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承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蓁蓁秋羽
不同?……
慕千浔和水灵是个变数,重火不在也是个变数,要说是重火的影响不大可能,上次重火伤的很重,基本上和植物兽没什么区别。难道是因为慕千浔命里太衰?
意识到自己又想远了,神乐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不对,她还是没有想到关键的地方!
“神乐,你有眉目了吗?”
“啊?”神乐正聚精会神想事情呢,水灵这样在黑暗中突然开口,着实吓了她一跳。惊魂未定之下她忽然一个激灵,对了!她想到哪里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就是她的心境!
上次她来的时候,因为独自一人被黑暗淹没,又担心着衡弄文和重火的安危,所以心情一直紧绷着,几乎是发疯了一样四处乱撞。而现在,慕千浔和水灵跟在身后,她便没有了先前的惧怕慌张,而且方才一直是慕千浔引路,他比较理性,不像神乐一样四处乱撞,而自己刚才为了装镇定,也是一直往前走。
也许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应该乱闯的,慢条斯理的摸索反而会离目标越来越远,还没搞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神乐已经开始闭上眼睛,撒开手脚使劲儿的疯跑,慕千浔和水灵不知所以被神乐突然一拽,险些没一头摔下去。
“神乐,你怎么了?!”
“你这样跑下去,我们会迷失方向的!”
神乐完全不理会水灵的大喊大叫,她的猜想到底成不成立,那得试试才知道!而且就算她们此刻没有迷失方向,她的猜想一旦失败,那离迷失也就不远了。
意料之外的是慕千浔对神乐的胡闹行为并没有表态,可能他也认为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因为后面的两个人猜不到神乐的动向,常常因为黑暗来不及转弯而撞在一起,黑雾中三个人像是蹦跳的糖葫芦串一样滑稽,论其过程自是苦不堪言。
“找到了!”神乐一声狂喜的大叫,兴奋的发抖,忙招呼他俩跟着摸结界上的漩涡,原来真的被她猜对了!
“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堂堂的天尊大人也要甘拜下风吧?”
神乐一边像个蜘蛛人一样挂在结界上摸索,一边歪着头挖苦慕千浔,慕千浔也不搭理她,她又得意的解说道:“我们只要沿着这结界一路摸下去,肯定能找到那个漩涡……”
话还没凉透呢,忽然听到慕千浔低声道了句是这儿了,神乐心下一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中的绳子便被猛地一带,她的身子就像扭麻花样绞进了一个漩涡里。
哎呀,那是一个好顿甩啊,感觉到内脏都被甩到一边去了,一时间神乐晕的七荤八素,止不住的想吐出来,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她便再次像被发射炮弹一样打了出来。
一落地她便止不住的想转圈,脚下根本踩不稳,从眼角余光里神乐可以看到水灵也和她一样,现在还在转着圈,不过她运气比较好,抱住了身边的一棵树,才慢慢好起来,再看慕千浔,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孑然一身,独自站在一边,竟然丝毫没有被漩涡所影响,气不过,她又把慕千浔的十八辈祖宗悄悄的问候了一遍。
等到两个人的情况缓和后,三个人就直接赶往弱水之滨,神乐更是把慕千浔两人远远的落在后头,不过看样子他们也没有想追上来的意思,很显然,他们是要留足了时间给神乐处理与衡弄文之间的私事。
神乐知道衡弄文一定在弱水之滨的岸边,果不其然,她远远的便看到了他和玉笙的身影。刚想直接冲过去,忽然就看见了围在弱水岸边的彩带分割线,忙掉了个头绕了过去。
衡弄文正在专心致志的做着什么事情,以至于神乐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察觉,看到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神乐一时间百感交集,委屈,愤怒,心酸,失而复得的喜悦感一起随着血液冲到了脑袋里。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她一把拉过衡弄文,一个耳光呈迅雷之势响亮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衡弄文可能被这猝不及防的耳光打懵了,第一时间他的目光竟然是迷茫,然后反应过来后,神乐却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那一刻,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委屈,她差点哭出来,小拳头更像下雨一样全打在了他的身上:“衡弄文,你个王八蛋!没想到老娘会自己找回来了吧!我今天非要让……”
话还没有骂完,衡弄文嘴角挂着笑,身体忽然突兀的晃了两晃,然后他白眼一翻,在神乐的错愕目光下倒在了她的身上……
神乐僵着身子被他撞了个趔趄,一下子傻掉了,难道自己用力过猛,直接把他给打死了?!!!
错承欢 第一百七十九章 庄周梦蝶
神乐心急如焚,忙将衡弄文放在草地上,还好他还能动,虽然虚弱但也不至于昏过去,半眯着的眼睛一直盯着神乐淡淡的笑,也不说话,估计他是没力气说话了。
她只是发些小脾气打他,虽然生气但也没下狠手啊,他怎么就这么不禁打,才几下就晕了。
神乐手指发抖的给他灌了些神力,担心着他不由得眼眶发红,他稍稍有了些力气,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神乐,我在做梦吗?”
他话说的气若游丝,神乐听着难受,就不让他说话:“怎么着,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能回来?”
衡弄文只笑不语,手无力的握住神乐的手,然后眸光渐渐暗了下去,终于闭上了眼睛……
慕千浔他们赶到的时候,神乐已经把他扶回了小木屋,替他掖好了被子,让玉笙在旁边照顾着,她便面色阴沉的出了屋子。
慕千浔和水灵正站在院子里,神乐知道他们刚才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全看在了眼里,也知道她一定会来问罪,所以他们才在这里等着。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袖中短刀顷刻间死死的抵上了慕千浔的脖颈上,力道之重让一溜血色沿着刀锋滑落在地上。
水灵一声惊呼想要扑过来,却被慕千浔一抬手禁锢在原处。
这一路上,神乐得到了慕千浔的许多照顾,本来存在的怨恨她差点就要放下了,可是此刻看到衡弄文这个样子,而他却道貌岸然的告诉她衡弄文在这里很安全!
安全?这就是他所谓的安全?如果她晚来一步,衡弄文这一下倒下去直接就会摔进弱水里!
到时候衡弄文消失了,他怎么样都可以自圆其说。忽然想起慕千浔之前的无理要求,她还傻傻的以为他有意缓和彼此的关系,现在看来他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把刀放下。”他沉声道,眉宇间堆积着怒气。
“放下?”神乐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的?”
“你忘了刀剑双刃,伤人伤己,况且你连仇人都搞不清是谁,这刀就这样架在这里了?”
神乐红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我记得,所以我用刀,刀是个好东西,刀只有一刃,刀也只会对着仇人!”
“呵呵……”慕千浔仰头不屑的笑:“剑是凶器,刀也是凶器,是凶器就会伤人,能够伤人就一定能够伤己!其实这些你都明白,这样刻意的区分,是想斩断与我的关联吗?”
神乐还清楚的记着,绝崖谷上她与慕千浔的那场比试,自己的手中的剑是怎样被慕千浔轻易的指向自己的咽喉,那个时侯她就立志要变得更强,同时她也发誓再也不碰剑。
为什么不碰剑?那个时候是因为嫉妒,她嫉妒慕千浔和水灵有着一副对剑,而她什么都没有。现在呢?慕千浔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刻意的想斩断和慕千浔的关联,他用剑她就要用刀,可是,神乐笑的不屑反问道:“难道我应该和你有关联吗?”
话音刚落,神乐手中刀光一闪,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度,那把上古宝刀就在慕千浔眼前落入了弱水里,安静的不曾荡起过一丝涟漪。
神乐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冷笑道:“既然终有一天会伤到己身,我又何必将它留在身边?慕千浔,你我之间若真的非要有什么联系,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掌心运起神力,慕千浔几乎是避无可避的接下了她这一掌,神力无穷,慕千浔即便再强大,终是受不住神乐这怨愤的一掌之力,退后了两步他勉强站直了身子噗的呕出一口血来。
神乐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瞬移至他的面前,森寒目光气势逼人:“说!你到底对衡弄文做了什么!”
慕千浔一声冷哼,嘴角蜿蜒下一道血迹,他也没有擦,抬眸对上神乐的眼眸:“不管你信不信,我没理由这么做,我说过神农鼎一日不出,我就不会动他。”
“可他刚刚差点在我眼前死掉,这你又怎么跟我解释?”
“我要是真的想害死他,就不用带你来这里。”
神乐冷笑:“那样的话,我会杀了你,我就不信这六界之中就只有你一人可以找到弱水之滨!”
闻言慕千浔也笑了,轻咳出两口血,他便有些撑不住了:“你不会杀我,我们三个的命运已经构成了一个死循环,缺一个我们就要面对全盘皆输的后果。”
“神乐,衡公子还没死呢,你为什么不等他醒来听他亲口说,你杀一个人固然容易,救一个人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啊!”
神乐侧头看了看说话的水灵,半晌才一挥衣袖解开了她的禁锢,冷冷道:“好好照顾好天尊大人,别让他死了。”
转身她便进了小木屋,衡弄文还是昏迷着,安静的睡颜像是劳累了许久,神乐坐在他的床边,除了给他灌入大量的神力以外,她也没有其他的救治方法,不过有神力支持,衡弄文想死也得问问她神乐同不同意。
玉笙在一旁怯怯站着,眼睛不时瞄向窗外,神乐知道她是担心慕千浔的威胁,于是道:“他现在无暇顾及你的那些琐事,你还是先把衡弄文这几日的情况告诉我吧。”
“哦,”玉笙应道:“其实星君送走新神大人的事情玉笙是不知情的。”
神乐看了她一眼让她继续说下去,玉笙的不知情她是知道的,衡弄文一直以为自己被他很好的蒙在鼓里了,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早知道的一清二楚。
玉笙又接道:“新神走后,星君就像中邪了一样,整日整夜的耗在弱水岸边,期间他也曾昏倒过几次,只是没有这次严重,我本来见事况不对,想要传信出去,却发现古墓道已经被封死了,而我们无疑是被困在这里了。”
“他在弱水岸边都做什么?”神乐皱眉问道:“难道神农鼎有取出的方法?”
玉笙摇了摇头:“星君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不过据我观察,星君似乎有了头绪,但他好像还没有找到着力点,所以才日日夜夜在那里试验,终于力气耗尽才昏倒的。”
神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把玉笙打发出去了,一会儿,她又听到身后有动静,心里的一股无名火便升腾起来了:“不是说让你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眼角忽然扫到来人不是玉笙,却是本应该照顾着慕千浔的水灵,她手里拿着一只小方盒,镂着古朴素雅的花纹,神乐只一眼就看出那是慕千浔装丹药的盒子,她小时候可没少吃过这盒子里装的药。
因为记恨着慕千浔,此刻对于水灵的出现她也提不起什么好脾气:“你不去照顾慕千浔,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他要我把这药给你,说是对衡公子的伤势有好处。”水灵走上前来,将那盒子递给神乐。
神乐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却没有接过来:“拿回去让他自己留着用吧,以后他服这东西的机会还多着呢……”
“神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神力只能补充衡公子的体力,身体的恢复还是要靠丹药,你就算自己赌气,也要看看衡公子是不是能够陪你赌的起。”
说着水灵便把那药硬塞到了神乐手里,然后她退后一步又道:“还有,我来还想知道关于慕千浔所说的死循环是什么。”
神乐正盯着手里的盒子若有所思,半天也没回答她的话,知道神乐是不想说了,她便转身退了出去:“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水灵,”神乐叫住了她:“慕千浔说他可以利用神农鼎将我和浅雪的魂魄重新塑造,这样我和浅雪都可以活下来,而只有衡弄文有希望取出神农鼎,衡弄文的条件是让我活下来,而我需要同意将浅雪的魂魄让出,这就是慕千浔所说的死循环。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发现他骗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大家同归于尽。”
抬头,神乐又道:“水灵姐,不论事情是真是假,我都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选择。”
水灵已经走出了小屋:“好,你的话我记住了。”
房门被关上了,神乐又迷茫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将那盒盖扣子打开,动作熟练的好像每天都在重复做着这件事一样。
盒子打开,淡淡的药香溢了出来,给神乐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些往日的静怡时光又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失神了一会,神乐将那药给衡弄文服下,然后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没有什么异常后,她才关上房门让他好好休息。
看看手中的空药盒,神乐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慕千浔对浅雪好到让人嫉妒,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究竟从何而起,又要到何时而灭?
小院里只有三座小屋,此刻慕千浔和水灵正坐在一棵柿树下,慕千浔在看着弱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乐也懒得搭理他,径自用神力凭空幻化出一间小木屋后,转身便离开了:“别老坐在院子里,看着怪让人心烦。”
闻言,慕千浔呆滞的回头看向神乐的背影,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水灵将他的笑看在眼里,却没多问什么,不是有句话就是说主子的心思你别猜。
“天尊,我扶你进去歇会吧。”水灵作势要扶他,却被他拦了下来:“你先去歇着吧,我再坐一会儿。”
水灵担心道:“你的身体……”
慕千浔淡淡一笑:“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弱水之滨难得的吹起一股小风,慕千浔伸出手去,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流动的空气:“好久没有碰到这样温柔的风了……”
水灵看着慕千浔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天尊,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你是不是喜欢神乐,只单单是神乐,和浅雪无关。”
“既然知道不该问,为什么还要问?”慕千浔睁开眼睛语气便冷了下来:“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水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他的吩咐离开了。
“喜欢?”风散了,慕千浔也收回了手笑了:“我常常问自己什么是喜欢,喜欢究竟是快乐还是悲伤?那个时候我一直认为神乐就是浅雪,只不过换了一具皮囊而已,可后来我发现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的时候,我一边迷茫着,一边又不得不坚守自己的初衷。”
苦笑了两声他又摇头道:“现在看来因为我从来不懂爱,所以老天也要我不配爱……”
庄周梦蝶,不知道自己是蝶梦周,还是周梦蝶。很多事情,是不是真的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
错承欢 第一百八十章 严刑逼供
衡弄文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睁眼就看到神乐瞪俩大眼子盯着什么东西出神,他醒了好一会儿了,她都没有察觉,于是他也没吵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把她弄走,谁知道,还没几天的时间她又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真的很开心,很想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揉进心里。
伸手想碰碰她的头发,好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她依然呆着不动,目光盯着一个方向,衡弄文有些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手心里躺着一个精致的镂花盒子,正疑惑着那是做什么用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星君,你醒了!”玉笙兴奋的叫起来,神乐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得一抖,一转头正好撞上衡弄文错愕的目光,不由奇怪:“怎么这么看着我?好像做什么坏事了一样。”
没等着衡弄文说什么话,神乐却像逃避什么一样站起身来: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神乐转身走到桌旁倒水,这时才发现手中还握着那盒子,呆了一下她叫过来玉笙:“把这个东西帮我丢到弱水里去。”
“啊?”玉笙接过那盒子,有些不理解:“这盒子挺漂亮的,姐姐这就丢了?”
“你要是喜欢你留着好了。”神乐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端给衡弄文,玉笙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便退出去了。
玉笙欢欢喜喜的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笑的开心,盒子上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梅香,不由得疑惑:“奇怪,怎么有种天尊的感觉?”
“玉笙,”水灵截住玉笙的去路,指了指她手里的盒子笑盈盈的问道:“你这盒子哪来的?”
“水灵姐?”玉笙是知道水灵的,早先便听说天尊在妖界时有个女随从,现在她又在这里贴身照顾着慕千浔,地位自然不可小觑,于是她便如实答道:“这盒子本来是新神大人要我丢掉的,我觉得可惜,新神大人便把它赏给了我。姐姐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水灵笑了笑:“没有,只是这盒子是天尊的,我看还是交给我处理比较好。”
“天…天…天尊的……”玉笙吓得手一抖,险些将盒子摔出去,稳了稳神她忙把那盒子双手递给水灵:“那这盒子还是送给水灵姐姐保管好。”
水灵老实不客气得接了那盒子又道:“新神如果问起,你就说丢了就好。”
玉笙忐忑得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水灵走后,玉笙才抚抚胸口舒了口气,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夹在一场无形的战争中,活的这么提心吊胆啊?
衡弄文捧着神乐端来的茶水,也不喝水只盯着她看,她的反应有些反常,平静的像是没有波澜的弱水湖面。她这个样子让衡弄文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她一定对他的做法很气愤,她如果打他骂他他还能理解,可她这个样子却让他有些不安:“神……”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不叫我?”神乐突然开口,让衡弄文有些措手不及,僵了僵他道:“没多久,看你事情想的出神,就没叫你。”
“说吧。”神乐抬头冷声道。
“什么?”衡弄文有些心虚。
“我们还能不能正常交流?”神乐的眸子又凉了几分,更多的却是失望。
闻言衡弄文沉默了,然后他又抬头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神乐,淡淡道:“水凉了,你帮我换一杯吧。”
神乐看了他一眼没有动作,他又笑的无奈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总得让我喝些水再说,你难道要虐待病人?”
神乐这才帮他倒了水,他喝了口水思考了下,却问道:“你有没有可能和慕千浔和好?最起码不是敌对势力的可能?”
“没有那个可能,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觉得我能放下吗?”神乐斩钉截铁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之处,很多事情真的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神乐冷笑,对他的话根本无法理解:“衡弄文,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被他害的有多惨,你竟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前,百花韵苑里有一株牡丹非常爱慕你,她好不容易修成了仙灵,可没来的及告诉你她的名字,她就已经死在了慕千浔的手里,你说,她能原谅他吗?”
说着,神乐一阵恍惚忽然就苦笑起来:“那个时侯,所有的人都把她当作一个异类,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想只要修成人形,她就可以找到那个人,可以和他说话,可以触碰到他,如果是那个样子,全世界抛弃她都无所谓,至少她在乎的人还在眼前会对她笑,就足够了。梦寐以求的幸福就在她的眼前,只要一伸手她就可以碰到,她都已经想好了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她想拍拍那人的肩,等他回头的时候甜甜的对他说‘我叫阿错,你叫什么?’”
衡弄文有些不可置信:“阿错?”
“对,”神乐眸子里的恨意又渐渐蔓延上来,连声音都带着一丝狠意:“因为她开错了时节,所以他们叫她阿错。她努力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一切都被慕千浔毁了,阿错死了,而我就是她的死魂,意外的被封在了浅雪的魂魄里。慕千浔所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一件,我放不下,我碰到了我真正喜欢的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拥有他,你说我该不该原谅他?”
衡弄文苦笑道:“那这件事你要怪也得怪我,我如果从未出现在百花韵苑,从未向百花仙子讨过那瓶百花琼露,那么后来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你真的这么想?”神乐嘴唇颤了颤,眸子一瞬间烧的血红,忽然她就看着衡弄文有些癫狂的笑,然后她起身趔趄的退后,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你骗我的,你才不会这么想。”
察觉出神乐情绪失控,衡弄文忙翻身下床想要稳住她,可是神乐根本就不让他碰,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哑声道:“衡弄文,你这样说,是不是认为阿错本来就不该存在,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知不知道,百花仙子给你的那瓶琼露根本就是假的,你又相不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冒着遭受天谴的危险来到这世上,只是为了寻找另一个人?”
“假的?”衡弄文退后一步,显然不能接受,神乐逼近他,接着道:“对,假的,我的存在不是因为那瓶百花琼露,而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是我自己想要生长,只是为了和你说句话,可是我没想到,原来你根本就不希望我出现。”
“不,”衡弄文摇头:“你想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的起源都应该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平白遭受这些磨难。”
闻言神乐一下子就脱力跪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就想抱着衡弄文痛哭,可是她又没有泪水,只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尽情发泄,良久她平静下来才如婴儿般呢喃道:“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是为你而来,你让想我离开,除非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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