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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一道黑影像融进夜色中晃动的树影,一闪而过,顷刻间便靠近了连心院后罩房最中间的一间。
这中间的房间不仅更大,更宽敞,采光也好一些,自来便是有点头脸的大丫鬟住的,文晴作为顾卿晚最信任的大丫鬟,便单独一人占用了此间。
那黑影在门口动了一下,门栓不知怎么就开了,黑影推门而入,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悄然的闪身而出,很快隐没不见了。
翌日一早,顾卿晚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声,睁开眼眸便对上了秦御近在咫尺的异色眼眸,他含笑瞧着她,道:“是不是被吵醒了?”
顾卿晚却禁不住揉了揉眼睛,道:“你现在怎么不晨练了?”
从前,秦御风雨无阻,每日一早都要晨练的,可顾卿晚现在醒来大部分时候却都能看见他。
她的口气含着一些不满,好似不乐意一早就瞧见他一样,秦御禁不住笑了一下,道:“我这不是一脚跌进了美人乡,意志力不坚定,拔不动脚了嘛。”
他分明调侃人,顾卿晚也伸手摸到秦御的腹部,戳了两下,道:“这可不行,身材若是退化了,我是会和离的!”
秦御猛然抓住她的手便狠狠的扑上去,咬了顾卿晚的红唇一口,道:“和离?你试试看!还有,大早上的,不要惹我,再乱摸仔细惹祸上身!”
顾卿晚闷声笑,听外头丫鬟们还在嘀嘀咕咕的,她抬了下身子,道:“外头又怎么了?”
秦御却撇了撇嘴,道:“还能怎么,王爷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呢,倒让满府的丫鬟跟着瞧热闹,不嫌丢脸。”
秦御口气中满是不愿多提的嫌弃,顾卿晚惊的啊了一声,也不问他了,赶忙起了身,套了衣裳后唤了文竹。
文竹和文菊,迎夏顿时便都捧着洗漱之类的用品走了进来,文竹一面拧了帕子给顾卿晚,一面回答顾卿晚的问话,道:“是王爷,一大早的就要将几位夫人和姨娘统统送到南边的庄子上去,几位夫人和姨娘哪里会愿意?一个个都哭的花容失色,闹的鸡飞狗跳,尤其是赵夫人,哭着喊着说四郡王高被送走,王爷便容不下她了,还差点撞了墙……”
顾卿晚,“……”
她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御,秦御却挑唇冲她耸了耸肩。
顾卿晚便哭笑不得的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她觉得礼亲王这个人,可真是……外头的事儿也挺明白的,可这对女人,治理内宅上,他可真真是不怎么样。
从前除了特别看重嫡出这一点上做的还行,旁的简直是一塌糊涂,如今内宅频频出事,礼亲王竟然想出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来。
要将所有的妾室都统统送走!
好嘛,从前年轻时,贪图享乐,如今睡过了,不稀罕了,就甭管人家犯没犯错,全部送走?想想人家也不会愿意啊。
这知道的是礼亲王发了疯,不知道还不知怎么编排王妃擅嫉,一大把年纪了容不下妾室呢。
顾卿晚禁不住回头瞪了下秦御,道:“你将来若是敢这么混账,仔细我夜半阉了你!”
她说的恶狠狠的,秦御遭了池鱼之灾,一脸无奈加冤屈,见几个丫鬟垂着头,恨不能将头缩进胸膛里去,秦御张了张嘴,无声的冲顾卿晚用口型道:“你可给爷留点面子吧,姑奶奶!”
顾卿晚被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逗的差点没笑出来,一早的郁气散了,白了秦御一眼,忙吩咐文竹给她穿戴收拾,起身道:“我去看看母妃,早膳二爷自己用吧。”
秦御这才点头,嘱咐她道:“母妃和你亲,你又聪慧,好些话母妃也不会跟我和大哥说,你好好开解开解母妃。”
顾卿晚自是应了,脚步匆匆便出了连心院。
屋里,秦御也起了身,他就着文竹端来的鎏金铜盆洗了脸,迎夏便忙跪在脚踏上双手送上了毛巾,秦御取过毛巾,随意擦了两下脸上的水珠,将毛巾丢回给迎夏,不经意扫到了迎夏低眉顺眼的模样,突然开口道:“你也是郡王妃的陪嫁丫鬟?”
迎夏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秦御会和她说话,她抬眸飞快的看了秦御一眼,一时间心里砰砰跳,倒不知道是该为秦御注意到了她而高兴呢,还是为秦御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谁而失落。
她暗自舒了口气,才恭敬的答话道:“回二爷的话,奴婢不是郡王妃的陪嫁丫鬟,奴婢从前在凌寒院伺候的。”
秦御闻言似也没想起她是谁来,只道:“难怪有点眼熟……”
迎夏脸庞一下子便有些红了,旁边文竹和文菊都是顾卿晚从徐国公府带过来的。
秦御平日除了对顾卿晚像变了个人一样,话特别多,对她们这些丫鬟并不搭理,更是很少和丫鬟说除了吩咐以外的闲话。
此刻见秦御竟然和迎夏说了话,文竹和文菊如临大敌,文竹使了个眼色,文菊忙抓了秦御的外裳,就要冲上前将跪在秦御脚边儿的迎夏挤开。
谁知道这时候秦御却突然站起身来,道:“既然是凌寒院的,那怎在这里?收拾下东西,往后还去凌寒院伺候着吧。”
文菊顿时愣住,文竹也是嘴角抽了抽,差点闷笑出声,尤其是瞧见迎夏一脸惊愕,难以置信的表情后,文竹更是暗爽在心。
这个迎夏,仗着是从前秦御身边唯一的大丫鬟,没少和文晴暗中较量,因为顾卿晚的关系,文竹和文菊自然是向着文晴的。
虽然迎夏也没做过什么,甚至因为和文晴较量的关系,没少拉拢文竹两人,但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和迎夏亲近不起来。
如今听秦御开口就将迎夏打发了,说是回去凌寒院伺候,可秦御对顾卿晚这么好,连顾卿晚有身孕,都好不避讳,还住在连心院中,凌寒院那就跟冷宫一样,迎夏去了凌寒院,岂不是往后成年累月都接触不上秦御了?
时下的规矩,男主子成亲前在外院的大丫鬟,在男主子成亲后,自然便也跟到了内院,成为两位主子的大丫鬟。
因是男主子的大丫鬟,身份上还要比女主子带来的陪嫁高上一头呢。
秦御却偏一副不知道此事,觉得凌寒院的丫鬟,便该呆在凌寒院,就这么决定了迎夏的去留。
迎夏瞧着秦御大步往净房的身影,险些将嘴唇咬破,她最后却到底是一声未辩,磕头道:“是,奴婢谨遵二爷吩咐。”
那厢顾卿晚在去秋爽院的路上,果然瞧见好些辆马车已被弄到了二门,丫鬟们都在忙忙碌碌的搬运东西,礼亲王这明显是动真格的。
远远的能听到哭声从二门那边传过来,好些个丫鬟婆子都探头探脑的往那边瞧,顾卿晚驻足听了一会儿,这才忽而摇头一笑,转身直奔秋爽院。
她还没进院门,就见礼亲王妃扶着陈嬷嬷的手,脸色难看的出了月洞门,瞧样子倒像是要去二门替礼亲王收拾烂摊子,见顾卿晚过来,礼亲王妃脸上闪过些尴尬,道:“卿晚来了啊,母妃这里还有件事儿要忙,今日你便陪着阿御用早膳吧,母妃一会子过去看你。”
她说罢便要走,顾卿晚却拽住了礼亲王妃道:“母妃急什么,前头乱糟糟的,再扰的母妃头疼,我陪母妃进去说说话。”
她说着拉着礼亲王妃便走,礼亲王妃显然怕伤到顾卿晚的肚子,只能被顾卿晚连拉带拽的又进了秋爽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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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309 欺人太甚
顾卿晚将礼亲王妃硬是拽进了屋,便屏退了下人,亲自给一脸焦躁的礼亲王妃倒了一杯茶,道:“母妃且喝茶静静心。”
礼亲王妃却面色焦躁,道:“你不知道你父王胡闹,母妃得过去阻拦他,照他这么闹下去,往后母妃还怎么面对那些个妾室,外头人又该怎么议论母妃?”
顾卿晚却笑了笑,道:“母妃,我就是从二门那边绕过来,如何会不知道呢。依我看,这回父王他是来真的,还真不是在胡闹。”
礼亲王妃闻言更着急了,道:“就是因为他是来真的,我才着急啊,你说这都一把年纪了,他早干嘛去了,现在倒撵起妾室来了,那些个妾室大多都年老色衰了,这不是让人戳着母妃的脊梁骨骂嘛!”
顾卿晚拍着礼亲王妃的手,一下下安抚着她焦灼的情绪。她先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这样想的。
觉得礼亲王这样做是胡来,会严重影响礼亲王妃的名声,可方才看到二门处的一幕后,顾卿晚却不这样想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被古代人给同化了,真将女子的名声,女子的妇德看的太重了。想前世时,她何曾关心过旁人的眼光,从来就是我行我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说。
那份洒脱,竟然一点点被古代的条条框框给压住了。顾卿晚觉得这实在不好,她得给自己敲个警钟,可千万不能被古代人给同化了。被封建思想给束缚了。
此刻她盯着礼亲王妃,道:“母妃不考虑旁的外在因素,就只说母妃自己,您难道就不想王府中清清爽爽的,不让那些女人总到您的面前晃,让父王只守着您一个吗?”
顾卿晚的眼神太过透亮清锐,她的问话又太露骨犀利,以至于礼亲王妃脸上一红,嗔了顾卿晚一下,道:“你这孩子,怎么净胡说八道,母妃都多大年纪的人了……”
顾卿晚却笑着打断礼亲王妃的话,道:“什么多大年纪?母妃可还年轻着呢,走出去谁不觉得母妃和我是姐妹的?再说了,爱情和年纪无关,多大岁数的女人,都会希望收获最好的爱情,都会想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好,只对自己好。”
她这话就说的更大胆了,在这讲究妇德的古代,不能嫉妒的古代,简直就是逆行倒施。
尤其是婆母们,都不会希望儿子找一个嫉妇,听顾卿晚这样说,礼亲王妃原本应该很生气才对,可经受过妾室破坏,吃尽苦头的礼亲王妃,竟然非但不会觉得顾卿晚擅嫉,厌恶于她,反倒觉得心生共鸣,心中震奋。
她反倒觉得这样坦言的顾卿晚可爱,坦荡的紧。
看着顾卿晚似带鼓励的眼神,礼亲王妃禁不住便开了口,道:“是啊,哪个女人又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顾卿晚顿时便笑了起来,道:“是吧,母妃也这样觉得吧。既然如此,父王如今要送那些女人走,母妃又拦阻什么?难道母妃自己心中的舒坦,王府的清净,还比不上旁人几句流言蜚语吗?”
礼亲王妃愣住,顾卿晚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道:“这是父王自己要赶人的,又不是母妃的意思,母妃本来就够受委屈了,凭什么还要自己难为自己,前去挽留那些女人们?我知道站在那些女人的角度,这对她们也很不公平,但是王爷已经做了往后和母妃好好过日子的决定,以后是势必还要疏远她们的,与其让她们都像张姨娘那样积怨于心,以至于越来越扭曲,再心怀叵测的兴风作浪,还不如现在就让父王送她们走呢,这样她们也能得清宁,母妃也一样,对谁都好。”
礼亲王那些妾室都是合法的,那些妾室有些也不是自己愿意与人为妾的,现在换来这样的结局,确实不公平,顾卿晚也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完全站在礼亲王妃的立场上考虑。
但是人有亲疏远近,她原本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她只是一个希望她在乎的人,都能幸福快乐的凡人和俗人罢了。
礼亲王妃显然也被顾卿晚说动了,怔怔道:“这样能行吗?”
顾卿晚点头,道:“怎么就不行了?她们呆在府中,这样耗着无宠,那和呆在别院又有什么区别?再说,即便被送走,那也不是王府全然不管她们了啊,份例照旧,在别庄照样有下人伺候,还不用立规矩,也更自由,衣食不愁的,若她们能够看开,日子只会比在王府强。”
顾卿晚见礼亲王妃还在迟疑,又使劲晃了晃礼亲王妃的手,道:“等过个几年,母妃兴许还能劝说下父王,她们若有意愿,便可再嫁,这难道不比在王府中虚度要好啊?就算实在是想不开,王府养着她们到老便是。母妃你想想,她们没少给您添堵,如今是父王自己容不下她们了,母妃凭什么还要替她们出头?这么圣母,委屈了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礼亲王妃醒过神来,道:“什么是圣母?”
顾卿晚忙捂了下嘴,道:“就是老好人,以德报怨的意思。”
礼亲王妃这才一笑,点了下顾卿晚的额头,道:“以德报怨,可是一种高尚的情怀,怎么到你这丫头口中透着一股怪味呢。”
顾卿晚吐了吐舌头,道:“我奉行的是快意恩仇嘛。”
礼亲王妃愈发笑了起来,道:“瞧瞧,这还当自己是女侠客了不成?”
顾卿晚被打趣,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冲礼亲王妃丢了个得意的眼神,道:“我这都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干了,母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礼亲王妃出身将门,性情爽快,原本也不是多迂腐的女人,相反,相比古代的大部分女人来说,她更豁达开明,顾卿晚无疑好口才,这会子功夫便将她说动了。
她冲顾卿晚笑了下,道:“被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绕了半天,母妃怎么觉得,母妃再去阻拦,就是自个儿犯贱呢?”
顾卿晚,“……”
她可不敢这样想婆母啊,见她一脸呆萌,礼亲王妃又笑了笑,道:“罢了,母妃不去了。就由着你们父王闹腾便是。最多也就是担些骂名罢了,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当着母妃的面多说。”
这也是顾卿晚所想的,若是礼亲王妃身份一般,或者名声对她很重要,顾卿晚自然不会这样建议。
可礼亲王妃并不是,她有两个出众的儿子,有强大的娘家,身份高贵,早便坐稳了王妃之位,这样的礼亲王妃,就算擅嫉又如何?谁能将她怎么样呢?
顾卿晚不由嘻嘻一笑,冲礼亲王妃眨了眨眼,道:“要不母妃装个病吧,再进宫请太皇太后为您做个主,就说父王非要闹,您实在拦不住?”
这样一来,说礼亲王妃是嫉妇的人就该消停一些了。不过压力就得转移到礼亲王那里去了,想来是又要被弹劾一顿,再被人非议一番。
不过顾卿晚可不会同情他,谁让他年轻是风流呢。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来背了。
礼亲王妃闻言略怔了下,接着不觉拧着顾卿晚的脸,道:“你这丫头,当真是……让母妃怎么说你呢!”
顾卿晚禁不住夸张的哎呦哎呦叫,礼亲王妃这才松开手,顾卿晚揉着脸,语气幽怨,道:“我可都是为母妃好,真心的,母妃怎么还拧我,是要当恶婆婆了吗?”
礼亲王妃被她那逗趣的模样惹笑,道:“你呀,知道你是为母妃好。”
谁知顾卿晚闻言却又吐了吐舌头,道:“其实也不全是为母妃,母妃你想想啊,这父王若是将王府里的妾室都给送走,将来……咳咳……将来阿御他岂不是也不好纳妾了?”
礼亲王妃将她坦诚,又是一笑,拉过顾卿晚的手,道:“母妃这辈子净吃妾室的亏了,母妃知道这其中的苦,你放心,母妃将你当女儿看,万不会让你和阿御也走这么多的弯路。不会像那些做婆母的,时不时给儿子塞妾室,更不会干涉你们的房事,不过,你也得给母妃争气,多给母妃生几个好孙女,好孙儿才好!”
顾卿晚脸上一红,摸了摸鼻子却道:“大哥还没娶妃呢,我和阿御还是悠着点好,悠着点好。”
希望秦逸不要知道,连她都拿他这个做大哥的当挡箭牌了。
礼亲王妃听了顾卿晚的,收拾了下,便直接绕开二门,进宫面见太皇太后去了。太皇太后年迈,早便秉承看的开了,秉承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处事原则,很少插手儿孙的事儿,只一心的颐养天年。
对于礼亲王的决定,太皇太后也没多管,更何况听闻张姨娘出幺蛾子的事儿,她也不想多管,反倒劝了礼亲王妃几句,道:“那些都是他的女人,他要怎样就怎样把,你也莫放在心上,若是嫌府里头乱,就在宫里陪母后两日。”
礼亲王妃当日便留在了宫中,顾卿晚听闻后,若有所思,原来礼亲王妃的好婆母潜质是从太皇太后处继承的吗?
倒是礼亲王的那些女人们,闹来闹去,眼见生养了四郡王的赵夫人差点撞墙,都没能拉回礼亲王的心意来,她们瞧出来礼亲王意志坚定,再难改变,也就抽抽搭搭的都上了马车。
府中鸡飞狗跳的闹了两个来时辰,送姨娘夫人们走的马车终于缓缓的都离开了王府。
府里安静了下来,顾卿晚才坐下来安安心心的用了一顿午膳,又睡了个午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
到了临近用晚膳的时候,顾卿晚盘腿坐在床上做孕妇瑜伽,就见文竹手中捧着一大把的海棠花走了进来,将放在甜白瓷花瓶里的荷花换了出来。
顾卿晚瞧着那些荷花,这才发现迎夏今日竟一天都没露面,她诧异的问道:“迎夏呢?今日她轮休?”
文竹将海棠花往花瓶里插着,闻言嘻嘻一笑,道:“迎夏啊?她被二爷打发回凌寒院伺候了,二爷说了,她既然是凌寒院的丫鬟那就该呆在凌寒院。”
顾卿晚闻言一怔,其实这几日,迎夏伺候的也算尽心,在顾卿晚面前还算是老实规矩的。不过顾卿晚总觉得迎夏不是个简单的,就单单瞧秦御出征回来,身边的大丫鬟换了一茬又一茬,最后只有迎夏一人留了下来,一直置身事外,保全了自身,就能瞧出一二来。
她如今有孕在身,精力不济,也懒得却了解迎夏是个怎样的人。
此刻听闻秦御突然将迎夏给打发了,顾卿晚还是有些吃惊的,道:“她做什么错事了吗?”
文竹摇头,道:“也没有呀,就是今日一早,郡王妃去了秋爽院,迎夏捧着帕子伺候二爷净面来着,二爷就问她是不是郡王妃的陪嫁,迎夏说她是凌寒院伺候的,二爷便打发她回凌寒院了。”
顾卿晚眸光略动,目光又落到了被文竹替换下的那些荷花上。接着她站起身来,道:“扶我去看看文晴吧,也不知道好些了不曾。”
文竹忙擦了擦手,上前扶着顾卿晚,道:“也就是郡王妃,对奴婢们当真是好,旁的哪有奴婢生病,主子接二连三的过去探望的。奴婢们跟着郡王妃真真是有福气了。”
顾卿晚闻言却脚步微顿,扭头抬手,挑起文竹的尖尖小下巴来,道:“哎呦,我从前怎么没发现文竹你嘴巴这么甜的,那是,本郡王妃最怜香惜玉的嘛。”
她这样倒惹的文竹红了脸。
文晴屋中,顾卿晚过去时,文晴还靠在床头做针线,仔细一瞧,做的确实一件极精美的长褙子,用的是上好的云锦和金线,一瞧便不是给她自己做的。
顾卿晚不由不赞同的摇头,道:“受伤了便好好休息,怎么又做这些。”
文晴笑着将针线放在了一边儿,道:“奴婢没大事儿,这么坐着也是无聊啊。郡王妃马上就要生产了,等小郡王生出来,从前的衣裳怕腰身都不合适了,奴婢赶着再做两件,到时候好穿。郡王妃怎么又来看望奴婢了,这太折煞奴婢了。”
顾卿晚笑着道:“我怜香惜玉呗,我给你的药今日可换上了?”
文晴忙点头,道:“换上了,自然都换上了。”
顾卿晚便又道:“哦?那药呢,我看看用了多少,是不是够。”
文晴略怔了下,倒也没多想,忙倾身过去,从床头的暗格中拿出顾卿晚给的两瓶药膏,递给顾卿晚看。
顾卿晚打开药盒,看了两眼又凑至鼻端闻了闻,眸光微闪。
她不动声色的将药盒又盖了回去,递还给文晴,道:“昨日夜里睡得可好?”
文晴笑着道:“奴婢这就是摔伤了,落了点子皮外伤罢了,也不知道怎的竟虚的犯困,睡得沉沉,今日一早倒比平日里晚醒一个时辰,醒来天都大亮了。”
顾卿晚又安抚了她两句,这才起身出了后罩房,她绕回正院,刚好秦御从衙署回来。他身上穿着紫红色袍服,从绿荫葱茏的庭院中走来,愈显妖孽魅生。
顾卿晚扶着后腰,突然觉得,其实生个像秦御一样的男孩也不错,一准漂亮的惊人。
眨眼间,秦御便到了近前,文竹退后一步,秦御上前亲自扶了顾卿晚的手臂,道:“去了哪儿?”
“我去后院看文晴了,陪着她说了几句话,你今日倒回来的早。”
她言罢,秦御便抬眸看了顾卿晚一眼,两人四目相对,会心的笑意自眸底弥漫。
待进了屋,屏退了下人,顾卿晚搭把手给秦御拧了帕子,回头就见他已经自行抽了腰带,正脱外裳,她走近,将帕子递给他,道:“文晴那里的药果然不对了,我给她的药有股淡淡的荷香,方才我闻过,确实是被换掉了。”
秦御接过帕子,擦拭了下脸和手,随口应道:“嗯,昨夜有人潜进了文晴的房间,偷换了药。”
昨日文晴出事儿,顾卿晚的第一反应便是冲着她来的,有人要害她早产。
事实上,后来礼亲王妃的追查也佐证了这一点。
可是后来想到自己将伤药给文晴那一幕,顾卿晚却总是又不自觉的联想到太后和皇后联手讨药的事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然,今日她发现文晴的药已经被偷偷换掉了,显然昨日的事儿,谋害她早产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伤药。
不过显然秦御也有防备,夜里让人在暗中盯着文晴那里呢。
顾卿晚略舒了一口气,道:“那个人是迎夏?”
秦御素来知道她聪慧敏锐,闻言眸中有笑,道:“她该是还会一些武功,只是平日善于遮掩,加上功夫并不高,我竟没发现过。”
他这话就是肯定了,顾卿晚当即推了他一下,道:“既然知道是她,你怎还将她打发出去了,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嘛!”
秦御却一下子揽住了顾卿晚的腰,将她抱在了怀中,他的动作太突然,顾卿晚吓了一跳,本能曲肘挡了一下,手臂撞上了秦御结实而紧绷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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