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同人]师弟请自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翦瞳夜歌
夙琅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就这样的一盏灯,便可实现放灯人的愿望?这灯这样轻这样小,莫说是否真可到达天河的尽头,怕是还未漂出这条河便被风吹灭、被水打沉了吧?”
“只是无谓的民间传言罢了,师姐无需放在心上。”玄霄面带傲然,轩昂而立,沉声道:“心中既有祈愿,便该倾尽全力达成所愿,如此便能无憾于终生,寄望于一盏小小的河灯上,岂非无用可笑至极?玄霄但有所愿,必由双手取得,绝不将希望寄于他人之上”
“不错,便只有自己努力取得的,方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向他人祈求而来的,如何知晓有朝一日不会被收回去?”夙琅赞同的点点头,视线在河面上停留片刻,一贯平静的脸上泛起显而易见的欢喜和悦然,拉着玄霄便往河边走,“虽是如此,不过这河面上飘着这么多好看的灯,可真是漂亮,如此景色,便也值得一观了。”
河岸上四处可见卖河灯的小贩,两人没走几步便被拦住了。
“两位客官买盏河灯吧,我们这儿的河灯是最最灵验的,两位买上两盏河灯放了,包准你们俩一辈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卖河灯的小贩手里托着两盏河灯,一上来便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串。
玄霄本不信这些无稽之言,待听完这小贩的一段话后心中却不由得有几分意动,但思及方才自己尚于夙琅面前鄙薄此种无谓之举,若此刻再去买了那河灯岂非与之前所言自相矛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便只将目光看向夙琅。
夙琅不知他心思,看到河面上漂流的诸多河灯,光彩耀目,璀璨非凡,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听了那小贩的话后,却是摇摇头,道:“我的头发不会白,我也不会老。”她如今虽说是凡人之体,体质潜力皆不如妖灵之体,但只要潜心苦修,纵是回不到过去的修为,起码益寿延年保持容颜不老还是可以的。
“啊?这……”那小贩本是见他俩举止亲密,本想着说两句话讨巧,却如何也想不到她竟回了这样一句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师姐……”玄霄无奈的看她一眼,见她眼中带着明显的好奇与期待,便拉着她绕开面前的小贩径自走到摆放着诸多各式河灯的摊位前,“师姐若有兴趣,便挑上一盏灯去放吧。”
“嗯。”夙琅欢喜的点点头,目光在各色各样的河灯前流连不停,最终在一盏白莲河灯和一盏白兔河灯之间取舍不决,“两个都好喜欢,该选哪个呢?”
玄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轻轻皱了皱,淡声道:“那河面上多是莲荷河灯,倒显是稀疏平常了,师姐若选了莲灯,待放入河中后岂非泯然其中、难以分辨?不若选这盏兔灯吧。”
夙琅闻言一望河面,果真如玄霄所说多是莲荷样式的河灯,点点头,拿了那盏白兔河灯,“那便依师弟所言吧。”
玄霄唇角微微上扬,望着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柔和的微光,取了一粒碎银交给一旁反应过来的小贩,自己也伸手拿了盏兔灯。
喜爱的细细打量手中的河灯,摸着河灯底部一层光滑的蜡,夙琅恍然,“原来下面打了蜡了,这样便不容易被水打湿了吧。”
那小贩见机,拿了支笔递上来,“我这儿还有纸笔,客官便在这儿写上心愿吧,保管能心想事成。”
夙琅淡淡看了眼他手中的笔,摇摇头,“不用了。”
玄霄扫视一眼拥挤的河边,眉头微蹙,“此处人潮拥挤,不若前去对岸放灯吧。”
“嗯。”夙琅兴冲冲地点头,拉着玄霄踏水而过,衣袂飞摆,白衣飘飘,宛若月下仙人临水,引发河岸人群中一阵喧潮。
夙琅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皱皱眉,“师弟,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师姐毋需理会。”玄霄牵着她的手,带着她顺着河水往下走几步,“此处较为安静,便在此处放灯吧。”
夙琅点点头,用炎咒点燃灯中的蜡烛,小心翼翼的捧着灯,轻轻放入河中。
玄霄走到她身侧,也将手中的兔灯放下水,轻轻一推,兔灯便追随前面的那盏一起缓缓漂远。
夙琅淡淡一笑,起身沿着河流跟着水面上漂流的河灯缓步而行。
玄霄跟在她身侧,瞥了一眼水面上一前一后的两盏河灯,映着朦胧的灯光,双眸之中也好似凝结了两方温煦浅淡的暖光,转向身侧的女子,微敛眼眸,“师姐心中可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的愿望……怕是永远都实现不了的。”夙琅抿抿唇,长长的眼睫低垂,掩住眸中的思绪,“再者,我亦不敢作太多苛求,唯恐若执意去追求那些已经失去的,反而会失去如今所拥有的,那般岂非得不偿失了?”
看着她眼睫覆盖下两方阴影,神色中透着淡淡的寂寥,玄霄心中一紧,脱口而出:“师姐有何心愿?玄霄纵是倾尽一切也必为师姐达成!”
“实现不了的,还是莫要再说了。”夙琅摇摇头,侧头看他,如水的双眸中透着几分好奇,“师弟你呢?你又是否有想要实现的心愿?”
似水的双眸与清丽的面容近在咫尺,心头泛起一股焦灼的躁动感,胸口跳动越发急促,玄霄握握拳,缓声道:“玄霄心中自是……”
“霜染?!”一道惊诧而惊喜的声音传来。
出口的话语被打断,玄霄眉头顿时不悦的皱起,心头泛起一阵怒意,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颇有几分熟悉的银发男子,面上满带欢喜雀跃的神色,向着他们的方向疾步而来。
找寻了三年多,再次见到深爱已久的女子,归邪喜不自胜,眼中便只余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急急向她大踏步而去,“霜染,我找了你好久,你……”
“何方妖孽?!”玄霄横剑而出,冷声喝问,眉目冷峻,眸中冰寒彻骨。因着眼前这男子对身旁女子的称呼,他立即忆起此人正是三年前下山之时两人无意中遇见的银发男子,这人好似与夙琅有着无人知晓的过去,当初夙琅仅仅因他一句话便怒恨交加,两人必是有所结怨,见那人面上愧悔神色,却是这人对夙琅不起。只可惜他三年前学艺不精,竟看不出这男子竟是一介妖物,不能早早便将他斩于剑下!如今竟又冒出来污夙琅的眼!
蓦然被拦住去路,归邪眉头狠狠的皱了皱,红褐色的眼眸转向玄霄,冷冷道:“让开!”
玄霄冷笑,羲和祭出,阳炎之息涌动,蓄势待发,便要向眼前的银发男子攻去。
“师弟。”夙琅握住他执着羲和剑的手,不赞同的摇摇头。
玄霄猛然转头看她,英挺的双眉紧紧皱起,面上带着几分不虞的神色,“师姐?”
归邪眼睛一亮,眼中带着几分惊喜,柔情的看着她。
“师姐,你为何……”玄霄双眸紧紧锁住夙琅,用力握紧手中羲和剑。
夙琅却不答他,转而看向眼前身着甲胄的银发男子,上下打量了片刻后,眉头微蹙,淡声道:“你是谁?”
玄霄愣了愣,看到她眸中清楚含着的困惑,原本抿唇一条线的嘴角微微扬起。
归邪呆了呆,脸上欣喜柔和的微笑霎时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觉得霄哥说的那句“何方妖孽”有种莫名的喜感……
下面是小剧场——
小莲花:师弟,我把师兄给我做的莲花灯忘记了。
霄哥(心虚ing):……
小莲花(左手握拳敲击右手):“有办法了,我就说我把莲花灯当河灯放了!
然后~~
青爹:看不出玄霄师兄这么吝啬,连一盏河灯都不给夙琅师姐买,居然还要拿玄霖师兄做的花灯代替!
玉美人:就是说啊,不是我说,和女孩子逛街就是不能太吝啬,要像我的青青一样大方的才是好男人!
青爹(星星眼):玉玉,你说我是好男人……
和小莲花在一起一直都很大方的霄哥:……
[仙剑四同人]师弟请自重 62情敌相争
第六十四章情敌相争
默然半晌,银发的男子无声苦笑,红褐色的双眸满带黯然之色,轻声喃语:“自眷仙会初见,天池圣泉边的轻狂唐突,再至三年前的重逢,一次又一次,你从未记清过我的名字。”
“是你,柳……”闻得他的话语,夙琅恍然,然而即便想起,却仍是记不起眼前这人的确切名姓。
“柳皓风。”归邪接口,似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随即眸中带着些许期许之色的望着她,“我如今名唤归邪,你亦可唤我归邪,此次,定不能再忘记了。”
看着他恍若无人般对夙琅轻言软语,似有无限包容宠爱之意,玄霄神色更冷,幽深黑眸渐而转成暗红,一片晦暗阴郁,宛如深沉难测暗潮汹涌的寒潭。
夙琅站在玄霄身后,转开目光不看归邪,淡淡道:“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所谓,于我身上发生的种种,一切根源皆是因你而起,我心中虽是未再如三年前那般恨极了你,却也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最后一句话音方落下,归邪面色已是惨白一片,片刻后,嘴角僵硬的缓缓扬起,勾出一抹好似哭泣般的笑容,红褐色的眸子微微闪动,喉结动了动,哑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思你若狂,多年找寻,恨不得以我一生换得与你相守半刻,你却这般……这般无心无情,竟不愿看我一眼……”
“勿要再作此般轻浮之言。”玄霄冷冷插口打断归邪的话语,手中羲和剑横举,宛如刺骨冰刀般的目光直刺眼前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银发男子,冷凝道:“想必你已经听清楚,师姐不想再看见你,你若再作纠缠,我玄霄定不轻饶!”玄霄纵是对夙琅心存妄念,已是不敢唐突逾越一丝一毫,唯恐扰夙琅心神,令她心忧不宁,你区区一介卑下妖物,竟也敢口出此等下作之言辱没夙琅?!
好像被玄霄的冷语惊醒一般,归邪蓦然抬首看向玄霄,眼中划过一丝确定的恍悟,唇角随即扬起一抹冷傲邪佞的弧度,双眸熠熠回视玄霄,薄唇轻启:“虚伪的懦夫。”
炽烈阳炎暴然而起,脚下碧草转瞬已成枯黄,暗红双眸更加冷冽阴郁,好似血液凝固般的色泽,满带着欲要择人而噬般的晦暗寒意与汹涌凛冽的滔天怒意,玄霄下颌紧绷,握住羲和剑的手指节已捏的发白,面色冷沉阴鸷,眉间朱砂印殷红似血,整个人仿佛一座万年不化的寒冰,周身却透着一股灼灼炎阳之气。火红光芒划过一抹凛冽的弧度,羲和剑已迅猛地向归邪攻去。
“哼,来得好。”归邪闪身躲开玄霄挥来的一剑,冷笑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柄长枪,向着怒意勃发的玄霄迎了上去。方才小心翼翼的表情却被爱慕多年的女子毫不留情的拒绝,虽说他早有准备,却还是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心里又冷又涩,心中憋着一把火还没来得发,眼前的毛头小子一派清高傲然,明明自己对霜染暗藏龌龊的觊觎之意,却对他一再挑衅嘲讽,好似他对霜染示爱是多么十恶不赦厚颜无耻一般,不过是一个没胆的虚伪家伙罢了,以同门师弟的名义跟在霜染身边,道貌岸然的样子真真令人厌恶!
夙琅在一边看着,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意图。虽说是不通世事,更不知所谓亲疏远近之分,但对于玄霄和归邪两人之间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在她看来,那个莫名其妙的归邪在被她拒绝后却不肯离开,反而却出言辱骂一旁维护她的玄霄师弟,玄霄师弟何其无辜,方才一言不发就对归邪出手,定是气得狠了,让他打一架发泄一下怒气也是好的。若归邪败了,便让玄霄师弟教训他一顿出出气,若师弟败了,她就上去帮忙,怎能让外人欺负了玄霄师弟?
对于归邪对夙琅表示爱慕追求之意,玄霄心中已是愤然至极,只为了不在夙琅面前表露过多异样,他已是极力隐忍着不将眼前的男子斩于剑下,但归邪似也蓦然知晓了他对夙琅的心思,且出言侮辱,他却是不能再忍!羲和剑与归邪所持魇魔之枪相击,发出刺耳的鸣响,玄霄乌发飞扬,面目冷沉,沉声喝道:“师姐已明言拒绝,你这妖孽却纠缠不断,放荡无礼,当真恬不知耻!”
归邪手中长枪横扫,怒意将一双红褐色的眸子晕染得更加莹艳,口中却发出一声嗤笑,“究竟是谁恬不知耻?莫要以为无人知晓你的那点卑劣心思,将一切非分之想都掩盖在冠冕堂皇的师姐弟之情上,你这是想骗谁?道貌岸然虚伪至极!凭你也配站在霜染身边?至少我敢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你能吗?伪君子。”
被触及深藏心底最为隐秘难言之事,且是在夙琅面前被这般含沙射影的说出来,玄霄心中一沉,不敢转头去看身后女子的脸色。归邪的话语虽含糊不清,语焉不详,但仔细揣摩却是能看出端倪,他一时之间心头竟泛起一丝微弱的惧意。一闪神间,右手臂上一痛,竟是被归邪手中长枪挑出了一道口子。
他闪身向后,忿然抬首望去,只见归邪手上魇魔之枪利落地挽了个枪花负在身后,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怎么,说中了你的亏心事,你心虚了?”
“师弟,你怎么样?”夙琅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观战,自是听到了归邪对玄霄说的话,只是话中的意思她却不甚明白,仿佛是玄霄师弟对她有所图,但往日两人相处情景历历在目,师弟为人正直,且一向敬重她,她自然不会相信师弟对她有坏心,至于归邪的话,听不懂就不去听好了,反正这人一向是莫名其妙的。只是转眼间师弟就受了伤,虽只是手臂上一道小伤口,但师弟脸色不对,莫非是为归邪所暗伤?
玄霄心绪本起伏不定,有对归邪的愤恨,亦有不敢面对她的焦躁忐忑,然而此时闻得她带着担忧的话语,心头仿佛被一阵柔软的清风拂过,立即便放松下来。放缓了脸色,手上不忘戒备的握紧羲和剑,一边转头对她安抚地扬起嘴角,温声道:“玄霄无事,师姐放心,玄霄定会将此人驱走,决不再让他继续纠缠师姐。”
不等夙琅答话,对面的归邪已被她对玄霄的关心激怒,心中妒恨交加,双眼死死盯着玄霄,恨恨道:“好一番冠冕堂皇,明明一切皆是因你心中的私欲,却装出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当真卑劣!”可即便明知玄霄的作为,他却是不能大声说出来,他两世追逐,虽知晓霜染对男女之情懵懂不知,可谁也说不准她对玄霄究竟是什么心思,他此刻若将玄霄对她的爱慕之意说出,若是霜染无意,玄霄便可说他胡言乱语,霜染定是信玄霄不信他,这也就罢了,但如若霜染亦是对玄霄有意,那岂非正中玄霄下怀?以前有一个璧颂雅,如今有一个玄霄,他必要时时刻刻不能掉以轻心,将所爱之人推入他人怀中。
玄霄面色平静,好似未曾听到归邪的话,唯有一双冷峭冰寒的眸子中表露出此时真正的心绪,淡然道:“玄霄自入琼华,便多得师姐照拂,朝夕相伴,相授剑法仙术。师姐真心相待,玄霄自应以一生珍之重之,敬重师姐,保护师姐,以一颗真心回报师姐之情,又何来所谓非分之想?你这妖孽莫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归邪被玄霄似是而非的话激得双眼发红,特别是听到他方才特意加重语气的“朝夕相伴、真心相待”几个字眼时,脑中凭空想象着玄霄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朝夕相处的情景,心中已是妒极恨极,握住魇魔之枪的右手青筋暴起,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旁的夙琅已经开口了。
“身为师姐,照拂新近入门的师弟自是应当,且玄霄师弟天赋卓绝,我只是稍加提点罢了,玄霄师弟无需如此挂念在心。”听到玄霄的话,夙琅抿抿唇,双颊显出两抹薄红,眼里泛出明显愉悦的神色,随即偏过头,眉头轻皱,道:“再者随后两年,师弟自在禁地修炼羲和,久不出现在人前,进步神速,却是与我没什么相干的。”
“避居禁地并非玄霄本意,累得师姐烦忧却是玄霄之过,望师姐勿怪。”见她神色,玄霄心知她是在埋怨他两年来的避而不见,心头顿时又酸又软的一片复杂难言。没有提及她在那两年间的无所作为,望着她莹润清丽的侧脸,他软化了脸上的表情,柔声道:“只玄霄那时为阳炎真气反控,竟冒犯了师姐,随后清醒,心中愧悔难言,亦唯恐再次伤及师姐,这才两年不与师姐相见。”
听到他的话,夙琅回过头看他,凝目认真道:“在隐香山之时,我便已说过不曾怪责过你,此事你也莫要再放在心上了。”
[仙剑四同人]师弟请自重 62情敌相争
第六十四章情敌相争
默然半晌,银发的男子无声苦笑,红褐色的双眸满带黯然之色,轻声喃语:“自眷仙会初见,天池圣泉边的轻狂唐突,再至三年前的重逢,一次又一次,你从未记清过我的名字。”
“是你,柳……”闻得他的话语,夙琅恍然,然而即便想起,却仍是记不起眼前这人的确切名姓。
“柳皓风。”归邪接口,似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随即眸中带着些许期许之色的望着她,“我如今名唤归邪,你亦可唤我归邪,此次,定不能再忘记了。”
看着他恍若无人般对夙琅轻言软语,似有无限包容宠爱之意,玄霄神色更冷,幽深黑眸渐而转成暗红,一片晦暗阴郁,宛如深沉难测暗潮汹涌的寒潭。
夙琅站在玄霄身后,转开目光不看归邪,淡淡道:“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所谓,于我身上发生的种种,一切根源皆是因你而起,我心中虽是未再如三年前那般恨极了你,却也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最后一句话音方落下,归邪面色已是惨白一片,片刻后,嘴角僵硬的缓缓扬起,勾出一抹好似哭泣般的笑容,红褐色的眸子微微闪动,喉结动了动,哑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思你若狂,多年找寻,恨不得以我一生换得与你相守半刻,你却这般……这般无心无情,竟不愿看我一眼……”
“勿要再作此般轻浮之言。”玄霄冷冷插口打断归邪的话语,手中羲和剑横举,宛如刺骨冰刀般的目光直刺眼前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银发男子,冷凝道:“想必你已经听清楚,师姐不想再看见你,你若再作纠缠,我玄霄定不轻饶!”玄霄纵是对夙琅心存妄念,已是不敢唐突逾越一丝一毫,唯恐扰夙琅心神,令她心忧不宁,你区区一介卑下妖物,竟也敢口出此等下作之言辱没夙琅?!
好像被玄霄的冷语惊醒一般,归邪蓦然抬首看向玄霄,眼中划过一丝确定的恍悟,唇角随即扬起一抹冷傲邪佞的弧度,双眸熠熠回视玄霄,薄唇轻启:“虚伪的懦夫。”
炽烈阳炎暴然而起,脚下碧草转瞬已成枯黄,暗红双眸更加冷冽阴郁,好似血液凝固般的色泽,满带着欲要择人而噬般的晦暗寒意与汹涌凛冽的滔天怒意,玄霄下颌紧绷,握住羲和剑的手指节已捏的发白,面色冷沉阴鸷,眉间朱砂印殷红似血,整个人仿佛一座万年不化的寒冰,周身却透着一股灼灼炎阳之气。火红光芒划过一抹凛冽的弧度,羲和剑已迅猛地向归邪攻去。
“哼,来得好。”归邪闪身躲开玄霄挥来的一剑,冷笑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柄长枪,向着怒意勃发的玄霄迎了上去。方才小心翼翼的表情却被爱慕多年的女子毫不留情的拒绝,虽说他早有准备,却还是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心里又冷又涩,心中憋着一把火还没来得发,眼前的毛头小子一派清高傲然,明明自己对霜染暗藏龌龊的觊觎之意,却对他一再挑衅嘲讽,好似他对霜染示爱是多么十恶不赦厚颜无耻一般,不过是一个没胆的虚伪家伙罢了,以同门师弟的名义跟在霜染身边,道貌岸然的样子真真令人厌恶!
夙琅在一边看着,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意图。虽说是不通世事,更不知所谓亲疏远近之分,但对于玄霄和归邪两人之间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在她看来,那个莫名其妙的归邪在被她拒绝后却不肯离开,反而却出言辱骂一旁维护她的玄霄师弟,玄霄师弟何其无辜,方才一言不发就对归邪出手,定是气得狠了,让他打一架发泄一下怒气也是好的。若归邪败了,便让玄霄师弟教训他一顿出出气,若师弟败了,她就上去帮忙,怎能让外人欺负了玄霄师弟?
对于归邪对夙琅表示爱慕追求之意,玄霄心中已是愤然至极,只为了不在夙琅面前表露过多异样,他已是极力隐忍着不将眼前的男子斩于剑下,但归邪似也蓦然知晓了他对夙琅的心思,且出言侮辱,他却是不能再忍!羲和剑与归邪所持魇魔之枪相击,发出刺耳的鸣响,玄霄乌发飞扬,面目冷沉,沉声喝道:“师姐已明言拒绝,你这妖孽却纠缠不断,放荡无礼,当真恬不知耻!”
归邪手中长枪横扫,怒意将一双红褐色的眸子晕染得更加莹艳,口中却发出一声嗤笑,“究竟是谁恬不知耻?莫要以为无人知晓你的那点卑劣心思,将一切非分之想都掩盖在冠冕堂皇的师姐弟之情上,你这是想骗谁?道貌岸然虚伪至极!凭你也配站在霜染身边?至少我敢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你能吗?伪君子。”
被触及深藏心底最为隐秘难言之事,且是在夙琅面前被这般含沙射影的说出来,玄霄心中一沉,不敢转头去看身后女子的脸色。归邪的话语虽含糊不清,语焉不详,但仔细揣摩却是能看出端倪,他一时之间心头竟泛起一丝微弱的惧意。一闪神间,右手臂上一痛,竟是被归邪手中长枪挑出了一道口子。
他闪身向后,忿然抬首望去,只见归邪手上魇魔之枪利落地挽了个枪花负在身后,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怎么,说中了你的亏心事,你心虚了?”
“师弟,你怎么样?”夙琅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观战,自是听到了归邪对玄霄说的话,只是话中的意思她却不甚明白,仿佛是玄霄师弟对她有所图,但往日两人相处情景历历在目,师弟为人正直,且一向敬重她,她自然不会相信师弟对她有坏心,至于归邪的话,听不懂就不去听好了,反正这人一向是莫名其妙的。只是转眼间师弟就受了伤,虽只是手臂上一道小伤口,但师弟脸色不对,莫非是为归邪所暗伤?
玄霄心绪本起伏不定,有对归邪的愤恨,亦有不敢面对她的焦躁忐忑,然而此时闻得她带着担忧的话语,心头仿佛被一阵柔软的清风拂过,立即便放松下来。放缓了脸色,手上不忘戒备的握紧羲和剑,一边转头对她安抚地扬起嘴角,温声道:“玄霄无事,师姐放心,玄霄定会将此人驱走,决不再让他继续纠缠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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