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琼儿
因为,需要她的心头血助萧家更上一层楼。
一双清眸平静地看向身边的男子,温温地道,“妾身过去一趟,若爷等不及可以先回去。”
“嗯。”他低低应了声,抱着小雪球翩然离开。
风挽裳目送他的背影,蹙眉,他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没有多想,她随孙一凡前往萧老夫人住的雅苑。
萧老夫人不良于行,所以院子较大也较为清静,几乎是与前院后院完全分开。
幽静的院子里红梅簇簇,花枝繁盛。
“老夫人,千岁夫人来了。”孙一凡在门外禀报。
“进来吧。”里面传出萧老夫人威严的声音。
孙一凡让到门边揖请她进去,她微微颔首,提起裙摆,从容地跨过门槛,走进这间略显阴暗的屋子。
屋子很大,布置精致、格调高雅,室内室分暖和,两尺高的青铜鎏金熏笼中炭火烧得旺盛,将整间屋子都熏得暖烘烘的。
萧老夫人即便是不良于行,鲜少出屋子,穿戴也是极为讲究。
此时,她坐靠在贵妃榻上,衣裳华贵,穿金戴银,泛白的发髻上插满金钗珠玉,端的是高贵威严。
风挽裳缓步走到她面前,以晚辈的身份对她微微颔首见礼,“老夫人万安。”
萧老夫人一双苍老的利眼看向她,眼中流露出几许轻蔑,随即立即掩饰掉,笑吟吟地朝她伸手,“挽挽,来,过奶奶这来。”
奶奶?
她们何时如此亲近了?
风挽裳没有表露什么,也没有伸出手去,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上前一步,“老夫人有话直说即可。”
萧老夫人一直都知道这女子不似一般丫鬟那样,因为自己出身卑贱而感到自卑,觉得抬不起头来。
相反的,她上进、好学,极为聪慧,自璟儿带她回来后,她便跟着夫子念书写字,后来又因为璟儿的纵容,让她跟在身边行商,与一般女子比起来她算得上是有些阅历。
尤其,她平淡如水,也温柔如水,凡事不强求的性子很讨人喜。
若非出身问题,她早已让自己的孙子纳她为妾。
唉!早知大长公主不能生,当初哪里还管什么门当户对,先纳
进门再说了。
“来,坐这儿。”萧老夫人露出和蔼的笑,拍拍床边位置。
风挽裳莞尔一笑,“多谢老夫人,我还赶着回朱雀街那边,就不坐了。”
萧老夫人顿时面子上挂不去,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一再拒绝自己的善意,不就是因为嫁了个权倾朝野的太监,还敢吹胡子瞪眼了不成?
竭力压下怒火,她佯装大度地笑了笑,将所有人都挥退出去。看着门关上了,才道,“挽挽,过去是奶奶不对,奶奶一直不看好你和璟儿,而今,奶奶看着璟儿他……”
说到这,萧老夫人忍不住哽咽,一把抓来她的手,老泪盈眶,“璟儿他对你日思夜想,常常在你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一待就是好久,也不怕寒气入体,奶奶看着这样子的他着实心痛。”
风挽裳没想到萧老夫人要跟她说的是这些,听到萧璟棠那样做,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他这又是何必?
“老夫人别太激动。”她说着苍白的安慰。
“怎能不激动?奶奶一路护着他走来,从未见他如此痛苦过。”萧老夫人一把抓紧她的手,握在手里,抬头,眼里满是恳求,“挽挽,你而今嫁了九千岁,九千岁是阉人,再有权势也不可能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你……”
“老夫人……”风挽裳出声打断,轻轻抽回了手,仍是淡淡地笑道,“我想老夫人是太累,需要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老夫人好好歇息。”
她对贵妃榻上的老夫人礼貌地微微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萧老夫人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布满皱纹的脸变得狰狞。
听到脚步声离开,她冷哼,“哼!算个什么东西!看得起你是抬举你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
一刻也不想停,风挽裳脚步匆匆地穿过曲折长廊,走出萧府大门,回头看了眼,原来萧府之外的空气是如此之好。
不用再往下听,她也知道萧老夫人要说什么,无非是希望她能与萧璟棠暗通款曲!
这是爱孙心切吗?
因为这样,所以连她一直高高在上的面子都可以不要了?
一个老人家居然能对她说出这种话,她真的觉得直到今日才真正认识了这个老人家。
她风挽裳还不至于这般不知羞耻,即便再爱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更何况……
她的手轻轻抚上心房,这里,已在他那一针穿心时,死了;而今再活过来,已不为他悸动。
到底是他们之间的爱不算爱,还是爱得太浅?
正晃神间,一名轿夫诺诺地来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夫人,爷在那边等着,让奴才来唤您过去。”
她愕然吃惊,抬头望去,就见不远的榕树下,那顶华丽的轿子静静地停在那里,轿子的门正对这边,轿帘被挂起,里面端坐着的男子正磕着手心里不知打哪来的瓜子,瓜子壳全都洒在脚前的小雪球身上,小雪球昂着头,可怜兮兮地睁着墨绿色的双眼求赐吃。
他向前倾,手肘轻搭在腿上,一派惬意,即便是如此,也无损他的优雅高贵,反而这样的他,多了点平易近人。
她让他先回去,他说“嗯”,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以为他真的走了,没想到还在等她。
抚在胸口的手,清晰地感受得到胸腔里面那颗心在剧烈跳动。
砰!砰!砰!
好似要跳出来。
没法控制,真的没法,她该如何是好?
这颗心,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良久,她放下手,恢复淡然,朝他走去。
他抬眸看她,许是阳光刚好折射在他脸上,她好似看到他的眼底注满柔光,只消一眼就能叫人心软如水。
“妾身让爷久等了。”她走到他面前,微微施了一礼,深感抱歉地道。
“无妨,爷也正好尝尝嗑瓜子的滋味。”他指了指掌心里的白瓜子儿,“没想到爷的九千岁之名在小孩子那里也颇为受用,不过才出口,那小鬼就将整包都丢给爷了。”
说着,他拿起位子旁边那包油纸包着的瓜子扬了扬,颇为得意的样子。
风挽裳怔了怔,随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这笑,真的没法忍。
堂堂一个九千岁,居然去恐吓一个孩子拿瓜子吃,这委实太过滑稽了。
顾玦定定地看着绽放笑花的容颜,不过是轻轻一笑,却似荷花初绽,仿佛开在人的心上,清新明媚。
意识到他的目光过于灼热,风挽裳不好意思地收了笑容,脸蛋微微发烫,故作淡定地钻进轿子里,拿起位子上的那包瓜子,坐下,不敢看他。
他将手心里没吃完的白瓜子往窗外一抛,拍拍手掌上的碎末,扭头看她,“那老妖婆教你如何红杏出墙?”
她骇然瞠目,他怎会知道?可是,他也没派人跟在她身边啊。
靠猜的吗?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嗤笑,“大长公主不能生。”
风挽裳愕然。
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单单为了她的孙子着想。
难怪萧老夫人突然对她那般和蔼,还对她自称‘奶奶’,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亏她还尊敬她是长辈,即便听到那样侮辱人的话她也没有说重话,倒没想,她没说出的真相是这样不堪。
忽然,俊脸贴近,声音柔柔,“莫非,你当真在考虑不成?”
“妾身没有!”她生气地急着反驳。
他顺势挑起她的脸,指腹摩裟着她滑嫩的脸蛋,还是头一次发现她一生气就脸红,尤其阳光折射下来,让这张脸红得更加诱人。
“他们都说,没什么比得上八年的感情。”
他们?
且不管他们是谁,他还是不信她,这让她气急了脸,就连被冠上二嫁之名,被烙上残花印都没有这般愤怒。
“若爷不相信妾身,可不毁妾身的清白,妾身可以跟爷保证,妾身到死都是完璧之身!”
他笑,“你看到有谁放着费心种好的白菜烂掉也不吃的?”
“……”她不是白菜。
他俯首,亲吻她的小耳朵,悄声细语,“你这清白之身,爷迟早要夺走的。”
这语调委实太酥骨,她身子微颤,微微别开脸。
想起关于他的那些,又不禁黯然。
她不介意他的过去,介意的是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人,拥挤得她已经挤不进。
看着她黯然垂下的眸,凤眸里的笑意消失,他将她的小手抓过去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玩,似是叹息,“你这棵白菜可真不好种。”
她默……
※
又是一日早朝,金銮大殿上,众臣正为由谁来补户部侍郎一职吵得不可开交。
金銮宝座上,小皇帝端坐龙椅,九千岁则是坐在一边,垂首,幽幽抚着怀中小狐狸,坐的也是金椅子,尊贵程度不比龙椅差。
他一如既往,只是陪同,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尊口。
何为万不得已?
譬如,他忍无可忍时。
又譬如他心情大好想同当朝丞相针锋相对一番时。
所以,早朝基本都是一群臣子在下头两边讨论,讨论出结果了,上奏折,最终还是九千岁批阅。
而此时,金銮宝座下边,英俊清雅的丞相大人看着金銮宝座上一直偷瞄九千岁怀中小狐狸的小皇帝,微微勾唇,然后,目光缓缓落在那张近乎妖孽的脸庞上,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一下,两下……
三下,停!
果然,那只抚在小狐狸身上如精雕般的秀手,在极慢极慢的动作后停下来,手的主人徐徐抬头,凤眸犀利地扫过殿下众臣,柔腔慢调地问,“吵出结果了吗?”
登时,金銮殿上,一片阒寂。
“要不要本督再多杀几个?如此,你们选的人就一个也不会落空了。”
霎时,下面噤若寒蝉,个个把头能垂多低就垂多低。
杀一个补一个,也只有杀人如麻的九千岁可以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杀人跟杀鸡似的。
龙椅上的小皇帝吓得直哆嗦,好可怕!他好想尿尿!
顾玦的凤眸冷冷扫向龙椅上一脸憋尿的小皇帝。
这一看,小皇帝吓得更加憋不住了,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加紧双腿,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尿出来,不能尿出来。
顾玦收回目光,看向下边,正好看到当朝丞相低头整衣袖,已经在做着退朝准备,嘴角不由得微微抽动了下,“退……”
阴柔的嗓音倏尔停止,众人看到九千岁的贴身护卫俯近他耳朵,悄声禀报着什么,然后,他们看到九千岁那张如画般万年不变的妖孽脸变了,变得一脸肃杀之色,犹如阎王附身般可怕。
他赫然起身,连退朝都不喊了,抱着小狐狸走下金銮宝座,箭步如飞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还是自九千岁代太后带小皇帝上朝以来,众臣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控。
九千岁不是从来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吗?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即便有人在他面前凌-辱他的女人,他也面不改色。
当然,那得有人敢才行。
那么,他忽然大惊失色是为哪般?
---题外话---还有一章,大家晚上六点后来刷新看吧﹁_﹁
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102章 :来,真相是这样
风挽裳缓缓睁开眼,镇定地环顾四周。
很陌生的地方,紫色纱幔一重又一重,她看不到自己身处何地。
她只记得自己收拾好缀锦楼后,回到采悠阁不久,霍靖就匆匆跑来跟她说,爷在东厂,方才派了厂卫来,要接她过去。
她知道顾玦已取得太后的信任,不用再日日到凤鸾宫吸食那个乌香,太后把乌香给他,反正觉得他已经上瘾了,即便不用盯着,他也会克制不住想吸食鲺。
她也不用再因为担心他而随他入宫,他也没再让她跟随,甚至今早她睡得沉,都没起来伺候他穿衣。
所以,当霍靖这般传达时,她并没有任何怀疑,换了身出行的衣裳便带着皎月走出幽府,坐上东厂派来的轿子。
然而,走到一半,她越发不对劲,让他们停轿,他们反而走得更快。
她撩开窗帘跟皎月使眼色,皎月也察觉出来了,朝她微微点头。
然后,她抓紧轿窗稳住自己,皎月则上前迅雷不及而地袭击后头的轿夫,轿子一下子失去平稳,倾斜落地。
等她从震荡中回魂,外面已经响起激烈的打斗声。
轿夫应该是雇来的,没几下就被皎月解决了,她撩起轿帘的时候正好看到皎月面无表情地踩在一人的胯间,很明显这些都不是东厂的人。
主仆俩急忙逃走,然而,才转身走出几步,轿子后忽然洒出一把粉末,她们甚至看不清下手的人是谁,已被迷昏过去。
醒来,就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了。
皎月!
皎月呢?
“皎月……”她边喊边从冰冷的地上爬起身,“皎月……”
撩开一条又一条纱幔也没听到皎月回应,她不由得担心。
动手撩开重重纱幔寻找出路,可是这里面的纱幔颜色都一个样,极为密集,根本分不清方向,感觉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风挽裳冷静下来,看着满眼纱幔,忽然想了个法子。
她试着将伸手将一条纱幔打了结,然后顺着一条直线一直这样做。
很快,到了尽头,她看到一面墙,松了一口气。
她又退回到中间,把另一端也完成了,然后又竖着打了一条直线,如此,形成一个十字。
不管被困在什么地方,只要开出一条交叉的路线,定能尽快找出出口在哪。
果然,摸索没多久,她就找到了门的位置。
就好像是黑暗中看到曙光,她欣喜地扬起嘴角,冲上去开门。
然而,门开,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她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骇然步步后退。
“又是你!”
是云中王,这一次,他头发披散在前面,覆盖住整张脸,更是给人添了阴森感。
“哈哈……可不就是我吗?”云中王大笑两声,倏地收声,砰地关上门,扫了眼被打结起来的纱幔,“还挺聪明,可惜,还是逃不掉。”
“我的婢女皎月呢?”风挽裳撩开一条条纱幔,脚步飞快往后退,边沉着冷静地问。
“她当然没事,我还靠她通风报信呢。”云中王阴险勾唇,步步逼近。
风挽裳花容失色,“你又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问得好!”
他阴冷地笑了笑,倏地,右手一扬,一条纱幔笔直地朝她袭来,精准地卷住她的脖子,勒紧。
呃……
她双手用力地拉开要夺走她呼吸的纱幔,可是,她越是挣扎,纱幔就勒得越紧。
眼前闪过一道紫影,云中王已站在她面前,他一再拉紧手上缠住她脖子的纱幔,看到她垂死挣扎似是很快意。
“他为了你,居然对我出手了!”云中王撩开披在脸上的发丝,那张原本算是俊美的脸此刻布满刀痕,纵横交错,很浅,不至于留疤,可见下手的人力法有多精妙。
为了她?
是说……顾玦吗?
突然,脖子上的纱幔又猛地收紧,她瞪大眼珠子,用尽所有力气挣扎,张大
嘴巴只希望能够多一点呼吸。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活活勒死的时候,脖子上的威胁倏然松开,她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不过短短几日,她已经好几次尝到险些窒息的痛苦了。
倏然,一把冰冷的刀刃抬起她的下巴,她只能配合地抬起头,一动也不敢动。
“就为了你,他居然要毁我的脸!”刀刃具有威胁地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就连当年,我故意泄露他的逃走计划,害他从此再也逃不出那个肮脏之地,换言之,是因为我,他才毁了的,可他居然懒得生气。而今,为了你,他竟将我的脸毁成这样!”
那夜,他来找他,他欣喜若狂,却没想到扬起笑容的刹那,那个身影迅捷地扑向他,一出手就快狠准,让他毫无还击之力,等他停手,他脸上已经布满刀痕。
而他,背对着他,扔掉手上沾染了血的匕首,从他的护卫手里接过帕子,擦拭那只手,明明没染上血,他却将对他的厌恶表现得这么明显,就连擦完后,那帕子也被他无情扔开。
“以后见着她,记得绕道走。”
这就是他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出现到离开唯一开口说的一句话。
所以,他还就不信了!
“当年?那个肮脏之地?”风挽裳愕然看向他。
听云中王这么说,她好像错了,错得离谱。
他并非自愿,而是……被迫?
[小挽儿,爷的过去并不光彩。]
那日,向来骄傲的他,忽然对她这般说。
[爷以后不那样就好。]
而她,这般木然地回答他。
真的,很伤人。
“想知道?”云中王阴笑,倏地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等他到了,让他亲口告诉你吧。本公子就是想看看他那么骄傲的人如何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坦承那段肮脏的过去!”
风挽裳脸色骇白,不要来,千万不要来。
她知道,如果这一次他来了,她就彻底沦陷了,无论前路有多少险阻,无论挤不挤得进他的心里。
所以,他不来,也许是最好的。
很快,她被云中王绑住四肢,嘴也被一团布塞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他将打结的纱幔全部打开,又是满天的纱幔,分不清哪是哪。
接着,他又将她拖拽到一个指定的位置,那里有一张椅子,他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用绳子把她和椅子绑在一起。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惊惧地以眼神问他。
他看懂了,将绳子打死结,而后,指了指头顶。
风挽裳往上看,登时,瞠大双目,脸色已经不能更白了。
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从悬梁上坠下,对准她的头,剑柄后面绑着一块大石子,只要绳子一断,石头的重量会让剑笔直地刺入她的脑袋。
这人怎会想出如此吓人的手段来!
“看到那根蜡烛了吗?要烧掉这根绳子应该需要一炷香左右,一炷香,可以做很多事……”云中王俯首在她耳边悄声说,“譬如,跟他做上次在皇宫里没做成的事。”
不可以!
“唔唔……”
她喉间发出抵抗的声音,身子也在用力挣扎,摇动。
“嘘!别动……”云中王手抵唇瓣,笑着指了指她的脚下。
她低头一看,只见椅子脚下踩着绳子,绳子连接的那端正是头顶上那把利剑,也就是说,只要她让椅子松一点,松了绳子,不止剑会飞快往下,就连绳子也会更加接近那根蜡烛,到时候不是灼热至断,而是直接烧断!
想到是这样子,她绷紧身子,不敢再乱动。
“这才乖。”云中王满意地笑了笑,直起身,身影没入纱幔里。
风挽裳的心已经紧张到生疼,好怕他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
他即便出现,凭他的能耐也不会屈从那个云中王的对不对?
他即便没能耐对付那个云中王,也不会为她而屈从的对不对?
他不是常常骂她蠢吗,所以,他自己不会犯蠢的。
忽然——
咿呀——
门被轻轻打开来,风挽裳的心,在那一刹那跳到嗓子眼。
“你还是来了。”云中王的声音温柔暧昧地响起,又带着不甘的愤怒。
“她呢?”
是他的声音!
柔腔,却不再是慢调,而是刺骨的冷。
为何要来?
她只是太后随口赐给他的二嫁女,手烙残花,他何以三番四次前来救她?
缓缓低头看脚椅子下的绳子,她在想,倘若绳子松了,不用烧掉,头顶上这把利剑就会笔直刺下——
“急什么,等咱们办完事,你自然就能见着她了。”云中王从铺满纱幔的地上妖娆起身,步步婀娜地走向他,“她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一炷香,足够我俩小死一回了,你说呢?”
不!不可以!
风挽裳松开紧绷的身子,屏息以待,只要他敢答应,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抬起踩着绳子的椅子脚,让顶上利剑穿破她的脑袋。
是太监已经够有损他的男人尊严了,倘若再被……
他不会的对吧?她尚不值得他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顾玦逆着光站在门口,一袭金色的织绣锦袍,长身玉立,微偏的俊脸此时布满戾气。
云中王的靠近让他微侧开身,凤眸锐利地扫了眼满屋子的纱幔,眉宇微拧,第一次愿意正视眼前的男人,薄唇轻启,“你没有最后的机会了。”
声音不高不低,徐徐地,却叫人胆颤心惊。
“你要反悔?反悔当年说过只要我需要……”
“你而今需要的是——死。”最后一个字轻轻的,冷冷的,有如阎罗下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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