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呼喊声,随后有士兵狂奔来报告:“后面有人追来了!”
冯虎和张旋忙回去,只见后面2里多远的山坡下面果然有一些人影晃动,估计有几十人……甚至是百来人的追兵!可是前面就是山兵的隘口,此刻天色尚早,若是这般闯过去就只能是正面一场恶战!
夜莺士兵们都无声地检查着装备。那20多名奴工们却都慌了,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冯虎。
冯虎又望了望后面的追兵。他忽然手指向山坡上一丛竹子,“砍25根,做成矛!”
一声令下,士兵们就过去砍了25根一丈长的竹子,削尖一头来做当竹矛。那些奴工们惊愕地着他们,随后就有人过去帮着他们一切砍竹削尖。殊死的一战即将到来,谁都逃不掉!
25根青翠的竹矛被堆在冯虎面前,此刻后面的追兵只有一里。甚至听得见他们挥刀砍断荆棘一路追来的声音。
冯虎盯着那些奴工,“现在开始,你们是柳州水营的士兵。”
他转身指着前面的山隘,“拿起矛!想活命就杀过那道隘口!”
明末火器称王 第115章 火箭强袭
乌头岭的南关口地势险要,前方俯视着红水河,两侧是连猿猴都吓得发抖的百丈山崖,它背后正扼守着数十里的矿区。
千百年来,这里就是各寨殊死争夺之地。现在更是设下了层层防御。
面对着山外的敌人,一浑浊的河水从涵洞中涌出,汇入一片污浊沼泽之中。那沼泽中莲花绚烂,莲叶下暗藏着鳄鱼和能喜食人肉的尖牙小鱼。沼泽的后面则是两道深壕,四野都插满了竹刺,其间有毒蛇出没。
最后是一道粗旷的原木高墙,它左右链接着两道山崖,横断在山路上。那木墙的中央开着城门,四周各设一座哨塔。
千百年来,这破地方不知有多少壁垒和工事被修造、被争夺、被摧毁。眼前的这道肮脏的木墙是当年北坡寨大王所建,那是20年前的事情,当时它高达20尺,上面每隔5步就插着一只骷髅。0年前它被血石寨夺了下来,又增高到0尺;40年前它又被铜头寨夺取,墙壁又被加厚了一倍,上面涂满了狗血和粪便,据说能抵抗百斤火炮的轰击。
如今的铜头寨就靠这道险关抵御着山民各寨对乌头岭煤矿的垂涎,城门附近驻扎着几十名山兵,后面的小山谷里更有百名精兵。这道关口也阻挡着奴隶的逃亡。几十间年,凡是送进乌头岭的奴隶没有一个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关口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小山谷,其间林树稀疏、车辙累累,遍地都是煤渣。两侧的山脚下堆积着几十座煤山。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就有绵延的车辆将煤运往到外面的码头上去。在繁忙的月份里,甚至每天都有近千石的煤从这城门下穿过。
此时天色渐晚,关口后面已经寂静下来。几十名山兵正在营地里烧火造饭。后来不知道谁和谁闹了矛盾,有几个人就撕扯起来,他们在沾满煤灰和马粪的地上打斗着,抡起拳头砸在彼此的脸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惹得兄弟们连胜叫好。有好心人就送来刀子和木棍,让他们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多么美好的傍晚啊!
突然间,塔上的哨兵开始呼喊了起来。他发现关门后面的林间有一群汉子,他们正悄然抵近。
那队伍之中还有金属的闪光,那是刀剑、长矛,甚至还有铠甲。关口的守兵们当然猜不出那队伍的来历,但他们从关内过来,大概是自己人吧……但忽然间,他们发现那队伍中有大半的汉子都全身**着,棕黄色皮肤在傍晚的丛林中非常鲜明。
他们是奴隶!
那些奴隶的手中正扛着长矛,他们是在造反!
哨兵扯着脖子狂喊,又连忙吹响了号角。那凄厉的声音立刻贯穿着关口内外的每一张耳膜,连一里之外的沼泽地里也浮起了几条鳄鱼,它们猜测着山谷里流淌出来的河水即将混杂着血腥的味道。
守关的铜头寨山兵们被立刻点燃了,他们呼喊着抓起武器列队迎敌。此刻天色尚明亮,太阳虽然遁入西山,但那半天中却弥漫着金黄色的霞光,正是男人们殊死拼杀的好时光。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不必再隐藏了。
如此开阔的战场,本来也没指望能发动奇袭。
冯虎带领的闯关部队已经从南关口背后抵近,相距敌兵不过200余步。他们列着长队,杀气腾腾地径直奔向南关口。
长队的后面是名“夜莺”战士压阵,他们已经全都披上了铠甲。潮热的空气在罩甲和身体之间贯穿涌动着,汗水沿着脖梗、脊背滚滚淌下。
前面的兄弟穿得很清凉,那是25名浑身**的士兵——他们曾经是奴隶,但在昨天傍晚,他们经历了鲜血的洗礼,冲出矿洞的牢门重新回到阳世,又在丛林中整夜狂奔历经了一场残酷选择。此刻的他们已经洗去了浑身的煤污,已经化身为柳州水营的新兵,正紧握着竹矛迎着敌人一步步踏去。
在队伍的最前面是把总冯虎,双手各提着一杆三眼铳,腰后挂着一把斧子。他身边的士兵举着一根短矛扯起一面三角小旗子。那是一块纯净的黑色令旗,上面用纤细的金色笔触缝制了一根羽毛的图案。
他们来自夜莺!这只一向闷头觅食的小鸟,现在要夺肉吃了。
张旋扛着两箱火箭走在队尾,他后面跟着的两个山民男孩。两个男孩各背着两箱火箭,手里还都拎着一张藤牌。他们忍不住地回头探望,想追兵是否已经杀来。
后有追兵,前有关隘和伏兵,唯一的机会就是被包围之前抢先杀出去。他们踏着地上的泥土和煤渣,满脸的狰狞,朝着关口快速逼近。
关口处已经骚动起来,守兵们正窜动着、聚集着,准备迎接这支突然来袭的队伍。甚至每个敌人的面孔都活生生地跳动着,能感受到他们的慌张、愤恨,得见刀剑的闪光。
死神就在他们头顶的空气中蛰伏着,能嗅到到祂身上的腥气。
紧接着,后面的山谷里也传来了喊叫声和号角声,那是追兵们在发出信号。现在他们已经逃无可逃。
相距50步!
对面的山兵开始放箭。
冯虎眼着几根箭从关口敌阵中跃上半空,它们徒然变大、落下,在他身后的队伍四周散乱地插在地上,那些奴隶——25个矛兵的阵列有些骚动,后面的夜莺士兵就立刻呼吼起来。
迎着那些箭羽,那面绣着金色羽毛的黑色旗帜徒然高升了两尺。队伍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他们冒着箭矢逼近敌阵。冯虎在前面压着速度保持着队列,不让体力被无谓地消耗。
“抬起盾!”张旋低吼着,那两个男孩都忙把盾牌举到头顶上。箭矢零散地在人群之中落下,紧接着就有两个矛兵的肩膀、手臂上被射中。他们哀叫着蹦跳着,夜莺士兵就冲上来扯住他们把箭杆生生掰断,然后踢着他们继续跟上队列。
“等接战之后,你们跟紧我。”张旋对那两个孩子说。“你们命好,一定能冲出去。”
“他们只有几张弓,屁都射不到,射中也不痛,是吓唬人的。”张旋指着那道关墙,“一会你们我如何出手,我一个人就压住他们!”
“你们长大之后,就是金都司的亲兵,甚至还能当百总,多少人羡慕你们!”张旋冲着一个孩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都司爷爱兵如子,但你们可别以为他心慈善软。我亲眼见过他下令杀人,可狠着呢!”
“都司说,再过几年咱藏宝港就会像广州城一样的繁盛,到时候你们俩小子骑着大马,穿着银闪闪的铠甲,在城里面……溜达!多带劲儿啊!那时候我应该也混得不赖……”
突然,冯虎扭头吼着:“火箭!”
“火箭!”张旋应声而出,从队尾直冲到前列去。他把箭箱抗在肩膀上瞄准,那两个男孩追上来用藤牌护住他的左右。
火花一闪,白烟立刻弥漫开来,几十根火箭砰然射出。刹那间,那峡谷的空气中被生生抹出一道苍白的烟柱。那是一道长达百步的弧线,一端连着那些拼死的汉子们,一端连着他们的生路。
士气大振!士兵们立刻呼喊起来!“去你娘的!”“见识一下!”“干死他么!”“射他一百两银子的火箭!”
“推上去!”冯虎带着部队快速跟上。张旋带着两个男孩子冲在最前面,不停地在灌木和矮丘之间腾挪闪避,用藤牌挡在身前,每隔0步就点燃一箱火箭。火箭不停地喷涌而出,把关门下的山兵们压得死死的!
到了第4箱火箭,张旋甚至领悟了一个新技法:“射时要摇一下!”张旋大吼着。火箭的喷射有先后,在喷发的瞬间把手臂横向摇晃,竟能射出了一个小小的“扇面”!
火箭的白烟一次次绽放,那队士兵就在烟尘之中徐徐奔涌而出。对面射来的箭虽然稀落了,但越来越有劲道,最前面的两个人都鲜血淋漓,后面还有个矛兵被一箭穿胸当场毙命。
紧急着,旗手猛然一缩,一根箭穿透了他的上臂。那旗子刚一翻倒,就被冯虎一把擒住,把那根金色羽毛猛然向前挥去!
“长矛,横阵!”
此刻相距0步,冯虎身后仍然跟着2名奴隶——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水营的矛兵,他们闻声而动,立刻向前插上、横移,化作一个最简单最原始的横阵:前排人,后排2人的小小交错阵列。
“横阵”,这些新手矛兵们一刻钟之前才听到这个词汇。冯虎说那是唯一能引领他们杀出去的队列,他们便把这个音节牢牢记住。夜莺的士兵也只粗糙地演示了一次,那些长矛他们甚至一次都没练过,现在就要冲到那关门之下迎敌!
“并肩!”“并肩!”“一条线!”后面的夜莺精兵们吼着,“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侧面!”
并肩而战,这是最质朴、也是最无敌的秘诀!把你们的侧肋和背心全都交给兄弟们,心中毫无顾忌,只拿着那根竹矛尽情地戳杀吧!
此刻的关门下白烟弥漫,已经是一片狼藉。
在5轮火箭射击之下,那里至少半数的山兵中箭。他们摔倒在地,他们身上插着箭杆还冒着白烟,他们抱头逃奔,他们鲜血淋漓地在地上翻滚,还有更多的山兵退缩的在山坡和路障之后,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0步,已经到了火箭的最近杀伤射程。
“跟我来!”张旋拎着最后一箱火箭横着冲了出去,竟然跃上一座小小的煤山。他刚一站稳,就有箭矢“砰”地插在他身边的藤牌上,那是一个男孩拼命地替他遮挡着!
“到啦!”张旋把箭箱瞄准了路障之后的死角,那里竟然躲着0几个铜头寨山兵。
刹那间,火光闪烁、手臂轻摇,2根箭猝然溅落在那路障后面,竟横扫一道杀戮场。那些火箭像一群厉鬼般扯着火光和白烟在人影之间横飞撕裂,在空气中擦出道道焦灼的痕迹,无情地贯穿那些鲜活的躯体。
“矛放平!”冯虎摇动着令旗,却张旋的身子正软软地从煤山上滑落下来。那汉子扑倒在地上就没了动静,最后一只射空的箭箱还被他压在怀里,正熊熊燃烧着。
火焰涌在他身上,他却纹丝不动,早就没了气息。
那两个男孩哀嚎着跳下来踢开箭箱发疯地扑灭火焰,却到张旋的颈间已经被一根箭射穿。在翻滚中那箭杆还扯得他脖子上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半个身子。
“矛放平!”冯虎凄厉低吼着,“一线!冲杀!”
黑色的令旗,金灿灿的羽毛在众人的视线中微微飘动着,刹那间就化作一道火焰!奴隶们咆哮冲杀上去,曾经遥不可及的关口就在咫尺之间!曾经暴虐横行的山兵守们正哀嚎着溃缩在地上,他们连兵器都不敢抓起,眼睁睁地着那几十根粗陋的矛尖破风袭来。
接阵!
白烟弥漫,血光四射。
矛兵们嘶吼着一线推了上去,竹矛无情地戳杀在那些山兵身上,甚至折断,破裂!再捡起刀剑追上去重新站在队列中继续砍杀。那些早已被火箭压住了心魄的敌人们溃败散退,被一个个砍翻戳死在关门之下。鲜血在喷溅流淌着,沾在那些活命的奴隶身上,把他们全都染成了红色。
最后是轰然一声,南口关门在一团火光之中被撕开,轰然倒塌。奴隶们穿过黑烟,朝着半里之外的那条大河狂奔而去。
……
天启六年,十月初七日。
趁着夜色,几条小船缓缓地驶入迁江藏宝港的码头。不等小船靠稳,有些汉子就从小船上跳落水中扑腾着冲上岸来,一头跪在那里哭了起来。
冯虎上岸之后却只觉得身心疲惫。他对士兵们做了一番安排,他一回头,却到金士麒正站在码头上望着他们。冯虎忙快步过来向他深深一拜,“都司,我带回来6个!”
“夜莺的兄弟们呢?”
“死了一个,张旋。”冯虎便把张旋的事情简单说了,如何英勇、如何战绩显赫,最后还提到了他家里尚有妻儿。
金士麒沉吟片刻,低声说:“你去安顿吧。”
冯虎又把张旋的火绳筒交给他,“都司,这是他做的。”冯虎的声音开始有些发颤,“我替他问你一声,这个物件能卖些银子吗?”
金士麒接过火绳筒把弄了几下,眼中便有泪光,“很不错,机械所把它买下了。”
冯虎砰地跪倒在地,“都司,我替他谢你!”
随后金士麒与冯虎说了些如何安顿那些被解放的奴工,如何单独设立一队,如何找精兵培训他们,如何注意保密,如何继续监察山民各寨尤其是铜头寨的消息。
最后,金士麒低声问冯虎:“你可知道,为何这次我令你亲去?”
“大概是……只有属下知道都司的一番深意,因此才能在路上磨练他们。”
“你说的没错,但还没说全。”金士麒指着那些赤身露体的汉子们,那些人正欢笑着换上衣服,正被士兵们引领着前往新的住所。“他们现在虽然粗陋,但他们将会承大任,如野火般燃遍这十寨。多年之后他们甚至会成为新的头人、土司、千总。到那时,他们都会记是你冯虎把他们带了出来。”
冯虎这才明白,金士麒是让他获得了这份大大的恩。他忙跪下:“谢都司提携!”
明末火器称王 第116章 水营新军
那6名奴隶们抵达藏宝港的第一个傍晚,他们本以为会被好吃好喝款待一番,也许会赏些银子,甚至还有女人什么的,但那些美好的情节都没发生。
天黑之后,他们被集结在水营旁边的河岸上,身边只有军情司和“夜莺”士兵的陪伴。河岸上还点燃了熊熊的篝火,倒是有些节日的气氛。
等了许久之后,金士麒在私兵和水营军官的拥护下策马而来。
金士麒全身披甲,那是一套从辽东千里迢迢带来的、金府最贵的一件全身罩甲,穿在身上英姿威武,也热得够呛。但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他只能忍耐着。
他翻身下马,烁烁的目光在6名自由奴隶的脸上逐一过去。他们都是些矮小的山民,无不瘦小苦干,半数人带着伤。但他们顽强地站在沙地上,庄重地迎接着金都司的检阅。
在场的数十人都鸦雀无声,只听得到篝火噼啪作响。
“我问你们!”金士麒突然喝道,“乌头岭有十几个矿洞,为什么被救出来的,只有你们!”
金士麒的声音刚落,身后便有一名山民士兵为他同声翻译,还把他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那些奴隶们听在耳中,却都默声不敢回答。说实话,谁知道为啥会选择他们所在的矿洞。若是非要一个回答,那就是运气好呗。
“我问你们!”金士麒提高了声音,他今晚使用的是排比句。“你们在山里奔行了一天一夜,有无数人被累死饿死摔死,他们都掉队了,他们永远死在那片山岭上。为什么到了最后能冲到山口的,只是你们!”
奴隶们仍然悄然无声。他们想着那凄苦的一路,他们拼命奔跑着,手脚被藤蔓缠绕着,被带着锯齿的树叶划开一道道伤口,那些掉队的同伴在背后哭喊着要他们等一等,要他们拉一把!可是停留就意味着被抛弃,怜悯就意味着死亡,他们只能咬着牙关向前奔行。
“我再问你们!”金士麒大吼着,“南关口一战中你们杀了几十名敌人,但你们的兄弟们也被射死,被砍死,被长矛戳死,被淹死在河水里,被丢在后面被他们活活烧死!只有你们6个人来到了藏宝港,只有你们活下来。告诉我!为什么是你们!”
那些奴隶们无不泪流满面,那是如此血腥的一战,兄弟们一个个在身边倒下,鲜血喷洒在他们身上。有人甚至冲到了河边,在游向小船的过程中被射死!甚至在翻身爬上小船跌入船舱之后血尽而亡!
那凄惨的一幕幕,仍然在他们心中萦绕。他们每个人的肩膀上,都至少承担着一个甚至更多的亡魂!
矿洞里挣扎求生的40多名努力,已经悄然凝聚为这河岸上的6名战士。
“我告诉你们!”
金士麒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又过了片刻,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因为你们不能死,因为还有一场更壮丽的战斗等着你们!”
金士麒把手指向西北方,那是乌头岭的方向,此刻它正藏在那山峦背后的一片夜幕之中,那里还有十几个矿洞,还有几百名上千名奴隶在皮鞭下挣扎着,在煤山上、丛林中、牢笼中奄奄一息。
“你们,将重新杀回到那片大山中,你们将成为十寨的英雄!”
夜莺部队历尽艰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从那山岭中夺来了这些6名奴隶。这绝不是金士麒善心大发,更不是因为他营中缺人。这一切,都为了一个雄壮的计划——他要把这6个人变成一支顽强的部队,培训他们,扩大他们,装备他们,把胜利的荣光照耀在他们身上。
他们将被打造成一个种子部队,把他们重新播撒在乌头岭去,他们在那片山岭中发芽、生根,最后成长成一棵最茁壮的大树,遮天蔽日。
而且,金士麒不仅要用这只部队占领乌头岭,还想把它作为制衡十寨的力量。
十寨山兵是金士麒必须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力量,是他在这世界上的立足之本。但要驯服这股力量绝不容易,各寨的大王都不会轻易臣服。现在他所能打的牌,一是藏宝港的无限商机,二是猛坎对各寨的威胁。但猛坎那怪物迟早会死掉,藏宝港也不能永远泼洒白银。这支奴隶部队就将成为他的王牌,最终完成一次必杀。
金士麒给这支奴隶部队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暗箭”。
“暗箭”部队是柳州水营军情司下属的第二支战斗队,与“夜莺”并列。
在未来的战场上,“夜莺”仍将承担侦查任务,充当金士麒的耳目;而“暗箭”将作为一股奇兵潜藏在十寨大山之中,还可以进行突击作战,充当他的牙齿。
眼前这6名自由奴隶当然不够用,甚至他们的身体素质大多在平均线以下。但这不要紧,金士麒只是想获取他们“奴隶”身份,获得他们的苦难记忆,让他们的仇恨化作这支部队的灵魂。
“暗箭”的真正骨干是从夜莺部队抽调的6名战士,他们将担任旗长。金士麒又从陆营调来了名山兵,他们是从000多人中甄选而来,都是猎人和破落武士出身,并且能略通汉话。更关键的一点是他们都仇恨各寨的统治者,他们想登上金士麒的战船。其中就包括之前曾大出风头的罗昂。
上述总共0名成员,成为了暗箭部队的第一批战士。
……
第二日,“暗箭”所有成员都被分发了一套新衣服。
那是衣裤两件的套装,都用靛蓝色的棉布缝制。基本款式依照汉人的式样,但颈间的一圈儿窄领却更像是山民的式样。而出彩的地方,就是在领口、衣襟、袖子、裤腿上都缝制一道浅蓝色线条。那是用丝线纺织的波浪花纹,把战士的身姿勾勒得格外比挺。
来自乌头岭的新兵们小心地问旗长:“这褂子很贵吧,咱们没银子……”
“这是都司爷赏的,以后每年赏发三套。”
士兵们连呼过瘾,都说咱“暗箭”部队真是阔绰啊,还没开工就赏衣服。等他们穿上衣服出了营房才赫然发现:就在一夜之间,柳州水营的士兵们全都换上了一致的军服。
同样的靛蓝色,同样的浅色裤线,同样的小窄领,同样的神采奕奕!
忽然间,他们有些感动——那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这一身靛蓝色的服装中竟然潜藏着磅礴的力量。
一支军队最标志性的东西是什么?
是军服!是漂亮的军服!是漂亮而威严让人肃然起敬浑身发抖惹得女人浑身发软的军服!
军服不仅是敌与我、军与民的却别,它还衍生很多东西——认同感、归属感、秩序、严肃、等级、荣誉、兄弟情谊……
在这个时代,除了皇家精兵和私兵部队会分发军服,普通部队的士兵穿的都是自家女人缝制的衣服,红、黄、蓝、灰都随心所欲。要区分敌我和不同的编制,基本上都靠着各种旗帜,因此才有“旗在人在”之类的表述。
但藏宝港的军队是精兵,是超越这时代的一支奇兵,金士麒早在山海关的岁月中就惦念着如何打扮他的军队——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给自己的部队设计军服和标志。
他到了迁江就亲自带着几个画师和裁缝开始设计。他所用的布料选择了本地山民的棉布,物美价廉又促进两族的经济往来。他又从迁江本地染坊的几十种色彩中选择了这种靛蓝色,颇有原先龙武营的遗风。还有那些衣服上的花纹标志,也多是选用山民的特色图案。
而重要的一点,这套军服不仅装备柳州水营,它也是迁江陆营和诸军将私兵的标准军服。
再过一个月,藏宝港的所有军人都将穿着这种靛蓝色军服。为了区分各部队、兵种,军服的细节使用了不同色彩的配饰和条纹——陆营采用黑色,配用“树叶”图案;水营采用浅蓝色,配用“波浪”图案;各府私兵使用白色,配用“云朵”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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