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皇后为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禾九九
但贺明峰被惠妃欺瞒,一直以为墨容是受了皇后指使。
“昭容就是因为查到了墨容被惠妃所买通的事,才被她加重了□□的剂量,早早的离开了人世,昭容死前很惧怕,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可相信,奴婢曾不小心见过墨容将皇后殿下给二皇子殿下的食物里下毒,斗胆告诉了昭容,可惜娘子不信,奴婢还被墨容报复,哎……”秋芷说着长叹一声,继续道,“可能因为奴婢是唯一提醒过昭容的人,所以她死前将信交托给了奴婢,而后我被惠妃追杀,幸得太子殿下救下奴婢,又将奴婢安排在了玉明殿内,奴婢为了保存性命,改换姓名藏在紫宸宫内,极少踏出宫门一步,恐被惠妃所发现。”
皇后一惊,握着帕子的手一抖指了指她道,“你就是当年给我送信之人?!”
秋芷点点头,“是奴婢,奴婢不敢直接来见皇后殿下,怕被惠妃发现,只能趁夜悄悄去尚服局将信放到将要呈给殿下的衣服袖口内,不料惠妃眼目众多,奴婢还是被她所发现。”
众人闻言满面了然,成英宗不解朝贺靖逸问道,“逸儿,当年你才六岁,如何救下她的?”
贺靖逸恭敬回道,“当年救了秋芷的并非儿臣,是师傅,他对皇宫地形略有不熟,那夜要出宫,恰好迷路在一处墙角撞见险些被杀的秋芷,就将她救下带到了我的宫里,让我保全她一命。”
成英宗悠悠点了点头,“原来是穆潇,也难怪了。”
因为圣尊皇太子的关系,成英宗与穆潇也是熟识一场,穆潇为人侠肝义胆,最是见义勇为,只是方向感稍弱,尤其面对楼宇重重的皇宫更是难以辨认方向,这事像他会做的。
知道了全部真相的贺明峰,整个人仿若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又冷又寒,只能不住的颤抖,他心智回涌,心中涌上的悔恨几乎将他淹没,让他无法呼吸,几欲痛死过去。
他抬眸望向坐在龙榻上的皇后,忽地上前两步,扑通跪倒在她身前,不等众人反应,咚咚几声骤响,他已是连连磕了数个响头,更从颤抖的牙根之中奋力一字一句,拼出一声:
“母后,孩儿有罪。”
皇后一顿,忙起身上前要扶起他,但贺明峰双手紧紧握拳,与脸一道贴在地上不愿抬起,皇后扑在他颤抖的身体上,搂着他用帕子掩住崩塌的泪水,哽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成英宗眼眶通红,上前抱住了皇后与贺明峰,口中道出深深的愧歉,“都是父皇的错,疏忽了你们,峰儿一切都是父皇的错啊。”
师玉卿微微摇了摇头瞧着不忍,心中直叹父母之心可怜可敬。
手心的热度让他稍稍回了神,果不其然是贺靖逸朝他靠了过来,师玉卿抬起头,见他面容亦是有些伤感,便将身体朝他靠了靠,另一只手覆在他握在自己的手上,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抚慰对方心中的动容。





皇后为上 第一百三十章
贺明峰一事顺利了结,因着皇后护着,成英宗也觉是自己的疏忽所致,并未对他有所惩罚,只是贺明峰依旧惭愧不已,面上始终郁郁。
贺靖逸与师玉卿安抚好成英宗与皇后,待听见被通传来的太医说出皇后身体无碍等语,才放心离开。
两人亲亲热热的用完晚膳,贺靖逸与师玉卿正准备去畅春园内消食,刚迈出殿门口,一道紫色身影映入视线之中,定睛一看正是被秋芷迎进来的苏锦。
贺靖逸与师玉卿顿住脚步,望着苏锦朝两人微微福身,忙抬手免礼。
“苏姑姑,有何事亲自来了?”贺靖逸瞧着苏锦神色略带匆忙问道,因着苏锦与皇后之间深厚的主仆关系,加上苏锦从小将贺靖逸照看长大,对他的疼爱不逊于皇后,所以贺靖逸尊她为长辈,对她颇为尊重。
苏锦一瞧他身旁都是允东海、陆福、珠桐与秋芷这样贴己的侍从,便也不拒着,面泛担忧,上前一步,直接小声相告:“回太子殿下,大皇子吵着要见陛下,皇后殿下担心大皇子会对陛下不利,让您过去看看。”
贺靖逸听见此话,双眉霎时一蹙,点点头,“好,我立即过去。”
苏锦见他答应便福了福身子,“皇后殿下那里还需要奴婢去伺候,那奴婢先告退了。”
“珠桐,秋芷,好生送送苏姑姑。”
贺靖逸话音一落,珠桐与秋芷连忙福身领命。
珠桐是太子身边的地位最高的管事女官,秋芷地位虽稍逊也无人出其二,让她二人送苏锦出宫也正说明了贺靖逸对她的尊重,苏锦心底熨帖,又福了福身子才随珠桐与秋芷离开。
贺明成有弑父的念头,而且此人平日瞧着平和,内心却十分暴厉,成英宗单独去见他,还是让两人颇为担心的。
师玉卿转身,忧心朝贺靖逸问道,“贺明成被关在哪里?”
“关在夜庭,我们速速过去。”贺靖逸声音急促,显然十分担心,握住他的手边答边往殿外走去。
允东海命人准备好了轿辇,但夜庭在西苑距离东宫距离甚远,于是贺靖逸命人将黑啸牵来,搂着师玉卿坐着黑啸奔往西苑方向去了。
按理说这皇子应被圈禁在夜鹈殿,但自从圣尊皇太子在那自尽以后,成英宗便不再允许他人随意进入,所以此次贺明成被关在了西苑的夜庭,位于猎场后的一处偏僻的宫殿,原先是皇子们打猎休息的行宫,因为年代久远甚少使用,所以荒在了那里。
西苑位于皇宫的西边,与东宫对立的方向,所占面积甚大,几乎覆盖了长平都的三分之二,是皇家成员的休闲之所。
贺靖逸带着师玉卿从最近的一条路直奔到夜庭门口,大门两边站满了禁卫军,瞧见两人立即齐刷刷的半跪下行礼。
贺靖逸忙让众人起身,抱着师玉卿跃下黑啸,直接走了进去。
两人走到一处偏殿的院门口,瞧见门口占满了内监,而离院门最近的徐亭禄则一脸的忧心忡忡,握住拂尘的手不时的抖动两下,面对院门方向的脚步微移,又退回,似乎想要迈进去又有所踟蹰。
周围的几十名内监规矩的侍立在院门口,瞧见贺靖逸与师玉卿忙躬身行礼,众人请安的声音惊动了一心扑在院内的徐亭禄,他忙转身瞧见是两人,顿时上前几步躬身要给二人行礼。
贺靖逸忙让他起身,朝院内看了看,问道,“父皇在里面?”
徐亭禄忙道,“在里面呢,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您二位来得正好,陛下进去有些时候了,到现在还未出来,老奴有些担心陛下。”
贺靖逸点点头,“阿翁放心,我们这就进去看看父皇。”
上次平乱的时候徐亭禄已经见识到了贺靖逸的本事,料想有他在,成英宗定然伤不着,微微放了些心,让开身子恭送贺靖逸与师玉卿进院中。
还未走进殿门口,贺靖逸耳力颇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清脆又响亮,显然是瓷器破碎的响声,他双眉一蹙,与师玉卿相视一眼,彼此眼中聚满担心,两人立时加快脚步,迅速往殿内走去。
“你怪我偏心,我承认确实对逸儿更为看重,只是你要明白,这皇位本该就是他的!”
刚踏进殿内,贺靖逸与师玉卿就听见成英宗的声音,两人脚步一顿,听着这声响亮又具有气势的的嗓音稍稍松了口气,如此听来,成英宗应当安然无恙。
两人彼此交换了视线,心有灵犀的决定不前去打扰成英宗,停在木柱的后面静观其变。
“圣尊皇太子对我有救命与抚养之恩,再说这天下本就该是他的!我传位给他的儿子有什么不对!”
最后两字成英宗几乎是吼出来的,语音都带着颤意,余音半晌不觉,可见他心底的激动。
“那我呢!”贺明成狂怒中带了浓浓委屈的声音紧接着冲了出来,“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对你的亲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大逆不道,妄图弑父!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
这话大为惹怒贺靖逸与师玉卿二人,贺靖逸当即脸一沉,手指微微抬起,似乎下一秒就想朝贺明成出扔出一道真气将他打晕。
师玉卿与他的心早已全然相通,几乎同一时刻握住了他的手指,阻止了他的行动,给了他一个“父皇话未说完,此时不宜行动”的眼神。
贺靖逸看着他神色舒展了不少,朝他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那边成英宗与贺明成的对峙还在继续,只听成英宗恨铁不成钢道,“我那般用心的叫教导你要知恩图报,做个良善之人,你怎么偏偏随了你的阿娘,学的那般狠毒!”
成英宗说到气处,一次性发泄了自己的愤怒,双眼瞪如铜铃,指着他斥道:“你若是安分守己,莫说你,便是你那错事做尽的阿娘也会平安享受荣华度过一生,可你们就是贪心不足,我对你与你阿娘处处宽容,你们做了再多错事都一忍再忍,你们还嫌不够!次次逾越我的底线!”
他说着长叹一口气,“便是到今日下场,我都不曾想过要杀了你,我这个做父皇的对你还不够好吗!便是你再如何恨我,我也问心无愧!”
“为何就是不能将皇位传给我!”贺明成嘶吼道,“我想要的只有皇位!”
“这皇位本就不属于我,若非圣尊皇太子被人害死,这天下本该是他的!”成英宗似乎极为不满他的话,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愤怒。
“可他已经死了!这皇位是我祖父打下来的,为何我不能继承!”贺明成的话让成英宗安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失望至极,朗声赫然道,“你祖父当年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可为这个皇位尽力的不是只有你的祖父!而是众多圣尊皇太子的遗部,若不是他们,你以为光你祖父打得下来?便是我身后的那道疤也是在那场战争中留下的!那战死的许多英豪,打下这皇位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兄长,而你的好祖父虽然功高,但却乘乱收编了那些战死将领的余部,驻扎北方,这么多年一直用军队压迫与我,我再是对他有感激之心也早被他磨平了!我当年起军之时,曾发下重誓要救兄长,让他登基为皇,便是他死后,我也曾答应那些部将让逸儿继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皇太子对我的恩情,我有何脸面让你继承皇位而非逸儿?我做不出那样的事!”
贺明成不知道这里头有这么一段故事,顿在当场一时找不到话与他对峙。
贺靖逸与师玉卿眸中略带黯然,两人也曾听闻,当年朝中许多将领忠臣殉死于三王之乱,其中多数是圣尊皇太子的部臣,其忠心无法不叫人动容。
“你说我顽固也罢,说我愚蠢也好,我的兄长救了我的命,我从小失去父爱与母亲,是他一手抚养我长大,与我而言,是兄长更是父亲,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盼他能登基为皇辅佐他建立万代春秋。”成英宗说到此声音陡然高耸,咬牙切齿道,“是贺元吉毁了这一切!你居然还要与他为伍!你可知他当年几次三番要杀了我,都是圣尊皇太子救我与危难之中,若不是他,这世上岂会有你!”
贺明成被他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小耳濡目染,常听惠妃唠叨自己的亲舅为了成英宗战死沙场,江山都是江胜打下来的,成英宗不过坐享其成,却忘恩负义偏宠皇后与贺靖逸等等之语,并不知道圣尊皇太子的部臣付出了许多努力。
但贺明成若是能被成英宗三言两语说动,能理解他分毫,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了。
贺靖逸与师玉卿相视一眼,心底均是五味杂陈,被成英宗的忠义之心所打动。
成英宗看着他垂着头颓丧的跪倒在地,幽幽叹气,“你到底是我的骨肉,我狠不下心来杀你,锦衣玉食父皇不会短了你,但若想出这夜庭,此生怕是不能了,你的妃妾都安置在夜庭内,你好自为之,好好在这里生活吧。”
他说罢看着似乎经受了沉重打击的贺明成,沉沉一叹,微微摇了摇头,仍残存慈爱的双眸狠狠一闭,转身欲迈步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的一霎,贺明成阴险的眸子微微抬起,透出狠狠的杀意和怒气,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抖带落下一把匕首滑入手心之中。
原来他方才的颓然不光是因为震惊,更多是想降低成英宗的戒备之心。
贺明成那带着深深恨意的目光仿若一把刀子,随时就要将成英宗四分五裂,在成英宗踏出第一步之后,他略带癫狂的脸霎时抬起,调起身体内的所有力气,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举起那把匕首,下一秒就要插入成英宗致命的后劲之内,瞬间就能将他杀死。
他眼见刀子要□□成英宗的身体之内,脸上露出曲扭又疯狂的笑意,他不由的想象成英宗的血喷在他的脸上,那股子畅快,霎时让他感觉到了热血沸腾。
成英宗本是有武艺之人,只是此时被被惆怅的心事塞满,毫无察觉,突然,一道强劲的气从远处的纱帐内,“嗖”的一声,穿透而过,直逼成英宗的身后。
成英宗心中忽地一紧,还未来得及停下脚步,便听见身后一道凄厉的惨叫,惊得他立即转过身来,顿时瞧见了贺明成躺倒在地,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不住的倒抽着冷气,额上也渐渐溢出浓浓的汗液,而在他的左手旁边,一把匕首尖端泛着锐利的光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般情景,成英宗一眼便看了然于心,他抖着手指着他,颤声道,“我再如何也养育了你二十多年,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
贺靖逸与师玉卿忙绕过木柱,快步上前查看成英宗有无受伤。
“父皇!”
成英宗听见贺靖逸与师玉卿的声音恍然回过神,瞧见两人之后,原本愤怒的神色,转而变得讶异,但很快明白过来,方才那一道强劲的内力定是由贺靖逸所发。
师玉卿见他尚未回过神,有些担忧,拱手道,“父皇你没事吧。”
成英宗一愣,眨了眨眼睛,思绪回笼,忙道,“没事,你们怎么会在此?”
贺靖逸肃然道,“母后担心你,让我们过来看看。”
成英宗点点头,心中因皇后、贺靖逸与师玉卿三人的关心暖意融融,尤其是与脚边险些杀了他的贺明成对比,更觉如此。
“让你母后担心了。”成英宗叹道,“若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这条命只怕….”
他心有余悸,低头看了眼仍因手腕的疼痛,躺在地上抽搐的贺明成,心中对他残存的慈爱被侵袭的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狠厉,冷冷望着他道,“我对你一忍再忍,你既如此冥顽不灵,我也不用再顾及那父子之情,这便成全了你。”
他说着最后用寒若深潭的眼神不带丝毫留恋的望了演贺明成,转身离去。
贺靖逸与师玉卿紧随其后,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过躺在地上神情扭曲的人。
“我才是大成的皇帝!我才是大成的皇帝!”
他癫狂的吼叫没有引起三人丝毫的关注,仿若一切是转瞬即逝的烟云,已经在三人的生命里被挥退的干干净净。
徐亭禄正提着灯,远远瞧见有人影走来,忙从身后的年轻内监手里抽过琉璃灯上前迎去,其他内监纷纷跟上。
直到看见那身气势威武的明黄迈步朝他的方向走来,徐亭禄才放下心,忙上前几步,瞧见成英宗寒若冰霜的面容一顿,下一刻便听见成英宗冷冷的声音传来:
“传我的命令,贬贺明成为庶人,赐毒酒一杯,赐死夜庭。”
徐亭禄握住琉璃灯的手一抖,眸中闪耀着些许不敢置信,但抬头望见成英宗面沉如水的脸色时,霎时明白了。
“是!陛下。”




皇后为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进入夜晚之后的皇宫四处灯火通明,丝毫不受被苍茫夜色所覆盖的影响。
而与其他各宫苑不同,此时的和合宫内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冷清之中,若不是宫内外重重的禁军侍卫手握□□肃立在各处看守,只怕这和合宫连最后一丝人味都要消失无踪了。
偏殿的侧室内,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暗静寂,再如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也只能听到些许轻微的呼吸声,微弱的起伏中透着深深的不甘与愤恨。
咯吱一声,侧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引起房内人猛地抬起头,艰难的挪动了下被绳索束缚住的身体。
一点昏黄的烛光,打破了这如被墨汁般淹没的黑暗,这烛光太过冷漠,烛火溢出一缕笔直的烟气消散在空气之中,不似给人寄望般温暖,更像要将人引入无法挣脱的死亡深渊。
幽幽的烛光一点一点的慢慢靠近,原先那微弱的呼吸骤然被人刻意隐蔽,而那被黑暗笼罩了许久的身体逐渐显现与烛光之下,照的那丑陋的灵魂顿时无所藏匿。
手捧烛光之人下巴高昂,仿若看着一只低微的蝼蚁一般轻蔑的俯视着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女人。
“惠妃。”来人薄唇轻启,从牙根之中溢出一声仿佛从地狱深处,幽冥之中发出的催命之声。
坐在冰凉地砖上颓丧的女人,猛然抬起垂败的头,奋力望向来人,被几缕散发遮住的双眼已经没了往日的自信与华彩,早已被曲扭的恨意与恐惧所替代。
“是你!”惠妃干涸又苍白的嘴唇忽的张开叫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惊喜,“明峰你来得正好!快救我出去!”
“哼。”这一声冷哼从贺明峰的鼻翼里溢出,充满了不屑与嘲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你出去?”
再是身心疲惫,情绪不稳的惠妃,此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脸上的惊喜骤然收紧,只剩下诧异与不解,“你…..”
在她的印象之中,贺明峰与自己合作多年,因着一根梅花钗和她不断渲染端昭容当年如何被皇后整治的种种添油加醋的故事,他对自己颇为信任尊重,多次为自己出谋划策,化险为夷。
惠妃心里却暗自嘲笑他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愚蠢,但却离不开他不时给予的助力。
此时,她一眼瞧见贺明峰,便笃信他是前来救出自己,心底一阵狂喜,直到被他一声冷笑给浇熄。
贺明峰的脸在那一点烛光的印照下,显得十分阴冷,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抖动的睫毛,让望着他的惠妃一阵背脊发凉,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失声喊道:
“你什么意思?!”
贺明峰微微侧过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杀意,似笑非笑,让人心底生寒,他缓缓蹲下身,幽寒的双眸渐渐与惠妃水平相对,凑近了烛光的脸,被照得半阴半阳,那平静的神色里不知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更让人心底悚然。
“惠妃娘子不知道什么意思?”贺明峰的反问里满是讽意。
惠妃从未见过这一面的贺明峰,见他素日的稳重得体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竟像要夺取她生命的鬼魅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不禁避开视线,努力将身体向后挪移,试图远离贺明峰那弑人的目光。
“我倒是想问问,惠妃娘子杀我阿娘,诬陷母后,欺骗我多年到底是何意思。”
惠妃一怔,双眼陡然睁大,暗道不妙,贺明峰这话显然是都知道了真相,她微微垂下头,被捆绑在身后的手指捏的紧紧的,慌乱的思索如何让贺明峰再次相信她,说服他救她出去。
在她眼底,贺明峰仍是那个容易被她三言两语就骗过的毛头小子。
“你欺骗了我那么多年,愚弄我将亲人当作仇人。”这句话从贺明峰紧咬的牙根中溢出,“今晚,我就和惠妃娘子好好算算你我之间的这笔账。”
他森冷的声音传入惠妃的耳里更是让她冷汗淋漓,原先百转千回的计策全部被打破,这极怒之下的贺明峰,定然是听不进她的任何话了。
但若就此认命,便也不是惠妃了。
“你信了元玉华的话你才是傻子!”惠妃控制住心中的颤动,冷静下来,眼眸一转,信誓旦旦朝贺明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愚弄你,欺骗你,我当年可是手握你阿娘亲自送给我的梅花钗,我若说的都是假话,如何能有这只钗,她元玉华能拿出什么信物?!”
她说罢故作镇定的小心抬眸望向贺明峰,却见他的脸比方才更会阴沉,惊得她身子险些向后倒去。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贺明峰一字一句道,手猛地伸出掐住惠妃的脖子,使她的头不禁向后一仰,顿时咳了两声,又咳不出来,分外狼狈。
“你竟然还敢诬陷我母后?!”贺明峰捏住她脖子的手收紧,他一想到自己认贼做母,被杀母仇人愚弄了这么多年,心头就止不住的涌上滚滚盛怒,“你该死!”
惠妃的脖子被他渐渐捏紧,手被捆绑住又不能挣脱,脸涨得通红,不由吐出了舌头,嗓子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干呕声。
贺明峰阴沉着脸,眸中精光炽盛,手中的力气骤然变强,他没有再如此恨过一个人了,这种弑心的恨意,让他一刻都不能平静,这般炽烈的折磨着他,只有惠妃的鲜血才能磨平
“我阿娘那么好的女人,你杀了她。”贺明峰牙根被他咬的咯吱作响,端昭容的死让他介怀了十几年,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每次想起自己被惠妃欺骗,多次陷害皇后,更让他心底的痛恨无法平复。
差一点,皇后就因他而死。
对他宛若亲生母亲的女人差点死在他的手里,这种打击不输给亲眼目睹死去的端昭容那般震慑,他每每想起都愧疚的恨不能亲手杀了自己,以偿还皇后的养育之恩。
这种愧疚比仇恨更折磨人,他望着惠妃已经痛苦曲扭的脸,只觉得对她的惩罚还不够。
他私下杀了惠妃有违律例,但他无法忍受惠妃在这世上多存活一天,他要为端昭容报仇,为皇后报仇,为他自己报仇。
“峰儿!”
女人急促的喊声唤回了贺明峰的残留的理智,他眉心一皱,放开掐住惠妃脖子的手,霍然站起身,转头看向来人,惊讶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皇后被苏锦扶着快步走到他身前,担忧的望了眼他,上前握住他的手,又低头瞧了眼吐着舌头,饥渴的呼吸着周遭的空气的惠妃。
1...4344454647...6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