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灵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弓良
那个孩子的母亲也醒过神来,想起昨晚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黑影说过:“我借徐蕾的身体完成了我要做的事,我就欠了她的情,有机会我自会还她。没想到你们却乱传闲话,弄的我想走也走不安宁。那好,你不是喜欢议论孩子被鬼附体吗,我就天天附在你孩子的身上,让你议论个够!”
这个女人虽然在厂区里是个出名的泼辣人物,谁都不愿轻易招惹,但当时却是吓的六神无主。连一旁吓的哆哆嗦嗦的丈夫埋怨她平时不积口德都没有反驳,只想着怎么能送走这个瘟神,让在床上说胡话的孩子快好起来。
“大仙,您饶了我的孩子吧,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一定办到还不行吗?”
“想孩子好很容易,立刻停止传闲话,以后别把我再和徐家联系到一起。明天去学校找到李秋香请她原谅,然后要求学校同意把那个坟重新修葺一下,孩子自然会没事。不过,如果以后你遇到有人还在说这种谣言却不帮助制止,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想起昨晚的这些对话,泼辣女人后悔得直想抽自己的嘴。那个鬼都说了,别再把它和徐家联系到一起,自己怎么还说呀。她急忙上前道:“都怪我不好,我是急糊涂了。我家孩子就是发烧了,和我来这找你没关系。我就是想请你原谅,我承认以前我在外面乱传闲话,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而且以后我再听到谁说这些没有的事情,我就撕烂她的嘴。妹子,你就原谅姐姐吧。”
其他家长也都纷纷附和说道:“对呀,我们也是这样,所以今天都专程给你道歉来了。你放心,以后无论是谁再乱传这些谣言,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你能原谅我们吗?”
此时连刘老师和张校长都走过来说道:“嗯,这件事我们学校也有责任,以后我们会更注意保护学生,为每一名学生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李秋香同志,你就原谅大家吧。”
不是刘老师和张校长不想置身事外,而是昨天胡媚儿昨天晚上也去他们那里了。
李秋香没想到事情突然演变成了这种场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转念想到女儿这些日受到的委屈皆是来自这些人,如果不是有胡媚儿出手整治,怎能有这番觉悟?因此心里转又坦然了,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人虽然说不上是恶人,但也很是可恶了,受点教训也是活该。
看到李秋香沉默不言,众人以为她还未消气,一时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都住嘴不语了。屋里突然静得落针可闻,和之前的吵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给人感觉有种难言的尴尬,气氛一下沉闷起来。
终于,李秋香不忍再看这些人一幅提心吊胆的样子。再说他们的孩子还在家里发着烧或说着胡话,她也于心不忍。
其实这倒是她多虑了,胡媚儿知道这些人今天必然会想尽办法求得李秋香原谅,以后也定然不会再敢说三道四,所以此时孩子已近恢复正常。
想到此她说道:“好吧,如果真如你们所言,那我原谅你们之前的行为。不过,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会,不会!”众人急忙一迭声的答道。
后来还真如这些人说的这样,他们不但不再传徐家的是非了,听到别人说也会制止。那个泼辣的女人,甚至因为听到邻居不听她的劝阻,还在背后偷偷议论,堵在人家门口整整骂了一个下午。这下可好,谣言不但止住了,简直就成了厂区内的言语上的禁忌。试问,谁想尝试被别人堵在家里骂一下午的滋味呢?
胡媚儿曾经说过,如果她们听到议论却不制止,那她还会回来,泼辣女人也是大部分因为这个原因,才在邻居家效仿河东狮吼的。但李秋香还是感念她的好处,和她交往多了起来,后来竟然真的成了好朋友。
除灵师 第15章 不一样的人生路
徐蕾的事件过去后,徐天然家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来往的朋友依然如同以前那般热情,但李秋香总能从这些热情的笑脸后面,感觉到一丝隐藏起来的惧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胡媚儿的一番折腾怎么能不被别人知道呢?虽然胡媚儿对那些人说附在徐蕾身上办完事后,已经离开了。但她能为徐蕾回来一次,谁敢保证她不会回来第二次?何况徐家又住进了一个让人深浅不知的神秘的老孙头,更加让人浮想联翩。虽然没人再敢乱传,但这种担心却是每个知情人心里都有的,所以他们对徐天然全家比以往更客气了。不时的,还有些人会来求问一些事情,孙大胜一概不理,倒是胡媚儿有时会出手处理。她告诉李秋香,这也算她的一种修行,能助她更快的达到实体之境。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四年过去了,徐森八岁,到了上学的年龄。
八十年代通常还是八岁上学,不像现在,孩子六、七岁就要上学。真是人为的缩短了孩子的幸福童年哪。
书归正传。虽然徐森才八岁,但已是厂区闻名的小神童。因为徐森的知识量已经比同龄人高出太多,如果只听其言谈,会以为徐森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呢。那个时候信息还相对闭塞,如果放到现在,早就通过互联网出名了。最不济也得在本市出名,而不会仅局限在小小的厂区里。
李秋香对孙大胜的学识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天上到地下,从古代到如今,似乎就没有孙大胜不知道的。这几年与孙大胜相处下来,看着他悉心的调教徐森,不但教徐森一些奇门本领,还教了他很多各种各样的实用知识和技能,让李秋香和徐天然感激不已。徐天然曾私下对李秋香说过,“要是把孙老放到大学里去,绝对比那些所谓的教授还要强太多,他简直就是博通古今哪。”
可是虽然知道孙大胜的本事,也知道他的能力,但到了徐森上学的年龄李秋香夫妇还是苦恼不已。原因无它,是因为孙大胜在来到家里的第二年,就曾说过,等到徐森八岁的时候,要带着徐森去外面继续历炼十年,十年后再让他自行返回。
现在徐森八岁了,虽然之前夫妇二人早有思想准备,也私下为这件事情探讨过不知多少次,但事到临头,仍然委决难下。
“难道真让自己的儿子放弃正统教育,而彻底走上孙伯所说的历练之路?”
孙大胜似乎早就知道了二人的心事,所以徐森刚满八岁,孙大胜就主动与徐天然夫妇进行了一次决定徐森将来道路的谈话。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难接受徐森不进入学堂。但是你们要清楚,徐森注定一生要历经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世俗的教育对他是没用的,只会浪费他的时间。虽然我不会一板一眼的教他那些应试学科,但是我能教给他一生受用的博大精深的传统中国文化,教他面对危险事物时的自保手段。”
说到这里时,孙大胜眼睛忽然迷茫起来,思绪似乎一下飞到了遥远的地方。他双眼迷离的喃喃说道:“我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学者,我的母亲也是当时少有的留洋归来的女子。可是呢?还不是被人轻易蒙蔽,那些所谓的进步知识起到什么作用了?最后还不是只剩下我孤零一人。人生一世,首先要有好好活下去的本事,才能有资格谈及其它。否则,就算你学富五车也不过是个笑话,更何况,那别人眼中的五车学识,在死亡面前不过是一堆狗屎!”
从孙大胜的这些话中,李秋香夫妇得到了很多信息:第一,孙大胜的父母都是那个年代很有文化的人。由此可推断,孙大胜的家境一定很好;第二,孙大胜家里一定发生过一些离奇的惨事,导致了除他以外全家人的身亡。夫妇俩猜测可能就是胡媚儿提到过的孙大胜的宿敌干的。
虽然感觉孙大胜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夫妇俩还是犹豫不定,最后倒是胡媚儿的一句话点醒了二人。
“你们俩也都是有文化的人,徐天然更是大学毕业。你们现在掌握的知识就是徐森上学后将要学习的东西。请问,你们面对我时知道该怎么办吗?如果我现在要对你们不利,你们的知识有什么用处?徐森的与众不同你们已经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迂腐的让他走普通人走的道路,浪费他的时间去学对他根本没用的那些知识呢?更何况,大圣的学识你们也不是不清楚,难道你们还担心你们的儿子会变成一个只懂得降妖捉鬼的神棍吗?别忘了,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名的神童了,这可都是大圣教出来的。”
胡媚儿的一席话让夫妻俩如梦初醒。
“对呀,儿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们原本认知中就认为不可能存在的鬼魂胡媚儿就生生的站在两人的眼前,已经颠覆了他们原有的观念。怎么现在还执迷于让儿子接受所谓的科学教育呢?将来儿子碰到这些存在,拿什么去应对?就算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科学家遇到胡媚儿这样的存在,怕也是死路一条吧?”
想通这点,夫妻俩终于做出了决定——让徐森跟随孙大胜外出历练。
不过李秋香提出了一个要求,她问孙大胜:“孙伯,以前胡媚儿就提过,您懂得命衍术数。那您能不能为森森推衍一下,看看他这一生到底会怎样,我也好心里有个底。”
孙大胜说道:“教我命衍术数的师父曾给我推过一次,他告诉我,将来我会因推衍命理而受牢狱之灾,之后在没发生他说的那件事情之前,我不能再为别人推衍命理。所以现在我不能为任何人推衍命理。”
李秋香很是失望,倒是徐天然很好奇的问道:“孙伯,都传你是替一个大人物推命才入得狱,真有这事吗?那个人是谁呀?”
孙大胜点点头,“确有其事。当时有个在地方上掌握大权的人找到我,先给了我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让我推算,我告诉来人此人已于去年亡故。这个人大吃一惊,终于相信我有推命的本事。才从怀里又拿出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来。我推完之后就知道我师父说的劫数到了,但我还是给批了十六个字——将帅之才,魏延之骨。学鸠占巢,魂断九霄。就因为这批语,我被扣上了诬陷这个大人物的罪名,送进了监狱,判了八年刑。直到他真如我说的起了反意并坠机而亡,我才被提前放了出来。”
徐天然心里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可是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那个人是谁呀?”
孙大胜轻轻的说出一个名字,就连李秋香都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没想到孙伯为之批命的人,竟是那个在现代中国几乎街知巷闻的大人物。
孙大胜不再继续说这件事,而是转而说道:“十天后,我就会带着森森离开这里。十年后,森森自会回来找你们。”
徐天然问道:“孙伯,那你呢,你不回来吗?”
“我要独自游历一段时间。”
十年后,孙大胜已经九十四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独自游历,李秋香夫妇猜测他可能是要找那个他一直不愿提及的“宿敌”。看来找到那个宿敌并了却两人之间的恩怨,是孙大胜最后的愿望了。
李秋香对胡媚儿说:“虽然人鬼殊途,但我这几年感觉你是真心对森森好的。虽然有孙伯照顾他我很放心,但如果再有你的悉心照料,我会更放心。”
“你放心吧,就算只是为了找到天宝哥的下落,我也不会让他有危险的。何况我还是他的妹妹呢。”
说完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
李秋香听了胡媚儿的承诺也放下心来,最后听了那句“妹妹”之说,也忍不住莞尔。
原来胡媚儿为了让徐森更容易接受她,待在徐森身边的时候都会幻化成小女孩的模样,就是徐森第一次看到她在床头翻跟头时的样子。徐森很喜欢这个只有自己和师父能看到的红眼小女孩儿(前文提到过,胡媚儿已至神光外泄之境),很亲切的把胡媚儿称作红眼妹妹。这让知道胡媚儿已经有几百年鬼龄的李秋香夫妇着实适应了好一阵子。
李秋香笑了一会儿说道:“你放心的和森森走吧,我会经常去看望萨日朗花的。还有,你以前从没说,我也从没问,你和天宝的坟在哪儿?用不用我照管一下?”
胡媚儿感动的道:“我替萨日朗花姐姐谢谢你。至于我,你就不用费力了。你总不能把你住的楼掘了去找我吧?”
李秋香一愣,然后惊骇的捂着嘴说道:“天哪,你的坟就在这栋楼的地下!”
胡媚儿咯咯娇笑,“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就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又那么巧的发现了森森的天生仙体呢?”
除灵师 第16章 河畔凶案(1)
盛夏之日,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河里推着水花,打着水仗,水珠不时溅正在岸边洗衣服的妇女们的脸上,引来她们一阵阵的笑骂。忽然,一个半大小子从河里窜了上来,全身只着一件底裤,看脸盘应该十三四岁,但身材精壮,犹胜普通成年男子。岸边洗衣服的年轻姑娘们不由一阵惊叫,都急忙低头。
一个脸盘稍大,身材丰腴的中年女人笑骂道:“又是你,安布伦(鄂伦春语安静温顺的意思)!你就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安静温顺些吗?再过两年都该成家的人了,怎么还光着屁股和孩子在这里疯,你也不嫌害臊!”
叫安布伦的少年回身笑道:“满棠婶,您还没老怎么眼睛就花了,我这不还穿着裤衩吗?下河游泳不穿这身难道还要我穿着“尼罗苏恩”(鄂伦春人穿的皮袍)?那您是诚心想淹死我,给这女人河里的水鬼们当丈夫吧?如果那样,你可就要小心我的额敏(鄂伦春语父亲)不能安静温顺了!”
听安布伦这么一说,岸边的女人们都笑了起来,就连那些刚才还在害羞的年轻姑娘们也忍不住掩嘴偷笑了起来。
原来满棠婶和安布伦家是邻居,两家院子只有一强之隔。满棠婶的丈夫已经故去多年,安布伦的母亲也在五年前去世了,安布伦的父亲乌那坎是个猎人,每次出门打猎时都是满棠婶照顾小安布伦。时间一长,村里与乌那坎相熟的人忍不住私下劝他说:“满棠那婆娘是个过日子的女人,我看她对你也有意思,不如你把院墙一拆,两家合作一家。这样既有个女人对你知冷知热,也有人在你打猎时在家帮你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免的你总是担心,这不很好吗?”
朋友们看出乌那坎心动了,就有意帮忙上门说和,却意外的被乌那坎拒绝了。因为他不愿意托人去问满棠婶的心意,否则一旦被拒绝了,岂不是全村都知道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来家里帮忙照顾孩子呢?他想自己找个机会私下问问满棠婶自己的意思,如果不行也就两个人自己知道,他相信满棠婶不会说出去的,可他每次看到满棠婶的时候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嘴。乌那坎虽然打猎全村无人能及,但嘴却没有他剥狍子皮时百分之一的利索劲,尤其是面对女人,嘴唇就像被涂上了最粘的松脂一样,无论如何也张不开了。
慢慢的,全村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乌那坎的心意,包括乌那坎的儿子安布伦和满棠婶本人。其实满棠婶在知道了乌那坎的心意后,已经给这个正派勇敢的莫日根(鄂伦春语好猎手)在心里打了满分,所以平时就更加主动的帮父子俩洗衣、做饭、补皮袍。按理这么明显的暗示乌那坎理应知道该怎么做了,可谁知道每次乌那坎看到满棠婶时就只会憨厚的傻笑,说句谢谢,然后就变成了大山里的石头,硬硬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了。虽然这已经是全村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总不能让满棠婶一个女人自己说出来吧,所以就因为乌那坎那张能模仿出山林里最难学的百灵鸟的叫声,却不能说出自己心声的嘴,而让事情一拖就是几年。
现在安布伦嬉笑的暗示他父亲和满棠婶的关系,满棠婶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啐骂道:“忘恩负义的小狼崽子,以后没人做饭给你吃,自己的脏衣服也自己去洗!”
安布伦却嬉皮笑脸的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满棠婶,我去山林里找徐森大哥,晚上我要吃满棠婶拿手的灌血肠,别忘了还有徐森大哥喜欢喝的飞龙汤呦。”
说完就转身向离岸不远的林子里跑去了,身后则是女人们的一片笑声和满棠婶的骂声。没跑多远,安布伦的身后响起满棠婶的喊声:“小狼崽子,你俩早点儿回来,别等汤都凉了!”
安布伦也不回身,只是冲后面挥挥手。岸边,则响起了一阵更响亮的笑声,回荡在清澈的河水之上,仿佛那粼粼的水波,在空中微微荡漾着……
安布伦所在的村庄位于嘉荫河旁边,四周都是山林,遍布着红松、落叶松、胡桃秋、水曲柳、黄菠萝,还有漂亮的白桦树。
嘉荫河也叫佳人河、夹金河,但现在当地人都习惯管这条河叫女人河。说这条河是条馋河,几十年来在河里淹死的、投河自尽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但最多的还是年轻美丽的女子。安布伦所在学校就有一个蒙族的女孩儿,叫阿茹娜(纯洁的意思),长的非常漂亮,就像夏天野地里盛开的最美丽的紫色金达莱,用现在的话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就在去年冬天,在河里的冰眼中打水时不知怎么就滑了进去,再也没有出来,开春人们在下游只捡到了一只阿茹娜打水时戴的红手套。像这样被嘉荫河吞噬的女人数不胜数,每当晚上河谷中罡风掠过,河边的树林中常常可以隐约听到女人的哭泣声,那声音是那样哀怨,那样恐怖,女孩子都不敢半夜到河边去。但嘉荫河又是当地人眼中的母亲河,因为没有她就没有两岸繁衍不息的生命。她清可见底的身体里,孕育了无数机灵的柳根子、狡猾的穿丁子、傻呆呆的鲶鱼和慢悠悠用两只前大腿不停地翻动河泥的龙虾。在最困难的年月里,就是这河里多不胜数的鱼虾们,一次次的救活了沿河而居的人们。所以,当地人对这条女人河是又爱又恨。
此时,安布伦已经走进了山林的深处,小路边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花,有紫色的金达莱、白色的蒲公英、黄色的野百合,山顶上那一片片椴树也开花了,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洁白的云朵浮在枝头。微风吹来,花香四溢,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椴树蜜的香甜。
安布伦此时就在想:“一会儿和徐森大哥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从放蜂的乌老伯那里过,顺便讨点蜂蜜冲水喝。”
除灵师 第17章 河畔凶案(2)
一想到用清凉的河水冲出的甘甜爽口的蜂蜜水,安布伦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徐森平时练功的那片白桦林,安布伦就听到了一声声沉闷的劈砍声。安布伦知道,那是徐森在用柴刀劈砍树桩。从去年他认识徐森开始,就从没见徐森的这种练功方法间断过一天,哪怕是刮风下雨、酷暑严冬。也幸亏这山林里唯一不缺的就是木头,只要有新伐的树,这片林场的负责人就会通知徐森,徐森会按照要求把树劈成大小合适的树段,但他从不用斧子,而是用刀。当安布伦第一次看到徐森一刀劈断碗口粗的落叶松时,对徐森的崇拜就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了。他崇拜之余,实在是想不通,徐森那虽然也算结实有力但却绝不算粗壮的胳膊,是如何劈出那蕴含巨力的一刀的。所以从那以后他就缠上了徐森,并且常邀徐森去自己家。
果然,徐森正赤着上身,一刀一刀有节奏的劈着面前的一堆木头。这些是不能做木料的废木桩,徐森正按要求将其劈成用来取暖的木头绊子。
此时的徐森已经是十五岁的翩翩少年了,虽然他的身材算不上魁伟,但在他的动作之间,可以感受到那线条柔和流畅的肌肉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每一刀下去,面前的木头无论粗细,都是一刀两断,干净利索。不像用斧头砍树,会弄的木屑横飞,所以徐森干脆利索的劈树动作,给人以一种清新至极的轻松美感。可以想象,在离开家的这些年里,他花在这上面的功夫有多少。
安布伦还没走到徐森跟前就大声说道:“徐森大哥,还差多少完成你师父布置的作业呀?快点呦,满棠婶做了你最喜欢喝的飞龙汤等着你呢!”
徐森没有回答,而是又挥刀劈断一根,然后才收刀回身道:“这正好是最后一根!”
安布伦惊讶道:“你的速度又提高了?”
安布伦知道,徐森看似轻松的每一劈,都要调集全身的精力集中于一点,才能劈出那无坚不摧的一刀。看似简单,却要在瞬间将精、气、神都调整到最巅峰状态,而且要连续一千刀刀刀成功,不然就要返工重来。按照平时的时间,徐森至少还得十多分钟才能完成,没想到现在已经完成了,看来他又进步了不少啊。
徐森微笑着说道:“提高了一点儿而已。”不等安布伦再说什么,又继续说道,“你说满棠大婶熬了我最爱的飞龙汤,怕是你张嘴要求的吧?是不是还点了你最爱的灌血肠啊?”
安布伦嘿嘿一笑,挠挠脑袋,“满棠婶灌的血肠确实好吃啊,你不也喜欢吃嘛。”
徐森不禁也笑了,因为确实如安布伦所说,满棠婶的血肠做的特别的好吃。
鄂伦春族的血肠是这个民族非常有特色且讲究的一种食品,其做法独特,味道鲜美。首先要把猎获到的犴、鹿或者是野猪的胸腔打开,并用猎刀在猎物的肋骨上划几道,停放一小时左右,待鲜血慢慢积下来,上面便会浮起一层透明的血清。然后将血清轻轻灌进收拾好的肠子里,并加上盐、野葱花等调料,最后将血肠系好口放入锅中煮熟,就成了又白又嫩的美味血肠。而满棠婶的血肠做的尤其好吃,用唇齿留香来形容也绝不为过,就更别提她最拿手的飞龙汤了。所以每次安布伦用这招,徐森明知道他又想缠着自己学刀法了,但还是忍不住美味的诱惑跟着去了。本来孙大胜还因此说徐森定力不够,但吃了徐森带回来的血肠后,就不再说什么了。时间长吃不到,还会看似无意的问起:“那个安布伦不想学你的刀法了?”弄得胡媚儿都躲到地下偷笑了好几天。
徐森拿起外衣穿到身上,又把放在衣服旁的一个布兜挎到了身上。安布伦再次感叹道:“徐森大哥,你这样劈了整整一千刀,身上却连点儿汗星都不见,你是怎么做到的?”
“告诉你很多次了,刀不是挥的越用力发出的力量就越大,而是要将精气瞬间凝于刀锋一点,靠自己的神念挥劈出去,才能发挥出那一刀的最大力量。说,是不是又在刀法上遇到什么不明白的问题了,才想起请我去喝飞龙汤的?你个没良心的小子,难怪我师父说,应该教你些假的用刀诀窍,这样你的问题会更多,他才有更多的机会吃到满棠婶灌的血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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