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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荷游月
原本是说洗身子的,可是过去了两刻钟,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金缕听到魏箩的声音都哑了,又着急又羞怯,“王爷也是的,太不懂得体恤咱们小姐了……”
白岚摇摇头,示意她别冲动,“再等等吧。”
又过了一刻钟,才听见赵玠抱着魏箩走回内室。魏箩大抵是累狠了,早已晕了过去,根本人事不省。
*
翌日一早,天微微亮,魏箩觉得脸上痒痒的,皱了皱眉头,蝶翼般又长又翘的睫毛扇了扇,睁开水润明亮的大眼睛,对上面前的赵玠的视线。魏箩脑子转了又转,昨晚荒唐凌乱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她俏脸泛红,想往后缩进被子里,奈何身子酸疼无力,根本没法儿动弹。
赵玠唇畔露出餍足的笑,摸摸她嫩滑的小脸,“昨晚累着你了,还疼吗?”
魏箩身体不能动,嘴巴却是不老实的,偏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不解气道:“你还说,我说了不要的。”
非但如此,他还一直逼着她叫他“夫君”。魏箩哪里好意思张口,就算嫁给了他,也没有那么快就能改口的,偏偏她不叫,他就变着法儿地惩罚她,魏箩当时哭得别提多可怜了。
赵玠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头顶道:“傻阿箩,那种时候怎么能忍得住?”
魏箩眨眨眼,刚想说什么,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立即白了脸,开始挣扎起来,“你……”
赵玠知道她这时候肯定经不住再来一次,稍微退开一些,笑道:“别动,这个我可没法控制。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洗漱,辰时到了我再进来叫你。”
魏箩警惕地看着他,不说话。想来昨天被他吓得不轻,对他一点信任都没了。
赵玠起身穿衣服,换上一袭玄色便服,洗漱一番,便去庭外练武打拳了。没有他的吩咐,下人都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生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魏箩,就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赵玠离开没多久,魏箩果真又陷入沉睡,这一觉睡得比昨晚安稳多了。直到日上三竿,赵玠打完拳去净室洗了洗澡,又重新换了一身紫红织金螭纹锦袍,这才回内室叫醒魏箩。
魏箩把自己蜷成一团,粉莹莹的小脸埋进枕头里,睡容恬适,鼻翼轻轻翕动,倒是睡得很沉。赵玠几乎有些不忍心叫醒她,昨晚确实是他太不节制,明知她是第一次,又娇又嫩,还生生要了她两次。只是当时又如何忍得住,她就在他怀里,想了那么久,念了那么久,终于得到她,赵玠自认不是柳下惠,能够在新婚之夜面对着他的新娘子坐怀不乱。
赵玠刮了刮魏箩的鼻子,轻声叫道:“起床了,小家伙。”
魏箩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了先前那番对话,这会儿也不怎么戒备赵玠了,伸出双臂下意识地缠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囔囔地说:“唔,瞌睡……”
赵玠含笑,把倒了水的青釉瓷杯送到她嘴边,“喝点水,一会儿还要入宫。不能再睡了,等从宫里回来,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魏箩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水,神智归位,一想起自己又累又困的原因,便愤怒地咬了一口赵玠的脖子,“都怪你。”
赵玠一点也不恼,揉揉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话道:“嗯,都怪我。”
他这么老实地承认错误,倒叫魏箩不好意思责怪他了,好像显得她很矫情似的。魏箩偏头,哑着声音道:“你去叫金缕和白岚进来,我要穿衣服。”
赵玠听话地唤了金缕和白岚进来。
金缕和白岚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只不过没人叫她们,她们也不敢擅自进来。尤其是金缕,生怕再看到做完那样羞人的一幕。两人一人捧着铜盂巾子,一人捧着衣服走进来,赵玠道:“把衣服放在床头,都下去吧。”
金缕和白岚闻言,错愕地抬了抬头。
就连魏箩也很不解。
赵玠重复道:“下去。”
金缕和白岚不明所以,只好应一声是退出内室。
魏箩从被子里钻出来,气呼呼地问:“你为什么叫她们下去,谁给我穿衣服呀?”她现在这种体力,根本不保证自己能穿好衣服。
话刚说完,魏箩对上赵玠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眼,滞了滞,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玠温柔地执起她一缕乌发,“你忘了么,在天蝉山时,本王说过成亲后要每天都给你穿衣服。”
魏箩简直想踢他,奈何抬不动腿,又气又恼又着急地拒绝:“不要!谁要你给我穿衣服?”
可是她如今被赵玠折腾得体力透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反抗没多久,自己反而累得气喘吁吁。到最后,只能由着赵玠给她穿了衣服。一开始赵玠说得像模像样,魏箩还以为他多么熟练呢,谁知道他对女人的衣服也不熟悉,摸索了许久才给魏箩穿好。
穿好衣服后,金缕和白岚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头。魏箩觉得自己在丫鬟面前脸面全无,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箩坐在紫檀镂雕卷云纹圆桌后面,执起筷子正准备吃饭,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什么,扭头质问赵玠:“你刚才是不是骗我的?”
赵玠支着下巴,看向她:“骗你什么?”
魏箩气愤地指着他的鼻子,总算反应过来:“那天在温泉山庄,你一眼就看出来我的衣服哪里穿错了,刚才为何又忽然不会穿了?”
赵玠的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羞愧之色,摸了摸鼻子道:“忽然忘了。”
好呀,魏箩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刚才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都忍了,可是她还光着身子晾了这么久呢!他的心肠怎么这么坏呢?魏箩撂下筷子,赌气道:“不吃了。”
赵玠屏退了两边伺候的丫鬟,讨好地把她抱到腿上,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蛋,“不吃东西怎么行?等会入宫还要见很多人,不到傍晚不能回来,若是把本王的宝贝饿坏了,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魏箩抬头瞪他一眼,“我的手酸,抬不动。”
赵玠便道:“我喂你。”说罢端起桌上的蟹黄豆腐粥,舀了一勺送入魏箩嘴边。
魏箩这回没有矫情,也确实是饿了,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一个玲珑金瓜包和两个松子百合酥,还吃了几口其他的小菜,吃得肚儿溜圆。
用过饭后,金缕捧着一碗薄荷龙井茶进来,魏箩漱了漱口,又含了一颗透肌五香丸在口中。
赵玠问道:“你吃的什么?”
魏箩便跟他解释了一通。
赵玠失笑,低头含了含魏箩的嘴唇,“我就说你怎么这么香,原来还有这种东西,昨天晚上……”
魏箩猜到他要说什么,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
屋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金缕、白岚和另外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是靖王府的,一个叫云緺,一个叫玉梭,听说是陈皇后特地安排过来的,模样生得齐整,举止也很规矩。金缕和白岚负责魏箩的洗漱穿衣,她们两个则负责外间的茶水,看模样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伺候得很是可心。
目下赵玠和魏箩打情骂俏,几人纷纷低下头去,眼睛不敢乱放,都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云緺和玉梭是舞女出身,自认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然而今日一见魏箩,却又觉得以前见的人根本都不能和她相比。昨日魏箩化着新娘妆,秾艳妩媚,莹泽动人,让人挪不开视线。今日她脱下喜服,穿着一件石榴红绣金缠枝牡丹纹的大袖衫,头发梳成翻荷髻,髻上插着一支金累丝蝴蝶梅花簪,周围又用几支攒珠梅花簪点缀,那梅花簪上的珍珠看似不大,却每一颗都圆润饱满,富含光泽,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比起昨日,魏箩脸上多了女人的柔和媚,举手投足又带着点娇憨,水眸灵动,光鲜照人。
难怪王爷对她这般上心,这样的娇人儿,谁舍得不疼她?
用过早饭,魏箩和赵玠一同前往宫中拜见陈皇后和崇贞皇帝。一路来到庆熹宫,下了马车,魏箩还是脚下发软,走不得路。
赵玠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问道:“若是走不动,我抱你过去。”
魏箩打掉他伸过来的手,“这怎么行?要是让皇后娘娘和陛下看到,肯定会说我的。”
宫里四处都是眼线,且这又是魏箩和赵玠成亲后头一次入宫,盯着他们的人只会多,不会少。若是魏箩真答应赵玠抱着她进去,说不定第二天便会从宫里传出来——魏家四小姐恃宠而骄,公然和靖王搂搂抱抱,品性堪忧之类的话语。
赵玠许是也意识到这一点,握住她的手道:“那我走慢点,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也只好这样了。
路上,赵玠问道:“你方才叫皇上皇后什么?”
魏箩奇怪地问:“陛下,皇后娘娘?”
赵玠回头,笑着看她:“该开口了。”
魏箩这才顿悟,抿了抿唇,红着脸道:“知道了。”
到了庆熹宫昭阳殿外,魏箩咬着牙走完了一级级丹陛,松开赵玠的手,迈入殿内,朝正中央坐着的崇贞皇帝和陈皇后行了行礼:“儿媳参加父皇,参加母后。”
赵玠立在魏箩身边,跟着说道:“儿臣参加父皇,母后。”
陈皇后和皇帝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到他们小两口新婚燕尔,必定甜甜蜜蜜,便也没有放在心上。何况赵玠娶了媳妇儿,陈皇后高兴都来不及,恨不得他们天天腻在一块儿,早日给她生个皇孙出来,又怎么会责怪他们来得太晚?
陈皇后道:“快起来吧。昨儿夜里下了一场小雨,道路应该不太好走,不知你们走得可顺畅?”
这是连借口都给他们找好了。
魏箩诧异地抬了抬眼,昨天晚上那哪叫下雨,只是滴了一两滴雨点而已,陈皇后真是太好了,居然给他们铺好了台阶。赵玠脸皮厚,面不改色道:“回母后,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还望父皇和母后见谅。”
陈皇后摆摆手道,“不碍事,本宫和你父皇也是刚坐下。”
崇贞皇帝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一声。
昭阳殿里除了皇帝和皇后以外,还有其他几位命妇夫人,都是跟赵玠有关系的长辈。魏箩刚才进门时看了一下,除了昨日的平阳长公主和绥阳侯夫人,还有镇国公夫人和高阳长公主等人。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公主们,赵琉璃站在陈皇后身后,欢喜地朝她露出一笑,张了张嘴,用口型悄悄道“二嫂”。





宠妃使用手册. 第125章
魏箩敛眸,假装没有看到赵琉璃打趣的视线。
一位穿官绿妆花绣裙的宫女端着剔红观瀑布图八方盘走上前,托盘上放着两盏茶,正是魏箩要孝敬给崇贞皇帝和陈皇后的观音茶。魏箩端起五彩水仙纹瓷杯,先走到崇贞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父皇请用茶。”
崇贞皇帝人过不惑,却跟十年前没有太大区别,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眉眼之间跟赵玠有六七分像。皇帝接过魏箩手中的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含笑道:“好,好。朕记得你,你小时候还给琉璃当过伴读,是么?”
魏箩点点头,那时候她才六岁,如今都过去近十年了,没想到皇帝居然还记得。
崇贞皇帝喝了她的茶,自然要送她礼物的。皇帝命身后的宫人把东西呈上来,是一套剔红缠枝莲纹的文房四宝,“这是朕私藏了很久的文具,听说你的字不错,正好这套笔适合写小楷,便送给你吧。”
魏箩上前道谢,看到墨宝上摆放的一块端砚,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蛋红了红。
盖因昨晚赵玠做那事的时候,故意问她道:“阿箩,你看我们像不像研磨?”
魏箩一开始不明白,他便咬着她的耳朵解释:“研磨会磨出墨汁,跟你一样。”
魏箩当时恨不得把他踢到床下去。
如今看到这块端砚,再想起赵玠的话,魏箩自然想歪了。她一回头,恰好对上赵玠似笑非笑的眼睛,赵玠实在可恶,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笑话她。魏箩别开视线,端起另一个茶杯向陈皇后敬茶。
陈皇后喝了茶,也有东西要送她,是一个金鼠噬瓜瓞纹的簪子并一对同款式的耳环,簪子做得十分精致,纹路分明,金鼠的眼睛是用红宝石点缀的,周围盘绕着几朵金花,花瓣薄如蝉翼,栩栩如生。陈皇后道:“这簪子还是长生亲自挑的,你看喜欢吗?”
魏箩怔了怔,颔首笑道:“多谢母后,儿媳很喜欢。”
然后魏箩又一一拜见了赵玠的各位姨母,除了高阳长公主外,其他两位长公主看似不好相处,其实都是很大度的人,也没有为难魏箩,平阳长公主甚至送了魏箩一对金嵌宝石的手镯,那手镯上面各嵌了三颗拇指甲盖大的红宝石、蓝宝石和绿松石,看得一旁的李襄眼睛都红了。
几位长公主们带着各自的女儿,李襄自然也在,另外还有安阳长公主的两个女儿,十八岁的纪莹和十六岁纪芊,平阳长公主成亲没多久丈夫便去世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唐昀,今年刚及弱冠。
魏箩强忍着不适,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几个姑娘家,赵琉璃高兴地向她道谢:“多谢二嫂嫂。”
纪莹和纪芊也纷纷表示谢意,李襄虽然不喜欢魏箩,但是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她若是驳了魏箩的脸面,那就等于驳了崇贞皇帝和陈皇后的脸面,她自认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以接过魏箩送的点翠镶料珠蝴蝶赶花纹的头花,道:“多谢二表嫂。”
魏箩道:“不必多礼。”
崇贞皇帝旁系单薄,兄弟们早在当年争夺储君之位时流失了,如今只剩下一位瑞亲王。瑞亲王品行不端,放浪形骸,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跟崇贞皇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也正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瑞王妃今日生了一场病,不能过来,便托人送了礼物,是一柄红珊瑚云幅灵芝纹的如意,魏箩收了下来。
陈皇后看出魏箩的不适,有心让她休息一下,“一会还要去祭拜祖先,入家谱。琉璃,你带着阿箩去辰华殿略坐一会儿吧,时候到了母后再命人去叫你们。”
赵琉璃正要答应下来,恰好皇子们都下课回来了,从上书房赶到庆熹宫,就是为了见一见他们的二皇嫂。
陈皇后笑道:“这群猴儿,昨日回来时还跟本宫告状,说长生连新娘子的面儿都不让他们看一眼,就把人赶了出来。这才什么时候,就一个二个地都过来了。”
魏箩闻言,侧目瞅了一眼赵玠,赵玠面不改色,端的十分坦然。
不多时,几位身穿华服的皇子走入昭阳殿,先向崇贞皇帝和陈皇后行了行礼,再到赵玠和魏箩跟前规规矩矩一拜,“二皇兄,二皇嫂。”
几人直起身,看到赵玠身旁的魏箩,无一不是惊艳。
要说他们各个身份显赫,身边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就连丫鬟都是一个赛一个地标致。然而那些人跟魏箩比起来,却又立马显得逊色,不够看了。魏箩今日穿一件石榴红绣金缠枝牡丹纹的大袖衫,粉腮晶莹,酥颊含笑,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弯弯的,像极了天上一轮明月。她不是居高临下的美,而是美得娇俏可人,美得触手可及,然而你一伸手,她便像腰上系的五彩如意络子一般,你以为抓在手里了,其实张开手一看,什么都没有。
九皇子赵琛终于回神,由衷地感慨道:“难怪二哥不愿意给我们看。”
这样的美人,谁不想藏起来?
魏箩听懂了他的意思,笑容凝了凝。
九皇子私下里跟赵玠交好,两人虽不是一个母亲,但是九皇子的生母早逝,从小是在陈皇后身边长大的,是以跟赵玠的关系比跟其他皇子都亲近些,说话也比较口无遮拦。赵玠睨向赵琛,直白地问:“非礼勿视,九弟没听说过么?”
九皇子被他打击惯了,也不羞恼,看向门口笑道:“嗳,五哥和李兄也来了。”
魏箩循声看去,正好对上李颂的视线。
李颂跟着五皇子赵璋一起走入昭阳殿,他穿一身绛紫如意纹锦袍,俊脸如削,一如既往地盛气凌人。他对上魏箩的目光时滞了滞,旋即冷漠地移开视线,对着帝后一拜,又跟高阳长公主拜了拜,这才跟在赵璋身后一起来到赵玠和魏箩面前。
赵璋拱手,含笑道:“二皇嫂。”
魏箩笑了笑:“五叔。”
而李颂则直勾勾地盯着魏箩,不说话也不行礼,魏箩看向他,粉唇轻抿,眼睛虽然仍在笑,但已隐隐透出了冷意。
气氛很有些尴尬。
赵玠眼神一沉,不动声色地挡在魏箩身前,对李颂道:“放肆。”
不高不低的两个字,饱含凌厉和警告,一下子将昭阳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高阳长公主忙站起来,问李颂道:“颂儿,你做了什么?”
李颂后退半步,弯唇一笑道:“只怪二表嫂生得太好看,让我一直看花了眼,忘了行礼,若是有得罪之处,请靖王表哥恕罪。”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见不是什么大事,便纷纷松了一口气。饶是如此,李颂的表现还是太唐突了些,赵玠面无表情道:“下不为例。”
终于见完了一大圈人,魏箩跟着赵琉璃回到辰华殿稍作休息,赵玠则去了麟德殿门前应付那些前来贺喜的大臣。
魏箩一来到辰华殿,强撑着跟赵琉璃说了几句话,便倒在美人榻上沉沉地睡着了。
她能坚持到现在委实不易,若非刚才赵玠一直在背后不着痕迹地扶着她的腰,恐怕她早已经倒下了。赵琉璃坐在美人榻前,有心问问魏箩成亲以后是什么感受,但是看她这般模样,也不好意思把她叫醒了问,只好吩咐宫女拿来一条云鸟纹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赵琉璃捧着腮帮子坐在边儿上看着她,心里又羡慕又酸涩,阿箩跟皇兄成亲了,自己跟杨缜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最近陈皇后有心给她寻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她跟陈皇后暗示了几回,说是暂时不想嫁人,但是陈皇后根本没有听进去。没办法,赵琉璃只好以有能力的青年才俊都不会尚公主为由,迟迟拖到现在。
算算年龄,魏箩比她还小了一岁呢。
赵琉璃看向窗户外头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无端端地生出几分怅惘,这是她第一次开始考虑她跟杨缜两人的未来。如果跟母后说开了,母后很可能不会同意,如果一直不说,那她拖不了多久,最终仍是要嫁人的。
赵琉璃屈膝跪坐在南窗榻上,对着窗户外面喊道:“杨缜哥哥。”
杨缜回头,向她走过来,天气渐冷,他在廊下站得久了,英俊的眉峰便染上一层霜寒,在看到赵琉璃的那一瞬,眼神柔了柔,隔着窗户问:“殿下有何吩咐?”
赵琉璃托着下巴,微微一笑,“听说京城来了一支西域的杂耍班,就在荣春坊里,我好想去看看。”
杨缜想了想道:“我去向靖王恳求,带你出宫。”
赵琉璃高兴地点了点头。
杨缜没有走,仍旧站在窗外。
许久,赵琉璃才缓缓开口:“杨缜哥哥,你会娶我吗?”
杨缜身子一僵,定定地看着赵琉璃。赵琉璃或许自己都没发现,她眼里的不安是如此明显,叫人看了揪心。杨缜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放在窗边的手,说道:“会,殿下等着我,我一定会娶你。”
杨缜不是没有考虑过,赵琉璃想的事,他都想过了。如今世家高门的子弟都不愿意尚公主,因为只要娶了公主,便不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只要他跟着赵玠,立下功劳,得到崇贞皇帝的赏识,便有一线希望能迎娶琉璃。
眼下南方有一支流寇横行,扰得百姓不得安宁,他打算跟着大梁的队伍前往南方,平定灾乱。只不过一直没有跟赵琉璃开口,如今那支队伍一个月后便要出发了,他看着赵琉璃清澈水润的眼睛,终于道:“殿下,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赵琉璃正在为他方才那句话高兴,笑眯眯地问:“什么事?”
杨缜看着她乖乖顺顺的模样,眼里露出柔光,“我要去南方一趟。”
*
另一边,赵玠从麟德殿回来的路上,偏头询问朱耿:“徐州菖南山的事办得如何?”
朱耿一面走一面道:“回王爷,已经办好了。徐州知府有把柄在您手中,此事不敢不答应,只要汝阳王一到菖南山脚下,他便会带人前去捉拿。”
赵玠颔首,“这次,本王要让李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朱耿道:“殿下放心。”那李志良站错了立场,他的儿子李颂又惹怒了王爷,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王爷放任他们逍遥这么长时间已是法外开恩了。这一次,李家怕是躲不过了。
招惹了赵玠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比如那邬戎的四皇子,正因为对魏箩不敬,即便回到邬戎也逃不过一场灾难。那袭击他的人,正是赵玠派去的,只不过赵玠没料到万俟真会把气撒在高丹阳身上,还亲手害死了一个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高丹阳也是可怜之人。
晌午,赵玠回到辰华殿,见赵琉璃呆呆地坐在南窗榻上,他问道:“阿箩呢?”
赵琉璃恍然回了回神,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她指了指碧纱橱内,“阿箩睡着了,皇兄进去看看吧。”
赵玠举步,走到她身边时停了停,道:“你的事情,为兄会上心的。”
说罢,不再多言,走入碧纱橱。
赵琉璃望着他的背影,吃惊地张了张口,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和杨缜的事。
赵玠来到魏箩身边时,魏箩还在熟睡。辰华殿的地龙烧得比别的地方都要早,这才刚入秋不久,屋里便暖融融的一片,热得魏箩脸颊透出薄薄一层粉色,小嘴微张,毛毯簇拥着她的小脸,她许是觉得痒,便往枕头上蹭了蹭,动作娇气,可笑又可爱。
赵玠不舍得叫醒她,俯身把她从榻上抱起来,走出碧纱橱,对赵琉璃道:“我和你二嫂先回去了,若是你想跟阿箩说话,过几天再把她叫进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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