实世界已是迫在眉睫！
想明白这一点，王耀遍体生寒。
这可以说是一件好事，但王耀并不如此觉得。
留在这里，王耀惦挂现实世界。如今得知随时都可能回去，他却不想离开。
王耀低头看阿蕾莎，阿蕾莎抬头看着自己，弥漫雾气的大眼睛带着哀求，紧紧抓着王耀的袖子。
“不要离开我好吗。”敏锐的阿蕾莎已经察觉到什么，尝到亲情滋味的她，不想就此丢失掉。
自己对她的确太残忍了。王耀轻叹。好不容易有了所爱之人，却在仅仅几个小时后，就要离开她……
王耀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却是一把推开阿蕾莎，站起来后退几步，脸庞上噙着淡淡不屑。
“你真以为我是真心喜欢你吗？”
触不及防的阿蕾莎被推倒，额头磕在桌角，血液流淌。
王耀内心一阵绞痛，却强行控制住自己要冲去抱住她的行动。
阿蕾莎精致的小脸带着错愕，随即强颜欢笑，伸出瘦弱的手臂跌跌撞撞朝王耀走去：“我错了……别不要我好吗……”
王耀眼眶一热。他扭过头，不去看阿蕾莎苦苦哀求的样子，也不让阿蕾莎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我这十一天都是为了讨好你，换取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难道以为我真的会和你这个恶魔在一起吗？”
王耀平淡的声音在小屋中响起。
数秒之后，一股刺骨寒意从阿蕾莎身上绽放！
只见阿蕾莎淡金色长发无风自动，睡衣不断抖动。衣袖中窜出无数条如同蛇一般灵活的暗红色，遍布锈迹的铁丝网，以迅雷之势，将王耀缠绕！
感受铁丝网不断收紧，其上荆棘扎入肉中，血色染上铁丝网。王耀面色不动，只是噙着笑容，淡淡看着阿蕾莎。
这是留下来的唯一办法。
王耀不能就这样离开阿蕾莎，起码现在不能。
他同时也在赌，赌阿蕾莎不会伤害自己。言语或许激烈了一些。但不这么说，早熟的阿蕾莎绝对会看出破绽的。
阿蕾莎面无表情，化为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只有冰冷。这一刻，那个在寂静岭中的黑暗小女孩回来了。
下一刻，铁丝网有了动作，它们并非收紧，将王耀勒成肉末。而是骤然松开。还不待王耀反应过来，阿蕾莎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飘入王耀怀中。小脸紧贴着王耀的胸膛，环腰搂住。眼眸中冰冷消失不见，只有满满的爱恋。
“你的朋友丹尼都告诉我了，你在骗人……”
“我等你回来……”阿蕾莎抬起头，铁丝网将她托起。她踮起脚，轻轻在王耀嘴角一吻。
下一刻，脸上还带着惊愕表情的王耀，身影消失在原地。
……
淡淡体温存于怀中，熟悉音容还在面前浮现。阿蕾莎缓缓放下双臂，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屋愣愣站着。
与王耀在这里生活十几天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如今这个温馨的小屋，只剩下阿蕾莎。重新变得冷清。
下一秒，她一打响指，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犹如水幕，扭曲消散。而阿蕾莎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
这是个被浓雾包围的灰蒙蒙的小镇。压抑，寂静。就仿佛死了一样。
一道肮脏破败的妇人身影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一样的碎絮飘落下来，落在人影的头发上，肩膀上。
人影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手指轻捻。
妇人行走在雾蒙蒙的街道上，忽然，脚步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