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后院前,赫然站着刚刚回府的王员外,一干姨太们趾高气扬地看着这群奴隶,有的更甚用帕子遮住鼻子,似乎很不情愿呆在这里,而一旁低头的丫鬟中,凝仙一脸担忧地看着熊倜。
“老、老爷……”见到王员外,一干人等全都跪了下来。
王员外怒喝道:“怎么回事?”
六号先声夺人,把熊倜打人的事情说于王员外听,却只字不提缘由,因为他掐准熊倜绝不会在王员外面前提起。
王员外又是一阵暴怒,然后便命人责罚熊倜以儆效尤:“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直到他认错为止!”
熊倜被人按住,却还是不屈地挣扎着:“我没有错。”
“反了你!”王员外气得发颤,直直叫人拖出去,不打到熊倜求饶,就一直打。
凝仙眼见着熊倜被拖走,却不敢吭声,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求情也是没有用的,何况自己还可能受罪,便隐忍住不去看熊倜。
当熊倜再次被按在地上挨打时,脑中浮现了十岁那年在王府,他被诬陷偷吃了厨房的东西,生生被打了躺在地上两天都没人管。还有十二岁时,他因多看了姨太房外的白菊花几眼,被姨太看见了,罚饿了三天……似乎每长一岁,他身上就多一出创伤,但是一同长的还有他对岚的思念。
除了小时候在九道山庄时的日子,熊倜几乎没有什么快乐而言,甚至能说上话的也再没有了。
如今他同样被打,但却不会再有人像岚一样为他求情。身上挨着**的板子,他突然心底萌生了一个连他都有些惊讶的念头——离开王府,自己去找岚。
可是现在仅仅只有三个仆人,却把他困得死死的,要想不再受人欺负、被人冤枉,就要让自己变强……
板子下,熊倜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牙齿紧咬双唇,一声闷哼也没有,直到实在受不住昏了过去。
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意识,趴在地上隐约听见仆人们站在他面前道:“这小子也命苦,次次都被推出来顶罪挨打。”
另一个略叹了口气:“还好过几天就是老爷的生辰了,需要许多的人手,又怕把人打死了晦气,凝仙才传话让我们别打了。”
“是啊,老爷的生辰又有的忙了,哎,这年复一年的事儿也没个头,又是大热的天……”其中一个也感叹着说道。
先前说话的忙四周看了看,然后瞪了方才说话的男子一眼:“你不想活了?仔细也落这个下场。”
那人忙赔笑,之后三人便拖着棍棒渐行渐远,徒留下被打得不得动弹的熊倜。
地上,熊倜半张英挺的脸已经脏了,可是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魅乱江湖 第五章 杀手
长安乃是天下繁华之地,无论其他地方百姓如何,在长安都是太平岁月,民生富足,但是对于奴隶的熊倜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今日是王员外的大寿,许多人都到场恭贺,一时正堂之内,鱼龙混杂,只要到场之人说几句恭贺之话,就可以坐下讨杯酒吃,使得王府中一整日都是宾客纷纷。
有颇负盛名的文人雅士,有名声在外的江湖才俊,也有一些饱食无事的百姓想贪贪便宜,都占了个位子,凑凑热闹。
熊倜端着盆子,装着从前院拿来的客人吃完的碗筷,然后走到后院去洗。
因为寿宴需要的人手很多,而且王员外和姨太等人都在正堂和前院,后院的奴隶几乎也都去前院凑热闹了,除了几个年迈喜静的老仆人,后院就只剩下熊倜了。
熊倜在这六日内好不容易才养好伤能走动,便又被叫来做事,好在没人注意他,也方便了熊倜行事。
在这六日里,熊倜想了又想,他决定在王员外的生辰这天逃离王府,因为只有这天府中的门卫才比较松懈。
熊倜低了低眼眸,然后悄然放下碗,又看了看四周无人留意他,便转身迅速走到前院,想趁着热闹走出去。
谁知熊倜才来到前院,突然一阵白烟猛起,遮得众人看不清四周,他忙侧到一旁,静待门卫全都跑开,更加方便他逃离这里。
此时,忽然响起一声铃铛声,一个白衣男子从几不可见人的浓烟中走进来,走进大家的眼中,也走进了王府家主王员外的眼中。
王员外的瞳孔顿时收缩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白衣男子手里拎着的不是贺礼,而是一把剑——一把剑尖在滴血的剑。
而熊倜亦愣怔了起来,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柔美的男子。
只见白衣男子眉目如画,气质优雅,那风流不羁的美妙姿态,只怕人间最为珍贵不凡的花也要失色三分。
此刻这位白衣男子正轻轻笑着,缓缓踱步走向王员外,若非那把嗜血的剑仍在滴血,熊倜倒觉得他十分亲和,那头墨黑的长发在举止间轻轻摆动,动人心魄。
“你是谁?!”本来王员外看到剑慎得慌,但是见对方如此仪态气质,不禁眯了眯眼,出声询问。
白衣男子走到距离王员外大约三步,然后停了下来,对上众人警惕的神色,他只是露出一抹笑容,恍若春风拂面,暖入人心:“逍遥子。”
话语刚落,不等众人呆愣片刻,逍遥子提剑一把刺向王员外,熊倜几乎没有眨眼,却还是没能见到逍遥子时如何把剑刺进王员外的胸口,又是如何抽剑而回,这一连贯的动作快得惊人。待王员外惊骇地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气息,众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王府充斥着惊呼声、叫喊声,人人都遁逃出府。
惟独熊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于逍遥子一气呵成的剑法,他竟有丝向往,甚至有些崇敬逍遥子。
此时,王府中逐渐趋于安静,连王员外的姨太们都逃回房间不敢出门,地上到处是打翻的佳肴,门口的守卫死了两个,多半是方才逍遥子杀的,他竟也没有察觉到,不禁对逍遥子更加佩服。
逍遥子忽然一个侧身,不过片刻间就落到熊倜的面前,在看清熊倜的样子时,逍遥子微愣片刻,然后笑意浮上嘴角:“为什么不走?”
哪怕刚才那样杀人的场景,逍遥子亦可以做到面带笑容,所以对于逍遥子的笑,熊倜不敢马虎半点,他敛眉反问:“为什么不杀我?”
逍遥子轻笑道:“你留下就是让我杀你?”
熊倜低眉抿了抿唇,再抬眸,眼底透着坚定:“我想和你一样。”
见逍遥子淡笑不语,熊倜毫不犹豫地直直跪了下来:“求你。”
自从来到王府,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欺负,熊倜都不会再开口求人,因为他知道求人没用,好比他当年跪求李剑飞不要打岚、不要赶走他们一样。但是遇见逍遥子,熊倜居然想要求他,甚至哪怕让他付出再多,他也想成为像逍遥子一样的人。
逍遥子微微一愣,随即化作一声哂笑:“你是王府的仆人?”
熊倜略微撇了撇眼,点点头。
逍遥子审视了熊倜好一会儿,良久,他问:“为什么这么想学?”
熊倜对上逍遥子探究的目光,不欺瞒道:“我想找人。”
“我是杀手,不是捕快。”说着,逍遥子提了提剑,欲要提步离去。
“我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熊倜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逍遥子亦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去看了看他,噙着笑道:“这就是你想要执剑的原因?”
熊倜望着逍遥子道:“因爱执剑,因恨落剑。”
逍遥子大笑起来,却不似他人的爽朗,配着他柔美的俊貌,显得温文尔雅,“我从不收徒,但若跟了我,就绝没有再退缩的一天。”
熊倜顿了顿,然后重重点了下头:“我愿意,只要你肯教我!”
望着熊倜真挚而坚毅的目光,逍遥子大袖一挥,剑负于身后,然后扫视了一眼空荡的王府,对着熊倜道:“你就这样和我走?”
听见逍遥子同意了,熊倜说不出的开心,终年不笑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起身道:“我来时便无东西,去时也无可拿。”
逍遥子又是笑了两声,随即收了剑,带着熊倜一起离开了王府。
从此,江湖上传闻逍遥子死而复活,并带了一个高徒,而王府在那日之后,再也没了生机。
魅乱江湖 第六章 恩情
汴京的司徒府中。
司徒尔岚坐在花园中,听着立在亭下的三人的汇报,面纱下的娇唇微微上扬,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飘来:“既然是江湖中人,便按江湖规矩办吧。”
“可是……”其中一人为难地道:“那黒陆犯案两起皆手段凶残,属下等人已派兄弟十余人前去,却死伤四人,未动黒陆分毫。”
凌香站在司徒尔岚的身后,闻言不禁低声开口道:“小姐,你不会要……”
司徒尔岚一个回眸,凌香立马止住了话,只是深知小姐脾性的她不免叹息了番,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司徒尔岚的眼眸浅扫了下三人,缓缓吐气说:“知道了,今晚我会亲自部署派人捉拿黒陆。”
三人皆抱拳用力一弯腰:“是属下无能,让小姐操心!”
司徒尔岚露出一抹浅笑,“司徒府的暗卫做事一向井井有条,莫要为了一个杀人狂妄自菲薄,你们且去拿安抚金体恤那些死伤的弟兄,其他事不用再多想了。”
“是,属下告退。”
等到暗卫都消失了,凌香才担忧的开口道:“小姐今晚又要亲自去抓人吗?”
当每次司徒尔岚对暗卫说派人捉拿时,其实每次都是司徒尔岚亲自前去,为的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原来司徒小姐竟有武功。
其实司徒尔岚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是凌香见过最为高超的,连司徒长派来协助司徒尔岚的夜痕,武功亦没有司徒尔岚高。
所以凌香担忧的不是司徒尔岚能否抓住杀人狂黒陆,而是担忧司徒尔岚次次如此夜半出去,若是哪次暴露了身份,只怕于整个司徒府都是个麻烦。
本来司徒尔岚在江湖中就不乏名声,若是再多个传言出去,只怕司徒尔岚再也清静不下来了。
司徒尔岚轻一点头,“黒陆犯案多起,还伤了暗卫,如果我再不出手,只会害了更多人。”
凌香如是答着,然后便离开去准备一会儿司徒尔岚要用的东西。
天色已经不早了,花园中修剪整齐的树木随着夜风掀起一阵阵黯淡的墨色波浪。司徒尔岚望着葱茏的草木,又勾起了童时的心绪,只是突然一阵微疾的风吹过,让司徒尔岚回了回神,定定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
“夜痕?”司徒尔岚有些微讶,因为一般不是重要的事,夜痕不会这么迟还出现在司徒府中,不免让司徒尔岚柳眉一敛:“什么事?”
“回小姐,建业那边有消息了。”
司徒尔岚一听,侧了侧头,然后对夜痕道:“去屋顶。”
说着,司徒尔岚轻纱一起,翩然间直朝屋顶飞去,片刻立于上头,月光倾洒下来,正好沾染着司徒尔岚的衣裳,显得十分清美。
而随之而来的夜痕也干练的落在屋顶上,对于司徒尔岚的武功,他一向钦佩。
司徒尔岚并不想瞒夜痕,所以一开始夜痕就和凌香一样,知道她会武功。
夜痕看了看司徒尔岚,出声问:“小姐还没有和南风说吗?”
“他才九岁,本就不该经历这些痛苦,好不容易放下心头怨气,何必再提起。”司徒尔岚的面纱下,透着一抹心疼,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南风的感觉,她只是想保护这个无辜的孩子。
“南风的母亲被送到县令家中后,因不忍重辱,县令又频频拿南风威胁她,而她也知道县令不会把南风还给她,于是便想和县令同归于尽,去刺杀县令,没想到反而被县令送进了死牢,被里面的囚犯给……欺辱至死。”
司徒尔岚的眼睛半眯了起来,芊白的双手逐渐握紧,唇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夜痕也点头道:“当地的百姓都十分痛恨那个县令,据说那个县令还做过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我还打探到这个县令和九道山庄的庄主有些交情,二人各自在长安和建业称霸一方,狼狈为奸,所以民生疾苦传不到朝堂之上。”
听到李剑飞的名字,司徒尔岚的神经紧了紧,然后正色道:“给我准备一下,我亲自去建业。”
“不可。”夜痕低声道:“小姐莫要忘记将军交代的事情。”
夜痕话音一落,司徒尔岚就顿了顿神,没了话语。
夜痕看着司徒尔岚的神色,继而语调放平缓了些:“何况司徒府也不能没有小姐,若是小姐当真前往建业,那么汴京的百姓怎么办?”
夜痕的话让司徒尔岚想起今晚还要去见黒陆的事,不禁眉色更加低沉,夜痕见状,自告奋勇道:“夜痕愿替小姐前往,绝对取得县令的项上人头。”
“不行,长安与汴京之间的事多要你来转达,而且爹和我也只相信你,倘若换了别人来传达消息,只怕多生事端。”
一时之间,司徒尔岚和夜痕皆沉默不语。
夜痕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眼眸一闪道:“小姐何不找第一杀手逍遥子?当年小姐曾从火神派的硫磺弹之下救过逍遥子一命,他答应会为小姐做一件事,既然如此,就让他去杀县令便是?”
“这……”司徒尔岚有些犹豫,当年她帮司徒长做事,无意经过客栈,却见被围攻的逍遥子,因而出手相救,逍遥子也确实承诺帮她做一件事,但是司徒尔岚从未放在心上,她救逍遥子,并非是想让这个第一杀手感谢她。在她眼里,命就是命,不是拿世间任何的东西就可以换来的。
“去杀县令也不是什么难事,只当小姐给他两不相欠的机会,前几日江湖传闻死去的逍遥子又复活了,只怕他也想着重出江湖,这样正合众心。”
司徒尔岚低眉思索了一番,抬眼又看了看南风在的屋子,此刻烛光已灭,想必是睡下了,这个孩子确实可怜……
“好吧,那你明日就去找他,告诉他我要他帮我杀建业的县令,从此他便不再承我的恩情。”
“是,小姐。”
待到夜痕离去,天色已如黑幕罩了下来,司徒尔岚回房后,便由凌香伺候着熄灭了烛火。
然而夜半一刻,司徒府的后院中,忽然闪现一个绝妙身姿的黑影,快如魅影,眨眼的功夫便销声匿迹在司徒府中。
魅乱江湖 第七章 身手
月色点点,星光浅浅,司徒尔岚一身黑色劲装,包裹着曼妙身姿急速在夜空中穿梭,带着一个眼罩,与脸颊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一张红唇不似白天娇嫩,反而娇艳欲滴,宛如一个夜魅,在暗夜中不着痕迹地闪在眼前嗜人性命。
当到达一个大府的屋顶时,司徒尔岚停住脚步,侧耳听了听动静,嘴角突然噙起一抹笑。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会?”
司徒尔岚的话听似柔和,但实却刚柔有力,传入匍匐在一旁的黒陆耳里,自然轻哧一番,而后从暗夜里跳了出来,站在司徒尔岚的面前。
“你是谁?”
司徒尔岚抬眼打量了番黒陆,觉得他确实不枉杀人狂的名号,单手握着大刀,面上一点遮拦也没有,把自己的容貌全都暴露在人前,似乎对自己十分有自信,衣服上沾着点点血迹,司徒尔岚相信能杀死暗卫的人身手一定不凡,怎么会让自己在杀人时沾上血迹?只可能是黒陆喜欢血的味道,亦或是让人知道他爱嗜血。
想到这里,司徒尔岚俯看着她脚下的这个府邸,若非她笃定黒陆会从汴京最多人的府邸开始下手,只怕今夜也遇不上黒陆,看来黒陆的性子还真是傲满了些。
“是来为我的暗卫报仇的。”
黒陆傲慢的神色微微一变:“你是司徒府的人?”
司徒尔岚没有回话,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黒陆又审视了一番司徒尔岚,然后抬眼不确定地道:“你该不会是……司徒尔岚?!”
司徒尔岚含笑望着他,缓缓地开了口,“既然你猜出来了,我自然更要拼劲全力‘杀人灭口’了。”
“就凭你?”黒陆面上佯作淡定,但实则他却有些没底,因为江湖上从未有过司徒尔岚武功高强的传闻,只道她蕙质兰心懂得部署,所以他也才敢来这汴京犯案。如今江湖排名上,他杀人名位第六,若是能成功在这位大小姐的眼皮底下作案,那么传入江湖他的排名自然上升许多,因此黒陆专挑人多的府邸下手,只为成名,也为那落刀的快感。
黒陆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却换来司徒尔岚婉转的笑声,她低语道:“放心,我比你还担心有第三个人在场。”
黒陆见司徒尔岚话中无不透着瞧不起自己的语气,不禁冷哼一声:“就算你是司徒尔岚又如何,有武功又如何?江湖上既没有你的排名,你又这般躲闪,只怕是差得怕丢了自己的名声。今晚过后,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第一个看过你司徒尔岚的真颜!”
说着,黒陆握刀的手腕暗自用力,缓缓提起气力,蓄势待发就要朝司徒尔岚砍去。
可是司徒尔岚却没有任何兵器,只是凝视着黒陆,眼神变得凌厉。
彼时,黒陆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然后提刀一跺脚,借力便飞向半空,直直朝司徒尔岚落地砍去。就在大刀离司徒尔岚半米远时,她突然一挥手,一个东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黒陆的刀身上,黒陆一时没稳住,被震得退开了几步,顿时一脸诧异。
一旁的屋顶瓦砾上,躺着一片闪闪发光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金色的柳叶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耀眼。
而黒陆握刀的那只手的虎口处,竟被震得流出了血,让黒陆的脸色更加难堪。
“你究竟是谁?!”
司徒尔岚的手缓缓提至胸口,然后一字一句说:“夺你命的人。”
几乎就在她话音说完的瞬间,一个柳叶片以几不可察的速度飞了出去,朝黒陆的胸口处打去,黒陆猛一转身,勉强躲过那个柳叶片,还不等他站稳举刀,又一个金光闪闪的柳叶片朝他的脖颈飞来,映照在他逐渐缩小的瞳孔里,只一瞬间,黒陆惊骇地盯着司徒尔岚,已经被柳叶片划破了脉搏,从屋顶上滚下去时已经没了气息。
司徒尔岚低眉望了望黒陆,神色微微一敛,从此以后,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夜色迷茫,等到司徒府中的花园再落下一个魅影时,凌香已经照之前吩咐的,派人把黒陆的尸体送到官府。
待江湖上又传闻黒陆被司徒府抓住送入官府的消息时,已经是天明的事了。
而逍遥子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和熊倜在茶馆的二楼里喝着茶。
本来一个逍遥子已经很惹人注目,又多了一个俊朗的少年跟在身侧,不免让二楼坐了许多年轻女子,连过路的望上来见了逍遥子和熊倜的样貌,也都驻足佯作要买茶馆的东西伺机上楼一探究竟。
“这个司徒府真有这么厉害吗?”与逍遥子不同,熊倜只喝着茶,听闻这个消息,又见逍遥子的神色微变,便有些好奇。
逍遥子又吃了几颗花生,一边嚼着一边道:“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对什么事都不好奇呢,整天缠着问我怎么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熊倜收了收目光,不再多说什么。
逍遥子又是轻轻一笑,本想与熊倜说司徒尔岚的事,谁知耳边又是一阵女子的娇声,不免有些头疼,掏掏耳朵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熊倜迎着逍遥子古怪的目光,才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多女子,不免把头低了低,然后点点头。
逍遥子又是大笑了一声,直道他收了个有趣又无趣的徒弟,然后带着熊倜进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因为熊倜一身仆装,逍遥子特意着店小二去买了件像样的衣服来,又吩咐店小二准备了洗澡水,既然成了他徒弟,就不能让熊倜再这样装扮。
客房中,摆着一个大浴桶,而逍遥子却毫不避讳,坐在床头催促着熊倜:“快去洗干净。”
熊倜从来都是在仆人房冲澡,从未用过浴桶,且他一向不习惯与人共浴,所以都是一个人,此番他反倒有些不自在:“师父,我等你歇下了再洗。”
“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做什么!”逍遥子的目光闪过一丝捉弄人的神色,“莫非为师收了个女徒弟?”
魅乱江湖 第八章 偷袭
熊倜的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逍遥子的话,看逍遥子又是催促了番,他只好转身走到浴桶,褪去了所有的衣物,缓缓入了浴桶。
而本来还抱着调侃心态的逍遥子,一见到赤|裸身子的熊倜,顿时怔了怔:“你的背……”
熊倜一碰到温水,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待适应了水温和伤口接触温水的刺痛感,方听到逍遥子的问话,嘴角微微弯起,苦笑一声:“是不是很丑?”
逍遥子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微变,盯着熊倜的背没有说话。
“都是旧伤了,不碍事的。我照样可以提剑,练师父说的武功。”
良久,逍遥子轻叹一声,然后不再出声,从袖中掏出一瓶瓷瓶,轻轻一飞,就“噗通”一声落到熊倜的浴桶中,浮在了水面上。
“洗完就往身上擦些药膏,这是我早年得的,一直用着,对愈合伤口还挺管用的。”
熊倜修长有劲的手指捞起药瓶,转头刚想对逍遥子道谢,却见逍遥子已经闭目打坐了,张口的嘴又合了合,最终低眉看着药瓶,眼眸逐渐柔和。
到了晚上,客栈逐渐安静了下来,因逍遥子特意选了间偏僻的厢房,所以此刻除了熊倜翻看着自己给他的基本功书籍传出的沙沙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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