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欣悦然
“大哥,你不要再念‘阿弥陀佛’,你一念我就头痛。”绣儿拉住他的手,急迫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过去,快点还俗跟我回家。”今天,哪怕他为了生存变成杀烧抢掠的强盗土匪,她都可以理解,毕竟生逢乱世,在一些情况下不得不逼自己做出一些痛苦的选择。可他做什么不好,非得做和尚。哪怕跟庄逾臣一样,做个火居道士,她都欣然接受,可他现在竟然是出家的和尚,四大皆空不近女色的那种!
“绣儿,你听我说。”多年历练,看透生死的他纵然再悲伤难掩,可在修身养性方面却有一定的成果,“当年遁入空门我便已考虑清楚,一生要侍奉佛祖左右。人生一梦,白云苍狗,侍到尘埃落定时,再回首皆如黄粱一梦,无需过于执着尘世的俗念……”
“……”听着安喻温的话,绣儿撞死的心都有了。她要的不是他看破世俗看破生死的大道理,她没有他那么伟大,她就想他给安家留下血脉,不想安家断子绝孙,其他的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绣儿,咱们兄妹难得重聚,不如你在寺院留几天?”
一时之间,绣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嗯,一切听大哥的。”大哥出家做了这么多年和尚,早已被佛家思想洗脑了,想劝他还俗只怕绝非易事。
庄喻温望向远处的背影,“对了,跟你一块来的那位公子是谁?”
事赶事,凑巧全赶到一块去了。绣儿做梦也没有想到,由于庄逾臣执意捉妖,机缘巧合之下她碰到了唯一的亲人,可也因此道破了自己刻意隐瞒的身份。
“他是红树村的庄逾臣,幼年时曾与我有过婚约。”心,似打番的五味瓶,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
“原来绣儿已有婚配了。”安喻温高兴道:“庄公子一表人才,实属人中龙凤,你有个好归宿,我便放心了。”
“呵呵……”绣儿脸色僵硬,苦涩不已。
安喻温通报方丈后,便给绣儿跟庄逾臣安排了两间禅房,接着去扫地挑水做早饭。寺庙破旧清冷,全寺上下不过数十名和尚,难怪妖怪敢上门找碴。
想着安喻温在寺院修行,怕妖怪伤到他,绣儿片刻都坐不得,敲开了隔壁的房间,“你找到妖怪了吗?”
庄逾臣不说话,冷眼瞪着她。绣儿咯噔一下,低头走进他房间,在桌边坐下,深吸了口气才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不是的,不是的。”绣儿惊慌的罢手,“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破屋的时候?”
“嗯。”绣儿低头,压根不敢望他一眼。那么高傲的人,知道她骗他,一定很不高兴吧。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得知他的名字之后,她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
“你很讨厌我?”庄逾臣挑眉,冷冷望了她一眼。
“啊……没,没有的事。”他怎么知道她讨厌他的,莫非自己有写在脸上?对了,之前救粽子的时候,她对他又打又骂的没给过好脸色,难怪他会这样认为。其实,她确实挺讨厌他的,冷血的像个魔鬼,杀僵尸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庄逾臣冷笑道:“那为什么不说?”
绣儿低头,对手指,“之前……之前我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跟你说。”
“如果没有遇到你大哥,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
“不……不会的。”绣儿暗中抹了抹冷汗。说实在的,知道他的身份后,她真的挺害怕面对他。
尼玛,为毛啊,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为什么如此心虚,跟作贼似的。
庄逾臣打破砂锅问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说?”
绣儿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就……就打算这一两天说。”
“你把头抬起来。”地上有金子吗,她非得一直盯着不放。
绣儿战战兢兢的抬头,神色不太自然的望着她,“怎么了?”
庄逾臣望着绣儿清秀脱俗的容颜,总觉得现在的她跟记忆中相差甚远。可细想之下,脑海中那道身影长大之后,似乎就是现在的模样。到底差了什么,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来。
“没什么。”庄逾臣悄然叹气,“只是想好好看你一眼而已。”
此话一出,绣儿的脸绯红一片,“很难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为什么用陌生的眼神打量她。总之,让人挺不舒服的。
“你家当年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年我有在外面寻找你,不过都没找到。”庄逾臣端起杯子轻抿了口茶,“你这些年,一直在朱家?”
“嗯。”趁着他问话的机会,绣儿好奇道:“我听过你当年从树上跌下来受了伤,后来怎么会当了道士呢?”得知他摔伤的事,娘曾带她登门拜访,不过却被正在气头上的庄婶赶了出来。庄婶不但将娘辛苦攒钱买的手信扔了,还破口大骂她是扫把星,祸害庄家的扫把星。伤心的回到家,她拿着他送给自己的核桃,伤心地哭了一夜。
“当年我一时顽皮爬到树上掏燕子窝,不料跌了下来,不但摔伤了脑袋连腿也摔断了。”家里给绣儿的定婚礼太廉价了,那时的他尚未有能力给她好的礼物,于是到处掏些燕子窝,将取到的燕窝偷偷存起来,想着日后给绣儿送过去。可谁曾料到,他不成了瘸子,还成了傻子。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均是后来听父母说的,大抵是自己变傻之后,受到村们的嘲讽轻视。
“痴傻几年,有次爹带我去镇上卖红薯,机缘巧合之下我碰到了茅山派掌门,精通医术的他将我脑中的淤血驱除,由于脚伤及筋络较难治愈,他带我上了茅山,花了一年左右的时候终于将我的脚伤治好了。”
“之后你便留在茅山,拜师学艺?”世事难料,庄逾臣有如此奇遇,实属幸运。不管怎么说,他没痴没傻,她总是高兴的,相信庄叔庄婶也松了口气,不会再将当年的事怪到她头上。
庄逾臣淡道:“是的。”
“太好了。”绣儿不禁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你大哥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绣儿头痛欲裂,郁闷的捏着茶杯,“他不肯还俗。”
庄逾臣没再说话,绣儿一门子心思都放在安喻温身上,甚是不解道:“你说他为什么不肯还俗?”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唉,问了等于白问,不过绣儿仍是不死心,“如果有一天让你还俗不再做道士,你会怎么样?”
“我为什么不做道士?”庄逾臣反问道。
“你长常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就不怕它们伤了你的性命?”绣儿没作过道姑、和尚,弄不得他们的心思,“如果你不在了,你父母该多伤心。”九泉之下的爹娘若得知大哥做了和尚,肯定伤心极了。
庄逾臣淡淡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天下底没了降魔降妖的道士,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天下道士数不胜数,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不算少。
某人撇嘴的不屑模样,落在庄逾臣眼中,他轻轻挑眉,“如果大家都跟你想的一样,你觉得这个世界不会被妖魔鬼怪作乱吗?”
绣儿蔫蔫道:“我知道。”别人出家当道士做和尚,她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这个别人,能不能不是大哥。尼玛,她宁愿自己当尼姑,都不要大哥当和尚啊!!!
“己所不欲,匆施于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你大哥的事最好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可是……”绣儿不服道:“他可是安家唯一的希望。”
“哼……”庄逾臣忍不住一声冷笑,“不是还有你吗?”
“我……”绣儿一时语塞,“我跟大哥,自是不同的。”她可是女儿身,即使日后诞下子嗣,亦是随夫家姓。而安家,若是大哥执意不肯还俗,便是断了香火。你说她能不着急上火吗?
“有何不同,莫非你身上流的不是安家的血?”
绣儿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庄逾臣反问道:“莫非你想悔婚不嫁,学你大哥一样,青灯古佛过一生?”
“不是的,不是的。”被他咄咄逼人一问,绣儿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逾臣笑,“你不是什么意思?”
“我才不想出家。”
庄逾臣伸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直言不讳道:“想悔婚?”
绣儿的脸,“唰”一下红透了,被他一言戳中要害,她压根不敢望他,别开脸道:“我没那个意思。”
捏住她下巴的手,不禁施了些力道,“是吗?”为何他觉得,她脸上写着:我不愿意!
“你别这样。”绣儿推开庄逾臣的手,“捏疼我了。”是的,她想说不愿意!不是他不够好,而是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她一间之间不知该面对他,面对过去那段痛苦的记忆。或许,再给她一段时间,她会缓过神来,心甘情愿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毕竟,她是个女人,迟早都逃不脱结婚生子的命运,庄逾臣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宿命。
庄逾臣收回自己的手,可目光却仍打量着绣儿。绣儿尴尬不已,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找到妖怪没有?”
“找到了。”庄逾臣点头。
“在哪?”绣儿惊讶道。
庄逾臣不紧不慢地说了句,“你大哥。”
绣儿的脑袋,“轰”一下炸掉了,“你胡说!我大哥怎么可能是妖怪!”
“你没觉察觉到他身上有妖气吗?”庄逾臣淡望了她一眼。
绣儿一怔,“什么妖气?”
“你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有股很熟悉的感觉。”绣儿蹙眉,“心里莫名涌起来一种滋味,就像是我跟他之间,有股不可割断的东西似的。”骨血至亲,这种感觉于正常不过了。
“我说的是,你抱着我的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绣儿愕然,脸色慌了,“你的剑……你的剑动了,嗡嗡着似乎要挣脱我的束缚。”可是,那不是她的错觉吗?
“我所使用的剑,是诛邪剑,但凡有妖怪靠近,它都能感应到的。”
“啪”,绣儿的手一抖,茶杯跌在桌面,水酒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哥是人,不是妖怪!
尸王的宠妃 132 何方妖怪,快滚出来!
“拜托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好吗?”绣儿气呼呼地瞪着庄逾臣,恨不得将他活活掐死,“你说我大哥身上有妖气不就得了,非得说他是妖怪。”
“我可没说他是妖怪。”庄逾臣不紧不慢道:“是你自己疑神疑鬼,还没听完下半句,就自己在一旁大呼小叫了。”
“谁大叫小叫了?”绣儿气得一拍桌子,怒道:“你是故意的对吧!不带你这么玩笑的!”
“噗……”冰山面瘫脸忍不住笑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表情。”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现在的她,跟记忆中的她,相似极了,是那样的熟悉。
“……”绣儿满脸黑线,揉着拍红的手掌,没好气道:“我说你妹是妖怪,你会怎么样?”你妹的!她砸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妹。”
气愤难平的绣儿瞪了他一眼,口不择言道:“我咬你哟!”
“以后随你咬。”庄逾臣笑,“现在可咬不得,得让我先将那只妖怪抓住,否则你大哥只怕命不及矣。”
某人前半句吊儿郎当的话,让绣儿羞红了脸,可后半句却将足以吓掉她半条小命,“命……命不久矣?”
“你大哥身上的妖气很重,想来是长期与妖接触的缘故。即使妖怪没有害他的意思,可长此下去,他身上的阳气损耗过重,亦会折他的寿。”
“你说我大哥长期与妖怪接触?”绣儿百思不得其解,“那它为什么不吃我大哥?”
“这个很难说,并非所有的妖怪都吃人的。”庄逾臣解释道:“或许有其他目的呢。”
“什么目的?”大哥是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没钱没势的,妖怪图什么呢?
“有句古话:只羡鸳鸯不羡仙。并非所有的妖怪都想修炼成仙的,有时跟人类相处久了,它们更羡慕人类七情六欲的生活,所以有些妖怪会选择留在人间,与凡人结婚生子。”
“青蛇跟白蛇?”当年徐瞎子讲白蛇与许仙的故事,她曾一度落泪,恨死了搞破坏的法海禅师。
庄逾臣点头,“相类的故事,还有很多。不过人跟妖,终是没有将来的。”
“为什么?”只要相爱,不就可以了。
“妖怪身上的阴气太重,跟人类在一起只会折损人类身上的阳寿。”
绣儿严重怀疑,庄逾臣跟法海是一路货色,自然对妖怪没有好脸色。其实他们并不应该一竹篙打翻一船妖怪,妖魔之间也是有情义的,如粽子对她,双头僵尸对粽子。反倒是人类,有些比妖怪更坏!
“阿傻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我没事?”绣儿想了半天,仍觉得他在骗人。
“你为什么没事,相信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是的,绣儿很清楚,她是四阴之女,身上的阴气太重,加之粽子喜阴,压根不像其他妖怪那样以吸人阳气修仙。
“照你这么说,女妖怪只是不能跟男人一块生活而已,如果是男妖怪,是不是可以跟女人一块生活?”
庄逾臣额头降下一排黑线,“谁告诉你,女人身上没有阳气的?如果女人身上只剩下阴气,那么只有一个结果,死人。”
好吧,阴气阳气的,她不懂,跳过不问。她好奇的是,“妖怪跟人类,可以生子吗?”
庄逾臣彻底无语,“你看见猪跟猴子生子吗?”
“……”自从碰见庄逾臣,绣儿觉得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愚蠢!
还是蠢的无可救药的那种,跟猪可以媲美了。
“你什么时候捉妖?”有求于人,绣儿放缓语气道:“求求你快点将妖怪捉了,否则我大哥会出事的。”
“走吧。”庄逾臣起身,“逛逛去。”
绣儿紧跟了出去,两人在寺庙逛了一圈,之后到大殿的佛像前烧了一炷香。绣儿虔诚的跪在地上,恭敬地磕头,求佛祖大发慈悲,放过大哥一条生路,让他还俗做回凡夫俗子生儿育女。
“怎么样?”走出大殿,绣儿低声问道:“有没有发现妖怪?”
寺庙不大,一圈下来,几乎将能逛的全都逛遍了,只剩下和尚们居住的房间没有去。两个外来之客,没有充分的理由,着实不好往和尚们饮食起居的地方去搜。
“回去吧。”庄逾臣静静往回走。
绣儿急了,“到底找到没有?”他不是本事很高强嘛,连魃都能对付,可千别不要告诉她找不到妖怪的藏身之处,她会鄙视他的。
“找个理由,去你大哥的房间注意一下。”庄逾臣开始给绣儿布置任务,“注意,多观察你大哥房间的一景一物,小到一针一线,多到门窗景物,丝毫不要错过。尤其要注意你哥跟什么物体接触了,此妖估计已有千年道行,它今早逃得太快,我还猜不出来是什么妖怪,不过应该是有生命的动物。妖怪极有可能会变幻成其他模样来迷惑你,所以要注意观察。”
“什么都得注意?”绣儿头痛,“那妖怪那么厉害,它若是变成一根头丝掉在地上,我哪里看得见。你为什么不跟我一块起?”
“妖有灵性,我若是跟你一块去,只怕会打草惊蛇,若是让它跑掉了只怕你大哥以后更有苦头吃。”
行吧,道士大人有令,她岂敢不配合。她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妖怪要害大哥?
庄逾臣回到房间,提笔画了两张符纸,“一张给你防身,一张找个理由让你哥带在身上。记住,只要不取下符文,妖怪便无法近你们的身。”
“谢谢。”绣儿接过符纸折好,一张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另一张折好放进香囊中,待合适的时候交给安喻温。
回到房间没多久,干完活的安喻温端着早膳送了过来,一碗稀到不能再稀粥水,一个馒头。
“绣儿你将就点,附近居民鲜少,供奉给寺院的粮食非常有限。”安喻温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用纸包好的馒头递了过去,“怕你吃不饱,我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吃了。”
“大哥你自己吃,我还有干粮。”绣儿没接,她知道那是大哥自己的早膳。她若吃了,大哥就得饿肚子。
“我刚才到隔壁跟庄公子谈了谈。”安喻温高兴道:“绣儿的年纪到了,庄家的家境还算可以,而且你们自幼已有婚约,这门亲事还是早点定下来吧。庄公子没有意见,不知你意下如何?”
“咳……”绣儿被粥水呛了一口,难受的咳了起来,“大哥,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急。”
“姑娘家的婚事可拖不得。”安喻温拉住绣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大哥已遁入空间,此生不该再在杂念。你是我在尘世间的唯一挂念,只有你安稳下来,大哥这颗心才算真正安定了。听哥一句劝,你跟庄公子分别多年仍能在茫茫尘世间相遇,如何等的缘分与羁绊,再说你们郎才女貌再适合不过了,他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大哥,这事真的不急。”绣儿红着脸打断道:“我有跟他回家的打算,不过算命先生说的话你也知道,即使我跟他都不在意,可是庄叔庄嫂仍是在意的,等他们接受了我再说吧。”
“唉。”安喻温叹气,绣儿的前半生毁在算命先生嘴里,但愿下半辈子能一切平安。
“那你先跟他回庄家,将来成亲的时候,记得要告诉大哥。”安喻温承诺道:“无论在哪里,我都赶回去喝你的喜酒。”
“嗯。”话题过于沉重,绣儿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闷闷的吃完早餐,绣儿将香囊掏了出来,“娘生前给我们求的,一人一个,可惜当时你不在,无法亲自交给你。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大哥可要佩带在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香囊是她不久前制的,怕被瞧出端倪,她特意放在地上又踩又搓的,看起来陈旧一些。
安喻温眼角湿润,“是我不孝,辜负了娘的一片心意。”
“只要你有心,任何时候都不晚。”绣儿趁热打铁道:“爹娘临死之前都叫着你的名字,盼你早点回家。大哥,你不能辜负爹娘的一片心意,跟我回家吧。”
“绣儿,我这一生亏欠了安家,只是做更多的善事才能弥补。”安喻温忙扯开话题,“正因为我不在,所以你跟庄公子的婚事才要尽早定下来。你若是嫁人,爹娘泉下有知,也心安了。”
绣儿挫败的直想撞墙。她真的好想拿根木棒敲晕大哥,然后绑回家去。
兄妹聊了会话,绣儿谨记庄逾臣的话,提出要到安喻温的房间去看看。安喻温没有拒绝,带着绣儿拐过后院去了自己居住的禅房。
一进房间,绣儿不禁四处打量起来。
安喻温的房间非常简陋,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两张凳子,床上叠了几件衣服放在单薄的被子上。
人一旦产生怀疑,草木皆兵。在绣儿眼中,她觉得房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妖怪变幻出来的。她记得庄逾臣叮嘱过,只要将他写的符带在身上,妖怪是近不了身的。
她捏了捏衣袖的符纸,准备捉妖!
于是,她脚踏进房间,便顺手搭在门框上,趁着安喻温不注意,连墙都摸了几回。走进房间,她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一手搭在桌上,另一只脚往安喻温坐的凳子上搭过去,却没有任何反应。
怪事,到底妖怪变成了什么,怎么摸都没反应!
绣儿郁闷的,莫非不在房间?
“大哥,你睡这么薄的被子不冷吗?”绣儿起身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捏了捏被子,确实挺薄的,不冻坏才怪。
“还好,有佛祖相伴,再冷的冬天都温暖如春。”
“……”绣儿满脸黑线,他真的被洗脑了。冬天不觉得冷,连早膳也不吃,再下去就该翘辫子,然后长伴佛祖左右去了。可佛祖的信徒千千万,他就是等到海枯石烂也等不到侍奉啊,坑爹的!
“你的衣服破了吧?”摸完被子,绣儿一把抓过衣服,一件件捉在手里,“我帮你缝补吧。”摸摸摸,她连纽扣都不放过,一颗颗的摸。死妖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来祸害她大哥,若是粽子在,打得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生。
“绣儿,衣服我前段时间才补过。”安喻温在一旁坐下,将绣儿弄乱的衣服重新叠了起来。
“呵呵……”绣儿傻笑,趁着安喻温叠衣服,她起身在屋里逛一圈,连窗台都摸了一遍,恨不得自己没长狗鼻子,否则可以趴在地上一寸寸的闻。
“哎呀,脖子有点酸。”绣儿揉了揉脖子,很自然地做了个抬头的动作。
啊!!!房梁顶个有个蜘蛛网,好大一只蜘蛛啊。原来是蜘蛛精,难怪今早跑那么快,庄逾臣只有两只脚,可蜘蛛精有八只脚,任谁也跑不过它。
想到它吸了安喻温的阳气,绣儿气得火冒三丈,箭步冲出禅房在院子里好一番寻找,终于被她找到一根竹篙。她拿着竹篙冲进房间,安喻温吓了一跳,“绣儿你干什么?”
“有蜘蛛!”绣儿指着房顶,拿着竹篙就要往上捅,谁知竹篙太长了,头顶到床上,尾还在门外。
安喻温摇头,“一只蜘蛛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她如此一惊一乍,处事不沉稳,待将来嫁进庄家,可是要被婆婆嫌弃的。
“不行,你没看到它有多恐怖吗?”绣儿慢慢挪动着竹篙,往屋梁上捅去。
安喻温怕她冒失的性子,不但没将蜘蛛弄下来,反而将瓦给捅破了,“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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