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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荷游月
言下之意便是,刚成亲的这几天,最后别去打扰他们。
赵琉璃不是傻子,自然能读懂他话中的意思,羞愧道:“我命人去准备马车。”
赵玠道:“不用了,我们走了。”
马车是朱耿早就准备好的,就停在庆熹宫门口。往常宫外的马车都不能停在后宫,就连王爷们也不例外,只不过今日赵玠为了魏箩破一回例,陈皇后看在眼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出了宫门,魏箩才悠悠转醒。
她坐在赵玠腿上,睁开迷蒙的大眼睛看了看四周,难得露出一丝傻气:“我们回家了?”
赵玠被她话里的“回家”二字取悦了,手掌放在她的脑袋后面,低头压向她,含着她的唇瓣道:“是,我们回家了。”
魏箩刚睡醒,还没回神呢,下意识伸出舌头抗拒,没奈何被他掌控了主动权,反抗不成,舌头反而被他吮疼了。
赵玠笑道:“你今天可真能睡,你没看到,母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生怕我把你累坏了。”
魏箩颇为认同,心有戚戚焉道:“可不是么!要不是你,我能这么累?”
赵玠含笑不语。
魏箩缩在他怀里,半响,慢吞吞地说:“大哥哥,我们商量个事吧。”
赵玠看着她,伸手把她唇边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你说。”
魏箩有点难为情,脸颊埋进他的胸口,只露出一只粉红小巧的耳朵,声音几不可闻:“你下回……能不能轻一点,别使那么大劲儿?”
赵玠弯起凤目,笑容愈来愈深,可惜魏箩看不到,“哦,为什么?”
魏箩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跟蚊子似的,“你那么大,我太疼了。”
赵玠低低地笑,声音沉沉的。
魏箩听得耳朵发麻,抬头认真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赵玠道:“傻姑娘,只有第一次会疼。”
魏箩不信,“真的吗?”
赵玠摸摸她的头,“你若不信,不如我们现在再试一次?”
魏箩肯同意就有鬼了,光天化日,又是在马车上,要是被车夫或者路人听到,她宁愿一头撞死算了。
马车走到一半,魏箩闻到街边卖烤红薯的香味儿,便让赵玠下车去给她买了一个。烤红薯太烫了,魏箩便让赵玠拿着,赵玠一边剥,她一边小口小口地咬。
吃到最后一口时,赵玠故意问道:“我帮你剥了那么久,你不给我留一点?”
魏箩张口就把最口一口咬进嘴里,笑得得意洋洋,“我已经吃完了。”
赵玠眼睛眯了眯,旋即一笑,“不要紧,还有一口。”
魏箩扑闪扑闪眼睫毛,正要问他哪还有一口,他已经捧着她的脸压了过来。
少顷,赵玠心满意足地坐回原位,含笑道:“真甜。”
魏箩抹抹嘴巴,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在人的嘴巴里抢食儿,太过分了。只不过,虽说嗔怪,却也不是真正的生气。
回到靖王府,魏箩睡足了觉,这会儿也不困了,就是身子还很酸疼。崇贞皇帝放了赵玠半个月的假,再加上前阵子赵玠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这几天很轻松,随时都可以陪着魏箩。赵玠搂着魏箩坐在南窗榻上,赵玠在看书,魏箩便低头盘点今日收到的礼物,然后让金缕记入靖王府的账中。
赵玠双手抱着她,看完了一页后,便让魏箩替他翻页。
魏箩嫌他麻烦,“你别抱着我不就好了?”
赵玠抵着她的头顶,笑道:“我的阿箩又香又软,我舍不得松开。”
魏箩撇撇嘴,虽然不耐烦,但眼里却带着丝丝笑意。
所有的东西登记入账后,魏箩本来打算让金缕去账房把靖王府最近几个月的账本拿来看看,赵玠拦住了她,道:“这些事有王管事做就行了,你才刚嫁过来一天,不用着急。”
魏箩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等三日回门后再考虑这些事也不晚,是以便没有坚持。
到了傍晚,两人用过晚饭,魏箩去净室洗澡。
赵玠问道:“当真不用为夫帮忙么?”
魏箩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
要是让他帮忙,肯定会像昨天那样,洗一个时辰也洗不好。
魏箩洗完澡出来后,身上披一件散花绫长衫,底下系一条薄罗透纱裙,没有洗头,头发用簪子簪了起来,露出光洁修长的玉颈。她走回内室,正要命金缕和白岚拿护肤的膏子进来,看到坐在箱笼旁的赵玠时,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赵玠身边的箱笼不是别的,正是她装衣服的箱子。
箱子开着。
先不说赵玠为何会打开她的箱子,魏箩看到他手里捧着的书时,脸色顿时不好了。那个箱子里她只放了一本书,正是成亲前夜四伯母送给她的那一本小册子。魏箩走得近了,几乎能看到里面男男女女的姿势。
赵玠抬头向她看来,唇边噙着笑,意味深长地问:“阿箩,这书上的内容你都看过了吗?”
魏箩心里一虚,刚想夺走赵玠手里的书,谁知道他动作更快一步,握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到了怀里。





宠妃使用手册. 第126章
魏箩羞恼地质问:“你为什么翻我的箱子?”
赵玠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看似没有用力,其实却让她挣脱不开。他笑道:“方才你的丫鬟进来给你拿衣服,忘了关箱笼,本王便顺手翻了翻,没想到会看到这本书。”
魏箩哑口无言,她刚才洗澡之前忘了准备衣服,后来确实是叫白岚送进去的,只是没想到白岚那个不长心的,居然会出这种纰漏!魏箩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跟白岚算账,正准备从赵玠腿上坐起来,却被赵玠重新按了回去。她扭头看向赵玠,见赵玠一副等着她解释的模样,只好抿了抿唇,不自在地道:“这是四伯母给我的,我只看了前面两页。”
赵玠眉梢微抬,却不打算放过她:“哪两页?”
魏箩扭头,不想跟他深入讨论这种话题。
赵玠把小册子放到两人面前的朱漆螺钿小桌上,指着其中一副问道:“是这个么?”
魏箩根本不看,顾左右而言他:“我明天穿的衣服还没熏香呢,我去叫金缕进来。”
赵玠一动不动,手臂犹如铁钳,“不要紧,明早再熏也来得及。就算不熏香,你的身子也是香的。”他翻到另外一页,指着上面的两个人道:“阿箩,你看这是不是我们昨晚用的姿势?”
魏箩脸颊烧红,双手扑上去把那一页牢牢盖住,“不许看了!”
赵玠低笑出声,凑到她耳边问道:“我们今晚试试‘老树盘根’好么?”
魏箩不清楚这种体位,听名字就很龌蹉,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赵玠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哄着她道:“那你陪我看完这本书,我今晚便饶过你,好不好?”
魏箩不信他,怀疑地问:“真的么?”
赵玠点点头,端的十分坦诚:“真的。”
魏箩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见他不像说谎,左右衡量了一番,迟疑地点点头,“那……好吧。”毕竟她还没缓和过来,那儿有点疼疼的,如果能够休息一晚上,她闭着眼睛陪他看完一整本也不是不可以。
偏偏赵玠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捏着她的下巴道:“不许闭眼,若是让我发现你闭着眼睛,便收回刚才的话。”
魏箩恼怒:“你……”
赵玠含笑,“阿箩,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魏箩无奈地扁扁嘴,“我知道了。”
赵玠把那本书阖上,重新翻开第一页,跟她一起观看上面的图画,一边看一边讲解道:“这叫‘鹤交颈’,我们昨晚用的便是这个姿势……”
魏箩越听耳朵越红,原本想着匆匆看一眼就完了,没想到他居然一句一句地详细解释,即便她闭上眼睛,耳朵也能听见。魏箩最后实在听不下去,抬头堵住他的嘴,啃了啃他的嘴巴央求道:“不要说了,我们翻下一页吧。”
赵玠溢出笑声,倒是很享受她的主动。
看到一半,夜幕降临,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廊庑下悬着几盏硬木雕龙凤双喜字纹的灯笼,昏昧的光线穿透绡纱,照在离窗户最近的南窗榻上。男人搂着娇滴滴的姑娘,宽大的手掌从散花绫长衫里伸进去,含着她的嘴唇问道:“还看么?”
魏箩简直想哭,坚定地摇摇头,“不看了。”
谁知道那上头的姿势怎么这么多!他们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才看完半本书,她都快被赵玠洗脑了,满脑子都是那污秽的思想,她今晚一定要趁赵玠睡觉时把这本书烧了,魏箩如是想。
赵玠沉吟道:“不看也可以,我们试试刚才的‘老树盘根’。”
魏箩大惊:“你刚才不是说……”饶了她么?
赵玠大言不惭道:“你没有陪我看完,那句话自然不作数。”
魏箩直起身,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到在罗汉榻上,气呼呼地道:“赵玠,你不要太过分!”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魏箩原本便不是一只好惹的兔子,她是狡猾又奸诈的小狐狸。赵玠大笑出声,握着她的手道:“兵不厌诈,阿箩,你难道没听过吗?”
魏箩诚实道:“我听过兵不厌诈,但是没见过你这么奸诈的。”
当天晚上,赵玠领着魏箩一起试了试那个“老树盘根”,第二天早上魏箩起床时腰酸背痛,把赵玠肩膀上咬的都是牙印子。接下来的两天,魏箩被迫跟赵玠一起尝试了那本册子上的许多姿势,晚上也就算了,有时候他连白天都不放过她,简直是无时无刻都要跟她腻在一起。魏箩这两天根本不敢看下人的眼睛,生怕从他们眼里看到促狭和揶揄,为此不知埋怨了赵玠多少次。赵玠每次都说会收敛一些,可是到了床上,说过的话便全都不作数了。
第三天回门的时候,魏箩坐在回英国公府的马车上,趴在绣金喜鹊登枝纹褥子上,对着给她按摩的金缕和白岚道:“往下一点儿,我的腰啊……”
金缕和白岚乖乖地往下按,一个给她捏腰,一个给她揉腿,力道拿捏得正正好。
若不是今日要回英国公府,魏箩今日是万不会叫她们两个捏腰揉腿的,太丢人了,她感觉自己多年来竖立的威严全没了,都怪赵玠这个不知节制的……魏箩扭头,狠狠地瞪了赵玠一眼,偏赵玠脸皮厚,不为所动地摸摸她的头,“你若是太累,我们今天就不留在英国公府用午饭了,早点回家。”
其实,就这赵玠还是收敛了很多的,昨天晚上只做了一次,只因考虑到今日要回门,不好累着魏箩。只不过魏箩太过娇气,这两天累得狠了,迟迟缓不过来。也难怪赵玠忍耐不了,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碰到了喜欢的姑娘,谁还要当那柳下惠?
到了英国公府,赵玠扶着魏箩走下马车,英国公和太夫人领着府里的人出门迎接,“参见王爷,王妃。”
魏箩不肯受他们的礼,忙上前把他们扶起来,“祖父,祖母,你们快起来。”转头又对魏昆道:“爹爹。”
赵玠也很规矩,彬彬有礼道:“岳父。”
魏昆点了点头,侧身将他们迎入府中。
到了正房,见过家中其他人,魏箩便跟其他几位夫人一起走入花厅。四夫人秦氏仍旧不放心,握着她的手问道:“阿箩,靖王殿下对你好吗?”
魏箩想了想,除了总是在床上欺负她以外,其他时候赵玠对她都是很好的,于是点了点头道:“四伯母放心,他对我很好。”
秦氏一直认为赵玠是个残忍暴虐之人,担心魏箩嫁给他受了委屈,便道:“靖王若是对你不好,你便跟四伯母说。四伯母虽然不能帮你什么,但总归是不能看着你受委屈的。”
魏箩很是感动,点头说好。
然后,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相继关怀了几句,魏箩都一一作答。魏笌自从母亲住进庙里后,性格反而变了不少,比以前大方了,也肯跟魏箩讨教一些问题了,比如养护肌肤和头发的方法,又比如穿衣打扮的妙诀,魏箩不是小气之人,便指点了她一些,她笑着跟魏箩道谢。
待到用午饭时,大夫人和二夫人先出了花厅,魏箩拉住也准备出去的四夫人,嗫嚅道:“四伯母,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秦氏重新坐回罗汉床上,“什么事?你尽管说。”
魏箩沉吟片刻,才吞吞吐吐地把房事上的事跟秦氏说了,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减少次数的。
谁料秦氏听完,居然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方才瞧你模样那般严肃,我还以为赵玠让你受气了。傻孩子,男人是在乎你,喜欢你,才会想跟你做那事儿……”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既然觉得为难,四伯母这里倒有一个法子。”
说着,附在魏箩耳边说了一通。
魏箩听得小脸一滞,血色渐渐洇上脸颊。
直到走出花厅,魏箩的脸都是红的。
英国公府用饭不讲究那些虚礼,虽说男女分席,但是中间却没有竖起屏风,女眷这边可以看到男人饮酒作乐,男人也可以看到女眷这边的谈笑风生。赵玠朝魏箩看去一眼,只见魏箩微垂着脑袋,只顾着吃自己面前的菜,偶尔跟身板的四夫人和魏笌说上一两句话,也不抬头看他。
赵玠收回视线,握着酒杯想,不知道英国公府的人跟她说了什么,让她的脸蛋红得不像话。
英国公和魏昆的兴致都很高,命下人拿来陈封多年的绍兴酒,掀开泥封,头一个给赵玠倒了一杯。赵玠推拒不得,便各敬了英国公和魏昆一杯酒,有了这开头,往后便不好收场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赵玠便喝了不少酒,好在他酒量好,除了头有些沉之外,神智都很清醒。
用过午饭,没有停留多久,赵玠和魏箩便要回去了。
一行人将他们送到门口,魏常弘听说魏箩他们不回靖王府,而是要去西大街的香满楼买香料,便牵了一匹马道:“我也要去西大街,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赵玠闻言,不言不语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弯腰走入马车。
魏箩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好呀,正好我们搭个伴儿。”
常弘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魏箩也转身走上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离开了英国公府。
赵玠一喝酒便不太爱说话,只搂着魏箩闭目养神。就在魏箩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今日四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魏箩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赵玠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指甲,“午饭之前,在花厅里,她说了什么?”
魏箩回忆了一下,想到四夫人教给她的法子,顿时僵了僵,矢口否认道:“没说什么,四伯母问我过得好不好,还问我有没有受委屈,四伯母对你很不放心……”
赵玠低声笑了笑,“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魏箩沉吟了下,“我说……”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晃了晃,然后猛地停了下来。
赵玠掀眸,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的声音传进来:“回禀王爷,前面的大音寺正在施粥,路上堵了一圈人。咱们的马车跟对面的马车撞到一块儿了。”
大音寺每月逢十便会在寺庙门前行善施粥,每到这时候就会有许多食不果腹的难民、乞丐上前领粥,造成道路拥堵,水泄不通。原本回靖王府是不用走这一条路的,但是魏箩既然想去香满楼买香料,便要经过此地。没想到恰赶上大音寺施粥的日子,车夫一个不小心,便跟前头迎面而来的马车撞到一块儿了。
魏箩闻言,从赵玠怀里钻出来,掀起车帘往外看,果见对面的街上排了一条长龙,人挤着人,场面很混乱。
魏箩正想对赵玠说不如改日再去买香料,然而视线一转,看到对面马车上站着的人时,微微一滞,笑容僵在嘴角。
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妙兰和傅行云。
后面的魏常弘骑马跟了上来,问道:“阿箩,出什么事了?”




宠妃使用手册. 第127章
魏常弘发问的同时,也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
傅行云每隔三五日便要来英国公府为魏常引治疗腿疾,英国公府的人都认识他,魏常弘也见过他几面,是以这会儿并不觉得陌生。魏常弘看向傅行云身边的妇人,妇人穿着白绫宽绸衫儿,外面披一件秋香色遍地金的妆花鹤氅,立在车辕上,容貌端丽,虽已半老,却风韵犹存。
魏常弘勒紧缰绳,“吁”一声停在路边。
魏常弘打量姜妙兰的同时,姜妙兰也在看他和魏箩。魏常弘今日穿了一件青莲色如意云纹直裰,腰缠一条杂彩吕公绦,脚蹬皂靴,直挺挺地骑在枣红骏马上,身形修长,如松如柏。再看他身边的魏箩,魏箩今日回门,穿着嫣红色绉纱衫儿,月白湖罗裙,头梳凌云髻,髻上簪一对通天百叶花簪,四重花瓣繁复瑰丽,这等隆重的打扮,生生将魏箩衬出十分娇矜,九分尊贵之气来。
可惜魏箩的眼睛是冷的,冷得毫无情意,冷得彻人心扉。
魏箩掀了掀唇,对魏常弘道:“没什么,马车跟别人撞在一起了。既然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后半句是对着车夫说的。
魏常弘一开始有些怔愣,很快恢复如常,点点头道:“我知道前面另一条路,虽远了些,但是能避开前面的大音寺,我走在前面为你们带路。”
魏箩点头说好,转头吩咐车夫跟着魏常弘走,便弯腰钻进马车里。
两人态度冷静得过分,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们的母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其实姜妙兰在他们心中,跟路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些年她远走高飞,对他姐弟二人不闻不问,从未尽到过一个母亲的职责,连英国公府的四夫人做的都比她多,如今她又有什么立场要求魏箩和魏常弘接受她?
姜妙兰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再加上想起魏箩说过的话,是以没脸叫住他们姐弟,只呆呆地立在马车前。
傅行云握住她的手,朝对面的马车道:“四姑娘,六少爷,请留步。”
魏常弘骑马走到他们跟前,偏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何事?”
傅行云道:“鄙人昨日去英国公府为大公子治疗腿疾,发现了一个小的问题,不知二位可否与我一同前往前面的翡翠楼,我们慢慢详谈?”
魏常弘一声不响地看着他,岂能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既然傅大夫发现有问题,昨日为何不说?”
傅行云笑了笑道:“是鄙人粗心大意,离开时竟忘了告诉大夫人。”
靖王府马车的绣金暗纹车帘“唰”地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魏箩横眉竖目的小脸,“你身为大夫,连这种事情都能忘记,居然还好意思称呼自己妙手回春、杏林春暖?你让你的病人情何以堪?你的医德在哪里?”
傅行云怔了怔,没料到魏箩会如此疾言厉色地训斥自己,少顷虚心地低头道:“四姑娘教训得极是。”
没想到这位小姑娘看着娇憨柔弱,倒是个伶牙俐齿的,说得傅行云羞愧不已。
魏箩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直言不讳道:“我大哥的腿有什么问题?你就在这里说吧。”
傅行云看向她,“既然四姑娘说得如此直白,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只是想请姑娘和六少爷去前面翡翠楼一坐。有什么话,总要当面说清楚才好。”这话一语双关,既说了自己,又暗指了魏箩、常弘和姜妙兰的事。
魏箩皱了皱眉。
她不回答,对面的傅行云和姜妙兰都看着她,好似她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少顷,马车里传出一个平稳的,不疾不徐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带路吧。”
赵玠坐在魏箩对面,身穿紫红色双狮纹锦袍,领边绣着缠枝莲瓣纹金边,腰绶玉绦环,懒懒地倚着车壁,神情散漫,凤目微阖,分明是恳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味道。赵玠徐徐睁开眼睛,深不可测的乌目盯着傅行云,又看了看旁边的姜妙兰,然后道:“傅大夫说的是,有些事情,确实应该说清楚。”
姜妙兰只知魏箩嫁给一个王爷,且这王爷比魏箩大了足足九岁,目下看来,应该就是他了。姜妙兰不知魏箩和赵玠的事,只听说赵玠的名声和风评都不太好,一直很替魏箩担忧。
傅行云朝他拱手行礼,然后吩咐车夫在前面领路。
魏箩放下车帘,问赵玠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赵玠倾身,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动作流畅地将魏箩带到怀里,埋在她颈窝吸了吸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本王想替你解开心结。”
魏箩怔了怔,沉默不语。
她忘了,赵玠是知道姜妙兰的。上回在绣春居旁的酒楼里,姜妙兰和傅行云一起出现,赵玠就在她身边,彼时姜妙兰从雨中冲过来,对着她说“囡囡,我是你的母亲”,想必赵玠也听到了。魏箩想了想,当时她心里好像没有愤怒,只有可笑。可笑姜妙兰居然有勇气说出“母亲”这两个字。
魏箩捧着赵玠的手掌,纤细白玉般的手指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滑了滑,“大哥哥,我已经不需要母亲了。”她说得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怨怼,“我有你,有常弘,有爹爹还有四伯母……我不需要她。”
赵玠握住她小小的手,顺势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那就跟她说清楚,阿箩,逃避不是问题。只有说清楚了,才能彻底放下这回事。你既然嫁给了我,我便不希望你为别的事情烦忧。”说着,赵玠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头,“你这小脑袋瓜里,最好只能想着为夫一个人。”
魏箩捉住他的手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我就说你刚才怎么这么积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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