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承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蓁蓁秋羽
执霸此刻以为凡人,天庭寒凉,他的凡人体质受不了这样的温度,又因为失血过多疼痛难忍变得脸色铁青,略微显得狰狞,当年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存在。
慕千浔站在他身前淡漠的看了他许久,执霸艰难的爬起瞪着眼看他也不知是诅咒还是委托,他对慕千浔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慕千浔没再说话,只一挥袖执霸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和慕千浔不一样,执霸本就是出自天庭的神仙,神乐去了他的仙身,他除了重新以凡人之躯修仙这个法子外,是再也不能位列仙班了,如此等于神乐彻底将他毁了。
神乐踉跄着回到天宫便虚脱的摔在宫殿里,好在她这里没有什么人,倒不怕被人发现她的异常。
她缩成一团,胸口沉重的像是喘不过气,浅雪的反扑越来越剧烈,只要神乐有违背她的意愿的时候她便会觉醒,让神乐痛不欲生。
执霸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要报复慕千浔,可是因为浅雪的原因她没有办法直接杀了他,就连想一下都会遭到她的反扑。所以要想打击慕千浔,就要把他的爪牙一一去除,这不仅是为了报复,也为了她的将来。
如果还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活着,她希望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能成为她以后的盾牌,不被任何人所威胁,为自己而活。
然而慕千浔若是知道她其实骗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现在趁她还有这个能力,她也不会放过他!
重火在弱水之滨被吓得失了魂,这一会儿早已经恢复了过来,看着神乐状态不好的样子,它急的哼哼唧唧的围着神乐转圈,神乐对它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到是你一个弱水之滨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是神兽。”
一听到弱水之滨重火浑身的毛发立刻竖了起来,神乐忙帮它把毛捋顺:“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唉,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一声轻微响声,纸鹤便从袖子里掉了出来,神乐捏着那纸鹤出神,这纸鹤失了灵性,飞哪不好非要把她带到那样危险的地方,作势拍了它一下撒气道:“是你家那没良心的主人教你的吗!”
不过还好,她运气不错,慕千浔及时赶到拦住了她才没出什么事,倒是把重火吓了个半死。想着她摇摇头,好笑的把那纸鹤又重新放回袖中,忽然她猛地一怔,眉头便拧了起来。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那么巧?先是纸鹤带领她去了弱水之滨,然后从未限制她行动的慕千浔竟然能跟在她身后然后及时拦住她,而偏偏她要下去看看,慕千浔又百般阻挠,还拿处置执霸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力,他明明已经将执霸囚禁了那么多天,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才对她提出?
难道慕千浔只是为了将她调离,宁愿以执霸为交换条件骗走她,都不能让她去弱水之滨,那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难道纸鹤没有失去灵性……那么……衡弄文在弱水之滨!
错承欢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迷雾森林
神乐再次捏着那只纸鹤出神,越想越觉得浑身冷到不行,腾的一声她站起来,动作之大吓得重火一愣,然后她将纸鹤再次放飞,纸鹤在空中打了个转依旧沿着相同的方向飞去,神乐当时就要跟出去,却被重火扯住衣角。
她回头神情慌乱:“重火,衡弄文可能在弱水之滨生死未卜,我去看一下,如果他不在我会马上回来,你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慕千浔若问,你就装不知道。”
重火一听当时就跳下床,浑身毛发竖起拦在了神乐身前,神乐走到哪里它就拦到哪里,反正就是不让她出去。
“重火,你不要拦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但是你也要相信没什么可以伤到我的对不对?”
神乐还是推开了重火,坚决要跟着纸鹤去弱水之滨。重火拦不住她只好又扯了下她的衣服,跑出不远又回头看看她,神乐知道重火有东西要告诉她,权衡一番,她决定还是先跟着重火看看它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跟着重火左拐右拐,期间还为了躲避慕千浔的眼线神乐只好绕些弯子,最后重火停在了七绝殿的一处宫殿外,神乐抬头来看,原来是慕千浔的书房,他平常很少让人来这里,更不会允许别人打扫,神乐也只是偶尔来过几次,坐不多会儿便离开了。
重火在这个时候带她来这里,难道是它发现了什么?不过重火一向怕急了慕千浔,又怎么会了解他书房里的秘密。
神乐显得有些不耐烦:“重火,我真的很急,如果事情不重要,你等我回来再说吧!”
神乐转身要走,重火却哼哼唧唧的把书房的门挠的刺耳的响,神乐无奈,或许它真的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只好帮它把结界打开,重火挤进门缝飞快的跳上书架,然后在里面闻来闻去,好像真的再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一会儿,重火便从一堆书里拉出一本薄弱的几乎要碎掉的册子,神乐怕它把那书扯烂了,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入目全是秘术隐事之类的东西。
神乐随便翻看了一下,发现这本册子缺了几页,不由得纳闷,这缺的几页到底是什么呢?重火一直在旁边盯着看,此刻发现这缺了的几页瞬间又变的烦躁起来,不住的哼唧来回蹦哒。
神乐想起慕千浔曾说过进入弱水之滨必须要有地图才可以找到正确的道路,重火要找的可能就是这本册子上的地图,可是慕千浔何等聪明,他怕是早料到了她会去弱水之滨,所以提早将那几页收了起来。
想着神乐将那书随手一丢道:“算了,重火,没有那地图我一样可以去弱水之滨,你在天宫等着我,也好稳住慕千浔。”
重火不乐意,跳到神乐怀里不愿意下来,一双黑眼睛殷切的盯着神乐。
神乐有丝犹豫,随即妥协道:“你也要跟着去?可你不是怕……算了,耽误不了那么多时间了,我们只要确定衡弄文不在那里我们就回来。”
说罢神乐便已动身,纸鹤噗塄塄的飞着,和先前走过的地方一样,它还是一直朝着弱水之滨的方向飞去,现在可以看到前方乌蒙蒙的云彩。
之前没有留意,现在看来这弱水之滨的位置竟然是在神界与魔界的夹缝中。
纸鹤忽然变了个方向,开始往下飞去,神乐跟上去,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到处是雾蒙蒙的,下面生了茂密的树木草植,枝丫树干张牙舞爪的横竖交叉在一起,将几缕唯一泄露出的阳光又遮挡了下去,显得无比的荒凉凄惨。
她们马上就要落地,神乐略微担忧的看了看怀里的重火,还好,它此刻只是有些紧张,精神绷的很紧,倒没有先前那样害怕,神乐又把它抱紧了些,希望这样能够对它稍微起到安抚作用。
神乐跳下云彩,脚尖只是刚一碰到地面神乐便一惊,反应迅速的翻身上树,还没等她站稳身形,突兀的不知从那里飞来一只青绿色的鬼爪藤蔓直向她卷来,神乐从袖中拔出一柄短刀,寒光一闪鬼爪藤便被她削作了两半,黑绿色的汁液溅出,腥臭难闻,神乐不禁捂着鼻子退后了些。
“吱啦”一声响,像是肉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烤的声音,被鬼手藤汁液溅到的地方,不论是地面还是树木皆像被强酸腐蚀了一样,流出黑绿色的汁液陷下去一个大坑。
神乐不禁皱眉,这弱水之滨果然厉害,她还没有进入它的范围内,就被这样刁难,不知道深入进去后还会有多少未知的危险等着她,再看纸鹤还有向里飞的趋势,只是因为神乐的耽误,它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此刻正站在一个树丫上扇翅膀。
看来衡弄文还在里面,自己尚且如此,真害怕他……
神乐不敢再多想,迅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为了保险起见,神乐还是给自己周身设了一个保护结界,这样起码那些小打小闹的把戏不能伤到她。
此处的地面有陈年的腐叶,终日不见阳光,这里又多有乌云雨水,所以地面上的腐叶早已不知积了几层厚,最底下的早已腐烂成为泥潭沼泽,而最上面又被新叶盖了一层,看起来便像是安全的样子,这样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这点,等反应过来时基本上已经被沼泽吞了半个身子了。
神乐径自飘在半空中,比在地面上打探虚实有效的多,只是经过几次试探神乐便发现,只要触碰到树枝引起颤动,那些鬼手藤便会闻声跟过来,如此掌握了这些条件,神乐便尽量不触碰任何东西,倒也毫发无伤轻松的进入鬼手藤区域。
再向前方迷雾重重,可见度非常低,神乐刚想燃起火光来照明,重火却忽然将她的火吹灭了。神乐不解,疑惑的看向它,它从进来到现在都很老实,况且这种情况下重火也不会调皮,那它就是警告她在这里不能用火。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神乐伸指弹出一个小石子,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不过片刻火光便在远处炸开,升腾起巨大的火红色蘑菇云,一波热浪袭来将神乐逼的退后了一步。
神乐心下骸然,原来这里的瘴气是易燃的,稍不留心,自己就能给自己量身定制一个爆竹,想想好险,幸好她把重火带来了。
只是重火这个样子提醒她难免迟钝了些,若是她一时半刻不能理解它的意思,岂不是很危险?
“重火,你要是能开口说话就好了……”
神乐本来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也没想过重火真的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重火本为神兽髀濨,被她和夜未央联手击败后本来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但她用神力把它幻化成小时的样子,也就是打回原形,所以它现在道行不够,还没到可以说话的时候。
她无奈的看看重火用滴溜溜的眼珠看她,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没指望它有什么表现,可……重火你就不能自觉的表现出点奇迹吓吓我吗?
不能用明火照明,周围已经黑的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神乐想了想从虚鼎里掏出了一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虽然照明距离不是很远,但总比让她摸黑强的多。纸鹤还在前面带路,夜明珠的亮光照的它身上一片莹白的灵光,像是这片暗夜森林里的幽灵,冷不丁的一看还有那么一点吓人。
树木繁茂,到处是几人合抱不来的古树,枝干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巨型藤蔓搅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藤那个又是树,交叉错乱像是张开的一张巨型蛛网,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卡进去。和这里的树木比起来,神乐忽然觉得老妖和鬼桐长的也不是那么变态了。
因着这个道路难行,视线不明的弱势,神乐竟有些跟不上纸鹤的速度,所以纸鹤只能走走停停,时不时的留在树杈上等她。
这并不是说明纸鹤有意识,可以自主的判断是飞起来还是停下来,它说到底也只是通传消息的道具,依靠神乐的灵力而飞行辨识方向,所以若是离得神乐远了它便只能停下来了。
显然神乐也没有在意纸鹤,她也只认为纸鹤只是一个道具,既然不是活物,这里的东西应该不会攻击它,可是她又错了。
当她翻过了一张树网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纸鹤震了震翅膀即将飞起,一切都很合情合理,可是纸鹤栖身的那根细弱的树枝还是在那一刻颤动了一下,然后不知从哪里响起蹭蹭蹭的声音,像是蟒蛇爬行的动静一样,还没等神乐反应过来,斜刺里窜出的鬼爪藤就已经呈迅雷之势将纸鹤卷了起来……
神乐当即一个翻身过去手起刀落,鬼爪藤像是真的鬼手一样被砍了之后又迅速缩回了暗处,只是被砍下的那节长有四只触角的树藤还紧紧的抓着纸鹤,等神乐忍着恶心把那纸鹤从黑绿色汁液中取出后,才发现它已经有了破损,此时就算她把它修复了,这只纸鹤也只会在半空里转圈,再不会指引她衡弄文的所在的方向,因为鬼爪藤消了它的灵性。
神乐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还没有进入弱水之滨就先失去了目标,她深吸了口气,几近绝望的抱住了头,为什么自己要这么不小心,为什么要这么不争气,不过是一片小小的迷雾森林她作为一个神竟然闯不出去……
纸鹤没了,寻找衡弄文的线索也就断了,在这片深不可测的迷雾森林里流传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可怕传说,以她的能力尚且不能保全自身……
神乐惶恐的看向前方更黑暗的地带,她有多怕她找来找去,却只能找到一具冰凉的尸体……
不行,一定要快些找到他,她都没有死,他怎么可以先离她而去!
神乐环视了周围的环境,忽然有些眩晕,这里每一处都被树藤覆盖,看似相同却又处处不同,身处其中根本就像进了迷宫,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神乐紧了紧拳头下定决心道:“重火,我们向最黑暗的地方去!”
重火哼唧了两声像是答应了,再往前走,黑暗就像是有生命了一样,即便是夜明珠的光亮也被黑暗一点点侵蚀,晦暗的看不清任何障碍。
神乐胡乱伸手向前摸了一把,触手虚无,好吧,她承认自己真的很蠢,在这里像瞎子一样的乱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衡弄文不说,还把自己陷在了迷雾里,进不来也出不去。
“咦?”神乐一惊,暗雾里手指好像摸到了什么软软的,皮肤一样的东西,圆鼓鼓的像是肚皮的样子,依稀还能感觉出浓密的毛发,神乐忙把手又缩了回来,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嫌弃道:“什么东西,好恶心啊……”
像是触到什么机关一样,冷不防的眼前完全被黑暗取代,脑子好像忽然混沌了一下,再一睁眼,眼前竟是一片光亮,刺的神乐睁不开眼,只是她看清眼前的状况时,震惊的差点没把重火抛出去。
“衡弄文……”
错承欢 第一百五十八章 莫非撞邪
黑暗渐渐晕开,像是一阵感觉不到的风将黑暗向四面八方吹散,只留下神乐面前这一片光明的世界。张结如蛛网的树蔓还盘垣在此处,却因为一人的出现变得如世外桃源一样幽静清新。
而在她面前不远处的人,淡紫轻衫,白玉长簪,一把提花折扇手中间……
他是衡弄文,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是她不辞千辛万苦来寻找的人,他此刻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她却只会呆立在原地不敢喊他,不敢碰他……
她怕这只是她绝望过后的一场梦,她怕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她害怕自己冒失的喊他,冒失的碰他,这场极易破碎的幻影就会在她面前化为虚无……
衡弄文一直背对着她,能听到他将手中折扇敲出轻快的响声,可即便是面对他的背影,神乐还是能一眼认出他就是衡弄文。
神乐想自己要是有眼泪,此刻一定会哭出来。这个笨蛋,天大地大,他去哪里不好,偏偏要到这个鬼地方来,害得她这么担心,以为差一点就要见不到他!
要是他真的死在了她前面,那她还要什么神农鼎,还要什么性命,连最后一个在乎她的人都不在了,她要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只顾站在原地纠结着该哭还是该笑,该死的前面那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转身,将她狼狈丢脸的表情一并看去了。
神乐有些错愕,又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烧红了脸,只是呆站着看他对自己清澈澈的笑,他抬起扇子指着她,声音清澈却透着空灵:“阿错,过来啊……”
神乐依旧没反应过来,一动也不动。
他也不生气依旧那样温软笑着对她招招手:“阿错,过来……真没想到你摇身一变,竟真的成了仙子……”
神乐依旧不动,完全陷入了衡弄文的无厘头中,他为什么叫自己阿错,阿错只是她前世的名字啊,明明只有百花韵苑的精灵们才这样叫她,难道衡弄文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你怎么都不说话?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成为仙子就可以陪我说话,这样我们都不会孤单了。”
衡弄文渐渐走近,冰凉的手抚上神乐的发,慢慢下滑不经意间就碰到了神乐的面庞,神乐登时不适应的打了个冷战,他的手竟然比她的体温还要冷,冰的她一下醒过神来。
神乐此时眸子才有了神采,却因为衡弄文的接近多了一丝疑惑,他离得远的时候她倒没觉得有什么,此刻离的近了,神乐忽然有些恍惚,好像眼睛被蒙了一团雾,怎么都没办法把他看仔细。
此刻大雾已散去,阳光被茂密的树影撕扯的斑驳陆离,几缕阳光打在衡弄文的身上将他发白的皮肤照耀的好似透亮。
神乐看了他好久,他也盯着神乐看了好久,终于神乐不确定的问:“衡弄文?”
衡弄文对她欣喜一笑,貌似欣慰的点点头:“终于认出我了,五百年前我们曾有过约定,如果你修炼成花仙子,你就要跟随在我的身边,以报我当年给你的雨露之恩。”
神乐几乎哑然失笑,衡弄文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现在是在对她做恶作剧?可是他又从未见过她前世的样子,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生命中曾经还有一个叫做阿错的花精出现过,可他说的又那样真实,让她想不相信都难。
她一直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因为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他开口。
衡弄文看着她的眼睛笑,隔了一会儿他又好像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阿错这个名字不好听?也对,这哪算什么名字呢?你虽然开错了季节,却冠压群芳,既然你现在已经有了仙身,那我就叫你神乐,意思是像神仙一样快乐,你觉得呢?”
神乐又有些犯糊涂了,难不成衡弄文在弱水之滨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混乱了他的思维,如果不是这样神乐真的很难解释他此刻的状态。
她试探着将手放在衡弄文手臂上,触手冰凉刺骨,比她的体温还要冷,不过还好,最起码神乐知道他是真实的,是看得见摸得到的,不是她所想的幻觉。
“衡弄文,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你来弱水之滨做什么,你又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为什么你说的话我听着晕乎乎的?”
衡弄文似乎喜欢神乐身上的温度,靠的她近了些,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息都是凉飕飕的:“我是跟着你来的这里啊,你路上走那么快,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你……”
“跟着我来的?”神乐疑惑:“可是,是你的纸鹤带我来的这里啊,你怎么会跟在我后面,既然跟在我后面又为什么不及时叫住我?”
衡弄文暧昧笑着并不答话,渐渐由靠在神乐身上不动声色的变成抱住她,然而神乐却浑然不知,因为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已经很习惯了,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衡弄文把下巴枕在她的肩窝,略尖的下巴有些咯人,因为背对着她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纸鹤都离开我身边这么久了,当然早就失效了,而我没有叫住你,是想带你来这个地方……”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魅惑,冰凉的唇触到她的颈窝痒痒的让她不舒服:“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很适合我们两个人独处,而且特别适合做我们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神乐重复道。
“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衡弄文,你想做什么事情?”神乐有些晕晕的,觉得肩窝处传来的麻痒感觉像要把她融化了一样。
衡弄文推着她退了两步,直到她的身体抵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他才停下,他的手像条滑溜的鱼,游荡了几下就钻进了她胸口的薄衣里:“我想要你,要你的心,要的全部,把你的心交给我好吗?”
如果是平时衡弄文这样对她说,她可能会觉得开心,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神乐对身前的这个人有些陌生,他像是衡弄文又有些不像,衡弄文平日里是暖的,而且他从不说这样的话,就算说了他也一定会红了耳根儿。
而现在躺在她怀里的这个人,是冷的,那种温度是像死人一样,带着一股腐败的气息,神乐微微侧了头,又看向他的耳垂,苍白的好像快要透明了。
太不正常了,太不对劲儿了,衡弄文一定是在弱水之滨碰到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到他的手还想往她的衣服里深入,神乐便想要推开他:“衡弄文,我们先出去,这里太诡异了,等出去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又趴在他的耳边她像哄小孩一样道:“反正我们不都已经成亲了吗?”
她推了一下,衡弄文却有些抗拒,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衡弄文的反常让神乐措手不及,他这样貌似逼迫的行为已经触及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为他的不正常而烦躁的想要一把推开他,可是衡弄文的力气好像变得无穷大,又好像是自己的力量被抽走了一样,第一时间她竟没能挣脱他。
“神乐,你在做什么,离开他,跟我回家。”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神乐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一个月白身影从她方才来的地方走来,面容冷峻,对她伸出手:“离开他,跟我回家……”
慕千浔!慕千浔怎么会跟来,慕千浔怎么会来!
然而还未待神乐向慕千浔问话,衡弄文的手便先一步钳上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透不过气来,他此刻面目有些狰狞,眉头紧紧皱起,几乎是咬着牙问她:“你喜欢他,你要跟他走?你跟他走我就要你死!”
“衡……弄文……放开……”他的力气出奇的大,神乐被掐住脖子十分难受,喘不上气还觉得嗓子痒痒的,想咳又咳不出来,看衡弄文的样子真的是狠心想要把自己给掐死。
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发疯的衡弄文掐死,神乐怎么会甘心,指尖蓄起一股力便朝衡弄文的手腕上一点,他突然像触电了一样放开她退开了几步,神乐脱出后便弯下腰捂着脖子直咳嗽,一边还不忘数落衡弄文:“你个没良心的,你掐我干什么,有你这样的吗?别人勾引你老婆你不去跟他拼命竟然过来谋杀正妻,你脑子叫驴踢了?”
她一语方出,衡弄文像是得到了点化,转了个方向对慕千浔怒目而视,而慕千浔也毫不示弱,两人对视了不过一眼,下一刻便瞬移到彼此面前,然后超有默契的一起动手,拳脚舞的嚯嚯生风,只是神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怎么觉得他们像是在贴身肉搏,打架的样子前所未有的难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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