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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均力敌[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释影流年
“大禹的命跟心哟,都栓这上面啰。”
赵大爷“哐”的一下把一条腿放下来,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桌板下面的鱼儿们一惊,立刻四处游去。房间里另几个爷可丝毫不买他的帐,一边吃他的喝他的一边笑他。赵大爷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然后立刻转过头去,一腔邪火统统奔着那俩角儿使了。
“有没有眼力劲!都他妈到天津地界儿了还不来点特色菜,爷今儿不听昆曲,就要听快板!”
爷,跨界了啊……
俩角儿站在前面,萧瑟的如同秋风中的掉了毛的狗尾巴。





势均力敌[重生] 第3章 代价
邹和光目光在苟择远和孙泽江身上微微一顿,然后马上移开,他叹了口气张开双臂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了秦修。
“嗯?”秦修以为他要说什么。
邹和光摇摇头:“就是觉得一睁开眼就看到你太好了。”
秦修愣了一下。
邹和光没再说话,现实和梦幻的交错感太强烈,他终于认清了自己已经大脑混沌的现实,决定一个人静静,若这真的只是他药力不够造成的黄粱美梦,那他反倒宁愿清醒着苦。
一时间,邹和光双目情绪尽敛,他站起身来,尽可能自然的跟这些人道了别,做出直接上楼去找了个房间休息的样子。游艇上的钢材台阶被他一阶一阶的踏在脚下,踏实的质感几乎让他觉得异样。
游艇里的房间都不算大,不过这不要紧,总算能够让他一个人。刚刚与众人混在一起,秦修又是个再了解他不过的了,若是他真的失态的太过,时间久那搞it玩逻辑的大脑总能猜出些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是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他拿起房间里的水果刀,借着床头灯的光,只随意的那么一割,尖锐的刺痛直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疼的让人清醒不已。邹和光靠在床头,一连串儿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流溢出来,又低又哑,却生震碎了阴霾。
他从时间箭头开始,推到热力学的熵,又从热力学跳跃到波粒二象性,反过来又回到传统的相对论和被推翻了的黑洞悖论,又回到了信息守恒。一个从事物理学研究将近半辈子的人,大抵在发现自己接触到时间的秘密第一件事就是做这个,哪怕他一向是个玩电学的。
这注定的是个无解的问题。
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无心睡眠而已。
那群人一向是热衷于通宵,他们对邹和光作息一向跟个退休老干部一样早就习惯了。听着这些曲子没趣,索性又黑灯瞎火的跑出去海钓。
艇上的灯白森森的成了个光团看起来像是会发光的眼睛,再配上孙泽江扯嗓子鬼嚎的声音,裹挟在海风里空旷寂寥,简直能吓着鱼。秦修嫌他烦,伸手就把一边摆着的金枪鱼肉拎起来往孙泽江嘴里塞,然后站起身来往上面走去。比起吓着鱼,他更担心今天看起来面色不大好的邹和光。
好在邹和光房间里依旧安静的没什么动静,秦修站在门口盯了一会,点了根烟,斜靠着栏杆看下面一片喧闹,看海面浓黑似铁。
两个人隔了扇门,沉默了一夜。
第二天,那帮家伙还打算继续不务正业,孙泽江跟赵宸禹忙生意已经有些时候了,苟泽远在国外读书放假回来,也就邹和光跟秦修俩个大学党完全没工夫跟他们耗了,直接从港城飞回大陆。
邹和光昨天拿着便签纸迷迷糊糊的算到半夜,到最后总算睡了一会,清醒过来仍旧是年轻岁月让他微妙又安生。疲惫中混杂了兴奋,大抵就是他现在这样子,跟个瘾君子一样的面相。
但如今秦修就在他旁边,他舍不得不看他,又舍不得看多看他,这种精神繁复微妙的感觉反倒像杯温水一样,暖的他心神安宁。这世上若有那个人能让他全心信任,只怕要非秦修莫属了,他迷迷糊糊的笑,眼睛盯着窗外,半睁半闭。
邹和光看上去快睡着了,其实精神还在活跃,他半是走神,半是感慨。
上辈子他扳倒ns,然后结束生命其实不是率性而为。他创业初期贸贸然闯荡电子业,专利被ns盯上,收购不成闹了许多纠纷,几度险些被搞垮,后来秦修也受他牵连被害身亡,他苦于证据难寻,始终积怨于心,努力十余年终于让横行霸道的ns跪下唱征服,邹和光终解心头恨之于也觉得心中空落。
他幼年父母离异,青年爱人横死,中年兄长病逝,母亲死于非命,友人要么分道扬镳要么英年早逝,父亲虽算得上正常的生老病死也实在不是个长寿的。如今连唯一的敌人都被他斗成了弱鸡,他真是对这早已熟悉的世界再没有什么期待了。他凭着对事业的一腔热爱一直支撑到现在,如今连这热爱都没法抵抗他的死志了。
于是他深思熟虑的死了。
谁曾想一睁开眼他直接回到了少年时代,在光怪陆离醉生梦死中醒来,一时间种种情绪疯狂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是个始终站在科研第一线上的人,然而对他来说重生虽然匪夷所思却并非不能接受。并非所有科研人员都会讲科学捧上神坛,从波粒二象性被证实,科学无所不能的神话就已经被击碎,加上邹和光本人的经历,他的思想难免有些唯心。
可“守恒”这件事他始终信的,万物有因果,他重回二十年前,究竟是为什么?
重生这梗早在他年轻那会就被玩坏了,重生的人往往为改变命运而来,他能改变什么?避免秦修青年身死?让哥哥一直健康长寿?阻止母亲的意外丧生?
又或者,还有秦修那对待他如亲子的父母。
回忆起过去,总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苦。
从秦修去世,兄长重病,邹和光也曾重金寻访过不知道多少江湖术士,有港城的有弯岛的有米国唐人街的,改过风水,戴过符,还修过俩庙,最后的结果就是赵宸禹也追着邵雪青走了,秦修的大姨去了,连他母亲,年近七十居然被情人害死。
命运至此,他已然沉默无力。
那是多少人都拼了命的想要去打破,却又只能面对它痛哭流涕的东西。任你是人间帝王将相,弹指间伏尸百万,最后不也得听它安排?
“你到底怎么回事,从昨天起就不对劲。两杯红酒就这样?还是研究上又遇到了点什么?”秦修推了他一下,眉毛皱成一团。
他喊了邹和光不知道多少次,结果这人双目无神傻愣的看着窗外半点没法应。
“没,就是有点乱。”邹和光终于回过神,侧着头看向秦修,眼前人侧脸精致如玉,鲜活依旧。
对,他还活着。
只要他还活着,这些人都还活着,那就没什么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改变的。
想他辛苦经营三十载,一朝回到解放前,可若是秦修还安在,那他只能说,这笔买卖实在太过划算,不,不能说划算,这是福祉。
邹和光反手扣住秦修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长长的抒了口气。
秦修到没在意他的举动,他致力于把自己眉毛扭成中国结:“压力大?我记得你前两天刚接了几个不小的单子。”
邹和光愣了一下,努力思考自己的创业史,最终只能点点头叹了口气:“是有点累。”
其实他的创业经历相较于别的白手起家的人来说要容易上许多。
他父亲是做房地产起家,然后逐渐建立起了酒店、餐饮、购物于一体的大型集团,集团下属子公司无数,如今虽然还没达到后来鼎盛时期的程度,但祖国的东部地区的省会城市还是到处都能看到宗旬地产耀眼的金字。
作为豪富的次子,除了童年时家境贫寒,邹和光一直生长的毫无压力,还是个豆丁的时候,他就热衷于搞破坏,家里的ns电视,onm电脑都能被他拆的满地是零件。
因为在邹和光很小的时候就和妻子离异,并且也没能很好的照顾他,邹爹爹一直对小儿子心怀愧疚,所以热烈支持小儿子残暴的兴趣爱好,或者说只要他儿子不爱赌博和吸毒他什么都支持,更何况如此健康有益的爱好!拆拆拆!买买买!有时候回想起他上房揭瓦还有人给他扶梯子的童年,邹和光都觉得如果不是上学后遇到了秦修,他估计能一熊到底。
等到邹和光初中时候已经开始自学大学物理,物理从头满分到尾的时候,邹爸爸觉得自己简直成了逆天教育家,哪怕他偏科的厉害,最后凭着国际竞赛金奖才勉强保送a大,邹宗旬仍旧觉得满意。
所以在儿子大学初期就打算自己创业的时候,邹宗旬没有一点不甘愿,直接打算实行买买买政策。谁想到儿子根本不打算让他注资,直接用他给的股票分红在帝都南面的冀州省买了个小作坊。看似是跟他注资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完全杜绝的父亲插手经营的可能。
邹宗旬觉得有趣,索性由着他来。
规模小邹和光不在乎,直接从生产插线板、小变压器做起——这些东西都是他早在高中就已经开始设计的,在大学里又有了新思路的。
虽然实在是有点太低端,不过邹宗旬立刻有种“吾儿将成大业”的成就感,从最小的开始做起,不是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这意味着稳重和踏实,他显然对儿子放心了不少。
可若只是如此,大抵就不会有后面了。
所谓年少轻狂,曾经的邹和光眼里,这并不能算作是他的事业,不过是他的玩具,他从小电机做起不过是因为刚好在这方面有些新想法,他精益求精对待每一件产品,也不过是出自于自尊和自负。
他确实有才华,无论是在自动化还是在电气设计更甚至是在电子元件二极管方面也绝对是寻常技术人员难以企及。可偏偏正是他有足够的才华可以挥霍,又不求财帛金玉,故而恃才傲物,无所顾忌。
现在这几年,是邹和光的小企业经营步入正轨开始盈利,打算开始生产整流变、电炉变、控制电缆和一些小家电的时候。思及自己年少时候的作风,邹和光仍忍不住皱眉,他固然恼恨当初ns出手下作,但更恨自己当初莽撞,无所顾忌。
秦修的死,是为他受过,那是他付不起的代价。




势均力敌[重生] 第4章 柏娘娘
车子缓缓驶入a大校园,在男寝这边停下,秦修拍他肩膀:“你先上去喘口气,我开个会去,等下回来。”
“哪个房间?”
秦修怔了一下,然后才开口:“406。”
出去喝杯酒连自己哪个寝室都忘了,这也是不容易。
邹和光面色依旧淡定如常。
他大学在这住了三年不到,大四就搬出去了,后来秦修身死,他再也不愿回来,偶尔看看大学时期照顾他的教授都是在教授家里,连柏桐都不敢怎么提起以前寝室的事情。所以哪怕那些记忆珍贵无比,却也被他封尘,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忘了,还是不肯想起。
406确实是个让人觉得每个角落都亲切无比的地方,可就算如此,邹和光记忆里依旧免不了的空白。他刚好好回忆和分辨了一下自己的青葱岁月都和哪张床相守,然后把自己丢在那张可怜的小上铺上,刚准备睡一会,门就被人风风火火的给揍开了。
他们寝室那张可怜的老旧的门发出“叽叽嘎嘎”的呻吟,以一种马上就要退休给你看的姿态英勇撞墙。
柏桐冲进寝室,瞪大眼睛看着上面,门都没关就扯嗓子开嚎:“光子你个臭不要脸!居然爬上了老秦的床!”
他辽阔的大嗓门回荡在男寝15号楼,余音绕梁,震撼人心。
邹和光用一种“少见多怪”瞥了他一眼。
秦修的床和他的床是头对头,床单被褥全都是秦修他大姨亲自挑选,完全长一个样。他刚进寝室的时候就回忆起了这个严肃的细节,纠结了半天,结果还是遵从本心——爬上了秦修的床。
“老子不爬他的爬你的?!”
柏桐表情严肃:“此话有理。”
有理个屁!邹和光翻了个白眼躺着不理他。
他们这群人里,邹和光后来大概最常见到首先是郑经纬然后就是柏桐。与周围所有人都充满隔阂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些旧日好友能让人安下心来。柏桐这人年轻时思想前卫开放的吓人,在米国参与过后现代思潮、同性恋游行,跟着欧美文艺男青年为“女生为什么不能进男厕所”这种奇葩课题苦恼。他爹妈不能忍他,一脚把他踹回祖国。谁都没想到他最后留在了a大,专注从事马列主义现代性研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个叫做理性的回归。
所以也就只有柏大嘴才让他觉得这是个真实世界,不然他为什么会梦到柏大嘴这种奇怪的东西。
春天风吹进来有点凉,柏桐后知后觉的关上门然后继续嚷嚷:“楼下有个设计学院的小学妹找你,人家姑娘发表了宣言,今天见不到你就站在下头对秦修表白。你瞅瞅,你跟秦修的奸情简直日月可鉴全校闻名了。”
哦,对,喜欢开他们玩笑的还有学校里眼冒绿光的妹子。
邹和光翻了个身:“让她喊吧,反正秦修去学生会了。”
“秦修不在我在啊!这么大的好事,咱老柏咋能瞒着他。”柏桐瞪大眼睛对于邹和光无视他表示非常不满:“你别看秦大主席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敢表白的可真没多少。用小姑娘的话来说秦修这叫什么?高岭之花啊,这帮小妞没一个有你那厚脸皮,能面对秦大修眼刀岿然不动的。作为哥们,我谈恋爱的时候,咋也得帮帮他的忙,让他从此摆脱和你搞基的苦逼路,从此走向直男的幸福阳关道啊。要是在国外啊,你俩搞基我铁定举着彩虹旗给你们助威,但国内这可没行情啊,和光我跟你说……”
“闭嘴!”邹和光“腾”的坐起身来:“柏老太太你可别磨叽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这就好好工作努力学习,立刻下去收了那只小学妹。”
“哎,我这哪能叫磨叽啊,我说的难道不对么?你看你俩天天一个往学生会钻,一个忙着弄插线板,哪有空解决个人问题啊。咱a大这么多光鲜亮丽溜光水滑的妹子往那一戳,都拿狼眼睛盯着你们了,你俩倒好,就跟瞎子一个样,愣是保持单身好多年。要不是哥们跟你们一个寝室,亲眼见证你们也就拉拉小手,不然估计就相信了你和秦修的奸情了。你看看……”
邹和光一个头被他念得有四个大,他嘛溜利索的从床上滚下来,立刻杀出寝室,只留给柏大嘴一个潇洒的背影。
“哎,这人,没点耐性,我还没说完呢。这就是现代性和后现代的冲突,后现代式思想让人浮躁不堪,现代性又促使人刻板保守,华国作为代表着固守传统的文化体系,居然矛盾如此强烈冲突……”
柏桐炒豆子一样好不停歇颇有节奏感的嘀嘀咕咕被完全甩在了后面,邹和光从来上下来,路过涂着红油漆的楼梯扶手、脖子上围着毛巾趿着拖鞋少年郎、以及门口瞪着眼睛的宿管老阿姨,一时间难免觉得时空交错恍如隔世。
小学妹见到邹和光立刻三蹦两蹦蹭过来,把手里的材料袋递给邹和光:“老大!我已经做好准备在你楼下站到天荒地老了!”
邹和光接过姑娘手里的材料袋,从里面把材料一张一张抽出来看,头也不抬:“什么时候的设计稿。”
这二十几年前的东西了,他要是能记住大概也该封神了。
小学妹难得被邹和光的有些冷硬的态度弄得愣了一下,紧接又笑了一下:“学长你不是生气了吧,我哪敢跟你抢人啊。我刚刚听说,您都爬上秦主席的床了?我特别支持你俩!真的!”
邹和光翻了翻那写设计稿,然后伸手弹了弹:“我现在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设计了,你拿回去重新弄吧。”
姑娘的表情终于定格。
“这里,”他用手指在纸张上圈了一下:“不够细致,色调不够大胆,定位不够明确。有些设计别人不用不代表我们就不能用。”
他突然想起唯唯诺诺的方助理,语气到底还是和缓了下来。不过任谁大抵都会如此,重回一段温热的时光,冷石头恐怕都会温暖起来。
但他严肃了将近二十年,哪怕语气和缓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小学妹还有些瑟缩,但她终于意识到邹和光那里大概玩笑和工作总不能兼容,她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之前的定位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么,还是,还是需要有新的方向?”
“两者都有。”邹和光沉吟了一下说道。
姑娘有点垂头丧气,但她依旧坚持问道:“但如果色调太过大胆会不会起反效果?比如用力过猛什么的?”
“那就看你了,”邹和光把原稿递还给她,眉目间的情绪无迹可寻,“关于产品定位我回去发你邮箱,在我这里你没必要循规蹈矩。你的作品让我满意,我开出的薪酬你自然会满意,如果你的作品让我惊喜,薪酬你也会惊喜,但反之,亦然。”
他记得这姑娘姓徐,前期在他公司做设计一直做得不错,后来自己出去单干发展的也还可以,如果能将她的才华开发得好,显然是件好事。
他正想着,柏老太太从头上伸出一个脑袋,冲着地上咆哮:“小光子,泡妹子不要忘了秦皇陛下!快帮忙打饭给他送到学生会办公室~~~”
邹和光笑起来,万分配合的做了个无奈又心酸的表情:“嗻!”
小学妹终于敢笑出声来。
邹和光看了一眼楼下这一丛又破又旧的自行车,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起的是什么玩意了。他隐隐约约记得因为觉得在大学校园里开车这么惹眼的事,简直是只有赵宸禹那孙子才做得出来的事,所以才买了辆看起来还算可以的山地车。
他看了一眼茫茫自行车海,又摸了摸只有钱包没有钥匙串的口袋,又想了一下a大这能让人逛三小时逛不完一圈的校园。邹和光毅然放弃了用脚杀出一条血路的想法,果断转身跑旁边偷笑的不知名哥们那借了辆车……
想他多少年不骑车,如今骑着这叮咣作响的“永久”,穿行在校园的行道树中间,路过无数张年轻的脸,一切像是部少了滤镜的旧电影,舒缓的柔到人心坎里。
他终于又重新变成个毛头小子,追逐他失落已久的过去,不论这一切因果为何,他都感谢这恩德。




势均力敌[重生] 第5章 野心
“你怎么过来了?”秦修显得有点错愕。他明明刚把邹和光送回去休息,结果人家转眼间又跑到他这儿来了。
邹和光立刻明白被柏大嘴坑了,但马上一派体贴温柔理所当然:“给你送饭啊。”
“……”秦修沉默了一下:“说吧,又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我做?”
“卧槽,秦修你就这么揣测我,咱俩谁跟谁啊,我求你办事还需要专门献殷勤?”邹和光一边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一边又要故作委屈,表情扭曲的不行。
秦修把快餐盒拿过来,支起折叠餐桌,挽袖子收拾桌子洗筷子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他懒得理他,头都没抬的说他:“你也知道你在献殷勤。”
“行了吧你,哪来那么多话啊。”他故意把头往边上一扭,装作对秦修桌子上那盆薄荷草特别好奇的样子。
秦修被他逗乐了,把另一份饭盒往他面前一推然后拽过来两张高背皮椅。邹和光环顾了下他的办公室觉得有点内心郁结。窗台上有花草,办公桌上有鱼缸,桌面上有厚厚的大部头也有不少休闲书,看起来一副相当有生活意趣的感觉。实际上,秦修这里东西茶叶、茶壶甚至连折叠餐桌刀叉碗筷都是邹和光陆陆续续添进来的。只要邹和光不捯饬这些东西,给秦修个桌子椅子,他就能稳如泰山在毛坯房里做他的事。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秦修和邹和光都是两种人。邹和光对一切都要求尽善尽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一向强调细节以至于达到了一种神经质的程度。哪怕后来秦修去世,他除了工作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依旧坚持旅行、健身。一直到亲人纷纷离去,他才只能依靠着每天侍弄花草靠着和秦修说话支撑着人生的最后一段岁月。他亲手种下花草,把秦修的墓园打造成巨大的花园,漫山遍野的花木全部是他亲手种下,他靠着这样的精神依托熬到侄子的婚礼,熬到ns大厦坍塌,他无法容忍一个不负责任的结局。
但秦修不一样,打从邹和光认识他,还是豆丁的秦修就对生活品质非常无所谓,他可以冷静理智的把生活过的简陋不堪,但一定要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榨干自己最后一点精力去学习工作。他不大会玩,所有的业余爱好几乎都是顺应着邹和光培养起来的。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最好的利用自己的才华,才能让邹和光一头栽下去,一栽就是大半辈子。
清教徒式的禁欲和克制从某种角度来说,比四溢的激情更加引人沉沦。
秦修对邹和光实在是太了解了,眼看他吃的心不在焉,面色有确实有些苍白,忍不住说道:“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医院吧。”
邹和光摇头随意岔开话题:“没事,我就是想起点事。我今天下楼的时候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那辆自行车。”
秦修这下面色更奇怪了,他顿了一下才反问道:“你那辆山地车不是上周刚丢了么?”
他犹豫了一会又问了一句:“明天真不用去医院?”
秦修眼中隐含担忧,有些寡淡的面孔上染了人情,将他身上不自觉流露的气场中和的柔软了许多。邹和光心里漏了一拍,他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嗯去宋大夫那里看一看吧。”
突然间从未来回到过去,时光在他身上的二十年一瞬间消失了踪影,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遗留问题,怎么也要体个检吧。
话题被轻轻揭过,两人稍一沉默邹和光立刻想起什么放下筷子喝了口水问:“你学生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先放一下不?我还真有点事情想让你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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