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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对,邹兄该当没记错才是,八年前的秋日,正是先帝爷带兵围困京师之时,我记得当时,燕国也正和我大秦开战,燕国左翼大将军正是燕国的沈老将军,你们难道不记得炊鹿原一战了吗?当时燕国沈老将军领兵,可是大败了我军,将战线推进到了随州北,回来若非礼亲王殿下率兵支援,抵挡住了燕国大军的攻势,说不定先帝爷的进京之路都要被拖后。”
“是啊,当年的炊鹿原一战,我军伤亡惨重,不是说是逆臣顾明承于燕国勾结,私通消息,泄露了我军的战略,这才导致我军惨败的吗?”
“在顾家,顾明承的书房中不是还搜出了顾明承和燕国沈老将军勾结的私信吗?”
有人接口说完,气氛一下子凝滞了,偌大的院落中,那么多的大臣竟然突然鸦雀无声。
因为大家都发现事情不对了,若然当年秋天燕国的沈老将军真的还在领着燕国大军进攻秦国的领土,那么方才沈沉为什么要说,当时燕国的沈老将军夏天时已经死了呢。
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口误?或者是沈沉真的记错了时间?
“不大像是沈沉记错时间了啊,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蹊跷!”
有人如此说道,就听又有人接口说道:“若然并非沈沉记错了时间,燕国的沈老将军当年的夏天就已经过世了,那他又怎么能在秋天时,和顾明承通信勾结呢。”
“对了,张大人,您可是武将出身,当年炊鹿原一战,我记得你也是参加了的,你可知道当时的究竟?”
刑部一位大人,询问旁边身穿武士袍的男子道。
这男子如今在兵部任右侍郎,他闻言面色凝重,拧着眉头,半响才道:“当年的炊鹿原一战燕国的领兵大将说的确实是燕国沈老将军沈振海,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呀!”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人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兵部右侍郎眉头拧的更紧了,道:“可是有一件事儿确实非常奇怪,那就是当年我军和燕国交战时,这位沈老将军却从来不曾露面。”
“这有什么奇怪的,坐镇的大将军,自然是在帐中指挥,只要运筹帷幄便好,哪里会冲上前线,还让你们见到的道理。”
有人接口,表示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记得有次,两军对阵,当时我军的统兵大将军万将军,亲自叫阵,燕国那边沈老将军也不曾露面……当时我们还说,这燕国的沈振海还号称什么镇国将军,战神临世呢,怎么缩头缩尾,跟个娘们一样,从不露面呢。”
“听张兄这么一说,此事其中好似真有蹊跷啊!”
……
娄闽宁听着这些议论声,却是摇头叹息了一声,悄然离开了。
而秦御和秦逸兄弟早在顾弦禛离开时,他们已经后脚跟着离开了齐国公府。今日秦逸和秦御都没有骑马来,而是乘坐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上,秦逸微微合着眼眸,闭目养神,又似在沉思什么。
秦御靠在旁边的车厢壁上,略沉吟了下,道:“大哥,只怕娄闽宁已经察觉了一些。”
秦逸闻言睁开眼眸,和秦御四目相对,半响他才道:“少陵为人练达,见微知著,又一向有主张,懂进退。大哥于他相交多年,说上一句莫逆之交,并不为过,也不希望会有朋友拔剑,相对的一日……再看看吧,少陵不动,王府便不能先下手。”
秦御闻言耸了耸肩,撇撇嘴,道:“大哥掂量吧,他倒是让大哥放心。”
听他口气有些凉凉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秦逸不觉看了秦御一眼,失笑摇头道:“少陵这些时日应该便会定亲了,你也心眼大点,一个大男人,瞧你那点出息。”
秦御却脸色一臭,哼声道:“大哥,到底谁是你弟弟?你怎么光偏袒外人?再说了,卿卿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我,他娄闽宁早就是昨日黄花……不对,连昨日黄花都不是,反正我犯得着嫉妒他吗?”
秦逸不觉高高挑起眉来,一言不发,只似笑非笑戏谑瞧着秦御的样子便让秦御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他扭过头去,眯了眯眼。
娄闽宁果然讨厌,跟他争卿卿也便罢了,连大哥也争,简直是大秦第一烦人!只此一号,再无分号!
秦御回到连心院,就见顾卿晚正在回廊下,趴在窗前,从窗缝偷偷摸摸的往婴儿房中窥视,身后文晴和文雨几个挤挤挨挨的,也在跟着偷看。
秦御有些无语和愕然,他轻咳了一声,丫鬟们回头见是秦御回来了,一个个做鸟兽散,顾卿晚却双眸一亮,冲秦御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秦御挑了挑眉,走到了顾卿晚的身后,索性从背后抱住了她,紧了紧她细弱的腰肢,将大掌相扣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弯腰将头枕在她的一边儿肩上,低声道:“有你这样偷窥儿子的母亲吗?这叫为老不尊!”
顾卿晚抬脚便在秦御的脚背上重重踩了下,道:“什么为老不尊,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她瞪着眼,鼓着腮帮子瞪他,性子越来越活泼娇俏,秦御爱的不行,顿时便在她红嘟嘟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舔裹着,发出吧唧一声脆响。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还在,本来被他抱着,顾卿晚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此刻顿时红了脸,低声啐了他一下,道:“别闹,你到底看不看!”
秦御也想瞧瞧她到底在看什么,闷笑了一声,跟着顾卿晚俯身一起往窗缝看进去。
就见靠窗的小婴儿床上,一团毛茸茸,雪白的球,正绕着糖包的小脑袋,来来回回的蹦来跳去,糖包竟然很是高兴,两条小短腿,一蹬一蹬的,小胖手也抬着一晃一晃,似想去抓那团白球。
那白球也乐得陪着糖包一起玩儿,见糖包抓不住它,它便时不时的从糖包手边蹭过,每次糖包碰到了那白球,都咧嘴咯咯的笑,笑声软软的,稚声稚气的,别提多好听了。
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秦御也是惊讶,道:“那个是兔兔带回来的小媳妇?”
那团白球正是兔兔拐带回来的雌墨猴,它大抵从前生活在大森林里,没接触过人类,为了爱情跟着兔兔到了这里,小姑娘有些胆怯害羞。
这么长时间了,它从来不在人前露面的,即便兔兔在,它也躲开人,不肯和人亲近。倒
不想,小东西却喜欢糖包。
可能是觉得糖包没有攻击性,顾卿晚好几次都发现,小东西偷偷过来和糖包玩儿,不过每次一有脚步声,它便被吓跑了。
今日倒胆大了起来,顾卿晚和丫鬟一起偷看,都没有将它惊走。
“嘘!”
秦御因惊异声音略有些高,顾卿晚忙冲他示意,可是屋里小白球已经瞧了过来,它和兔兔不一样,生了一双碧蓝碧蓝的眼眸,好看的不得了。
瞧了秦御一眼,那白球便变成一道银光,嗖的一下离开小床,逃躲开了。
方才白球明明也有看到顾卿晚和丫鬟们的,但是它没躲开,现在一瞧见秦御就吓跑了,顾卿晚严重怀疑,就是因为秦御身上煞气太大,白球才不敢出现在人前的。
她不由嗔了秦御一眼,道:“凶神恶煞了,雪团不喜欢你!”
屋里,本蜷缩在床头懒懒眯觉的兔兔,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眸,怨怼的扫了秦御一眼,跟着雪团化成一道金光,追了上去。
秦御,“……”
床上,糖包以为雪团不见了,是躲起来和他玩闹呢,他等了一会子,左右扭头都找不到雪团,瞪着大大的异色眼眸,定定的茫然的看了看房顶,接着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顾卿晚,“……”
她顾不上责备秦御了,忙推开他往屋里走,秦御听着儿子的哭喊声,摸了摸鼻子,这才负手缓步跟了进去。
他进去时,顾卿晚已经抱起了糖包来,糖包靠在母亲的怀里,听着顾卿晚轻的哼唱儿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他也玩了好一阵子了,没片刻便在顾卿晚的怀中闭上眼眸睡着了。
将糖包放下,小夫妻二人才移步到厅堂中说话,秦御将齐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顾卿晚,道:“这两日,朝堂上便会闹起来。皇上一定会龙颜震怒,你没事儿千万不要离开王府半步。有什么问题,我若不在,就去寻母妃商量,万事谨慎,不要自作主张。嗯?”
他叮嘱的话,顾卿晚听在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秦御是怕秦英帝龙颜震怒,会拿她开刀,秦御担心她的安全。
顾卿晚起身,主动走到了秦御身前,靠在他的身上,道:“我现在有你,有糖包,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齐国公府的事儿,引起了不少人的疑惑,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三五个大人一起寻到了鸿胪寺。
顾弦禛将人迎进了书房中,奉茶后,顾弦禛声音淡漠,道:“却不知道几位大人所来何事儿?”
邹大人率先开口,道:“是这样,方才沈将军在齐国公府提过,今日乃是沈老将军的忌日,但是在下明明看过礼部登录的资料,贵国的沈老将军难道不是腊月初七的忌日吗?”
顾弦禛略沉默了一下,这才道:“几位若是为此事前来,那便赎沈某不多招待了。”
“哎,沈将军请留步啊。”邹大人几个禁不住起身相阻。
顾弦禛这才停住了脚步,却并不回头,只道:“此是我燕国国事,是我沈某人的家事,恕不奉告。”
邹大人等人闻言却觉他话中分明藏事儿,更不肯罢休了,齐齐追上,围堵住顾弦禛。
“沈将军此言差矣,燕国沈老将军的忌日干系重大,于我大秦也有所联系,还请沈将军万望告知。”
“是啊,燕沈老将军已经过世多年,若然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想来如今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请沈将军一定要告知我等。”
“沈将军不说,我等便不走。”
见他们如此,顾弦禛举止不耐,做出一副被烦扰的不行的样子,甩袖道:“行了,行了,本将军说了,你们便立马离开。”
邹大人等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真相绝不再搅扰。顾弦禛这才开口,道:“家父确实是八年前今日的忌日,当时他暴毙在了征西大军的军营中,因当时我大燕和大秦正交战,大将暴毙,势必要影响军心,故此,便将家父的死压了下来,对外隐瞒,直到当年的冬日,两国形势僵持,这才对外宣布死讯。因为圣上觉得委屈了沈家,委屈了家父,所以,当年腊月燕国为家父举办了隆重的丧事,举国皆哀。对外也没刻意澄清此事,故而不明就里之人,皆以为家父是当时才过世的,其实,事实上,当时家父已经过世了半年了。”
顾弦禛言罢,眸中闪过些许嘲讽的冷芒来,大步出去了。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屋中,像是不想沾染秦国的事,一屋子几个大人却因他的话,面色大变,神情震惊。
半响邹大人才道:“燕国沈老将军八年前的夏天便死了,他又是怎么在当年的秋天写了亲笔信,和顾明承父子串通勾结,致使我军炊鹿原一战大败的?”
“千古奇冤啊!这真是千古奇冤啊!”
“这简直荒唐荒谬!可怜顾老大人,竟因一封造假的书信被按上了叛国之罪啊!”
几人议论着,神情激动的冲出了鸿胪寺,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皇宫中,秦英帝也很快就听说了此事,当时他脸色就是一变,挥手便将龙案上的奏折等物扫到了地上去。
他神情扭曲,表情狰狞,双拳握的咯咯直响。
秦英帝只是多疑易怒,他并不是笨蛋,事情到了如今,一环一扣,令他突然便惊醒了过来。
自白大人弹劾周鼎兴父子起,没几日的功夫,京城便一桩桩的事儿,不断冒出。
周家,周家。
秦英帝将周家从被弹劾,到被斩首的事儿,来回在脑中过了几遍,再想到今日顾家冤案突然以这种方式被翻出,他顿时便明悟了过来。
周家结党营私,私开铜矿,这些大概都是有的。
然则私藏玉玺,勾结义亲王府,只怕是子虚乌有之事。
然而现在周鼎兴父子已经被斩首,已经被他定罪成了奸佞之人,而顾家的事儿,便是周鼎兴带头坐实的。
如今顾家冤案被翻出,周鼎兴这个奸佞之人,污蔑陷害顾氏,造成冤案,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秦英帝怒火中烧,他觉得周家的覆灭,好像都是为了接下来的顾家翻案做准备。
不管怎么说,此事定然脱不开礼亲王府!
简直该死,他竟然被礼亲王父子给哄骗了!
秦英帝气的浑身发抖,可他却阻止不了百姓和朝臣们议论纷纷。
翌日早朝,十数名大臣,在高志祥的带领下,请奏重审顾氏叛国一案,秦英帝脸色阴冷,眸光冷鸷的盯视着殿中跪地的官员们。
“皇上,周鼎兴父子奸猾,皇上被他们蒙蔽,顾老大人冤枉啊。”
“皇上,既然那封诬陷顾老大人叛国的书信都是假的,那旁的罪证也有可能都是假的,请皇上重审顾家旧案。”
“请皇上重审顾家旧案!”
……
一众大臣跟着跪下,秦英帝脸色变幻,额头青筋直暴,还是义亲王站出来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胁迫皇上,想要谋反吗?什么顾家旧案?早便三司会审,定了罪的,又有什么可再审的?”
义亲王说着面色微冷,虎目扫视了一圈跪地的朝臣们,道:“不就是燕国的沈将军说了几句话,尔等便蜂拥而动,也不想想那沈沉可是燕国的兵马大将军,他口中之言,岂能尽信?谁知道他安的又是什么心?”
义亲王的话,令众人面露沉思。
礼亲王却呵呵一笑,道:“义亲王此言差矣,沈老将军可是沈将军的父亲,敢问这世上有谁能拿自己老父的忌日来开玩笑?更何况,沈老将军的忌日,即便我大秦国人不知其中究竟,想来燕国当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沈将军若说的是假话,便不怕此事传扬到了燕国,被燕国百姓戳着脊梁骨咒骂不孝吗?再来,沈将军也犯不着说这样的谎话吧。”
大臣们闻言纷纷点头,礼亲王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扬声道:“皇上,臣这里有一封信,乃是从前刘民生刘家被抄时,从刘府中搜得,几经辗转,这才到了臣的手中。此信,非是旁物,正是奸臣周鼎兴写给刘民生的一封保证书。其上,周鼎兴亲笔作保,言道,只要刘民生按其所言,在顾明承的书房中做下手脚,来日等其做上首辅之位,必保刘民生以六部侍郎之位。”
礼亲王一言,群臣哗然。
先前大家便已有三五分认定,顾家是遭受了陷害,若说先前只是侧面证据,证明这点,如今这就是铁证了啊!
顾家竟当真是遭受了冤屈!
“大胆礼亲王,你私藏此信,现在却将此信拿出,到底是何居心!”
义亲王禁不住上前一步,目瞪礼亲王沉声说道。
礼亲王却扬了扬手中保证书,道:“不瞒诸位,本王拿到这份保证书时,实难以相信,一直在派人寻找鉴定真伪的大家,来鉴定此书信的真伪。兹事体大,实在不敢贸然行事,本王也是最近两日才最终确定,此封书信确实是出自周鼎兴的亲笔,且上头的手印也确实是周鼎兴所留。”
他说着长叹了一声,这才又道:“本王确定此事,正想上书皇上,谁知道正好便发生了齐国公府,沈将军无意揭破燕国沈老将军忌日之事,可见这都是苍天垂怜,不忍忠臣蒙冤,特此安排的啊。”
礼亲王言罢,突然迈步走到了殿中,撩袍跪地,双手托起那封书信,扬声道:“请皇上重审。”
秦逸兄弟和礼亲王府这边的人都跟随一起跪下,方才还在观望,或者还在质疑此事的大臣们,此刻也变得群青激动起来,跟着哗啦啦的跪下,皆恳请秦英帝重审顾家旧案。
义亲王等寥寥几人的声音立马便被压了下去。一时间满殿文武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还站着,重审顾家旧案,简直就是众望所归。
秦英帝被如此紧逼,豁然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身前的龙案,道:“好!好!你们……”
他目光四射,狠狠甩袖,大步就要拂袖而去,刚走几步,身前便人影一晃,秦英帝骤然住步,抬眸就见秦御不知何时竟然闪身拦阻在了他的近前,正凝眸盯视着他,神情格外的冷峻。
秦英帝豁然一惊,捏紧拳头才没回退半步,沉声道:“秦御,你想谋反吗?”
秦御却一拂袍摆再度跪了下来,沉声道:“请皇上重审顾氏旧案。”
“请皇上重审顾氏旧案!”
秦御言罢,那些跪下请命的朝臣们再度跟着齐声说道,这般情景,根本就容不得秦英帝说个不字。皇帝有时候也是不能一意孤行的,就像现在,在差不多满朝文武大臣的请命下,他还一意孤行,那么即便顾氏一案没有重审翻案,秦英帝事实上也已经输了。
他浑身颤抖,看着这些大臣们,几乎是咬牙开口,道:“顾氏谋逆一案,今责令三司重审!”
“吾皇万岁,万万岁。”秦御闻声立马便叩首说道,只他这声音听在秦英帝耳中却是足足的得意和耀武扬威。
秦英帝当真恨不能现在就拔剑砍杀了他!
顾卿晚一直在府中等消息,早朝后,秦御便立马回到了王府。秋爽院,顾卿晚正被礼亲王妃拉坐在罗汉床上说话,见她心不在焉的,礼亲王妃便笑着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差错的。”
顾卿晚点头,外头便响起了丫鬟的声音,“二爷回来了。”
顾卿晚闻言哪里还坐得住,站起来便冲了出去,秦御已大步上了台阶,见顾卿晚出来,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道:“皇上已经同意重新审理顾家旧案了,放心吧。”
顾卿晚从穿越而来便顶着一个罪臣女眷的身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其中滋味,低人一等,在这古代所要承受的磨难是现代的无数倍。
顾家的冤屈,也无时无刻不压在亲人的头上,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她禁不住眼眶微红。
旁边的丫鬟也都笑着福身,道:“恭喜郡王妃。”
皇宫中,秦英帝回到乾坤宫却是大发雷霆,将大殿中东西砸的乱七八糟,全然失去了帝王的威仪。娄闽宁退朝后,并未出宫,而是来到了乾坤殿,本是想要觐见秦英帝的。
远远的听到乾坤殿那边动静,他脚步顿住,遥望远处天空。大秦虽已建朝近十年了,四海也算也肃清,然大秦并不是没有外患,旁的不说,单单就说燕国,便一直在养精蓄锐,虎视眈眈。
大秦社稷需要明君,护百姓安居,兴大秦国力,于镇国公府,却也是良禽则佳木,镇国公府所需要的历来就不是太后的裙带关系!
娄闽宁听着乾坤殿的动静,缓缓叹了一声,没再犹豫徘徊,转身大步离去。
不管秦英帝有多么的恼恨,顾家的案子都在百姓的关注下,重新开审了。
顾明承父子名声本就大,又是一心为百姓办事的,从前顾家的名声是极好的,更是大秦清贵第一家,当年顾家突然覆灭,百姓们有心存疑虑的,读书人更有为之不解的,不过都被秦英帝压了下去罢了。
如今周鼎兴父子被斩首,顾家一案,又要重新审理,再加上齐国公府爆出的荒唐丑闻来,使得此案还没开审,便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百姓们议论纷纷,京城的书生文士们更是群起跪在宫门前,请秦英帝公开审理此案。
秦英帝迫于压力,答应了。以至于重审当日,大理寺被前来瞧审案的百姓,举子文士等围的水泄不通。
因顾家覆灭也不过是在两年前,大抵秦英帝也没想到这么快此事就被翻了起来,也可能是怕马上销毁,反倒太露痕迹,故此当时判罪时所用的各种假证据等,都还预存在案。
构陷就是构陷,就像那封叛国信经不住推敲一样,很快便被证明是伪造的笔迹,根本就不是出自燕国沈老将军之手,其它的各种指栽证据,也在审理中被一样样的推翻。
整个案件也就审理了三日,便真相大白。
最后判定,顾明承父子,皆是遭受了周鼎兴这个奸臣的陷害,皆是周鼎兴为了首辅之位,肆意捏造,排除异己,陷害了忠良。
三司将审理的结果上奏秦英帝,秦英帝痛哭流涕,拍着龙案,悔道:“都是朕识人不明,竟被奸臣所蒙蔽,朕……朕愧对恩师啊。”
他当着满朝文武,承认这些,牙却咬的咯咯作响,心中充满了愤恨,隐在袖中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因自控而发抖。
遂,秦英帝下了罪己诏书,并追封顾明承为顾国公,顾老夫人为沐国夫人,并荫及子孙,并归还所有产业,府宅,重修顾氏宗祠。做为如今明面上幸存的顾家子孙,顾卿晚也被封为阳城郡主,并赐阳城为其封地。
礼亲王府中,顾卿晚接了圣旨,神色淡淡,对于秦英帝的封赏,她自然是半点都不稀罕的。
不过顾家总算是洗刷了冤屈,却是难得的一件大喜事。
礼亲王府中喜气洋洋的,顾卿晚还给连心院的下人们都多发了二两银子的赏。听着外头丫鬟们的欢笑声,顾卿晚却有些发怔。
秦御见她盘腿坐在床上,双眸发直,眉心渐渐拧了起来,便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抬手便直接将顾卿晚捞起。
身体突然悬空,顾卿晚惊声而呼,慌乱的抱着秦御的脖颈,秦御已是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抱着她,垂眸瞧着她有些惊魂不定的模样,道:“想什么呢,怎顾家昭雪了,你倒还忧心忡忡起来了?”
顾家昭雪,顾卿晚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尤其是想到秦英帝这会子不定怎么吐血呢,她就觉得解恨。但是,以秦英帝和太后那针眼大的心胸,顾卿晚又怎能不心怀担忧呢。
她揽着秦御的脖子,眸光微凝,注视着他道:“阳城可是个好地方,土地肥美,物产丰饶。想必皇上将阳城赐给我做封地,这会子正在宫中心里淌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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