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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逍遥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着,就在此时,瓦砾上忽的传来几不可闻的动静声,逍遥子顿时睁开眼,一张柔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眼眸闪现出一抹杀气。
熊倜因为还没有逍遥子这般的内力,听觉不出什么,却也懂得察言观色,他见逍遥子神色不对,立刻起身走到逍遥子面前,还没开口就被逍遥子摆手止住。
熊倜随着逍遥子的目光看去,厢房的窗户此刻正紧闭着,却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下子跳进四五个黑衣人,个个手握着剑,蒙着一整张脸,只露出凶恶的眼睛。
逍遥子露出一贯的笑容:“梁上君子不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闯进来的吗?连偷袭都不会,怎么在江湖中以杀手自居?”
显然,逍遥子认为夜间“来访”他的厢房,必定是江湖中闻言他死而复生的消息后,想要杀死他跻身天下杀手的排名。
为首的黑衣人粗犷着嗓子道:“少啰唆,别以为你盗用‘逍遥子’的名号混迹江湖就可以为所欲为,今晚我们就把你解决了,省得江湖上流言四起。”
说完,黑衣人还撇头看了眼熊倜,目光竟也露出凶狠之色,让注意到这细微变化的逍遥子为止悄然一顿,随即逍遥子玩味一笑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我这个冒牌货给杀了……”
语毕,逍遥子一个甩手,厢房中的桌椅便在空中转了一遍后打向黑衣人,有些反应慢的直接被打中摔倒在地上,而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用剑猛然劈开桌子,然后恶狠狠地朝逍遥子刺去。
逍遥子一个飞身,往黑衣人身上蹬了一脚,顺势握住了倚在床旁的剑柄,借力踢了其中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的胸膛后,侧身一剑准确无误地刺向为首的黑衣人,瞬间封喉。
一旁的熊倜看了不由呆了呆,而此时,其他的黑衣人竟然朝熊倜刺去,熊倜忙侧身躲了过去,然后一把抓起案上的花瓶,用力丢向黑衣人,却不想手中无剑,又无实功夫,一来二去落得下风。
就在黑衣人差点要提剑刺向熊倜的胸膛时,逍遥子一个转身,挥剑便要了两个黑衣人的性命,简直快准狠!
而剩下的黑衣人也在方才熊倜在对付黑衣人时,早已被逍遥子杀死。
望着一屋子倒地的黑衣人,逍遥子和熊倜皆默然不语,不过片刻之间,店小二便疾疾上楼来敲门:“二位客官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哎……这楼下的厢房里还有客人呢,这……”
逍遥子转而笑着道:“不过是闹着玩,明日我定去掌柜那里赔不是,还请小二哥见谅!”
又是说了几句,店小二才放下心离去了。
逍遥子示意让熊倜关上窗户,自己则蹲了下去,按着每个黑衣人的胸怀,企图找到些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些黑衣人不似江湖上来找他要他命的人来得那样简单。
熊倜关好窗户,转身望着逍遥子,咬了咬唇,开口道:“师父,我今晚就想开始学武功。”
逍遥子寻着的手没有停,语气却变得轻松起来,问:“为什么?”
“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我也不想再尝到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的滋味。”
逍遥子微微一愣,然后在熊倜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逍遥子突然摸到了什么,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块腰牌,而那腰牌上刻着的字,在烛光下异常刺眼。
“九道山庄……”逍遥子自语着,然后直起身子,看向熊倜。
熊倜不解地看着逍遥子,问:“怎么了?”
逍遥子也不隐瞒,把腰牌递给熊倜道:“你认识九道山庄的人吗?”
熊倜接过腰牌一看,面色一变,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抬眸也不欺瞒逍遥子道:“幼年我曾是九道山庄的奴隶,只是后来被九道山庄的庄主李剑飞卖给了王府,至于认识什么人,除了幼年的一个同是奴隶的玩伴外,再没有了。”
逍遥子又拿回腰牌,目光在几个黑衣人身上扫了又扫,却摸不到半分头绪,这时,屋顶上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比之方才那回更加轻盈,可想而知对方身手不凡。
逍遥子苦笑一番,“看来今夜是太平不了了。”
熊倜正纳闷着,窗户突然被打开,又瞬间被关上,屋内突兀多了一个人。
夜痕赶了一天,总算是从汴京来到长安,因逍遥子的容貌过于引人蜚语,只稍多做打探,便知其下落,不过夜痕倒是不敢与逍遥子说,自己一路问得是“可曾见过貌美胜女子的男子”……
熊倜还戒备着盯着夜痕,就听逍遥子微讶地道:“是你……”
夜痕抱了抱拳:“深夜打扰,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魅乱江湖 第九章 听从
逍遥子含笑道:“无妨,你瞧我这里像是要歇下的样子吗?”
被逍遥子一说,夜痕才敢大胆地打量着地上躺着的尸体,不免有些讶异,不过逍遥子的名号多被人追捧,此番逍遥子作风大胆宣布自己重出江湖,自然慕名前来挑衅的人也很多。
垂眸之际,夜痕看见逍遥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人,出声道:“这位是……”
逍遥子笑着引荐道:“新收的徒弟,八号。这位是早间说过的司徒府中的侍卫,夜痕。”
夜痕微微诧异熊倜的名字,知晓这绝非本名,但是人家师父都不在意,他一个外人更是不好过多问什么,便颔首微笑着说:“你好。”
尽管是逍遥子认识的人,但是熊倜自进王府之后,就鲜少与人打交道,早就习惯对于陌生人的避而远之,所以他饶是再想和夜痕表示友好,也只是弯了弯嘴角,点了下头。
逍遥子见了二人的反应,低头一笑,然后看向夜痕,“是司徒小姐有事要我帮忙吗?”
“前辈真是料事如神。其实小姐本身也不想麻烦前辈,只是小姐和在下确实无法分身,这才来讨扰前辈。”
“司徒小姐有事交代,我定当义不容辞,不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夜痕低语道:“小姐一年前在建业无意救下一个孩子,名唤南风,问及他的爹娘,南风只道爹已故,娘不见了。小姐为了能帮南风找到他的娘亲,只得先把他带回司徒府,然后派我暗中调查。直到前几日,我得到消息称南风的娘亲被奸贼所害,小姐想要给南风的娘亲报仇,却是无故分身,因此才想到来找前辈,帮忙除恶。”
逍遥子的目光温和,神色十分赞同夜痕说的话,“司徒小姐确实心善至极,当初若不是司徒小姐出手相救,恐怕我这条命早就被阎王爷划在生死薄上了。这件事就放心交给我吧,只消告诉我那贼人姓甚名谁,我定不负司徒小姐厚望。”
夜痕回以笑容道:“前辈客气了,那贼人便是建业的县令,小姐说只要前辈杀了此人,从此小姐就谈不上承前辈的恩情了,也望前辈不必再挂怀五年前的事。小姐还说命都是一样的,无需任何人拿任何东西来交换,也交换不了。”
“哈哈!我倒没一个小辈想得开,命无可换……好一个小女娃。”逍遥子抬眼看了看一旁有所思的熊倜,促狭一笑道:“我这徒弟方入我座下,就被人刺杀,如今我去建业刺杀县令,带着他多有不便,既然司徒府是汴京最大的府邸,想必收纳一个人还是可以的,我有个不情之请——在我归来之日,我的徒儿先呆在司徒府,可否?”
还不等夜痕开口,熊倜就先笃定地拒绝:“不要,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就该知道师父说什么就该听什么。”
逍遥子鲜少如此认真说话,这让还欲反驳的熊倜动了动唇,最终咽下了话。
他相信逍遥子不会害他,但是他对司徒府一无所知,而且只有跟着逍遥子,他才能学到武功,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逍遥子要让他呆在司徒府。
逍遥子把熊倜脸上的困惑尽收眼底,脸上又恢复了贯日的笑容,“我且随你一同回趟汴京,也好路上我仔细和你说练功事宜,这样你到了司徒府也不会无所事事,还可以和夜痕切磋切磋,等到我再回来时,可不要看你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熊倜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师父。”
夜痕在一旁听了,也微微一笑道:“前辈放心,司徒府定会好好照顾令徒的,小姐若是知道前辈去司徒府,必定十分欣喜。”
逍遥子爽朗的大笑几声,而后便三人合力,把黑衣人的尸体处理掉,待事情都做完,天色已经泛起白晕。
而此时,长安城的另外一处地方——九道山庄,李剑飞正坐在一侧,面色十分阴沉。
陶曲跟在李剑飞身边已有十余载,深知李剑飞的性子,此刻跪在下面颤抖的两个黑衣人,陶曲眼也不抬,便知其后果。
而那两个黑衣人显然还不太了解李剑飞,其中一个踌躇再三,开口道:“庄主,不是我们疏忽,确实是那人就是死了五年的逍遥子,我们两在外头把风看得清清楚楚,凭他一人之力就灭了我们五个弟兄。”
“是,那逍遥子剑过封喉,实在厉害。”另一个也战战兢兢地接了一句。
“是吗?”李剑飞忽然微微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们当时怎么不进去救他们,和逍遥子一决高下?”
“这……”先前开口的那个黑衣人看了看李剑飞的面色,见他笑着,不由怯色稍退,开口回道:“我们想着要先回来给庄主报信,不能让逍遥子这个奸贼为非作歹,无辜杀死我们这些弟兄。”
“现在信也报了,我也知道了,既然你们口口声声为你们的弟兄抱不平,那就去见他们吧。”
李剑飞说得轻快,在地上两个黑衣人露出惊恐的神色时,一旁的陶曲心领神会地挥剑刺向二人,刹那血溅四射,二人应声倒地。
“下次再干净利落一些。”李剑飞掏出帕子擦了擦被血溅到的桌角,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是。”
“还有,逍遥子一日不除,我就一日无法杀了那个孽障,既然他收了他做徒弟,那咱们就先拿他这个师父开刀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陶曲微微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李剑飞蹙眉看向他,“跟了我这么久,还要我事事教你怎么办吗?”
“属下愚钝!”
李剑飞眼眸闪过一丝阴狠,“派人跟着他们,只要有机会,就马上下手,这次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失手的理由。”
“属下明白了!”
李剑飞的眼眸半眯了起来,十二年前,他让这个孽障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十二年后的今天,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魅乱江湖 第十章 相见
清晨,几近水色的天色下起了微凉的雨,随着微风细细落在司徒府中。
“小姐,夜痕昨日飞鸽传书回来说逍遥子带着他的徒弟,会一同过来。夜痕去了已经有些日子了,想必今日应该就能到了。”凌香撑着伞,走过来给站在花园中看着菊花出神的司徒尔岚遮了起来,脸色透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小姐,您只要一得空,不是盯着这些花花草草发呆,就是一个人站在外面吹风淋雨,这样子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哪有那么娇弱。”司徒尔岚温婉一笑,因为没有外人在,她今天并没有戴着面纱,一张倾城之貌现在外头,连花园里最娇艳的花也自愧不如。
“可是小姐每天都在为着老爷、为着汴京操心,我……”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我也在为一个人担心……”司徒尔岚说着,叹息道:“你知道吗?我自小就没有可以说心事的人,只有你凌香,我信你,就像我信我爹、夜痕一样,你们三个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亲人。”
凌香神色关切:“小姐……”
司徒尔岚转身看向凌香,然后握住凌香撑伞的手,不似她芊细的手,凌香已经因为长期做事长了老茧,明明和她同岁,却要做着许多辛苦的事情,不禁让司徒尔岚握得更紧。
“知道我为什么央求爹请人教我武功,而不愿爹派人保护我吗?”
凌香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小姐不想永远生活在被保护的羽翼下。”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你们让我产生了想要保护你们的欲|望。爹让我做的事,让我不得不行走于江湖。可既然要在江湖上行走,我必然不能让自己跌倒,只有这样,你们也才可以立于人前,不受威胁。”
凌香弯起嘴角,柔和地道:“我都明白,从小到大,小姐只要是好东西都会惦记着我和夜痕,也见不得我们受半点委屈。老爷吩咐的事固然重要,但是小姐别忘了,您始终是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您要我们怎么和老爷交代呢?我又怎么能放心次次都是小姐去惩奸除恶呢?怪只怪我没有武功,不能帮到小姐……”
“学武远不及你想得简单,我不想你再吃苦,何况爹是让你来照顾我,不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你不是平日里一有空还帮我上街去打听熊倜的事吗?这就足够了。”司徒尔岚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如果可以,她亦何尝不想这双手干干净净,不沾染半点鲜血。
“小姐都知道了?”凌香对上司徒尔岚的笑脸,继而有些失落地道:“可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司徒尔岚的视线落在花园的菊花上,轻声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不放弃。”
眼看快要到了晌午,逍遥子和夜痕一行人也如凌香所说的到了司徒府。
司徒尔岚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也戴上了面纱,却给人一种珠纱遮面,淡雅脱俗的感觉。
见了逍遥子,司徒尔岚勾起一抹笑道:“逍遥子前辈,许久不见了。”
逍遥子的嘴角亦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回打着招呼。
而一旁跟着进来的熊倜,先是被司徒府偌大又高雅的布局所愣怔片刻,再是被站在主道上引着他们的司徒尔岚引去了目光。
熊倜见过的女子不多,却也不少。
像是王府中的姨太们,个个也都光鲜亮丽,却是脂粉甚重,空有其表;而像凝仙那样的女婢,尽管长相姣好,本性不坏,却独独少了些熊倜也说不上的东西。
可是他却从未见像司徒尔岚这样白巾翠袖,虽戴着面纱,不见其真容,却已让人觉得端丽冠绝,举止间透着淑逸闲华,不免多看了两眼。
司徒尔岚刚和逍遥子说完话,忽然察觉到有抹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熊倜的视线,不禁一愣。
熊倜见到司徒尔岚看着他,立刻垂下眼眸,不再看她。
挟带着一丝夏意的轻风陡然吹起,卷起了无数花瓣,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随风翩然起舞,最终落在司徒尔岚的面前。
“这位是我的徒儿,八号。这位是司徒将军的女儿,也是这司徒府的主人,司徒尔岚小姐。”逍遥子打破了这番寂静,也给司徒尔岚和熊倜互相介绍了番。
司徒尔岚这才回神,想想竟觉着有些好笑,自己方才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看得出神,快速收拾好情绪后,司徒尔岚哂笑一番道:“原来这位就是逍遥子前辈收的高徒,果然气宇非凡,一表人才。”
熊倜抬眼看着司徒尔岚,此番亦没了先前的愣怔,平淡地道:“姑娘过奖了。”
逍遥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小娃,唇角轻扬道:“我怎么觉着你们几个小娃说话,比我还老气横秋的。”
语毕顿时引得众人欢笑起来,司徒尔岚开口道:“许久没和逍遥子前辈谈心了,夜痕,凌香,你们先带这位公子去厢房休息,逍遥子前辈,这边请。”
逍遥子亦揽了揽手:“请。”
待熊倜跟着夜痕、凌香而去,司徒尔岚方和逍遥子一同入了大厅。
“逍遥子前辈,想必夜痕也把话和您说了,您此番回汴京,可是有其他打算?”
逍遥子笑着指了指司徒尔岚,“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想先让我徒儿暂居在这里,等到我杀完那狗贼,再回来带他走。”
司徒尔岚微微一愣,然后有些不解:“逍遥子前辈……是不放心您徒儿?”
“也可以这么说,他才被我收入座下不久,就遭受别人偷袭,又没什么武功基础,我怕带着他多有不便,还是呆在这里,司徒小姐若得空也可以帮我看看他。我的徒儿话不多,性子沉闷,以后若是有哪里不周的地方,还请司徒小姐看在我的薄面上见谅些。”
司徒尔岚不禁柔声道:“逍遥子前辈太客气了,放心吧,司徒府定会好好照顾令徒的。”
逍遥子顿了一会儿,“我还有个事情想和司徒小姐商量。在去建业杀县令之前,我个人还有一件事要办,不知可否等我的这件事做完后再去建业?”




魅乱江湖 第十一章 风起
司徒尔岚愉悦地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反正那个县令也跑不了。您的事情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您也可以尽管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或许等我弄清楚了,再和司徒小姐商量,恐怕到时候免不了要劳烦司徒小姐”。
司徒尔岚意会笑道:“我明白,那我就在司徒府等着逍遥子前辈归来的好消息,逍遥子前辈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切莫让我们担心。”
“放心吧,怎么说我也曾经是‘暗河’的第一杀手,江湖杀手排行榜第十,刺杀一个县令倒是绰绰有余,既然和司徒小姐说清楚了,我也不多做停留了,现在就告辞。”
司徒尔岚和逍遥子又说了几句,方才送着逍遥子出去,逍遥子特意去熊倜的房间找了他,又交代了他几句话,便翩然离去。
夜痕因有事要做,先行离去。凌香要准备晚宴一事,为熊倜入住司徒府庆贺,也退下了。偌大的府门,只剩下司徒尔岚和熊倜。
“听逍遥子前辈说,你叫八号?”司徒尔岚还是决定先打破这种安静的气氛。
熊倜抬眼看了眼司徒尔岚,又移开视线,只“恩”了一声,又没了话。
虽然心里带着丝疑惑,但是司徒尔岚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你的爹娘呢?”
见到熊倜的脸色变了变,她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是和你的爹娘走散的话,兴许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经过自己和南风的事后,司徒尔岚一直对于无父无母的人有种感同身受,如果以她之力可以帮忙别人团圆,自然很好。
过了一会儿,熊倜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了,司徒姑娘。”
司徒尔岚望着熊倜淡然的神色,最终没再说下去,然后微笑道:“既然逍遥子前辈把你交给我,我就有责任照顾好你,如果日后你有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和凌香开口,如果你觉得不大方便,夜痕也是可以说话的人,你也可以和他说。”
“多谢司徒姑娘的好意,我什么也不缺。”
司徒尔岚微微颔首,熊倜抬眼看着她道:“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好。”
看着熊倜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口,司徒尔岚突然陷入了沉思。
如果熊倜哥哥还活着,现在应该和他一般大了……
司徒尔岚忙止住自己的幻想,八号是八号,熊倜哥哥是熊倜哥哥,不能因为她许久不曾接触这样年纪的少年,就把随便一个人按到熊倜哥哥的影子中。
而且以她小时候对熊倜哥哥的记忆,他是一个话多、性子活泼的人,怎么会像八号这样呢……
整理好情绪,司徒尔岚踱步回了书房,又埋头于司徒长吩咐她的事和江湖上的琐碎事。
黄昏时分。逍遥子策马狂奔在驿道上,一席白衣随风飘舞,随风而动的,还有他负于身后的剑柄上的剑穗。
逍遥子离开司徒府,便是一路朝着长安的方向而去。
因为那晚刺杀他的黑衣人,是九道山庄的人,而他从未得罪过九道山庄的人,甚至可以说与九道山庄庄主李剑飞素未谋面。
准确的说,他觉得那晚前来刺杀的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他。
尤其是在逍遥子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在熊倜身上的连熊倜也不知道的东西。
突然,逍遥子一侧耳,然后拉下了缰绳,“吁——”
逍遥子坐在马背上,定定地挺着腰杆,静听。
片刻,十余骑快马飞奔而至,马蹄卷得驿道上烟尘激荡。
一阵急促的马嘶,这十余骑快马就停在了离逍遥子不过三丈远的地方,每匹烈马上坐着的,都是蒙着面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马上端坐着一个蒙面男子,正是李剑飞的侍从,陶曲。
逍遥子抬着下颚打量了一番,突然轻笑出声:“江湖中人,行事何必见不得人?”
陶曲面纱下的嘴唇抿了抿,然后低沉着嗓音侧头道:“不必和他多说,给我上!”
“是!”其他黑衣人大喝一声,然后齐刷刷从马背上跳下来,一个个提着剑风一般冲向逍遥子。
逍遥子微微蹙了蹙眉,踢开马身,让马跑到一旁,以免伤害到马,使得他之后的路途变得麻烦。
而逍遥子落地的瞬间,那把负于背上的剑也握在了手中。
尽管十余个黑衣人围住逍遥子,但是不消片刻,就立刻有几人应声倒地。
逍遥子剑不虚刺,每落一剑,必定剑身上多一道血。
陶曲见势,剑眉拧起,拔出剑也朝逍遥子飞去。
逍遥子正同几人纠缠着,忽然一道黑影闪进,逍遥子嘴角一扬,剑瞬间改了方向。
逍遥子矫如游龙,迅如疾电,未等陶曲反应过来,已有一股剑风如江河大浪一般拍了过来。
陶曲忙不迭接招,但应付得十分勉强,心中惊恐于逍遥子快速的身手,他以剑抵挡,逍遥子却能从剑锋外发出剑气,猛劲之间震得陶曲弯了腰。
陶曲骇然后跃,惊险地避开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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