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sheji968
正好老曲大姐下来,和他走了个对面,这个人再也忍耐不住,**中烧,一股热血“呼”地冲上脑际,只见他如饿狼似地,猛地扑上来,一下子紧紧地把老曲大姐搂在怀里,那粗大的手便在老曲大姐的胸部异常粗暴地抠摸起来,接着,一下子又把他的脸贴在老曲大姐的脸上,嘴便在她的脸上狂吻着,胡子扎人好痛啊!
跟着,手又向她的小腹伸去……
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如其来,那么猝不及防,老曲大姐脑袋一片空白!还处于懵懂状态,只几个动作,就被结结实实地压在沙滩上,那个人象扇门似的俯在她的身上,她都喘不过气了!
她这才反映过来,意识到眼前的危险,便惊恐万状地,撕破嗓子般地喊将起来:‘救命,救命啊!’
那人一听,仿佛也突然惊醒过来,慌神了,他急忙用手紧紧捂住老曲大姐的嘴,手指都抠到她嘴里,情急之中,老曲大姐猛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只听“嗷”的一声,那人狼似的发出一声惨叫,手立即松开了,这时他已经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立即,惊恐万状地捂着自己的手,随之拎起起鱼竿,桶,仓皇逃窜。
赶到老曲大姐工友们闻声赶来的时候,那人已逃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老曲大姐坐在沙滩上掩面哭泣。
众人们慌成一团,纷纷询问事情的经过,当得知没出什么大事儿时,才有点放下心来,可是还是老半天也没法平静。
大家安慰老曲大姐:“没事儿,没事儿,以后可得加小心才是,上哪儿也别单独行动了,大伙儿在一块儿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
“小莉,你说奇怪不?”她们面袋子基本满了,看天色还早,就找了个有树荫坎儿坐下,“这世界看起来挺大,可有时又感觉得那么小。”
“怎么回事?怎么小了?“杨胡莉看着老曲大姐那黝黑的脸,她这种皮肤,稍微一晒就黑,今天虽然太阳挺足,可她们都没在太阳下晒多长时间,但老曲大姐的脸又黑了一些。
“那天在电车上我又看见了那个人,“老曲大姐对杨胡莉说。
“是吗,那你不赶快抓住他!“杨胡莉急切地问,本来她拨下一棵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在鼻子下来回蹭着,闻着那股清香,一听这话,扔下那根草,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凑近了老曲大姐。
老曲大姐笑了,这使杨胡莉感到不解,说这话时,她应该感到激动、气愤才是,但此刻怎么象没事儿人似的,好象不是在说她自己,而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当时车里很挤,飘来一股气味,是的,那难忘的一瞬,那特殊气味,我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那是伴随着紧张、恐惧,一起深深地烙在你的心底处,一生也无法抹去。
“我一下子看到了,不,我是一下子感到了,他的存在!“
老曲大姐不无激动地直起身子。
“更加证实了这一点的是,他的那只手,当时正在握着电车上的那个黑色的油亮的电木环儿,因为很近,我看得很清楚,上面有一个牙印,对,是他!“
他也一下子发现了我,脸变成一张黄裱纸,急忙地想下车,可是车没到站,人挨人,人挤人,象沙丁鱼罐头似的靠得不能再紧了,你根本无法动弹,只能随着车的晃动,人流拥挤而稍稍挪动一点点而已。
不知谁踩了谁脚,有两个人吵了起来,吵得很凶,要动手了。
人们一阵骚动,推搡。说也奇怪,我竟鬼使神差地被挤到他旁边来了,他更慌了,而这时我反倒平静了很多,心想,这么多的人,看你往哪儿躲?
我也不想靠他太近,可身不由己,那两人撕巴起来了,我一下被人推到他跟前,我两个竟象上一次在海边一样,脸对脸地贴在一起,小莉,你永远体会不到那时我心里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是恐怖,又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气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野狐狸 第八章 天下奇闻
第八章 天下奇闻
我再看他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人是那么可怜,不知为何,我当时那种激动的感觉一点点在消退,他的手为了阻挡我俩近一步靠近,不得不扶了一下我的双臂,我象触电了一样,突地往后退了一下,但是,可想而知,我丝毫也动不了,反而被人流反作用力一推,牢靠地贴在了他身上,他的那种特殊气味这是更加强烈了,我体会到了在海滩上他紧紧压在我身上的感觉。
他想离我远一点,可就是做不到。
小莉啊,你说,谁叫咱是女人哩,看到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一下子心又软了,不自觉地用手碰了一下他的手,我只觉得他的手的热乎乎的,颤抖的,不知怎么,好象他手上的热量一下子传导给我了,立刻,我的身上开始发热了。奇怪啊,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感觉呢?
而这时,我早已没了恐惧,没了气愤,一句话,我被那种热力给融化了,烫软了。
也许他能看出我此刻的表情,目光不再刻意地躲闪我了:“对不起,”一个男中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它是怯生生的,颤巍巍的,这一声音一下子击倒了我,对他的恨在这一声中全部烟消云散了。
我抬头正视了一下他,这是个很标准的男子汉形象,大眼睛,方嘴,高鼻梁,个头比我高半个头,穿着一件蓝司林布上衣,衣服里面还衬着一件白色的棉线背心。因为车上的人还很挤,他的手又把了我一下,瞬间,我浑身升起一种暖洪洪的感觉,我感到非常舒适。可当时,我又为自己的转变得这么快感到不解,你这是怎么了,你应该痛骂他一顿才是,你应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才是,可,我呢,此时早已没了那种想法,那念头,我这时竟象在海滩上一样,被他俘虏了,这次不是被他强廹的,被他威赫的,我没有了恐慌,更没有了那种极欲挣扎解脱的愤怒,而是象一块冰似的在被逐渐地,温和地融化了,乖乖地、顺从地任由他摆布。
他的手轻柔地扶住我,以免我站立不稳,在我耳边低语:““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个地方和你谈谈,”
我没作声,我知道我有的是时间,今天休息,在家无聊,想随便出来逛逛。
他见我不作声,知道是默许了,这时,那两人个终于没打起来,因为一个人到站了,嘴犹自愤愤不平地骂着,下车走了。
车上才算平静了一些,又上了一些人。下一站我也到了,就往车门那儿挤。他帮助我,用手,正确地说,是用手背,轻轻地推着我,我又感到一丝暖意。
到站了,我们来到路边的中山花园的一个比较静的地方,谈了很长时间。
他诚恳地向我道歉,我一直没作声,他好象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有时,这种谈话陷入僵局,他不说话了,只听周围的喧闹声很是震人,有个小男孩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到我们俩中间,奇怪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又怀疑似的瞅了瞅我,听得他妈妈在叫,应了一声,踮儿踮儿地跑了。
半天 ,他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给你留个地址,你愿意,就来找我,没关系,你如果觉得把我送到派出所更好,更遂了你的意,也可以,我可以跟你走。怎么样?“
他这是在将我的军?我无言以对,只有抱之微微一笑。
“怎么,你俩还谈上恋爱了不成!“
杨胡莉嘴张得大大的,半天没合上,“这可是天下少有的事,强奸犯…….”她也知道好歹,赶忙自己捂住了嘴,改口说:“你们两个这样了,到头来还能好上?”
老曲大姐羞涩地低头不语。
杨胡莉在她肩上猛击一掌,“哈,有你的,敢情你现在每天神神秘秘地不知到哪儿去了,就是和他约会去了,你妈前天还问我哩,说你大姐这一个多月,干什么都象掉魂儿了似的,在家坐不住,就想往外跑,你是去找他了啊?”
老曲大姐依然笑而不答。
“好,”杨胡莉大声说,“你这是创造了天下第一大奇迹!”
她站起身来,大声说:“赶明儿,我要是有能力写书,一定把你这一‘先进事迹’好松儿在报上飘扬飘扬!”
她复又回过身来探询地问老曲大姐:“那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天天约会吗?“
她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从道听途说地也懂得了一些词儿。
老曲大姐羞答答的点点头。
杨胡莉非常兴趣,她上前摇动着老曲大姐的胳膊:“坦白交待,都约会了几次,见面都干什么了?”
老曲大姐推开她:“小姑娘家,不害羞,问那么些干嘛!”
“不嘛,不嘛,”杨胡莉依旧缠着老曲大姐,“说,快说嘛!”
“其实,也没约会过几次,只不过是有这么种感觉,一旦见不着面心就闹得慌,你说这就叫有了感情吗?”
“奇怪,这话你怎么能问我,”杨胡莉不明白地说,因为她毕竟年纪小,涉世不深,对这种事无法理解,但少女对男女之间的情感还是充满了无限的向往的,好奇心很强,同学之间,伙伴之间,无论谁有了这方面的事,她们都极其愿意打破沙锅问到底,探个究竟。
“我叫崔大康,是机床二分厂的,钳工,二级,工资三十八块六,标准的老“二鼻子”(二级工),从五八年到现在,没长一分钱,特长没别的,好钓鱼。”
他自我介绍。
可老曲大姐在心里立刻有了一种反应:好钓鱼?是不是经常那个……“
他好象一下子就看透了老曲大姐的心:“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个流氓,这个你不相信可以到我们厂,我们车间去打听,我崔大康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大康向后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时他们正坐在红山公园里的一个长椅上,彼此之间没象有些恋人那样紧紧地偎依在一起,稍稍离开点距离。
“我虽然不是什么先进分子,可是也决不是落后分子,这么说吧,中的中儿,不上不下,中间挂。”
野狐狸 第九章 铤而走险
第九章 铤而走险
“我不象你想象的那样下贱,无耻,那天——“说到这儿,他打住了,不由得斜了老曲大姐一眼,”那天不过是,不过是……“
说到这儿,他和老曲大姐心中都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感,那毕竟是一段伴随着不愉快经历的回忆。
他静了一会儿,甩甩头,象要把那段不光彩的事远远地甩开似的,“请你能理解,年轻人,尤其是小伙子,一般人都无法抵御那种诱惑的,要知道,你那时可是几乎是赤身裸体的啊!“
老曲大姐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轻轻地笑了一下,过后,她也反省过自己,认为自己那时也是有点过分,不管怎的,那是在海边,一个诺大的公众场合,自己一个女人,一个姑娘,一点不避讳哪行。
出了这种事,自己也不能一点责任也没有。
说也奇怪,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崔大康几乎一下也没碰她,总是非常文明的和她保持小小的一点距离,说话慢声细语,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有时老曲大姐扭头看看他,却发现他也在偷偷地看自己,马上脸红了。
说实在的,她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曾经粗暴冒犯过她,而今又给她带来不少愉快的人。,但,有时在心底里冒出一个想法:他曾对我那样,以后对别人能不能也那样,如果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她一时陷入迷惘之中,只觉得脑海中乱烘烘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极想找个人倾吐一下自己纷乱的心情,可就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今天她把这事告诉杨胡莉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向她倒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她实在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我说小莉,大姐今天问你,“她凑近了杨胡莉。
杨胡莉好奇地转过脸来,瞅着她,没作声,她怕打断她的话头,影响她的思路。
“你说这个崔大康是不是那样的——“老曲大姐有点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是哪样?“杨胡莉催促她说下去。
“你说他能不能就是那种下流的人?”她顿了一下,真不知怎么说下去,“我的意思是说,他能不能是个老手,就是——就是以后能不能还那样?“
这一下子可把杨胡莉问住了,她一个小姑娘家,这个问题显得有点深奥了点吧,她如何能分析出一个成年人思想行为的过去、现在及其未来发展趋势呢。
她老实地坐在那儿,又拨下一个狗尾巴草放在鼻子底下来回蹭着,她嗅着那股清香气,心里觉得自己实在难以应对老曲大姐的问话:“你问我,我哪能知道这些,这话你应该问大人们。“
“告诉你吧,小莉,今天这话,我还从来没和任何一个人说哩。“
“怎么,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啊,真看不出来!“杨胡莉对老曲大姐这一句话感到很高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当作一个大人来信任,来推心置腹地和自己谈话,她此时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从此以后,自己就应该学着大人的样,干点大人的事儿了,别整天疯疯癫癫,不知好歹地乱整了。
“我想……”她把手里的那棵狗尾巴草来回地摆着,“我想,听你这么说,大概,好象,他还不是那种人,但是——”
小小的脑袋想不出说什么好。
“但是什么,”老曲大姐有点急了,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她只是个小孩子,“你有什么就说呗,我还能挑你吗?
“要不,你帮我出出主意,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这真使杨胡莉有点受宠若惊,老曲大姐还真当回事儿了!
“要不这样吧,”为的不负人家的期望,也是想在老曲大姐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成熟,她咬咬牙,“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略加思索,俯在老曲大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曲大姐一听,心呯呯跳了起来,心想,真不愧为“野狐狸”!想法就是和人家不一样,但,立即又为自己向她讲出心里话而感到后悔,一旦把与崔大康的这段关系给毁了,那该怎么办?早知这样,刚才不和她讲好了。
反过来一思索:不叫她办了吧,又怕失去了一个好机会,要知道,除了这个“野狐狸”外,谁也不能接这样棘手 “活儿”,更不敢抻头去“铤而走险”。
由她去吧,这样也好,是人是鬼,马上就见分晓了。
回来后,舅舅好舅母见她背了一面袋子麻子菜,饼子却只吃了一半,又高兴,又心酸,心想,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对那件事,她和老曲大姐和家人都只字未提。
一天,崔大康从家里出来到厂子去,他每天都是坐2路有轨电车去上班的,这趟车在上班这段时间,总是那么挤,尤其是夏天,天热,人多,挤的都透不过气来。
他从火车站上车时,车门处已经塞得满满的,他好不容易挤上来,刚要告诉售票员关门,不咋什么时候,又窜过来一个小姑娘,一下子就塞到他前面,硬要上车,崔大康一看,是个女的,不好跟她挤,就让着她,小姑娘上了车,他一个大男人,就用肩膀顶着她的背,帮着她上了车,继而,崔大康转过身手用力地推着车门框,让售票员把门关上。
车开动了,那小姑娘就在他前面,人多把他俩挤得紧紧的,那小姑娘也不躲,他到那儿,她就到那,天热,每个人穿得都很少,男女靠得太近,很叫人难为情。崔大康想转身,怎么也转不过来,正好前面有人下车,他往那儿挪动了一下,想过去,可那小姑娘却捷足先登,恰好又到了他的面前。无法,只得把胳膊伸老长的,用双手抓住电车的两个环儿,以便支撑住自己,避免和那小姑娘太近乎了。
可说也奇怪,他越是躲,那小姑娘越往他跟前凑。他觉得稀奇,想看看那小姑娘的样儿,可那小姑娘好象看出了他的意图,却转过脸去了。
其实,在这种车上,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怕挤,有的人对此却求之不得,乐此不疲,他们专门找这样的车上。
野狐狸 第十章 夜半倩影
第十章 夜半倩影
不用解释,大家都知道,那一定都不是好人,一个是小偷的,一个是属于心理空虚的人,这儿方便他们干那类勾当。
掏包的不用说,车人多、拥挤,正中他们下怀,被挤得苦不堪言的众生正好是偷儿们的天然屏障,他们下手可以愈发隐蔽,愈发难以觉察,衣服少的时候更不消提,哪儿鼔就往哪儿撒摸,一出手,基本差不多。
另一类人一上车瞅摸的对象就不是钱包了,而是异性。他们一上车眼就色迷迷地往女人身上瞅,一见到有性感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想方设法地往那儿驱溜,趁着人多就靠上去,在她们身后干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是吗,有一回,老曲大姐在上班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当时车上很挤,下车后,大家都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正着急往厂里走,冷不丁被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吸引住的目光,那女人也是刚下车,只见她那园滚滚的屁股上就象被人唾了一口痰似的,湿漉漉的一片,她自己似乎浑然不觉,腚犹自一扭一扭地,媚态十足地在前面走着,姿势极象服装大赛舞台上的模特儿,自我感觉极其良好。
见此,近旁的中年妇女悄悄捅了她一把,告诉她后面上有东西,她这才回过身来看了一下,脸“腾”一下就红了,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东西来擦。
那个中年妇女赶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纸,递给她,那时髦女人不好意思地,默不作声地把那东西擦掉,样子非常狼狈。
老曲大姐回去和工友说起这事,别人都说,车上男人在干那事儿时,时髦女人当时肯定能觉出来。
“那她为什么不躲避呢。”老曲大姐不解地问大家。
在场的女人们都笑而不答。
就这样,又过了一站,在车刚开动的时候,车一晃,这小姑娘竟一个趔趄,朝他身上就倒过来,他赶忙用手扶住,不,是用手背推住了小姑娘:“站好,小姑娘!”他轻声说道。
那小姑娘好象聋似的,也不答腔儿,亦不道谢。
就这样,那小姑娘一直到他下车,就这么由他用自己的手背靠着才能立住,不然,那小姑娘就象不倒翁,总是站立不稳,不是东倒,就是西歪,好似身体状况不佳似的,他想问小姑娘,一见周围那么多的人,又怕别人说自己轻浮,没话找话泡人家。所以就任由她去了,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待到他下车时,手一松,担心那小姑娘会不会轰然倒下,但,他立即发现,自己的想法纯属多余,那小姑娘牢牢地立在那儿,稳固得很。
他愈加好奇,又想看看她,可她可比他反应快多了,立即转过脸去,使之无法看清她的面目。
无奈地摇摇头,他下车了。
第二天,崔大康和老曲大姐约会时,还说了这事儿,老曲大姐笑了笑,没作声。
崔大康星期一厂里加班,他告诉老曲大姐,今天回来能晚一些,大约8点能到家,叫她在他家前面的小花园等他,想和她说一下给她妈在他们厂里找一个临时工作的问题。
上个星期老曲大姐和他说了这个事,厂人事股长今天给信儿,晚上他就把结果告诉她。
崔大康从火车站下了车,向左,拐进东阳街,这儿是他下班的必经之路,人很少,旁边有个长长一排的小花园。天黑后,这儿很背静,女人是没有走这个道儿的。
据说,前不久这儿出过一件事儿,一个下班的妇女走到这儿时,被人摁倒在地,抢去了手里的包,翻去了口袋里的五斤二两粮票和二尺布票,那包倒没什么,这粮票和布票叫人抢去,可叫损失惨重,近一个星期的吃粮就这样眼睁睁地没了,叫人如何不伤心。再说那布票也够金贵的了,好几个月发一次,再要买衣服可就难了,没布票谁卖给你啊。
还好,人没事儿,不过自从开始挨饿那时候起,**妇女之类的事儿较少,大约是因为人们肚子里食儿不多,无力从事剧烈活动所致?
(少是少,但也不能说绝对没有,眼前不就是一个嘛,再下面接着还要讲另一个例外事件)。
丈夫事后直安慰她,可这妇女依然为这事难过了好几天。
崔大康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惧怕这种事,可是身上要是也有那两样东西怕也危险,因为那些人要是知道你身上有货,他们也是会不顾一切干一把的。
谁走到这儿谁都抱怨,路灯公司太不负责,明知道这儿不安全,路灯坏了好几个也不来修,一到此,就昏黑一片,人走这儿还有不胆虚的啊。
他为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走过这段黑路,就加快了步伐,前面有一个小胡同,特别黑暗,每天经过这里时他总担心:那儿能不能一下子钻出一个人?
今天可是怕啥来啥,正琢磨间,冷不防突地就闯出一个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那人个子不高,头上戴着一个帽子,看不清脸,径直地走到他前面。
崔大康着急,就想快一点走到他前面去,可他快,那人也快,无法,他只得慢下来,以同那人保持一段距离,然而他慢,那人也慢,好象有意要往他身边凑。
崔大康立即警觉起来,莫不是今天遇上坏人了?
他正寻思该如何应付这一局面时,不想,前面那个人竟脚下一跘,险没跌倒,他出于本能,立即冲上去,要扶他,可那人似乎很灵巧,一下子又稳住了阵脚,继续往前走去。
边走边用手掀了一下帽子,好象有意识地向崔大康展示一样:露出了一段长发,是个女人!
崔大康十分不解,远近的人们都知道这段黑路不安全,干嘛这个女人非要在这时候出来呢,她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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