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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熊倜看着司徒尔岚,沉思片刻,摇摇头。
司徒尔岚亦低眉,想了想,沉吟着:“假设那个斗篷人和李剑飞达成某种协议,与李剑飞共同合作,或许目标是宝藏,也或许是往日的杨家,那么那个黑衣人呢?虽然他的武功比斗篷人低一些,却也是江湖里顶尖的高手,会是谁呢?”
熊倜的眼睛望着司徒尔岚,直率的道:“我想了多日,也不明白,而且庄府的血案未破,那些门客至今毫无头绪,还有百晓郎。”
短短的几句话,道出了他们现在处境的不利。
没有一个不是在说明敌在暗。
“或许我们遗漏了最重要的线索。”
司徒尔岚与熊倜互望一眼,皆相视一笑,原因是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山洞里,一道人影正绻缩在那里,微微起伏的身体,让人明白看到的不是蛇,而是一个人。
听到脚步声,乔誉之立刻转了过来,低喝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别以为你们是他的徒弟,就可以为所欲为,按辈分,你们还得管我叫一声师叔。”
司徒尔岚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止步,反而比之前更加坦然,“我不是逍遥子前辈的徒弟,只是敬佩他的一位晚辈。而且誉之前辈别忘了,我现在是寻常人,您的气场我察觉不到。”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此刻的司徒尔岚,她并非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寻常的活,只要和司徒府的人、熊倜一起,她就别无它求了,江湖上的事,她根本不愿插手。
乔誉之抬了抬头,看着熊倜,不满地道:“那你呢?”
熊倜微愣,点头道:“我是师父的徒弟。”
“那还不叫声师叔!”乔誉之瞪着眼。
熊倜望了望司徒尔岚,后者轻声笑着,他一顿,对着地上的乔誉之谦卑颔首,“师叔。”
“也还算他会收徒弟。”乔誉之爬了过来,用眼来回打量着熊倜,身体突然缠上熊倜的身子,一会儿又退了下来,“骨骼也算强健,可惜这武功始终没有达到那般水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两个小娃叫什么名字?”
提及名字,熊倜总是敛眉不语,其实之前司徒尔岚问过他,为什么不告诉别人的名字,熊倜却说,在记忆深处,他隐约记得有人交代他,让他不能把名字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
司徒尔岚从容地道:“岚。”
不是司徒尔岚,而是她自小的名字,因为她在见到乔誉之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直爽之人,尽管行事乖戾,心底不坏,莫名的志气相投。
熊倜怔了怔,露出显少的笑容,“熊倜。”
他们总是会想到一起,也总是会做一样的事,连相信的人也一样。
乔誉之轻哼了声,没有开口说话,却默默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司徒尔岚十分自然地走到乔誉之的身旁,随性地坐了下来,“我倒不这么觉得,逍遥子前辈武功虽然高超,可熊倜哥哥的武功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乔誉之惊鄂于司徒尔岚的不拘小节,更惊讶她不会嫌弃、回避自己,回神后,撇过脸道:“我当然知道这小子根基好,可惜当年连逍遥子也只是练会了‘一剑刺天’的七层境界,另三层,这世上没有人练出来过,连师父也没有。”
乔誉之看向熊倜,“你能领悟到第八层,已经很厉害了。”
司徒尔岚凝神,“那么比之‘火眠掌’呢?”
乔誉之脸色一变,“我还没问你,是谁会这‘火眠掌’?”
司徒尔岚顿了顿,吐出一个名字,“现在的武林盟主,李剑飞。”
“你说什么?!”乔誉之窒了下,几乎再度发狂。
“竟然是他!二十年了……他竟然没死!反而是他……不!”
见地上的乔誉之又有要变脸抓狂的样子,司徒尔岚张口道:“誉之前辈,我们有件至关重要的事,不仅关乎逍遥子前辈,也关乎二十年前的事。”
果然,话语一出,地上的人影愣怔了下,抬头看着司徒尔岚,目光浑浊,也迷茫着。
她压对了。
“誉之前辈,若我们多有冒犯,请您见谅。只是这件事,对我们太重要了,不知道您是否见过这个图案?”
说着,司徒尔岚朝熊倜轻一点头,熊倜便了然于心,干脆利落地脱下上衣,把背对着乔誉之。
地上的乔誉之蹙眉地想了想,顿时惊得直起了腰,比当时知道逍遥子死了还要激动,几乎要贴在熊倜的背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你!竟然是你!”乔誉之喃喃细语,眼底的欣喜展露无余。
司徒尔岚敏锐地看出乔誉之的神色变化,不由出声试探道:“誉之前辈说的,可是杨家的人?”
乔誉之顿了顿,惊得看了眼司徒尔岚,又回头看着熊倜,终是叹了一口气,身体竟也不觉得累,一直挺拔在半空中。
对于乔誉之的古怪与奇异,换做旁人早就受不了了,可是司徒尔岚和熊倜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等待着乔誉之的回答。
乔誉之抬头看着山洞外,光线照了进来,映衬着空气格外温暖。
头,终是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沉沉点了下。
熊倜的胸膛,还是重重起伏了下,阳光勾勒出的线条,却是紧绷着,可见他的紧张与震惊。
“那……”司徒尔岚的视线落在乔誉之的身上,缓缓开口,“与您跌落崖底,伤成这样有关吗?”
乔誉之的眼睛一眯,突然戒备地盯着司徒尔岚和熊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他派来的奸细?来套取我的话?”
司徒尔岚轻笑,言语中透着淡然,“以我的性命和武功?”
乔誉之不语,却没有放下警惕。
反而是熊倜,从头到尾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司徒尔岚起身走了过去,帮他套上衣服,什么也没说,牵着他提步而去。
才迈开两步,身后就传来低沉的声音,“如果不是李剑飞那个混帐的东西,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的。”
脚下顿住,熊倜依旧僵硬着身子,只是垂下的目光,说明他在听着乔誉之的话。
司徒尔岚转头,目光尽是探索。
“二十年前,逍遥子已经离开了师父,师门里只剩下我和月吟,就是逍遥子说得另一个师妹。那时候,我们只想着练好武功,把师父的绝学发挥到极致。师父的武功一向都是因材施教的教我们,逍遥子有毅力与耐心,所以师父把最为高深的绝学‘一剑刺天’教给了他,而我脾性易怒易燥,师父就教了我可以平心静气的‘太极功’,月吟为女子,师父就教了她练气功,无需武器,或是任何武器都可以使用,不拘一格。”
吐纳了口气,乔誉之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神情痛苦却也向往着,“那时候,我们前山后院的练功,师父从不会逼迫我们,也不会责怪我们,随性而活,是师父的处世之道,所以自小就跟着师父的逍遥子,几乎可以算师父的半个儿子,我曾觉得,如果不是为了还恩,逍遥子不会离开山中,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人世间,许多事情或许不是命中注定,却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说罢,乔誉之沉沉叹了口气。





魅乱江湖 第八十八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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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江湖开始盛传有一个宝藏,那时候,所有的江湖中人几乎都疯狂地陷入寻宝之中,师父身为寻宝大会指定的看护人之一,无法置身事外,只好跟随着众人一起寻找,也想着快些恢复江湖的宁静。”乔誉之深深垂了口气,“这时候朝廷派人来平息,我与月吟也被师父派出去安抚人心,谁知回来时,竟然瞧见师父和一个陌生青年男子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地样子好不惬意舒心,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子就是朝廷派来招安的官员杨禳。杨禳与师父曾经是同门师兄,情同手足,因为杨氏做了官,不得已离开师门,这一次相见,我不知道师父和杨禳究竟说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二人相处了几日后,再次分别,江湖上对于宝藏的传闻已经趋于平淡。”
司徒尔岚和熊倜互相看了一眼,司徒尔岚缓缓垂眉,乔誉之说的,确实和司徒长告诉她的相差无几,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什么人让杨家落败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没过多久,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乔誉之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恨,“月吟下山时,不慎摔伤,是李剑飞救了她,还把她送了上来,当时我真是瞎了狗眼……师父恰巧外出有事,整个山院只有我们三个人。那时候李剑飞年轻有为,说的话总是头头是道,竟然让月吟一见倾心。”
司徒尔岚微顿,“难道‘火眠掌’是……”
乔誉之阴沉着点头,“李剑飞给我和月吟下了药,让我们昏睡过去,趁机去了后院,把书房翻了遍,索性师父从不爱留武功秘籍,尤其是他会的,更是不会留下,所以李剑飞找遍了书房,也只找到一本‘火眠掌’的武功。月吟醒来后,知道李剑飞骗了她,竟然哭着闹自尽,我后来才知道,她被李剑飞骗得怀了他的孩子!”
几句话,让司徒尔岚和熊倜眼前,浮现了那个可怜的清秀女子的模样,他们早知李剑飞不是个好人,可是卑劣至此,实在令人作呕。
“我等不及师父回来,匆忙留了一封信,点了月吟的睡穴,就去找李剑飞讨公道,最差也得给月吟一个交待,否则我就是死也要他陪葬。可谁想我和李剑飞约在山巅见面,前来的却不是李剑飞,而是另外两个黑衣人,我只恨当时少在武功上钻研磨练,不是他们的对手,被其中一人分筋错骨,推下了这山崖,幸亏我命大,挂在松枝上整整两天两夜,滴下的露水给我解渴,让我逐渐适应这样的躯体,因为‘太极功’本就需要心平气和,练者柔若无骨,我就活了下来,在这崖底过了整整二十年。”
“推您下来的人,是否穿着斗篷戴着斗笠?”司徒尔岚凝神问道。
乔誉之轻哧一声,“这么多年了,再怎么仇恨,也都记不清了。”
“您就没有想过上去,去见见月吟,见见师父?也没有想过报仇么?”
“想,当然想!那时候我恨不得飞上去扒了李剑飞的皮!”乔誉之眼睛一眯,垂息着,“可是当我把武功练得如火纯情,足以爬上这峭壁时,已经过了数载了,心境也全然不一样了。上去,以我这模样能见师父吗?能见月吟吗?又能见逍遥子吗?”
乔誉之抬眼看着熊倜背上的胎记,枯枝一样的手想要抬起,却最终因四肢被废,而又放了下去,“这个胎记,是我无意间看到杨禳换衣时,他背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才知道原来每一个杨家后人,都会烙印一个这样的胎记。”
“这么说,您不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尔岚低喃着,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失落,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一个问题,乔誉之既然在崖底待了二十年,怎么会知道十八年前的事呢。
“难道在我被打下崖底之后的两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乔誉之一脸惊愤地问。
司徒尔岚欲言又止,她觉得或许乔誉之这样生活下去,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知道了其他,只怕她又要多连累一个人了。
乔誉之瞬间爬到司徒尔岚的身边,目光急促,“我让你说!”
司徒尔岚越是如此反应,乔誉之越是心慌,早在许多年前,他就把这些藏在心底,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再去想,其实他自己明白,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在逃避,他不敢在世人面前面对如此的自己,更不敢在昔日尊重与关爱的师友面前露出这样一副模样,所以有仇不报。可如今司徒尔岚和熊倜的介入,让他想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懦弱,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外界的一切。
司徒尔岚无奈叹息,“这也全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既然熊倜哥哥确实是杨云的话,应该不假。”
听司徒尔岚这样说话,乔誉之更是疑惑,一双干涸深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司徒尔岚。
“十八年前,杨氏一家被诬陷,满门获罪,但是杨云因杨禳保护而流落民间,如今也算是找到了。不过已经消停了二十年的宝藏之说又风靡江湖,我们认为或许和陷害杨家的人有关,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宝藏,当初把您打下山崖的人,我认为也是同样把我们打下山崖的两个人,我怀疑那个斗篷人和李剑飞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许是宝藏。而逍遥子前辈……就是为了查熊倜哥哥的身世,才被唐门杀害,临死前的纸条上写着‘九道山庄’的字,如今看来都清楚了,李剑飞和那斗篷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你的意思是,逍遥子是李剑飞杀的?!”乔誉之瞪着眼,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师父是被掌法和剑气所杀,应该不是李剑飞,但一定和他脱不开关系。”熊倜沉着一张脸,心中只觉背上的胎记有千斤重。
“我知道前辈气愤难当,我也同样想替逍遥子前辈报仇,可是无凭无据,甚至现在就算手握证据,也不一定有人相信我们的话。”司徒尔岚目光沉沉。
百晓郎的死,对他们确实是硬伤。
乔誉之愤恨之余,抬眼冷哼道:“难道你们也败给他了?”
司徒尔岚淡笑,“我们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以前是猜不透他的所作所为,现在是敌不过他的战谋伙伴。”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出了她的无奈,她比任何人都想快点结束江湖生活,手刃杀死逍遥子的凶手,可如今,她已经是做不到了,连基本的保护自己,她都做不到。
乔誉之没再开口说话,沉冷着一张脸,朝外爬去。
司徒尔岚与熊倜对望一眼,亦没再开口。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得很快,转眼间,他们在崖底又待了三日。
为了司徒尔岚的身子,熊倜依旧每日去摘草药,坚持亲力亲为地熬药,喂药,司徒尔岚的气色确实回转了不少。
当阳光照进茅屋时,司徒尔岚与熊倜也一同踏了进来,乔誉之一日既往地卧在稻草上,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乔誉之慢慢悠悠地转身,斜睨了他们一眼,粗着嗓子,“越来越没规矩了,也不会敲个门,真把我这里当客栈了?”
司徒尔岚哂笑着,她对于乔誉之的脾性也算摸清了大致,典型的嘴硬心软。
开口,却是淡淡的不舍,“我们要告辞了,这些日子多亏了前辈的照顾。”
乔誉之显然不知道他们这么快就提出要走,讶然之余,缓缓恢复平静的神色,满不在乎地道:“哼,你们以为我想要你们陪我么,在我这里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没少给我惹麻烦。若不是看在你们是逍遥子徒弟和晚辈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们呢。”
司徒尔岚轻笑道:“我们明白前辈的一片苦心,放心吧,熊倜哥哥想好了,他用藤蔓系住我的腰,这样他在运功之余,又能顾上带着我,不会有麻烦的。”
乔誉之沉默一声,低声道:“真的一定要这么快走吗?”
二十年来,乔誉之都是一个人过的,因为崖底无人,他一直过着孤寂的日子,本以为下半辈子都是如此度过,可是上天却又送了他们来到他的面前,尝试过热闹欢愉的日子,有谁愿意再被打回从前寂寞的生活,何况这两个人,还算是他的半个旧识。
熊倜没有说话,只是忧心地看着乔誉之,看样子也是放心不下对方。
可司徒尔岚却摇头,缓声说着,“我们已经呆了快十日了,如果打落我们的斗篷人,就是二十年前打落前辈的人,他们早就知道我和熊倜哥哥不会死,见我们迟迟不上去,必定会下来寻找,如果被他们发现前辈尚在人间,以他们做事的狠厉,断不会留下前辈。我们已经失去了逍遥子前辈,我们不想再没有您。”




魅乱江湖 第八十九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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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尔岚的话,让乔誉之一怔,良久,他“哧哧”地爬了起来,转身丢了一样东西到司徒尔岚的面前,司徒尔岚惯性地想要伸手接住,却因没有武功,而反应稍缓,错手间,熊倜替她接住了,平缓地递给她。
司徒尔岚淡淡一笑,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眉目流转间一下子顿住了。
从树身上刮下来的树皮,看样子已经风干了许久,上头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虽然歪歪扭扭,但却不难看出,乔誉之给她的是一本武功秘籍。
“前辈,这……”
乔誉之别扭地转头,嚷道:“我答应过那小子救人,就不会救得半吊子的,否则传出去,不仅污了我的名,还损了师父的称号,也算是你们两个小娃的福气,我还记得这套武功。”
司徒尔岚没有再看,而是坦然地走过去,在乔誉之不明的眼神里,伸出了手掌,把树皮还给乔誉之,“木已成舟,何须再伐。”
乔誉之有些错愕,半天吐出一句:“这可是当初师父让月吟修炼的功夫。”
“我并非嫌弃前辈给的武功。”司徒尔岚眉目坦诚,轻轻摇头,“我的命是前辈救回来的,失了武功更是得了自由,而且前辈所给的武功,比之我之前练得只怕还要高深。”
熊倜望着司徒尔岚,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却是鲜少的露出笑容。
“既然知道了真相,我们打算回去,把所有的事公之于众,既然躲不过,不如正大光明地迎接他们的挑战,江湖事自古江湖了,若是牵扯到了朝廷,甚至是皇上的利益,只怕整个江湖都难以平静,我们曾答应过一个前辈,尽所能,护江湖。私人的事,更不应该牵扯甚广。”
“那你就该知道,此路必定凶险万分,没有武功,你拿什么和他们拼,拿什么和他们了?”
乔誉之的话,难听却直接。
索性司徒尔岚从不在意他的用词,婉拒再三,却得不到对方的认同,无奈之下,熊倜从中调和,方才暂时收下。
地上,乔誉之缓缓爬到了稻草堆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凝神不语。
司徒尔岚和熊倜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他们都知道,此番离去,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除非他们找出幕后真凶,否则不能冒险下来,若被盯上,乔誉之无法安全。
今日之时,愿能缓慢。
“在你们心里,估计觉得我喜怒无常,是个乖戾的人吧?”乔誉之似在问着身后的两个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身后的两个人开口,他又喃喃自语着,“其实在这里呆了二十年,我就忘记了怎么和人相处,脑子里,除了被打下山崖的恨和挂在松枝的绝望,什么情感也记不住了,月吟和逍遥子,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师兄师妹,师父他老人家也一直都被我当做父亲,二十年来,我除了想李剑飞,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们。”
虚叹一口,乔誉之转身看向他们,目光有丝欣慰,“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孤独终老,可是上天派了你们来了这里,不仅告诉了我故人的消息,还不会嫌弃我,照顾我,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一草一木都知道,无缘无故门口多出的那些树枝和果实,可别告诉我是风吹来的。”
他看着熊倜,熊倜轻抿着唇,低着头,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乔誉之轻笑地摇摇头。
乔誉之又看向司徒尔岚,露出一抹笑容,“你这个女娃做事机灵,倒是比小子来得聪慧灵秀,能忍受他这般木讷沉闷的性子,我便知道你心善。窗上的那些蜘蛛,是你清理掉的吧?”
司徒尔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知道瞒不过他,却不知道他会放在心上,还如此郑重其事地说出来,心头,忽然暖暖的。
“我不是觉得亏欠你,才把月吟的武功默下来给你,只是觉得你们很像,而且一个好武功成了绝学,就算不得绝学了。我有私心,师父传授下来的武功,我认为由你来传承下去,再合适不过了。”
司徒尔岚没有动,望着乔誉之的目光里,带着真诚,“前辈的一番话,让我们真的很开心,在我们眼里,前辈和逍遥子前辈一样,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也是我们的忘年之交。可是在我的心底,江湖不是所有,武功不是全部,我只想解决所有的事情后,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
身旁,手悄然抚上她的手腕,抓紧。
乔誉之目光落及,亦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司徒尔岚再度开口,“前辈的心意我领了,若是他日江湖无人会此武功,我定把它交给最适合的人。”
“此生,或许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机会体会月吟的心境,你们这般的爱意。罢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说得就是如此。我已经无法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只求李剑飞恶有恶报,无愿了。”
司徒尔岚望着乔誉之,缓缓地道:“会的,一定会的。”
她的话,更多透着一股坚定,就如她心中所想,“不仅要让李剑飞受到严惩,还要让前辈恢复生活,只要找出斗篷人,我们立刻来接前辈,就先委屈前辈了。”
或许三五年,或许一个月,或慢或快,一定要找出幕后之人,他们决不放弃。
乔誉之自嘲一声,“都待了二十年了,没什么委屈可言。只是你们,我想逍遥子也不会愿意你们出事的。”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无声凝神,窗外的太阳,已经渐到日中。
“前辈,保重。”
“你们也保重吧,我死不了的。”乔誉之说罢,摆摆手,赶着他们,“我困了,要午睡了,离开的时候不要弄醒我,省得我又要酝酿半天的睡意。”
明明是分别,却被乔誉之的话弄得司徒尔岚哭笑不得。
她带着淡淡的忧虑,终还是和熊倜转身,往崖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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