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轿子落地,一娇美女子上前低首道:“水榭阁前来拜会。”
李剑飞噙着笑,抱拳道:“欢迎阁主,请上座。”
能得到武林盟主如此客气的态度待遇,多数人都会受宠若惊的谢过,可这水榭阁不是多数人,阁主水莫更不是多数人。
帘子未曾一动,里面的身影也淡然处之,只是微微侧首,勾起千百人的目光,屏息地等着这位排名云彩阁第四的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片刻间,帘后人飘逸而出,一身红衣渲染了所有人的眼,在这冬日里显得异常妖娆,尤其是那点泪痣,妩得闹人心,不似男子该有的美,更甚不似人间所有。
魅乱江湖 第六十二章 旧识
红衣松散,随着脚步摆动,隐约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落在一众女子眼中,犹如豺狼虎豹。
水莫的长相,确实引得江湖上女子的芳心荡漾,尽管治理水榭阁的手段有些严厉,可丝毫不影响他在女子心中的地位,甚至有许多的闺阁女子听闻水莫,都愿意进水榭阁,只为看他一眼。
水莫自始自终,都对所有人的目光恍若未闻,缓缓提着步,朝院门方向走去。
这一变化,让众人始料未及,按理说就算水莫要离开,也该由人抬轿而去,且他才刚来这里,怎么又要离去。
红裳突然停下,目光遥遥落在最尾一桌,直径上前,然后停在那一桌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身姿所吸引,不明白堂堂一个水榭阁阁主怎么会停驻在尾桌,更不明白能让他无视武林盟主话的究竟是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
方才嫌弃坐在这里的男子忙起身,扬着笑,“虎扇门门主林赫幸会水榭阁阁主。”
其余几人反应快的,也纷纷起身自报家门,虽前一刻还在心中不悦水莫的绝世容颜所引去的目光,可这一下只庆幸自己坐在了这里,不管水莫是不是来找自己的,至少和水莫交谈了,落在武林人士眼里,也是光彩得很。
水莫充耳不闻,笑意却慢慢爬上嘴角,全场顿时响起无数的倒吸声。
而尾桌,至今还淡定坐着的,只有两个人,水莫的目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
泪痣妖娆,声音魅惑,“好久不见。”
简短的话,透着无限令人遐想的空间,尤其是明眼人看出来,水莫说话的对象,是一个女子,是一个拥有绝世之貌的女子,还是一个与同样绝世男子坐在一起的绝世之貌的女子。
但见白衣女子莞尔一笑,举杯,“好久不见。”
一干而尽后,杯子落入红衣手中,倒酒,回敬,所有的动作几乎只在一个呼吸间做完,却让全场的人为之惊叹。
惊叹他的速度,更惊叹他们的共饮一杯。
司徒尔岚也同样微微一顿,但马上恢复了笑脸,只有一旁的熊倜始终沉着一张脸,在水莫近身时,更是防备地一直紧握着剑。
所有的人,都对女子的身份感到好奇,能让水榭阁阁主如此态度相待,怎么会是坐在尾座之人。
连刚才看不起司徒尔岚和熊倜的林赫,都不觉震了震面色,有些慌乱的盯着他们。
“可是司徒尔岚,司徒姑娘?”不远处,传来李剑飞的声音。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足以让在场的武林高手全部听见,而这个名字,伴随的不仅是排名带来的震惊,更有传闻里的黑衣剑客,所以所有人又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熊倜身上,顿时骋池院七嘴八舌起来,本来的声讨大会早因水莫的出现而被打断,又因他们活脱脱成了八卦大会。
司徒尔岚无奈垂了垂眸,她就是不想如此张扬,所以特意选了尾桌,不料总是事与愿违。
林赫惊得和近旁的人互相搀扶着,没有想到自己方才瞧不起的一对壁人,竟然是排名第二、第三的黑衣剑客和司徒尔岚,唯恐得罪了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万分后悔自己刚才的自报家门。
司徒尔岚却没有留心林赫,遥望李剑飞,神情渐淡。
李云霖见到司徒尔岚,目光突然凝滞,随即闪过许多情绪,有愤恨,有惊艳,有不甘,却都化做深邃的眼眸,跟着李剑飞一起走了下来。
李剑飞一走到尾座,水莫等人又都是站着,谁还敢平静地坐着,都纷纷站了起来,目光顺着李剑飞而动。
“李盟主好。”司徒尔岚微微颔首,熊倜点了点头。
李剑飞见到他们,眸色几不可察的变了变,嘴角的笑意更深,“原来是旧识。”
李剑飞的身后,李云霖的目光一直锁在司徒尔岚的身上,可对方却充耳不闻,让他着实生气,还不等他抬脚上前,李剑飞晃动着身子,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面上依旧沉稳笑道:“难怪水榭阁阁主会亲自下轿叙旧。”
水莫一双魅惑的眼眸落在李云霖身上,又低眉看了看身边柔魅的女子,眼角浮现一抹深意,却没有反驳李剑飞的话,致使在场的女子皆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闻所知。
“今日以江湖事召集江湖人,李盟主不必为了我们这些小子浪费时间,上座便是。”
司徒尔岚的话极为在理,让在场的人也恍然大悟过来此番上山的目的。
经过一番客套,李剑飞和李云霖自然回了上座,而水莫、司徒尔岚和熊倜,则被分到了同桌第一排,其余人全部落座。
“相信各位也都听说了近日的江湖传闻,说有宝藏将要问世。可各位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吗?此等空穴来风之事绝不可信。”
前一句话激起众人心绪,后一句直接倒了盆凉水,让人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点苍派掌门灵柩站了起来,“李盟主,话不能这么说,所谓无风不起浪,二十年前能有这样一个传闻,二十年后也绝非巧合,如果我们能找出宝藏,不仅可以直接安抚江湖人心,还可以有利我们在朝廷落稳脚。”
“我不这么认为。”一声女音,传自一桌都是青群白衣的女子,为首说话的,正是峨嵋派掌门柔月,“灵柩掌门,恕我直言。二十年前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至今让人回忆可怖,若是再引得朝廷派人镇压,肃清江湖,只怕非二十年能恢复如初,又谈何而来的在朝廷站稳脚跟?”
说话间,不断有人起来附和,也不断有人出面反驳,渐渐的,便分成了以灵柩和柔月为代表的两个阵方,一个主信宝藏,一个主扫宝藏。
而至始至终没有表态的,就是第一排的三人。红衣飘动,白衣翩然,黑衣清冽。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武林盟主李剑飞。
“阿弥托佛。”佛珠转动,喃喃念着佛语,望去,是少林的了尘大师。
魅乱江湖 第六十三章 分派
面对这样一位武林泰斗,在场的人无不给了他最大的敬重,灵柩和柔月也不再出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尘大师的身上,只等他的一句话,就能弄清整个局势,是放弃,还是共同寻找。
了尘大师缓缓上前一步,摇头,“老衲认为,无论宝藏真假,大家都不该逐鹿问鼎于此,江湖纠纷,自古为朝廷所不苟同,莫触犯了天威,自食恶果。”
“大师的话自然有道理,可是如果这宝藏是真的,我们不争不抢不当回事,落入邪恶的人手中,掀起江湖和朝廷的纷争,又该如何?”
说话的男子,正是站在灵柩这边的江湖人。
了尘大师缓缓垂目,高呼了一声佛法,没再说话。
如此,连唯一可以劝和的人也站了中立,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没有说话的三人身上。
水莫虽一直从容看淡一切,可那眸子深处的幽冷和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口询问,尤其是三年前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人,更是清楚水莫的手段,当年的“白鹤门”就是很好的例子。
而熊倜,世人只晓得他的名号,其余一无所知,那周身透着的冷冽气息,拒人千里。能仅次于武林盟主之下的,只怕武功确实出众,谁也不敢胡乱上前,就怕吃亏。
如此,就只剩下司徒尔岚了,平日里一直听到她在汴京惩奸除恶,又见她是女子,始终带着一抹浅笑,让人感觉容易亲近。
柔月率先站出来,对着司徒尔岚抱拳道:“司徒姑娘,别来无恙。”
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也让司徒尔岚明白柔月是认出了当日女扮男装的她。
司徒尔岚起身,迎着众人的目光,对柔月客气一笑,“当年多谢柔掌门出手解困。”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惊讶连连,没想到司徒尔岚和峨嵋派也有关系,但更惊喜的莫过于柔月,她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直直望着司徒尔岚,只要司徒尔岚肯站在她这一边,那么她的主派便赢了大半。这次宝藏之说看似是传闻的风波之说,其实更是江湖泰斗明确自己在江湖地位的一个媒介。
“司徒姑娘客气,如今江湖出了宝藏之说,为了江湖的安稳,不知司徒姑娘作何打算?”
全场人屏息静待着司徒尔岚的答案,连杯具都僵在手上,只有一抹红衣缓缓自倒自饮,一席黑衣沉稳坐着。
司徒尔岚的目光与不远处的李剑飞相触,十分淡然地移开,然后提起嘴角,用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宝藏之说,晚辈之意本无足轻重,既然柔掌门相问,晚辈的意思……”
停顿得恰到好处,不免勾得所有人提气凝神。
容颜笑得无害,透着魅惑,“宝藏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柔月轻轻松下肩膀,灵柩的脸却紧绷得很,顿时全场人的脸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可始作俑者却未停止,似乎过瘾了起来,轻笑间,悦耳的声音又起,“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宝藏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和了尘大师一样,持中立。”
语毕,轻飘飘地落座,也不管自己的话引起多少波澜,又引得多少人由喜转悲、由阴化晴。
“一样。”一声极为清冷的嗓音自熊倜嘴中传出,这般跟随司徒尔岚的态度,令在场的女子咂舌,不少酒杯哐当落地,清脆声好似她们的心碎。
李剑飞始终负手站着,听了这话,声音也没有太大的波澜,“那么阁主的意思是?”
水莫的凤眼极为妖媚得向上微微一挑,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身旁的司徒尔岚,嘴唇轻动,“随佳人。”
一霎那,酒杯落地声更甚。
司徒尔岚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可一旁的熊倜,嘴唇却不自觉的微微抿了起来。
本来最有发言权的三个人,竟然齐刷刷都站了中立,这让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
又是一番争执后,李剑飞站出来劝和,“大家能否听我一言?”
盟主有话,自然鸦雀无声。
李剑飞环视一圈后,缓声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三天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宝藏之事,能受邀到此的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想必也明白,李某叫大家至此的目的不是讨论宝藏之说是否真假,而是无论真假,我们都要一致对外,抵抗所有侵害、损害江湖利息与和平的人和事,个人利益,必须抛开。”
一席话,让在场的人没得反驳。
李剑飞又沉声说道:“我希望大家能在此立誓,一切事情都以江湖和平为主,不得为个人利益破坏整个江湖规矩。”
虽然李剑飞没有明确说出不得找宝藏,可如此立誓,就算辛苦找到传闻中的宝藏,也只能拿出来,交于朝廷。
不少人扭捏犹豫着,当李剑飞亲自带头立誓后,又有了尘和柔月相助一起立誓,不多时,这场所谓的声讨大会就落下了帷幕。
待众人想私下去结交水莫时,却见人去轿空,连司徒尔岚和黑衣剑客也不见了踪迹。
而青山之颠,空旷的树林中,多了一个白色身影和黑色身影。
“不问我为何答应了李峯守护江湖,却选择了中立?”司徒尔岚挪了挪脚底,在枝头如履平地,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
熊倜落入她的一旁,枝头却未见晃动,他低眸望着她,闷闷吐了口气,“我说过,我相信你。”
司徒尔岚看着远处渐渐下山的人影,“这一次到场的人里,几乎多是白道,黑|道上没来多少人,就算今日来的人都虔诚立誓,也终究无济于事,黑|道素来独行独往,江湖规矩在他们眼中根本如同虚设,要想彻底解决,恐怕要追根究底,彻底调查宝藏一事。”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选择中立,行事才会方便。”熊倜接过话去,却依旧站在司徒尔岚身边,没有坐下。
司徒尔岚眼眸微顿,不解地看向熊倜,见他当真有些不悦,方才她还以为是他不理解她的用意,可是知她如他,接的话又准确无误,不像是不明白她,那是为什么?
魅乱江湖 第六十四章 血案
手提起,拉住一个衣角,轻扯。
熊倜低眸,就对上司徒尔岚明媚的眼眸,终是无法气她太久,自小便是如此。
“熊倜哥哥。”只有在无人的情况下,她才会这样喊他,而每次这样一喊,熊倜就不会再沉闷着一张脸。
司徒尔岚见着熊倜渐渐松下的面色,玩心一起,用力一拽,熊倜便坐在了一旁,因为他没准备,树枝被二人的重量震得晃了晃,马上又被稳住。
他无奈看她,若是自己反应稍慢,只怕明日江湖就盛传黑衣剑客和司徒尔岚摔树而亡。
“是因为水榭阁那位?”司徒尔岚平眼看着熊倜,觉得这样说话才舒服,无需仰头。
熊倜微怔,没有说话。
司徒尔岚笑意愈深,“熊倜哥哥吃醋了?”
熊倜面色极不自然地红了红,别过脸去,闷声道:“他对你,很特别。”
“若我说,他是想和我们合作呢?”对上熊倜微顿的神色,司徒尔岚缓声道:“水莫之所以步行朝我走来,又和我互换酒杯,看似亲密,不过是想借内力传音给我。”
熊倜眉宇愈深,接过话来,“尾桌之人内力浅薄,全然注意不到,内力浑厚的人又离得很远。”
“唯一的你,却被分散了注意力。”
熊倜微微露出窘色,“他想找到宝藏?”
司徒尔岚回想方才水莫的传声,“找出它,销毁它。”
“他怎么会找你合作?”
司徒尔岚摇摇头,“我更疑惑他的话,他没有质疑是否有宝藏。”
“所以你选择中立,也有水莫的原因?”
司徒尔岚应了声,“在查清宝藏的事情之前,光靠我们不足以平复江湖的噪气。”
“刚才见李剑飞那样说话,倒有几分盟主的样子,看来他应该会把整个武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他是否称职我不管,但是他城府极深,我们不得不防。”
熊倜点点头,蹙眉道:“他明明认出我们,却不为所动。”
“不止,当年伤李云霖,他的剑伤,我的柳叶片,都是指向我们的证据,可他看见我们却无动于衷,除非是他恨极了我们。”
二人对视一眼,不禁一笑,本来他们对李剑飞就有着莫名的恨意,这样一来,谁也不欠谁。
“今后行事,多加小心。”
目光相对,瞬间柔和,“你也是。”
第二天,本来已经平复的江湖瞬间炸开了锅。
汴京发生了一个灭府血案,庄胥天庄老爷的庄府,全府上下六十多条人命悉数丧失。
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城。
所有的门派掌门舵主都派人去调查庄府的血案,只因有人在庄府中发现了关乎宝藏的线索。
当司徒尔岚和熊倜回到汴京,已经是两日后的事了。
司徒府,一切如旧。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凌香迎面走了过来,见到熊倜的身影,她蓦地愣了愣,“是……八号公子?”
夜痕的神色也微微一变,见到司徒尔岚露出的淡淡笑容,心中沉了几分,却也跟了上去,“原来八号就是黑衣剑客。”
“啊?”凌香又打量了一番熊倜,惊觉他的变化后,抿了抿唇,突然想起自己要说的事,转头看向司徒尔岚,“小姐,庄府出事了,两天前,庄胥天在内的六十三条人命,还有庄府内所有的东西,都全没了。本来我和夜痕打算偷偷潜入找些线索,可是这两日出入庄府的人实在太多,我们无从下手。”
“无妨,所有能找到的线索,不是都被江湖中人宣之于众了吗?就算我们在青山,也一样能知道消息,你们去不去都一样。”这也是她在收到夜痕的飞鸽传书之后,没有立刻赶回来。
夜痕站在一旁,低首让人看不清面色,“江湖盛传的宝藏,与二十年所说一模一样,都说宝藏藏在一个洞穴之中,数额巨大,无人看管,只要得到一半,就可坐拥江山。而庄府里被人发现的线索,是记载二十年前和现在的宝藏之说。”
“所以大家都认为,庄胥天是在调查宝藏而遭遇灭府的,也就是认为宝藏渐渐浮出水面了?”
凌香的话,让熊倜不赞同,他闷声道:“如果真的是宝藏的线索,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会闹得沸沸扬扬,除非有人想掩盖庄胥天的死,就故意留下宝藏的线索。”
“我也想不通这件事。”司徒尔岚苦笑,“庄胥天非常有钱,不像是会为了江湖上传闻的宝藏而大动干戈的人,他做事也算谨慎,更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让人知道。可如果不是关于宝藏,为什么庄府上下会被人杀人灭口呢?”
“小姐,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发生这么大的事,爹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我要夜痕去长安一趟,告诉爹按兵不动。”
凌香不解道:“为什么?”
“朝廷一直对二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宝藏一日不被找出来,江湖就一日不会平息,皇上派了多少人潜藏在江湖,目的为何,唯有解开宝藏之说,才能彻底维护武林的和平。”夜痕看着司徒尔岚,定定道:“我立刻去告诉老爷。”
待夜痕离去,司徒尔岚侧耳对凌香道:“替我准备一套暗服。”
“是。”
夜晚的庄府,本来热闹非凡,却因飞来的横祸惨遭灭门,导致府邸落寞,阴森可怖。
云,飘过枝头,遮住月光,让整个庄府更显阴沉。
冷风微微吹着,尽管初春将至,依然抵不住那刺骨的寒意。
此时,后院一处黑漆漆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白光,可再仔细看,又消失在房间里,一如外庭的死寂,仿佛方才不过是个错觉。
而房间里,两道黑影敏锐地穿梭着,微弱的白光又起,原来是手中的蜡烛。
二人只对着眼,却用内力交谈着。
清柔的嗓音自司徒尔岚传出,只入熊倜的耳,“找遍了,没有。”
“会不会找错了?”
“我来庄府两次,这里的房间我都熟记,不会弄错,庄府没有书房,庄胥天最经常待的就是这个房间。”
魅乱江湖 第六十五章 赌坊
二人微怔了一下,都没有说话。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庄胥天根本就和宝藏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只是普通的寻仇,再被仇家冠上近日最闹腾的宝藏之说,逃之夭夭?
冷风穿堂,窗格摇动,整个庄府寂静无比。
不一会儿,一道人影窜入空中,极快消失在后院。
待人影飘然而去不久后,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地,抬眼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没有跟去,冷眼看着整个庄府。
片刻后,人影从后院飞出,黑影注目,顿时飞身,随之而去。
脚尖点过树梢,她掠过,耳边同样是衣裳浅浅的飘动声,正是熊倜。
等到飞离庄府有一段距离后,二人才停了下来。
熊倜看向司徒尔岚,目光探索,就见她递给他一样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被武林中人搜刮得差不多了,更别提关乎宝藏的任何线索,可是我在庄夫人的房里,却发现了这个。”
熊倜打开胭脂盒,微微一顿,掏出里面的小纸条,摊开,苍劲有力的笔迹映入眼帘,“‘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字体龙飞凤舞,下笔用力,绝不是庄夫人所写。”
熊倜沉思一会儿,低声道:“难道她……”
司徒尔岚凝神摇头,“据我所知,庄胥天和庄夫人情深似海,恩爱如初,断不会是有姘头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除了书房,我想到的便是庄夫人的卧房。这个胭脂盒是放在梳妆台的最上面,可见用得频繁,若是真有奸|情,难道她就不怕被庄胥天或是其他婢女发现吗?”
“那你怀疑是谁?”
司徒尔岚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字帖,“这是我在书房拿的。”
熊倜接过来,目光一窒,“是庄胥天的字。”
司徒尔岚失笑一声,“庄胥天在他夫人的胭脂盒里,放了自己约别人的字条,怎么看,他有‘姘头’的机会都比庄夫人高。”
熊倜低眉看着手中的两张字条,又看了看胭脂盒,“这盒子外层已经脱了些光泽,想必传递字条有些年岁了。”
“是什么让庄胥天把字条放在庄夫人的胭脂盒里?”
蹙眉,到片刻后的灵光一现,二人对眸,同时开口。
“避人耳目。”
汴京虽不及长安繁华,但是酒坊赌坊青|楼这样的地方,与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天白日,赌坊就聚集了许多人。
赌坊里,叫声,骂声,男声,女声,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让初初迈步而入的人,都不自觉地热血沸腾,想要抛银子下注。
一个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一踏入赌坊,就被赌坊里的人盯上,忙迎了上去,“二位,瞧着眼生,可要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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