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明末火器称王 第113章 战斗准备
迁江县西北的一片山岭中,惊起一群飞鸟。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埋伏呢!”冯虎捂着胸口怒道。
他正带着一支“夜莺”小队在密林中潜行。这七个汉子都穿着土布短衫和草鞋,缠头上面还插着草叶,都是山民打扮。这里地势险恶,山川纵横,有时费了很大功夫劈开一片灌木想要找条出路,眼前却是一道暗藏的悬崖。他们在这片山岭中跋涉两天三夜,被野兽虫蛇和山兵们折腾得快要疯了。
这片山岭的名字叫“乌头岭”,目前它属于铜头寨,神圣不可侵犯。
在过去的几百年间,附近的铜头、北坡和血石寨为了这片乌头岭爆发过许多次恶战,死了无数好男儿。因为这里产煤,只要扒开土层,再凿开几丈的山岩,下面就会露出厚厚的煤。把煤运下山,沿红水河顺流运抵迁江县,石煤可以卖钱银子,到了柳州或者浔州能卖4钱,是山寨里除了粮食、女人和马匹之外最重要的货物。
两月前金士麒得知了此事,他很激动,立刻派军情司探查。
由于山高路远,军情司只能在外围打探一些情况。据说乌头岭上有0几处矿洞,关押着数百名山民奴隶,年产0万石煤。为了保护这份产业,铜头寨驻扎了00多兵丁,还修建了好多道哨卡,把乌头岭保护得像是爱晚楼的头牌姑娘一样。
上一次,军情司只能在乌头岭外围隔靴搔痒,时隔一个多月,他们又回来了。
夜莺小队这次执行的是一次“战斗任务”。
冯虎带着兄弟们花了数天功夫绕过那些哨卡,他们小心翼翼、万分谨慎、昼伏夜出……但还是被山兵发觉了,两次!一次靠着狂奔来摆脱追击,另外一次则伏击了追兵,杀了6个追得最快的,还有2个跑掉了。总而言之他们已经暴露了,不知道铜头寨会做出如何的反应。
无论如何,夜莺小多已经闯进了乌头岭的核心区,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加快行动。
他们此刻正循着一条浑浊的溪水逆流而上。那是从煤层中渗出来的污水在山谷中汇集流淌。一路上鸟虫稀声,只听得到溪水被踩踏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到了!”前面有人低吼。
只见山坡上深陷着一块铁青色岩石,足有两丈高,这里正是约定的集结点。那石头上刻凿着一片粗陋的符号,那大概是山民的文字,冯虎等人都不认识,其实他们连汉字认得也不多。只能猜测那上面大概是对入侵者的警告,或者录着一些战士的英名,也许是一篇祭文。
今天傍晚,还会有多少人死去呢?
忽然,山坡上传来了几声鸟叫。
冯虎这边忙以几声虫鸣对答,林子里便跳出几个人,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他们是早已等候在此的“先遣组”,其中还有两个男孩子。
他们就是之前从金士麒身边“逃跑”的那两个男孩。他们都曾被卖到矿区做奴工,负责赶车运煤,之后侥幸逃脱并被金士麒收留。他们对乌头岭的地形略有知晓。数日前金士麒带他们去北坡寨,随后他们就跟着士兵溜走,提前进入这片山岭中探查了情况。
能参与到一场真正的战斗,两个男孩很亢奋。
冯虎命令大家把一部分物资掩埋在山坡上,只带上必要的武器。他们继续翻越了几道小山岭,便到了山坡下面的矿洞。
那是一个小山谷,中间是一片平坦空地,堆积着一座高达数丈的小煤山。左边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路口有一架简陋的木头路障,但没有守卫,这附近都没有人影。在树木的掩盖下有一个矿洞,只有一人高宽,用厚重的木头栅栏堵得死死的。
先遣队的小旗长低声告诉冯虎:“这个洞很僻静,方便下手!”
他们在这附近寻查了三天,摸清了情况。这是一个偏远的矿洞,距离最近的山兵营地有数里距离。矿洞里大约有40名奴工,还有5名守。每天傍晚都会有另外一组守来换班并送来食物,那一组也是5个人。
换班时,守们会从矿洞中出来,热热闹闹地聚集在一起,正是射杀他们的好机会。
那些奴工不会出来,他们很安全。那些可怜汉子自从来到这矿上就被关在洞里,若要出洞里只有两种情况:0天一次的开门运煤,或者死了之后被拖出来。
但今天是第三种情况——金士麒下达了一个作战任务:潜入矿区,选择一个矿洞,突袭之!杀掉所有的山兵,带走一洞的奴隶。
距换班还有一个时辰,冯虎和那名小旗长绕着山谷外围探查了一圈,最后重回到原点。小旗长选择的这个地方正是架设火力的最佳位置。
那名小旗长名叫张旋,是个伶俐的小个子。他与冯虎一样也是辽东的溃兵出身,今年20岁,家里有个调皮儿子。
“奴工我见过几个。半死的时候被拖出来,被戳死,再丢进沟里。”张旋指着山谷外面的一道沟,“洞里活着的恐怕也瘦成一把骨头。救出来容易,就怕他们跑不出去。”
冯虎却说:“都司爷不是想‘救’他们,是想‘要’他们。我们背也要背他们出去。”
“为啥‘要’他们?藏宝港的山民那么多,还不够吗?”
“别问,你听令就是。”
金士麒的命令是至少带出0个奴工,当然多多益善。其实山下的小码头那里也有一些奴工,他们更容易被解救。但金士麒只要矿上的奴工,因为矿上的人最苦,最苦的人才最能拼命。
天色渐晚,冯虎忙对兵力进行一番布置。
安排很简单:那2名男孩守在路口负责了望。6个人埋伏到下面的煤山上,从背后突袭。他带着个人留在这里,分作两组,从正面用火力压制射杀。迁江军械所已经试生产了一批“2支装”火箭,他们带来了4箱,以“交叉火力”瞄准了下面的矿洞。
冯虎安顿好了“主射位”的火箭,又来到0步之外张旋负责的“次射位”,却他正把一箱火箭的侧壁掀开,重新编排里面的导火索。
张旋解释:这一箱火箭的导火索线都连在一起,点火后就会同时射出去,非常浪费!我把它们分成组,每组4根,然后用火绳一根根地点燃!可以对着敌人逐个射杀,每次都可以重新瞄准。
夜莺小队都是精锐士兵,机械所的新兵器都交给他们试用,这才没几天啊!张旋已经开始玩儿花样了。
冯虎忙问:“你以前试过吗?”
“当然!效果很好。就是烟太大,呛人。”
“要是着火了可咋整?这火箭箱每次都着火,别把你自己炸了。”
“所以动作要麻利,赶在着火前全射完!”
冯虎点点头,“第一箱箭还是要同时射,你这箱作为第二轮补射。”
“得令!”张旋清脆地回答,他又抓起旁边的一把火铳,“把总,你再这个,也是我整出来的新点子!”
冯虎接过那把火铳,见火铳侧面挂着一个竹筒,里面露出了一根火绳。张旋得意地解释着:“这个‘火绳筒’,是我这两天闷得发慌鼓捣出来的。里面是个滚轮,把火绳缠在里面,不怕水,不刮树枝,不烧衣服,开铳之后炸不飞。”
冯虎立刻就明白了这小发明的意义。当时都是用一根燃烧的火绳点燃火铳,那几尺长的火绳就缠绕在士兵的臂上,很是麻烦。而且在开火时,火门泄漏出来的爆炸力会把火绳炸得满天飞,运气不好就会飞到火药包、眼珠子之类的地方,很是危险。
张旋把火绳卷在这个小竹筒里,只露出几寸长的一截。因此火绳飞不远,整理起来也容易,很精巧。
冯虎忙道:“这东西很妙,你可以报给金都司,他会给你赏钱。”
“真的?能赏多少?”
“至少二两银子吧,或者二十?金都司心情好的时候爱乱花银子。”
“好好!可是我不敢去见都司爷,把总叔你帮我问问吧,要是能多赏几两银子就更好了。”
“你银子还不够花?”冯虎笑问。
张旋身为“夜莺”部队的小旗长,每个月有2两5钱银子的军饷。而且夜莺部队经常出任务,有额外的补贴,若有战功更有丰厚奖金。算下来一年近40两银子的收入,这在士兵中算是高薪。怎么能不够花?
“当然不够,我要盖房啊!”张旋抱怨着,“我家里人多,每年省不下0两银子,两年才能起一套房子!要两年啊!”
“才两年嘛!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现在那‘排屋’太差劲了,墙太薄。冯叔你不知道,我隔壁小强那两口子夜里的动静,哇啦哇啦的!我跟老婆的声音也被他听去了,这就更不成。”
俩人正在闲扯,忽然听到远处有些声响。
一个负责了望的小男孩摸过来,慌忙地说:“来了!”他又喘了一口气,翻弄着双手用生涩的汉话说:“一二三……七个!”
比预计的多两人。冯虎赶忙回到主射位置,向山谷里望过去。
果然一队人走了进来,都是些山兵,确实是七个人。除了打头的扛着一杆矛,后面几人都挂着刀斧,肩膀上扛着口袋,里面是给奴工送来的饭食。这帮好运的家伙,都是一副悠哉悠哉地的模样。
他们到了矿洞门口就把口袋丢下,然后开始喊里面的人。
“准备着!”冯虎低声对身边的士兵下令。这里架设的火箭是“主攻火力”,也是开战信号!
下面的矿洞传来了一阵金属撞击声,随后那大门就缓缓推开。那是用原木钉造的大门,每一根木头都有大腿那么粗。那门只推开一道缝,里面的守便一个接一个地挤了出来。
冯虎虽然也身经数十战,但此刻他的心率也加快了。他压着声音叮嘱着:“稳住!稳住!里面有五个,等全出来了,就一锅端!”
“出来三个了……”旁边的士兵咽了口唾沫,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火绳。
下面矿洞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正跟来换班的人嬉笑着。其实这些“守”也是寨子里的穷苦汉子。无论在矿洞里管奴工挖煤炭,还是在外面造饭放哨巡山,都是苦命而危险的活计。
山上的伏兵等了半晌,下面的守们还在嘻哈闲聊……
“最后一个死里面了?”冯虎怒道。
“你娘!”那士兵低吼了一声——最后一个守没出来,来换班的人竟然开始往里面走了!
事不宜迟,冯虎低吼一声:“射!”那士兵立刻就把火绳戳在引信上,随着一股青烟冒出,那箱子便是一震。
山坡上一道白烟乍起,2根火箭一窝蜂地射了过去。
明末火器称王 第114章 重见天日
那片白烟如花般绽放,一蓬箭猝然落下!
一阵凄厉的声音在矿洞前几步范围内响彻。2根箭在山石、原木和人体之间横飞窜行,在空气中擦出道道焦灼的痕迹。那群山兵还在震惊之中,却被箭杆一次次地透射贯穿。
紧接着,侧面的山坡上又是一道白烟闪现,第二群火箭也泼洒在山兵之间。那两道白烟从山坡上斜插下来,会合为一个硕大的“人”字。白烟弥漫之中有许多的人影栽倒在地,又翻滚着哀嚎着四下逃奔。
“不清啦!”冯虎低吼着。他身边的箭箱正在起火,被士兵一脚踢了出去。满山谷里都是火药燃放的白烟,那烟随着风势迎面吹了上来,呛得他们都睁不开眼。
但在另外一个发射位上,小旗长张旋像豹子般跳了出去。他扛着4尺长的箭箱顺着山坡跃下去,猛然蹲下来点燃了引信。短暂的瞄准之后那火箭就一股股地射了出去。
下面的两个山兵正从地上爬起来,连续几轮火箭追着他们把他们射翻在地。张旋又跳下几步避开白烟的遮挡,把最后两股火箭射在矿洞的大门上。这一切都在几息之间就完成了!
箱火箭,按照“内部采购价”就是两银子,刚才这一瞬间全砸了出去。总计96根箭射在了矿洞门前的狭小区域里,在那里形成了一片“死地”。
山风把白烟吹散,总计有7个山兵在地上翻滚挣扎着,他们身上、身边的泥土和大门上都钉着残留的火箭,那些药筒还都冒着烟。有人正哀嚎着爬起来,也有人正抽搐着躺在地上,四周洒着斑驳的血迹。还有几个人正挣扎着爬向大门想要躲避。
但来不及了!
后面煤山上猛然跃起几个身影,另一组士兵开始突击。
原以为这场战斗会进入“对抗阶段”,再由他们从背后发动奇袭。但当前这情形,他们只有打扫战场的份儿了。他们狼群一般扑杀下来,几根短矛顺势戳在那些残兵身上。他们连矛也不拔,直接又抽了腰刀砍杀那几个正逃入矿洞的山兵。不过几个起伏之间,所有的残兵都被杀死在那片地上。
冯虎带着另外一组人也奔了下来。那组突袭的士兵已经守在门前,有人喊道:“里面还有三个!”
所有士兵合力将那道大门推开,一股阴气扑面而来,眼前正是黑漆漆的矿洞。冯虎留着两个人在外面,他带着其余的人探进去。他们小心地贴着洞壁走了几步,脚下踩着煤渣和碎土哗啦作响。
刚才还是热火朝天的一场恶战,现在竟静得可怕,甚至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前面的洞穴正扭转着方向,逐渐斜深入了地下。下面好像有些微弱的光亮,晃动着暗淡的红色光芒,大概是篝火。
太慎人了,冯虎不想走了。他命令后面的士兵:“叫个小娃过来喊话。”
等了片刻,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冯虎突然把手一扬,“有动静!”
果然有些隆隆的声音,正从黑暗的洞穴中传出来。夜莺小队的士兵们互相着,一群心脏都怦怦乱跳。随着冯虎把手一挥,他们都立刻退到了矿洞外面,甚至把大门也关上。洞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士兵们把各种武器都举起来,弓箭、火铳、三眼铳纷纷瞄准了大门后面的那片黑暗。
刹那间,黑暗中闪出一片昏黑的影子,几十名汉子正从矿洞的拐弯处奔了出来!
他们就是这洞里的奴工。全都全身**,污浊矮小的身子瘦骨嶙峋。他们吼叫着,争先恐后地奔了出来,脸上映照着洞口的莹莹光芒!
“站住!”“停下!”夜莺小队的士兵们立刻吼叫起来。两队人马隔着大门几乎撞在一起,那些奴工到了有埋伏,他们惊恐地反身就要跑,后面的却继续往前推搡,几十个人都闹喳喳地拥挤着后退着,最后在几十步之外的拐角里。
从大门望进去,只到一群矮小的身子轮廓躲藏在黑暗中,只有一些惊悚的眼神闪闪发亮。
一个山民男孩被带了过来,矿洞外面横七竖八血流成河的一幕把他吓得脸色煞白。冯虎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并指着矿洞里面说:“告诉他们,我们来救他们,叫他们出来!”
那男孩便抓着大门,把脸贴在沾着血污的圆木上喊了起来。他一遍一遍喊着,那清亮的声音在矿洞里回荡着。开始时他还有些惶恐,但很快里面有了几声回应。那男孩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他的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
他忽然扭过头来,“他们问我们是谁!”
“废那个话!”冯虎怒了,“铜头寨马上来杀光他们,不想死就他娘的出来!”
那孩子立刻扯住嗓子冲里面大喊,声音中已经化作了哭腔。果然,里面一阵阵喧哗,那些奴工们试探着探身子,逐渐一群人全都拥了出来。那些奴工们都是全身**,浑身伤痕,甚至有人的伤口正在流血。这些奴隶被抓来挖煤,他们在矿洞里日复一日劳作,饱受着折磨和病痛,几乎没人能活过一年。
现在,牢笼已经开启,洞外的明光越来越近,已经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越走越快,有人开始哭了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冲出这洞穴!
“慢!”冯虎吼道。
旁边的士兵们一惊,也都跟着大吼着抵住了木门,“站住!”“停!”他们还把刚收起的兵器又全放平了对准那些奴工。
冯虎对那个山民男孩说:“告诉他们,洞里面有三个守。叫他们把守都杀了。否则一个不许出来!”
男孩如此说了,矿洞里的奴工们陷入了一片宁静。
他们呆立在黑暗之中,像是一群石头,没人敢动弹。那男孩又呼喊了几遍,有人悄悄了后面的黑暗,也有人痴痴地着大门外面的世界。此时已是傍晚,外面的世界正融化在一片艳丽的橘色光芒之中。
冯虎命人把山兵的刀剑拿进来,从大门原木的缝隙中丢进去,在石头上砸出了狰狞的撞击声。汉人士兵们也吼了起来:“杀呀!”“去呀!”“报仇呀!”“是爷们不?”
那些奴工们都呆呆地着几件兵器,他们满脸的惶恐,他们的手都在战栗。却没人敢动。那个山民男孩就急了,他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扑在那些奴工身上推搡他们大声叱骂他们!
终于,有个老家伙弯腰拎起一把刀,反身冲向矿洞的深处。这个举动立刻触动所有的奴工,他们纷纷捡起兵器追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这群奴工们竟一窝蜂地消失了,但整个矿洞里都被吼声震荡得发颤。
“终于点着了!”冯虎长出一口气。
在行动之前,金士麒就曾经指示过:一定要让那些奴工的手上沾血!他来救人不是为了发菩萨心,他是想要一群勇士。
趁着奴工们赶去杀人,外面的士兵们便开始检查那些山兵的尸体,评估火箭的杀伤效果——这也是金都司的命令。三箱火箭攻击之下,山兵身上少的中了两、三箭,运气最好的获得了七根箭。每处箭伤都被士兵们记在了小册子上:“右胸口、入骨、二寸。”“大腿、入肉、四寸。”“额头、入骨、三寸……真惨!”
这批火箭都是“鈚箭”,是一种扁扁的菱形箭头,左右尖端宽达一寸。这种箭头可以在**上破开很宽的伤口,导致大量失血、迅速死亡。但它的穿透力差,难以穿透厚盾和重铠,因此只用来对付“低防护”的敌人。
士兵们一边检查着杀伤效果,一边把箭矢拔出来。若是箭头卡在骨头上,就把箭杆撅断。那些射在地上、门上的箭杆也全都搜集在一起,最后一把火全烧了。这是一次秘密作战,夜莺部队要低调。
终于,矿洞里的奴工们又冲出来了。
这一次他们满脸的狂喜,浑身散发着杀人者的狂放气息。他们大叫着大笑着冲出来,扯着木门指着后面大声吼叫个不停。紧接着后面的人就高举着三具血淋淋的尸体追上来,把它们抛在矿洞的门口,像是战利品一样!
冯虎满意了,开门!出发!
……
天色已经暗淡,夜莺部队带着那些解放的奴工在乌头岭的山间狂奔而去。这个矿洞位置偏僻,这场战斗没被铜头寨山兵们发觉。但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们要趁着夜色赶路。
他们翻越一座座山岭,穿过一片片森林。那些奴工们还要扛着军资和食物,他们本来体质就差,现在更是累得吐血。
天蒙蒙黑时,他们已经在深谷之间奔行数里,终于抵达了一处水源,立刻分发食物迅速吃掉。奴工们都以为要睡下,有人开始采树叶搭敞篷,还有人去河边洗脚。冯虎却一声令下,“继续前进!”
又是连续半个时辰的狂奔,有人累得喷血。此时天色变成了暗蓝色,后面的张旋追上来,“把总,有几个掉队的。”
“不管他们!”冯虎回答。
“啥?我们费多大劲才救出来的。”
“都司的命令是要0个人,带出去0个人就够!”
“他们太惨了!”
“那是他们的命!”
趁着天空中还有一层微弱的光芒,他们在乌头岭的山间继续前行。遇到山涧就扯着藤子荡过来,摔下去的没人管。遇到悬崖就爬上去,爬不上去的没人管。遇到大河就淌过去,被急流卷走的没人管。遇到丛林就钻过去,被野兽咬住的没人管!
除了那两个山民男孩被士兵们轮流拉扯着,那些奴工们根本就没人顾惜。不停地有人掉队、失踪,有人累得哭着摔倒在树下哽咽着:“拉一把……等我……坏蛋……”
那支队伍越走越远,根本没人回头。他们的泪水滚滚而下,这就是他们的命。
……
第二日傍晚,冯虎的队伍已经抵达了乌头岭的南边。甚至已经能听到了红水河的轰鸣声,它就在山的那一边。
从矿洞里带来的42名奴工只剩下25个。
天可怜他们,一天两夜的逃亡虽然凄苦,但没有遭遇战斗。现在距离红水河边的接应部队只有最后几里的距离,只要到了河边就能上船,有酒有肉,到了迁江就有房子有女人。但眼前这一带正是铜头寨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前面有两个哨所,还有一道隘口。
冯虎命令大家吃掉了全部食物,准备好兵器准备出发。
冯虎和张旋走到前面去了望着不远处的隘口,那里被修造了一道简陋的木墙,还有几十名士兵的把守。几天之前他们是趁夜从旁边山崖上扯着绳索爬过来,那过程极其凶险。现在队伍里有一群累得要死的奴工,根本没法继续走绳索。
张旋低声问:“怎么过?”
“天再黑一些,炸开木墙冲出去。”
“要是炸不开咋办?”
“那就只能拼死爬上去。”
“我可不想赌命。”张旋嘿嘿一笑,“把总叔你说,咱回去之后,金都司会亲自见我们吗?”
冯虎点点头:“应该会。这一战很关键,他很重。”
“好,到时候我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把这个给他!”张旋摇晃着他发明的“火绳筒”,“都司要是中了,我就5两银子卖给他……哎呀不对,我应该先要开价,银子到手了再给他。”
冯虎嘿嘿一笑,“放心吧,都司不会占你那点便宜。”
忽然间,一阵山风席卷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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