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司徒尔岚话间带着淡笑,这便是她为什么出钱请酒,不为消息,只为萍水相逢的露恩,她说过,她不喜欢欠人恩情。
熊倜低眉思索片刻,再抬头,眼神透着坚定,“是第五的李峯李前辈。”
没有询问的语调,也没有多余的奉承,更没有因排名高低而轻视,一句前辈,已经透着他对他的敬意。
被唤作李峯的老者望着他二人,啧啧摇头,“是我来告诉你们消息,怎么变得你们来揭我的老底了?”
三人互望,都是无奈一笑,这个百晓朗确实害人不浅,至少现在的这三人,走在哪里都是别人嘴里的话柄。
“前些日子我去找百晓朗,本想去和他说个明白,我一大把年纪,才无所谓他的把柄,可是却让我知道了一个大消息。”
见二人依旧平心静气,李峯咧嘴道:“你们两个小娃好歹给些反应吧?”
或许因为“同难相怜”,李峯和他们也不再客套,哪知司徒尔岚还是淡笑着,熊倜保持着淡漠之色,丝毫没变。
“得,我就直说吧,有人说江湖中有笔宝藏,这消息尚未被盛传,只怕不日后,江湖就会动荡不安了。”
“宝藏?”司徒尔岚微微一顿,“我记得二十年前,江湖也曾盛传过宝藏一说。”
李峯目光灼灼,“不错,那时候正好是我闯荡江湖,宝藏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江湖的每个角落。只要是个身体健硕,武功了得的人,都为了这个所谓的宝藏奔波游走,各路武林英豪齐聚一堂,商量结交,好不热闹。”
说着,他的目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可也正因为如此,争夺抢掠不断,凡是一有些风吹草动,就势必引起一场纠纷,大打出手的不计其数,那时候,江湖是最让人疲惫和厌倦的地方了。”
听了李峯的话,司徒尔岚和熊倜对视一眼,一时间都默然不语。
江湖,确实许久不曾如此动乱了,每逢数十年,总会有人传来如此消息,宝藏之说便会盛传江湖,无可避免的死伤,不计其数的暗算,只为了莫须有的财富。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每逢这时候,江湖总会有人出面调停这个闹剧,总会有人制止这场纷争,否则,待有人要清肃这个江湖,便为时已晚,比如当今圣上。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么他们就不能置身事外了,难怪无论他们是否想听这个消息,李峯都要告诉他们,可是就算提早告诉他们,他们又能如何,一个背负了杀师之仇,一个肩负了寻孤之责,无论哪一个,都需要他们全身心的投入追寻,一个三年无果,一个数年无音,若再加上江湖之忧,他们该如何自处。
“还记得二十年前,江湖矛盾不断,各个门派多为中立,仅靠武林盟主一人之力,实难控制整个江湖安抚人心,最后还是朝廷派了官员来镇压,这才渐渐有了气色,江湖人也不再过多讨论追寻宝藏,毕竟谁愿意和皇帝做对呢?”
“前辈的话,我们记住了。虽然晚辈自知身份地位薄弱,但倘若再有此日,晚辈竭尽全力,把江湖损失的危害降到最低。”
熊倜也缓缓点了点头,给予了李峯诚恳的神色。
二人的态度让李峯动容得笑了笑,“我相信你两个是重承诺的小娃,也相信你们必能保住这个江湖。量力而行,无需拼命。”
说完,李峯也不再逗留,举了举手中的酒葫芦,算是对司徒尔岚的谢意。
司徒尔岚回他一个敬意笑容,目送他缓缓离去,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蜿蜒的脚印。
二人重新出发,心头却比方才更加沉重了许多,李峯的消息,无疑平地闷雷,而他们的承诺如一个重担,她扛了,他也扛了。
“我是不是又多事了?”话中,有她的无奈,有她的歉意。
熊倜没有立刻回答,手下意识地牵住司徒尔岚的手,掌心无声地传递着温暖,“与其日后内疚,不如当下面对,我们想的一样。”
没有甜言蜜语,却总是能让她心安。
走了一段后,峰峦逐渐映入眼帘。
建业的城郊比长安的城郊更加树木成林,山峰陡峭,也正因为如此,熊倜没有找到暗卫埋葬逍遥子的地方。
大雪刚停,梅树好似感应到一般,尽情地舒展着新发的枝芽,伤花怒放,雪白殷红的花瓣,三两朵随风飘落,沾染在一处突起的土壤上,绽放锦簇。
司徒尔岚和熊倜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她缓身上前,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擦拭着低矮的石块,因为匆忙急促,又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没有建立墓碑,石头上也没有刻着任何字,只有三道刮痕,意味着“逍遥子”三个字。
“为了查出真凶,我们不得不检查,冒犯了,逍遥子前辈。”
身后,熊倜一言不发地看着微微隆起的土地,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悲伤。
挖开土壤,刨开雪地,尽管徒手,但对于司徒尔岚和熊倜而言,算不得什么。
一柱香后,逍遥子的尸首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初见逍遥子的面色,司徒尔岚和熊倜皆不忍了起来。黢黑的眼眶,发青的嘴唇,凹陷的轮廓,怎么看也不像是以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魅乱江湖 第五十九章 胎记
司徒尔岚拿出一方帕巾,轻轻盖上逍遥子的脸,避开了风雪,也避开了视线。
她明白逍遥子并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可落在熊倜眼中,终归太过残忍。
熊倜脚步沉重,不过三两步的距离,他走的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司徒尔岚的目光从熊倜身上移到逍遥子的尸体上,三年了,若非暗卫往里面放了流香粉,只怕此刻他们见到的是一具骸骨了。
司徒尔岚看着逍遥子的伤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缓声道:“开始吧。”
二人十分地小心翼翼,唯恐伤到了尸体,流香粉虽然可以不让尸体腐烂得迅速,可人气一旦靠近,加上接触的空气,只会适得其反,司徒尔岚和熊倜要做的,就是希望能尽快查清逍遥子的死因,让他入土为安。
司徒尔岚探着逍遥子胸前的一处伤口,面色有些变化,“怎么会……”
那厢,熊倜已经缓缓平复心情,顺着司徒尔岚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怔,目光顿时寒了下来。
“胸口有明显的凹陷,应该是中了深厚的掌法。”
“所以师父的死,不是唐门所致,而是有人趁着师父中毒,出手偷袭师父?”熊倜的眼中,泛起微微的血色。
司徒尔岚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应该不假,唐门的毒虽厉,可凭逍遥子前辈的功力,怎么会撑不过暗卫到来?”
熊倜缓缓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后又睁开眼,已经恢复了素日的平静。
司徒尔岚又探看了逍遥子的背部,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引得熊倜也看了过来,“怎么了?”
“左边伤口细小密集,应当是唐门暗器所致,可是你看右边……”
熊倜蹙眉,冷声道:“剑痕。”
司徒尔岚也没有反驳,“有人持剑,对逍遥子前辈的背部刺了一剑,可是却没有刺到,而是用剑气,透过剑身以劲气发出。”
“也就是说有两个人。”熊倜冷冷的开口,手心握成了拳头。
司徒尔岚无声地点点头。
胸前的那一掌,内力明显比后背剑气来得深厚,否则何须再来一掌,想必是剑气不足以致死。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不直接一剑刺了干脆?剑气的威力始终不及实剑来得强。
“什么剑,怕人发现会留下痕迹?”熊倜用眼神询问着和司徒尔岚一样的问题。
司徒尔岚摇头,沉声道:“天下名剑,数不胜数。”
二人一起沉默不言,又是一阵探查之后,为了防止逍遥子的尸首加速腐化,只得先把逍遥子放进土中。
司徒尔岚和熊倜一左一右,缓慢地将逍遥子的尸体放进,却在快要入土时,熊倜微微一顿,似在隐忍什么,还是和司徒尔岚一起把逍遥子放了进去。
“怎么了?”司徒尔岚直起身子,却没有急着埋土,她没有错过熊倜变化的神色。
熊倜回看了一眼司徒尔岚,眼神有些无助,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司徒尔岚从未见过这样的熊倜,她缓缓提起笑容,明白他眼神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他方才的举动。
他怕,她又何尝有勇气?
俯身,探手,司徒尔岚从逍遥子的身下掏出一个物件。
她直起身子站到他面前,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从逍遥子衣襟中掏出的小锦囊,也是方才熊倜不小心按到的东西。
司徒尔岚不再犹豫,当着二人的面,打开了锦囊,一张有些泛黄的牛皮纸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玉的纤指轻挑,牛皮纸摊开,一个奇怪的图案让司徒尔岚不由疑惑出声,而一旁的熊倜见了,身形顿时一颤,几乎想也不想就接过了纸。
司徒尔岚垂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个图案奇异,是她从未见过的图形,整体是一个大圆,可里面似盘踞应龙,似围延蛇蝎,复杂多变,却能让人印象深刻,一眼就能记住大概。
熊倜的手,摩挲着牛皮纸上的图案,一点一点,慢慢的,唇角轻颤。
司徒尔岚的耳边,熊倜沉沉说着,“这是我的胎记。”
“怎么回事?”司徒尔岚闲少对一件事情一无所知,甚至丝毫没有头绪,她只知道自己担心的事发生了,一如熊倜害怕的事,逍遥子的真正死因,是因他而死?
熊倜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在师父面前露过一次后背,想来是那时候被师父记下的。当时师父露出的神情,我还只当是身上的伤痕引得师父如此,现在看来……”
“可只是一个普通的胎记,根本算不了什么,或许是逍遥子前辈觉得奇异,随手画下的,你不要多想。”
她话音刚落,冷风扫过,从锦囊中飘落出另外一张纸条,黑影肃动,纸条清晰地展现在他们眼前。
刹时,司徒尔岚和熊倜都怔了怔。
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
九道山庄。
一张熊倜的胎记,一个往昔的府邸,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一切的一切,似乎随着逍遥子的死,都成了莫名其妙的事。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她的目光坚定,“何况替逍遥子前辈报仇,义不容辞。”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
“那我们就更要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包括你的胎记。”
熊倜没再说话,身子无力地垂下,跪在逍遥子的面前,缓缓俯身,朝地上扣了三个响头。
尤记得那时候,是逍遥子带他离开的王府,脱离了奴隶的生涯,是逍遥子不嫌弃他,愿意教他武功,也是逍遥子对他的关心,让他逐渐又恢复了信心。
如果是因为他而死,他如何能心安?
望着地上悲伤的背影,司徒尔岚除了默默站在身后,没有过多的话语。
劝,不如让他这般宣泄一场。
魅乱江湖 第六十章 赴路
一整天,两个人几乎都没有说话。司徒尔岚明白熊倜所想,她又何尝不知道?
逍遥子在去建业前,就告诉过她会先去处理自己的私事,当时她就该想到,以逍遥子的了无牵挂,能有什么事牵绊住他?除了他新收的徒弟,熊倜。
而事实证明,逍遥子身上有着熊倜胎记的图案,让人无法不去揣测,是否他临行前去查的事有关熊倜,又是否那些前来暗伤他的人,也与那件事有关。
客栈里,熊倜喝了一壶又一壶,他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哪怕白日在酒舍,他也不过浅尝则止。
心中往往有事,就越想要喝酒,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
司徒尔岚并没有制止,她从不觉得喝酒有伤大雅,或者是不成体统。桌上放满了酒盅,有空倒的,有刚温的。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无人开口,无人相劝,却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交流。
于他,对逍遥子有着愧疚之情。于她,对逍遥子有着惭怍之心。
自从知道了今天的事,发现了锦囊和凶手,他们的心就不好过。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总认为如果自己率先察觉,哪怕多问一句,多留心一些,或许逍遥子就不会惨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和自己的大意脱不开关系。
客栈外,无边的黑色,传来一阵阵打更声,北风呼啸,虽然不再下雪,却依旧感受不到温暖。
客栈内,店小二已经撑不住睡意,倒在一个空桌上睡过去了,而店家早已去休息,时常有人失意买醉至天亮,他不可能次次相陪,渐渐的也就不去理会了,偌大的一楼,只剩下他们喝酒,放盅的声音。
司徒尔岚的面前,一坛烈酒空置。相比酒盅,她更爱用酒坛,凌香曾说过,她的骨子里有着外表不符的洒脱不羁,至少从喝酒上,可见一斑。
另一坛酒开启,提至唇边,却被旁边伸开的一只手截住,抬眼看去,是熊倜。
他接过酒坛,二话没说也仰头喝了起来,放下,无声地继续执起,再饮。
一个人有心事,酒过三巡便会自醉。可若两个人有心事,哪怕喝上一晚,也只会越喝越清醒。
摸着眼前空荡荡的酒坛,司徒尔岚轻声道:“以你我的酒量,只怕把客栈的酒都喝光,也未必会醉。”
“那是因为酒性不够,师父最会挑酒了。”
说到逍遥子,熊倜的酒坛顿了顿,又无声的继续喝酒。
“若是逍遥子前辈在世,他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徒弟。”
话不重,却在理。
熊倜放下酒坛,半悬着手臂,面色落寂。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太容易让人勾起心底的情绪。
一双手,缓缓搭了上去,给予着温暖。
熊倜抬眸,无言凝视,她回以笑容。
他们是寂寞的,一直都是,无论身边有多少人走走停停,相伴相依,能懂得内心的,只有彼此。
尤其是现在身处江湖,一个不慎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没有朋友,是他们的自我保护,亦是他们的习惯。
手,缓缓传递着对方的温度,暖暖的,带着一丝酒气包围着他们。
而当太阳照进客栈时,已经是第二天大早了。
客栈里逐渐多了人气,店小二忙活着穿梭在各个桌子间,店家收着银子,嘴角洋溢着笑容。
人多的地方,总是免不了八卦,除了青|楼,客栈便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昨天有人听到一个消息,你们猜是什么?”一个人挑起话题,势必引起一阵争论。
“不就是江湖失传多年的宝藏吗?还不知道真的假的,二十年前就有这个传闻了,还不是连半个屁也没见到,还被朝廷派来的什么官员镇压,啥好处也没捞到,干惹一身骚。”说话的人是一脸胡茬,样貌中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想必是二十年前也曾参与寻宝的人。
那人见自己的八卦被压下,不甘地道:“可这一次,连武林盟主、昔日的九道山庄庄主李剑飞,都被惊动了,要在翠竹青山召开‘声讨大会’,昨日连夜分发请柬,定在三日后的骋池院。”
中年男子胡茬一横,拍案而起,“咱家亲生经历过二十年前的腥风血雨,岂是你等小儿明白的,宝藏都他妈是唬人的,若等朝廷发怒,只怕这江湖又要动荡了!”
司徒尔岚和熊倜下楼,正好听到了这些话。
没有戴面纱的司徒尔岚,又是一身女装,引得许多人惊叹注视。女子一旁的男子,从始至终一直牵着女子的手,却冷得比外头的寒风还可怕,令人生畏,不敢再多看。
离开客栈,二人才缓缓停下脚步。
“这么说来,李剑飞不在九道山庄。”司徒尔岚从刚才听到了李剑飞的名字,心中就不自觉地想起了熊倜,或许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手指间传来坚定的温暖,司徒尔岚看去对上熊倜厚实的神色。
“我们去翠竹青山。”
“我以为,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她缓笑,眼底却没有舒心的笑意,望着他,似乎只给他支持。
他平静地开口,“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之说。无论是为了幼时的仇,还是师父的仇,我都要报,若他当真和我的胎记有关,还多了个知晓我身份的羁绊,于任何一个,我都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魅乱江湖 第六十一章 暗流
在去翠竹青山的路上,司徒尔岚收到了凌香的飞鸽传书,什么也没有,唯有两张红色的请柬,一张自然是司徒尔岚的,而另外一张,则是熊倜的。
当熊倜接过红色请柬时,轻轻叹息,“凌香不该替我收下的。”
“无妨。”司徒尔岚恍若未闻,淡笑道:“反正现在江湖都在传闻你我私交甚好,连李剑飞都懂得把你的请柬寄到司徒府,就算凌香不收,也避不开这些风言风语,何况我们就在一起了,谁能奈何我们?”
她话说至此,他也无法再自责什么。
“你素日被白道称颂,而我平日独来独往,算不得白道,李剑飞如此向我们张发请柬,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我们所想的截然不同?”
“一切,都等我们去过声讨大会,见过李剑飞再下定论。”
李剑飞,虽然一朝成了新一届的武林盟主,名声大噪,但是早在他是九道山庄的庄主时,就已经在江湖中有了一定的声望地位。这一次的宝藏传闻,不管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都势必会在江湖上掀起一阵波澜,李剑飞连夜发放请柬,举行这场声讨大会,是想将这场腥风血雨扼杀在无形之中。
可是在司徒尔岚看来,却不尽然。对于传闻,并非是声势浩大的澄清解决,而是不予理会,只有大家都不相信,才能制止这场所谓的闹剧。声讨大会,看似平复江湖,却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传闻,更多的人相信有宝藏。
三天内,无数的请柬发出,翠竹青山又恢复了三年前那般的热闹,络绎不绝的武林中人前往骋池院,无论是收到请柬的,还是听从传闻而来的,总之是人满为患。
而声讨大会的当日,更是有武林人士不断穿梭在骋池院,门口负责接引的人忙的不可开交,见人便先询问是否有请柬,否则便不得进。
也难怪,在青山下少说也有上千人,涌上这骋池院的更是数不胜数,许多人哪管什么请柬,都想挤破头进来听一听关于宝藏的传闻,实在不行,一赌武林盟主的风采也好。
就算如此,还是被门口的接引人拦在了门外,干探着脑袋。
此时,门外的人群中多了两个身影,黑衣清冽,白衣柔魅,只一出现在众人眼前,就被人叨念着绝世容貌,可却无人上前打招呼,毕竟脸生,不一会儿,也没人再留意他们,一味的想跻身进骋池院。
接引的人留意到两个身影,却在看见一黑一白时愣了愣,似是没有印象,上前抱拳道:“不知二位可有请柬?”
熊倜一贯的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那人。司徒尔岚含着笑递给他两张请柬,“劳烦了。”
那人接过请柬,随手打开一张,顿时惊讶地不知所措,一只手哆嗦着,眼神惊慌地游移在二人身上,最终对着司徒尔岚道:“你、你就是司徒尔岚、司徒姑娘?”
司徒尔岚始终浅笑,那人有颤抖地打开第二张请柬,眼眸更是瞪得老大,目光里有惊喜,有大悟,有许多情绪,却都在黑衣寒冷的注视下,缓缓熄灭。
“可、可是黑衣剑客?”
明明是明知故问,只是想亲耳听到一声传闻中的黑衣剑客的声音,却依旧得不到满足。
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人立刻闭口不言,却立刻屈身迎道:“二位请!”
司徒尔岚和熊倜没有再驻足,朝内走去,那人立刻转身拉着其他门人道:“你们猜我刚才收到了谁的请柬?果然和传闻中说的一样……”
黑衣闻声缓缓转头,冷眉。那人顿时吓得闭口,其他人不知情,撞他的胳膊问:“谁啊?”
“没、没什么……”
一入骋池院,整个院子不如外面的杂乱,十分井然有序,看来能拿到请柬的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或是有些门面地位的。
整个院子里,多余的东西摆设全被移开,只有左右两边的椅子,看似整齐,不过是分开黑白两道的方法,以免不必要的纷争。
司徒尔岚和熊倜微微一顿,有些踌躇,不知该前往何处,索性挑了最尾的一桌坐下。
尽管是声讨大会,可对于这样的场面,谁不想坐到最前面,占尽风光,尽显地位,高人一等。
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落座之后,其他一些迟来的又没什么特别威望的,不得已坐到尾桌,待看见司徒尔岚和熊倜时,微微一顿,随机沉着一张脸,对身旁的人道:“哼,要不是迟来了,怎么会和这些小辈们坐在这里。”
另一个人一同取笑着,“我们才不是靠长相混迹江湖的。”
司徒尔岚倒是平静,熊倜微微蹙眉,手握着放在桌上的剑,一直没有松开。
这时,台上已经响起了李剑飞的声音。三年不见,他依旧华袍在身,透着的气度却越发沉稳,让人琢磨不透。
遥遥望去,李剑飞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便是李云霖。
自从后院之事以后,李云霖被传出再也无法练武,只得平日里加强锻炼,才能有现在这般气色。对于李云霖,司徒尔岚没有半点惭愧,反而见到他,依旧透着一股厌恶之感。
一段开场白后,李剑飞又是要豪情万丈地说辞一番,却被天降的花瓣所打断,众人抬首凝望,心知肚明来者是谁,还是不想过这难得的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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