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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缜则折
转眼间,三天已过,韩馥一路西行,渴了就喝些溪水泥水。饿了,就吃些树叶树根,以往锦衣玉食的他,竟如小草一般坚强的活了下来。
随着渐渐向西,大地渐变,溪水日窄,树木隧枯,再没有粟海城周围那般繁茂。这一来,韩馥就连树叶也吃不到了。他昏头昏脑的走了两日,滴米未进,就在要抗不住倒下之时,他竟意外的发现了几户农家。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依照农家习惯,应是闭户休息。韩馥饿极了,瞧着农家外边晒得金黄色的玉米,他连吞了几大口唾液。食欲一起,韩馥再也顾不得许多。他鬼鬼祟祟潜到一户农家附近,见周围无人。用尽全身力气跃起,将房瓦上悬挂的玉米打落。
他从地上拾起玉米,连尘土也顾不得吹去,就送到嘴边,狼吞虎咽的大嚼特嚼。也许是他这声音太过怪异明显,又也许是农户中人并未睡熟。无论怎么来说,他都被发觉了。
只听木门吱呀一声,已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韩馥一听,登时后背出满了冷汗。“我也许要被打了。”韩馥想着。
忽然,他想起一家惨状,多日来颠沛流离,受尽屈辱。他就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心中寻思道:“老子反正也杀过了人,今日多杀一个,也算不得什么!今日他若敢打我,我拼着命也得将他杀了!”
他想着想着,却发现身后没了动静。韩馥不解,边啃玉米棒子,边回过头去。登时,他和一个六七十岁的农家老汉面面相对。
那老汉脸膛黝黑,纹路纵横,沧桑风雨留下了许许多多痕迹。他黄豆似的小眼盯着韩馥,一言不发。韩馥心中发毛,不知这老汉所想,但他实在是饿极了,竟不肯松手,仍然捧着玉米大嚼特嚼。
“唉!”老汉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扭头回房去了。韩馥一怔,心中不解,寻思道:“他难道不打我么?难不成是回房取家伙去了?哼,老子怕他个鬼,他一个老头,老子赤手空拳也能将他揍瘪了!”
他正胡乱想着,忽然吱呀一声,身旁的窗户竟然打开了。韩馥一惊,就向旁边跳去。谁料那窗户中,竟然递出了一碗清水。韩馥惊疑不定,怔怔的瞧着那早已残破不全的瓷碗。
碗中的清水,一圈一圈回荡着,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着。
“这……这是给我的么?”韩馥有些难以置信,曾几何时,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都是他欺压的对象。他们的儿女,也是他戏弄取乐的最佳人选。
老汉指了指韩馥,做出一个饮水动作,又指了指自己喉咙,咿咿呀呀出了几声。韩馥这才会意:原来这个老汉是个哑巴。
霎时间,感动、羞愧、自责、痛苦、酸楚种种情绪涌上韩馥心头,他就好似打破了五味瓶,伏倒在地上嚎啕不已。
老汉叹了口气,将窗子支起,那碗水就在窗台底下。他则人影一闪,进屋去了。韩馥哭了半晌,已累的脱力,他虽然羞愧,但报仇念头却丝毫未减。对于他来说,活下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是以,韩馥又拿起玉米,狠狠的咬了下去……
就在他连吃两大根玉米,又喝了一大碗清水的情况下,韩馥这才填饱肚子。他自愧于方才起的恶念,正想灰溜溜的离去,谁知这时那老汉又出来了。韩馥一怔,却见老汉手中捧着一套粗布衣衫,朝他递来。
泪水,又要决堤。
韩馥一咬牙,连谢也没道,用左手抓起衣服,低头就跑。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在这朴素又平凡的老汉面前,他竟是这般的丑陋,丑陋到他只能用全力的奔跑,来掩饰自己的无措与羞愧。
老汉瞧着他一溜烟离去,悠悠的点上一枝旱烟,踱回屋中去了。
过不多时,房中那如豆的灯火,被人吹熄了。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
转眼间已过去五日有余,韩馥漫无目的的向西边而行,他脑中空有报仇念头,却无实际计划。走了几日,愤恨渐退,哀伤潮起。韩馥这些天来吃苦受罪,实乃一生从未有过。
又行了半日,瞧着歹毒日光,和贫瘠的大地,他心中一片苍凉,复仇的念头也开始变为绝望。“这天大地大,我去哪找她报仇?更何况凭我的能耐,也能打得过人家么?”念及至此,韩馥绝望透顶,竟再无斗志前行。
他行走在穷山恶水之间,身子一日比一日乏力,他只好苦笑,现在的他不过是静静等待死亡的宣判罢了。
这山水其实也并非没有来头,此地唤作‘落日谷’,据传说几百年前还是有名的富庶之地。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神人之间的斗法几乎将此地从版图中抹去。从那以后,这里就一蹶不振,住民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疮痍和贫穷。
但饶是如此,这落日峰偶尔还是会迎来客人。神州所传,数百年前两位神人斗法之后,一死一伤,情况惨烈。这二人修为之高,足以睥睨当世。惊天动地恶战一场之后,不幸身死那位神人将自己纵横一生的神器留在了此地。
传说若是有缘人能够将它得到,就能够学到那位身故神人的法诀。当然,这只是个传说罢了。
可韩馥并不知情,他正在死亡边缘徘徊,每迈出一步,都要忍受体内灼热般的剧痛。秃鹰在他头顶盘旋,似乎是在等候一顿美餐。
“妈的。”韩馥咒骂着,“老子就是死了,也绝不能让你们这些畜生饱了口腹。”他虽这么说,但一想到这些日子来的连逢巨变、家破人亡。韩馥心中就止不住的伤痛,随着死亡的逼近,韩馥竟是前所未有的委屈,他不明白,为何老天爷要给他开这种玩笑。
“噗通!”他脚力不济,拌在一块石头上,登时磕得头破血流,四肢着地。“哎呦。”韩馥呻吟一声,竟再无气力爬起。他努力的翻过身来,盯着天空,忍不住忖道:“就这样死了罢……”
“呱!呱!”秃鹰得意鸣叫,它呼朋引伴,只等美餐咽下最后一口气。
“轰隆!”电闪雷鸣,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打在韩馥脸上,冰冷而又刺骨。
韩馥灵台霎时间一片澄明,“我不能死。”一个念头忽然从心底升起,他又咬牙爬起起来,向着西方走去。
正这时,两道鸿影瞬息而至,化作耀眼炽光,降在这落日谷中。
“流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回拜天宫么?怎的又来这破地方?”女子脆生生的埋怨到。
那人冷笑,答曰:“我受你爹托付,来取一样东西。”
女子一愣,快嘴问道:“什么东西?”
那人却不答,径自朝着四周望去,“日月交辉,七星聚会,就该是这里了罢。”说着,他眼中精芒一闪道:“小姐,你先暂且退开,免得我伤到了你。”
“谁稀罕么?”女子冷哼一声,依言退开数步。
那人笑了笑,忽然厉喝道:“归魂!”霎时间,天地变色,山谷巨震,泥水石流动荡不安,从两侧倾泻而下。
男子冷笑,手腕一转,泥水石流汇聚成一个巨大漩涡,几乎将山谷分成两半。“流长……”女子变了颜色,声音不住颤抖着:“你吓到我了。”
“呵。”男子头也不回道:“小姐放心,此地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话音未落,忽然从正前方传来一声尖叫:“妈呀!”
“是谁?”少女惊慌道。
男子眼中闪过一道不明所以的情绪,陡然大声喝到:“小姐!你站住别动!若你入了我的‘地坤诀’之中,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不待女子答话,人已跃了出去。落日谷中,巨大的漩涡吞噬一切,将周围的花草树木,磷峋怪石拉入其中,统统化作碎屑。而这男子却没露出半点畏惧,他纵横其中,嘴边扬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朝着那声音处赶去。
“妈呀!”韩馥抱着一颗歪脖子树杀猪似的嚎叫“谁来救救我!”话音未落,便听咔嚓一声,那歪脖子树已然开裂。
韩馥面色大变,他环视四周,见不远处还有一块巨石足以栖身。心念一转,他人已放开歪脖子树,朝着那块巨石去了。
“别动!”猛地,一个人大喝。韩馥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僵在了原地。那人速度极快,就像是一道电光,他顷刻间出现在韩馥眼前,将他按到在地。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块巨石隆隆作响,碎屑飞溅,转眼间四分五裂,化作泥土,流入了那漩涡当中。
“我的天。”韩馥拍了拍胸口道:“真他妈危险。”
按住他那人却是冷笑,猛地拽住韩馥衣襟道:“跟我来!”
韩馥还未回过神,他只觉脚下一轻,已随着那人跃到了半空当中。“我……我在飞么?”韩馥难以置信的呢喃道。
那人却哈哈一笑,揪着韩馥在空中一转,轻巧无比的落在了那女子身前。
女子和韩馥齐齐一愣,登时异口同声叫道:“是你!”
那男子却不理会,他专心致志盯着漩涡,“是时候了!起!”大喝声远远送去,在山谷间轰隆作响。
“昂!”一声大吼随之爆发,漩涡当中,竟逆游出一条碧绿巨龙。
“这是什么?”韩馥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巨龙凭空消失了,一块玉佩如彩蝶破茧,冲破泥土,在空中闪耀着、漂浮着。
“原来,你特意绕远路来此,就是为了这个么?”女子咬着嘴唇,看出来有些愠怒。
男子冷笑不答,将玉佩拿在手中,却转头望向韩馥问道:“少年郎,你好好的粟海城不呆,来这作甚?”
韩馥一听,鼻子陡然发酸,就要哭出声来。可谁知那少女冷哼一声,不屑道:“八成是粟海城活不下去了罢。”
本来她说的是实话,可韩馥一听,登时大怒,他强忍着身子不适站起来指着那少女道:“老子来这,是为了听你这小猪儿求饶的!”
女子面色一变,寒声道:“你说什么?”
韩馥冷笑,忽而尖着嗓子学道:“流长,你吓到我了。”
女子大怒,指着韩馥鼻子道:“你……”
韩馥哈哈大笑,其实方才一片末日景象,韩馥吓得魂飞魄散,是以虽然听到声音,却也没多少在意。但此时他逃出生天,又和少女斗嘴,情急之下便有样学样,说了出来。少女一听,正中下怀,果然又羞又怒,让韩馥得意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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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十 流长
男子挥手将二人分开道:“闹够了罢。【26nbsp;】”
韩馥嘻嘻一笑道:“我是够了,不知小猪如何。”
“是珠儿!”少女气鼓鼓的,恨不得扑上去给韩馥几下子。
男子叹了口气,瞧着韩馥问道:“少年郎,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何到此处来?”
韩馥听他语气平缓,鼻子不由得一酸,泣道:“我全家上下……还有妈妈……都被恶人杀啦!”
男子一怔,沉声问道:“你姓什么?”
韩馥哽咽道:“我姓韩……”
珠儿霎时间面色大变,男子低声道:“可是粟海首富韩家?”
韩馥垂泪点头,却听珠儿低呼道:“那不是……”
“住嘴!”男子猛然大吼,女子登时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她心有不甘想反唇相讥,待瞧见这男子冷酷的面容时,不由得心儿一颤,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男子默然半晌,蓦然间柔声道:“少年郎,你想为他们报仇对么?”
韩馥一听‘报仇’二字,登时血脉喷张,他抹去泪水硬气道:“那是自然!若我不为妈妈报仇,我还当什么儿子?”
男子点点头,少有的挤出笑容道:“少年郎,你可愿意跟着我学艺么?”
“学艺?”韩馥心脏噗通一跳。
“不错!”男子傲然的点点头道:“你跟着我学艺,我能传授你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从此往后这天下任由你来去,别说那小小仇人,就是你想称霸世间,也由得你。”
“吹牛皮!”珠儿吐了吐舌头,显然是老大的不服气。
“我……我……”韩馥听的脑中嗡嗡作响,一想到跟着这人学艺就能为母亲报仇,他登时心中激动,只觉口干舌燥,心脏险些要从口中跳了出来。
男子笑了笑道:“你可愿么?”
韩馥思索半晌,忽然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我么?”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叫我流长先生好了。”
“流长先生……流长先生……”韩馥喃喃念了几声,茫然摇头道:“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您学艺。”
流长先生眉宇间挤出一丝不耐,冷笑道:“莫非你嫌我本领不够?”
韩馥连忙摆手道:“不,不……我只是……”
流长先生盯着韩馥,知道他此时只是少年人对未知的恐惧,他有意安抚韩馥,便笑了笑道:“少年郎,我再给你开个条件如何?”
韩馥一怔,喃喃道:“什么条件?”
流长先生笑道:“你跟着我学艺,我这一身本领全部传授给你,我向你保证,不出三年你就将成为一个笑傲神州的顶尖人物。”
“当然了。”流长先生笑了笑道:“这只是最初的条件,等你学成之后,我将会把你捧上神坛,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无论是复仇、金钱、还是女人。这天下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韩馥愣神道:“都将是我的……”
“是呀。”流长先生点头,他却指向了珠儿:“也包括她!”
“流长!”话音未落,珠儿已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狗胆!你信不信我叫爹爹活剐了你!”
流长先生笑而不语,他盯着韩馥,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腔调道:“少年郎,你愿不愿意?”
“我……我……”韩馥茫然无措,他不知为何这人竟对他许诺出这等誓言,一股不祥预感此时正从他心底发出。
流长先生见他动摇,便顺水推舟道:“你若不信,我今晚就叫珠儿服侍你如何?”
“你混蛋!”珠儿大怒,她蓦地伸出玉掌,向着流长先生攻去。流长先生哈哈一笑,身不动足不抬,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霎时间流遍全身。珠儿柔荑攻到,撞在气罩之上,竟是无法攻进半步。
她大惊,想要撤手逃离,却发现那气息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在她身体上下恣意纵走,她的身子竟不听使唤,就连想动上一动,也没有办法。
“你……”珠儿又急又气,委屈的泪水顺着脸膛流下:“我回去定要爹爹罚你!”
流长先生却冷笑道:“小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珠儿被他气的话头一窒,听流长已说道:“少年郎,你考虑好了没有?”
韩馥心中大动,就想冲口答应。可就在此时,他灵台一清,霎时间想到过往之事。他在粟海混迹多年,虽是纨绔子弟,但日日游走在名利场中,这利益观念,绝不逊于一般商人。正所谓人无利而不行,但凡一个商人抛出诱人的筹码,那是因为他获利更大。
韩馥想通此节,脱口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流长先生被他问的身子一颤,强笑道:“我只是瞧你可怜罢了。”
不知怎的,韩馥此时脑中无比清醒,他冷冷一笑道:“我用不着别人可怜我!”说着,他转身便走。
流长先生一惊,跟上前去就要拿韩馥右肩。可他却忽略了身后的珠儿。流长先生一动,气机陡乱,珠儿和他身上气息对抗,正处于白热化阶段。流长先生护体气息一去,珠儿立时拿捏不住,身上修为凝聚在掌中,朝着流长先生拍去!
谁想流长先生看也不看,大袖乘云。闷响一声,珠儿已飞出三丈开外。韩馥听到异动,回头来瞧,只见珠儿气喘吁吁的倒在路旁,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玉臂。
韩馥本来是浑不在意,这二人内讧与否,也与他毫无干系。他冷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忽而眼神一瞟,正好落在了珠儿的手臂上。
蓦地,韩馥眼前一黑,一道晴天霹雳似乎从他脑内碾过。他发疯似的奔到珠儿身前,抓起她的手臂问道:“这是什么?”
珠儿被流长先生一袖打得气息紊乱,浑身乏力不止,使不上力气。可韩馥这么抓住了她,又实在让她心中愤恨,珠儿登时啐道:“臭乞丐,你再碰我,小心我打死你。”
韩馥却似没听进去,他双目突出,指着珠儿的小臂道:“这是什么!”
珠儿怒从心起,咬牙道:“你发疯了么?”说着,她朝自己小臂瞧去,待看清那物,珠儿登时脸色煞白,三魂好似丢了七魄一般。
“没什么!”珠儿大叫,猛地用的真力,将韩馥丢飞。
韩馥被她一丢好几丈远,疼得五脏六腑险些吐了出来。但他不管不顾拼了命爬起,指着珠儿的手臂道:“你胡说!你手上为什么带着我娘送给沈蝶衣的镯子!”
“我……我……”珠儿低头不语,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你说啊!”韩馥双目充血,怒吼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我娘?”
这话一出,珠儿霎时间小脸惨白一片,她赶忙摇头道:“我没……”
“住口罢。”珠儿话未说完,却被流长先生挥手打断,他笑了笑道:“少年郎,我倒低估你了。”
韩馥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浑身血液已经沸腾,心脏好似顶在了嗓子眼。他嘶哑着嗓子艰难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不错。”流长先生拍了拍手掌道:“是我杀了你全家!”
“流长……”珠儿尖叫:“你胡说什么?”
流长先生却不理她,反而有些挑衅意味的盯着韩馥道:“少年郎,我这么回答你满不满意?”
“啊!”韩馥疯了般朝他扑来,流长先生意味深长的一笑,信手一挥韩馥登时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出数丈,仰面跌倒在地。
“哈!”流长不屑的笑了笑道:“凭现在的你也想杀我么?”
“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替我娘报仇!”韩馥怒吼两声,但转眼间已变成了呻吟,他浑身剧痛,血液就像是在燃烧,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随时都会爆炸。
流长先生笑了笑道:“我等着就是。”
韩馥怒吼咆哮,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将这个仇人撕成碎片。可身体已到达极限,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挪动分毫。歹毒的日光当头落下,就似无情的铁锤,将韩馥最后的理智彻底击碎。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仇人。
落日谷中,一个少年踉跄站起,他双目通红,气喘连连。嗓子中传出的声音已不像人类,好似是最古老的诅咒。
“吼!”他一往无前的扑了上来。
珠儿瞧着这少年,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她一个身怀修为之人,竟被韩馥吓得惊声尖叫。
流长先生别有意味的看了眼韩馥,口中轻轻念道:“倒。”
“轰隆!”韩馥随着流长先生的话音一同倒地,他双目紧闭,消瘦的脸颊红通通的,不停的喘着粗气。流长先生叹了口气道:“小姐,你去瞧瞧他。”
珠儿一怔,带着哭腔道:“我怕……”
流长先生冷笑道:“你顺手拿走玉镯就不怕了么?”
“我……”珠儿垂下甄首,细若蚊吟道:“我不过是瞧镯子漂亮……”
流长先生冷哼一声道:“险些叫你坏了大事。”
珠儿羞愧不语,流长先生冷着脸走到韩馥身前,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一摸,登时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取我醒神散来。”
“这是为何?”珠儿一愣。
流长先生冷笑道:“他少说病了十日,若无醒神散救他,最多再有三日,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他见珠儿有些犹豫,不禁怒道:“还不快去?”
珠儿心儿突的一跳,慌慌张张取来了药交给流长先生。待药一入肚,韩馥脸色登时好了许多。流长先生见他脸上潮红渐退,呼吸也比方才均匀了许多,这才笑了笑道:“算你命大。”
“流长……”珠儿战战兢兢道:“这小乞丐该怎么处置?”
流长先生眼中精光一亮,笑道:“他可要受一受苦了。”
时光穿梭,日落月升。韩馥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他环视四周,发现还处在落日谷中。“我……我昨天是做梦么?”韩馥痴痴想到。
他呆愣片刻,这才爬起身来,发现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轻盈,力气像是汩汩泉水一般从体内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韩馥挠了挠头,向下望去,却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有人留了张字条。韩馥心中一震,将字条取过,见上边赫然写道:“若想报仇,勤修苦练。”落款不是别人,正是流长先生。
韩馥心脏噗通一跳,内心叫道:“果然没错!原来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他果然是我的仇人!”
韩馥将手中字条攥紧,向四周望去。只见远方苍茫一片,朝阳冉冉升起,到处都是勃勃生机。他默然许久,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他这么厉害,我该如何找他报仇?”
念及至此,韩馥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正当他绝望之时,忽然瞧见脚下一株野草。这颗野草被一块大石头压住,难以得见天日。可就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之下,它竟然钻破了石块,从石头逢中伸出了腰肢,贪婪的吸取着阳光。
韩馥不由得心底巨震,他心中忖道:“和流长一比,我不就正是这颗无助的野草?它能钻破石头,我为何不能?只要我勤修苦练,将来总有一日我能替妈妈报仇!”
韩馥想通此节,登时看到了一个新天地,心中豁然开朗。积压在心头上的大石霎时间被他踢开,“说的是!一年不行,我就十年。十年不行,我就二十年!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他,为妈妈报仇!”
想到这,韩馥一扫多日抑郁,他心头畅快,忍不住纵声长笑。片刻过后,韩馥笑罢,这才收拾行装,向着西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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