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雄军

“总司令到！”在座的将军见张发奎赶来，纷纷起立。
张发奎笑容满面地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多礼。”说完，又看了下许鸣，这是一个年轻过分的副司令，神态清秀，举止斯文，如果是在外面第一次见到，很难想象是一个将军，倒像是一个学生或者部队中的文职人员。
张发奎又对着许鸣道：“是千里吧，小鬼子马上要来了，我正愁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委员长就把你派来了，哈哈，有了许仙，九江可保无忧啊。”
这话半是招呼半是调侃，许鸣也笑道，“能在总司令底下和诸位同僚一体共事，实乃千里的幸运。”
寒暄一番后，众人开始议题。
主要的，自然是九江的军事部署和战前安排。早在年初，中国方面就开始了九江附近工事的建立，徐州会战结束后，中国方面正式编组了江南张发奎第一兵团，期初下辖4个军，8月14日，将李觉70军调至战区。
张发奎首先给许鸣做了战区部署情况的介绍。
“千里，我军现在是这样部署的，第64军沿长江一线布防，其中，张言传预9师防守九江至八里坡一线，孔口权187师及赣第二保安团第三保安团守卫八里坡至巫峡叽一线，陈公侠第155师为预备队，控置于九江正南的十里铺一线。巫峡叽至姑塘，处于鄱阳湖入长江水道，由第8军负责，其中，巫峡叽至西林，由赵锡田第3师守卫；西林至上霞寺，由王之斌第15师守卫；上霞寺至姑塘，包括姑塘，由赵定昌预11师守卫；陈明仁预2师，控置于七里湖一带，作为预备。姑塘至星子，由第70军负责，其中，李觉军长直辖第19师，于壳山一线布防；第128师，控置于塔顶山一线。包含星子及以南防御，由第25军负责，其中，小孤岭至星子，由冷欣第52师守卫，梁华盛第190师，控置于第19师和第52师之间，策应两军作战。第4军，作为集团战略预备，控置于黄老六马回岭一带，随时准备增援各个战场。”
说完基本部署后，张发奎问道：“千里，你一向善于布阵，看看这个阵势还有没有问题？”
许鸣望了望地图，长江一线，张发奎只放了2个师，鄱阳湖一线，布置了8个师，显然鄱阳湖江面是重点，他考虑了各师的实力情况和地形条件，一时没有言语。
张发奎没有追问，其他各位军长师长也纷纷望着许鸣，看这个以火箭般蹿起的名将有什么说法。
许鸣想了大约一刻钟，问了句：“张总司令，我军的后勤运输路线如何？”
欧震在一旁答道：“许副司令，目前我军运输是由德安经马回岭至九江转运，只有这一条运输线。”
许鸣继续问道“我来的时候，发现这条公路已被破坏，我是从小路到达的。”
“是这样的，许副司令，这事是民政部门所做，早在6月，他们就将附近之铁路公路尽速破坏，以防止敌人利用。”
许鸣心里哀叹了一声，干这个事的简直就是猪队友。他现在才转过头对张发奎道：“总司令，现在我军10万大军靠这一条不靠谱的路线进行补给，一旦前线与日军大战，每日需要粮弹若干？其他军需若干？这条小路能否满足需要？”
许鸣这一问，还真把张发奎问住了，他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九江附近的军事部署是张发奎苦心制定的，他自认为相当周密，却没想到留了个后门。
他问道：“千里，你有什么主意。”
许鸣苦笑道：“这我哪有什么主意，路被破坏了，想再恢复可就难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人稍做修补。”
张发奎知道这是个棘手活，他打量了下许鸣，决定把这个棘手活交给许鸣。
“许副司令说得非常对，这样吧，这事就委托给副司令处理了，其他各军，务必听从副司令的指挥和调动。”
许鸣没有推辞，“好的，我接受总司令安排。”
张发奎在九江的部署可谓思虑良久，他刚才问许鸣有没有发现问题是带有自得的意味，潜台词是“你小子看好了，看老子是怎么排军布阵的。”没想到许鸣一炮打了个准，一下子指出漏洞所在。
不过张发奎并不服气，任何一个到达九江的人都有这个感受，他继续问道：“千里，关于我军的部署和小鬼子可能的进攻方向，你说下看法吧。”
许鸣点点头，拿起指挥棒，走到墙上挂着的大幅军事地图面前，边指边说道：“我个人认为，日军主力会选择鄱阳湖一线为突破口，长江沿线，日军如果登陆，一是会受到我军江北炮台的射击，而是即便完成突破，也会受到我军从瑞武南浔各处部队的攻击。二是长江水道相对较窄，易被水雷封锁，鄱阳湖较宽，（水雷）难以全面敷设。三是从鄱阳湖登陆的话，向西可以截断我军南浔线，以为其攻占九江容易。
欧震站起来提醒道：“许副司令，总司令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发奎见许鸣能将他军事部署的原因说得头头是道，倒是高看了许鸣一些，心里暗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有点门道。”
欧震话语刚落，旁边一人道，“许副司令，鄱阳湖沿线如此之长，你看小鬼子会主攻哪里？”
这话有点强词夺理，有谁那么大本事，能知道日军具体的主攻地点。许鸣视之，正是第59师师长张德能，有传闻说他是张发奎的侄子，不过许鸣知道这并非实情，但张德能一直是张发奎亲信毫无疑问。
张发奎眉头皱了一下，张德能这一问稍显无理，他正要出声喝止，许鸣已经说出话来，“张师长，日军的主攻地点，我个人认为是姑塘一线。”
张发奎一怔，“千里，有何根据？”
许鸣用指挥棒从姑塘星子指向德安，“日军既然要切断我南浔线，从姑塘和星子登陆极有可能，从姑塘主攻，可以从侧后包抄我九江守军，再配合九江正面强攻，以完成攻占九江，歼灭我野战部队的企图；再以一部攻占星子，进出马回岭隘口之线，切断我军德安至九江的联系。反之，如果日军选择从姑塘以北登陆的话，会形成平推之势，即便占领九江，也难以歼灭我军主力。”
许鸣说完后，将指挥棒轻轻放在墙边，然后走回座位。
会议室内数十人均不发一言，张发奎更是眉头紧锁，他明白许鸣刚才借着回张德能的话，隐晦地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九江部署是有问题的，问题就在姑塘。
张发奎左手杵着脑袋，右手不断拍打着桌面，显见心中有难事未决，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问第8军军长李玉堂道：“瑶阶，预11师这方面，能否担负阻击日军主力的重任？”
李玉堂嘴里发苦，他的第8军战力并不差，但呈现两极分化之势，第3师和第15是老牌劲旅，在淞沪会战中表现出色，但预2师和预11师刚刚组建，抗击日军主力，那是绝无可能。
李玉堂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整个会议室，登时陷入冷场。
...





抗战雄军 第118章 烽火南浔（3）
关于姑塘方向加强防御的建议并没有取得一致，加强了这个方向，其他方向就不可避免地削弱，况且这个建议不过是许鸣个人的意见，谁知道日本人是怎么想的。
张发奎最后只是让第128师和预2师加强这个方向的警戒，并与防守的预11师取得联络。许鸣最后也接受了分工，让他负责后勤方面的事项，包括物资和军需的转运。
许鸣以谋略和善战出长，却做后勤方面的事情，不过许鸣并未推辞，毫无犹豫接过张发奎的委托。
许鸣刚会住处不久，突然接到传报，第8军军长李玉堂来见。
许鸣慌忙出门迎接，将其迎入屋内，勤务兵奉上香茶后，许鸣挥手让其退下。
许鸣见李玉堂满腹心事，问道：“李军长，何故这样闷闷不乐。”
李玉堂苦笑道：“还不是你许副司令会上一通神话。”
“胡说八道罢了，李军长不必当真。”
李玉堂摇摇头，“这可不是胡说八道，千里你的判断我可一向极为佩服的。”
许鸣以为这只是李玉堂的客气话，两人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
李玉堂继续道：“王佐民从怀宁到鄂省时，曾路过我这里，谈到你时，对你极是信服。”
许鸣笑道：“佐民大哥就是这个性格，眼里只有别人的优点，其实我很多事情想不到办法，就去找他。论能力和水平，佐民比我强得太多。”
李玉堂却以为这只是许鸣的自谦之词，道：“如果日军真的大举进攻姑塘，千里你看如何应对。”
“在其周围选择有利地形构筑野战工事，并集结有力部队随时反击，战前需测试各部队之炮火及通讯联络，寻到战机时则加以痛歼。”
李玉堂苦笑了一下，“千里你说的很对，但我做不到。拿构筑工事来说，总归要有材料吧，可现在的运输勉强只能填饱弟兄们的肚子，材料都在临时兵站里面呆着，运不到这里；部队的联合作战步炮协同我的部队根本做不到，我的第3师要好点，15师是暂归我指挥，另外2个师是去年底才成立的。千里，你是吃肉的人不知道吃糠的人的苦楚，那两个师到现在连军饷都没发齐，枪械都是些破烂，1个师才6挺重机枪，哪还要测试什么炮火协同。”
许鸣无言以对，他的26军从出生时就受到极大的照顾，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和山炮都成堆的送给他人，而同时，大部分**的装备连西方国家一战时期的标准都未达到。
许鸣深有感触地道：“我们最大的问题不是后勤也不是姑塘有漏洞，而是我们的战斗力太差，九江这巴掌大地方要10万人防守吗？5万人行不行？1万人呢？可为什么10万人都觉得不够，就是因为我们的10万人不是一个整体，里面还充斥着大量刚刚从农村走出，连枪都不会放的士兵，哼，他们哪能算士兵，只能算武装平民！”
两人发泄了一通，心情稍微好了些，更趁机拉拢了下双方的关系。李玉堂道：“千里，如果你是总司令，你打算怎样部署。”
许鸣哼了一声，“我根本就不这样防守，长江沿线我一个师都不放，九江放一个团，留1个师在十里铺做预备，鄱阳湖沿线放1个师且战且退，星子再放一个防止鬼子截断南浔线，预2师11师和128师要他们来干嘛？全部让他们滚蛋，他们有3个师的番号，能当3个师用吗？不是说路太烂，他们完全可以去修路嘛，多出来的，我看稻田里的庄稼还可以收收。其余的部队，全部集结在附近的山地和要道附近，逼迫鬼子来进攻，成反客为主之势。”
李玉堂咂了咂舌，道：“千里，你这是死战的打法。”
许鸣道：“其实仗就该这么打，小鬼子一向欺软怕硬，咱们死战，他们也头疼。”
“张总司令不会照这个法子打的，他把第四军放到马回岭和黄老六，恐是不想守九江。”
许鸣点点头，张发奎不想守九江，　他早就知道，他无奈地道：“既然不守九江，也不是不行，但是部署上面就要改变，前线放那么多兵干嘛，到最后，部队能撤下来吗？要是溃下来，自己人把自己人的阵线冲垮了。”
“这是为了应付委员长。”
“哎，委员长和总司令…”许鸣再说不出来，他其实对老蒋要求张发奎听他的命令感到不满，打仗要么听前线将领的，要么换一个你满意的，哪有不相信还有掣肘的道理，但他在黄埔一期面前可不敢说对蒋介石的不满，在人背后抱怨张发奎也不是个事，交浅言深，取祸之道。
李玉堂很自然地接过话题道，“千里，你要是做了这个总司令，我听你的。”
话说到这里，才知道李玉堂前面所有说的都是铺垫，他恐怕是受了蒋介石的密令，否则，以李玉堂的资历和身份，凭什么听许鸣的。想到这，许鸣心里就发苦，老蒋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也无法轻易退出。
李玉堂说完来意，也就告辞而去，果然如许鸣猜测，另外一个黄埔一期，王敬久紧跟着也跑来，东拉西扯一大堆，最后说了李玉堂一样的话。
送走王敬久，许鸣感到事情非常严重，将帅不和，自古就是兵家大忌，自己夹在老蒋和张发奎之间，别最后搞得里外不是人。他看了时间，已经晚上10点多，但还是准备去找张发奎。
刚刚准备出发，勤务兵说了句：“副司令，是不是吃完饭再走？”
许鸣这才想起，光和这两位谈话了，把吃饭的事情给忘记，他问道：“你们也没吃吧。”
“是，不过咱们不饿。”
“胡扯，都这个时候了，一起吃吧。”
“副…副司令，这可不行，这…”勤务兵一慌，急得说不出话来，
许鸣瞪了他一眼，“我说的就是命令，大家一体吃饭吧，我又不是什么贵人。”
吃完饭，到了张发奎的住处，已经是夜里11点，张发奎听说这个时候许鸣还来访，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许鸣所说的，自然是他认为的作战计划，以及老蒋要求一定固守九江的要求。
张发奎打了个哈欠，“啊，千里你说的很对，果然是妙计，我好好想想，恩，委员长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回电委员长，请他放心，九江我一定好好防守。”
话不投机，5分钟后，许鸣即告辞退出，他来这里，不是建议和商量的，是告知的，自己办事，问心无愧即好。
许鸣走后，李汉魂和欧震从后面出来，欧震道：“果然让总司令料中了，他许鸣晚上会来。”
“恩，年轻人讲话就是爽快，不像咱们啰啰嗦嗦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好，他们应该跟李瑶阶和王又平谈完了。”
李汉魂道：“一支部队，两种心思，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张发奎叹了口气，“咱们国民党就是这样，自己人斗争自己人，上面什么事情都要分化一下，哎，要是先总理还在该多好，大家都有力一处使，何愁抗战不胜利！何愁中国不富强！”
许鸣苦恼，张发奎也在苦恼，其实老蒋也非常苦恼，每个人都按照自己为出发点考虑事情，只不过，苦恼的人未必有胜利者。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也很苦恼。
这就是冈村宁次。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坑蒙拐骗，唱戏卖笑，才从周向阳手里逃脱。回去后，他立刻将司令部转回彭泽，石钟山那么秀美的地方，他看着就作呕。
关于进攻九江，他在彭泽和前线各个师团长及相关参谋幕僚召开了作战会议。会议产生了两种意见，以第9师团和106师团为代表，主张强攻对手，以便充分发挥海空火力；波田支队，主张实施偷袭，双方直接在会议上争论起来。
“出其不意将会取得巨大收获，支那军一向散漫松懈，反应迟钝，是个埪腔类生物，我波田支队在马当取得的巨大成功就是明证。”波田重一还是坚持他的观点。
“波田君，你忘了马窝的教训吗？”吉住良辅毫不客气地道。
安庆会战惨败，日本有人将主要原因归结在波田支队身上，“如果波田支队不是马窝玩什么凌晨偷袭，如果和第6师团夹攻集贤关，如果波田支队…”。
一说到他的痛脚，波田还是万分羞愧，军事上是没有如果的，马窝之战恐怕是他一辈子洗脱不掉的耻辱。
还是冈村宁次给他解了围，“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波田君，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如果以你的部队为主力，是否有把握成功？”
“多谢司令官阁下的信任，我可以保证，此战定能成功！”
...




抗战雄军 第119章 烽火南浔（4）
一堆原木散落地放置在地上，旁边，是堆成一堆的刺丝，许鸣拿起一卷，上面已经是锈迹斑斑，显然，这些放在外面，没有受到应有的防护。
兵站外面堆放的是建筑材料，里面是粮食和弹药，许鸣检查了下，保管得还算得当。
“建筑材料在这放了多少天？”
“回禀副司令，是7月28日到的，距离现在已经22天。”
“为什么不送到前线？”
“报告…副司令，人手不足，这里只有300多人，其中200多人是守卫，只有100多人搞转运。”
许鸣翻开账本，弹药是最优先运输的，基本上没过1周，粮食次之，但半个月也能运个差不多，至于其他材料，基本上没动。
“人手不足，我看是路况不良吧，要是公路好好的，东西也不会堆放着这么久。”
“是…是”，临时兵站的负责人不敢反驳，点头称是。
许鸣没有责怪他们，这里的情况虽然不能令人满意，但这些人基本上算得上恪尽职守，有些问题，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的。
走出兵站，眼前还有一大群人修着公路，其时正是盛夏，干活的士兵无不汗流浃背。前天的会议结束后，许鸣要求每个军出200个人给他修路，现在路上忙碌的辎重兵就是各军抽调出来的。
许鸣踩了踩路面，感觉马拉大车应该能通行。
“修成这样就差不多了，载重汽车过不了就算了，反正也没几辆。”
“是的，副司令。”
许鸣走回他的临时指挥所，指挥所许鸣没有设立在九江或者其他生活方便的地方，而是在磨盘山附近，在这里搭了几个草棚，还拉起电话线，架起基本的通讯网络。
条件虽然艰苦，但士兵看到他们的副司令和他们一样吃住，倒也没有多大意见。
“张副官，怎么今天还只是部队在修路，一个劳工都没看到”
副官偷偷打量了下许鸣的脸色，又将目光低下，“报告副司令，老百姓不愿意来。”
“不愿意？为什么？”
这些天，许鸣待下属一向优厚，很少发脾气，副官也就大胆地叫起苦来，“副司令，行政长官都跑了，我们这些地方又不熟，好不容易找到村民，别人还说咱们是土匪，嘴皮磨破了，还没人愿意。”
“咱们什么时候成了土匪？”
“是这样的，副司令，这里经常搞征收，有的村民说一天要来好几趟…”
副官还没说完，许鸣就大怒地打断道：“搞征收？这是大日本皇军还是国民革命军？在自己百姓的地方搞征收！也亏得这些人干得出来。”
“走，跟我去看看，看是哪个部队这么大胆子？”
征收的小队伍着实不少，不一会，许鸣就逮住了一支。
“番号！”许鸣冷冰冰地问道。
“报告…报告长官，我们是预11师1071团2营”，这群士兵虽然不认识许鸣，但看到他右胸上面的红圈，知道这最少是个中将师长。
“为什么去抢粮？”许鸣黑着个脸，他确实生气了，准备好好收拾下他们，必要时，杀几个，来给其他土匪部队提个醒！
“报告长官，部队里粮食不够…”
听了这话，许鸣的怒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们把粮食给我送回去，好好跟村民赔礼道歉，我写个条子，你带回给你们李玉堂李军长，让他放心，粮食会有的。”
逮住了几支，还杀了一个动手打伤村民的士兵，许鸣没有感到解恨或者解决。
干这些事的基本都是湘军，还真他妈的有湘西土匪的“风采”！可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九江前线的部队基本上能分成三个部分，中央军粤军和湘军。中央军门道多，路子广，一般饿不着；粤军是张发奎的看家部队，自然会优先办理；结果就苦了这些湘军，11个师的部队一共有4个师湘军，全部呈现补给严重不足的状态。
“张副官，我交待给你一件事，你听好了。”
“是”，张副官立刻拿起纸笔，虽然许鸣觉得这位老兄没有任何主动精神，但手脚还算勤快。
“你想办法去找些人，多找些人，最好有几万人，把这里没人收拾的庄稼都给收割了。”
“这…”
许鸣看他为难的样子，知道什么原因，他开出一张10万元的支票，“我给你1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块田里还有水稻。”
张副官这才放下心来，皇帝也不能差饿兵，不给钱这事可做不了。但他对许鸣收割水稻的事情不以为然，好心建议道：“副司令，收割水稻要好几天，还要脱粒，给部队的军粮是来不及的。”
“这些不是你的事情，你只管照着我的命令去办。”
许鸣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这10万元，事情办成后，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张副官大喜，心里迅速盘算开来，“现在老百姓一天最多赚两角，找5万人，一天才花1万块，7天才7万块，剩下的这里100多号人，自己能…”想到他的军饷一个月才35块，登时眉开眼笑。
许鸣走到电报室，给军委会发了一份加急电报，“…第一兵团，严重缺乏药品，士兵余酷温雨水间，得病极多，请务必以最快速度派送，希取空运方式，药品名单数量如附电，职许鸣。”
然后他打通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白崇禧的电话。
“你臭小子，还记得我，听说现在在9战区是如鱼得水。”白崇禧调侃道。
“白长官，现在我鱼没有水啦！快救命啊！”
“咦，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长官，是这样的，我这里断了粮，能不能从江北给我运点过来。”
“好小子，居然敢打我的主意，你那里交通不畅？”
“咳，白长官，您听我说，打仗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现在给我遇到了，民政部把我的路全给挖断了，连公路的地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