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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为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禾九九
师玉卿睁大了眼睛,感叹缘分的奇妙,贺靖逸道:“后来,太宗皇帝打下江山,建立大成,他当上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立了教书先生为皇后。”
师玉卿惊讶的大声道:“教书先生就是文仁德顺尊皇后!?”
贺靖逸点点头,师玉卿不解道:“我见史书记载,文仁德顺尊皇后不是女子吗?”
贺靖逸摇了摇头,“那是他的第七代玄孙武隆皇帝改的,那武隆皇帝不知为何,不喜男子间相恋,曾一度废了男妻的律例,直到他的儿子文圣皇帝继位,为了尊崇先祖才恢复了律例。”
师玉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听得意犹未尽,拽了拽他的衣袖,“后来呢?靖逸?文仁德顺尊皇后与生子药有何关系?”
“太宗皇帝为了顺利迎娶文仁德顺尊皇后不顾众议颁布了男妻的相关律例,但仍有很多顽固老臣以皇后为男子之由要太宗皇帝广纳后宫,太宗皇帝不顾非议执意不肯,文仁德顺尊皇后为了太宗皇帝的江山巩固,推掉皇后之位决定离开太宗皇帝。”
师玉卿听得紧张,叹道:“两人分明相爱,却不得不分离。”





皇后为上 第三十五章
贺靖逸见他听得投入,感慨连连觉得分外可爱,捏了捏他的鼻子,继续道:“太宗皇帝发现,执意要将皇后寻回,差点为其抛去了帝位,好在皇后被寻回,不然如今也没有大成了。也是两人幸运,太宗皇帝幼年结识的一位好友医术了得,听说了此事竟研究出了可使男子生子的药丸,太宗皇帝与皇后高兴非常,而后便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贺靖逸顿了顿,又道:“可太宗皇帝不料,皇后产子时分外凶险,差点失去性命才诞下麟儿,惊吓过度的太宗皇帝便不再让皇后产子,同时修改了关于男妻的律例,限制了生子药的数量。”
师玉卿认真听完这个故事,道:“太宗皇帝对文仁德顺尊皇后当真情深不已。”
贺靖逸笑道:“我对兰君亦是如此。”
师玉卿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此事我从未在任何史书上见过,靖逸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贺靖逸将斗篷紧了紧,以防师玉卿吹到任何凉风:“此事牵扯太宗皇帝私事,为皇家私密,我也是太宗皇帝的手札里看见的,这手札只传储君。”
师玉卿恍然道:“原来如此。”又好奇道:“太宗皇帝的手札还记了些什么事?”
贺靖逸道:“记下了他打江山时的谋略与兵法,治理国家时的政策和想法,与文仁德顺皇后的恩爱琐事,里面还有一些皇后的批注。”
“太宗皇帝当真是个好皇帝。”
贺靖逸点点头,“他一生征战无数,年纪轻轻便在乱世中打下江山,创建了大成百年基业,这份胆识与心胸,确实无人可比拟。”
师玉卿赞同道:“我曾在史书上看过不少太宗皇帝的事迹,当真英勇。对了,你说太宗皇帝不让皇后再产子,那他还有其他子嗣了吗?”
贺靖逸摇摇头,“没有,只明孝皇帝一人,太宗皇帝除了文仁德顺尊皇后,后宫再无他人。”
师玉卿心中更是敬佩太宗皇帝为人,他正自感慨,贺靖逸柔声道:“我日后也是如此。”
师玉卿止不住嘴角的甜蜜,笑了笑,又道:“可你既不要我生子,继承之事当如何?”
贺靖逸微笑吻了下他的鼻尖,“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师玉卿难得起了大早,睁开眼却未瞧见贺靖逸,他掀开纱帐,珠桐连忙上前福了福身子,笑道:“殿下今个怎醒的这么早?”
师玉卿揉了揉眼睛,笑了笑道:“睡不着了,靖逸呢?”
珠桐笑道:“太子殿下在院中练功呢。”
师玉卿一愣,笑道,“练功,靖逸今个怎么这么好兴致?”
珠桐掩嘴一笑,“太子殿下每日都会早起练功,殿下您醒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练完了,所以您不知道。”
师玉卿惊讶道:“当真?我每日醒来时,靖逸都在我身边,原是已经练完功了。”
珠桐点了点头,师玉卿笑道:“若非我今日起了早,怕还不知道呢。”
珠桐道:“太子殿下自小习武,除非刮风下雨,每日定早起练功,今日在院中练剑,殿下可去看看?”
师玉卿一听掀开被面就要起来,兴奋道:“我从未见过靖逸使剑,定要去瞧瞧才行。”
珠桐点点头,看着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忙道:“殿下您慢些,奴婢伺候您穿衣。”
珠桐帮师玉卿穿好衣服,束好头发带上玉冠,秋芷适时的端来了龙洗伺候他梳洗。
师玉卿踏出殿门走进院中便瞧见贺靖逸手握一柄银剑,点剑而起,剑锋银光流转,行云流水,骤如闪电。
师玉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靖逸用剑的英姿,虽不懂习武,但看他身姿若穿梭的游龙一般,惊觉分外优雅美妙。
师玉卿看得尽兴,不知道贺靖逸早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贺靖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特意耍了套十分具有观赏效果的剑法。
他的剑法玄妙,精湛,气势宏大,师玉卿震撼的长大了嘴巴,不自觉的拍起了手,贺靖逸收回剑势,停住运了运气,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师玉卿微微一笑,向他走来。
一旁早有侍卫上前双手接过他手里的剑,贺靖逸盯着师玉卿亮闪闪的双眼,走近他身边,用指背摩挲了下他柔嫩的脸颊,“今日怎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
师玉卿刚看完他练剑有些兴奋,笑道:“若非今日早起,还见不到这么精彩的剑法呢。”
贺靖逸温柔看着他,“你看得懂剑法?”
师玉卿摇摇头,“我哪里懂得,但是我看得出来,靖逸的剑法很厉害。”
贺靖逸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这你又知道了?”
师玉卿摸摸鼻子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贺靖逸伸手牵起师玉卿的手,“你的手有些凉,一早站在这里,冷不冷?该多穿件披风才是。”他说罢眼神朝一旁的珠桐秋芷陆福三人扫了一眼,看得三人心惊,暗自责怪自己竟没有考虑周全,为太子妃准备披风。
三人低下头不敢看贺靖逸的脸,师玉卿并未察觉到这些,笑道:“不冷!我一听说靖逸在练剑,急急忙忙就出来了,珠桐她们都拦不住我。”
珠桐三人听见这话心中感动,无论师玉卿有意无意,话里话外却为她们解了围。
贺靖逸温柔的笑道:“既如此,下次可要记得披了披风再出来。”
师玉卿摇了摇他与自己牵着的手,笑道:“知道了,靖逸练了这许久饿不饿,我们进去用早膳吧。”
贺靖逸点点头说好,牵着师玉卿往殿内走去。
用完早膳,贺靖逸带师玉清去了击鞠场,按照早先说好的,带他去欣赏击鞠。
击鞠场设在凤仪殿西北面,与马场相距不远,贺靖逸带着师玉卿登上观鞠台,师玉卿朝场内望去,远远瞧见两座高约丈余的木制球门分置球场东西两侧。
千狼卫中的击鞠好手分成两队骑在马上整齐列队,等待贺靖逸下令开球。
师玉卿环顾四周,看着球门两侧放置的二十四面绣旗道:“靖逸,那旗子是做何用的?”
贺靖逸一手放在他的腰侧,闻言道:“兰君可看见东西台阶下的空旗架?”
师玉卿朝他手指方向望去,点点头,贺靖逸道:“谁击入一球,得了一筹,在他的队伍的旗架上插一绣旗,表示得筹。得筹多者为胜。”
师玉卿了然的点点头,贺靖逸见场内一切准备就绪,朝师玉卿道:“比赛现在开始,如何?”
师玉卿忙点头说好,贺靖逸挥了挥手命令开球,球门两廊五面战鼓齐响,千狼卫首领受令走入场中开球。
两队打球者身着各色窄袖袍,脚穿黑色长靴,头戴幞巾,左手执马缰,右手执偃月形球杖,策马持杖,在飞奔中争击运球。
两旁彩旗招展,战鼓阵阵,两队实力均匀,互相胶着,一炷香之后仍未进一球,师玉卿第一次看击鞠,看着球场上激烈的角逐,紧张万分,一双拳头不自觉捏紧了放在胸口,不时还朝场内轻声说道:“刚才那球好可惜啊,明明已经到球门口了。”
贺靖逸见他看得分外专注,觉得可爱,不时喂他吃些点心,提醒他喝些茶水,在他耳边指给他看一些千狼卫们击鞠时所用的技巧。
师玉卿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球场,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瞬间。
在场伺候的宫人并守卫在一旁的千狼卫们见到太子如此温柔的一面震惊非常,堪堪忍住想要揉一揉以为眼前的一切是错觉的双眼。




皇后为上 第三十六章
三筹之后,比赛暂停,贺靖逸下令召千狼卫饮酒一番,众人得了赏赐与好酒莫不磕头叩谢。
“靖逸,这就结束了吗?”师玉卿道,贺靖逸摇摇头,“按照惯例,每三筹需休息一次,直到比赛结束。”
师玉卿点点头,贺靖逸道:“看了这半晌球,肚子饿不饿,让人给你弄些吃的?”
“方才吃了些点心,我还不饿。”师玉卿又道,“靖逸,我可不可以试试击鞠?”
贺靖逸立即出声制止,温柔却严肃道:“不可,击鞠太过危险,千狼卫个个武艺高强,击鞠时还会受伤,你毫无经验,万万不可尝试。”
师玉卿想起千狼卫在策马驰骋的飒爽英姿,跃跃欲试,闻言道:“我虽然不会,但一回生二回熟,多练几次自然会了。”
贺靖逸未料到身量较小的他竟对击鞠这么激烈的运动感兴趣,一时头疼,柔声劝道:“这击鞠实在不适合兰君参加,太过危险,若兰君喜欢,我以后多让人表演给你看。”
师玉卿双眼微眯,看着贺靖逸道:“靖逸是觉得我太弱了,才不让我尝试吗。”
贺靖逸忙解释道:“并非是这个原因,只是击鞠太过有风险,我舍不得兰君受伤。”他说着还露出受伤的表情,一副你怎么不懂我的心意的样子。看得师玉卿愧疚,立即改了口。
“嗯,既然如此,那就我不尝试了。”
贺靖逸松了口气,见他失望,脑中转了转道:“其实不光击鞠有趣,蹴鞠也很有趣,兰君若喜欢,我教兰君玩蹴鞠如何?”
师玉卿注意力很快被转移,问道:“蹴鞠?我在族学的时候见人踢过,颇为有意思。”
贺靖逸道:“那兰君有未玩过?”
师玉卿摇摇头,“我那时整日想着读书,并未尝试过。”
贺靖逸见他如此说,知他心中理想,但想着那蝗虫治理之事很快便会有结果,到时候师玉卿便能与自己一同议政,稍稍思虑了番,还是先瞒下给他一个惊喜。
“此时场中无人,我来教你蹴鞠。”
师玉卿兴奋的说好,贺靖逸叫来了允东海吩咐了几句,允东海躬身退下,不一会就带了十几个宫人到了球场中。
贺靖逸牵着师玉卿转身去了击鞠场内供他们休憩的阁楼中,贺靖逸让陆福带人守在房外,自己亲手帮自己与师玉卿换了身衣服,半晌才出来。
师玉卿红着脸与贺靖逸牵着手来到场中,宫人按照头上所系头巾颜色自动站成两队,允东海正在朝他们嘱咐着什么,瞧见贺靖逸来了,忙接过宫人手中一个皮革缝成的小球躬身递给贺靖逸,贺靖逸将球放入师玉卿手里。
师玉卿不懂规矩,“靖逸我要怎么做?”
贺靖逸笑了,“你先开球,蹴鞠两人一队,互相争球,谁先将球踢入门中谁为胜者。“
师玉卿点点头,将球放在地上,用脚用力一踢,球朝他所在队伍的球门方向飞了过去。
师玉卿想了想,“方向好像不对。”
贺靖逸忍住没笑出声,挥了挥手,参加蹴鞠的宫人连忙上前接过球,煞有介事的你来我挡,万分不经意的将球踢到师玉卿脚边。
师玉卿在贺靖逸的指点下投入了比赛,他一路过关斩将,无人可挡,顺利在对方球门踢入了两球。
师玉卿高兴的跳了跳,兴奋的朝贺靖逸挥了挥手,贺靖逸笑着点了点头,看他继续完成比赛,场上的宫人十分有默契的为师玉卿鼓掌,高呼:太子妃殿下英勇神武!
师玉卿被哄得高兴,谦虚的摆摆手,贺靖逸瞧着他在球场上奔跑,开心的模样,心满意足。
比赛结束,师玉卿一队不出意外的赢得了比赛,他小跑上前扑向正朝他走来的贺靖逸身上,“靖逸,我们赢了!”
贺靖逸抱着他,笑道:“是,兰君好厉害。”
师玉卿小脸红红的看着贺靖逸笑个不住,贺靖逸接过陆福递来的汗巾,将他额上的细汗擦去,“快去洗澡换身衣裳,以免吹着凤受凉。”
师玉卿道,“可是击鞠比赛尚未完成,我还不知道结局如何呢?”
“比赛在午膳之后,换了衣裳,用过午膳再回来看便是。”贺靖逸见师玉卿点了点头,又朝一众宫人道:“有赏。”
宫人们连忙跪下大声道:“谢太子殿下!”
贺靖逸同师玉卿在行宫住了半月有余,师玉卿尝试了很多以前从未尝试过的新奇事物,他学会了骑马,学会了蹴鞠,观看了击鞠,听了慈真大师讲经,亲眼见到了翠幽谷中壮观的巨帘瀑布,一切对师玉卿来说是那么新鲜有趣,但最让他高兴的还是贺靖逸时时刻刻的陪伴。
山谷中天气多变,原本阳光明媚的早晨,过了晌午却淅沥沥下起雨来。
师玉卿靠在贺靖逸的怀里,听着乐府宫人演奏的飘然仙乐,满足不已。
贺靖逸见他听的神思悠然,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吻,师玉卿往他怀里蹭了蹭,眯了眯眼睛。
贺靖逸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瓣,“是不是困了?”
师玉卿笑笑摇摇头,“不是,乐曲很好听?”
贺靖逸看着他分明快睁不开的眼睛笑了笑,轻柔的摩挲他的脸颊,他的头发。
他轻柔的抚摸让师玉卿觉得舒服的更睁不开眼睛,呼吸也逐渐平稳起来。
贺靖逸抚摸着他直到确定他完全熟睡,他才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宫人停止了奏乐舞蹈。
殿内一片宁静,所有宫人附身跪在地上不敢弄出任何声响惊动太子妃。
贺靖逸轻柔的抱起师玉卿缓缓的向后走进了供他们休息的寝殿内,温柔的将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
师玉卿睡相很好,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乱动,贺靖逸看了会,见他确实睡熟,放下纱帐,起身走出寝殿门口。
一道绯色身影闪过落在贺靖逸身旁,朝他恭敬行礼。
贺靖逸抬了抬手,淡淡道:“什么事?”
苍龙会意,轻声道:“一切如殿下所料,惠妃复宠。”
贺靖逸看了看天色,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他沿着长廊走到离寝殿稍远的距离,以防他们的话说声吵醒师玉卿。
苍龙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继续道:“高昌骚扰我国北方边境,大将军平乱受了伤,惠妃日夜为大将军与陛下祈福,受了凉生了病,陛下怜惜,多去和合宫看望了几次。”
贺靖逸淡淡道:“母后那里可有消息?”
苍龙颔首道:“皇后娘娘那里一切安好。”
“母后那定紧点,有任何对母后不利的消息都不能放过,及时通报。”
苍龙忙拱手领命,贺靖逸道:“二哥那事查的如何?”
苍龙道:“臣正要汇报与殿下,二皇子所送的玉如意确实为郑州刺史所赠,郑州刺史臣也调查了,并无派系,玉如意送入二皇子府中之前所经手的人也都很干净,并未有所不妥。”
贺靖逸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苍龙继续:“玉如意由二皇子亲自带入宫中,所以这动手脚之人,只能在二皇子府中了,臣手下的亢宿查到二皇子府里大管事涂鲁在烟柳居有个老相好,叫淑燕,而这个淑燕,臣也查到,她与兵部侍郎关系异常亲密。”
“兵部侍郎钱正雄。”贺靖逸嘴角轻蔑勾起,“果然与贺明成有关。”
苍龙点了点头,“殿下,我们接下来如何行动?”
贺靖逸沉默了会,淡淡道:“留些人手在二哥那边,其他人继续盯紧宫里,惠妃复宠后定会有所行动。”
苍龙一听连忙拱手道:“是!”
贺靖逸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苍龙会意,身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贺靖逸在廊上站了片刻,看着院中被雨水浇湿的玉兰花,透着幽幽香气,更显得纯白优雅,不知怎的想起了师玉卿。
睡了这会该起来了吧。
他心中想着,嘴角不自觉带出淡淡的笑意,转身往寝殿内缓缓走去。




皇后为上 第三十七章
自从惠妃复宠以后,一改往日嚣张跋扈,事事与皇后争强的作风,为人处事低调谨慎了许多,每日清晨准时第一个来给皇后请安,其余时间大多待在自己的合和宫内,她如此巨大的改变倒是让整个后宫的人惊讶不小。
皇后派人紧紧盯了她几日,见她不仅毫无动静,而且每每与自己讲话都恭敬非常,对自己俯首帖耳,感到颇为惊异,一时吃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派人盯紧了她几日,见她出奇的安分,暗自斟酌了一番,决定先料理纯美人一事。
皇后原先想将纯美人暗中处死,好保全成英宗与皇室的颜面,但瞧着纯美人年岁尚小,正值青春,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又想到若暗中将她处死,后宫怕有议论,大皇子与纯美人一事万一瞒不住,就违背了她的初衷了,想到此她心中一软,挣扎了一番,不顾苏锦的劝阻,终究只是将她毒哑,打入了冷宫。
大皇子与纯美人一事知晓人不多,除却当时在场皇帝皇后几人,后宫中只有苏锦与徐亭禄两人知晓,苏锦和徐亭禄得到皇后的授意将消息严密紧锁,对于大皇子在府中禁闭一事,对外只称大皇子在猎场受了风寒,对纯美人也只道是犯了宫规被皇后带走。
皇后斜靠在凤榻上,浅浅的闭着眼睛,用手指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叹了口气:纯美人之事总算安排妥当了。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缓缓变得松软,疲惫了几日,皇后不知不觉的逐渐要睡去。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后睁开眼睛,便瞧见双眉紧皱,神色凝重的苏锦急匆匆走了进来。
皇后见她神色有异,朝她看了一眼,“何事让你如此匆忙?”
苏锦双眼微眯,眉心紧蹙,走至皇后耳边轻声道:“殿下,纯美人昨夜暴毙。”
皇后一惊,双眼忽地睁大,坐起了身体,朝苏锦道:“你说什么?!”
苏锦凝重道:“纯美人昨夜暴毙在关押她的密室之中。”
皇后看了苏锦一眼,顿了顿,“苏锦,可是你......?”
苏锦与她主仆多年,早已默契十足,一听便知道皇后所指为何,忙道:“不是奴婢,那日殿下阻止之后,奴婢便断了这斩草除根的想法。”
皇后最是了解苏锦的,说她对苏锦的了解比对成英宗的了解还要深都不为过,此时见她神情不似扯谎,心底一慌,隐隐觉得不妙。
苏锦眼神中有些慌乱,纯美人死不要紧,可如今阖宫内无人知晓纯美人被关在长乐宫一事,更不知晓她被关起来的真实原因,如今死在长乐宫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势必对皇后不利。
她看着皇后蹙眉沉思的侧脸道:“殿下,我已将纯美人被关期间一切与她有过接触的宫人悉数关了起来,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皇后缠着绣帕的手指紧了紧,将绣帕光滑的绸面绷得更加紧绷,“待我先去看看她的尸体,再做打算。”
苏锦闻言福了福身子,轻柔的扶起皇后,与她一道匆匆朝后殿走去。
皇后与苏锦来到密室,密室门口无人,只有师乔煌一人在此,师乔煌见到皇后赶紧福了福身子。
“乔煌快起。”皇后说罢看了看苏锦,苏锦道:“看管纯美人的几名內监也都关了起来,但这里不能没人看管,我便找了乔煌来。”
皇后点了点头,对她的行为颇为认同,师乔煌小心的看着两人万分凝重的神色,猜不准密室之中发生了何事。
苏锦用钥匙打开了密室,左右看了看无人经过,才将皇后请了进去,师乔煌没有得到命令,眼睛低垂不乱看任何事物,也没跟着一道进去。
皇后瞧见纯美人已经僵硬泛着青黑色的尸体大失惊色,慌忙移开视线,快步走出了密室。
皇后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仍觉得恶心,尸体的臭味仿佛萦绕在她鼻尖,始终没有散去,她胸口也因为呼吸轻微的喘着。
“殿下,没事吧。”师乔煌上前一步扶住她顺了顺她的脊背。
皇后摆了摆手,抚了抚胸口,呼吸逐渐平稳,她拍了拍师乔煌的手,“我没事。”
师乔煌一脸担忧,苏锦走到皇后跟前扶起她另一边的手臂,担忧的看着她道,“殿下。”
皇后摇了摇头,沉思了一番又回头瞧了眼密室之中已诡异姿势躺在地上的纯美人的尸体,叹了口气,“定是要查出纯美人死因才可。”
苏锦点了点头,“昨日白天还好好的,不过一夜功夫就死了,这背后必有蹊跷。”
师乔煌听了一惊,她是知道纯美人被关在长乐宫之事,但并不知道缘由,也不愿多问,如今一听两人对话,纯美人竟在昨夜突然暴毙,长乐宫中守备森严,宫人都是苏锦精挑细选的,怎会出现这样的事?
她心中所想真是皇后与苏锦困惑之事,两人心中更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在她们的背后悄然进行着。
苏锦一脸愁容又道:“我们在太医院安插的人手不多,徐太医与常太医可巧今日一个有事出城,一个休沐,竟都不在宫中,这时候上哪去找口风紧的太医来,若是此时消息传出长乐宫,势必会引来不必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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