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缜则折
裂天 六十 神令
当下,阿酒下厨做了两样菜肴,与韩馥一起吃完,便拉着他到野外垂钓饮酒。【26nbsp;】阿酒看来甚有地位,教中巡视弟子见了他无不行礼。而阿酒则对他们瞧也不瞧,自顾自与韩馥攀谈。
二人游逛一整日,将炼魂教周遭景色尽数看遍。可不知怎的,这两日下来,阿酒对‘酒浓衣’一事闭口不提,好似没发生过一般。韩馥对这事本就不算关心,阿酒不说他也懒得去问。
一日过去,直到夜半黄昏,两人才回到屋中。阿酒取来一坛美酒,正与韩馥谈笑之时,忽然一人叩门道:“酒统领。”
阿酒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
那人道:“教主传下‘神令’。”
“什么?”阿酒登时站起,表情惊讶:“此事当真?”
那人低头道:“千真万确。”
阿酒立时不语,过了一阵才缓缓道:“你回去复命,就说阿酒马上便到。”
“是。”那人松了口气,退下去了。
韩馥瞧阿酒神色不善,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酒沉着脸道:“在圣教之中,有一种传令唯有教主可以使用,那便是‘神令’。这神令一旦传下,教中弟子无论病痛伤残,都必须到场。”
韩馥惊道:“这是为何?”
阿酒长叹了口气道:“只因为神令传出,那定是教中出了大事。”
韩馥一惊:“什么大事?”
阿酒摇头道:“我也不知。”说着,他沉吟半晌忽然道:“走,事不宜迟,咱们也去。”
炼魂教正中央,圣所。
韩馥与阿酒一道而来,见此处已汇聚了无数弟子。圣所极大,哪怕这些弟子一同挤入,也毫不嫌窄。韩馥、阿酒顺着人流而行,见道路两旁各站九名弟子,他们身着黑衣,手中擎着火把,将夜中的圣所倒映的犹如白昼。
阿酒见了眉头一皱,蓦地拉住韩馥道:“走,咱们上前去!”说着,他猛然用力,推开周围弟子。周围众人本来张口欲骂,但瞧见来者乃是阿酒,立时自觉分开两侧,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阿酒也不客气,拉着韩馥大步向前,没走多久,便来到圣所顶端。韩馥放眼一望,前边站了六人,正是教中六使,他仔细寻找一圈,却不见月若盈的踪迹。他心中不由得犯嘀咕道:“莫非她还没到?”
正想着,忽然一人朗声道:“圣王到!”
众人一听,登时齐齐拜倒,山呼海啸般叫道:“天佑圣教,圣王洪福齐天!”
韩馥还愣神站着,众人尖刀般的目光已投了过来。阿酒手疾眼快,一把将韩馥拉倒,低声道:“你不想活了?”
韩馥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又不懂……”
阿酒无奈一叹,低声道:“等下切莫说话,否则冒犯了教主,谁也救不了你。”
韩馥一听,忙连连点头,心中忖道:“老子就在这趴着,也不显眼,何必去招惹那什么教主?”
正想着,内殿忽然走出来三人,这三人穿衣打扮一模一样,均是身着白色长袍,脸上用白布蒙住,瞧不见相貌,但韩馥见她们体态婀娜,想来应是女子。韩馥见了,忍不住想道:“这三人一模一样,谁是教主?”
谁知那三人刚一出来,便有一名男子随后跟来,他年过四旬,发梢灰白,相貌虽算英俊却透着沧桑,一袭黑衫烫金纹花。远远瞧去,顿时让人感到威压。
韩馥暗中点了点头道:“想来这人就是教主了。”
果不其然,那三名白衣女子两侧站定,伺候男子坐下,这才跪倒。那男子环视一周,缓缓开口道:“众位可知我今日传下‘神令’所为何事?”
众人谁也不答,一时间鸦雀无声,大殿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男子冷冷一笑道:“我接到密报,说教中有人修炼禁术‘灵鬼降’。”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哗然,大家各个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交谈。韩馥低声问道:“阿酒兄,这‘灵鬼降’又是什么?”
谁料阿酒默然不答,却死死盯着左手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韩馥奇怪,寻着望去,却见那里站着站了许多弟子,阿酒目光迷茫,也瞧不出具体看谁。韩馥长叹一声,不再多问。
此时,那名男子一挥手,沉声道:“将她带上来!”
话音未落,便有一名女子被两人押了上来。韩馥一瞧,登时脑子“嗡”的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昏倒过去。原来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月若盈。
众人见了,登时引起轩然大波。月若盈乃教主女儿,现在却被教主押上,这说什么也太过诡异。
那两人将月若盈押到殿前,朝着黑衣男子拜了一拜,当即转身。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道:“月若盈,你可知罪?”
月若盈挣扎站起,脸上傲意丝毫未减:“我无罪!”
男子眉头一跳,大怒道:“大胆!你现在到了这个关头,还要否认么?”
月若盈冷笑道:“教主大人,若有证据,您不妨亮出来叫众人瞧一瞧。”
“教主大人……”男子声音一窒,勃然大怒道:“好!好!冯启!你再说一次那日所见所闻。”
“是。”话音未落,便有一个男子闻言站起。众人目光转过,只见这男子三十来岁,生的相貌丑陋,一张脸上全是皱纹,远远瞧去,就像缩在一起般,他脸色蜡黄,眼珠外凸,相貌之丑,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瞧他一眼,均是不愿多看,反而转过头去瞧站在前排的阴玉龙。阿酒瞧了,忍不住冷笑道:“韩兄弟,这冯启也是阴玉龙的人。”
他自顾说着,却听不见韩馥回答。他心中好奇,扭头瞧去。只见韩馥一双眼死死盯在月若盈身上,转也不转。阿酒长叹一声,不再多言。
冯启露出黑黄牙齿笑道:“启禀圣王,那日小人半夜巡游,偶然路过月圣使宫殿。我正准备离去时,忽然发现一道人影飞出,小人虽然胆小,但心中记挂圣教,唯恐是歹人妄图偷袭月圣使,便不顾个人安危偷偷追上。谁知那黑影速度极快,小人修为不高,使出全身力气,这才追上了他。”
月若盈听了,登时叫道:“你胡说!你住在阴玉龙宫殿左右,为何半夜要经过我的寝宫?”
冯启听了,当时便面露难色。黑衣男子瞧见,冷笑道:“冯启,你若不据实禀报,下一个死在炼魂池的人,便是你了。”
“是、是。”冯启一听,立时惶恐起来,他忙不迭道:“启禀圣王,小人那天夜里约了姘头……”
这话一出,登时哄堂大笑。月若盈脸色苍白,冷笑道:“凭你的样子,也有人瞧得上么?”
冯启嘿嘿笑道:“月圣使是自然瞧不上的。”
“你……”月若盈正要怒骂,忽然转念一想:“这冯启平日来胆小猥琐,怎的今日如此胆大妄为?莫非背后有人撑腰?”想到这,她一下子便转头去瞧阴玉龙。
谁知阴玉龙此时脸色铁青,愤怒中还带有迷惑。月若盈冷不丁想道:“难道不是他指使的?”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挥手道:“冯启,这些不堪的事就不要再圣所中提出来了,你就说接下来如何罢!”
冯启大喜赶忙道:“是,是。”说着,他顿了顿又道:“那日我追上之后,却发现那人坐在一个僻静山谷中,我心中好奇,就追过去瞧。谁知没走几步,便瞧那人浑身放出黑色雾气,十分邪门。小人心中害怕,便想逃走,可我一想如果就这么走了,说不准那人就要对咱们圣教产生危害,我便索性一咬牙,留了下来。”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道:“那你瞧见了什么?”
冯启道:“回禀教主,那时天色太黑,那人又浑身放出黑雾,是以小人瞧得不算清楚。所以小人便决定以身犯险,走近一些去瞧那人相貌。谁知我没走几步……便瞧见那人拿出一件事物……”
月若盈只是冷笑,那黑衣男子问道:“是什么?”
冯启涩声道:“是‘黑魂铁’。”
“什么!?”“是黑魂铁?”“那东西还在世上?”一时间,众人俱是大惊,怪物一般盯着月若盈。
月若盈冷笑,黑衣男子闭紧双目,沉声道:“你可瞧见那人相貌了?”
冯启点了点头,指着月若盈道:“那时候黑魂铁正好光芒大作,映在那人脸上,小人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月圣使。”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沉声道:“武途,我命你去搜月若盈的寝宫,可有结果了?”
黑暗中,一人答曰:“回禀教主,小人搜查过后,正好瞧见这物。”说着,便由一名侍女端着托盘呈了上来。那人接过一瞧,登时大怒:“果然是黑魂铁!”
说着,他将托盘摔落,一块黑铁仓啷落地,放出诡异黑芒。众人一瞧,脸上登时露出惧色。黑衣男子冷笑半晌,这才问道:“月若盈,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月若盈冷笑道:“别人处心积虑,我哪还有话能说的出来?”
男子眉头一跳,闷声道:“这么说来,你是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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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六十一 蒙冤
月若盈冷哼一声,扭头不答。【26nbsp;】
男子面色铁青,沉声不语,一双手却颤抖不止。宋妄拜在其下,见此状况出声提醒道:“教主……”
男子身子一颤,缓缓挥手道:“来人呀,将月若盈绑了,推下炼魂池!”
霎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唯有众人粗重的呼吸。
“月重阳!你杀了娘亲,现在也要杀了我么?”月若盈昂首冷笑。
男子:“……”他不答,众人谁也不敢动弹。久久不语,久久。“将她带下去!”他咬牙道。
“是!”两名侍卫应了,朝月若盈走来。
“慢着!”忽然,韩馥高声叫道:“都给我站住!”
众人一愣,纷纷朝韩馥瞧来。韩馥立在当间,不知何时已站直了身子,他一咬牙,身形化作一道清风,眨眼间便奔到了月若盈身前。他这一下用上魂力,速度诡奇,身旁众人竟没能反应过来。
韩馥手腕一转,魂力奔涌而出,狂风登时大作,两个守卫应对不及,登被吹飞。韩馥双足点地,将月若盈抱起,手上发力,在绳子上一搓。那绳子登时化为齑粉,灰飞烟灭。月若盈身子微颤,缩在韩馥怀中,低声道:“你……你何必来找死?”
韩馥哈哈一笑,还未回答。
“大胆!”宋妄怒道:“圣所之上,你竟敢撒野?”
韩馥冷笑:“爷爷救人,关你屁事?”
“你……”宋妄勃然大怒,脸上蓦地黑气上涌,整个人被包裹在神通当中。
“慢着!”那黑衣男子叫道。
宋妄一听,立时收去神通,不情愿道:“教主……”
男子摆了摆手,对着韩馥寒声道:“你是谁?”
韩馥冷笑道:“老子叫韩馥,是她的魂奴。”
‘魂奴’二字出口,在场众人无不惊诧,他们表情各异,大多都是鄙夷、轻视。
韩馥瞧见,仍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那男子微微皱眉,冷冷道:“小子,你可知扰乱邢典可是重罪?”
“呸。”韩馥骂道:“老子就知道她是你亲生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身为人父就要这么将女儿推下那个鬼池子么?”
男子登时不语,过了半晌,才决绝道:“来人啊!将这人拿下,与月若盈一道推入炼魂池!”
话音未落,宋妄已跃了出来。他肩头一耸,发出“嘎啦”声响,紧接着韩馥只觉眼前一花,宋妄数掌齐发,竟后发先至攻到眼前。
“小心!”月若盈大叫。
韩馥嘿笑一声,芜计、初虚二脉共同运转,魂力瞬间增长何止十倍?狂风忽起,烈火纵横,顷刻间便和宋妄对拆数十招。
宋妄万料不到韩馥竟有这般能耐,他不由得又惊又怒,体内鬼隐七脉忽而暴涨,神通如惊涛骇浪般涌出体内,众人只听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韩馥闷哼一声,倒飞三丈,噗通跌倒在地,挣扎难起。
宋妄“呸”了一声,一步踏上,单手一扬就要结果韩馥性命。
“慢着!”黑衣男子叫道。
宋妄一愣,不情愿的收起手掌,恭敬道:“是,教主。”
男子点了点头,朗声道:“来人,将他们二人拉下去,推入炼魂池中!”
“等等。”月若盈忽然站了起来,她瞧了眼韩馥道:“既然牵扯了他,那我可不能不管啦!”
男子面色一沉,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么?”
月若盈冷笑一声,转向冯启道:“你先前说瞧见我半夜跑出寝宫。这才追上发现我修炼禁术,可有错么?”
冯启一愣,微微向后退了几步扬起脖子道:“说的没错!若不是我机缘巧合,还撞不破你的阴谋!”
月若盈嘿笑一声道:“冯启啊冯启,你到现在还不知你主子就是派你来送死的。”
冯启一愣,面色忽的变为苍白,他颤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月若盈冷笑,忽然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月若盈已经不见,又听“啪啪”两声,月若盈安然无恙,全身返回。只留下冯启呆立在大殿中,脸上两个巴掌印格外显眼。
冯启一愣,指着月若盈叫道:“好啊!她公开杀人灭口啦!”
月若盈冷笑不答,听太叔岚抚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冯启正不明所以,已听韩馥嘻嘻笑道:“她抽你嘴巴你都没能反映,月若盈要夜晚疾奔,你又跟得上么?”
冯启听闻,登时浑身巨震。月若盈冷冷一笑道:“答不上了么?”
冯启脸色一变,嘶声叫道:“也许是那晚我状态奇佳,能跟上你也说不定了。”
“哈!”韩馥笑道:“因为会姘头所以状态奇佳么?”
“哈哈哈哈!”霎时间,大殿上哄笑不止。月若盈俏脸微微一红,白了眼韩馥啐道:“胡说什么?”
韩馥嘻嘻一笑,退下不语。
再瞧冯启,他立在那里,冷汗长流,身子颤抖不止。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忽听冯启叫道:“就算我夸大其词,但黑魂铁又怎么说明?这东西可不是凭我就能弄到的。”
“你自然不能。”月若盈冷笑,她身形一晃,已来到‘黑魂铁’旁边,她抬足一踩,黑魂铁立时化为齑粉。
“你!”冯启叫道:“好啊,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销毁证据。”
月若盈冷笑,转头盯着那黑衣男子道:“教主,你怎么看?”
男子一轩长眉,走到黑魂铁碎渣处仔细一瞧,这才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说着,他将其拿起,用手微微一扬,沉声道:“南宫圣使,你可还记得书中所记载的黑魂铁么?”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跨步走出,韩馥见他正是那日所见的老者。他身子微微一躬,缓缓道:“回教主话,‘废书’中记载,黑魂铁用数万凡人魂灵淬炼,魂铁一成,便是绝世凶器。不仅难消难散,更会给使用者方圆百里带来灭顶之灾。”
“说的不错。”男子点点头道:“可黑魂铁给一个女子轻而易举踩碎,这等奇事你可曾听说?” 老者摇头道:“从未听说。”
男子长叹一声,捡起碎屑道:“南宫长老见多识广,你否能接过瞧瞧,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者点头,躬身上前,将那碎屑取过,放在手心仔细查探,众人只见他眉头先是紧皱,过了片刻才缓缓展开叹道:“回教主话,这东西只是寻常生铁罢了。只是炼制那人为求逼真,特意在生铁表面淬炼几十只亡魂,是以教主盛怒之下,这才没能分清。”
男子点点头,叹道:“盈儿,是爹爹错怪你啦!”
月若盈听了,冷笑道:“教主道歉属下怎么敢当?教主素来偏听偏信,十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属下早已习惯了。”
男子一听,脸上登时露出难堪神色。
老者咳嗽一声,对着冯启冷冷道:“还不交代真相?”
冯启身子一颤,猛地瞧向人群之中。蓦地,他脸色发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抽蓄不止。老者大惊,快步抢上。伸出手来在冯启脖颈脉络上一摸,这才叹道:“死了。”
众人一时无言,男子冷道:“今日之事,我定要彻查!”
月若盈眼神一黯,拉起韩馥便道:“走罢!”说着,她足下一点,登时飘出三丈之远。
正此时,忽然一道幽影飘过,劲风忽起,怒煞袭来。月若盈脸色大变,猛地运转神通,将速度提至极限,接下来人一掌。双掌换过,她只觉对方力道大得可怕,自己落地后把持不住,蹬蹬蹬连退数步,撞到几名弟子,这才止住身形。
月若盈登时大怒道:“宋圣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一袭灰衣,相貌阴冷,正是宋妄。宋妄冷笑道:“月圣使虽然洗脱罪名,但这小子冲撞教主圣驾,乃是不争事实。你走可以,他得留下受罚!”
月若盈大怒道:“我瞧谁敢?”
宋妄冷笑,转身冲着那黑衣男子一拜道:“教主,月若盈魂奴不顾尊卑,擅自出手,若是教主不加以责罚,怎能服众?若是其余弟子的魂奴学他一般胡作非为,让咱们圣教的脸面放在哪里?”
韩馥身子一颤,扭头瞧向那人。那男子“嗯”了一声,捻须道:“宋圣使说的不错,不责罚他确实难以服众。”
说着,他不顾月若盈苍白的脸色,寒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馥心中“咯噔”一声,低声道:“我叫韩馥。”
男子点点头沉声道:“韩馥,你扰乱圣所,罪不可恕。但你忠勇护主,其心可嘉。两者相抵,足可减去大半责罚。”
韩馥一听,登时喜道:“这么说来,我可以走了?”
男子冷笑道:“本来冲撞圣所,乃是死罪,现在你功过相抵,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说着,他顿了顿道:“韩馥,我本来要命下人责罚你一千打魂鞭,但现在教中正是用人之时,我不愿徒造伤亡。我现在要你去办一宗大事,你若办成了这事,我自可免去你的责罚,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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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六十二 临行
这等情况哪由得韩馥说不?他心中微微思量,便嘻嘻笑道:“教主说什么,就是什么。【26nbsp;】”
“好!”男子眼眸一亮,沉声道:“我圣教建业千载,树敌无算。其中有些敌人势力弱小,就算放任自流也成不了气候。”说到这,他眼中精光暴涨,高声道:“可也有些敌人实力强大,与我圣教周旋多年,譬如那‘耀月宗’。”
韩馥心头“咯噔”一声,颤声道:“教主不是让我去对付耀月宗吧?小人可还没那个能力。”
男子“哈”的一笑,冷道:“凭你也配么?”
韩馥听了不怒反喜嘻嘻笑道:“我自然不配,我自然不配。”
男子冷笑,悠悠道:“教中探子传来密报,说耀月宗凭借占卜天地之术,探到五日之后在此去不远的‘冷月荒漠’中有异宝问世。他们现在已指派人手,前去寻宝。这消息既然让咱们圣教知道了,那就绝无旁观的道理,现在我便派你去冷月荒漠从耀月宗手中夺取异宝,你可有异议么?”
韩馥登时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怎么成?这怎么成?我去了不是送死么?”
“那也未必。”男子微微一笑道,“我瞧你方才出手,能驾驭水火,应是‘气魄奴’。况且你修为不坏,少说也有中等魂奴水准。此去冷月荒漠,对你来说更是个历练的机会。”
韩馥皱眉不语,正想着如何推脱。忽听月若盈道:“既然如此,我与他同去!”
他一愣,已听那男子冷冷道:“我有言在先,是要罚他,你现在并未犯错,与他同去岂不是我恩怨不分?”
月若盈一听,果然发怒,顿足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男子冷笑不答,宋妄接口道:“教主说的不错,月圣使被人诬陷,教中理应对你补偿,又怎能派你去那危险地方?” “你……”月若盈正欲反驳。
谁料韩馥哈哈一笑道:“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么?”
宋妄眼神一亮,喜道:“这么说来,你可是答应了?”
韩馥冷笑道:“我与教主说话,你这条……阿不对,是宋圣使来搭什么茬?莫非是真的要鸡蛋中找骨头,拿去一边啃么?”
“噗哧。”月若盈忙掩住嘴巴,偷偷窃笑。
宋妄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其中意思,他登时火冒三丈大怒道:“大胆!”说着,他足下一点,就要扑上。
韩馥早有准备,魂力充盈周身,待他攻上,就来一下狠得。
“住手!”黑衣男子喝道:“宋圣使,你忘记我这个教主了么?”
宋妄听了,悻悻一哼,罢手不上。双眼却紧紧盯住韩馥,露出怨毒神色。韩馥毫不示弱,回瞪过去,一时之间,二人怒目相视,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韩馥。”黑衣男子缓缓道:“你可是答应去了?”
韩馥这才回过神来嘻嘻笑道:“答应了,答应了,大不了就是个死。”
“好!”男子眼神一亮,话语中透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欣慰:“既然如此,你今晚便打典行装,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呱——呱——”乌鸦成群结队,打头顶飞过。
一人奔得奇快,几乎化作一团黑雾。他接连跳跃,奔腾在屋顶之上。月光皎洁,平铺直下,将大地映衬的格外美丽。那人奔了一阵,来到一处残垣断壁之前,忽而拜倒道:“主人。”
阴影中,一人闷声答道:“鬼甲,你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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