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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低眉,属于熊倜的淡淡气息逐渐环绕周身,“他并不确定,否则不会有今夜的一再试探。”
不错,首先是暗中埋伏,看着他们被发现时飞出木屋的速度是否迟缓。
接着是百晓郎之死,以司徒尔岚如今的功力,虽恢复极快,却不能做到那样的力道,贯穿整个头骨,又是暗器致死,必定是远处发出,可说出她的伤势,势必让李剑飞知道那日闯内院的人是他们,只能生生扛下。
最后就是那一掌,看似无心,却想探她内息。
心思能到李剑飞这般,不得不让人瑟缩后怕。
“无论如何,百晓郎的死,都绝对和李剑飞脱不开关系。”她敛眉,语气透着一丝不悦。
熊倜没有发话,只是凝视着司徒尔岚,似乎欲言又止。
她挑眉,“怎么了?”
“杨家的事,真的这么重要吗?”他低声问着,一声叹息,“哪怕受了重伤,哪怕百晓郎已死。”
那一声叹息,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替她的身子担心,若是杨家的事比她的命还重要,那么往后,或许有更加惊心动魄的事等着她,伤着她,他不舍,也不愿。
她未答,只是微微闭上双瞳。
心底,也有一个声音这样问着她,难道所有的安定都换不了她撒手不管杨家的事吗?包括她的熊倜哥哥?
如果是从前,她或许会动摇,或许会听从司徒长的话,不再过问江湖事,和熊倜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隐居山林,这是她一直也是唯一有的心愿。
但是自从去过了李剑飞的密室,又发生百晓郎的事,她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整件杨家的事,就不止是上一辈的事了,更关系到她身边最重要的人。
她气息顿了下,平静开口,“是。”
只有一个字,道尽了话语的无奈。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黑衣,在月光底下显得异常鲜亮,那双瞳孔,也异常温柔。
思索再三,她决定开口,“熊倜哥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见到司徒尔岚极少的严肃,他侧首,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那日在九道山庄……”
话不及口,二人顿时收起放松下来的情绪,戒备,如同动物的本能,在第一时间闪过心头,目之所及,是不远处的山头,眉头渐紧。
山颠上,有两个身影。
一道人影,全身裹在黑沉沉的斗篷里,头上戴着一个斗笠,遮住了容颜,亦盖住了身形,甚至连性别,也无法判断。
另一道,也是一身黑衣,不过露出双眼,有些沧桑,也透着内敛。
“我只要那个男子。”声音,带着沙哑,刻意被压低,从斗笠下传来,是个男子。
明明相隔数里,耳畔的声音却清晰可闻,对方内力之深,可见一斑。
司徒尔岚与熊倜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些疑惑,更不解的,是他说的话。
“若阁下想挑战,白日奉陪。”言下之意,今夜他们没有心情迎战。
人影没有动怒,甚至没有动丝衣袂,只是淡淡开口,“捉活的。”
这句话没有传音,却依旧入了他们的耳,司徒尔岚眉眼蹙起,蓄势待发,熊倜肃然着脸,持剑相向。
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三个字出口时,陡然泛起的浓浓杀意。
黑衣人几乎同时,掠到他们眼前,赤手空拳,迎向她的柳叶片和他的剑。
司徒尔岚没有因此而手软,熊倜亦没有。
最初他们以为不过是寻常的江湖挑衅,可当男子肃杀的气息一起,他们便知遇上了劲敌。
没有疑惑,因为近来发生太多的事,容不得他们困顿,等不及他们梳理,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仿佛一张巨大的,在他们编织给别人的同时,也掉入了别人给他们编织的里。
五招,十招,二十招。那个黑衣人竟然赤手空拳地接下了他们二人二十招,蹙眉之余,司徒尔岚随手折下树枝,用猛力射向黑衣人的面巾。
果然,引得那黑衣人紧张得翻身躲过,就在这是,熊倜毫不犹豫地挥剑刺向黑衣人,不过几招,露出了一丝破绽。
所有的武功,胜在趁胜追击,败在自乱阵脚,一显破绽,再高深的武功也濒临失败,金钟罩就是这个道理。
周旋,不过弹指间,熊倜过招,司徒尔岚就拆招,落到一旁,她一目了然,所有的招式在一瞬间入眼,清晰。
再次飞身,她看清了黑衣人的身形,柳叶片夹于指缝间,只待一发。
“噌”地一声,柳叶片飞了出去,没有打向它该去的地方,而是半路间,被突如其来的黑剑所打掉。
那个身穿斗篷的人突然出现,斗笠下,看不清年岁,也看不清神色,只是那一直张扬的杀气,令人不由一退步。
司徒尔岚微微敛眉,手中,多了无数枚柳叶片,电光火石间,竟被准确无误地打落下来,一些还擦着她的身子回射。
白衣,在空中飞舞,魅色如妖。
黑衣,在山间跃起,稳实如神。
不同于熊倜的剑,斗篷人手持的剑,冰冷无比,过招间,司徒尔岚认出了剑身,双瞳里,愈加冰寒。
月光下,剑身华光流转,隐隐闪烁。
除了当日在七梅台上搁置的、要赠于新盟主的惊天剑,司徒尔岚再也想不到第二把。
脑中,突然拼凑起来了什么,曾经的某个画面跳脱脑中。





魅乱江湖 第八十三章 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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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回身,她避开了剑锋,抬眼对上那斗篷人,目光含冰,“是你们杀死逍遥子前辈的?”
语气,带着半分怀疑,目光,却十足坚定,脚下没有停顿,呼吸间,二人变化了无数身形,对持了无数招数。
斗篷人显然不想和司徒尔岚纠缠,更没有想要和她说话的意思,几个来回间,都要飞身去熊倜那里,却被司徒尔岚拦下,蕴气,终于自黑沉沉的斗笠下散发出来。
司徒尔岚无惧相对,却在感觉到渐起的杀意时,柳眉微蹙。
“再不走开,尔命休矣。”冷肃的话,不掺杂半点虚词。
凭方才的交手,司徒尔岚有理由相信,再过招下去,她不一定能胜,但退缩,从来不是她的性子。
更别提眼前之人,就是杀害逍遥子的凶手。
那日察看逍遥子的尸体,致命伤只有两处,一处是掌风,一处是剑锋。
她当时还纳闷,为什么有人会出剑,却以剑气伤人,不真刀实剑的刺去,原来是因为持剑人用的,是明眼人一看伤口就可以判定出来的惊天剑。
放眼看去,与熊倜互相在山巅中盘旋的黑衣人,赤手空拳,掌风苍劲有力,不是那打在逍遥子身上的掌印之首,江湖上还会有谁能做到。
手指,轻易地打出柳叶片来,擦过惊天剑,发出刺耳的鸣声,夜色中,不时有火花显现。
交手间,司徒尔岚能察觉到对方正一丝丝用力,挥剑也越发狠厉,另一边,熊倜逐渐占了上风,黑衣人步步被逼退,打斗间,传来一声低喝,却是黑衣人被熊倜打落在地上。
这番情景落在司徒尔岚眼中,心中微微轻松了些,谁知斗篷人压着嗓子道了声“没用的东西”,转身就朝熊倜飞去。
司徒尔岚几乎同一时间,飞身而去,在斗篷人与熊倜交手的瞬间,同时插身而去。
三人打斗,三个高手,在山巅上身影交错,不分伯仲。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让他们产生了一丝顾虑,不知其中究竟是否又是一个陷阱,但那浓浓的杀意,自始至终没有消失,这让他们不由蹙眉,掌下,也不再留有余地。
回首,司徒尔岚对上熊倜的眼,极快地在空中交错,会意。
他,迎面而打,她,背身而袭。
司徒尔岚飞身而去,就在换气的一刹那,丹田中猛的抽了下,那股一直被她压制在丹田之下的气息突然间窜了出来,强有力地冲撞着全身的筋脉。
霎时,痛感传遍全身,没由来的一阵抽搐,丹田内,气息混杂,翻滚辗转。
风,依旧在耳边轻呼,身子却不是往前飞,而是往下坠。
人在空中,她清晰地看到,熊倜撤去了所有的力气,直直飞向她,而他的身后,那道黑影极快地打向他的背。
眼睁睁地看着修长的人影,因她的掉落担心而挨了一掌,却始终看着她,目光中,隐忍着那一掌的痛,却怕失去她的痛,看着她如流星般坠落,心底蓦地往下沉,没有尽头。
二人的身下,是万丈深渊。
熊倜的目光里,没有迟疑,嘴角,还扬起笑容,依稀记得,她说过喜欢看他笑。
而那双星眸,在对上他的目光时,亦回着淡淡的笑意,无惧死亡。
山巅上,望着斗篷人直挺的身影,透着斗笠,有一时的错觉,司徒尔岚认为自己看到了他的目光,那样的深邃,也那样的深沉,没有惊讶,也没有冷笑。
那双毫不犹豫伸向她的手,在下落的一半揽住了她的身体,相拥的瞬间,莫名的心安传向二人。
就算死,或许也要死在一起,才算死得心安。
冲力,司徒尔岚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熊倜把她护在了外力,也因为她体内的混沌真气,令她已经察觉不到太多外在的痛楚。
幸亏崖壁长出了许多松枝,春日发芽生长,减缓了他们不少的阻力,眼见快到崖底,熊倜一个转身,带着司徒尔岚平稳地落在地上。
人才落地,熊倜便一脸紧张地看向怀中的司徒尔岚,娇艳的容颜已是一片苍白,眉头紧蹙,仿佛在尽力克制着什么,却在对上他担忧的眼眸时,化作唇角的笑容。
“还好吗?”他半天挤出一句话,双臂却不自觉地拥紧她,泛白的唇色,令他心底沉重,眉宇深蹙,“你告诉我,是不是李剑飞的那一掌?”
司徒尔岚靠着熊倜的身子,多了个依靠,让她省去了所有的力气,也撤去了所有的内力,春日夜间凉,山间更凉,但她却依旧温暖着,因为有他,温热,自他的胸膛传来。
熊倜已不再需要她的回答,快速把她放下,自己也盘腿而坐,“我这就运功,把内力输送到你的体内。”
“不要浪费。”她艰难地吐出话来,手按住他要抬起的双掌。
“可如果再没有强大的内力蛰伏这股气息,你会死的!”他焦急地脱口。
方才的内力流转,体温传递,已经让他快速地摸清了她体内的情况,也让他察觉到了她筋脉的脆弱。
这还是司徒尔岚第一次听见熊倜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急躁,从来都不是他的性子,可如今,他却因为她,害怕地像个小孩。
“但求生,不求死。”她轻轻扬起嘴角,苍白的容颜,没有一丝红润,却依旧那么娇美,“李剑飞的气息属热,你的真气却是寒的,若你输给我,只会让两个混沌气息在我体内更加相斥,不如就这样缓缓渡着,我若热了,便靠着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淡然的神情,抿唇道:“你早就知道了,怕我担心,所以一直瞒着我?”
这就难怪每次把脉,她都会婉转一番,引他说一两句再伸出手,是他大意。
“我知道是我不对,否则今夜之事也不会变成这样。”她笑意依旧,可是毫无血色的嘴唇,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惟独你的身子,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
“好。”她答应了,便会做到,忆起掉落下来时,熊倜中的那一掌,没有了顺息的内力,她探查不到他的气息,自然也不清楚他的伤势如何,“方才那一掌……”
熊倜摇摇头,“我是特意让他打的,否则如何追得上下落的你。”
司徒尔岚愣了愣,心头生起一抹不言而喻的心绪。
忽的想起了本来在山巅上要对熊倜说的事,又张了张口,可话还没出口,就见熊倜脸色一变,对着夜色的森林道:“谁?”
司徒尔岚不免无奈地轻轻叹息,她的内息竟然紊乱到连有人靠近也察觉不出来。
树林里,果然传来一道中年男子散漫的声音,“没见过来别人的地盘,还理直气壮问主人是谁的。”
声音森冷,有些晦涩哑然,看样子应该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了,才会有如此的嗓音。
熊倜轻一低眉,顺势就拿起司徒尔岚袖口间的柳叶片,手指弹出,那柳叶片凌空飞去,消失在树林深处。
不多时,树林内就传来一声嗓音,“我倒是许久没见到功力不错的小伙子了,可惜你身边的那位姑娘火毒入体,命不久矣,否则,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两个,哪个武功更甚一筹。”
能在如此高的山崖跌落不死,绝非一个身怀功力。树林中的人不仅随处一想便知他们大约的武功底细,还能在没有近距离接触司徒尔岚的情况下,知道她的伤势,让熊倜微微一怔。
“你知道?”熊倜沉声问。
树林中传来一声嗤笑,却没有答话。
“那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她?”扬声间,熊倜扶着司徒尔岚起身,对着树林深处,遥遥相望。
良久,树林里才缓幽幽的传来晦涩的声音,“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求你。”熊倜冰寒的双瞳中,跳跃着火焰簇簇,“只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手臂一紧,传来司徒尔岚无声的相握,她的摇头,却换来他更加坚定的语气。
“口气不小。”树林中人一声怪笑,“我呆在崖下少说也有二十年了,钱财名利都不需要,仇家亲人怕都死了,不想出去,也无夙愿,你能替我做什么?”
“前辈何需故意刁难?”这次开口,传出的是女声,正是司徒尔岚气息飘飘,吐纳出声,没有内力传音,但她却知树林中的人一定听得见。
林中人嘿嘿一笑,“姑娘倒不怕死。”
“怕,怕得很。”她目光清澈,淡笑,“却更怕孤独活。”
这一次,树林里安静了许久,才又传来声音,却比之前都冷,“我突然不想说这个方法了,二位自便。”
“且慢。”熊倜放低姿态,恭敬地开口,“怎么样才能告诉我如何救她?”
“很简单。”
三个字一出,熊倜的脸色微微一松,却在听见后半句时,几乎差点拔出了剑。
“活一个,死一个,甚是公平。抉择好,再来问我。”
丢出这句话后,树林里恢复了平静,没有了半点人的气息。




魅乱江湖 第八十四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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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又恢复了寂静。
“你不该激怒他。”熊倜摇摇头,无奈叹息。
“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救的,能在这里待上二十年,绝非寻常之人。”司徒尔岚换了口气,轻柔开口,“我们不能再走错一步。”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从天地义庄出来,一路他们便已经被人算计,山颠上的两个人,绝不是偶遇。
以崖上那两人的武功,不可能想不出他们坠崖不会死,否则那斗篷人说要活的,断不会让他们死去,所以崖下的此刻遇人,司徒尔岚会有戒心是情理之中。
“可你的伤……”熊倜敛眉顿住。
“既然能被我压下去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我倒不觉得有那人说得可怖。”司徒尔岚露出一抹轻笑。
熊倜没有开口,只是慢慢地扶着司徒尔岚坐下,“我去找休息的地方,你可以吗?”
司徒尔岚点点头,“正好我也试着运气。”
熊倜又不放心地看了眼司徒尔岚,后者勾起嘴角,无形中给了他安慰。
等到熊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终是撑不住了,隐忍在喉咙口的腥味,洒在山壁上,索性没有沾到白衣。
面色,越加惨白。嘴唇,愈加失色。
血从口中滑下,娟帕快速地捂上唇边,擦去。又是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被司徒尔岚强行咽了回去。
真气紊乱,她从中了李剑飞的那一掌开始,就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欲热的气质压制不住,当时肩头的那抹红,她便已经明白自己中的是传说中的“火眠掌”。
“火眠掌”,顾名思义,中了“火眠掌”的人,体内如同着了火一般,燥热难耐,便是方才那人口中的火毒,一旦运功,便会导致火毒乱窜,筋脉最终断裂而死,永远沉眠。
唯一的方法,就是废弃武功,不会运功,就不会引起体内的火毒,就不会筋脉尽断而死。
当树林里的人说出有方法时,她没有多大惊讶,就是如此。熊倜从未深涉江湖,对于这样失传已久的武功自然不懂,也正因为如此,司徒尔岚对李剑飞的忌惮越来越深。
起初能压制那股火毒,可方才在山崖,她低估了李剑飞的功力,也低估了斗篷人。
她并非不怕死,只是此刻,她还不能废掉自己的武功,至少在查清熊倜身世前不行,这也是她为何激怒树林中人的第二个理由,如果对方说出来,她怕为了她的身体,熊倜会废了她的武功,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哪怕他不会这样想。
这下,她是伤大了。
连着两日,他们什么事也没做,什么事也没想,运功,吐气,调息,反复如此。
第三日,司徒尔岚的面色总算红润了起来,嘴唇也渐渐起色。
“我看,还是去找大夫看一下吧。”熊倜始终不放心,他探出那股紊乱之气又被司徒尔岚压下去,虽然是蛰伏于丹田之下,可始终无法根除,他无法彻底安心。
“鬼医无德,华佗无缘。要想求助他们,短时间内就不能找出百晓郎的死因。”
熊倜目光忧凉,“难道那些事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司徒尔岚抿了抿唇,双瞳微沉,“还记得本来我要在山崖和你说的事吗?”
浅褐色的眸子轻愣,点点头。
“这件事要从爹交代我找杨氏遗孤开始说起……”司徒尔岚低眉,娓娓道来。
“也就是说,那个杨云,你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而江湖盛传的宝藏,是杨家所有?”熊倜沉声。
“是,而在李剑飞的密室中,我看到了杨禳的名字。”
“所以你怀疑李剑飞参与了杨氏灭门案?”
“不仅如此。”司徒尔岚顿住声,看着熊倜的目光有些犹豫,却在他侧首疑惑的眼神里,叹息道:“你曾说过,逍遥子前辈和你在客栈遇过偷袭,而对方是九道山庄的人。”
熊倜点头接过话,“所以唐门的幕后操纵之人,无疑是九道山庄的人,就是李剑飞,密室中的那张纸,便说明了一切。”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李剑飞为什么会对你们穷追不舍,或者确切的说,他是想要让你孤立无援。”
熊倜皱了皱眉,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司徒尔岚,凭他对她的了解,低沉出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司徒尔岚缓缓站起身,熊倜快速地伸手扶着她,跟着她站起来,却被她轻轻推开,示意无碍,“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熊倜也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肃穆。
“逍遥子前辈之所以被杀,或许是他查清了在李剑飞眼里不该查到的事,那就是你的身世。之前的偷袭,不是因为逍遥子前辈,而是李剑飞要杀你,偷袭失败,也让他觉得逍遥子前辈是个威胁,所以才派人杀他,在逍遥子前辈身上发现的你的胎记,应该如此。”她看着熊倜渐变的脸色,顿了顿,却继续开口。
“在你武功练成之时,江湖上也陆续传来宝藏的消息,风波四起,可李剑飞始终不忘发请帖给你,不是因为云彩阁的排名,也不是因为你我的传闻,而是因为你是他苦苦寻找了十八年的人,也是他追杀了三年的人,杨氏遗孤、杨家之子杨云。”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司徒尔岚突然觉得胸口舒坦了些,却也同时因为话语的重要变得深沉。
半晌,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弹,就这样站着,他愣怔地望着她,她怜惜地看着他。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确定了之后再说,不想给他错误的猜测,这无意是把他推下深渊,但是她怕,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带他回去见司徒长。
眼下,她只能从争取到的十日,确定他的身世,其他俗事,于她都不重要。
其实在看到柔月和灵柩满满的敌意时,她就已经知道,那些掌门不是被李剑飞收买,就是被李剑飞从百晓郎那里得到的私事威胁,或者本来他们从心底,也希望自己身败名裂。
无论哪一种,她都懒得去计较,更懒得去证实。
良久,熊倜站定在她眼前,“这是真的吗?”
虽然司徒尔岚和他说只是她的猜测,可以司徒尔岚的才智,不是没有把握的猜想,她不会如此重视,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
“你曾问过我,是否杨家的事真的那么重要,我可以回答你,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
他的眼底,闪过不甘,痛苦,纠结,还有沉寂。
反复的情绪,终究化作无声,步履慢迈,沉沉走出山洞。
她明白,他也明白。
所有的事,突然清晰了然。为什么九道山庄一直派人杀他,为什么李剑飞能忍住自己伤害李云霖而不报仇,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那样的胎记,为什么逍遥子的身上会有他的胎记,甚至在一旁写上九道山庄……一切的一切,宛若零散的碎片,被串成一条链子。
司徒尔岚才欲抬脚跟上,丹田猛然抽搐了下,令她霎那花容失色,阵痛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几乎是弓着身子忍住痛楚,紧咬着唇,不敢出一丝动静,以她现在的内力,根本难以隐藏真气,不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渐渐淡去,她才踉跄而晃,虚弱地滑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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