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乱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羞色
“所以你才在今夜特意激怒李剑飞,令他感到不安?”水莫微一挑眉。
“只有这样,他才会露出马脚不是吗?”司徒尔岚轻笑,“夏侯爷的死,如果不是李剑飞所为,那么他这几日就一定很惶恐不安,加上我的武功令他有熟悉感,江湖上又都在找那个黑衣人,李剑飞一定会让黑衣人避避风头。如果那个黑衣人继续行动,那就表示……”
“他与李剑飞不是一伙的,或者他根本不听从李剑飞的话。”熊倜难得的开口,接话贴合。
他们都没有证据,唯有赌一把。
在这场宝藏之争中,他们始终是被动的。
“一切,只有看明日的变化了。”
司徒尔岚的一句话,令水榭阁陷入了沉寂之中,片刻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往山谷外,眨眼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红衣伫立在那里,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如果可以,他愿意成为她身边的那个人,陪她去闯,陪她去飞,因为这样才可以在第一时间保护她,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个机会。
两道身影飞跃间,几乎没有停顿,他们不敢拿乔誉之的性命儿戏,一旦被李剑飞起疑,他一定会想起二十年的山崖,那么崖底下的乔誉之,就不一定是安全的。
尽管他们相信,以乔誉之的武功,不一定会比李剑飞来得差,可是还有一个在暗地的黑衣人,他们不得不防。
快马加鞭,到达崖底也是日出之时了。
二人一夜未眠,不免都有些疲惫,可是想起能见到乔誉之,心头还是有些欢喜。
虽然乔誉之说起话来毒舌不留情面,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要照顾他们,教武功、救性命,没有愤世嫉俗,反而自在地活着,对于陈年往事,若非是李剑飞太过分,只怕乔誉之也早就放下了。
穿过树林,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乔誉之同从前那般,躺在木屋前的椅子上,阖眼享受着日出的温暖和山林间的空气。
“誉之前辈。”司徒尔岚笑着踱步而去,一旁的熊倜也是步伐加快,显然也很高兴见到乔誉之。
走到木屋前,乔誉之依旧静静地躺在躺椅上,没有出声,面色安详。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乔誉之如此安详的睡态,往日他们只要一靠近,还没出声就被乔誉之轻喝着,说他们打扰到了他的休息。
司徒尔岚和熊倜互看一眼,没有先前的打趣,也没有方才的轻松,目光在交换间,脚步不由的慢了,神色却更加的严肃。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阳光从云间冒出,照耀木屋,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机。
二人迈步走到了乔誉之的身前,木屋前,乔誉之平静的躺在躺椅上,没有挣扎也没有痛苦,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平静地就像是睡着了,颈项间红痕清晰,染红了破衣,也染红了二人的眼。
司徒尔岚的手几经抖动,才探入乔誉之的鼻翼下,在察觉到皮肤传来的冰凉时,临夏的季节,也让司徒尔岚疙瘩皱起。
熊倜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他反手握上司徒尔岚的手,手心尚有凉凉的寒意,却还是止住了她轻微的颤抖,传达着他的温暖。
“怎么会……”司徒尔岚喃喃道,“我们明明立刻赶来了,明明早就有所防备的。”
熊倜沉沉叹息,“看他的尸体,应该已经去世超过五日了。”
司徒尔岚静默着,良久,扑倒在乔誉之的身上,终究是再也坚强不下去,落下了眼泪。
熊倜无声的守候在她的身后,没有安慰,他又能如何安慰呢?
她已经够坚强了,百晓郎的死,栽赃嫁祸,她能应变自如;司徒长的死,不过几月,她就重新振作;冯劲中的死,就在眼前,她已大局为重……可是如今连乔誉之都死了,又是在他们的前面,似乎有意示威,也有意告诫他们,不准再插手下去。
聪慧如她,坚强如她,却也柔弱如她。
如果说夏芸是外柔内刚,那么司徒尔岚就是外刚内柔。
这一夜,崖底分外安静,连往日夜色中的鸟声都不再听到。
木屋内,本来他们休憩的屋子内,依旧整整齐齐,想必屋中的主人在他们走之后的日子里,时常打扫。
从来不曾想,以乔誉之的性子,会是如此念情之人,本来心伤的二人,见到此番景象,心头的伤感更加无法平静,二人就这样坐到了夜晚。
犹记得这张床,本来是没有的,为了当时受伤的司徒尔岚能够休息,乔誉之消失了两日,再出现时,就带着这张木制的床板逶迤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往他们面前一丢,就说是从山上捡到的,可是他们知道,是乔誉之亲手做的。
虽然他四肢都无法用力,任谁也无法相信是他做出来得,可是他本就破旧的衣物磨破到了几乎无法保暖的地步,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被乔誉之打动,心头也已把乔誉之当做亲人,司徒尔岚更是在病愈后就替乔誉之补好了衣服。
衣服,尚且穿在乔誉之的身上,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再也无法对着他们轻责,也无法看着他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样。
床榻上,司徒尔岚一句话也没有说,面色淡淡,柳眉间是深锁的愁绪。
“如果我没有显露出月吟的武功,誉之前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关你的事。”熊倜揽过她的肩,大掌握着她纤细的身躯,不可一握的腰身更是令人怜惜,“昨日你才把武功显露在李剑飞的眼前,就算是在冯家,也不过昨日早间的事。前辈早在五日前就遇害,与你无关。何况幕后凶手本就会有所行动,除非我们把他找出来,否则江湖永远无法平静。”
“平静?”司徒尔岚低声喃喃,像是在回答熊倜,又想在自言自语,“百年来,江湖何曾平静过?”
一句话,让熊倜握着的手紧了紧。
他突然反身抱住她,她微怔,随即缓缓提起手,环抱住他的腰身。
“岚,我不想你有事。”头顶,传来熊倜沉闷的声音,“越是经历良多,我越害怕,我怕失去你……答应我,如果有事,不要管我,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熊倜第一次在司徒尔岚面前示弱,他在坦言他的心声,并不怕说出来丢脸,因为他心心念念地,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未变过,一直是她。
这也让司徒尔岚怔了怔,从来都是她在他那里寻求安慰,寻求温暖,甚至寻求心安,可是她忘了,他同样经历着和她一样的事。
失去亲人,失去府邸,失去逍遥子,失去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人,他们就像生命中的过客,出现在她和他的世界里,却不会停留。
在她几度濒临奔溃的时候,是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她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是他在支持,毫无理由地支持。
可是如今,她缺只顾着自己,忘记了他也需要人安抚,他也会患得患失。
露出一抹淡笑,她寻了更加舒适的肩头,靠着,“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不管日后我们谁遇到危险,另一个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可是这一次,让我自私一回,我希望若我出事,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若是你……我们要生一起,要死相随。”
头顶,是寂静的沉默。
良久,传来熊倜略微颤抖的声音,“既然如此,我们便誓死也要查出凶手,为所以枉死的人报仇。”
这一次,轮到她轻轻一笑道:“好。”
魅乱江湖 第一百一十章 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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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亮时,二人方才从木屋中出来。
经过一天的沉淀,二人再如何悲戚,也终始恢复淡然之色,如今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目标,就是找出那个黑衣人,揪出幕后所有的真凶,找到李剑飞的罪证,还所有受害人一个公道。
白色的衣袂飘荡在空中,在司徒尔岚飞身上山崖的同时,熊倜也在刹那脚尖离地,跟随而上。
二人高深的轻功,在无人的山崖上,不再收敛地施展。
白衣黑影,如风驰电掣,掠在风中,穿于树影间。
是一种放肆,更是一种宣泄。
如今他们的武功,已经比三年前不知道强多少,可是依旧保护不了身边人,更不能在不清楚敌人前显露人前。
比如熊倜的“一剑刺向太阳”,比如司徒尔岚的“气功九层”。
他们谁也没有傲慢练到了江湖上失传武功的最高境界,却为如此的武功有着淡淡的嘲讽。
就在他们身形稳稳落在山崖之上时,熊倜身体猛然一震,瞬移到司徒尔岚的身前,戒备地望着前方。
不只是他,司徒尔岚也察觉到了。
“若是前夜二位在人前展露轻功,只怕江湖上又要掀起一片热议了。”一道沉厚的嗓音,从对面的山巅处传来,定神看去,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阴影处走出来,黑巾,黑发,黑衣,黑鞋,一切都如那日一般,同样的对立,同样的位置。
司徒尔岚扬起脸,看着黑衣人,“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没有了搭档,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第一次,她不收敛地对人提及自己的武功,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迫切地想要报仇。
熊倜面无表情,“你和李剑飞、夏侯爷是不是一伙的?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黑衣人看着熊倜,“只要你把胎记画下来给我,我可以回答你这两个问题。”
愣了愣,二人的目光极快地在空中相触。
胎记,黑衣人做了那么多事,为的就是熊倜身上的胎记?
如果说三年前他们有心要杀熊倜,司徒尔岚和熊倜或许还不觉得奇怪,鸠占鹊巢,要想夺得杨家的宝藏,杀死杨家的后人,确实不足为奇。
可是三年后,他们非但没有再派人取熊倜的性命,更是不断地引二人入局,杀人、抄府,一切的一切,到头来告诉二人,只要熊倜的胎记?
“如果我不给呢?”熊倜面似寒霜,冷然。
“你们应该知道作对的下场,我从不想杀人,也不想与你们动手,只要画,我就放了你们。”黑衣人低沉着嗓音,刻意不让人听出原先的嗓子。
“那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司徒尔岚和熊倜微一蹙眉,眼神半眯间,闪过地是决绝的杀气。
“别这么快动怒。”黑衣人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笑意,“按理说,你们方才施展了那么浑厚高深的轻功,体内的‘软骨散’也该发作了才是。”
司徒尔岚人和熊倜同时捂上胸口,一声疾疾的抽气声后,二人齐齐变色。
二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喘息着坐下,调戏着体内突然涌出的紊乱气息,但越是运功,越是让他们体内的“软骨散”发挥到了极致。
逼,逼不出;留,留不得。
二人狼狈地坐在地上,脸色骤然难看了下来,本来红润的气色,纷纷变得惨白。
熊倜一手强撑着地面,一手握着剑,才拔出剑来,却无力提起,好不容易支起身体,又猛的坐了回去,蹙眉间,胸口翻江倒海般,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司徒尔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摇晃着身体,远远望着黑衣人,那黑衣包裹下,依旧看不出容颜,看不出身形。
此时,黑衣人才扬起衣袂,朝他们飞来,落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声音轻哼,“我早就说过,我只要胎记,画下,饶你们一命。”
“胎记在我身上,不关她的事。”熊倜撑着身体,抬头看着黑衣人,气息紊乱,却更担心一旁的司徒尔岚。
“我本也曾打算绑架她,以此来要挟你。可是在夏侯府看到你们的武功时,我就换了一个想法,与其担心你们耍什么小聪明,不如把你们两个都绑了,更加十拿九稳。”黑衣人说话沉沉。
起身,无力坐回,再起身,依然是全身瘫软跌坐下来,司徒尔岚终究放弃了挣扎,抬眼冷冷望着黑衣人,“夏侯爷果然是你杀的。”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朝熊倜丢去了纸笔,昂首,“再不画,担心我改变了主意。”
显然,黑衣人并不想和司徒尔岚多说什么,尽管是对熊倜说话,却是防备地望着司徒尔岚,“警告你们,别耍什么花样。”
“既然我们都在你的手上,你又担心些什么?反而若是我们画了,你又不回答我们的问题,岂不是我们亏了?”司徒尔岚用双手撑住地面,喘息着,目光清淡,“不如你先替我们解惑,若是我们反悔不画,你大可以强行自己看,更可以一怒之下杀了我们,不是吗?”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告诉二人,他已经知道了熊倜的真正身份。
既然知道熊倜身上的胎记,那就势必知道在他的背上;既然知道在他的背上,那么三年前逍遥子的死,就一定是眼前的黑衣人所为。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三年前,他们会突然放弃追杀熊倜,也许在某一个地方,某一条线索上,他们需要熊倜的胎记,而且这个胎记至关重要,重要到明明很想杀死熊倜,却不敢贸然行事。
“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黑衣人的声音很慢,始终小心翼翼,似乎在考虑什么。
有意无意的,熊倜朝司徒尔岚的方向看了眼,而司徒尔岚,无声地闭了闭眼,明白他的意思。
“好。”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如果你们想要逃跑,我奉劝你们最好收起这些心思,中了我的‘软骨散’,十个时辰之内,强行运功只会加快你们的猝死。”
“放心,我们是不会跑的。”司徒尔岚撑着身子,笑得虚弱。
“杨家和司徒府的冤案,是不是你们所为?”出声的,不是她,而是熊倜。
黑衣人沉声,默然抬头,“是,包括了逍遥子、百晓郎、乔誉之和冯劲中,都是我们杀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轻描淡写,除了平淡还是平淡,仿佛一切不过是在说张三李四吃没吃饭,而他之所以如此坦然承认,不过是想尽快得到胎记,了却整件事情。
“我要杀了你……”熊倜猛地直起身子,想要冲上前去,目光冷冽,恨不得一剑挥向眼前的黑衣人,可是不等他起身,嘴角一丝艳红滑下,整个人几乎又无力地跌落回地面,双掌早已紧紧握成拳。
“这么做……”司徒尔岚低垂着脸,发丝垂在两侧,让人看不到神情,唯有灰色的地面上,一滴又一滴的鲜血,出卖了她的身体,“只是为了得到二十年来都无人寻得的宝藏?”
“谁说寻不得?”黑衣人忽的停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冷哼一声,“你们到底画不画?”
“二十年前,杨氏被派出去肃清江湖,宝藏之风消殆,却被夏侯爷无意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两年后,与当时江湖上初出茅庐却狼子野心的李剑飞,还有阁下和冯劲中,成为了‘***’,等到灭了杨家之后,才发现原来遗孤被送走了。你们一方面怕事迹败露,一方面又着手从杨氏留下的线索中找宝藏的所在,所以就在城中各处寻找遗孤的下落。”司徒尔岚脸色潮红,显然是气血不稳的征兆,说话的气息也开始有些凌乱,“两年间,你们部署了许多,李剑飞对月吟的哄骗、你与夏侯爷对誉之前辈的杀害、还有冯劲中以江湖地位在外搜罗的消息,才让你们敢对杨家动手。谁知道棋差一步,你们整整找了十五年,才有了杨氏遗孤的下落,偏偏这个遗孤,就是曾被卖到九道山庄当仆人的熊倜,你们亲手把他送离了危险的地方,还让他认了逍遥子前辈为师,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李剑飞就指使唐门去杀逍遥子前辈,那时候他已经是武林盟主了,使唤唐门轻而易举。”
黑影略微一颤,持剑的姿势始终不变,似乎只要恢复一些,就立刻冲上去。
黑衣人冷冷对着司徒尔岚,尽管看不到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渐起的杀气。
“可惜……”司徒尔岚抬起脸来,唇边,突然绽放起笑容,“也就是因为逍遥子前辈的死,暴露了你和夏侯爷的身份。毋庸置疑,他与李剑飞交好,所以李剑飞的惊天剑会在夏侯爷的手中,而你,掌法了得,算是江湖上手法一流之人,任何人与你交手,只怕都敌不过你的那一掌,何况是中了唐门之毒的逍遥子前辈。我猜得对不对,或许我该叫你一声……李峯前辈?”
魅乱江湖 第一百十一章 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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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尔岚笑容轻扬,目光明亮,“想要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吗?”
黑衣人始终不曾开口说话,更没有动半分,只是身上骤然泛起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而她,却似乎视而不见,“一开始,是你告诉我们宝藏的消息,引我们入局,不仅是想试探我们对宝藏到底知道多少,更是想通过宝藏消息的不胫而走,让江湖动荡,伺机夺取宝藏。而冯劲中临死前说的一句话,让我更加开始怀疑你,他说你和他不过都是出于无奈,江湖上,能与冯劲中同辈的人不多。之后你自认为夜闯水榭阁,偷得金蚕做成蛊毒种在冯劲中的身体里,就可以栽赃嫁祸给水莫,却也因此近距离地接触了叶天晴,她发现了你身上的酒香,一个人容貌再怎么易容,也改变不了爱喝酒的习惯,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确定了心头的疑惑。不过或许我应该准确地称呼你的另一个名字——前任武林盟主李毅。”
黑衣人的身子一下子震了震,随即发出朗朗的笑声,而音调也早不似方才那般低沉隐晦,面巾被大手一摘,露出一张略有沧桑的面容,正是之前他们在建业郊外的酒舍中,萍水相逢的花甲老者,在排行榜上居于第五的李峯。
可是与先前见到得又不尽相同。
原本花白的头发仍旧一头乌黑,金灿灿的牙齿不过是易容所需,还有那微微驼背和满脸的褶皱,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先前的李峯。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正身份?”露出脸来的李毅,显然少了神秘和压迫感,却也在摘下面巾的瞬间,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
司徒尔岚提起手指,无力地晃了晃,依次竖起来,“第一,江湖上内力深厚的人不多,掌法了得的更是少之又少,既然在我们所认识的人里面没有,索性无论死活,符合为主;第二,每一任的武林盟主,连任都不超过五年,我本来是怀疑这与李剑飞有关,所以特意让人帮我查了,哪里知道……竟让我发现,前两位武林盟主,都与第三任盟主关系匪浅,而第三位盟主刚刚上任不过几年,便突发疫病死了。我抱着不大的希望去墓前检查,谁想翻开的却是空的棺材,否则你认为水榭阁何来棺材装百晓郎呢?”
她知道,当夜他是在场的,因为李剑飞的行事,远远不像昨日那么迟疑,他似乎在观望,更似在犹豫。
“只不过你‘死’了五年,又怕身份暴露,没有去过自己的墓,对自己的棺材陌生也是情理之中。”司徒尔岚笑着竖起了第三根,“第三,惊天剑是沉青的宝物,他肯割爱,是因为他的好友请求他的,试问这世间能让沉青献出宝物的人,只有已故的第三任盟主李毅。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非要惊天剑不可,不过这也让我更加怀疑,李毅没有死。第四,就在李毅去世的后半年,江湖上就出现了一个叫李峯的花甲老者,武功一流,内力却平平,这才被排行了第五,试问江湖上怎么会有人活到花甲之龄,内息不过尔尔?”
“哈哈哈……”李毅扬天大笑,再低头,是锐利的眼神,“难怪他会再三叮嘱,不要低估你,如果你是男子,只怕江湖上再没有能超越你的了。”
“若我是男子,不过是又一个乔誉之、冯劲中罢了。”
李毅一闪而逝狠厉,空气中,闪过肃杀的气氛,“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怕,当然怕。可若是阎王要我三更死,岂会留我到五更?总归是死,如今明白了一切,也算不得死得不明不白。”司徒尔岚有气无力地说着,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我们也没有力气画胎记,索性你杀了我们,自己画吧。”
“你们以为我不会吗?”李毅的面色一沉,不再多说什么,提起手来,整个手掌面朝着二人,意在夺取二人的性命。
就在掌心要触碰到地上的人儿时,两道人影闪过,李毅一愣,再回神,地上哪里还有司徒尔岚和熊倜的身影,只有地上的几滴已经干涸的血渍,证明着刚才的情形。
一黑一白,点地间就已飞身十里,身形矫健,哪里有方才半分受制于人的模样。
司徒尔岚和熊倜的目光,在空中相触,闪烁着志在必得的辉芒,在木屋待的一整天,两个人早已相约,等的就是这一刻。
昨日,他们一踏进木屋,就已经察觉到了木屋内空气的不同,那张床是乔誉之亲手做的,并没有什么年岁可说,可是他们进屋时看到的,床底已经开始有些腐烂,如此看来,不是软骨类的药粉又会是什么呢?
“怎么会?”李毅半眯着眸子,面色狠绝,有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白衣落地,再次飞身迎向李毅,“江湖上最多药粉的,莫过于水榭阁。”
言下之意,他们耳濡目染,终究是知道的。
那些内息紊乱的样子,不过是他们催动自身的内力所导致的,假戏如何能骗得了李毅。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自己亲口承认,不是吗?”
李毅死死地握着拳头,此刻他展现出来的武功,不知比往日掩藏得刚猛上多少倍,掌风速度极快,朝司徒尔岚打去。
可是,有一道掌风比他还快。
熊倜侧身而去,在司徒尔岚和李毅交手的瞬间,手在空中一变,刚劲有力,实实的与李毅的这一掌碰上。
黑色的衣袖下,是不带半分的手下留情,亦没有前日晚上了尘说得那般内息平平,人在空中,是说不出的冷然,说不出的风姿。
两人同时后掠,黑衣落地,平稳且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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