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同人]师弟请自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翦瞳夜歌
眼见着她为夙瑶担忧,魂不守舍的模样令他心中亦觉烦扰,每每欲要上前安慰,踌躇过后亦只能沉默不语。
他玄霄何曾有过如此愁肠百结之时?只因着心仪于她,喜怒忧乐便再不由自己掌控,反是系于她一人之身,为她的忧而忧,因她的喜而喜。
许是因为担忧夙瑶而心神不定的缘故,她心神有些恍惚,踏上客栈阶梯之时竟险些摔倒。
是时他正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她的额头直直往梯栏磕去,他心中陡然一沉,脑中一片空白再无法多想那许多心事,立时伸手阻住她身体向前的冲势。
这是两年来两人第一次这般亲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容,手臂环着她柔软的腰肢,他耳中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腔中的跳动,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刹那间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再不要面对她的疏离与冷漠。
看着她向自己道谢,语声淡然,星眸熠熠,言行举止与两年前并无二致。
面对那双一如往昔沉静的眼眸,他心中一跳,一股热意涌上心头,令他呼吸更为急促,满撇开目光不敢再看。
随后玄霖的举动又让他冷了心,听着他言语间俨然将夙琅视为所有物的姿态,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那股一直萦绕在心的狂躁情绪蓦地升起,宛如细细密密的丝线一般,将他一颗心越绞越紧。
晚间的探讨终于打破他与她之间无形的屏障,面对她带着委屈和不满的目光,他手足无措,然而心中却是隐隐的生出几分喜意。
这般会为了他的失言而不满委屈的她,一如两年前那般,好似两人间的隔阂从未有过。
迎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他心神微漾,从不知自己竟也能这般容易满足。
若她的眼眸能够一直看着他,不厌弃,不排斥,不远离,仅仅注视他一人,哪怕她永远不知情爱,不明他心中恋慕,他亦觉满足了。
然而于他之前,却早已有了另一人更得她之青眼。
兼之清风涧之事,亦是他心中死结。此结不解,他又能用何种面目面对夙琅?
在即墨探查了几日,未寻到玄震及夙瑶,却冒出了许多贪恋表象美色的凡俗男子,整日逗留于他们所居的客栈,夙琅一出现便紧紧盯着,其神情目光实是令人生厌。
更有那无礼尾随者,每每让他见着,必要狠狠的教训,令他们再不敢生出半点不轨之心。
虽如此,他却不想教夙琅知晓此事。她为了夙瑶每日不眠不休的奔波,他又如何能再让她为此事烦扰,且依她心性,若他实说那些人的龌龊心思,她怕也是不明白的吧。
夙琅师姐这般懵懂,若有朝一日被人诱骗了去可如何是好?必要时时刻刻看紧方可放心。
然而无论如何谨慎防范却仍有那漏网之鱼近了夙琅的身,那书生打扮的男子外表虽衣冠楚楚,然而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夙琅,其目光极尽猥亵丑恶之态,只表面维持文人风雅之姿,想必也是一沉迷美色心怀不轨的登徒浪子!
远远看着夙琅怔愣的模样,他心中顿紧,这男子周身文雅之态与玄霖颇有几分神似,师姐莫不是因此为他所迷惑?
这等无用之凡夫俗子竟也敢迷惑师姐,着实可恨!
其人目光闪烁,神情放荡,却作出这一副翩翩和悦的模样接近师姐,出自何种龌龊心思显而易见。外表温文尔雅,柔和气度,内里却不知是如何的污浊不堪,心怀叵测。
此等表里不一、沉迷于表象声色之人,色胆包天,竟敢冒认夙琅旧亲!
那般好似不作伪的言辞凿凿,着实可笑。
夙琅自小在琼华长大,除夙瑶外未有任何亲人,又何来的表兄?
他心中怒意越发汹涌,若非夙琅在场,不忍污她眼,他必要让此人血溅当场。
却不料那人竟真是夙琅师姐多年不见的表兄,听着她唤出那人名姓,看着他二人兄妹相认,他心中懊恼不已。
清风涧之事尚未解决,他方才又言语冒犯她表兄,若是再惹得她不快,她怕是再不愿见他了。
眼见她并未在意,他立时松了口气。
仔细看那景桓,面貌与夙琅并无任何相似之处,那双凤眼倒颇形似夙瑶,且他周身皆为文人酸腐之气,周身气度与夙琅更是天差地别,无怪他会弄错。
在随后的叙话中,他不好出言打扰,却是将她与那景桓口中字字句句记在心中。
得知她原姓玉,名唤琳琅,竟是多年前那位守城而亡的将军之女,他心中慨然,为这巧合的命道和世事沧桑。
多年前,因着那位将军,他曾经怀揣着驰骋沙场之愿,如今人事变迁,他只愿与心中那人共登仙道。
惟愿携手共进,死生不负。
作者有话要说:霄哥真·闷骚~景桓在他心里被黑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都是和玄霖相似的文雅气质惹的祸~
[仙剑四同人]师弟请自重 第101章 莫问何来
第一百零四章莫问何来
青竹微晃,和风徐徐,吹皱一湖碧水,带起一袭清雅莲香。
六角亭中,香炉内馨香袭袭,璧颂雅双手按于古琴之上,轻拨丝弦,偶得抹挑,悠悠琴音流转不停,流畅写意如行云流水。
拨下最后一个音,他转头望向另一边琴案后的少年,语声浅淡,“记住了吗?”
那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着一身绣金莲的白衣,一头黑亮如鸦羽般的青丝扎在脑后,俊秀清雅的眉目间尚带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此刻正低首摆弄着琴弦,闻得璧颂雅的问话,眉间略有怔忪,随即点头答允道:“记住了。”
璧颂雅眉头轻轻皱了皱,淡淡道:“那你便弹一遍给我听吧。”
闻言,少年迟疑了少顷,随即抿抿唇,双眸一凛,仿佛做下了关乎生死的决定一般,抬手置于丝弦之上,指尖挑起琴弦。
当啷啷——当啷啷啷——叽叽嘎嘎——叽叽咔咔咔!——
璧颂雅肩膀狠狠一抖,迅速抬手掩住了双耳,然而仿佛砸门又好像刀剑摩擦一般令人牙酸的声音仍是连绵不绝的传进耳中,搅得人头晕脑胀心烦气躁。
他清俊的脸孔抽了抽,往昔从容淡定的模样早已不见,忍无可忍的开口喝道;“停!够了!给我住手!”
喤当!
随着最后仿佛重物落地一般的声音响起,少年终于停了手,抬眼瞅了瞅璧颂雅脸上不堪忍受的神情,抿抿唇,眼中闪过一抹羞惭,垂首不语。
璧颂雅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晃了晃尚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喃喃道:“染儿除却棋艺不精外,丹青笔墨皆是出众,于音律更是其中翘楚,为何你到如今却是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这般愚钝,果然是遗传了那人么……”
闻得璧颂雅失言,少年心中一动,然想起自己的名讳,立即便压下了开口的想法。
璧颂雅回过神来,见他安然静坐,低眸敛目,颇有几分霜染的清淡气质,然面貌却是像极了那人,心中顿时不喜。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轻甩广袖,冷声道:“我缥缈门人虽为数不多,然个个都是精通各项技艺的惊才绝艳之辈,我也不求你精于四艺,略懂些便可,然你却……”
话语未尽,却足够令少年感到无地自容,头垂得更低,不敢吭声。
见少年这般羞惭之态,璧颂雅也不忍多加责难,然心中仍是气怒难平,直叹朽木不可雕也。
余光瞥见少年身后依靠着亭柱放置的鸣歌剑,璧颂雅眸光一柔又一沉,摇摇头道:“罢了,这十余年来你的剑术一日千里,然音律却是没有丝毫长进,我也烦了你这一日又一日的魔音穿耳,如此便算了吧。”
少年眸光一动,闪过几分喜色,触及璧颂雅的目光后立即收敛了些,垂眸道:“是莫问天资驽钝,累舅舅烦心了。”
眼见着少年低眉顺眼,颇有几分其母的文雅乖巧之态,璧颂雅双眸一暖,清冷的面色也和缓了些,摆摆手道:“不妨事。我知你素来喜爱剑法,已然将书典阁中的诸多典籍研习透彻。我书房之中尚有几本收藏多年的剑法典籍,你可尽去翻阅,若有不明之处便来问我。”
心绪虽是淡然,少年终归是年轻,闻得此话后终是掩不住满眼欣喜之色,霍然起身道:“多谢舅舅。”
璧颂雅平淡的点点头,执起不离身的玉箫出了亭子,只留下一句话:“虽无须再习音律,你也莫要整日沉迷于剑术,其他功课亦不可马虎懈怠。我在厨房蒸了一屉红豆糕,你去唤你娘吧。”
闻得最后一句话,少年双目一亮,眼见着璧颂雅远走,遂伸手取了一边的鸣歌剑,转身便要去寻母亲,心中暗暗期盼母亲垂帘,能分得两块糕点。
未走两步,前方便出现一身着玄衣的颀长身影,少年快走几步,躬身行礼,“师爷爷。”
司幽点点头,面上是一贯的无表情,沉声道:“我即刻要离开缥缈峰,归期不定,你且知会你娘与舅舅一声。”
“莫问记住了。”少年恭敬颔首,心中却顿生疑惑。
缥缈峰若有人出入,居于其中之人皆有感应。师爷爷纵是不告而离,娘亲与舅舅皆可立即察觉,师爷爷前两次离开之时皆不曾告知,娘亲与舅舅亦不曾多言,却不知为何此次却要他知会一声?
罢了,既是长辈吩咐,听之便是。
这些年来,除了他娘与舅舅璧颂雅以外,师爷爷和焰姨时常会离开缥缈峰且去向不明不知归期。
在他的记忆中,师爷爷统共离开两次,却是过了好多年才回来,焰姨倒是每每两三月会回来一趟,有时身边还跟着一位名为重楼的红发男子,每次一来便要和舅舅打架。
不知外面是何种情形,竟这般吸引他们?
自小到大,他虽时常离开缥缈峰到外面的海中游玩,却是仅于海中游荡,极少上岸。并非毫无兴趣,只是舅舅不许,娘亲虽未说过什么,那神情也是颇不赞同的。他不愿违背娘亲与舅舅,便也一直未曾上岸过。
“莫问,”眼见着少年答允,司幽却未曾抬步离开,只上下打量眼前和小徒弟仅两分相像的少年,将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后,方沉声开口道:“你……可想知道你爹是谁?”
爹?!
少年怔了怔,心中仿佛平静湖水中投入一颗石子,微微漾起一片涟漪后又立刻恢复平静,再不起半分波澜。
他眼睑低垂,默然半晌,方轻声开口,却是未曾正面作答:“小时,莫问看了书籍,知晓人生在世应有爹,有娘,方有人子。莫问问娘莫问的父亲是谁人,娘却面带惊惧失魂落魄,莫问也就不敢问娘了。后来莫问去问舅舅,舅舅却大发雷霆不许莫问再问,甚至为莫问取名警示……后来,莫问也就不再问了。”
司幽目光如剑,直视他的双眼,沉声道:“是不敢、还是不想?”
“两者皆有。”少年抿抿唇,思虑片刻后认真的点点头,眼睑微抬,分明是凌厉逼人的眼形,却显得极为沉静平和,“莫问生来早慧,如今亦隐约记得当年娘亲是经受了何种凶险才将莫问诞下,以灵养魂,血肉养胎,其中艰难莫问时时铭记于心,不敢相负。其后舅舅十八年来的殷切教导,爱重关怀,如师如父,莫问亦不敢相忘。生恩养恩大过于天,娘亲与舅舅均为莫问此生最珍最重之人。莫问母慈舅严,十八年来半刻不曾离去,然生身父亲却从未出现过,且娘亲与舅舅提到莫问的生父时那般情态,想必是莫问的父亲对娘亲不起,既如此,莫问又何必多想他?”
顿了顿,他又道:“子不言父过,莫问不想对生父心生怨责,亦不会特意去寻求了解娘亲和生身父亲当年旧事,然而若是有朝一日偶然得遇,莫问便要将这一切问清楚,决不让娘亲平白受了委屈!”
说至最后一句时,他神情一肃,眸光坚毅凝然。
“好孩子。”司幽抬手轻拍他的头,顿了顿,沉声道:“放心吧,会有这一天的。”
“啊?”莫问困惑的抬头,正待问清楚,却见司幽玄衣一晃,已飘然走远,远处一道微光闪过,人影不见。
心知司幽此刻怕是到了外界海中,追之不及,莫问便也不再去想,摇摇头转身去寻自家娘亲了。
拐过了几条长廊后,出了后门便是后山,远远的看到一处淙淙清泉,其中一朵白莲幽幽开放,圆圆莲叶浮于水面,莲香袭袭,清雅动人。
莫问站在泉边,屈身伸手扬了一道水花洒在那白莲瓣上,扬声道:“娘,莫要再睡了,舅舅做了红豆糕,叫你回去吃呢。”
那白莲花颤了颤,抖了抖娇嫩的莲瓣,花盘缩小,枝蔓伸展,化作了身着白衣的少女,眉间含着些许困倦之色。唇似樱瓣,眸似星月,清雅绝伦,左眼尾处一银瓣纹更添惑色,只双脚仍是深色的植物根茎模样,牢牢的抓着泉底的泥土不放。
“舅舅不是跟娘说过莫要在外头睡着吗?缥缈峰内虽无人迹,然幕天席地终归不好。让舅舅知道又该罚你不许吃甜食了。”莫问无奈的轻叹一声,向她伸出手。
“小汤圆……”霜染看清了眼前人,掩口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抽出扎根在泉水之中的根茎,化成白细双足,握住莫问的手上岸,“师兄不会知道的,小汤圆你可莫要告诉他。”
“我何时向舅舅告状过?”看着心性比自己更为纯稚的母亲,莫问无奈的摇摇头,“娘,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再不走红豆糕要凉了。””
霜染身上的衣裳皆是鲛绡所制,入水不濡,倒也无须去换衣。想到璧颂雅亲手所做的红豆糕,母子两人皆垂涎不已,径自相携去前厅寻璧颂雅。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莲苞亲们觉得肿么样?音痴让师兄很苦恼啊~
[仙剑四同人]师弟请自重 第102章 解铃系铃
第一百零五章解铃系铃
见着相携而来的母子二人,璧颂雅眉头即是一皱,清冽双眸瞥向霜染,淡淡道:“又在后山池子里睡着了?”
“是啊……”霜染目光不停的往桌上的白玉盘子上瞄,闻得璧颂雅的问话,只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忽而心头一紧,回过神来,紧张的回视璧颂雅,磕磕绊绊的开口道:“不……没有……没有睡着……”
一旁的莫问原本亦是如母亲一般直直的望着那装着红豆糕的玉盘,只摄于璧颂雅往日的严厉,不敢擅动。此刻见着母亲被舅舅抓了个正着,心中暗叹一声,收回留恋在糕点上的目光,拉了拉霜染的衣袖,示意她莫要硬撑快些认错。
“好吧我知道错了……”收到儿子的暗示,面对着璧颂雅似笑非笑的脸孔,霜染泄气的抿抿唇,又瞟了眼那桌上的红豆糕,嘟囔道:“师兄是如何得知的?”
璧颂雅径自坐下举杯品茗,一边冷哼一声将母子两人垂涎于红豆糕的目光引过来,视线向下一扫,淡然道:“衣裳确是没湿,你却忘记穿鞋了。”
说话间,他冷眼一瞥莫问,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疾步出了门,少顷后取了双绣花鞋来为自家娘亲穿上。
“师兄,我饿了……”霜染眼巴巴的望着悠闲品茗的人,时不时偷瞧一眼盘子里的红豆糕,小声道:“可不可以吃……”
“胡说!以你如今的修为,如何会感到饥饿?”璧颂雅无奈一叹,然而眼见着自家师妹满眼期盼,旁边的莫问眼中亦满是垂涎之色,终是忍不住摇摇头,拍拍霜染的脑袋,宠溺道:“本就是给你准备的。莫问,你也一起吧。”
得到璧颂雅的首肯,母子俩欢喜之至,两张只两分相似的脸孔上泛着一般无二的满足欢喜神色,坐下来便两手各捏着一块糕点大快朵颐起来。
在母子俩的饕餮之下,盘中的糕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然母子两人吃相却是同样的斯文至极,不见半分不雅之态,一旁的璧颂雅看着不由好笑,心中概叹自己教导有方。
片刻后,眼见着玉盘中的红豆糕只余最后一块,莫问遂停了手,不与母亲争夺。
他取丝帕拭了拭唇,正要依礼答谢舅舅一番,丹田之中却蓦地生起一股热流,眨眼间便传遍全身且愈演愈烈,烈火灼烧般的痛楚令他瞬间苍白了面色,咬紧了牙关不吭声。
璧颂雅立刻察觉了他的异状,眉头一皱,瞥眼看霜染,果然见她红了眼眶,焦急的揽过莫问的身子。
“师兄,为何会这样?明明还不到一个月……”抱着浑身紧绷却咬牙忍耐不肯出声的儿子,她心中悔恨不已。
她曾经亦是亲身经历了这般苦痛,知晓这阳炎侵体的痛楚是如何令人生不如死,然而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而无能为力,且这一切竟是自己一手造成,心中的悔恨与自责早已让她无力承受。
面对着霜染的焦灼悲伤,璧颂雅皱眉不语,只抓过莫问便闪身出门。
霜染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将莫问丢进了烟碧湖,眼见着莫问紧绷的身体稍稍缓和,安静的躺倒在湖底,她无力的在湖边坐下来,无神的双眸怔怔的望着儿子在湖底下模糊不清的脸。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汤圆……都是我的错……”她双臂抱膝,将脸埋在双膝间,只传出几声含着哽咽的哭音。
璧颂雅在她身边坐下,将伤心欲绝的女子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并非染儿的错,染儿只是以一个母亲的心情,想要自己的孩子生活得更好,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染儿已经尽力了,你是一个好母亲,莫问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从未怪过你。”
“不,是我太贪心,太不知足,才会让小汤圆承受这许多痛苦……”霜染紧紧抓着璧颂雅的衣襟,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只想将心中的悲苦合着泪水一起倾泄出来。
当初在这烟碧湖边,见到自己的真身白莲花心竟长出了莲蓬,且蓬大成熟,其中还生出了几颗小小的莲子,她顿感惊异不已。
师尊言她体内已珠胎暗结,虽是不足月然真身莲子已生,必不会有错。
她心中懵懂惶然,然而面对师兄师姐的怒意,她再三犹豫之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腹中的孩子。
不论这孩子是如何来的,他都是她的孩子,是她诞育的莲子,完完全全属于她。他们血脉相亲,会是此生最为亲密之人。
她要把他生下来,要教他修仙,让他变得强大,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霜染啜泣一声,想到自己十八年前的所作所为,心中越发悲苦。
就因为她的自以为是和刚愎自用,才让她的小汤圆受了这十八年的苦。
感觉到胸前濡湿的热意,璧颂雅无奈一叹,心中又痛又怜,然他此刻亦说不出再多的安慰话语,只能揽着怀中人,轻轻拍抚她的背无声安慰。
半晌,见怀中人情绪稍稍缓和,他看向湖底莫问模糊的身形,轻声开口:“许久以前我便说过,这烟碧湖虽可暂时缓解莫问体内阳炎真气引发的痛楚,却是治标不治本。每每压制一次,下一次爆发的痛楚便会加剧,且间隔时日亦会渐渐缩短……”
霜染此刻已经安静下来,只面色苍白眼皮红肿,闻得他的话语,身躯微微一颤,少顷后,抿抿唇,淡声开口:“纵使拼尽千年修为,我也绝不会让小汤圆出事。如果最后他真的……我便也……”
“莫要说傻话。”璧颂雅立即打断她的话语,清冽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会有办法的。”
霜染无力的倚在他怀里,双眸茫然无神,低声道:“小汤圆如今这般,师尊也无能为力,师兄又有什么办法呢。”
璧颂雅摇摇头,屈指轻扣她的额头,眸光微暗,“师尊和师兄无能为力,却不代表别人也无能为力。”
“是谁?”霜染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急切的抓着他的衣襟,连声问道:“是谁?师兄,能救小汤圆的人是谁?”
“染儿莫要着急,在此之间,师兄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璧颂雅深深的看着她,缓缓道:“如今,你对玄霄,如何看待?”
“玄霄?”闻得那两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字眼,霜染怔愣少顷,茫然的放开他的衣襟,恍惚的抬头看他,“玄霄……”
伴随着这个名字,脑海中闪过一张冷然的面孔,以及,那双血红的瞳眸。
她心中一颤,随即泛起一阵酸涩,伴随着胸口隐隐传来的闷痛。
自十八年前她生产后回归本体,清心丹的效用便立刻失效,回想起离开琼华前发生的一幕幕,心中空茫茫不知所以,唯有在想起那个人时,无穷无尽的疼痛和悲苦便如同刀剑般割入心中,伴着对他的悔,对他的惧。
然而,她终归是明白得太晚。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殊途两分,旧情不复。
偶尔忆起以往自己的言行,以及那人在禁地对她那般折辱,怕是早已恨透了她。稍一思及便心悸不已,遂不敢再想,亦不敢再提。
那许多回忆,如今便仿佛一道无法痊愈的疤痕,稍一触碰,便是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染儿,”璧颂雅垂下眼睑,轻声问道:“你怪师兄吗?”
纵是染儿怪罪,他亦不会后悔自己所做之事。与一时的心伤相较,自然是生命更为重要。人活着,方有将来,为了那短暂的男女之爱而耗费如烛火般飘忽的生命,确是不智。
霜染回过神来,立即摇摇头,认真道:“师兄所为皆是为了我的安危,我又如何会怪师兄。”
“况且,纵是没有服下那清心丹,我与玄霄师弟,亦无法走到一起。”她顿了顿,遥望天边的云朵,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玄霄师弟矢志修仙,日日便想着有朝一日带着整个琼华飞升成仙。他为人执着坚定,又不乏野心勃勃,甚至为此而修双剑,屠妖界,弄得阳炎反噬走火入魔却仍不肯放弃。而我虽已是仙神,却从来不向往那天界声名尊位,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在随心,悠然度日。这些,皆是玄霄师弟无法给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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