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雄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对面千里
可笑的是,他还打算送点礼,人家未必正眼瞧他。他想起民国的谚语,四川出大帅,原来是资格老的都在四川呢!
不过,如果放弃他又不甘心。而且这种事情不能私下和人偷偷接触。这是犯忌讳的。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在“策反”。
把疑虑一说,曹友闻反而安慰他起来,反正不是抱有太大期望。只不过跑一趟成都比较麻烦而已。
很快许鸣就知道比较麻烦是多么麻烦,可以这样说,民国时代有很多不足,但最明显的就是落后的交通。从长沙到成都没有直接路线,整个四川没有一条铁路。先从长沙坐火车到汉口,然后做船溯江而上至重庆。再雇马车至成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单单路上就要花费半个月。
如果坐飞机就没那么慢,许鸣问了下价格,差点被吓尿。从成都到汉口要900大洋!7个小时,平均一个小时花费超过100大洋!怪不得许鸣以前看民国电视电影的时候没有发现谁坐飞机。这个价格,就是鲁迅这样的教授也不能负担,怪不得他说坐飞机是阔佬的权利。
到底是花钱还是花时间?最后许鸣还是咬了咬牙,钱很重要,但时间不能耽搁。
从7月份开始,许鸣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困难,也一一的加以克服,很多困难他事后想起都不可思议。有时他想,如果事先知道,说不定他都没有这样的勇气。但他还是这样的做了,其实世界上有很多事,看起来遥不可及,真正做起来就会发现也有机会。
当然,这里最快乐的就是许鸣的跟班,本来许鸣带了4个,为了省机票让三个滚蛋。剩下的那位第一次做火车!第一次坐头等厢!第一次坐飞机!
成都,我许鸣来了!
小鬼难缠,阎王好弄,真正的人物往往很平易近人。当许鸣拜见黄隐,结结巴巴的把来意一说。黄隐反而显得很好交流。
“年轻人就是敢做阿。”黄隐赞叹了一声。“要是10年前你们年轻人这样敢闯,起码现在也是一个高级将领了。”
他的话也是有感而发。想起了一个个后辈升官拜将,作为保定一期的他到现在才是个少将师长。现在看着后生奋发图强,心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感慨。
许鸣赶快站了起来。“对逸公我一直非常敬佩。您的第三师是川军教导师。到这里不仅是拜访逸公您,也想看看您是怎么训练部队的。”
黄隐其实很为手下这群黄埔生烦恼,偏偏他资格太高,很多事还不好说,许鸣真的带走几个,他反而没有意见。当然他更不看好许鸣此行能够成功。
得到黄隐许可很多事就好办了。许鸣见到正主才发现他是多么的幸运。邓锡侯率领几乎全部主力去围攻张国焘的红军。成都老家只留黄隐的第三师看护,如果派别的部队留守,至少许鸣的机票钱是白花了。
很顺利的见到了这群军官,当时在第三师的一共有5人,4个连长,一个副营长。副营长叫刘胜。
中国人办事一般在饭桌上,许鸣的选择是成都有名的天香阁,这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酒楼。找了间雅座,众人分别坐下。
以前的许鸣不善交际,但现在他别无选择,首先从谁做主位就一番推让。最后还是许鸣勉强坐在主位上。
寒暄过后,双方都更详细介绍了自己,这群人里面,一个黑黑瘦瘦的就是刘胜。看起来是这群人的代表,他现在已经是营副。说起来他的军官生涯是极为顺利的。从排长到副连长只花了一个月,然后一仗过后又成为连长。他已经接到电报,现在他的脸上有点犹豫。
酒已过三巡,许鸣委婉的将来意一说,虽然他们很可能知道自己的来意,但是还要自己当面说出来。
刘胜等毕竟还年轻,都是直爽的个性。话说的很直接,“千里兄,如此垂青我们太不敢承受,以前是刘备三顾茅庐,我们现在不要说不是诸葛亮,连廖化都算不上。您那里我们可能帮不上忙。”
许鸣也很坦白。“黄埔军校的素质我是信得过的,我在美国就非常仰慕,其实我相信各位不是因为钱财去决定前程,诸位应该是怕在我那里没有前途。”
众人尽皆默然,一个叫林是得的连长也终于承认到:“不瞒千里兄,倒不是嫌那里不能提升,以兄的见识能力,从地方部队转化为湘军甚至中央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们既然已经在川打下基础,就不想半途而废。”
“什么以兄的见识能力,就是不看好我”许鸣暗想到。感觉就好像向一个心仪已久的女子表达爱慕。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女孩一脸歉意。
悲剧!
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心胸都还开阔。许鸣和刘胜刻意地把话题引向热烈。一个个开始谈天说地起来。从西欧变革到东方时政,从民国潮流到新闻轶事。最后,还是说到最关心的四川局势。
林连长有点醉眼朦胧,说的话就带有考究。“千里,你看四川最后是谁当家。”
这个问题对别人可能很难判断,但现在对于许鸣来说小菜一碟。他只要根据结果,然后倒推理由即可。
“四川未来执政者既不是刘湘,也不是杨森,更不是刘文辉、田颂尧。我认为是中央。”他接着分析。
“四川二十年战乱不息,应该会有一个统一者,现在看起来是刘湘。其实不然,刘的兵力雄厚,恐怕要和张国焘的红军恶战一场,以中共、军队的善战,不仅是刘,其他军阀也不免损失。更不用说还有朱、毛的红军。四川各军阀定会损失惨重。”
“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些年来,川军内战的层次其实都很低,说句难听点,交战水平比清朝没有本质提高,什么贵军黔军两只羊,我看川军也好不了多少,各位都是带兵的,如果将来一旦碰到黄埔系中央军,可有一丝胜算?那么为什么中央到现在都没有入川呢,其实是不重视也顾不上四川,委员长与冯玉祥、与李白和奉系,展开中原大战等争霸天下,在他们没控制中央前是不会管四川的,同样,他们上台成熟后肯定要对四川下手。”
“现在委员长已经逐渐掌控局势,除非日本人阻止,不然中国很快就将基本统一。不过,日本人恐怕不会允许我们顺利的完成统一。”说到这,许鸣深深的叹了口气。
许鸣随即一脸期望。“作为一个中国人,内战打的再厉害都是罪过,杀的是同胞,死的是国人,打赢红军没什么光彩,自己内战更没意思,要是中央军入川你们怎么自处?不如诸位和我一起去湖南”,许鸣还是不死心。
马上林连长又给了许鸣一张好人卡,他夹起一条鱼。大声称赞道:“四川鳜鱼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千里你尝尝看,是不是和湖南各有千秋。”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许鸣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毕竟他还是很失落,喝着喝着,感觉旁边的人和桌椅都开始摇晃。刘胜等人热情的脸孔一个个看起来都那么的有讽刺。终于他一头歪倒在桌上。
抗战雄军 第十五章 峰回路转
许鸣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头还是疼的发晕,他已经记不起怎么回来的,依稀记得昨夜吐得一塌糊涂。不过现在房间已经被清理好,还点起了两注香冲淡异味。
卫士看他醒来,赶忙打来脸水。一边动作一边还在嘀咕。“哈气鼓冒个平仄归泡子量耐划不得。”
祁阳话简直可以当密码用,意思是(那些家伙)是傻瓜,没什么能耐不值得(许鸣)这样。许鸣听了,立刻一顿训斥。“你晓得什么,人才哪有那么好招揽的,你以为是买猪肉呀!”话虽然这样说,想起以后军官的事情,他又开始头疼。
民国时代的成都很值得一游,供奉岳飞与关羽的关岳庙,静肃穆然的大慈寺,还有道教名地青城山也离成都不远。成都的小吃更是非常出色,尤其是毛血旺和麻婆豆腐独具特色。只不过人心里要是不快乐,再好的景色和吃食也感觉不到。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老皇城转悠,依稀听见一个声音在后面呼叫。“千里、千里”。模糊一看,见一个人影正在飞奔而来。
来的是刘胜。他气喘吁吁,“千里,叫我好找。”
街上不是说话之处,便找了一家老茶馆细谈。
许鸣以为他们改变主意,胸中又重燃期望。刘胜无视他的颜色,“千里,我等能力低下,见识也非常浅薄,其实是不适合湖南的。”
难道你老兄特地跑过来打击人的,不过许鸣语气中没有抱怨。“这次是我太唐突了,在保安团当连长如何能比正规军当连长,我不会怪罪刘兄弟,希望以后能来我祁阳指导”。
“可能我不需要去指导”,刘胜笑了笑。
这太过分了。许鸣再好脾气脸色也露出不豫。刘胜装着没看见,“我有个主意,只是。”后面他停下来,望着许鸣。
刘胜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抛出不相干的一句。“请问,千里你怎么看待中共红军。”昨晚许鸣在谈到中共之时,没有污蔑说共、匪、红逆。他自认为已经了解许鸣内心的想法,但是必须求证一下。
难道刘胜是共产党,好像不能这么就暴露身份吧,还是他是军统什么的,来给我钓鱼执法,许鸣寻思。良久他才缓缓说道。
“我支持国家统一,不过对共产党也不认为他们是洪水猛兽,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国共统一。”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
虽然没明确态度,但至少许鸣对共产党没有恶感,这对于刘胜就够了。
“我可以告诉千里你几个人,不过”,他再次停下,眼睛直直的望着许鸣。
“是中共、党员?”许鸣心里开始打鼓。
“以前是,应该说以前不完全是,”他接着告诉许鸣,在民国31年邓司令(邓锡侯)和红军作战,曾经俘获过几个红军军官。
“很难说俘获,因为那些军官是被红军关押的,但他们又确实是红军军官,甚至有个是团长。”
“肃反?”许鸣疑问道。
“是的,他们在自相残杀,真搞不懂他们杀起自己人怎么那么狠,当时我还不在川军,听三师以前在闲聊才知道突然共、军变得好打起来。”刘胜的语气中对红军的自废武功感到不理解。
许鸣这点比刘胜还清楚,为什么湖南的红军没站稳脚跟,和夏曦疯狂的肃反有直接关系,以后张国焘的失败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都是黄埔七期的军官,不过名字我不知道。但我手下有人还认得他们。因为他们是黄埔生,所以他们写完自白书和声明后就没有杀掉。因为肃反,他们不愿再做共产党,他们也不愿再为党、国效力,基本上都回了老家。哦,对了,他们老家好像是眉山那边。”
许鸣有点疑惑,都好几年了,这些人不能走掉?要是跑到什么广东香港去做生意甚至找黄埔同学会再登记也能东山再起,不一定要呆在家里。
作为一个黄埔毕业生,刘胜知道许多内幕,原来黄埔七期非常特殊,期间正是国共分裂的时期,蒋、介石甚至将七期停办!至于找黄埔同学会就能再度发达。刘胜明确地告诉许鸣,这不可能,因为再登记的只是各种原因失散的学生,不能和共产党有任何瓜葛,还仅限黄埔六期以前。
“他们现在还要被监视居住,每过半个月要向当地警局报到,不然家里人就会被收押!”。很显然,找到他们并不困难。
“如果千里你对他们曾经共产党的身份不介意的话,不妨找找他们,我这边可以找人为他们放行。”
许鸣哪还介意,简直是天赐良机。黄埔八期都招不到,黄埔七期更不用说,至于他们原来的身份,许鸣比刘胜还有信心,甚至有好处,因为这限制了他们升迁,使得他们能安心为许鸣效力。而且对于共产党,许鸣隐约觉得,在意志品德上面,比国民党的更有优势。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许鸣要说动他们。无论有多少希望,许鸣必须破釜沉舟了。
眉山离成都不远,是个风景秀丽的小县,就想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一样,这里也充满了自然和淳朴的风采。许鸣和刘胜给他的四个士兵:都是眉山本地人,有一个还参加过那场战斗。一行六人马不停蹄地向眉山赶去。
依着保长的引导,许鸣看见一座土砖的房屋。低仄的屋檐,灰暗的墙色和腐烂的门框无不显示主人家生活的艰苦。跨进院落,前几天下的雨显然还留下许多痕迹,他们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过积水上面的一溜石头,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屋里面。
老太太大约50岁,不过生活艰难的人看起来老,40岁也说不定。显然她的听力有问题,许鸣在门上连敲了好几下她才抬起头来。
“哪个呦”,模糊不清的低音发出。
一个眉山本地的士兵立刻大声叫道:“平伢子在家吗?他有个好朋友从长沙来。”许鸣赶忙小跑上前,先给她行上一礼,“大娘,我是烈平的朋友,”。这时许鸣才发现,面前的女人不仅耳朵不好,眼睛也看不清。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许鸣搞不清说什么,还是那个士兵小声说到,“她说秦烈平在大街上帮人卖画。”
老太太想收拾下桌椅,许鸣慌忙拉下她,这次许鸣买的东西并不贵重,一些烟酒和补品。从价钱上来说,比送给黄隐和刘胜他们差远了,这倒不是许鸣市侩,而是早就知道他家不富裕,不敢送太过值钱的怕引起误解。
许鸣打量了一下屋内,稀少陈旧的家具和光秃秃的墙面更加说明了秦家母子的清苦,屋上面有几处破损,断断续续的滴着雨水,地下几个盆接着。许鸣看了一阵难受,一个黄埔军官,号称天之骄子,军中骄雄。居然落到这个地步。
老太太要给他们烧水,许鸣等慌忙阻止。几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在这个家里反而要劳动老人,加上时间尚早,还不如去街上。
眉山县城并不大,城西的石桥只有几个调皮的孩童打闹,突然,一个小孩的石头丢在一个地面的摊子上,这群小家伙看惹了祸,一个个顿时跑个精光。摊子上的中年人看起来大约30岁,见此场景也不恼,只是把写有麻衣神相四个大字的八卦图用嘴吹了一下。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他缓缓的抬起头,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映入他的眼帘。
一个普通的茶馆,一个干净的茶间,两个默然的茶客。许鸣也将来意说明,他极力装着一副淡然的态度,隐藏起内心荡漾的同情心。
喝到了第四杯,秦烈平缓缓说道:“许先生能从长沙特地过来,我很感激,也感谢推荐我的刘学弟。只是现在心灰意冷,如果不是老母尚在,我恐怕已经出尘了。”话语中透露出说不出的消沉。
“冒昧问下,秦哥为什么说心灰意冷。”许鸣问道。
秦烈平的语气还是透不出任何感情色彩,“我曾经满怀热情的投身革命,那时候一肚子理想,想要打倒军阀完成国家统一、打倒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打倒封建主义完成民主平等、可不仅仅是两党之间,同学之间也都相互残杀!”
……
秦烈平说起了痛烈的往事。语调转入深沉。
许鸣静静地听着,他知道眼前的人只是在诉说,或者说在发泄。
“以前我家里也还过得去,有三十几亩田,父母为我把所有田地卖掉。两年前回家,父亲被我拖累,已经过世。母亲哭瞎了眼睛。不是母亲还在。我何必活在这尘世上。”
秦烈平的语调依然没有生气,但眼泪却一点一滴落入杯中。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眼前的人显然不是钱财可以打动的,他刚才已经很说得很清楚,他曾经的梦想全部破裂。过去的事实带给他的只是痛苦和打击。他现在活着,只是因为要照顾母亲。
许鸣略一思想,站起身来。
“秦大哥,恕我直言,你的态度和想法大错而特错。”许鸣大声说道。
秦烈平望着他,没有言语。
“你的理想总结起来可以分为三个方面,国家富强统一!国内自由民主!外交平等独立。”
秦烈平点了点头,同意了许鸣的说法。
许鸣继续说道。“历史上的改革革命,都是极力艰难险阻还未必成功。商鞅、张居正、戊戌变法。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绝对没有轻易能成的。如果仅仅因为一时的失败就退出。我想这不是负责任的态度。”
“况且不管是打倒国内的军阀和封建主义,还是打倒英国和日本的帝国、主义。都是敌强我弱。需要反复努力。为什么你就要觉得革命就需要一下子成功。而且从理论上来说,国内的封建主义不仅是一股势力,更是一种思想和习惯,难道您也认为这能一蹴而就?举个例子,不应该娶小老婆。但是男人喜欢,女方也爱钱。这怎么解决?把他们强行拆散?”
“现在日本帝国、主义步步紧逼,可以这样说,英帝国我们已经不能与他为敌了。我们国家现在需要集中一切力量、联合一切力量去对抗日本。现在的情况是,打败日本我们什么都有了,你的三大理想也可以实现。被日本灭亡,咱们什么都完蛋。还什么自由平等,都亡国奴了。这种艰难时刻,难道不是黄埔学生奋发图存的时刻吗?你怎能心灰意冷呢?”
“作为子女,父母为你做出那么大牺牲,难道你不应该要带给他们荣耀?带给他们富足?你自己清苦没关系,你母亲那样你也甘心?”
说完这些,许鸣坐到座位上,静静的看着他。他相信自己的一番话能起作用。
秦烈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许鸣决心给他再烧一把火!“你不必有顾虑,你的腿如果是被打断的应该能治,我还认识一个美国归来的医学教授。他能治白内障,我怀疑你的母亲就是。至于你走后,我会安排人照顾。”
说到这,叫门口已经等了多时的两个士兵过来。两个送上一叠文书。许鸣拿在手中,稍微看了一下,递给秦烈平。
这是一个房契,墨香未干,显然刚刚书写完。秦烈平拿起来一看,禁不住浑身发抖。
房子是县里牛县长的。原来许鸣安排手下,找个眉山县城最大、最豪华的宅院!5万以下,不要讨价还价,直接由他们两个决定!
许鸣紧紧握住他的胳臂,眼神里充满了期盼,“秦大哥,和我一起干吧!抗日救国!光宗耀祖!”
茶馆里,两个人走了出来,许鸣在前,秦烈平在后。
抗战雄军 第十六章 黄埔骨干
晚上,秦烈平和许鸣没有回去,找了个旅馆彻夜长谈。
“秦大哥,您看我的训练计划怎么样?”许鸣有点得意,这可是他参考了后世和日本军队的训练综合而来的。
秦烈平合下文本,他此时已经决心投身许鸣手下,说话便无顾忌。“计划很不错,摩登的很!“
他用了摩登两个字。果然秦烈平接着便将弱点一一指出说了出来。“第一:你没有拼刺训练,你这完全是西方军事思想,但中国是行不通,火力跟不上。我建议劈刺训练的优先程度仅在射击之下,在投掷之上!“
“第二,野外拉练太少,许团长您是怕手下的兵受不了吧。红军的部队能急行军100里以上,甚至有150里和200里的极端。这会在关键时起作用!“
许鸣对这有点担心,“我怕他们太苦,人跑了”。
“现在跑了比战场上跑了好。只要官兵能平等,身体能跟上问题就不大。”秦烈平给许鸣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三,士兵的接受能力被你高估了。你的训练方式是先理论,后示范练习,再加以考核。道理上没错嘛。可我们的士兵接受理论很难。你晓得,我是第七期步兵科的,我以前想自学炮兵课程,艰难的很。我的教育水平都做不到,大头兵更不行。”
“可美国士兵就是这么练的。”其实不是美国兵这么练。而是史迪威在印度这样训练士兵。可许鸣不知道,史迪威当时训练的士兵是国民政府中文化素质比较高的,而且那些人原本就当了很长时间的兵。秦烈平给他出了个主意,理论课可以上。但要必须保证士兵能听的懂。并且要通过实践和训练反复验证。他举了个例子,迫击炮标杆瞄准法和间接标杆法为什么要呈等边,标杆的距离、根据不同地形标杆的实际放置等等,这些光说理论士绝对不懂,他当时也是拉着炮兵科的同学边学边实际才逐渐学会。
许鸣一脸尴尬,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多么先进。被秦烈平找了超过30个问题!结果他一听觉得秦烈平是对的,人家在国共两军中都任过军官。还接受了这个时代彻底的军事教育,那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半路出家能比的。
好在最后秦烈平还留了点面子。说道:“这份计划总体上还是很好的,老实说起来,我刚从军校毕业拟定不出来。再说我们时间还有的是,可以慢慢改进嘛。”
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有点拘束,但说着说着一见如故。秦烈平看起来言语不多,其实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在军事训练和士兵教育上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而在时局预测和分析上面许鸣就很有看法。
“千里,你想抗日救国,那你认为中日战争什么时候会爆发。”谈到这个问题,秦烈平非常关心。
“这取决于两个方面,日本国内,军方必须要掌控政府,现在日本内阁几乎成为日本军部的跟班,他们还要并且完成舆论上的准备。现在日本少壮军人和愤青正通过不买、压制、甚至暴力打压对中国持友好态度的报刊。这些报刊已经不多了。九一八事变时,还有土桥教授反对,现在这些言论已经受到压制。
“愤青,啥子叫愤青?“,秦烈平对许鸣的创造有点搞不懂。
“就是日本激进派,主要是头脑顽固的军人,他们自认为日本应该成为东亚的领导者,并且主张以军事手段推行。这些人从来不考虑妥协和外交手段,眼里非黑即白。他们打着爱国的旗号,反对他们主张的就会给戴上一顶卖国的帽子,比如他们对那个土桥博士,日本著名教授,他们就称之为以学府为巢,以浅薄的根据和居心叵测的意图对华反向宣传的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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