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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岛消夏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饴之
清凉岛消夏物语
作者:饴之

逃离都市,回到海岛,邂逅一个“布丁先生”一起无所事事,浪夏日,和虚度时光夏天、海岛、旅居客日光、冰饮、自然醒#梁宗眠:在我这里,哭出来,你可以学会依赖我。#本质是一个男主包容、鼓励、陪伴,“社畜”女主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水到渠成到相爱的故事。-一个简单日常、夏日治愈小甜饼-慢热平淡,都市童话,写来开心,短篇练笔...更多小说请ruruu.rg





清凉岛消夏物语 回清凉岛
“我想辞职。”
“什么?”谭文错愕,拿起无线遥控。
很快,玻璃墙上,光影分割,智能百叶窗帘缓缓闭合。
办公室内暗下来,空间密闭,阻隔玻璃墙外,三两同事探头打量的目光。
夏菲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上司复述:“我想辞职,谭总监。”
“别闹,夏菲。”
“我是认真的。”
夏菲站起身,身后座椅蹭地弹开,使她陡增气势。越过办公桌,一封辞职信推到谭文眼前,而后转身离开。
“最近压力大?因为孙小姐?”背后谭文问。
孙小姐是夏菲的客户,完美主义,古怪难搞。诉求变来变去,沟通起来鸡同鸭讲。一套设计方案几经推翻,熬夜加班改到崩溃。
“算是吧。”夏菲含糊笑答,算给他的理由。
这些对于夏菲来讲,已是常态,更令人头疼的甲方不是没遇到过。这不算打倒她的理由。压断紧绷神经的最后一击,是身后男人给她的错觉。
“再见,谭师兄。”
夏菲推门,头也不回地走出总监办公室。
再见,y.l.t建筑设计事务所,还有在这里埋头苦干的六年。
走回自己的工位,清东西。
已是下班时间,新招进来的实习生陈曦跑过来,她俩地铁线同路,有时候会相邀一起回家。
“菲菲姐,今天不加班吧?”陈曦好奇探头,“你在干嘛?”
夏菲撕着贴在电脑上的便利贴,将工位的东西拾进硬纸箱。
“这个送给你,祝你早日转正。”
是她出差日本时,在浅草寺求的御守。她一直挂在抽屉拉环上,祈愿工作顺利,稳步升迁。只是一腔热血,终归消磨殆尽。职场生活使她透不过气,这护身符,已是毫无意义。
陈曦:“欸?”
夏菲抱起纸箱,将椅子踢进工位:“拜拜,小曦。”
夏菲抱着纸箱,刚走出工位,迎面撞上一个穿酒红铅笔裙、jimmy choo细高跟鞋的女人。
“下班了,菲菲?”女人笑着打招呼,是杨沁茹。
夏菲抬眸,望向打扮摩登、衣着轻奢的明艳女人。
杨沁茹身材傲人,铅笔裙套裙勾勒臀部,弧线恰到好处,不是谁都可驾驭。优渥家庭淬炼出来的气质,有种知性的性感。她很漂亮,也善于交际,办公室里不乏追求者。
因此,尽管比她晚两年来事务所,却比她会处理办公室人际关系,混得如鱼得水。
夏菲一直觉得,不谈业务能力,她有很多闪光点。
性格,外貌,家境……夏菲有羡慕她,但从未气馁。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成为独当一面的主创设计师。
美院毕业,学习室内设计,进入享誉全国的顶尖事务所工作,已让其他同学歆羡。谁知其中心酸,表面风光。实习到转正,从设计助理做起,都是从新人菜鸟阶段熬过来,一步一步走下来,全凭借自己努力。
在这里第六个年头,不温不火的位置,终于有机会评选主创,却被杨沁茹捷足先登。
夏菲自认在资历、经验方面,她付诸的努力,杨沁茹皆不如她。这个结果令她心灰意冷。
前不久,和陈曦乘地铁回家时,新人“童言无忌”,她替夏菲义愤填膺。
“你知道为什么是杨沁茹?因为她是杨匀昌的表侄女!杨匀昌又是谁,y.l.t事务所三个合伙人之一!”
夏菲就笑:“这个理由,我倒可以接受了。”
她可以说服自己,并不是自己不行。
想起谭文当时的解释,对她的全盘否定,让她失落很久。
他是这样讲的:“为什么不是你?夏菲,你还不明白你的问题?你不是有天赋的人,设计太讨好客户,没有自己的想法……杨沁茹相比你,她更有灵气。”
那时夏菲不服,反驳:“什么叫讨好客户,满足客户需求不是基本素养?再说了,做设计也要赚钱。”
谭文没出声。
当年因着同校及同乡的关系,谭文从万千简历里,选中她来y.l.t实习。
起初他多有提携之意,现场监工,走哪儿带着她,夏菲也善于学习观摩,不负众望。
因为高她几届,谭文也让夏菲叫他一声师兄。
他两的关系,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工作中是上司,对她多有提点,私底下喜欢和她开玩笑,待她亲昵随和。后来,和谭文越来越相熟,他会在周末邀她出来吃饭,顺便一起看电影。
来自优秀男士的关怀,说没有好感是骗人的。
夏菲对于感情并不通透,26岁,还是母胎单身。
她怀着那点小心思,咀嚼点到为止的暧昧,一直以为对方也是有好感的。只是本质社畜,大家都忙,没时间谈恋爱。戳破那层窗户纸,迟早要在一起。
当然以上这些种种,不过是她以为而已。
昨日下班,杨沁茹为了庆祝升职主创,邀请设计部同事一起聚餐。席上,含羞带怯公布了另一件喜事,她和谭文恋爱多时,已是订婚状态。
无疑于兜头冷水浇下,积压心中多日的崩溃,脆弱一击即碎。
夏菲笑着祝福,找借口中途离开,回家和衣躺在床上,一整夜无眠。眼底青黑,第二日清晨的起床铃声响起,她从床上跳起来,下定决心去辞职!
今天一早来,默默向陈曦和其他同事交接完所有,备注好文档。
临近下班,一鼓作气去辞职。
做得很好,夏菲。再见了,y.l.t。
“是,准备回家了。”
不顾杨沁茹落在她怀中硬纸箱窦疑的目光,夏菲摘掉脖颈上的工牌,抛向自己工位,然后转身离开了事务所。
乘电梯下楼,还未踏出冷气十足的写字楼,室外热浪扑面袭来。
下午五点半,日头还是很毒。树荫热成蓊郁重影,夏菲走在路上,任炽盛日光熨烫皮肤,背后冒出薄汗,沁湿棉涤衬衫的小块衣料。
夏菲眯眼仰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际,和没有下落意愿的太阳。
来自社畜的后知后觉,原来已是六月,夏天开始了。
乘坐地铁,七站路,二十分钟的车程。出地铁口,再步行十分钟,回到租房的小区。
以往夏菲都会进入小区楼下便利店,在冰柜里挑一瓶冰饮再回去,今天她打算直接回家拾行李。是的,早上在网上订好了车船联票,夏菲决定好回老家,一切抛诸脑后,度假,“休养生息”。
夏菲的老家是一座海岛,面积不大,在国境之东。有个夏天味道的名字,叫清凉岛。
旅游业尚在开发,生态纯粹,在她心中是一片未被破坏的净土。
夏菲在办公室,素来有“拼命三郎”之称,同行和同事夸赞最多就是肯干肯钻研,行事效率高。
只有她明白自己,就是外强中干的,有点懒,有点宅。喜欢独处,并不热衷社交。周末最舒服的状态,是素面宅家,懒得化妆,穿着宽松家居服,点外卖打游戏看电影,虚度一天时光。
夏菲拾着衣物,这会儿才发现,翻来覆去都是单调的ol职业套装,归置一番,勉强塞满行李箱。这样的认知使她挫败,玩命工作,她的大好时光简直喂了狗!
明明还是年轻人的吧,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要贴上“剩女”的标签,推着往前走,无奈一脚迈入相亲和催婚的行列。
不愿再多想,甩掉颓丧,夏菲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戴上一顶防晒渔夫帽,提着行李箱出门。
再次坐上地铁,换乘4号线去往客运站,做大巴至客运码头,最后搭乘轮渡客船回清凉岛。
几番舟车劳顿,天色暗下来,夏菲终于上了船。身体乏累,她远眺窗外,放空自己。
夕阳沉在海平线上,只剩一点指甲壳的圆,落日余晖洒满海面,泛着潋滟柔波。
抵达清凉岛的时候,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夏菲拖着行李箱下船,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她的妈妈——余惠美女士。
“到了吗?”
“刚下船。”
“在回家之前,你自己想好怎么和你爸说。”
“妈,救我!”
余惠美女士冷漠挂掉电话。
夏菲塌下肩膀,叹气。
夏菲家在岛上经营一家民宿,父亲夏向东是岛上英语老师,性格沉默话少,冷峻严格,对她期待很高。对她从小的教育就是,要从这个岛上走出去,看看外面世界。在外面站稳脚跟,最好把双亲接出去住。
还好母亲对她持放任政策,相对于夏向东,她满足现状,并不向往繁华大都市的生活。
前往环岛傍海的居民村落,需走一段上坡路。
往日回家,夏向东会来接,帮她提行李。这回她没敢告诉他,夏菲背着双肩包,推着行李,气喘吁吁往上爬坡。
爬上半坡,忽而,海风裹挟潮湿夜露拂来,吹翻夏菲的黑色渔夫帽。
“哎,不是!”
夏菲下意识回头去捞,手一松,行李箱“咕噜咕噜”作响,撒欢往下溜远。
真是祸不单行,手忙脚乱。
渔夫帽不知吹响何方,夏菲无暇再管,往下跑去追逃逸的行李箱。
环岛柏油路上,左面临海,靠右是嶙峋石壁,和绿树浓荫。渐次氤氲的路灯下,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夏菲忽见有个男人散步,正缓缓往上走。与此同时,她的行李箱正在急需降落,就快撞上他,而男人似乎毫无所觉。
夏菲心急火燎,大喊:“喂!先生,小心左边,快躲开呀!”
“砰——”
干脆的撞击声,行李箱磕上男人左腿,他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这响亮的撞击声令夏菲心惊胆颤,生生怀疑可以将人撞骨折。
连忙狂奔而下,跑到男人跟前,搀扶起他:“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喊你好久你没有注意——”
“没事。”
男人打断她,低沉的嗓音,意外悦耳。
他慢条斯理站起来,还不忘扶住罪魁祸首的行李箱,以它继续往下滑落。
夏菲愧怍:“要不要我带你去社区医院看看……”
“抱歉,是我没听到。”
男人缓缓抬起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海风又起,拂起微润的细碎额发,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他看人的眼神很专注,一如他身上的温润气质。斯文谦和,儒雅风度。
男人指了指左耳,笑意很淡:“我有先天性单耳听力障碍,左耳听不太清。”
他又说:“说话尽量站到我右边来。”
夏菲连忙绕到他的右手边。
“假若你提醒过我,是我的问题,你不必抱歉。”
夏菲不自觉和他对视,他的脸有点眼熟。
给人的错觉,这是一张应该出现在艺术文刊、或者财经杂志上的面孔。夏菲从没在这座岛屿上,看到过比他还要好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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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质是一个男主包容、鼓励、陪伴,“社畜”女主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水到渠成相爱的故事。




清凉岛消夏物语 布丁先生
“要不要帮忙?”他一只手抓住下滑的行李箱拉杆,轻松往上推。
“不、 不用谢谢!”夏菲惭愧,顺走行李箱。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夏菲负重背着鼓鼓囊囊的包,上坡路很陡,又来回折腾,男人看出她的筋疲力尽。
他很绅士,也不计前嫌,夏菲再三感谢,不再逞强。
“谢谢,谢谢!您贵姓?”
“姓梁。”
“梁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也多谢你仗义相助!”
梁宗眠伸手轻推眼镜,一手还拉着行李箱,半开玩笑:“这一路,你都在谢谢。”
夏菲微赧,没再出声。
二人漫步环岛泊油路,海风吹散夏夜郁躁。
左面是海,细月如钩,海面倒映荡漾月色,细碎银波翻涌。右边浓荫里,夜蝉藏在树梢枯鸣。一路阒静无声,不再对话。
无知无觉,已然爬上艰难坡道,夏菲这才问:“梁先生住哪儿?”
这座海岛小村,放眼望去的房舍,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多的是民宿。
夏菲在确认是否就此分道扬镳,不好意思麻烦他一直拿行李。
梁宗眠随口问:“你来旅游的?”
“不是。”夏菲摇头,“我的家在这里。”
“我住在那里。”梁宗眠遥遥一指,“叫做,虚度旅店。”
夏菲当场愣住:“……那是我家。”
梁宗眠也露出讶色。
夏菲解释:“准确来说,这是我家开的民宿。”
梁宗眠骤然失笑:“真巧,那一起走吧。”
梁宗眠一路把夏菲的行李推回了旅馆,正巧与庭院的父母撞个正着。余惠美女士牵着一只柯基,夏向东伴随其右,两个人正打算出门遛狗。
夏向东瞧见一同回来的二人,忽而出现的女儿和民宿客人,诧异:“你们?”
“凑巧遇到,聊了几句,他说住我家民宿,就一起回来了!”
“西瓜,想我没?!”
柯基冲过来,夏菲开心蹲下来,伸开双臂敞开怀抱。
西瓜掠过夏菲,吐着舌头扑向梁宗眠。
“别闹梁先生。”夏向东训斥西瓜,转头问她,“菲菲,你怎么回来了?”
“……”夏菲保持着敞开怀抱的姿势,嘴角凝固尴尬笑意。
夏菲偷瞥余惠美女士。
“老夏,遛狗,回来说。”
余惠美拉走夏向东之前,向夏菲投以“自求多福”的眼神。
“厨房留了咖喱,自己热了吃。”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夏菲才松了口气。
行李箱拉进门,夏菲走进家中,躁了一身汗,她走向冰箱拿冰水,仰头一饮而尽。梁宗眠也走进来,准备上楼洗澡。
民宿由独栋式民房改造,一共有三楼,刷满白色墙漆,走舒适极简风。梁宗眠客房就在第三层,住最大那间,含单独卫浴,和一个可以看见海岸线的露台。
梁宗眠刚爬上楼,听到磕磕碰碰的拉拖声响,便见夏菲拖着行李箱上来了。
“嗨,梁先生。”夏菲打招呼。
梁宗眠淡淡颔首,以示回应。
夏菲发现,他不说话的时候,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打过招呼,夏菲往自己卧室走,在三楼最里那一间。
她打开行李箱,将东西拿出来,衣服挂进衣柜,化妆品归置在桌台。不紧不慢整理着,回到小岛上后,节奏不自觉慢下来,紧绷的神经松弛,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夏菲的手机丢在床上,她拿起来瞥一眼来电显示:吴悦君
ylt在中国开设分所,吴悦君是第一批老人。四十三岁,未婚,性格刻薄,热衷刁难新人,人际关系十分糟糕,办公室人称“吴巫婆”。资历远在谭文之上,但不如谭文左右逢源,一直被这个年轻人压,屈居副总监。
即便如此,在排资论辈的设计部,以她的资历,谭文也得礼让她三分。
吴巫婆从来名不虚传,电话不分时刻,可以是午时进餐时间,也可能是让人骂娘的夜半三更。
夏菲新人时期备受其磋磨,平素应付她,吃了不少苦头。她盯着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发呆片刻,选择装作没听见。
她已经辞职了!别听别看别管!
心里自我暗示着,已经失去拾的乐趣,夏菲忽感饥肠辘辘。
无视铃声,手机息屏揣进兜里,决定下楼吃饭。
走进厨房,炉灶上搁着汤锅,装着酸甜开胃的泰式咖喱,里面土豆胡萝卜、还要鲜虾。夏菲拧开炉灶开关,加热咖喱,慢慢地,飘来诱人的椰浆和柠檬香。
流理台上的电饭煲是保温状态,加热期间,夏菲从橱柜取出乳白餐碟盛饭。
加热三分钟后,咖喱也好了。关火,用长勺舀出两勺浇在饭上,夏菲端着往外走。
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
夏菲在客厅的沙发盘腿坐下,把咖喱饭放在茶几上。从兜里摸出手机,还是吴悦君,叹了口气。
几经纠结,铃声暂歇,夏菲切屏微信,给谭文发微信:能麻烦你和amanda说明,我已经辞职了,也不在s市,有事别找我,行吗?
吴悦君不喜欢别人称呼她全名或职称,要求大家叫她amanda。
夏菲打下这行字,自己都没发觉,后半段语气是懒得掩饰的不客气。
点击发送,也不管回复,夏菲拿起饭勺准备吃饭,夺命连环call又起。
夏菲放下刚举起的勺子,陷入老僧入定状态。三分钟后,屏幕依旧闪烁,认命接起来。算了,就这一回,明天给谭文打电话,请他务必和同事讲清楚。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吴悦君劈头盖脸就骂:“夏菲,我一直觉得你是事务所最本分的,这么久不接电话?”
夏菲稍顿片刻:“amanda,我辞职了。”
“嗯哼?辞职?”吴悦君讥笑一声,“向谁提的,谭文?他算老几?在人事那里办妥离职手续了?你还是小孩子吗夏菲,请你有点责任心。”
“孙小姐的修改方案今晚给我,她是我们的重要客户!”
吴悦君啪叽挂断电话,夏菲默默握紧手机。
眼眶涌上热意,夏菲埋下头,抄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咖喱饭,塞进嘴里,却是半凉。
“夏小姐?怎么了?”
楼梯口,忽而传来低喑男声,梁宗眠向她走过来。
夏菲将勺子扔回餐碟,站起身,扯起勉强笑脸。
“没怎么。”
话未落,夏菲去流理台泡了一杯咖啡,端着蹭蹭蹭跑上楼。
一回到卧室,她从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抱上飘窗的小圆几。对,孙小姐况且还是她负责,熬夜奋战改完方案,明天找谭文交接!
夏菲打起神,打开电脑。
到田中苍介的邮件,说择日来中国看望他,梁宗眠笑,日文回复邮件:我在一座小岛上休假。
田中苍介很快回:太好了,我带山崎25作伴手礼,请务必让我来参观!
梁宗眠:那我只好说ok了。
梁宗眠合上笔记本电脑,刚出门要下楼,杨匀昌的电话打进来。
“宗眠,清凉岛建度假别墅这个项目,你当真要做?”
“当真,投标书拟好了。”
“这不过一个小项目,我更希望你接手w市博物馆新馆。”
“交给您和田中老师,我不必忧心。”
梁宗眠的谦逊游刃有余,杨匀昌不好再说什么。
通话结束,楼道遥遥一端,最里一间透出微微亮光。梁宗眠抬手看腕表,已经夜里两点半了,那位夏小姐还不睡觉?
悄步走过去,透过虚掩的门扉,梁宗眠看到大开的飘窗,榻上圆几,亮着一盏晕黄台灯。柔软的纱幔窗帘被夜风吹起,月色银辉透过窗棂,就洒在女人的漆黑发梢,和纤瘦的脊背上。
夏菲抱膝蹲在飘窗之下,脑袋垂得很低。
梁宗眠忽闻细细的抽泣声。
他轻轻敲门框:“夏小姐?”
飘窗下的夏菲一动不动,像只喜欢蜷缩的小动物。梁宗眠悄声走进室内,慢慢靠近,有种错觉,生怕小动物会惊醒逃窜。
还好,她被情绪左右,低落得很专注。
“你怎么了?”梁宗眠没有当深夜电台知心dj的习惯,还是问出口,“和我讲讲?”
女人“呜”地抽噎一声,细细弱弱。
夏菲用手背蹭了蹭眼窝,然后指着地上掉落的果冻,好不委屈:“果冻掉地上了,我最喜欢的芒果口味。”
梁宗眠微微愣住。
“你知道吗?我整理行李的时候,意外之喜,我翻出一包什锦果冻。拆开来后,只有一个芒果口味。为了犒劳自己,我选择在工作结束的时候享受它……然后它不听话,掉地上了。”
“现在我肚子好饿……我只想吃个芒果果冻,我还掉地上了。”
有时候情绪淤堵于心,爆发只需要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引子。
夏菲的崩溃,当然不是一个芒果果冻,而是回到了海岛,也逃脱不掉工作给她的无力感。她只管宣泄,去控诉一只果冻,也不管梁宗眠听不听得懂。
梁宗眠安静片刻,斟酌一番,只温和问她。
“肚子饿了吗?”
夏菲从膝盖抬头,点了点,月色洒在她素净的脸上,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梁宗眠再次失笑:“咖喱还有,我替你热一热?”
夏菲摇头,后知后觉自己的唐突。
她猛地站起来,不好意思麻烦他,于是搪塞道:“这么晚了,吃主食会胖……睡觉吧,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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