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承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蓁蓁秋羽
“我想去人间,还是回我们原来住的地方。”神乐偎在衡弄文怀里,黏人得像只赖皮小猫。
每次回到衡府,都会有不一样的心境,这次神乐看着那破旧的衡府鎏金牌匾一时间百感交集,不过后来衡弄文握住了她的手,她才笑了出来。
她总算又和最初的人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夜,星光灿烂,轻风尚暖,虫鸣啾啾。
暖阁被烛光打的明亮,相依偎的两个人影被这烛光放大了数倍,落了满窗。
神乐偎在衡弄文怀里,手中摆弄着笔杆,她现在似乎越来越迷恋衡弄文的怀抱了,每日里恨不得能挂在他的身上,永远都不下来。
衡弄文呢,则翻着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宣纸,边角早已泛黄枯燥,显然已经年代久远。神乐不老实的想要拿一张看看,却因为用的力气不对,那脆弱的纸片到了她的手里便化作了一堆齑粉。
见状衡弄文赶紧拦住她想要继续破坏的小魔爪,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收拾着那些纸片。
“这些到底都是个什么东西,你好像宝贝似的。”神乐盯着自己手指上粘的纸沫,把眼睛都瞪成斗鸡眼了,她也没研究出什么来,索性一口气吹了个干净。
“你真的看不出?年纪轻轻,记性怎么就这么差?”衡弄文说着将一张纸片小心展开拿给她看:“看看熟不熟悉?”
纸片除了破旧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显得有些扎眼,颇嫌弃的瞥了一眼,神乐撇嘴道:“这不会是你小时写的字吧,也太丑了点吧。”
衡弄文笑笑,将那纸片又重新归到一起:“算你有自知之明。”
神乐刚想得意,却听出衡弄文的话苗头不对,转念一想,神乐便瞪大了眼睛:“这些该不会是出自我手吧?”
“难得你还能记起来。”衡弄文将那些纸片推到一边,又拉过一个碳盆,然后轻吹了两口气,那炭火便更旺了些。
“你要做什么?”神乐见状有些不解。
衡弄文拿起一张纸慢悠悠的丢进了炭盆里:“烧了……”
“为什么要烧?这些是我的东西。”神乐扑上去护住那些纸片,这是她的东西,即便她不喜欢她也不许衡弄文这样随随便便的烧掉。
“你留着没什么用,烧掉了好,烧掉了就不会留什么念想了。”衡弄文从神乐护不住的地方又拉出一张纸幽幽的丢进了炭盆里,枯燥的纸片马上便被火舌围绕吞噬,化作灰烬。
衡弄文烧完还想再拿,可神乐偏要护着,他的手向左她便护着左边,他的手向右她便护着右边,像是逗蛐蛐一样,神乐护的手忙脚乱,要是放在平时,她一定觉得这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委屈,衡弄文根本不想留下关于她一丝一毫的痕迹。
猛地,神乐置气一样一把将怀里的纸片全推到了火炉里:“好了!给你!烧了烧了,全烧了吧,死都死了,本来就不应该留在这世上什么东西,省得给人平添烦恼。”
一摞纸片落到炉火里,升起袅袅青烟,更是在衡弄文平静如水的眸子里落下一片火光,看着那摞纸越烧越旺,衡弄文便凉笑道:“本来不想在你面前烧,可惜你总是看我看的太紧。”
等了半天,神乐也不说话,回头,发现她正把脑袋枕在臂弯处出神,一脸的怨妇样子难以被人忽视。
推了推她,她也只瞪着一双直愣愣的眸子装死人,无奈衡弄文便笑了:“又没有烧光,给你留着好的呢。”
神乐往里面挪了挪,不让他碰:“切,不稀罕,你最好趁早全烧了才安心,省得一会儿还得重新点炭火。”
知道她脾气,衡弄文便自顾自得去拿了一些卷轴过来,在她面前摇了摇,看她还是不理睬得样子,他作势就要将那卷轴也扔进炭盆里:“既然看都不愿意看,那算我白费心思了,全烧了算了。”
眼看着那画就要被火烧着,神乐却无动于衷,依旧趴在那里不言不语,衡弄文皱了皱眉,一松手那画卷便跌落到了炭盆里,苦笑一声,他似在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会想看。”
闻言神乐才睁开眼睛淡淡的瞄了那已经烧着了的画,翻转着的火舌舔噬着画上如仙的容貌,神乐一愣,转身就想向那火堆里扑过去:“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烧了这些东西!”
“神乐,还有很多……”衡弄文拦住她,笑的开心:“我以为你不想要这些东西。”
“谁让你都没给我看过。”
“是你自己耍脾气,不愿看。”衡弄文指了指身后:“书架后面有一间暗阁,里面这样的画有很多,都是我以前瞒着你偷画的。”
闻言神乐就想跑过去验验真假,衡弄文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握住她的手他便笑:“急什么,那画自己又不会偷偷跑掉,以后你随便看就是,现在你先陪我写会儿字。”
“写字?”神乐摇头:“我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衡弄文才不管她是否愿意,硬是把一只笔塞到了她的手心里,然后又握着她的手带她写字,神乐赌气,手上跟他较着劲儿,却始终没有阻止得了笔尖在纸上的游动。
“好了,”衡弄文将神乐的手松开,又把那写好字的纸轻轻吹干以后,才拿给神乐看。
纸上的字很复杂,因为神乐的不配合写的也有些歪歪扭扭,不过这俩字好像没人教过她,所以她并不认识。
“知道写的是什么吗?”衡弄文敲了敲那纸,问道。
“不知道。”神乐很诚实的回答道。
“鸳鸯。”
“什么是鸳鸯?”
“听没听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
“没听说过,不过以前好像听别人指过水里的野鸭子,他们说那是鸳鸯,可那玩意儿那么丑,会有谁羡慕呢?”神乐颇天真的问道。
衡弄文被她逗笑,戳了她额头道:“那丑鸭子就是只母鸳鸯。”
神乐不解,摊手道:“说到底你还是没告诉我鸳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衡弄文摇了摇头,打哑语道:“这种东西不好说,不过鸳鸯呢,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找着喽。”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神乐嘟囔着四处扫视,隔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找到衡弄文所说的什么类似鸳鸯的东西,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自己,神乐索性不找了,让他自己憋闷死好了。
可衡弄文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铁了心不想告诉她一样,后来几天神乐禁不住好奇还是去问了他,他却怎么都不愿意说了。
每天她还是会把大量的神力输送到衡弄文的体内,然后自己便会因为流失力量而陷入沉睡,这样的事情越来越频繁,可是却没有人指出过什么不妥。
有时候神乐虚弱的躺在衡弄文的臂弯里,也会看着满院繁花问他:“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衡弄文不理她,她又自言自语道:“要是就这样慢慢死去的话,也好,最起码一直都是快乐的。”
“嗯。”衡弄文总算是给她了一个回复。
“我想听你和她的事。”
“听那个做什么,一点都没意思。”
“可是我想听。”
“你不会想听,而且我也不想说那些事情。”摘掉她发上缀的残花,衡弄文宠溺的用手盖上了她的眼睛:“明明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还要在这里喋喋不休。”
“……你不准偷偷溜走……”
感觉到神乐的睫毛挣扎样的蹭了他手心两下,衡弄文才看向她的睡颜,她枕在他膝上睡的沉稳。衡弄文轻叹了口气便坐着发呆,这样静谧的时光走得总是太快。
两人经常会一起去街市上转转,神乐也总会以各种理由和各种人争吵,很快衡府里又出了一个刁女的消息便迅速袭遍全城。
这些日子来,神乐已经被衡弄文宠坏了,几乎每日里将衡弄文当作丫鬟使唤,画眉梳妆,喂食洗衣,包括整个府里的花草鱼虫全部由衡弄文照看,而神乐作为女主人只要负责整日挂在他身上睁着眼睛看就好了。
这天,两人正坐在高阁上看风景,神乐则拿了个小孩子才会玩的皂角水在吹泡泡玩,她觉得好玩,便用法术让那些易碎的泡沫固定在空中,一个个像是悬浮在空气中的彩色水晶球一样好看。
没多久那些水晶球便多的挤得神乐站不住脚,神乐便让衡弄文快些帮她戳破一些,好给她多些空间制造新的泡泡。
衡弄文由着她,悠闲地伸指随意的戳着涌到面前的泡泡,轻轻一触,那些泡泡就像易逝的烟花一样,在空气中炸开一汪水花,然后消失不见。
衡弄文戳的始终太慢,而神乐的创造速度可谓追风逐日,没一会儿,那些泡泡便把神乐挤得只能站在高楼的栏杆上。
“衡弄文,你能不能快点?用戳的太慢,你不会用手拍吗?”说着她自己便用手拍起来,结果一巴掌下去,把自己的手拍疼了不说,还被溅飞的水花弄了一脸。
有点难为情的看了看偷笑的衡弄文,神乐胡乱擦了把脸便也老实的用手去戳泡泡。
一个两个……
戳着戳着,神乐惊喜的发现戳泡泡好像比吹泡泡更加好玩,于是她便从上到下将那些泡泡一个个的戳破,乐此不疲。
“咦?”手指忽然在泡泡上感觉到了一种不同的质感,神乐呆了一下。
嘭,轻微的泡泡碎裂声,炸开的水花被阳光照射散发出一道不甚明显的七彩光晕,而神乐却在那光晕后看到了衡弄文淡笑的面容。
那不一样的手感原来是衡弄文的手指,他们戳到了同一颗泡泡,食指相对,相视而笑。
“好巧。”衡弄文冲她挤眉弄眼。
神乐也笑:“你好大胆,敢抢我泡泡,信不信我……哎哎,要掉……”
忽然神乐站在栏杆上一阵手舞足蹈,话还没说完,她便一个脑袋扎了下去……
错承欢 第二百一十六章 磕头认罪
“救……救我啊!”
“哎呦……”
话还没喊完,神乐便已经结实的摔在了花丛里,四脚朝天,还在徒劳的伸着一只求救的手,过了会儿,神乐醒神,可能觉得手那样突兀的停在半空里太尴尬,晃了两下,她才缩回来,可仍旧躺在地上不起来。
目光呆滞,神乐尤自低声呢喃道:“衡弄文,你竟然眼睁睁的看我掉下来,也不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摔死了,你才算解脱了,你想我摔死所以才不救我……”
越想越气,奶奶的,就算想让我摔死,你好歹也要露个头看看我到底死没死呀,躲在栏杆后面不出声,难道是想撇开我偷偷溜走吗?
想着想着,神乐便委屈起来,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用手拽着身边的花草,说话便有了些鼻音:“衡弄文,你王八蛋,你都不管我,这些天你根本就是装的,看我掉下来摔死了,你就急不可耐的跑掉去看你的小情人,你都不管有没有人给我收尸,我会不会暴尸荒野,会不会被野猫叼走。你等着,我就算死也要变老鼠,变乌鸦,变毛毛虫,然后在你和赤薄樱你侬我侬的时候,爬到你们床头,死也叫你们一辈子不得安生……你个死没良心的,活该有这待遇……”
“咳咳……你废话还真多……”推了推神乐,衡弄文气息奄奄道:“快起来,我快被你压吐血了……”
闻言神乐才坏笑着打了个滚,在肉垫弄文身上又无情的碾压了一遍才滚到一边的花丛下,然后看着衡弄文艰难的伸胳膊蹬腿的样子,她才故作姿态的紧张道:“哎呀,弄文哥哥,你什么时候跑过来当我的肉盾了,人家都不知道!”
衡弄文白了她一眼,又做呕吐状:“接着装,你再接着装……”
“嘿嘿……”神乐就地又打了两个滚,皮球一样滚到衡弄文身上撒娇,可怜一地芳草被她磐石一样压了个扁平。
“明明把我拉上去就行了,还非要跟着一起摔下来,活该你给我当肉垫!”
衡弄文被她压得气短,推了两把推不开只好作罢,听她不讲理的话又忍不住抱怨道:“还不是你,没事戳什么皂角泡,弄的整个栏杆上全是皂角水,害得我没拉住你不说,还被你给硬生生拽了下来。反倒是你,我给你活生生地做了肉垫,你竟然还没良心的诅咒我,要变什么乌鸦,老鼠,还爬我床头!我虽然慈悲为怀,但你要敢变这些东西靠近我三尺之内,我准第一个拍死你。”
吖!对啊,衡弄文的洁癖可是严重到了变态的地步,再看他现在和她躺在花丛里,沾了一身草屑泥渍的衣服,神乐就觉得好笑,趁他不注意,神乐贼兮兮的从地上捧起一把土全洒在了衡弄文身上,他果然气的跳脚,一脸嫌弃的看了看神乐脏兮兮的泥手,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恨恨道:“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急着挖坑埋了我!”
见他要发威,神乐又朝他威胁式的挥了挥自己被泥巴糊满的魔爪,然后看他捂着鼻子退后的模样,神乐才得意的欣赏起来自己的杰作。
“嗯?好臭……”神乐伸开手一脸嫌弃的看看衡弄文,哑声道:“什么东西?好恐怖的味道!”
衡弄文的脸也绿了,看着神乐沾满泥的手,他嘴角抽了抽,又顾左右而言他起来:“这里种了许多花啊,花要施肥才能长的好看,你看这里的花多好啊,是吧哈……”
“说人话!”神乐一声怒喝,隐约已经猜到是个怎么回事了。
衡弄文缩了缩,竟然有点不好意思道:“这片花我让人浇了纯天然的花肥……”
纯天然的花肥?那不就是……
“呕……衡弄文,你快帮我把手剁了吧!”
后来,虽然很恶心,但衡弄文还是蒙着鼻子闭着眼帮神乐把手给洗干净了,总不能听她的真的把她手给剁了,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么恐怖,自己是不是还得拿把刀先把自己前面给切了?
不过虽然手保住了,但神乐显然不愿意再接受自己的双手,每日里好像残废了一样耷拉着俩袖子,然后张着嘴等着衡弄文喂饭。
衡弄文笑话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神乐没理儿又生气便也不搭理他。正喂着饭,忽然听到府外有敲门声。
两人愣了愣,然后便争先恐后的去看是谁,临近门前了,神乐又使诈,硬是把衡弄文定在原处,自己则魂不守舍的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看清外面是谁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一把把大门拉开,那门外的小厮便傻眼了,要知道这样厚重的府门最起码要两个男人才能如此轻易的拉开,这个女子竟然用细的像藕段一样的手腕,把这门像开窗户一样拉开了!
“干什么?”神乐没好气的看那土不拉叽的小厮,貌似自己得罪的人里头没这号人物,歪头看了看里面头顶冒青烟的衡弄文,神乐赶紧识趣的将他给推了出来:“就一不认识的人,不知道干什么的……”
衡弄文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发威,只好先忍住气看向那人,平平常常的,他也不认识。
那人也识趣,知道人家主人不是很欢迎自己的意思,他便赶紧将自己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两位,在下不过一个送信的小厮,”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普通的信封递给衡弄文,又道:“有人托在下将这信送到贵府,其余的他没有多说,只说两位看了这信便会明白。”
衡弄文略疑惑的接了那信,那人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再看那信封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写,衡弄文便更加疑惑的想把信纸抽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人间他们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而且慕千浔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和他联系,难道是某人无聊的游戏?
“等一下!”
话音刚落,衡弄文忽然僵住,然后颇愤怒的看着神乐从自己手里将那信封抽了出去,丫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用定身术,她到底有完没完!
神乐拿了那信封又神秘兮兮的背对着衡弄文将那信拆开,衡弄文又好奇又生气,脑袋一热直接蹦出了一句:“这么藏着掖着,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人了!”
话一出口,衡弄文就后悔了,果不其然,神乐回身便痛快的赏了他一个暴栗,接着那封信便被她塞到了他的怀里。
神乐解开他的定身术,一句话也没说便垂头丧气的进了府。
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话太失望,衡弄文也顾不得看什么奇怪的信了,忙追上她抱歉道:“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没别的意思,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偷人呢……”
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衡弄文一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跟在神乐身后急的抓耳挠腮。
“你快看看那信吧……”神乐有些不耐烦道。
信?难道这信还真有什么玄机?
信纸上只有一行清秀小字:“宣德城外三十里幽山深谷处,故人死奠,前来祭拜。”
“幽山深谷处?”衡弄文一声沉吟:“小狗子和姜文秀夫妇的住处?他们现在还有故人在?”
看神乐一脸忧愁的模样,衡弄文便把那信收了起来:“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去看看,就算是谁的恶作剧也没关系,我们正好祭拜一下他们夫妇,当年他们怎么说也救了我们一命。”
事不宜迟,衡弄文和神乐没做什没准备便出发了,那个深谷处的小茅屋对他们来说,印象很深,所以没花多少功夫他们便找到了地方。
依旧是那个小院,三间小茅草屋,说起来他们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来过这里,这几间脆弱的小屋经过这些年的风吹雨打竟然没有坍塌真是个奇迹。
满天飘洒着花白的纸钱,只一眼,衡弄文和神乐便看到两个坟堆前跪着一男一女,看背影竟然有些熟悉,相视一眼,他们便走了过去。
那一男一女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淡定的回头,却让神乐和衡弄文不淡定了。
“清胤,清珛!怎么会是你们!”
神乐一声惊呼,各种猜想便在脑海里呼啸而过,本着对清珛清胤的坏印象,再加上上次清胤的恐吓,她自然不会将他们往好的地方想,只是他们这样隐晦的引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害自己?算了吧,他们俩加起来也不会有这本事。
反正神乐思来想去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衡弄文身上,衡弄文看着他们微微皱着眉头,然后试探的问道:“你们该不会是青山绣水吧?”
“豆豆囡囡?怎么可能,他们是凡人,怎么会活这么久?”神乐不敢相信,可仔细一看清珛的眉眼还真有那么一点囡囡的意思。
清胤笑的不怎么好看,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挑起眼角:“新神大人真的记不得我们了吗?”
“是他们没错,凡人如果修仙的话,活到现在一点都不奇怪。”
清胤看向衡弄文,不客气道:“还是星君聪明。”
“真的是豆豆囡囡?”神乐有些惊喜,又有些惧怕,他们父母的死多少和自己有关。
“之前本不想以这样的身份与你们相认,但我兄妹二人的父母枉死,决计不能就这样算了。”清胤说的很直白。
“你想怎么样?找我们报仇?”神乐有些不安的问道。
这次回话的是清珛:“我们知道杀不了你,而且就算杀了你,我们父母也不会回来。但也不能太便宜你了,之前哥哥在阴森林里吓你,就算是为我们父母报了仇。”
“那现在你们引我们来……”
未等神乐问完,清胤便接道:“我要你们来给我父母磕头认罪!”
错承欢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定情信物
“磕头认罪?”
“事情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你再做什么弥补都是徒劳。现在我兄妹二人决意修仙,师傅要我们断绝六念。如今我们心中对那些往事的执念未除,所以要你来向我们父母和奶奶磕头赎罪,自此我兄妹二人便将此事一笔勾销。”
神乐目光有些迷茫地看向那两个坟堆,如果所有的罪过都可以用磕头来弥补的话,她或许愿意磕到天荒地老。
没有犹豫,神乐便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那墓碑磕了三个头,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跪下,她歪头来看,衡弄文也正对着小狗子夫妇的坟磕了头。
发现神乐正盯着自己,衡弄文对她报以一笑,然后将她拉起来,又看向清胤,意思很明显,他还想要他们怎么做。
清胤冷冰冰的看着父母的墓碑,好像身边的人都不存在一样。沉默了良久,他才道:“你们走吧,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
闻言神乐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衡弄文却径自拉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衡弄文,只是这样就足够了?”神乐心中有愧,总觉得只是磕几个头有点太便宜自己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没想到衡弄文比自己还要没良心。
衡弄文才没有她那样优柔寡断:“你还想怎么样?过不多久你就要陪他们去了,到时候你想怎么补偿都可以。”
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笑,神乐还是哑声道:“也是哦……”
就算自己死了也不可能弥补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做纠结。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郁郁葱葱的林木遮挡的小院落里,飘满了苍凉惨淡的白色纸钱,两个人影长身而立,白衣虚幻的有些不真实。
回头,神乐不再留恋,该走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我们回去吧。”衡弄文淡淡道。
“去哪儿?”
“自然是衡府。”
“算了……”神乐将手从衡弄文手中抽出,然后对着他疑惑的目光,她淡淡一笑:“这些天你能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衡弄文看她的样子有些疑惑:“你又在胡说什么?”
“该是放手的时候了,要不然临走时我会舍不得……”神乐垂了眸子,她现在也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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