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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玫果在船尾也实在冷不过了,将手捧在唇边哈了口气,反复的搓着,叹了口气,认命了,又慢慢蹭回船舱,站在门前,视线反复在两扇舱门前徘徊。
刚才在船尾并没听见另一间舱屋里有人声传出。
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进了黑衣人的船舱,顺手关了门。
见黑衣人正舒服的半偎在裹起的丝被上,看向她的眼眸似笑非笑。
玫果瞪了他一眼,自行爬上木榻,缩到另一角,拉过身边的丝被,将自己冻得几乎僵硬的身子裹起来,身上残留下来的寒意令她不禁打了好几个寒战。
“早进来不就完事了,何必遭这个罪?”黑衣人不忘调侃她。
“我喜欢。”玫果从迈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后悔,早知道还得自己乖乖的回来,还不如不在外面挨那个冻。
“呵……”他转过身,平躺下去,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舱顶,“五天内,是无法见到岸边的,所以你不用费这心机。”
“难道你就不怕我跳水逃走吗?”玫果看着他悠闲自得的样子,而想到自己刚才在外面冻得脸上表情都僵硬的狼狈相,实在有些来气。
他转过脸看向她,眼里尽是轻蔑,“你会水吗?”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玫果不认输的叫嚣,话刚出口,警觉的看向他,他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水。
他避开她审视的视线,“猜的,官家小姐没几个会水。”
虽然是个很破的理由,但的确是事实,在这年代,虽然女子并不象历史中的官家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这下水游泳的,却也是极为罕见的。
玫果明明感到他是搪塞自己,但也无言以对,“你就不怕我跳河自尽了吗?”
“平安郡主且能是这么轻生的人?”他顿了顿,又再侧过脸,看她,“再说我们这船上的兄弟无一不是水下好手,如果你当真跳了河,我不介意将你从水里捞起来,剥光你的衣服。”
此言一出,玫果顿时竖起了眉,秀目里喷出了怒焰,“你…….还说地下王朝的人行事虽然诡异凶狠,但还算上是君子,如今一见,哼,实在是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未必知果然厉害,居然探得我们的身份。”他言下之意便是承认了地下王朝的身份,坐起身,面向她,曲起一条长腿,一条手臂搁在膝盖上,看定缩在角落从丝被里伸出一只雪白小手揉着鼻子的玫果,“这君子也得分什么事,对什么人。对我们势在必行的事,不择手段;而对无赖的人只能用无赖的手段。”
玫果停下揉鼻子的手,歪头瞥视向对面凌厉的木雕面具,“你们做绑匪,居然说人质无赖?还有天理吗?”
既然证实了他们的身份,那绑架自己的目的也再明了不过了,为的是得到纳兰氏。
纳兰氏在寒宫雪手中固然是噩梦,但这些人行事诡异,又怎么知道纳兰氏的族人落在他们手中,又不是灾难?
她这么直直的看着他,虽然看不见脸,但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的味道,难道当真是他?但那个人的身份绝不可能是地下王朝的人,这个疑惑还没出炉便被扼杀了。
虽然否认了自己的猜疑,但好奇心却越加的膨胀,更忍不住想看看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不会伤你一根手指,等事情办完了,自然安然送你回去。”
“如果你的事情办不成呢?”玫果汗毛竖起,难道如果达不到目的,就撕票不成?
他紧盯着她看了许久,黑如无底深潭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无声的宣告着他的自信和誓在必得的决心。
玫果最终屈服在他的凝视下,转开脸不敢再看他,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可许现在不该想自己的处境,而是该想办法探出如果纳兰氏落在他们手中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如果他们真的象佩衿所说的,极为善待百姓,或许可以借他们之手解救出纳兰氏族的族人。
想通了这点,她反而安心呆下了,不再为如何逃脱伤脑筋。
船夫撑船工的水平很高,船只航行中一个十分平稳,但终究是在水上,难免有摇晃,时间长了,玫果的头也有些昏昏沉沉。
又暗暗观察了黑衣人良久。
那人对她虽并没有什么敬意,但也绝没有敌意或什么不轨的举动。
即便是同处一榻,但始终静呆在木榻的另一侧,与她保持着距离。
时间长了,玫果对他也放松了警惕,反而觉得与这样的人一起,感到自在,不约束。
船舱外单调的船浆划动水波的声音象催眠曲一样,反复碾着她的神精,眼皮慢慢粘合在一起,再也睁不开,缩成一团滑倒下,沉沉睡过去了。





俊男坊 第199章 真面目
黑衣人静看着缩在木榻角落背对他而卧的玫果,幽深的眸子里的寒意化去,拢上浓浓的怜惜之色。
玫果在睡梦中感到一丝寒意,不自觉的卷紧裹在身上的丝被。
黑衣人拉过身后的丝被,轻轻的靠近她,抖开丝被,极轻的覆盖在她身上。
看着她因慢慢转暖而舒展开的娇小身驱,眼里蔓开了浅笑。
伸出大手,曲着手指,想轻轻刮过她睡梦中泛着微红的粉脸。
手指在即将碰到她的面颊时停住了,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收回手,仍退回原处,靠坐在舱壁上静看着眼前的人儿翻转过来的睡容。
眼里闪动着纠葛的刺痛。
点燃书案上的烛台,艳红的烛光照亮了他脸上诡异的面具。
玫果朦胧中醒来,揉揉有些涨涩的眼,揭开窗帘。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水波泛着一丝光亮,勉强看见水面上的苇杆,实不知这船到底子要行到何处。
放下窗帘看向对面抱着双臂斜依在舱壁上沉睡的黑衣人,才蓦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两层丝被。
心底深处淌过一丝暖流,这个绑匪心肠到是极好的,怪不得地下王朝能在百姓口碑中落下个好名声。
站起身,从墙壁上取下他的大氅,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将大氅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浓密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并没醒来。
她这一靠近,那股熟悉的味道越加的卷袭而来。
心里的迷惑再次放大,心跳迅速加快,如同捣鼓,慢慢将手伸向他的面具。
“你就这么想看我的样子?”也不见他睁眼,面具下发出低沉的声音。
玫果陡然一惊,手象是被蝎子扎了一般,极快的收回,干咳两声,掩饰自己做贼心虚的窘迫,“你很象我一个熟人。”
他身体微微一僵,蓦然睁开眼看向她。
玫果将这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更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是吗?象你哪个熟人?”他警惕的神色很快被一副不羁替换,“夫君还是情人?”
玫果小脸慢慢涨红,清澈的眸子堆积着不自在,“你别胡说。”视线落在他的面具上,却不肯退缩,“你敢不敢让我看看。”
“谈不上什么敢与不敢,我只是担心我的面目丑陋,惊吓到你,这以后就难共处一室了。”他不以为然的淡淡而言。
“既然这么没有不敢,就让我看看。”玫果欺近了些,迫视着他,不让他退缩回去。
“我当真面目恐怖,你难道不怕?”
玫果不以为然的轻‘哧’了一声,自己前世是吃哪行饭的?整容,能怕面貌丑陋的人?再说在二十一世纪时看的那些恐怖片,里面的要想有多恐怖的脸,便能有多恐怖的脸,且能怕一个面貌丑陋的人,“你太小看我了。”
“当真要看?”他对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态,感到好笑。
“当真。”玫果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的大手扣住脸上的面具,轻轻晃了晃,揭了起来。
玫果一颗心高高悬起,紧张得快要窒息,不知如果看到的真是那个人,那该如何是好。
黝黑的面具在两张脸间慢慢移开。
玫果在看清眼前的脸后,冷不防一声惊呼,紧盯着眼前的的人,向后坐倒。
她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这张显然是被烧毁的脸,整张脸布满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或紫,或红的斑驳色块,由于被毁的肌肤轻重不一,肌肉拉扯变了形,使得五官也扭曲得惨不忍睹。
这哪里还是人脸,完全就是电影里看到的恐惧片里的鬼怪。
就连一直在整容台边打转的她,冷不防都吓了一跳。
他又慢慢再将面具戴上,沉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玫果回过神来,醒起自己这样的反应对一个毁了容的人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心下愧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逼迫你做不愿做的事。”
“呵……不防…….”他倒是全不在意。
“其实一个人的样子一点都不重要。”玫果尽量找着合适的词来弥补自己失态可能给对方带来的不良打击。
“是吗?”他仍是不痛不痒的应付。
“当然是,我是作大夫的,见过很多毁去容貌的人,他们一样活得很精彩,一点也不会因为相貌的因素产生不良的情绪。”
他对她的喋喋不休感到好笑,“毁去容貌?”
“就是发生意外毁容了。”玫果耐心的讲解。
“我并没毁过容。”他眼里带着谑戏,全然没有玫果所想自卑啊什么的,更没被她的反应打击到的神态。
这反让玫果愕然了,“啥,难道你天生如此?”
“这有何不可?”他眼里的戏笑更深了。
玫果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当了一回白痴,人家对自己的容貌根本不在乎,亏得她还在这儿替古人担忧。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玫果干笑着,好不尴尬。
她的反应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玫果白了他一眼,真是小看人。
刚才一时没注意,当时是吓了一跳,谁在这半夜三更看到这张一张鬼脸都有条件反射吧。但如果说这就害怕了,那前世的整容医生也就白当了。
“这倒是难得了,见过我的样子不怕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人,你胆子不小嘛。”他半真半假的戏逗着她。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想当年,我在我们整容科开的美容院里的时候…….”她话出了口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忘住将话打住。
“美容院?”他蓦然看向她,“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美容院啊……咳……就是专们给人驻颜的地方……咳……你一个大男人,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他低声喃喃自语,“原来是给人驻颜的地方……怪不得…….”
“你说什么?”玫果没能听清他叽叽咕咕的话。
“呃,没什么,难得遇上象你这样不害怕我容貌的姑娘,不如你也别回去了,留下给我夫人。”
“那可不成。”玫果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有何不成?”他带着玩味的睨视着她。




俊男坊 第200章 压寨夫人
玫果暗想,家里六个俏郎君,都无福消受,又怎么能跟你这么个丑人当老婆。
虽然自己并不歧视丑人,但这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再说了,就算没有别的原因,也不可能跟个不知是什么冬瓜裂枣陌生人过日子。
清了清噪子,“我本来有六个老公,皇帝老儿又硬塞了一个老公给我,我现在是七个老公,怎么还能给你当夫人?”
“老公?”他被她左一个老公,右一个老公弄得头晕。
“咳,老公就是夫君。”玫果一急情,忘了这年代的人不懂‘老公’这个词。
黑衣人听到这儿反而乐了,“家里的不过都是夫侍,休了便是了。”
“那可不行。”玫果怕他当真拉了自己当压寨夫人,急情之下,哪还管得了委婉,“我那六个夫侍,都是自小就在我家长大的,怎么能说休就休,踢了人家出去,他们怎么活命?”
黑衣人一声轻笑,“据我所知,你那六个夫侍,个个不凡,绝不会因为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
“这个…….这个…….你不是我家里人,你不知这里面的事,他们的确离了我就活不成了。”这话虽然说的并不夸张,他们可个个中了血咒的。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不回去,他们在你家中养老便是。”
“哪能象你说的这么简单,再说,还有个,还有我那个名媒正嫁的太子呢。”
“太子?”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仅仅一闪而逝,“你们又没成亲,这又有何相干。”
“这婚都订了的事,哪能不相干,所以我现在是七个老公。”只要能打消他这歪念头,别说七个了,就是十七个,如果有的话,也给他搬出来。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笑道:“在下怎么听说平安郡主与弈风太子不和,既然如此,你留下且不正好可以避开这场婚约?只要对外放出声音,是我扣下了你,就算是虞普二国联手,也奈何不了我。”
玫果心里顿时堵得难得,他与弈风之间的事的确不是三言两语不能说得清的,“谁这么多嘴,胡乱瞎说,我与他不但没有不和,而且默契得很。”说到默契时,她没发现自己话音里的恨意。
他无视了她的咬牙切齿,“这么说来,你当真认定了要嫁弈风不成?”
“当然。”给那猩猩当太子妃固然不爽,但给一个陌生人当老婆就更是不可能了,睨视着对方,“难道你认得弈风?”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且能不知其名?”
玫果微微一愣,一直当他是太子,怎么就没想到他也是练武之人,自也算是在江湖中打滚的人。
黑衣人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也不出声。
玫果不知他在想什么,心里便有些没底,“你功夫好得很啊。”
“是吗?”他淡淡的随口反问,显然对她的夸奖全不以为然。
“如果你和弈风打上一架,谁厉害些?”她从他的谈话中感到,他对弈风不能不说有所顾虑。
“没打过,不知。”他转过身,仰躺下去,“睡吧。”
玫果指望能多引他说话,看能否套些口风出来,但看他的架势也没了再理自己的打算,也只能暂时作罢,也拉着被子躺倒下去。
现在这和个陌生的男人同处一屋已没了初时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日,黑衣人极少与她说话, 或许他是真吃定了玫果不会游水,更不会跳水逃跑,也不约束她的行动。
只要她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任她怎么胡闹,他也不加理会。
如此一来,玫果越加不怕他了,甚至在船上一味胡闹,甚至捉弄他的手下。
那些船夫竟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实在把他们惹得烦了,就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丢回船舱。每当这时候,黑衣人也从不加阻止,就象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唯独他眼里的笑意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些事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不理。
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拿着一支渔杆坐在船尾钓鱼,钓上来的鱼自然也就成了他们腹中餐。
也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她能看见这船上的所有人,除了她与黑衣人,便还有他的三个手下,那三个人,每天会换着时间撑船,除此以外,只是安分的呆在船舱里,并不四处乱逛。
那几个属下均是大大咧咧的粗鲁汉子,但除了在玫果骚扰到他们时,会出手制服她,将她丢回船舱外,对她却是极为守礼。
玫果之所以这么胡来,也是用自己来试探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
这天玫果无聊的从船舱中探出头,见黑衣人站在船头神色凝重的正在听一个手下低声耳语。
他的渔杆平放在甲板上,周围已没了枯苇,湖面宽阔,水清见底,能看见水中不断游来游去的鱼儿。
玫果慢慢渡过去,希望能偷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然他们在她靠近时住了口。
下属若无其事的弓身进船舱去了。
黑衣人背着手站在船头静看着她,高大的身驱在风中屹立,河风吹开了他的衣角,衣袂飘动。
玫果暗叹了口气,天意弄人,光他这雄霸的气魄实在是人间少有,不知能令多少女子为之痴狂。
她见过的人中,也只有弈风能与他较个高下。
可惜那个面具后面的面容,实在惨不忍睹。
晃悠到渔杆边,一个飞腿,渔杆向湖面直飞出去。
“我的渔杆。”黑衣人一声惊呼。
只见黑影一闪,高大的身影如棱般跃离甲板,在渔杆落水前,抄在手中,另一只手往水面上一击,水花四溅,身体又轻飘飘的飞回甲板。
身上未湿分毫,将渔杆扛在肩膀上,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船缘,架起渔杆。
他的隐忍反而让玫果越发的放肆,渡到他身后,想试试看能不能一脚将他也飞进湖中。
扮作看他钓渔,慢慢走到他身后,见他并没有什么防范,出其不意的一脚踹出。
就在眼看这脚就要踹在他后背,暗是高兴,不料,就在这时,他身子突然一旋,已离开了刚才坐的地方。
玫果脚前顿时没了目标,使出的力一时又收不回来,惊慌失措,睁大眼,望着船下的湖面,惨叫着往水里栽去。
就在她认定这落水狗是当定了的时候,手臂一紧,已被人拉回,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脯。
黑衣人看着胸前的喘息着的人儿,摇头苦笑,“你实在太过顽皮。”
他身上的气息飘进玫果鼻息,顿时心慌,她说不清为什么明明看过这个人的样子,并不是自己相识的,但一靠近他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推开他,绯红着脸,定定的看了他戴着面具的脸,转身奔回了船舱。
几天下来,她也不能不打心眼里承认,这个地下王朝的人,不管是当头的,还是当兵的,都极能忍让,与想象中凶残的黑势力全然不同。
如果这当真是他们平时的行为,那纳兰氏当真落在他们手中,只怕比在寒宫雪手中要强上许多倍。
或许她真的该好好想想,从长计议,把握这个解救纳兰氏族人的机会。




俊男坊 第201章 难以把握的男人
玫果抱着揉成一团的丝被,望着舱门发呆。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是在弈风之后第二个与那人一样的,他的脸到底是原本就是如此,还是近四年中受到了毁坏?
按她过去整容科的经验来看,那些疤痕却又不象近几年才有的。
大多事后毁容的人都会对容颜被毁一事耿耿于怀,越是过去俊美的人,这样的心理,越加的强烈。
可是在她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他坦坦然,全无丝毫闪避,那张脸就象再正常不过一样。
难道说世间当真有如此不看重相貌的人?
如果这是他本来的相貌的话,那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多相似的人?
琢磨了会儿,没能磨出个结果,也就丢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黑衣人高大的身驱堵在门口,给舱内投下有影,寒风从门缝中吹进来,带飞着他的衣袂。
进了门,将寒风关在舱外,看着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的她,“想什么?”
“绑匪会关心人质想什么吗?”玫果迎向他温和的注视,只看这双眼,很容易让人沉沦下去。
“只是随口问问。”他尽量让声调没有波澜,但违心的话总是没有多少力度。
“原来只是随口问问…….”玫果原来如此的表情让他露出一些不自在,轻笑着,“还有多久能到目的地?”
“今晚就能下船。”他转头看她,“你倒不象是被我绑来的,更象是来作客的。”
玫果抿嘴笑了笑,“难道被绑架就一定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再说我也没受到那些让我痛苦的待遇。”
“你果然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他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如果你能放下平安公主身份与我携手到老,会很不错。”
“才怪。”玫果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念叨着‘平安公主’四个字,的确他是冲着自己在虞国的身份来的,而不是普国的平安郡主。
虽然自己在普国是平安郡主,却享有着比公主还高的待遇,这又何尝不是因为平安公主的身份。
“地下王朝有几个宫主?”
“一个。”他不解她怎么突然蹦出这和难点问题,坐到木榻上,双手枕在脑后,仰身躺倒。
“那你就是夜豹?”她没疏忽刚上船时,船夫对他的称呼。
他并不意外她猜到他的身份,即便是现在不告诉她,等她回去了也一样会知道,“江湖上的确送了这么称呼给我。”
“没想到对付我这么区区一个小女子,竟要大名鼎鼎的地下王朝宫主亲自动手…….难道说地下王朝无人了吗?”
“只要能达到目的,谁出手,有什么关系,对吗?”他对她的侃戏也不着恼。
“的确没什么关系,你当真认为,用我能换来纳兰氏吗?”以佩衿所言,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纳兰氏的下落,只是苦于那地方,无法强攻,所以才会有些下策,劫持自己。
“自然能,你果然知道了不少。”他合上眼,打算小歇一会儿。
“我想你的目的会落空。”玫果紧盯着他的面具,虽然已经看过面具下的容貌,但仍想再次看清楚些。
“怎么说?”
“纳兰氏在寒宫雪手上,她巴不得我消失才对,又怎么会用纳兰氏来换我?”虽然自己对虞国的皇位并没有野心,但对寒宫雪而言,怎么说也是她的绊脚石,又怎么能不巴得得将这个绊脚石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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