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古共和听到他的话后却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疑惑的挠挠头说:“不对呀,这些松树叫黑松,墨绿发黑,不应该能变成橙色、红色啥的,十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社员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旅游的更不是来搞科研的,他们可不想管这松林怎么会变成红色的,一个个就说:
“黑松变红松,这是社会主义改造了它。”
“它们在资本主义国家是黑色的,到了咱们人民的社会就变成红色的了。”
“别胡逼咧咧了,这狗逼地方没个逼房子,咱们睡什么鸡脖子的逼地方啊?”
“住什么房子?想的倒美,怎么不想着住资本家的大别野?”
社员们嚷嚷起来,现场顿时有些乱七八糟。
营部那边紧急开会,然后定下了住宿方式:老规矩,去树林后面挖窝棚子!
窝棚子是地窝子+棚屋子的合称,简单来说就是在地上挖个大坑平整起来,铺上木板、防水塑料布、干草、席子、被褥——这是有顺序的,要按顺序铺就。
然后上面用木头、塑料布、茅草搭建起一个棚子遮风避雨,这就是窝棚子了。
命令下达,各连队、各班排组的干部们开始规划区域进行选择。
他们穿过黑松林去后面盐碱地里挖地窝子,这样,沉寂安静的黑松林一下子变得地动山摇起来。
树上还有打窝住下的海鸟,荒草洼里则有野兔子,它们受到惊吓便迅速逃跑。
林子里顿时响起欢呼声:“有兔子!”
“抓了它抓了它,晚上加餐!”
“快快快,这是兔子洞绝对是兔子洞,堵住,熏兔子……”
这时候营部里的干部举着大喇叭过来进行通知了:
“同志们、同志们,不许在黑松林里开火!不许挖断松树的根系,都离开黑松林找空地挖窝棚子呀!违者罚款,到时候不要怪咱们组织上不讲人情!”
“重复一遍……”
干部们将通知传达下去,有些社员很不爽:“都是些活树又没死,干嘛不让在林子里开火?还能引起火灾烧了林子不成?”
“还别说,这里面不光是活树,也有些树我看着死掉了……”
“正好,那就砍了用来撑窝棚子吧……”
“能行吗?组织上允许吗?”
“枯树而已,有什么不允许的?还指望着老蚌生珠、枯木逢春啊?”
听到这些讨论声,王东虎跃跃欲试:“王老师,这林子里有枯树,咱们也砍点木头过来吧?”
王忆说道:“别找事,树根都不让碰,你觉得组织上会允许咱们砍树?”
“行了,老老实实的,反正咱们不用木头撑窝棚子,来,找个避风的地方开始拉帐篷。”
其实他挺愿意住窝棚子的。
这东西新奇。
窝棚子中的地窝子是从边疆建设兵团传回来的建筑模式,边疆地区干旱少雨,多是戈壁沙漠地区,这种地方往往缺少木材,所以就在地上挖地窝子来住。
这种地窝子是在地面以下挖一米多深的坑,四周用土坯或砖块垒起来约半米的矮墙,屋顶放几根椽子,搭上树枝编的筏子,再用泥巴糊住,这样就能住人了。
边疆的地窝子就跟黄土高原上的窑洞一样,挖出来后都是要常年住人的。
外岛地区特别潮湿,没法挖地窝子进行常年住人,而且当地雨水也多,住地窝子的话下大雨很容易内涝。
可是赶海工一共没几天,这时候盖房子肯定不行,拉帐篷也没那条件,于是工地上就发动社员们向边疆建设兵团的战士们学习,搭建地窝子暂住。
地窝子有很多优点,比如冬暖夏凉、造价便宜、耗时短、还能抵御大风,这就很适合赶海工时候进行暂住了。
当然,外岛地下很潮湿,不过挖地窝子的地方不在树林里面,挖出来后可以先在里面开火做晚饭。
做晚饭要烧火,能把湿润的土地给烤干甚至最后留下碳灰还能保持热乎乎的温度。
到时候铺上木板防火,再一层层铺设塑料布牛皮纸、干草、席子等等东西,这样住起来就比较舒服了。
如果温度保持的好,晚上睡在地窝子里就跟睡暖炕一样。
王忆这边想睡地窝子,他就让社员们挖一个坑,在旁边用木头、茅草和塑料布扎起个棚屋来。
棚屋挪开,地窝子可以烧火做饭,棚屋挪过去,地窝子可以住人。
有社员挖地窝子,有社员扎棚屋子,还有社员在他指挥下搭建起帐篷。
这帐篷可不是户外玩所用的小帐篷,而是迷彩油布大帐篷,带窗户的。
大帐篷所用材料是两层的,外面一层是迷彩涂银牛津布,里面是保温油布,两层布在一起可以防水也可以隔绝寒冷。
它上面甚至有烟囱口,是可以生炉子的,所以王忆也带了火炉过来。
另外帐篷整体支架是用钢管架设而成,地梁加固、满焊点链接,然后再配上一个个睡袋,绝对可以睡个好觉。
十个人一个帐篷,总共四顶帐篷开始搭建。
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先被吸引,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看稀罕:
“嘿,帐篷,行啊,赖子,你们队里还准备了帐篷这样的好东西?”
“天涯岛那边就是先进,这帐篷真好,又大又宽敞,这是军用帐篷吧?”
“肯定的,你看上面还有绿花黄花呢……”
“能不能进去看看啊?你们帐篷挤一挤,给我留个位子怎么样?”
王东虎笑道:“你这个家伙想的怪美,就凭你不洗脚的习惯,还能让你进帐篷?这不是污染了我们帐篷?”
帐篷骨架搭建起来后挂棚就很快了,一个一个的帐篷接连拔地而起。
以至于团部过来送信的同志都找错地方了:“哟,你们营地指挥部弄的怪好咧,领导在哪里?”
社员们听到他的话后哈哈笑,笑的是东倒西歪:“这不是营地的指挥部,不是我们领导的帐篷。”
“王老师也是领导,是个排长哩……”
“行了行了,人家通讯员同志过来是有正事,别乱开玩笑,我们营部你得往那边走……”
营部的领导们也是住帐篷,住的还真是军用帐篷,都是以前军队遗留的老式篷布帐篷。
那帐篷跟王忆带过来的钢结构、牛津布帐篷不能比,社员们是识货的,他们很快意识到这点纷纷过来看热闹,看着方方正正的帐篷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王忆还给秋渭水和钟瑶瑶两个女同志共同准备了个帐篷,这次就是野营帐篷了,不过是加厚隔音处理的,外表普通,其实内里别有洞天:
有小夜灯、带蓄电池,所用睡袋里面加绒的,一人还有个大暖水袋。
钟瑶瑶的待遇跟秋渭水一样,把她高兴的不行,真想把妹妹也给拉过来一起发一套装备。
地窝子挖好了,出去捡干柴的小组也回来了,带回好些松针松塔之类的东西。
这东西易燃,扔进地窝子里点火,哪怕地窝子因为凹陷在地面下,可火焰依然熊熊燃烧。
此时各生产队都开始开火造饭。
然后营部那边响起欢呼声,营部干部举着喇叭跑着喊起来:
“老话说的好!要想吃馍,深沟大河!”
“同志们,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国家体恤咱们赶海工不容易,今年给予咱们同志好待遇、好福利!”
“来赶海工的同志都有粮食、有荤菜吃,一人一天一斤大米、一斤小米、两个鸡蛋!”
这消息顿时引发了全营地的躁动。
连天涯岛这边的社员都感到很欣喜,一天一斤大米、一斤小米还给两个鸡蛋。
条件不错。
而领导还在继续喊:“团部设立了食堂,到了吃饭的时候也可以去团部食堂吃饭,蒸地瓜、蒸土豆、高粱饭、玉米饼子、咸菜咸鱼管够!”
社员们更躁动。
行啊,这次赶海工是管吃管喝了。
粗粮管够!
于是有些人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既然团部食堂粗粮管够,那细粮是不是可以省下了?
为了让大家能吃饱肚子有力气干活,粮食都是提前一天下发。
随后便有三轮车开过来,车上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大米小米和用筐子盛的鸡蛋。
以排为单位,排长们去领粮食。
王忆领着王祥赖过去后,人家直接给他五十斤大米、五十斤小米、一百个鸡蛋……
好家伙,他们来才来了四十号人!
这样子等于是挖社会主义墙角了。
但王忆还不好发扬风格说实话,因为现在上级单位领导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生产队人员编制上的问题。
王祥赖这边也挺惶恐,他们都是老实人,占国家便宜、挖集体墙角这种事没干过,没有经验。
两人一人手拎五十斤粮食再合力抬起装鸡蛋的小筐,面色都不太正常。
黄志武是个人精,一下子看出他们表情不对劲,他上来低声问:“怎么了?给你们粮食给多了?”
王忆飞快看了看左右,小声跟他说:“我们队里来的人不够,只来了四十个——你别给我透露出去啊!”
黄志武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就为这事?”
他摇摇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哎,王老师,你跟你们王队长是一脉相承的好同志。”
“我跟你说吧,这压根不是事,改革开放之前,集体上查这种缺工逃工行为查的很严,但这几年已经查的不严了。”
“像我们生产队吧,我们是给了二十四个名额的标准,其实也就来了二十个。”
“另外四个没来就没来,只要差不多,上级领导不会怪罪的,这种事他们体谅咱的苦衷,别担心,真没事!”
王忆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高兴的说道:“这么回事啊,那太好了。”
他停下脚步对王祥赖说:“往回走,给车上把多出来的粮食和鸡蛋还回去。”
黄志武这边直接愣住了:“王老师,你是故意在这里给我表演呢,还是真就思想觉悟这么高?”
王忆看到他的反应、听到他的话反应过来,问道:“噢,这事算是默许的?那多出来的粮食和鸡蛋怎么处理?”
黄志武冲他挤挤眼:“咱们干部自己处理!”
王忆:“……”
我还是把这个年代想的太美好、把这年代的人想的太单纯了。
既然这是潜规则,他就没有再废话。
两人带上粮食和鸡蛋回去,都储存起来暂时不分掉,各队都不会立马分掉。
因为社员们自己带了干粮过来,然后从明天开始团部还要设立食堂,所以这粮食鸡蛋暂时不能吃,。
他们也没有秤来称粮食,这样得等到回了村子里后再分。
一个道理,得等到带粮食鸡蛋回到村里,这样干部们才好从里面获取私利。
否则现在就给社员们分粮食,等到回程中社员一看干部们扛着袋子、拖着筐子,这样像话吗?不像话!
王忆把粮食鸡蛋交给秋渭水和钟瑶瑶来负责储备,他在这里吊起锅来涮肉、涮菜吃。
不是涮火锅,涮火锅那香味太厉害了,风一吹全营地恐怕都能闻见,这岂不是成了故意馋人?
这种行为很招人恨的。
王忆带了肉骨头煮汤,大骨汤熬的滚烫泛白,浓的就跟牛奶一样。
这时候他们切肉涮肉吃,下入蔬菜然后一人一碗小料蘸着吃。
如此一来味道也香,吃起来香,闻起来不会特别的出众。
这顿饭的精髓都在小料碗里:
能吃辣的里面是剁椒酱、爱吃辣的是老干妈辣酱、想吃香的则往里面挖芝麻酱,再加上点酱油醋和香油之类,别说肉了,就是用蔬菜蘸一下也好吃下饭。
社员们把地窝子围的水泄不通,你一块肉我一块肉的捞着吃得分外起劲。
条件有限,不能靠吃肉吃到饱,这样王忆还带着豆腐来的,豆腐下入锅里可了劲的翻滚,千滚豆腐万滚鱼,不怕它们炖的时间长,时间越长越有滋味。
松树林挡住了风,地窝子里火焰熊熊,这样一顿饭众人吃的是额头冒汗。
太过瘾了!
外队社员不知道他们在吃什么,但他们知道天涯岛这边肯定吃好的。
有些脸皮厚便端着饭碗凑过来,说:“人多一起吃,人多吃起来更香。”
王忆很大方,会允许这些人舀一碗大骨汤。
这大骨汤也是好东西,炖的时候他往里面加浓汤宝了,所以才会这么短时间就泛白冒鲜。
另外他还准备了葱花香菜碎,一碗大骨汤到手,撒点葱花香菜碎,再来点胡椒粉,真是辛辣喷香,好喝还暖胃暖身子!
出来赶海工,能喝上这一碗汤已经让人感到心满意足了。
看着他们这里有吃有喝有聊天,越来越多的人过来。
秋渭水这时候就往锅里添开水,汤会淡一些,可是过来的人都能分上一碗大骨汤解解馋。
实际上骨头现在还没有炖开,所以大火一直煮着,后面再加水可汤汁还是挺香的,骨头这东西越炖越有滋味。
后面锅底落下了肉碎和菜叶,肉骨头上的肉也炖下来了,于是精明的人就往锅底下来下勺子,舀入碗里的汤中多多少少带着点肉。
有点肉吃便心满意足!
王忆另外还准备了酸辣可口的小咸菜,过来的人夹两筷子,用大骨汤泡上干饼。
等到饼子吸满了热汤吃进嘴里,配上一条酸辣咸菜丝,吃起来热乎,滋味也好,很开胃。
这就是王忆选择吃大骨汤当晚饭的原因。
外队的人来了后也能跟着喝一碗汤,不会显得他们很吝啬。
如果吃火锅可不成,火锅汤底就那些,一旦被分掉后面省下的便是清汤寡水。
肉骨头汤可以一直炖一直分,谁都有的喝,前面的喝香汤后面的能混上几块肉。
来的人别管多少,都能喝一个浑身暖烘烘。
这样大家伙对王忆的安排没话说,提起他来都得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王老师为人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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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1月20号,壬戌狗年,农历腊月初七。
大寒。
大清早的王忆披上棉大衣钻出窝棚子,外面是西北风自松林上空磅礴呼啸而来。
但正所谓小寒大寒,无风自寒,现在天气还是很冷。
哪怕这片松林已经在正面挡住了海风。
已经是腊月初七,年关将近,渔家人心头火热,哪怕是在野外的工地里也洋溢上了暖烘烘的年味。
这又是时代不同的地方,八十年代的老百姓对过年是充满期许的,这是个具有特定意义的日子,正所谓‘过了腊八就是年’。
明天就是腊八节,明天之后老百姓就要准备着迎新年了。
换在22年或者23年这样的时代可不一样,大家伙还是期待新年,但不许放鞭炮、生活水平高了,诸多因素导致年味不足了。
社会进步了,老百姓不用非得等过年再买新衣服,过年也不会吃到什么平日里难以企及的美食,这些因素进一步削弱了‘年’的味道。
天气很冷,王忆招呼人抬走棚屋、收拾起一层层的铺盖卷,然后点燃篝火开始做早饭。
此时天色刚蒙蒙亮,空中飘着阴云,往东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但没有朝阳的痕迹。
王祥赖打着哈欠掀开帐篷门出来,他看看天色说:“嗯,要下雪吧?”
外岛所处的温带接近亚热带,冬天经常无雪,今年还好已经下过一场雪了,可是渔家人还是期许再来一场海上雪。
雪能助年味。
干部们敲锣打鼓招呼社员们起床做早饭准备出发参加动员大会。
透过铁皮喇叭,有喊声响亮:“必须在地窝子里点火,一定注意不要让火苗进了松林里!”
“放火烧林是大罪!”
“你们几个哪个队的?去林子里怎么还叼着烟?要去捡柴火就老老实实的捡柴火,不准叼着烟进去!一会不抽烟,还能憋死吗?!”
不知道哪个生产队里有人哄笑一声:“他们可不是急着抽烟,是想要进去找兔子窝老鼠洞的熏兔子、熏老鼠!”
听到这话营部的干部着急了,赶紧去追那几个叼着烟的社员:“你们敢进林子里开火熏兔子洞?别找死呀!”
王忆这边用干松果和干松针去引火,有社员拖了一大块红中泛黄的松树枝,就跟是将一棵小松树斜刺着给劈开了一样。
见此他有些急,说道:“别去劈树啊。”
社员解释道:“不是我劈的,这块树干自己炸裂了,你看断口,这早就已经晒干了。”
王忆上去看,社员继续解释道:“这棵树要枯死了,所以我才把它快要掉落的这半截给拽了下来。”
“枯死啥啊。”王东虎看了一眼指着上面的小虫,“你看这上面还有虫子呢,这大冷天的虫子还在活着,就说明这棵树没死!”
王忆看了一眼没看见虫子,疑惑的问道:“哪有虫子——等等,这松树上是什么虫子?数量不少呢。”
断裂的树木里头确实有虫子,太小了,王忆仔细看才给看清了。
王祥赖大大咧咧的说:“还能是什么虫子?吃松针吃树皮的虫子,反正哪棵树上都有虫子,没有虫子的树那还叫树吗?”
秋渭水仔细的看向松树皮,感叹道:“你们眼神真好,这么小的虫子都能看到。”
松树上的虫子确实很小,就跟一点头发丝或者线头似的,也就是个一毫米的样子,稍微粗心点就无法发现它们的身影。
王东虎得意洋洋的说道:“咱外岛人别的不说,眼睛视力绝对厉害,都能当飞行员!”
“八百里外瞄准小鬼子的指挥部,一枪端了它们的炮楼。”王忆随口调侃一句,生火开始做饭。
上午就要开始挥汗如雨,所以早饭必须得硬!
王忆直接焖米饭,用带来的肉沫炒雪菜,早上吃盖浇饭!
雪菜肉末好吃,渔家嫂子婶子们自己晒的雪里蕻,软嫩适口,味道鲜美。
不用什么调料,只需要滚油下一盆子碎肉,‘嗤啦嗤啦’炒出油来以后让碎肉冒出焦黄色,这时候进葱姜蒜爆锅、进辣椒炒香下雪里蕻即可。
王忆用的辣椒有讲究,叫做二荆条,是一种微辣但特香的辣椒,这东西一旦下油锅就立马有喷香的味道开始弥漫。
倒入酱油、撒上鸡精,这道菜就出炉了。
等到米饭开锅,社员们端着自己的大饭盒来打饭。
一半米饭一半雪菜肉末。
王忆做的不咸,为的就是让社员们能大口吃菜,让身体进油。
肚子里有了油水,这人就耐饥、有力气!
他用的肉多,榨出来的猪油也多,一份雪菜肉末油汪汪的,跟大米饭混一混,大米饭都变得油汪汪。
这时候米饭、雪菜肉末和油辣子一起来上一口,社员们就一个感觉:“香!香到奶奶家了!”
今天早上不用怕做饭太香了馋到人,因为这顿饭开始团部食堂管饭了。
今天早上是窝窝头配苞米面地瓜粥,咸菜管够,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们都赶着起打饭了,他们吃饭的时候营地里人不多。
过来的人更少。
但来的是重量级——曹玉清。
老大夫曹玉清又笑眯眯的来了:“王老师,一起蹭个饭?”
王忆接过他饭盒给他从锅子底下舀菜,曹玉清怀里端着个毡帽,帽子里是塑料袋,一塑料袋都是油炸花生米。
他招呼社员们过来分花生米,一人抓上一小把,他们舍不得吃掉,早餐已经够香的了,花生米用纸包起来,待会上工的时候解解馋。
秋渭水认识曹玉清,她去捡柴火回来看见曹玉清在有滋有味的吃饭,便问道:“曹主任,您怎么也来了?”
曹玉清擦了擦嘴,打趣道:“我怎么不来?难道只许你们小两口展现风格来为人民服务?不许我老同志来吗?”
秋渭水嘻嘻笑:“我们小年轻正要向你们老同志学习呢。”
曹玉清开过玩笑后认真起来,说:“我是咱们营部医疗队的队长,每年这个赶海工都有人感冒发烧或者擦伤砸伤之类,我们得过来做后勤工作。”
王忆把饭盒递给秋渭水。
秋渭水一手接过去一手拉他的衣袖,说道:“跟我来,领你看看海。”
两人穿过松林去了防护堤,沿着防护堤走了一段,然后有美景跃然眼前。
是防浪堤下层层叠叠的芦苇荡!
冬日芦花已然枯萎成棕黄色,然而芦苇头上依然有众多的白毛绒。
于是阴云之下,不知凡几的芦苇连绵成片成丛,它们在风中摇曳着,绽放出恢弘的美丽。
站在防浪堤高处上望出去,白茫茫的芦浪翻滚,白茫茫的连成一片,风一吹,总有一些白毛绒飞起来。
松松散散,飘飘荡荡,巍然如雪。
王忆顿时明白了秋渭水领自己来看这幅场景的用意。
他呆呆地说:“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秋渭水搂着他的手臂,甜滋滋一笑。
她知道自家男人会喜欢这一幕。
王忆确实喜欢。
面前大海里白浪翻滚,身后松林中碧涛激涌。
芦苇飞如细雪,海鸟在松林里飞起、从芦苇雪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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