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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侍衣听罢也是发愁:“有什么法子,原以为大家小姐,女红尽是不好,估计也只是平平而已,哪想到能差到这种境界。我到绣房也有半月,就没见小姐绣出一个成件,就算勉强算是,也是个四不像。这样下去,小姐倒没什么,整个绣房的下人估计都要吃挂落。”
红袖听了也是无法,只得细细安慰:“小姐女红哪是真有这么糟,平时小姐读书写字,就极有灵气,可见是个聪慧的。这好歹也学了不短的时间,总会有些许进步。只要有些进步,再多费些时间,日子长了,总会好的。”
侍衣听了只是叹气:“跟了小姐半月有余,平时说是打下手,确是上绷、劈线、配色全给做了,就恨不能上前帮着小姐绣了,且旁边嬷嬷看着,也不敢多嘴。小姐自己受苦扎的满手皆是针眼,绣出的针脚却还是歪歪斜斜,毫无章法,我们做下人的看着也只能干着急,一点不顶用。”
红袖算是听出来了,所谓人无完人,三小姐是压根就没长女红这根神经啊,这得怪太太没把小姐生好啊。原以为是小姐年纪小,淘气不肯学,如今都扎的满手是洞了,可见是真心下了苦工,奈何就是不见成效,这能怪谁?老天果真是公允之极,这世上究竟没有哪个乃是万事得意之人。
太太定不会坐视此事不管,公爵府第的嫡出小姐不擅女孩,名声很好听吗?一旦太太得知了三小姐此种情况,怕是得另请名师,就算太太不提,王嬷嬷也会主动请辞,教了小姐不短的时间,愣是将小姐教出个四不像,脸皮再厚也不敢再教下去。到时一定会换一个更厉害的,端看太太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过这对侍衣来说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红袖脑中转了一圈,赶紧拉着侍衣道:“过段时间,也许会有新的绣娘将王嬷嬷换下来,新来的那个我猜一定在技艺上更为厉害的,你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偷着学一手,就此得了一场际遇造化也不一定。小姐不通绣技,师傅教授的时候肯定不止一遍,到时一定不要怕被骂,厚着脸皮也要适时的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说不定到时有小姐比着,人家师傅觉得你是女红方面的奇才,一高兴便收了你,到时不就走了大运。”
侍衣虽为人老实却并不愚笨,哪能没领会红袖话里的真意。虽很是为小姐担心,但小姐天赋如此,她也莫可奈何,要是有个好师傅,自己能趁机提高绣技,也能对小姐有所助益。想到这心里委屈渐消,复又担心起了小姐,小姐女红一直得不到提高,最难过的应是小姐才对,自己这点委屈却有点小题大做了。
侍衣遂擦干净了眼泪道:“多谢姐姐,自咱们从家里出来,一直都是姐姐从旁开导劝解,如若不是姐姐,如今我怕是连孟府的大门都跨不进来,现在这点小挫折就哭天抹泪,累的姐姐费那口舌,小圆真是有些无颜了。姐姐放心,我现在已没事了,以后定会谨言慎行,免得姐姐从旁挂心。”
红袖也递过自己的手绢,道:“说的真是外道,如今这孟府只你我最是相熟,若再不相互扶持,岂不成了那孤家寡人。且作人奴婢,本就没得自由,总免不了因为主子受牵连。你也别一味的听信别人言语,就连我,却也免不了受诸如紫萱此等丫鬟的排挤,生怕我一时入了小姐的眼,还不是明里暗里的挤兑人。”
侍衣听了连道:“姐姐很不用放到心上,咱们这些新来的,在她们眼里可不就和抢人饭碗一样,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没事了。”
红袖也没接这话茬,催着侍衣去绣房门外等,务必让小姐出来时第一眼就能瞧见她,好歹也给小姐留个印象,别总是做个透明人。
侍衣听了忙整了整衣服,说道中午再见,便小步走到绣房门边,恭敬的侧立在门边。
红袖自己也转身回书房,离开有段时间了,书香、墨香别在出什么岔子。心理想着,便不自觉加快步子,到得书房果见两个小丫头躲在书架后面高兴的在玩叶子牌,两人身边还堆着大把铜钱。
红袖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要罩的人没一个省心的,却也只得无奈上前道:“真真是不能离了一会,得点空就打上了,没我在门口放风,也能打牌打得安心,小蹄子们本事没长,胆子却长了一大截。”
书香嬉笑回道:“还不是因姐姐的缘故,出去打听打听,如今谁不知咱们书房里的差事是最轻松不过了。小姐想要什么书,不用费力去找,只问姐姐,就知道在哪个书架、哪一层、哪一摞的哪一本。”边回话边将手伸向墨香的铜钱,显然这一局她大获全胜,心情正好。
墨香赶紧用手护住所剩不多的铜钱,哭丧着脸道:“好姐姐,看在红袖姐姐的面上,就饶了我这一会吧,我就只剩下这些了。”书香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嘴里还是道:“先将这次记着,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经输的,为了几枚铜钱就这样没脸没皮的。红袖姐姐心好,不和咱们计较,我也学着大方一次。”墨香听了连道几声好姐姐,快速将手底的铜钱藏好。





丫鬟奋斗史 第七章
红袖瞧了很是好笑,就道:“你们最近也小心些,可别玩的太疯了,收起那高兴的样子,手脚也勤快些。芳华苑最近风声鹤唳的,太太又是随时可能会来的,皮都给我绷紧了,若是当真时运不济被管事的婆子抓着了把柄,纵十条命都得赔进去。”
书香一向机灵,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忙挨近道:“这话怎么说,小姐最近除了在太太院里,大半时间都窝在绣房里,怎会把太太招来。难道是小姐学女红学出来事故来,怪道咱们小姐每天绷着脸,瞧着吓人地紧。”
墨香胆子小,小声道:“上面主子心情不佳,咱们平时伺候着小心些就是了,好在咱也没机会上小姐面前讨嫌,只红袖姐姐小心就是了。”
深秋时节,草木凋零,秋风肃杀。天色露白,正是那破晓时分。
守夜的婆子早已回去休息,芳华苑的众丫鬟们也各司其职的开始忙碌起来。昨日霜降,即使号称有宁可枝头抱香死的气节,苑中的菊花还是缩得像霜打的得茄子,奄奄一息。
今日,红袖在花瓶里插满了翠绿的富贵竹,摆在书桌上很是令人精神振奋。芳华苑的气氛最近有些低沉压抑,近日又有四小姐芳蕾总借口联系姐妹感情,且羡慕三小姐芳茵有个华丽的书房,几乎天天往芳华苑跑。四小姐因是庶女,和姨娘挤在梦华苑,因此便没有独自的书房,且因无人启蒙,至今只识得几个字,哪是真心来看书的,分明是来看笑话的。
不知是何时,三小姐的不善女红在府里悄悄传开。红袖也是在前几日去太太院里汇报小姐读书情况,因不熟悉路径,公爵府邸又大的像迷宫,不留神间走岔了路,不小心听躲在树丛中的小丫头闲聊才知道。
不擅女红的传闻何时从芳华苑里传开不得而知,且里面明显夸大的成分,背地里又会是谁在推波助澜?谁又会为难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姑娘。虽现在看来传闻还没到太太耳中,但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不小心听到传闻的红袖,且会直接禀了太太去。到时太太发作起来,侍衣一干小丫头估计一个跑不了。
今日辰时刚过,四小姐干脆直接拿着箩筐来拜访芳华苑,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叫蝴蝶、蜜蜂的大丫头。红袖觉得面善,细细瞧来,赫然便是当时和红袖一起进府的美女团中的两位。她们是如何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成功晋级大丫鬟的红袖并不想深究,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今日怕不会像往日那般善了。
果不其然,红袖在楼上瞧见小姐与四小姐远远地相携向着书房走来。小姐看似黑着脸,快步走在前面,离着四小姐远远地,四小姐却毫无所觉的自顾与丫鬟们嬉笑,小姐越走越快,看来自家小姐快要忍到极限了。
待两位小姐上得楼来,芳茵径自走到书桌旁坐下,理也不理四小姐。四小姐也不在意,直接对着红袖道:“三姐姐忙自己的,你去把我昨日看的诗经找来,我在一旁陪着看书就是了。”红袖答应一声,从书架上取书给她,这时只听芳茵低哼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红袖表示压力很大,再让四小姐这样闹下去,太太很快便会有所耳闻,最严重的后果便是芳华苑的一众丫鬟皆逃不过责罚。为今之计,只有令自家小姐与四小姐闹起来,事情大发了,直接闹到太太跟前,到时候府里有什么风言风语也不会怪到芳华苑一干下人身上。这样虽有些对不住小姐,但一来芳茵小姐目前还小,不擅女红的传闻等到日后自会渐渐消除,二来太太本身是个厉害的,必不会让那无聊世俗之见影响到小姐。
想到这里,红袖便上前对芳茵言道:“小姐,四小姐近几日来书房每次都只看书,岂不甚是无聊,且小姐有自己的书桌,四小姐只能在一旁干坐着看书,这岂不显得咱们芳华苑毫无待客之道。”芳茵听到这脸黑的都快滴出墨来,红袖便赶紧接着道:“何不另外再给四小姐收拾出一书桌,四小姐女红甚好,想必书法也是不差的,何不写了出来,也好让奴婢们也长长见识。”
芳茵听到这立马转怒为喜,是啊,自己真是够蠢的,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相比,当然是自找罪受,最近学习女红,憋屈的她都快傻了,脑筋打结,竟未曾想到这个,芳蕾那丫头肚子里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自己还能不知道。想到这里,芳茵便不怀好意地看向芳蕾,果见她的脸色都变了。生怕她找出别的托词,芳茵立马吩咐小丫鬟再收拾一书桌,且令红袖从隔间拿一套文房四宝过来,今日立时要逼得四丫头留下墨宝来不可。
芳蕾站在书桌前已好长时间,额头上急得满是汗珠,上好的宣纸上却依然一字未落。芳蕾开始还企图顽抗,却一个回合不到就被芳茵给堵了回来,且又不想向芳茵讨饶,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写了几个大字。先不说好坏,就这块头都赶上一个盘子那般的大小了。
芳茵在一旁看了,只对着芳蕾写的那几个大字赞不绝口。随后还拿出自己写的字,自愧自己竟写得还没有妹妹的好,以后一定要向妹妹学习云云。把芳蕾燥的脸色通红,连忙说刚想起今日还要和厨房里的范妈妈学习厨艺,今日恐不能再继续久待了,说完也不等芳茵起身相送,直接告辞离去。
芳茵在楼上憋着,不等芳蕾出自己的院子,便歪倒在书房的卧榻上,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尽失淑女风范。紫萱、碧草及楼梯口的众丫鬟皆都相对嬉笑,沉闷多日的芳华苑这才稍有些生气。芳茵笑毕,稍整仪容,便将红袖招过来说话道:“你这丫头平日不声不响,先还以为是个无趣的,不想今日看来,原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促狭子,只是平日不显罢了。”
红袖听罢红着脸道:“小姐近日愁容满面,四小姐还老是找不痛快,奴婢心里着急,便有些僭越,还望小姐宽容大度,不和奴婢不计较才是。”
芳茵听了笑道:“计较,怎会计较,我谢你还来不急。你是不知,自从大姐去了书院读书,平日里没个人说话,整日只拿那针线,偏越学越差,心气本就不顺,偏还有那上赶着遭践人的,今日可算舒了口气。”
红袖试探着道:“小姐果真在女红上没半点今进益,会不会是那王嬷嬷本事太差了,小姐在读书这般的冰雪聪明,可见并不是个愚的,怎会这么长时间毫无进步,且太太每隔段时间是要检查小姐进度的,太太至今没个反应,会不会是嬷嬷私下瞒了下来。”
原来这顾氏自来就曾立下规矩,每隔一段时间便召见一次儿女身边的贴身近侍,一来表现一番为人母亲对子女的关心,二来也可就此了解一番子女近日生活学习的现状。红袖便是因此得以常常被太太主房里召见,但太太似乎一直未曾留意过姑娘的女红,红袖便私下揣测要么是太太并不如何看中女儿的女红绣技,要么就是太太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王嬷嬷定是实在没脸主动提起,又想等三小姐女红能看的时候再亲自请罪,因此上一直拖延不报也是有的。
但红袖的这一番话,却被芳茵放到了心上。对啊,一定是嬷嬷自己本事不够,不会调教人,把自己教成了个四不像,又恐母亲怪罪,便瞒下不报,真是个包藏祸心的,想到这,便心里有了计较。
红袖见三小姐沉思不语,便知目的达到,只要这事上得了明面,问题就不大了,又恐言多必失,便退到一边不语。
之后发生了什么红袖不得而知,只知没过两天,三小姐向太太请过安后,王嬷嬷就再没来过芳华苑了。
王嬷嬷曾是太太的陪房,是和姨娘钱氏一起陪嫁进的孟府,年轻时曾和钱氏关系极为亲密,后钱氏做了姨娘才少了来往。此事太太虽也迁恼了她,但终究不关她事,便也一直重用与她。王嬷嬷原是教四小姐针线的,是公爵府的老太太见其教的好,四丫头孝敬的针线上的小物件很是得她的心,且又见三丫头针线一直平平,便做主将王嬷嬷借调给芳华苑。四小姐因这事暗中不知撕烂了多少帕子,太太自己心里也有疙瘩,现好容易有个借口,便立刻打发了这王嬷嬷。




丫鬟奋斗史 第八章
却说这公爵孟府里面,仆从林立,派系丛生。明面上,是大房太太顾氏主持中馈,暗地里,各房下人却相互角力,各为其主。
那王嬷嬷不过被闲置了几日的功夫,现如今就又调进了老太太院里,专门服侍二小姐芳蕙。钱氏所出的芳蕙自小就养在老太太院里,反是太太性子刚烈,其所出的嫡子嫡女皆是放到自己眼前抚养。然自古婆媳皆不和,大家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孟府内院权利交替不断,却在在顾氏诞下三少爷后,老公爵不知因何缘故,一声令下就将阖府的权利全都交予到了顾氏的手中,当时波折自不必细说,老太太不敢违逆老公的意思,只得就此在府中退了一射一地。
究其原因如何,却正是因了那句俗语,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三少爷孟知章是老公爵不惑之年时由侍妾所出,自小便很得老公爵的爱宠。老太太针尖般大的心眼,每每趁公爵不在,暗地里指使下人苛待与他,且又不多作掩饰,老爷子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新媳妇刚在府里站住了脚跟,理由都欠奉,直接就夺了老太太的管家之权。
老太太因此记恨上了太太,明里暗里的给顾氏添堵。先是将自己调教的丫鬟赐给了大儿子,也就是以后的赵姨娘,后又策反了顾氏身边的陪嫁丫鬟钱氏,生生将她的身份抬成了贵妾。婆媳矛盾持续升级,整个后院硝烟弥漫,夹缝中求存的丫鬟们,则是这场持久的主战役中不可或缺的棋子。至于有多少棋子曾被丢弃,又有多少棋子仍被执于手间,还有多少暗藏的棋子,在等待时机,企图一击必中,所有的一切惟有下棋人自己知道,而公爵府的众主子们,谁又才是真正的下棋人?
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缠绵的秋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阴冷。而芳华苑书房里,气氛却很是轻松愉悦。
小姐正一边翻看简单的入门棋谱,一边在棋盘上打谱,很是兴致勃勃。烦人的王嬷嬷走了,新的女红师傅还要过两天再来,如今芳华苑里就连下人都走路带风,许是被压抑得久了的缘故,要知道跟着主子混饭吃的,总是不那么容易。
红袖则被拉着陪小姐打棋谱,不幸的是,这么高深的国学,这辈子穿来的比较早还没来得及学,上辈子也就是会下个五子棋的水平,且还总是输的那家,如今却该要硬着头皮帮自家小姐记着各种棋路,真是各种折磨难受不已。
芳茵似乎很有将来要在棋盘上纵横捭阖的志气,打谱打得很是投入。旁边紫萱坐在小凳上绣帕子,菊花的轮廓已渐渐成形,显得活灵活现。碧草也在一边打着络子,看着像是中国结的样式,听说络子在外面能卖钱,自己要不要求了侍衣教教她,以后出去好歹是门手艺,红袖一边傻站一边无聊的想。
芳茵到底是年纪还小,兴致过了,就将棋子仍到一边,无聊地趴在卧榻上,有句没句的和丫头们聊天。
“自从大姐去了书院,家里就顿时冷清了许多,母亲整天忙于家事,也没空管我,以前还有姐姐陪着,现在就只能看二姐与蕾丫头在那里腻腻歪歪的,我这心里面着实不爽。”芳茵边说边转过身子对着红袖三人道。
紫萱接口道:“不是府里冷清了,只是小姐闲了而已。以前大小姐在时,总是领着小姐和众丫鬟一起玩耍,玩游戏、放风筝、踢毽子好不热闹。如今,府里年龄相当的主子,小姐又懒得相交,自己也提不起兴致,当然会觉得无聊。”
芳茵懒懒地回道:“二叔家的芳菡整天被二婶娘拘着读书,憋着气要把芳菡培养成大才女;三叔家的芳苓就是钱罐子,整天抱着她的账册子,算计她的私房钱。我就是去找她们,也得无趣的回来。”
看着红袖在收拾棋盘棋子,又接着道:“只可惜我年龄还不够,要是能上书院,里面全是燕京城内年龄相当的名门闺秀,在那里一定能交到好多闺中密友。”
红袖听了便有意无意地道:“我却听那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们说,那些在书院里读书的名门闺秀,大家小姐们,读书期间个个皆都十分努力,以期能尽早显现书纹,若是在及第前还没显出灵纹,婚事上便会有些艰难,钟鸣鼎食人家难来求娶。如此想来,那书院里的众小姐们定是个个皆都悬梁读书,哪有时间想些别的。”
芳茵不以为然道:“真正的世家闺秀哪有可能显不出来的,即使真显不出,各家也都有秘法弄个假的上去,那等纹身刺绣的秘密,便是市井中也多有流传,反正只要不是入宫为妃,又有谁会真去查证,即使查了,也是查不出来的。”
红袖很是吃惊道:“灵纹难不成还能有假的,那等钟灵毓秀的人杰和那等粗蠢愚笨的俗人,等闲之人一眼可辨,这也是能作假的。”
芳茵冷笑道:“说你这丫头机灵,这会怎么反而愚了,天朝虽历代人杰尽出,物华天宝,可这假造的西贝货也算是天朝一大特产了。你见哪个名人真迹,没个赝品比对着,等没了那赝品,这些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反而不值钱了也未可知。这世上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活一遭,凡事较真岂不会累死。且你当世人皆是傻子不成,豪门世家看的可不是什么灵纹不灵纹的,皆是看闺秀身后的背景,灵纹最多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红袖见语气不对,因想孟府的诸小姐都还未有书纹,赶紧转移话题道:“听说,每个书院的左近都坐落着武院,天下将军士官皆出于此,书院武院扫尽金銮殿上的满朝文武官员,也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词。”
碧草见终于能接得上话,兴奋的接道:“当然是真的,咱们府的老爷就是华山派武院毕业的,且不说老爷天文地理、兵书阵法无所不精,学的那也是一身飞檐走壁、摘叶飞花的真功夫,可不是那戏台之上的花架子。”
芳茵笑道:“就你这丫头知道的多,老爷会不会真功夫难道你又看到了。”碧草不服气道:“当然是真的,我哥哥就在外院伺候,他就见过老爷练剑,那真真是树叶纷飞,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临了还嚷嚷着她哥哥就是这般形容来着。
芳茵听着好笑道:“世上确有那摘叶飞花即可伤人的绝世武学,不说外头,就是咱这书房里就有一本,只是没人会练罢了。”
红袖听了马上来了精神,作为从小看金庸古龙剧长大的孩子,对那踏雪无痕的优雅有着骨子里的向往,立马道:“怎么会,小姐,咱们书房的每本书我都略知一二,却没见那本是有关武学的。”
芳茵看着众丫头期待的眼光,促狭道:“没见识了不是,我箩筐里用来夹花样的那本画册子据说就是本无上绝学,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了,叫啥《锦绣前程》的,听母亲说要是能练成,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都能杀人于无形,不过必须是那额现书纹者,五行属水的人才有机会可能练成。可我左看右看不过是一本普通的记载绣花技艺的淫巧之书罢了。”
众丫鬟听了,互相瞄了瞄,一窝蜂的挤向姑娘的箩筐,显然打的是见识那绝顶武学的注意。红袖手快,抢先拿到书册子,小心的打开,左近的丫鬟们不敢太过拥挤,皆小心的站立一旁,伸着脑袋看,一个个像伸脖子的鸭子,很是有趣。
惟有芳茵仍是好整以暇的窝在睡榻上,一点没有家族绝学将被人尽览的样子。红袖将那书册捧在手中,先不说武功秘籍到底是否为真,单就这书册的材质便很是少见,整个芳华苑书房里都找不出第二本,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期待,红袖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打开了书册。
轻轻打开书册,只见先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锦绣前程四个大字,用少见的小篆撰写,很是古朴大气。往下则是一幅唯美人物画,似工笔的细腻真实,又似水墨般的写意风流。
桃花树下,灼灼其华,光影斑驳间,一丽装女子,侧身俏立树下。右手擎一绣花针,左手掌心朝上秀气前伸,仿佛要托住什么,眉眼之中却隐着一股忧伤,只见她四十五度轻抬皓首,深情凝视飘落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谁家女子,宜室宜家。仿佛思嫁的女子,在心中勾勒最美的嫁衣。




丫鬟奋斗史 第九章
从第二页起,便皆是女子深闺中绣嫁衣的情境,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嘴角微翘,眼神灼灼,逼真传神。只见一双纤纤素手,慢慢在大红绸布上用金丝银针渐渐的勾勒出金羽飞凤的图案,神鸟的每根羽毛都纤毫毕现,隐约给人以展翅欲飞的错觉。
传说中,凤凰又名不死之鸟,象征着不死的爱情,以及对美好婚姻的祝福,若是新婚当日能穿上绣有凤凰的吉服拜堂,此生便能永远幸福,甚至还有许你来生之深意。
书册从头至尾描绘地皆是待嫁女子如何幸福的绣嫁衣的情境,此外也没什么新奇之处,更何论和武学沾边。唯一怪异之处,便是在嫁衣衣摆处突兀的金色铭文,一般嫁衣即便有字,也多半是绣大红的双喜,这里却是加了只有祭祀才用的铭文,虽是突兀,却也没什么忌讳,铭文本身便含有祈祷祝福之意。
众丫鬟瞧了,也无失望之感,对那飘渺的武学本也只是当做趣谈而已,除了红袖之外,众人皆对那画上描绘的嫁衣很是追捧。针线最好的碧草,对着书册末页绣成的嫁衣,口里更是赞叹不绝道:“好精湛的绣工,似是蜀绣的手法,又隐有湘绣的痕迹,融多家所长,这等功夫,我猜画中的小姐定也非籍籍无名之辈,说不得是哪里隐世的高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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