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禾九九
“方才苏锦从逸儿那里回来,恰巧看见你朝和合宫去了。”皇后说着顿了顿,“我们果然没有猜错,你当真要来亲手杀了她。”
贺明峰点点头,半眯着眼睛,狠狠道,“是,我要亲手杀了她!她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不配存活于世!我要为我阿娘报仇!”
贺明峰眼底的痛苦与深深的恨意,皇后自然懂得,她微微点点头,“她杀了梅儿,杀了我的乐儿,她罪无可恕,母后同样恨她入骨!”
惠妃许是喘得好些了,抬起头瞧见皇后出现在此,额上顿时青筋暴起,嘶哑着嗓音道,“元玉华!你是来看我的笑话是吗!你别得意!我就算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后侧过脸冷冷的俯视倒在地上奋力挣脱不开绳索,面容越发可怖的惠妃道,“吾可曾惧过你。”
这冷肃的一句顿时将惠妃的盛气击得破碎,尚未及反应,便听皇后又道,“我是妻,你是妾,我是皇后,你不过是个妃嫔,我儿子是嫡子,而你的只能是庶出,你是人也罢,是鬼也好,我元玉华不会惧你半分,你做人输给我,做鬼,也定叫你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你这辈子只能在我之下,你注定要输给我的,江珮容。”
惠妃平生最大的心结便是正妻之位,此时被她这一番话,气的牙齿直颤,脑中空白一片,又想不出反击之语,只能不断嘶吼着皇后的名字,“元玉华!我诅咒你不得好…”
她话音未落,脸忽地被苏锦用力的甩了一巴掌,鲜血霎时溢出她的嘴角,身体在一旁的地上躺倒,一边脸颊肿胀的难看。
“你再敢乱说一个字试试。”苏锦眯起眼睛狠狠的俯视着地上的惠妃,她的诅咒之语让他甚为恼怒。
惠妃吐了口血,吃力转过头,艰难的对上皇后轻蔑的眸子,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仿若尘埃一般渺小。
皇后的华衣锦袍,妆容贵丽,更衬得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惠妃仿佛一粒丑陋的沙子,让向来心高气傲,看轻皇后的她,无地自容,恨不能立即消失在她面前。
“母后,让儿臣杀了她。”贺明峰恭敬的朝皇后请求道,语气里满满的期待。
苏锦手握三尺白绫,上前一步,朝贺明峰福下身子,肃容道,“这般丑陋不堪的女人不值得殿下动手,不要脏了殿下的手,让苏锦来。”
在贺明峰怔愣之际,苏锦上前几步,展开手中的白绫,不顾惠妃撕心肺裂的求饶,双手麻利的将它缠在惠妃的脖子上,交叉用力一拉,惠妃的声音瞬间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她艰难发出的“呃呃”的声音。
她双眼时而睁大,时而紧闭,似乎即将要从眼眶中迸出来。
“这一下,是为了死去的端昭容娘子!”苏锦咬牙说出几个字,握住白绫向两边拉扯的手的距离,越拉越大,惠妃脖子被她拉的死紧根本无法呼吸。
贺明峰听见苏锦道出阿娘的名字,拳头捏的死紧,用仿若能穿心的冷光紧紧的缠紧惠妃,就好比她脖子上的白绫一般。
在她即将失去意识之时,苏锦的手又忽地松开,让她尝到了空气的美妙滋味,逐渐远去的意识瞬间回神,求生意志让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而她尚未觉得满足之时,苏锦那原本放松的手,又突然拉扯至两边,再次将她的脖子勒得直了起来。
“这一下,是为了死去的三皇子殿下!那个还未出世就被你害死的孩子!”提到贺靖乐让苏锦的嘴唇更加激动的抖动起来。
一旁的皇后冷冷又死死的望着惠妃,想起自己逝去的孩子,一股钻心之痛霎时冲入心底,那股痛意很快转变成似海的恨意,她紧紧的盯着再次陷入濒死之中的惠妃,双眸一眨不眨不肯错过她死前的任何表情。
同样的,在惠妃再次临界死亡之线的时候,苏锦再次松开了她,依旧望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息,面容因痛苦而曲扭。
“你有种直接杀了我!”原先还求饶的惠妃,此时只盼苏锦一次性给她个痛快,不要再如此反复的折磨她,可她话还未说话,脖子又再次让她绝望的被勒紧。
“你想死的痛快?”苏锦冷笑,“想得美!”
苏锦说着继续勒紧了她的脖子,“你欺辱皇后殿下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你欺骗二皇子殿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你杀了那些无辜之人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了今日!江佩蓉!这是你应得的!”
惠妃脸色已经由原先的惨白变得青红,如今已涨成了紫色,眼珠突出,嘴巴张开,眼瞳不断的收缩,这副凄惨的模样并不能激起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反而让他们感到丝丝的痛快。
如此反复三四次,直到耗尽惠妃最后一丝生命。
苏锦低眸望着她再也无法动弹的身体,松开手,将她随手一丢,让她即将僵硬的身体哐当摔在地上,被石砖弹起些许才又重重落下。
皇后握住贺明峰的手,眼神依旧冷冷的放在惠妃死不瞑目的尸体上,贺明峰亦是一样。
而惠妃伸出的舌头,突出的眼珠,青紫而曲扭的脸,虽然可怖却没有让两人有丝毫惧意,反而是一种久违的畅快。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斗了半辈子的宿敌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从今往后,她多年挥之不去的梦魇,终于可以消失了,他晦暗的心灵深处,终于迎来了温暖的光明。
贺明峰最后看了眼惠妃那丑陋的尸体,冷笑一声,转过身对着皇后,神色转而恭敬。
对待皇后,他依旧心存愧疚,扶住她的手臂,声音转变温柔,“母后,儿臣扶您回宫休息。”
皇后睁开眼睛,听见贺明峰的话,嘴角的笑容骤然变得柔和,拍拍他扶住自己手臂的手,点点头,慈爱的望着他道,“好。”
贺明峰恭敬的点点头,抬眸对上她仁善的眸子,又因心中的愧疚而垂下。
苏锦上前两步扶住皇后另一只胳膊,三人缓缓踏出了侧室之内,一阵冷风从侧室内敞开的大门之中涌入,旋起惠妃凌乱的几缕发丝,也吹散了她留在这尘世中最后的痕迹。
一代宠妃,最终孤零零的被人遗弃在这冰冷的室内,没有任何人的同情与悲鸣,最终死在了自己所造的罪孽之中。
皇后为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胜残余军队被元清城带兵收服,成英宗与贺靖逸商议之后,将这些人分开收编融入各个在他们管辖范围内的四方军队,并任命元清城兼任骠骑大将军。
而原先的冀北将军,成英宗特意任命给了同样战功赫赫的皇后姑母的孙子,元清城的侄子与部将的谢文杰担任。
而江氏一门极其叛军全部按律例处置,成英宗瞒下了惠妃真正的死因,只道她是畏罪自尽,贬为庶人不得入皇陵,江士郎与其余参与叛乱的重要将领一律论罪当斩,而重要犯人亲属按律被贬为奴,流放边疆。
成英宗并未株连九族,只罪及三族,也未将人斩尽杀绝,严罚能慑人,却不足以服人,这种仁慈宽厚的处理让群臣颇为敬服与赞赏。
紧接着成英宗重重嘉奖了平乱有功的将领朝臣,贺靖逸势力中的大多数人被一一擢升,最后更连师道然也被提了提官爵,虽然仍旧没有实权是个闲置,但到底是升了太子妃母家的地位,让世人更加体会到了皇帝对太子的宠爱。
惠妃谋逆一案彻底结束,长平都又恢复到了昔日的太平与宁静之中。
只是追捕齐王、剿灭紫金教的行动仍未停止,贺元吉一日不死,成英宗与贺靖逸便不会轻易放弃,无论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两人发誓一定要将他抓到圣尊皇太子的墓前,用他的血祭奠死去的圣尊皇太子。
这是成英宗与贺靖逸最深的一块心病,两人期待着,早日拔除它的那一天。
这日下了早朝,成英宗召见贺靖逸去寿康宫内的甘露殿商议要事,师玉卿则去看望了他一直挂念的师乔煌和有孕在身的皇后。
因着师乔煌惯常练武的缘故,身体底子好,休养了几日,便已可以下床走动,让师玉卿与皇后等都放了心,尤其是贺明峰,本就懒得管理朝政,身处闲职的他,见成英宗不拒着便请了几天的假,却每日不嫌辛苦从自己的皇子府中的往寿康宫里去,一是给成英宗与皇后请安,二则是去看望师乔煌。
虽然贺明峰仍旧心存愧疚,话也不多,极少展露笑容,但成英宗与皇后能每日看见他自然高兴非常。
皇后更是瞧出了他对师乔煌的关心超乎了寻常那般,看着师乔煌与贺明峰在一起时的笑意多了不少,望着师乔煌用的俨然已是将她当作儿媳的眼神。
师乔煌素来聪慧,很快有所察觉,害羞不已,心底也不自觉为这个关心照顾她的男人而荡动,对两人每日见面的时光有了期待。
贺明峰不言明,师乔煌也不多语,两人就这样维持着日渐暧昧的关系。
师玉卿早已发觉到师乔煌与贺明峰之间越发浓厚的亲密,他眼见姐姐有了喜欢的人,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自然是真诚希望姐姐能得到幸福,担心则是因为不了解贺明峰的为人,怕他会伤害了师乔煌。
但师乔煌的冷静与理智说服了师玉卿,让他稍稍放松了对贺明峰的戒心,试着让师乔煌自己去处理好自己的感情,在她最需要自己时候出现支持她。
师玉卿被贺靖逸从皇后那里接回了紫宸宫,两人用完午膳,贺靖逸走出殿门外站在长廊上望着清朗的天空出神,师玉卿敏锐的感觉到了他有些郁郁的心思,但他甚为了解贺靖逸的性子,他若不提,自己也不多言。
深秋天气渐凉,师玉卿从房内取出一顶墨色龙纹织锦斗篷,轻轻为他披上,以免被渐寒的秋风侵体受了凉。
贺靖逸惯常练武,体内真气纵横,气温对他影响并不大,但即便如此,斗篷的温暖,也让他沉郁的心覆上了温暖。
他握住为他披好斗篷的手,转身握在自己手中,只觉如玉般温润滑嫩的手微微有些凉,不禁双眉一蹙,抬眸看了眼珠桐,瞧见她早已体贴的拿出了师玉卿惯常穿的月白色织锦披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接过,为师玉卿披上。
贺靖逸伸手帮他系好了披风的领子,眼眸垂了垂,握住师玉卿的手迈下台阶向前走了几步。
允东海并陆福等人见贺靖逸摆了摆手,会意的没有跟上去,依旧侍立在殿门口。
满园芳熏百草,色艳群英的延年花开的正艳,贺靖逸牵着师玉卿的手缓缓在院中散着步。
师玉卿瞧出他眼神虽然对着那明黄色丽的花卉,心思却早已飘远,伸手扶上了他的胳膊,送于他自己的温暖。
“今日听母后说,每到秋季,我母后都会去西苑南边的九曲宫内,有一座枫园,里面种满了枫树,每到秋季,满园枫叶,四处是绝美的红,是我母亲最喜欢的颜色。”贺靖逸顿了顿,眸中是对连记忆都未曾让他留下的生母,深深的思恋,“我才知道,她喜欢红色,喜欢枫叶,喜欢秋天,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师玉卿听出他话语中的愧责,心疼的望着他,柔声道,“不是靖逸的错。”
贺靖逸的微微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痛苦,“她拼死保护了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母后说,她是有着一颗侠义心肠的女人,善良,勇敢,是大成第一美丽的女子,她本是藩王的郡主,是她先看中了我的父亲,让外公为她求亲,外公很宠爱她,厚着脸皮去求了皇上,才有了这段佳缘。”
贺靖逸说到此嘴唇微微扬起笑意,师玉卿见了嘴角不自觉随他而动,也笑了笑。
“母后说,我长得很像母亲,五官几乎与她一样。”贺靖逸说着垂了垂眼眸,“我好像亲眼见见她,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听见这话,师玉卿心霎时被揪得紧紧的,他瞧着他眉宇间浓郁的忧愁,心疼的想了想,柔声道,“靖逸,要不我们今日去枫园走走?”
贺靖逸一怔,师玉卿的提议戳中了他的心,他也正巧想去那里,走走他母亲曾经踏过的地方,去寻觅,去感受她早已消散的痕迹。
他点点头,瞧出师玉卿眼底的担心,心下一慌,忙舒展了眉头好让他放心,微微一笑“好。”
贺靖逸与师玉卿驾马来到九曲宫的枫园内,一大片火树尽入眼帘,满园郁郁的红枫如天女散花般随风飘落,覆遍大地,又染红了天际。
两人下了马,让黑啸与白露两匹马儿在园内的烨水池畔的草地上吃草。
贺靖逸握住师玉卿的手踏着一条宽阔的石板路悠悠散步林中,自然中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师玉卿许久不曾见过这般美色,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享受这片优美的平静。
“这里确实很美,怪不得敬仁皇后如此喜爱这里。”师玉卿赞叹道。
贺靖逸深深的望着四周的红枫,想起自己母亲也曾这样漫步在这条路上,心底便不由有些激动,他点点头,附和叹道,“是很美。”
师玉卿见他神色舒缓了许多,放了些心,摇了摇与他交缠着手指的手,欲向前继续观赏。
“兰君。”
师玉卿正在欣赏如蝴蝶般随风飞舞婆娑,缓缓盘旋的火红枫叶,听见他的声音将视线收回至他脸上认真听他说话。
“今日父皇与我商议些事。”贺靖逸悠悠望着前方,他虽面无表情,但是师玉卿轻易的发现了他的困扰。
“父皇说了什么?”师玉卿关心的问道。
贺靖逸停下脚步,侧过身望着师玉卿,垂了垂眼眸,道,“父皇要传位与我,在我成人礼那日。”
师玉卿双眉惊讶的抬起,“靖逸的成人礼不是在两个月后?父皇正直盛年,这么快就要传位与靖逸吗?!”
贺靖逸叹了口气,点点头,“父皇与母后还有外公及一些王公大臣都已商议妥了此事,可见他有此念头已久。”
“靖逸如何想?”师玉卿明亮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他问道。
“我从小就被父皇当作诸君培养,他对我用心良苦,悉心栽培,我有时能感觉到他不光是因为我的父亲,更多是他想早日摆脱这个帝位。”贺靖逸微微抬起头,望了眼澄净的碧蓝色天空,怅然道,“父皇多次与我说过,他不喜欢当皇帝,这么多年他辛苦的处理三王之乱留下的破败,休养生息,这二十年的太平,是父皇辛辛苦苦维持下的,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能顺利继承大统,如今江氏一族这个心头大患已平,恰好母后有了身孕,父皇一直觉得亏欠母后与三哥,便想传位于我,好好陪伴母后与七弟,颐养天年。”
师玉卿点点头,成英宗的辛勤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胜盘踞北方多年,一直威胁着成英宗的帝位,他这般辛苦的维持着太平盛世,确实不易。
他沉默不语温柔的握住贺靖逸的手,认真的听他诉说着心事。
这世上,唯有师玉卿知道,贺靖逸并非外人所看见的那般坚不可摧,他也有脆弱的一面,虽然细微,虽然被他隐藏的很深,但终究挥散不去那偶尔产生的困扰与沉郁。
那沉重的心事,旧年时无人能领会,无人能懂得,就那样一直被他自己默默承受着,直到藏在心底最深处,假装消散,筑建了他那颗日益强大却冷酷无情的心。
而师玉卿仿若是他心底的一股清泉,总能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任何情绪,无论快乐或是忧愁,继而洗净他内心的阴郁,又如一朵插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的解语花,总能用最恰如其分的语言与行动,安抚他的心灵,抚平他灵魂的伤痛。
对贺靖逸而言,师玉卿是他的空气,赖以生存,失去不得。
他会对他那般占有,那般控制,也是为此,所幸师玉卿都理解,都明白。
这是他一生之大幸,所以他倾尽所有去保护这份幸运与幸福。
贺靖逸低眸望着师玉卿,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道出心事,“我并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当皇帝,从小,继承父亲遗志与父皇的心愿,成为帝王建立大成盛世基业,便深刻的印在我的脑子里,我从未想过,自己是真的希望成为皇帝,还是必须成为皇帝。”
“我身为皇室子弟,心自然牵系天下,开创太宗皇帝时代的盛世,一直是我的理想,但在我即将碰触到皇位时,我却犹豫了,或许我只是未曾想过自己是不是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生。”
师玉卿瞧出他眼底的困惑,伸手握住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温柔道,“靖逸,无论你做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守护你,我希望靖逸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若是帝王,我竭心尽力辅助你建立基业,你若是普通百姓,我也愿意守着你一生一世,过着平凡的日子,我所要的,是靖逸的快乐。”
贺靖逸睫毛微动,动容的望着他如一汪秋水般怡人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真挚和深情。
当年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为朝廷建功立业,怀着一颗宏伟理想的师玉卿,如今愿为他抛却一切,这般情重让贺靖逸如何不被触动,如何不放在心尖上倾尽一切去珍惜和守护。
他捧住师玉卿的脸,宛若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低头温柔印下一吻。
秋风悠悠,吹尽铅华,一片火红的枫叶林中,一对璧人,两个灵魂被心中的火热融化相溶,合二为一,坚强无催。
一吻结束,贺靖逸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仍旧不肯放开搂住他腰肢的手,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嘴角微扬,“有兰君在,我做任何事都会快乐。”
师玉卿见他舒展开的眉头,心底稍稍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听见他又道,“自我成为帝王,我要开创大成最昌盛的时代,兰君与我一同完成此任。”
这番话触动了师玉卿那颗热血沸腾的心,他郑重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定当全力辅佐靖逸,完成靖逸与我的理想。”
贺靖逸点点头,额头轻触他的,目光紧紧的缠绕着他的视线,从心底最深处涌上的愉悦牵动了嘴角的笑意,心中畅然所想道:
这天下,这理想,我与你一道去完成,我的小君子。
皇后为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转眼过了月余,入了冬,飘了雪,待到满宫城都披上了莹白色的衣衫,时间也漫步到了腊月十六那日。
那日是师玉卿的十六岁生辰,也是入宫后的第一个生辰,因为贺靖逸十分重视,亲自安排好了一切,早早吩咐了人,还未到破晓,紫宸宫的宫人们早已准备了起来,那股子喜气洋洋,宛若新年。
虽然师玉卿再三与贺靖逸提及这个生辰,只想简单的与家人在一起过一过,见见孟老太君、师道然与韶国郡公夫人。
这般小小的要求,贺靖逸自然不会不答应,不仅答应,而且将一切都按照太子生日的礼仪办理。
因着成英宗早已昭告了天下让位贺靖逸之事,又十分疼爱贺靖逸与师玉卿二人,加上贺靖逸宠妻的名声早已响彻了整个长平都的贵族王公阶层,所以贺靖逸此举,并不会引起他人太大的惊讶与质疑,反都当做是理所当然之事。
再加上贺靖逸一旦登基为皇,师玉卿便成了皇后,地位举足轻重,可想而知。
遂一大早,紫宸宫的三道宫门口便陆陆续续的不停有车马流动,都是前来送礼为师玉卿祝寿的各王公大臣。
贺靖逸在龙腾殿亲自接待了这些王公大臣,允东海与陆福将礼物一一盘点收下,因着送礼的人太多,两人忙得脚不沾地离不开前殿,连一直伺候在东华殿的珠桐与秋芷也前来帮忙,一时热闹非凡。
不过辰时,成英宗与皇后所赐的寿礼也陆陆续续的由徐亭禄与苏锦带着送了进来。
允东海将徐亭禄与苏锦迎到东华殿内,贺靖逸带着师玉卿亲自前来跪拜听礼,陆福等人听着徐亭禄所报的礼物名单,一一咋舌,一众珍奇古玩,各色奇珍异石,更有师玉卿喜欢的名家书画,珍贵典籍,一系列贵重之物,众人跪拜在地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完,接着起身再次跪拜,听着苏锦将皇后所赐的赠礼说完,遂不比成英宗赏赐的多,但也是各色珍贵物品一一俱全,这些足以证明了师玉卿在帝后二人心中的分量。
贺靖逸带着师玉卿受了成英宗与皇后的寿礼后,便又去了寿康宫给帝后请安谢礼。
成英宗与皇后瞧着两人和和睦睦,十分高兴,师乔煌伤势早已痊愈,伺候在皇后身侧,素来只爱淡抹的她,难得在脸上多添了些颜色,显得喜气洋洋。
贺靖逸与师玉卿陪伴帝后吃完了早缮,估算着派去接孟老太君三人的马车也快回来了,又立即回了紫宸宫,师乔煌得了皇后的应允随他们一道回了东宫。
待众人回宫后,孟老太君三人已经等候在内,师玉卿瞧见家人分外高兴,贺靖逸与他一道在龙腾殿接待了他们。
之后白独月、赫连绝、元烈、花南锦、叶琮、贺明峰等人悉数前来道贺,贺明博、贺明轩等因不在宫中,无法亲自道贺便命人送了重礼前来,就连后宫众位妃嫔与公主也一一送来了贺礼。
一整天内,紫宸宫内到处欢歌笑语,喜气洋洋。
师玉卿入宫第一年的生日办的比任何一位皇子宫妃都要热闹非凡,甚至比贺靖逸往年的还要豪华,但众人并不觉得有任何逾制之处。
师玉卿是大成第一位男太子妃,也是未来第二任男皇后,加上贺靖逸的举世无双的宠爱,本就特殊的身份让人觉得一切合乎常理。
贺靖逸在东华殿左侧的含春坊内难得摆了歌舞乐曲表演,宴请了师玉卿家人以及诸位朋友兄弟等人参加宴席。
到了晚上,成英宗与皇后破例亲自参加宴席为他祝贺,贺靖逸在东华殿右侧更为豪华的长春坊内大摆宴席,欢歌笑语连绵不断,师玉卿坐在贺靖逸身旁,因着高兴央着贺靖逸让他喝了些酒,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声,一张玉润的脸也不知是被喜气映红,还是被酒熏红,一直笑颜不断。
贺靖逸见他已有了醉意,一直傻傻的笑着,戳得他心中□□,伸手拦下他又要举起的酒杯,柔声在他耳畔道,“不准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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