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物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Vinilla
投了几天,还是缺少银子,时间已经二月中旬了。再不买货就来不及了。四月底,船要从乍浦港出发,赶不上季风,跟不上船队,大海里航行是很危险的。这时杨启明才想起华记来。想到他家近年来不声不响的做生意,虽然不是很起眼,但算来也是很有赚头。砂糖,火柴都是他家的强项。火柴是不敢带去日本,因为大家都在猜想那玩意来自东瀛。他家还计划要多贩些火柴回来。华记的火柴,批发价四文左右,想来东瀛的火柴只要一文两盒。但是,砂糖如果向他家先赊了帐,回转到家,再和他家结算,应该是可以的。
这才在近水台定了雅间,让杨萃余请了于立清来。
于立清前面示好被杨启明无示了,这下知道他急了,本应该搭搭架子,可是关系到平莲石,他立即去赴约了。
出乎于立清的意料,杨启明并没有向于立清借银子,他向于立清借货。
借四十万斤的砂糖压船。
于立清在心里很快的盘算了一下:琅琦的糖厂一半是自家种的糖蔗,另一办是收购周边地区的甘蔗,一年的砂糖产量不过一百万斤。虽然和晋商做了两年的贸易,但那些也只不过是八万,十万的小生意。琅琦的主要贸易还是和日本及欧洲。如果借给杨家四十万斤,不知能不能拿的出来。
杨启明加说道,“每斤我算四百五十文,但要到年底再结帐。”
砂糖在国内的市价是一斤三百文,买给晋商的批发价,也不过是二百文多点。但是运到了日本,砂糖价最少也要六百文。
于立清算来,这比华家自己贩去日本的糖要少了九万两银。这个数字超出来自己的预算。
就对杨启明说,数目太大,他作不了主,说要回去和东家商量了后,再与他说。
杨萃余送走了于立清,回到雅间,见杨启明正要离开。
若是平日,他也不敢和这位大伯多话,可是,如今,他也知道,自己能为杨家派大用场,便有了些底气。
虚心请教道,“大伯原本是要从孔家那里拿回一万两银子,如今,华记能拿出这一万两来垫给我们,大伯不取,反而要他家的货,又如此大的数量。他家现今也在和东瀛做生意,为何会让利与我们?”
杨启明笑道,“问的好,我且问你,华记买漆器与我们的时候是如果表现的?”
“他家都要现金结算。”
“那他家也其他人家做生意时如何呢?”
“也是如此。”
“这就是了,这说明他家对待银钱十分小心,怕人坏账。可是,为何如今他家又肯垫银子与我们呢?”
“这,....”杨萃余说不上来了。
杨启明说,“他家一定是有求与我。方才肯如此行事。不趁此机会让他家来帮着抬木头,就太便宜他家了。”
杨萃余则担心,“万一,他们认为大伯你开的数目太大了,不和我们做了,我们又如何?”
杨启明道,“说你聪明一时,糊涂一时的。到时候,你不可以当个和事佬,帮着减量呀。”
杨萃余一副豁然开解的样子,“多谢大伯指教了。”
有电报是方便了。于立清立刻就向上海秦炼处发去电报,说明原委。
虽然华家名义上是梅兰妮当家,可是真正掌门的是这位大少爷。
电报发出去了,于立清心里很是忐忑。这次涉及的银两数目太大了,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算,不知秦炼会做何想。
秦炼的回电当天就来了。
于立清看后非常感动,电文里说,全部答应杨家的要求,只要能从监狱里把人捞出就行。
有了秦炼的同意,于立清有了底气。
这次他并住了,并没有很快去找杨家。
到了二月底,杨启明反而有些并不住了,仍然在近水台雅间请他。
酒行三巡后,杨启明问道,“不知上次和你说的事,你与你东家商量了如何?”
于立清用手拍着脑门,“啊呀,我说,近来我这么总是觉的有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唉,近来我的记性越发的坏了。”
杨启明问道,“难不成,你没和你东家说起?”
于立清道,“我原回去就要去说的,可是,我的东家到上海去了。我总得等她回来吧。”
杨启明有点急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这船期是不等人的。”
于立清沉吟道,“是啊,这船期是不能等。如果,我去上海跑一次,这来回的时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等我们这里再说好,那里发货,这时间是太紧了。”
杨启明觉得自己这次是否太贪心了,越过了华家的底线,故而于立清在敷衍自己了。
本来是三个手指捏田螺---稳打稳的事,现在有点不确定了。
他看向杨萃余.
杨萃余往于立清的杯里加了酒,“宵林兄,你原本说好要帮我的,总不能变成喇叭腔吧。”
宵林是于立清的字,能唤人字的朋友总是比较熟悉的了。
“当然不能了,景白,你我交情不错,你的事我总要想办法帮忙的。”于立清也称着杨萃余的字。
怎么帮忙呢?杨启明和侄儿看着他。
于立清用手扶着头想了片刻,“我有一批发往北方的砂糖,要么我把它截下来先发给你们?”
“有多少斤?”杨启明问道。
“你要多少斤?”于立清反问道。
“四十。三十万斤也可以。”杨启明道。
于立清道,“只有三十万斤。”
杨启明松了口气,三十万斤比他想象中要好。
“什么时候交货,我们可是说好了,要到年底再结帐的。”
于立清道,“可以,文书写好就是了。”
于立清没有提什么时候交货,在哪里交货。
杨启明知道,这生意才做了一半。交易交易,就是要双方都有卖有买才成。杨家被逐出江南铜局后,他已经看了太多的白眼。比过去明事理多了。
他使了个眼色给杨萃余。
杨萃余接灵子地,“宵林兄,你有什么事,我们杨家可以帮忙的?”
于立清不客气地,“我倒是有一件私事想请你们杨家帮忙。我的同乡平莲石被孔家冤枉下了狱,至今也没有判罪。我受他家人之托,想救他出狱。他家已经准备好了打点的银两。”
果然有所求!杨启明有点失望,所求的是于立清的私事,而不是华家的事情。
于立清这次为了朋友,担系可就大了点。私下截下了华记的货,垫给了杨家,这里面虽然赚了银两,但是失了和人做生意的信誉。
于立清是这样的人吗?
分开后,杨启明让人去打探,看看梅兰妮是否在家中。
清穿物语 206平莲石
梅兰妮不在苏州家里,二月中旬,她来到了上海。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上海与苏州真真不好比,上海县城也不比江南别的城市强。和苏杭的文雅柔美比起来,上海显的粗野。听惯了苏州话糯软,上海话显的硬腔。没有高楼大厦挡着,江风,海风吹过来很粗糙。
梅兰妮就是喜欢这个地方。二月的江风还是很寒冷的,梅兰妮包头包脸的,来到工地上,看着工人建码头,打桩造厂房。那地方是一天一个样。
问起李义生,秦炼说他已经搭船去了南方,这些年保安队拉下他来,他十分不满。
梅兰妮则告诉了义生家里要人的事。
秦炼沉默片刻,和梅兰妮说起关于捞人的消息,杨家的胃口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什么?你答应了?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下一次拿什么去喂他?”梅兰妮强烈的不满。
“要砍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的钱还是要用的。”秦炼道。
“用钱喂这种贪婪的人,你喂的饱他吗?”
“这钱是用来给企业的员工们看的。上次,出了二千两捞张固之。使得那西北路的员工凝聚力增强。”
梅兰妮不买帐,“那次用的是贪官的钱,并没有用我们的钱,这次是损失了我们的收益。”
“正因为这次损了我们的利益,这件事做起来才更有效果。你不能总用贪官的钱来捞人,这样给人看来没有诚意。”
梅兰妮想到损失的几万两银子,心如刀绞。
秦炼道劝道,“其实,也没有损失多少,我们的船去日本,正好带瓷器去。我们的龙泉瓷色泽清雅,款式古朴大方,正对了日本人的口味。卖的好价钱。算下来比买糖赚的还多。我们也就能去四条船,多装了瓷器,必然要少装砂糖。与其把糖内销,不如让与他家。一来可以赚的比内销多,二来可以增加企业凝聚力。”
梅兰妮无话可说,可是,想到损失的银两,心里始终不舒服。
梅朵知道了这事,劝她道,“秦炼的做法是对的,这个时代底层的人民并没有什么组织可依靠。一碰到了天灾人祸,就显得特别无可奈何。一旦有人可以给他撑腰,就特别能投靠过去。我们要办大事,身边聚的人就不能少。靠什么凝聚他们,就是要在人家困难时,你能帮助他们。再说了,一个企业也和军队差不多,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千金买骨的故事你总是知道吧?”
这个故事,梅兰妮还真不知道,她也不好意思问梅朵,只好含糊着。不过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们第一次见到平莲石的时候,是三月底。梅兰妮和秦炼特地赶回苏州。
也许是在狱中的日子十分艰难,平莲石面孔瘦骨嶙磷,脸带菜色。
平莲石见到他们,并没有感恩戴德的激动,反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几个人交谈了几句后,谈到了正事。
平莲石同意留下来帮助华记开展钱庄生意。
说到钱庄的生意,平莲石向秦炼等人讲了钱庄的业务。和规则等。
秦炼很仔细的听了。随后又向他讲了外国有种类似的产业,叫做银行。介绍了银行的用途。他事先是做过一番准备工作的。听他说来,并不外行。
平莲石认真的听,方有些动容。
说到,华记的钱庄的一个主要的功能就是希望南北生意的银两可以流通,目前,他们用的是晋人开的钱庄进行资金调动。
其实,他们真正想做的是,要建立财政部门,和在财政部的掌控下的类似银行这样的机构。
平莲石问道,能不能让他去北方考察一下。
于立清有点紧张的看着秦炼。
秦炼立刻就答应了,这种态度应该支持,干事前先要进行实地考察。
秦炼道,“可以请于大掌柜陪你去北京走一趟,你们自己选择何时动身。”
平莲石并没有搭什么架子,和于立清商量后,决定几天后搭着华记的船北去。
在这其间,梅兰妮和席羽绢主管苏州的生意。
事后,梅兰妮向秦炼发老骚,“那个平莲石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秦炼道,“他也领了情,否则他就不会答应留下来帮我们。”
“可是,他那态度,冷冰冰的,让人不舒服。”
“人家是凭着自己的专业才能,又不需要娱乐你。”
梅兰妮说,“这就是你讲的那种凝聚力,有吗?我都看不见。”
秦炼说,“凝聚操作是一个过程,你不能指望它几天就有效。象平莲石这样的专业人才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受到了牢狱之冤,几乎毁了他的前程。对他来说,能有一个机会可以东山再起,自然是好。但是,他对我们并不了解。怎么知道我们和孔家不是一路的货色?能答应留下,已经盛了情。定是听说了为了捞他出来,我们花了大价钱。他要替我们把这些钱赚出来,再打算离开。”
梅兰妮有些吃惊,“他要离开?”心里道,那我们花那么多钱捞他有什么意思。
秦炼道,“对他也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如果没有遇上明主,离开也是一种不坏的选择。”
梅兰妮无话。
秦炼道,“你可以争取做明主的,关心关心员工的生活。你看他出狱后,身上都没几件象样的衣服。你可以让乔妈帮着做些衣裤鞋袜。厚衣服是来不及做,我可以和北京联系,让他们那里准备一件皮袍。”
梅兰妮心中有点不情愿,但是,秦炼发了话,她也只能照着做。
回到了家里,和乔妈讲平莲石的大概尺寸,取了些布匹出来,裁衣缝制起来。这些年来,梅兰妮裁清式衣服的本事见长。
这天,停云阁被人砸了场子。来砸书场的是旗人。
满清占领中国之后,在各重要的地方都留住了旗人,那些人是以征服者的身份留驻在那个地方。
苏州这样重要的工商城市,也少不了满人的驻扎。有一部分满人就占住了醋库巷那一带。
那些旗人在苏州居住久了,也渐渐能象苏州人那样生活,加上他们原本就有禄米,又不事生产,所以,苏州白相人能做的事,他们也都精通了。
自从燕云山讲,他们也有人爱听,每日倒是从醋库巷那里,过来乐桥边听。渐渐地听出了味道。也是每天不误场的来。
过年时节,那些旗人就请燕云山上他们那里说年书。可是,燕云山没有答应,而是出游去了。
真正的书迷,是不会计较太多的,燕云山的书场一开,他们又都乖乖的来了。每天有书听,就是很开心的了。
这事让旗人中好事者知道了。当了一百多年的征服者,让他们不能有一丁点的委屈感。
“什么?这么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们还过去捧场?真是太掉价了。看我们不去砸了他家的场子,让他下次再敢不来。”
“是啊,如果,敢不来,就再去砸,砸到他没法说书。”
旗人们横着说.
“也不看看大爷们是谁,就敢与我们叫板!”
旗人们原本就没什么事干,整日里饱食终日,眼下有了这样的事,当然都象打了鸡血般兴奋。
组织好了人员,带上了家伙,上停云阁来。
茶馆的伙计立刻发现了问题,这些个人带着凶气,奔着茶馆来,准没什么好事。
但是,苏州一直以来,治安很好。井市间虽然有些无赖,但是象后世上海滩那样的流氓还没有形成。这也是苏州商肆众多的原因。
这日停云阁被砸,场面一片混乱。翻了的桌椅,打碎的茶具。燕云山的额角被砸出了血,用手捂着也没有止住,嗒嗒的滴着。茶客们早就逃走。有些胆大的站在门外看着。
梅兰妮和秦炼闻讯赶去时,一个人恶声的骂着,“以为你家出了进士就了不起啊?告诉你们,那也是咱们的奴才。”
梅兰妮道,“说的对,在大清,满人看汉人就是奴才。别看那多官吏,都是你们的奴才,你们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谁能干涉。”
那人回头看见梅兰妮,旁边的人小声告诉了梅兰妮的身份。
那人道,“算你是个明白的。叫你们燕云山去我们那里说几天书。”
梅兰妮道,“燕云山可不是我家的奴才。”
那人道,“既然如此,就不许燕云山在此地说书,否则,他说一次,我就来砸一次。”
梅兰妮道,“很横啊。你来砸场子,有没有想过被人告呢?”
“告我?你们的知县敢和我们硬吗?”
“他不是皇上派下来的官吗?莫非,皇上也要听你的指派?”梅兰妮说。
“听不听的你看着就是,敢告我们,就不会有好结果。不信你走着瞧。”
等那些人耀武扬威的走后,停云阁停业整顿。这次的损失自然不小。
燕云山被扶到家里,秦炼亲自帮着消毒伤口,再用了三七粉止住了血,包扎好。又请了冯岱来看症。
把了脉,开了药,梅兰妮让人安排抓药,煎药不提。
冯岱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直摇头,这百多年来,旗人在苏州城多次和汉人起冲突,都是汉人吃了瘪。养成了他们拔扈脾气。
“这书场砸也是白砸了。”他说。
燕云山心里过不去,“都因为我连累了停云阁。”
梅兰妮道,“先生这话说的太外道了,遇到流氓,谁都没有错。谈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事。”
冯岱也是三国迷,见到燕云山这样,叹着气,情绪低落的走了。
于立清听说了,赶了过来。
秦炼和燕云山商量,让他和于立清去北京避避风头如何?
燕云山担心自己走了,给停云阁带来更大的麻烦。
梅兰妮道,“他们既然敢来砸场子,我也就敢找回场子,先生先避一避,让我有时间准备。”
燕云山见梅兰妮没有如其他妇人那样遇事哭哭啼啼的。又想起林永青等人说的话。对梅兰妮倒有了信心。
几天后,燕云山搭着于立清他们,悄悄的去北京了。
清穿物语 207茶室开张
在场子被砸的时候,李果就在当场,他是目击者。
茶馆的伙计很机灵,那边一乱,他们就赶紧把李果他们搀扶了出去。六十五岁的老人汰掰不起。万一被打伤了,不好交代。
但是,李果并未走远,他在西窗外看着,一直到梅兰妮来,那起满人横天横地的走了,他才离开。
茶馆里发生的事,他从头到尾都看见了。
满人的横劲,他早有耳闻,如此的野蛮举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来看望燕云山时,也看望了梅兰妮。梅兰妮并没有啼哭,而是向他请教如何上县里去告状。
汉人告满人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最终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梅兰妮说,“告是一定要告的,如果不告,那就是藐视皇权。皇上派来的父母官不就是为百姓解决纠纷的吗?”
原来皇权还可以这样解释。
李果说,“状告也蛮简单的,就是要写状子,写了状子交到长洲县衙去,县令接了状,该如何判就如何判了。”
关键就是写状子。
李果说,“如果,夫人你信的过我,我来替你写状子。”
梅兰妮道,“先生不怕若麻烦吗?”
李果哈哈笑了起来,“夫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李果是那怕麻烦的人吗?”
梅兰妮不用打听,三胞胎早就告诉过她,那年李煦死在了打牲乌拉,亲朋好友顾忌雍正,没人敢对他的死有所表示。但是,李果为他写了墓铭。
这位老人是经过大风浪的,这点小沟里的事,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梅兰妮当然知道李果的文章写的好,不过写状子是件技术活。梅兰妮的要求是要写的“哀而不怨”(这是齐逸的要求)。
李果一听就明白了。自去构思,书写。
送走了燕云山,茶馆修正了一下,又重新开张了。在茶馆门口,立了块说明,讲燕云山因受无妄之灾,退而反思,去远游去了。
三国迷们怅然若失。又再三问起,燕云山何时能回来。伙计们都无可奉告。
但是,那天的事情,伙计们倒是讲的详详细细。不厌其烦,一字不漏,重复了又重复。特别是关于奴才那一段。
一时间,这个真实的故事在坊间流传。
苏州的读书人多,做官人不少,听了满人的横话,还是感到戳心景。
十年寒窗的结果,也不过是满人的奴才。仔细思量了,这还是事实。心中的不满被勾了起来,牢骚也就多了。
苏州人的反清复明情绪最弱,复明做什么?朱明王朝对苏州人最是苛刻的。
可是,并不意味着苏州人愿意当满清的奴才。
清朝的统治者为了缓和民族的矛盾,再三再四的强调要满汉一家亲,尽管心里头还是把汉人当奴才。有些话想是可以放在心里想的,但是不可说穿的。
华家把状子递给了长洲县令。
这下轮到长洲县县令头痛了。
在苏州,皇帝的耳目虽然不少,但是报告给皇帝的信息还是有选择性的,这样的满汉矛盾还是要加以屏蔽,在处理时多偏护些满人,这是大清的例行。
停云阁的评弹还是依旧。没了燕云山的说书,许多人下午都提不起精神。停云阁的生意比过去差了。
这时,也有别家的茶馆说,但是燕云山的粉丝们比着燕云山的,挑剔了这点,又批评了那点。一句话,就是不满意。听了一两回,又不听了。那些讲三国的,到底没有红起来。由于有人讲,燕云山虽然离开了苏州,却时时被人提起。有了其他人的衬托,他的名气只有更大。
燕云山却没有闲着,到了北京后,日日去天桥,茶馆,听北方评话,鼓词。学习别人的长处。等他回苏州时,那说书的技艺越发的好,这当然都是后话。
五月初,华记在贸易栈西边的茶室建成了。那地方狭窄,整个建筑就是由一条走廊为主题。从西到东,弯弯曲曲的串着十几间小茶室。茶室与茶室之间的空间,安排些花草树木竹石。又从上塘河引了一股河水来,沿着走廊,或弯曲,或蜿蜒,曲曲折折再回去上塘河里去。每间茶间很迷你,不能放置家具。梅兰妮将后世的和式设计引入,地板上直接放上坐垫,围着茶几。后来考虑,中国人到底已经进化到了用桌椅的时代,从舒适的角度考虑,便在几前挖出一个坑,铺上了木板,用来放脚,坐起来和坐椅凳差不多效果。
茶室的布置讲究清雅,茶室里也没有什么家具,最多也就是有一矮几,小橱之类。
进这样的房间是要脱去鞋子的。苏州人把这样的房子叫做唐式屋。有时,园林中也会建一两间这样的唐式房。一般也是用来喝茶。
华记的茶室原是起了名,但是,来的人一看这清一色的唐式房间,便叫它唐式茶屋。所以这茶室就以唐风作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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