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众人一番介绍,又经过一番和谐的试探,觉得彼此身份相当,又观言行,自觉彼此之间皆是些有灵气的人物,芳茵便邀李绾同坐而聊。红袖也拉着那叫小勤的丫头去得另一边小谈,气氛到是甚佳。
春芽沏上新茶,端上果品,两位小姐便各坐一边相互交谈起来。
芳茵先问道,“绾姐姐父亲乃是礼部大员,应是书香之后,怎么会想到来这武院里进学的?
李绾快语道,“来求段好姻缘的呗。我自小倾慕的便是英姿飒爽的好男儿,偏讨厌爹爹那样的白面书生,便求得母亲送我来这武院读书的。”还真是毫不掩饰啊,众人无语的想。
“绾姐姐真真女侠的性子,想必以后定也会找到一位称心的英雄。”芳茵有些僵硬的恭维,身子一边不自觉的后移,一边还想,这么二的个性不会传染吧。
丫鬟奋斗史 第二十八章
可能觉得李绾性子还算可爱,芳茵再接再厉问,“那姐姐来武院里打算学些什么,是剑术还是鞭法?”
“为什么要学这些,我乃是名门淑女,打打杀杀的,不是护卫侍从的事吗?”李绾面带疑惑得问。
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模样,芳茵呼气道,“可是这里不是武院吗?总是要学一两样的武艺吧。”
“喔,难道还非得要学吗?我其实主要冲着华山派的内功心法而来,听姐妹们说,若是能修炼有成,便有重塑筋骨,常驻容颜之效。”李绾期待道,“我也不求能红颜永驻,只要能让我像普通的闺秀一般,至少能让别人一眼便能瞧出我的腰身即可。”说完还戳了戳手背上的肉窝窝,一脸沮丧的叹气。
芳茵瞧这位姓李的姐姐,不但言语有趣,而且动作可爱,便忍笑道,“绾姐姐又何需烦恼,只要认真学习这华山派的武学,运动健身美体,修得一身完美体态,仙女般脱俗的气质,又哪里会是什么难事?”
“芳茵妹妹家学渊源,不比我家这书香之家,对武学之事实是不通一窍,对着这武派的学院,也定是深有研究,该有一番不俗见解,不知妹妹可否指点一二”李绾小小的奉承问道。
芳茵先是假意推辞道,“我家虽说是以武起家,先祖却并非出自名门大派,且传至今日,叔叔与哥哥们皆弃武从文,为今也只有爹爹在军里做事,对着武院也着实不甚了解。”
待见李绾面漏失望之色,又道,“不过我哥哥也在华山派武院进学,到是曾听他说过一些武院之事,不过中华院毕竟与风华院有别,如今说与李姐姐听,只望姐姐权作参考罢了。”
“那倒是无妨,毕竟是同一个学院,规矩之类的,定是有些许相仿,说来听听,大家一起借鉴无妨。”李绾很是高兴道。
芳茵便道,“曾听哥哥说,我们这些在学院只学几年的,算是外门弟子,平时皆是由华山上的内门弟子轮流教授,掌门与长老之类的平日是根本见不到的。”
“武林中女子甚少,那岂不是与我们授课的先生里,很可能会有男性的师傅?”李绾猜测问。
“那可难说?学武之人向来不讲究这个,皆是以武为尊,听说若是我们中若有那练武的苗子,被引荐至内门里,也并不是不无可能,就像我哥哥,如今就算是内门弟子。”芳茵骄傲回道,“不过风华院里,情况到是有些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李绾追问道。
“你来时,可有仔细观察这院里的学生?”芳茵问。
“见是见过那么几个,不过瞧着皆是在下棋弹琴,或漫步悠闲的样子,我因新来,也不相识,便没好意思上前攀谈。”李绾脸红道。
“可不是皆在弹琴作画,搞些风花雪月的,可没几个有心思真正在这武学之上的。”芳茵笑谈道,
“学院里建有书阁,里面皆是些珍贵的医算典籍,修体之术,或用绣花针练习的暴雨梨花针之类的偏门武学,正统的武学却是极少的,等毕业后,武学上能学有所成的极少,不过,凡是能顺利毕业的,以后定会是位合格的当家主妇。”
“这又是为何?”李绾奇怪问道。
“哥哥便是这样说,我便也这样学给你听罢了,具体的我真的也不是很清楚。”芳茵答。
“我平日最不喜妄动,每每弄的一身皆是汗,以后若是习武,定是要不停的动作。”李绾抱怨道。
“姐姐权也忍着些吧,须知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芳茵劝道。
李绾见芳茵对这武院了解也是有限,便转移话题道,“妹妹可知,咱这后院里住的是哪家的小姐”
“我昨日刚来,还不曾走动,如何知道后院住的是谁,李姐姐若是知晓,不妨提前告知一二。”
“具体的我也并不知晓,我也只比妹妹早到一日罢了。”李绾回道,“只听人说姓顾,好像和华山派有些渊源,家族却是属于旁支,只因本身资质颇好,才被送至这边学武的,可能是受身份所限,便被安排在风华院里,没有进得内门。”
“李姐姐可有去后院拜访过?”芳茵问。
“那倒没有,我只曾远远的见过那位在院里练剑,乖乖,真真是杀气四溢,剑气横飞,我只走了一半的路,便被吓得半道折了回来。”李绾不好意思道。
“以后几年里,咱们定是要早夕相处的。”芳茵说,“不如今日下午,我俩约个时间,再一起约上西厢房的姐妹,去后院拜访那位,可好?”
“若是姐妹们同去,我又有何推辞之理?”李绾爽快道,“再则,这西厢房的妹妹,你可曾见了?”
“倒是未曾见过,本打算一会便去,姐姐来之前,我与丫鬟们正商议该送些什么见面礼才妥当,这还未议出个结果,姐姐便直接杀上门来了。”芳茵解释说道。
李绾听了,羞赧道,“倒是我们唐突了,直接上门已是失礼之极,如今还空手前来,本就实不应该,劳妹妹还记得送见面礼,如今更是有愧了。”
“姐姐只是性子单纯,没有想到罢了,能够亲自登门拜访已令我这蓬荜生辉了,至于见面礼什么的,也只是世俗之礼节罢了,送来反而显得俗气,姐姐这样反而最好。”芳茵赶紧补救道。
“那我们便约好,下午一起先去西厢那约见史家妹妹,再同去后院如何?”李绾问,“后院的姐妹是咱们之间最早到的,却至今还不相识,便有些说不过去,想来定是个不善言谈的,咱们越是早去便越好,免得晚了彼此尴尬。”
话刚说完,随即便起得身来,看了眼身边的小勤,说道,“我也该回去了,既然下午要去后院,也该提前准备些见面礼才好。”
芳茵也起身,亲自将其送至门外,红袖则被留下收拾茶桌,等小姐回来,一行人便围在一起继续刚才的话题。
却说这日午后,芳茵用罢饭,便有了一丝困意,想到过会还要去拜访同窗,便从小书房里找了本书,坐在窗边,手枕着桌子,在一边无聊的翻看。只翻了两页,困意还是不时翻涌,只得让红袖在一旁抚琴,听着丝乐之声,也好去去困意。
侍衣刚去东厢打听了情况,回说若那边准备妥了,便直接来寻她,她只要在家等着就好,也没说大约何时能来,芳茵也不好这时去睡午觉,只能无聊等着。
在一边的侍药,瞧着窗外光线太亮,若是看书久了,怕是小姐的眼睛会不舒服,便上前将窗半开半合,又瞧小姐饱暖思睡的样子,想着引小姐说会话也好。
只见侍药开口问向芳茵,“小姐,听午前东厢那边的话,这后院的小姐同咱家太太一样也是姓顾的,家里又是和华山内部有些渊源的,只不知和咱认识的顾公子有没有些许的关系?”
“若是有倒是挺好,我只听着,便觉得那位就不像是好相处的,若咱们能论点关系,一会也能少些尴尬。”芳茵边翻书边回说。
芳茵听罢,也暂停下抚琴道,“昨日也没听顾公子有说今年有亲戚在此读书。想着即便是有,关系可能也并不亲近,若是至亲的姐妹,昨晚吃饭时,怎会提也未提。”
“那也未必,顾公子瞧着便是一幅不爱言语的做派,怎能用常理推知,兴许只是未想提罢了。”侍药驳道,“不过那西厢的小姐与咱们府里定是能够扯上亲戚关系的。我因平日出府,听人说燕京城里凡是姓史的豪族,大体从前皆是一家的。史家本是望族,人丁兴旺,只京里的族人,便足有上百人,这位史小姐又是本家的,定是与咱府里的大奶奶能论亲的。”
“即是亲戚关系,那咱们准备的礼物是否就简薄了些?”红袖问向芳茵。
芳茵不在意道,“不用太在意,是不是亲戚先另说,只说这京里的公爵史府,是整个燕京城贵族圈里有名的破落户,家里一个出仕的外男皆无,只靠外嫁的女儿撑着,空有个公爵的门面而已,虽是本家,权势还不如嫂子的娘家这个分支。说也奇怪,史家的女儿到皆是些才貌双全的,关键皆是些好生养的,看我嫂子便可窥一二。”
“那咱们是否在准备的香囊荷包这些绣品里,夹带些金银钗玉,即是没落的公候千金,想必在银钱上定是欠缺的,即是亲戚关系,在银钱上帮衬着也是应该的。”红袖问道,“且以后又是同窗关系,以后常在学院里走动,能多交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丫鬟奋斗史 第二十九章
“公爵府再是破落那也是艘大船,岂会缺这些许的银钱?”芳茵不赞同道。
“虽如是说,或许府里不缺,可这史家小姐就不好说了。”红袖反驳道,“即是小姐,若每月只靠那些许例钱,定也是无钱的,还不是靠长辈的多多赏赐,想来史家的长辈也不会是大方的主。”
芳茵这边八卦的主角,那边厢正带着小丫鬟缓缓向正房走来。春芽守在前门,一边守门,一边还用钳子敲核桃仁,远远得瞧见这对主仆走来,便快速放下手里的钳子,跑去向小姐禀告。
听了春芽的汇报,一行人也没在书房待着,皆出了正门,行至走廊处。
芳茵提裙踏下前面的台阶,未等人至,便上前喊道,“前面走的可是住在西厢,京城史家的姐妹?”
听到喊声,那史家的小姐便快速走来,待走至眼前,笑着问说,“这位姐妹可是京城孟府的嫡三小姐?我乃是公爵史府的小姐,闺名唤作玉莲,生于圣元五年迎春花开的初春季节。”
“那我得唤声姐姐了,听姐姐来历,咱们可算是拐着弯的亲戚,且还是同年的生辰,只月份上小了些,姐姐便直接唤我芳茵即可,本是取自芳草茵茵之意。”
两人叙了生辰来历,认了亲戚关系,便将人领至待客处,一番寒暄过后,芳茵解释道,“本想着过会就去姐姐那里拜访,不曾想姐姐到是先来了。”说着示意红袖去内屋将见面之礼取来。
又说,“本是准备了些许薄礼,皆是些平日针线上的小玩意,如今送与姐姐,也算妹妹的一番情意,只这手艺有些粗鄙,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茵妹妹能够想到,便是姐姐的荣幸,怎会有嫌弃一说,且姐姐也带了自己平日的针线活计,今日初次拜访,不好空手前来,还望妹妹也不要嫌弃才好。”史玉莲道。
身后的丫鬟听罢,便将一些绣囊呈上,闻其有阵阵清香,观之也是精巧别致,可见是下了大功夫的。
史玉莲指着绣囊说,“这荷包在防蚊虫毒物的香粉里熏了有七七四十九天,包里还放了那香粉的配方,乃是我家里祖上传下的,效果到时奇佳,虽没有大的用处,也是姐姐的一番心意。”
“姐姐真真是有心之人,自来这山上,便觉蚊虫肆意,正自想办法,姐姐就送来这等好物,可不是帮妹妹解决了大麻烦。”芳茵赞道,又羞赧说,“相比姐姐的用心,妹妹就惭愧多了,因不擅针线,便多送些东西,只指望着能以量取胜,让姐姐感觉我的心意才好,还望姐姐不要笑我才好。”
“左右皆是妹妹的心意,又怎会嫌弃。”史玉莲正自谦虚,转头便见红袖托着盘子进来,上面放置着十几个香囊丝帕。
刚想赞一赞这孟家妹妹的绣技如何,便不小心瞄到绣品上的图文,虽一眼看不明到底绣了什么,不过只瞧着针脚的匀称度,便可知刚刚孟家妹子真心不是自谦来着。
芳茵尴尬道,“姐姐刚还说了,不笑我的,若是女红稍微能够见人,我又何苦大老远的跑到这山上来念书?”
“妹妹还真心不容易。”史玉莲僵硬安慰道,“不过咱们以后能在一起读书,可真是托了这几个荷包的功劳了,那我得好好保存着。”
“我家也没什么祖传药方,这几个荷包里皆放了些妹妹自己喜欢的钗环,皆是京里新出的样式,想姐姐定也喜欢。虽拿来送礼显得俗气,但皆是妹妹所爱,俗语云,送人所爱,才显得真心,姐姐万万不要嫌弃。”
“妹妹割爱相送,岂有嫌弃之理。”
只见这时,春芽来禀,原是东厢的李绾到了。才刚禀完,就见李绾直接从帘外进得厅里来,见厅里还有外客,也没丝毫拘谨,上前便说,“史家的妹子也在,我与茵妹妹本想着一起去拜访与你,不曾想你倒是先我之前到了,可不是省了我们姐妹的力气。”
芳茵两人皆起身请李绾上座,安坐好后,史玉莲才道,“左右在房里无事,便想着出来结识姐妹,刚我们聊起自身来历,原还有些亲戚关系,你说这可不是缘分是什么?”
“那可真是好大的缘分。”李绾听了说道,“即是亲戚关系,你们定是相熟了,咱们这院里四人如今只聚了三人,还缺一人,不如大家一起去拜访后院姐妹如何?”
“今日午前,我与李姐姐便商议着午后先去拜访莲姐姐,然后一起再去后院拜访。”芳茵向史玉莲解释道,“不过倒是姐姐先来了,省了这一番的功夫,如今正好从我这里一起前去。”
一行人也没久耽,只寒暄了小会,便一起结伴出去,穿过庭院里的月洞门,直接就来到了后院。
众人只走了几步,便齐齐止步不前,现还未至中秋,还远不到满地残枝落叶的时节,却见这满园的萧索,让大家只以为仅是进了一个门而已,便一脚从初秋跨至了初冬,还真真是时光飞速。
芳茵这些小姐们瞧着不对,怕会撞见不雅的事情,便站在原地,只由红袖这些丫鬟们硬着头皮前行,红袖还边走边想,这到底何种人品,搞得人人畏惧,飞花落叶的。
不知是否为心里作用,只觉越往里走,越觉的阴冷,待红袖瞧着那叫小勤的丫头不时揉搓双臂,又见其他人也皆是瑟瑟发抖的样子,才后知后觉,这好似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周围真的在慢慢变冷。
又往前行了几步,红袖觉出空气的异样流动,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侍药,只见这时几片叶子激射而来,红袖随手掷出几枚绣花针,将带着劲风的叶子悉数打落。
经过此番动静,显然此间的主人,不想有人来扰,刚才出手怕也只是警告一番,众人并没有感觉些许杀意。红袖只得上前喊道,“我们小姐乃是这月华院里的住客,此次前来,只是来探望同窗同学而已,并不曾有何恶意,还望小姐能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院里的一角便走出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只听那女子道,“诸位姐妹,我家小姐不巧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尚无空闲接待众位贵客,若是有心只留下礼物便可,我手里这本‘华山学院一本通’乃是我家小姐之前准备的薄礼,也算是我们的回礼。”
红袖现在很是确定,住在这里的小姐真心的没礼貌,不见也就算啦,用不用连礼物都要留下来啊,难道小时候家里没给上过礼仪课吗?
这时芳茵她们听到院里的动静,恐丫鬟们镇不住场子,便也急忙赶来,恰好听见了后面的言语。
只见芳茵上前说,“即是你家小姐现在不便见客,我们也不打扰,还望能转告贵小姐,若是闲得空来,望去内院拜访一番,姐妹们定会扫榻相迎。”
“多谢小姐体谅,小姐之语,奴婢定会一字不漏的传达,今日多有失礼之处,望各位不要多加计较才好。”
众人今日无功而返,也不多做停留,接过那本所谓的一本通,留下各自的礼物,便皆相继离去。
没能如愿见得那顾家千金,芳茵这些世家娇女,虽嘴上一幅体谅、大度的样子,到底是心意难平,众人也无意多加停留,只快步离去,免得颜面难堪。
芳茵回房之前,见得红袖手中的那本回礼,虽很不是滋味,但也只得予自己圆面子,对两厢的姐妹言,“这本书瞧着对咱们应是有大用处的,只是顾家姐姐只单送了这一本,咱们却足有三人,不如我先将此书带回自己的住处,由妹妹我将其抄写两遍,再使人送与姐姐们可好?”
“我原是不擅笔墨的,由妹妹抄送那是再好不过了,也省得姐妹们看我笑话。”史玉莲活络氛围道。
“妹妹就是谦虚,侯门之后,世家之女,哪有不擅书墨之理。史妹妹若是有意称赞自家亲戚,也不用如此贬低自己,咱们自己姐妹就不用如此客气,姐姐我且心安理得的生受妹妹的好意。”李绾笑言,“如此就劳烦芳茵妹妹一遭,本想今晚再去准备明日上课之事,不想拜访一事只走了个来回,今日下午还有充裕时间,便想着回去先去准备一番,今晚也好早些休息,姐姐也就在此拜别两位妹妹们。”
芳茵连称不敢当此姐姐厚赞,便自顾拜别俩闺友,领着红袖她们回至自己屋中。
将那本书册子交予红袖先去抄写,芳茵坐在桌边,连喝了几杯的菊花茶败火,犹觉得心气难顺,便吩咐侍衣取来七玄琴,摆放在案头,叮叮咚咚一番拨弄,斯文之气皆无,才算将那心中怒气勉强宣泄干净。
丫鬟奋斗史 第三十章
待芳茵能心气平和的在案头抄写那本回礼书册时,已是过了有近二个时辰有余,就连春芽都去厨房里弄晚饭了。原觉得今日事也算就此揭过,只等着明日好好的去上学便是,这时却又接到从学院外面送来的书信礼物,待芳茵细细瞧完,着急上火的更是连晚饭皆没入几口。
信乃是顾慧表姐亲手执笔书写的,细看像是有斑斑泪迹之痕,通篇也没它意,大意只是写来祝表妹终是得以进学,将来可知书明理,又送了一些闺阁中的小礼物,聊表自己这个做表姐的对妹妹的拳拳关切之意罢了。
只最后用聊天的语气,言说自己今年恐不能入学,从父母言谈得知,太皇太后明年八十寿诞,今上为表孝心,绵延皇室血脉千秋万代,便将定在后年的选秀提前在寿诞之前举行,好在寿诞之日由太皇太后亲自为宗亲皇室指婚,自己怕是也要参加,如此种种一笔带过。
芳茵看完之后,心情阴郁便可想而知。待红袖仔细检查完与信一同送来的礼物,从荷包里抽出一方锦帕,瞧着上面一片艳红的杜鹃花,本是喜庆的颜色,硬是让芳茵瞧出一股凄凉之意来。侍药用药酒侵漫后,芳茵更是双手摩挲着这锦帕,难过的落下泪来,只觉得有情人难成眷属。
那锦帕上镌绣着一行行的蝇头小字,字迹芳香隽永,真挚中却满载着凄凉之感。只见那清秀字迹从左至右,从上自而下写道:
犹记庭中舞云袖,难忘青梅绕竹情;
叹高门深锁,难敌世人俗情;
奈何裙钗无力,心锁西楼,却听窗外风声雨疾;
耳畔语犹在,泪洒帘湘门,而今只盼君能够,莫失莫忘莫愁。
——慧字箴言。
皇上要用选秀做那至孝之表率的筏子,满朝文武皆没反对之音,像顾慧这样的闺阁女子又能如何,左不过只任其摆布罢了。芳茵一边为哥哥哀叹不幸,一边不免为自己担忧,虽离自己选秀还甚远,但见识了今日表姐的无奈哀叹之后,心里更是焦躁难安。
芳茵深锁双眉,双手紧攥着锦帕自语道,“世事皆无常,原以为哥哥与表姐之事,只要咱们能慢慢谋划,最终便可说动舅母,成就这姻缘好事,如今天落下这等青云之路,怕是舅舅不肯放弃,就连舅母都未必答应。”
“小姐未免泄气的也太早了些,选秀这盘大棋还只才开始布局,最后的结果不是还要由太皇太后敲定吗?”红袖上前劝解道,“只要结果未定,终究还有挽回的余地。”
“红袖你不懂,所谓的指婚,指得皆是宗亲皇室,像我们这些亲贵世家虽也是会指的,但只限嫡出的男儿,庶出却是不管的。”
红袖听后想了想又问,“那有没有朝中大臣求婚的先例?”
芳茵仔细回想道,“到是有听说某大臣为子孙从秀女中求婚的,可我父亲断是没有脸面只为了庶出的二哥去求娶公侯府里的嫡出小姐的,这不是明晃晃的欺侮人吗?”
“我记得明年不但有选秀,仿若三年一次的大比也在明年,少爷若是能在明年春闱中取得好名次,最终能位列金銮之上,到时由少爷亲自在殿前向皇上陈情,求得皇上成全可能行的通?”红袖出主意道。
芳茵听了只觉荒唐,不赞同道,“御前陈情古来不是没有,可但凡有记载的皆是些为母请诰命的,何曾有只顾儿女私情的?这只会生生断了二哥的青云之路,届时满朝文武皆会觉得,二哥是个只顾私情,辜负了父母恩情,难当大任之人。”
“即是前朝行不通,那也只有从后宫入手了。”侍药插嘴道。
“何以从后宫入手?”红袖问道。
“左不过选秀是明年的事,若是在此之前能够结识公主、郡主什么的,都是些年轻之人,想是到时肯帮忙的。”侍药解释道。
“有几个未嫁的姑娘会为了别人,厚着脸皮向父母讨教婚嫁之事的,即是那姑娘是个公主之尊。”芳茵愁眉道,“你们还是想的简单了。”
“不管如何,少爷若是在明年春闱中能够崭露头角总是有利的,难道宗亲皇室还能把选秀的闺秀一网打尽不成,不是还有落选之说吗?”红袖乐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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