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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看着芳茵隔着帷幕惊叹不已的样子,一旁的牛嬷嬷解释说,“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岩山县毕竟接近燕京城,又坐落在华山脚下,离着你们武院很近,每年送学生进学的官家夫人,或是护卫仆从,若是来不及回家,皆会选择在这里休整再走。”
马车渐渐停在了湖堤边一座三层的酒楼前,嬷嬷予芳茵带好面纱,又说,“况且还听说许多的世家子弟,在这小县城里皆是另有别院的,那些在山上苦学的少爷,又岂能不时时下来享受一番?”
“华山学院里,每月也就一次休假的机会,指望那些夫人太太一年里又能来往几次,世家子弟又不是大白菜,多到一箩筐一箩筐的计算,就凭那几个纨绔,这些店铺酒肆,又怎能长久地兴旺下去?”芳茵边说着,边扶着红袖的肩膀从马车上下来。
红袖听着小姐言语,回话说,“小姐也是知道的,咱们武院的后山,那样险要贫瘠之所,还不是叫那些富豪商贾们,硬生生的开辟出商埠来,何况这里离华山又近,想不繁华起来都是难的?”
听着红袖这种解释,又想着自古便有财能通神的说法,芳茵点头很是赞同。又问道,“可派人去县衙通知哥哥咱们已经到了这里的事情?”
“早已派人去接了,刚到县城的时候,就瞧着孟侍卫带着一帮手下,策马向县衙的方向赶去。”红袖回话道,“咱们就先在这酒楼里歇歇脚,说不得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侍卫大哥就会带着三少爷过来与小姐汇合。”
早有店里的小二哥,听着马蹄车轮之声出来迎接,见这护卫豪车的排场,定是贵客无疑了。那小二并没有无礼的冲到女眷面前,而是矜持的站在一旁,等着有负责的管事出来交涉,他们到底有何安排?显然,这家客栈招待芳茵这样的女眷贵客是极有经验的,处处透着舒服与妥贴。
外面的车辆马匹,自有跟来的管事护卫安排,芳茵她们则被直接引到了二楼的包间里面,等到芳茵喝上了浓香的热茶,牛嬷嬷也从楼下回到了包厢里,显是一切皆已安排妥当。
芳茵喝了一肚子茶水,眼见着已经过了午时,却还不见孟海到来的影子,就连去接人的侍卫们也没见个回来禀告的,本还想着一会吃完午饭,众人还可以随便的去附近逛一逛,玩一玩的,这下可好,想是没有那个空闲时间了。
红袖瞧着此刻芳茵满脸不耐的样子,便适时说道,“许是少爷被别的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少爷若是此刻不在县衙,或是在哪个饭馆里与师兄弟们正一起用饭,孟磊他们可不就找不到人吗”
“不如姑娘先点些菜,用些饭吧?”牛嬷嬷劝说道,“若是少爷一会回来,不过就是让这里的掌柜撤席重上罢了,也不在乎那几两的银子,若是少爷此刻已经吃着呢,姑娘不是白等了?”
芳茵也是等的烦了,而且也确实有些饿了,又有牛嬷嬷的这番说辞,便顺势答应下来,并让春芽去叫掌柜的来点菜。只吃到一半的时候,那去县衙请少爷的侍卫倒是终于回来了一个,果然让红袖给猜了个正着,孟海确实是不在县衙里。
听县衙的差役们说,华山上的一众公子们,也是吃完午饭后才离了县衙,想是又去查案了,孟磊他们很不巧地与自家少爷擦肩错过。一众人本就是来接少爷的,如今没见到人,自然皆是不肯回去,于是几名侍卫就在那些差役的指引之下,满县城里找起了人来。因怕小姐这里担心,这才遣了一人回来禀明情况。
却说顾恺之这边,几人商议好明日里直接回山之事,又觉得自下山以来,众人皆是围着失踪案件忙碌,也没时间好好的在这岩山县里玩上一番,更想着与自己的亲朋好友,师长兄弟们买些礼物相赠。一大帮男人于是离了县衙开始了古代版的逛街购物,孟磊等人也只是晚来了一刻的时间,就与自家的少爷失之交臂。





丫鬟奋斗史 第六十三章
不说顾恺之他们怎样一边与那些跟踪之人周旋,一边还游逛了各大店铺,将一应的玩物礼品采购齐全。单说芳茵这边,众人吃过午饭以后,本以为再等上片刻,孟海就会前来与他们汇合,只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华灯初上的晚上。
因怕三少爷回来后,找不到小姐,也不知今日里何时能走,红袖她们也怕耽搁了时间,况且芳茵的脸色有越来越黑的趋势,也就不敢在这时候提出去游逛的要求。
一众人苦逼的在这酒楼里等人,殊不知孟海他们此刻正在集市店铺里游玩的好不开心。孟海他们一心以为自家少爷定是去了绑架失踪案的现场,或者与案子相关的人员那里勘察了解情况,南辕北辙的去了县城的居民区,自然不会遇到现正在商埠区的少爷。
酒楼戏台上说书的先生,武林侠义的故事,已经从讲到了第十三章,最后只听醒木一声收,就连说书的先生也到了下班的时候。渐渐昏暗的天色里,酒楼的屋檐处初挂着摇晃的红烛灯笼,红袖她们依然没有少爷的音讯,芳茵原先气愤的心情现在早已经化成了满满的担心,直担心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今日里是走不成了,红袖便下得楼去找酒楼的掌柜,打算今晚上众人就干脆住在了这里得了,之前早就打听好了,这酒楼后面的是有客房的。安排好大家的住处,红袖便上得楼来,打算请小姐向天字号房间移步休息。
芳茵斜倚在二楼的窗户处,向着远处的湖面远远地遥望。红袖轻走到芳茵的身边,顺着小姐的方向,也向着外面看去。白日里繁华的岩山县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稍显得落寞,反是那一碧如镜的围城湖里,烟波中浅行着的画舫,和着清雅的弦音,远远传来商女的谈唱。
红袖没想到白日里那么宁静的湖面,晚上竟是如此热闹,虽瞧着芳茵看的着迷,红袖还是忍不住打断道,“小姐,刚刚孟磊侍卫他们已经回来了,不过还是没有找到少爷他们,也还没有回县衙里,不过孟海侍卫他们已经问过了,顾公子确实还在岩山县里的,可能是在忙着别的事情,咱们……”
红袖还待说下去,只见芳茵突然回头打断道,“我刚刚好像看见哥哥他们了?”说完伸手向着外面指道,“就在那艘画舫里,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一件你做给顾公子的风衣,颜色艳丽,样式奇怪,就算从这里看,也是瞧的清清楚楚。”
面对着芳茵的言之凿凿,红袖突然与自家小姐面面相觑,半晌功夫,才见红袖不确定开口道,“听府里的老人说,这晚上泊在湖面的画舫,大多皆是隶属于临近的秦楼楚馆,是个腌臜的地方吧?”
“还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大家公子,办案居然办到了楚馆的画舫里。”芳茵讽刺道,“还有我那好哥哥,将自家的妹子仍在了一边,原来就是干这种事情。”
“小姐,这其中别是有什么误会?”见芳茵有要发飙的前兆,红袖赶紧安抚道,“咱们不是常听那说书的先生们说,那些个江洋大盗都是爱往这些个风流之地隐匿的,兴许顾公子他们只是来抓贼的也不一定?”
“你有见过抓贼的,穿着罗衫雪服,带着逗趣的鹦鹉,直接就上了那画舫船只,而且还打着折扇冒充文人,难道还生怕船上的姑娘不喜欢他们吗?”
芳茵摔着九节鞭气愤说道,然后回头直直看着红袖要求道,“红袖,咱们也去那里看看,那船上的姑娘到底是有多勾人?竟将这世上的男人都勾了过去。”
“小姐,你别再开玩笑了,你这千金之躯若是去了那污秽之地,回头让太太或者其他主子任谁知道了,小姐名声哪怕有一点受损,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红袖吓得抓住芳茵的鞭子劝说道,“别说化装易容这种鬼话,就算是装扮成男人,以那些久经风月的利眼,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
“难道咱们就在这里干看着,只等着那些男人风流快活,什么也不做吗”芳茵不甘心道。就在这时包厢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见是前去收拾客房的侍衣侍药走了进来,红袖才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红袖内心里比芳茵还呕,陆宇也就只是小姐的心上人罢了,顾恺之可是她的未婚夫啊,她也想甩鞭子好吗?可若像芳茵这样直接冲到画舫里,肯定是要直接坏事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忍住心头一口血,红袖想要静下心来认真思考眼前的一切,奈何事关己身,脑子里一团乱麻,实在是想不出好的主意来,那边芳茵早就拉着侍衣她们,将刚才的事情又气愤的讲了一遍。
侍药若有所思道,“既然你们不能去那边的花船上,何不想个办法将少爷他们从船上给引出来?”
“又不让上船,怎么可能将上面的人给引出来?”芳茵疑惑问,“难道侍药你有什么法子?”
“我在京里的时候,也是听别人说起过这种泊在江上的游船,你们难道以为这湖面上所有的船舫皆是花船不成?”侍药笑着问。
看到芳茵欲言又止的样子,侍药打断道,“别想了,小姐你刚才指的那艘船,确实是花船无疑了。”
芳茵听后又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差点将身后的窗棂打烂,侍药微微后退几步,眼见小姐用凶狠的眼光瞪着自己,只得又硬着头皮往前了一步,又说道,“这湖边定会有专门出租画舫的船坞商家,咱们也可以租条船去江面上游览,然后再想办法与少爷接触。”
听了侍药的这个法子,芳茵觉得很是可行,就转身征求红袖的意见,言谈间满是赞同的语气,见得如此兴奋的小姐,红袖犹豫道,“我当然也是同意的,只牛嬷嬷那里不好说话,嬷嬷是绝不会允许小姐在没有长辈或是兄长的陪同下,大晚上的孤身去湖面上泛舟游玩的。”
“怎么能叫孤身呢,不是还有红袖你们相陪吗?咱们再带上孟磊他们几个侍卫保障咱们的安全,他们皆是哥哥身边的人,一定为咱们保密,只要瞒住奶嬷嬷,又有谁会知道?”越说越觉得可行的芳茵,一把拉住红袖的手,撒娇道,“好红袖,好姐姐,咱们就去吧,难道你就不想去教训教训那群渣男?”
本来还有所顾忌的红袖,一听渣男这个称呼,立刻凝眉道,“其实我也是早就忍不住了,我这就去外面租船。”说着就往门外跑,跑到门边又回头喊道,“侍衣你去负责联系孟磊侍卫,千万记住行动时一定要悄悄地,万不可惊动了旁人,至于侍药负责稳住牛嬷嬷就好。”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侍衣听着还有自己的任务,虽说心里面害怕莫名,但想着一切为了自家姐妹的幸福,就算冒险也是值得的,立刻就精力满满的出去联系侍卫大哥了。
烟波江上的画舫,飘荡在澄碧的湖水中,打碎了这一湖的月光,夜里的围城湖是岩山县里最为色香味俱全的的风景。一张张青黛峨眉的红颜绝色,空气中弥散着胭脂水粉的甜香,那满满地红尘俗世的味道。
堂皇的画舫水上轻摇,慢慢向着顾恺之他们的船只划去。为了引人注目,红袖自然是租的其中最为华丽亮眼的船舫,这船上虽然没有歌姬舞女的吹拉弹唱,罗裙翻飞,只凭着这船的华丽程度也足以吸引大把的目光。
本来还想着再请一些伶女上船的,只是这单独租船泛湖游玩之事,也是好不容易说动通了孟磊这些侍卫,没看自从上得船来,这船上的各处皆被严格的把守,生怕出了一丁点错误,若是在搞出别的花样,说不得就会被这些侍卫直接敲晕押了回去也不一定。
等离着孟海他们那船的距离不远不近的时候,她们的船就直接静泊在了水面之上。眼看夜色越发浓郁,湖堤边上的荷花灯笼依次一盏一盏的亮起,依着围栏远眺的芳茵,略显担心问向一旁的红袖,
“侍药的迷药真的没有问题吗?会不会对嬷嬷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
“小姐尽管放心好了,那药只是些添加了剂量的助眠香罢了,牛嬷嬷只会美美的睡个好觉,第二天起来保证还是神情气爽的。”红袖解释道,“现在该是好好想个有效的法子,怎样才能引起对面那船的注意才好?”




丫鬟奋斗史 第六十四章
江面之上虽是点了无数的莲花灯笼,画舫上也皆是烛火通明,但是在这暗黑浓郁的夜色里,总是让人产生灯火阑珊的感觉。望着这明暗相间的水面,侍药蹙眉说道,“这夜色里,光线本就不好了,就算是一名绝世的美女站在船头上,也未必会引来其他船上之人的注意。”
“想用倾城的美色吸引人,也得咱们这里有才行,就算光线好,也是不行的。”芳茵吐槽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你们说——然后指着远处的莲花灯盏——我若是在那里来一场水上袖舞,是不是足够吸引人?”
“可是小姐,若要完整的跳完一支舞,怎么也得一刻钟的时间,依着小姐如今的功力,想要完全无依的在水上面飘荡飞舞,恐怕还是有些难度?”红袖担心的说。其实更加令她所担心的是,若是芳茵跳到一半,支持不住落入水中,冬日的湖水冷彻心扉,到时候就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恐怕芳茵自己也会有危险。
芳茵赏给红袖一枚傲娇的眼神,自信说道,“若是几个月之前,那种情况还有可能发生,如今却是不同往日,在武院的这几个月里却也不是白待的,现在我只觉得自己更加的身轻如燕了,别说只是在水上待那么一刻,就是待满半个时辰皆不是问题的。”
红袖虽然没看出芳茵有功力飞涨的迹象,但瞧着芳茵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知不觉也是信了她的说辞,又嘱咐道,“小姐一定要带好面纱,万不可被别人瞧去了样貌,就算是落水,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到底是来自哪个府邸。”
“我岂不知这事情的严重性?你只放心就好,我定会一切多加小心的,你们只在船上看着便是,况且这里不是还有一众侍卫,旁边船上还有三哥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芳茵安抚紧张的红袖说道,“你只专心予我拨弦伴奏即可,就像咱们以前在府里跟着师傅练舞时那样配合就是了。”
侍衣听到这里便赶紧退到船舫里,将那船内的七玄瑶琴抱了过来,又指挥人撤去外面桌案上的果品甜点,将其搁置在了那案头之上。
侍衣忙碌期间,红袖也没再与芳茵谈话,只是有些固执地望着芳茵,期望小姐最后能够改变主意,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红袖终于妥协问道,“小姐可是真的想好了?”
“你是最了解我的,与其说是想要将哥哥从画舫里引出来,这也是一次难得机会不是吗”芳茵坦白说道,“晦暗的夜色里,踏着曼妙的琴音,在水面上白衣翩翩起舞的少女,很难能有男人不心动对不对?”
“小姐为何会如此固执?难道那陆宇真的有那么好?”红袖对这个问题始终不解,今日这种场合终于给她问了出来。
“也不是陆宇有多好,只是觉得若是作为梦中的情人,你不觉得他符合一个少女对男人所有的期待吗?”芳茵自顾笑道,“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若是有一段永远铭记于心的恋情,我也会觉得不枉此生。”
“陆宇就是个风流大少,肯定是伤了好些女子的芳心,小姐出手狠狠教训他一场,那也是应该的。”红袖忍着内里的心酸,言说道,“等到陆宇对小姐动了心,然后再狠狠的甩了他,哼,让他也知道知道,咱们女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芳茵瞪了红袖一眼,笑骂道,“你这个爱记仇的小丫头。”红袖却是不再搭理芳茵,转身向着放着瑶琴的桌案走去。
世人皆道王侯公主,世家千金,生来便身份高贵,捧与父母手心长大,享尽世间一切的容华,岂不知为了这一切,这些娇弱的女子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也许是沉重的责任,也许是无奈的婚姻。
既然芳茵想要一场最美的邂逅,她这个全能的大丫鬟又怎么能够不全力的支持?慢慢放缓了呼气,调动起全身的灵力,素指轻捻,便听见清越悠扬的琴音,被放大了数倍,在嘈杂的湖面上激荡开来,一时之间,各大游船画舫上的热闹之音嘎然静止。
趁着红袖营造的这安静的气氛,芳茵一甩白纱长绫,脚踏着白绫搭造的长桥,如飞燕般轻灵,向着那远处的莲花灯处飞去。这果然是最震撼的出场,原先还热闹非凡的湖面,立刻便有了深夜该有的俱寂。
她踩踏在水面之上,摇摆在绫纱之间,轻灵地犹如梦幻,仿似那来自天外的飞仙。寂静的夜空里,惟有叮咚清越的琴音,在湖面上缓缓地清荡,那阵阵的清雅,悦耳的入了心扉。听着如此天籁之音,不知为何,却具皆染上了莫明的伤感,低吟婉转的歌声,便伴着这伤感的弦乐轻轻唱和。
望着远处如谪仙降临的水上之舞,红袖只觉得的在那旋转之间,似乎燃尽了芳茵此生所有的风华,感受着那动作见未尽的遗憾,红袖止不住朱唇轻启,低唱着此刻的倾国倾城: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鸿,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此刻鲜花漫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只在开口的一刹那,顾恺之就听出了那低唱的女子,定是他的红袖无疑了。歌声越是听下去越是透出无奈伤感,并不是对红颜易老的无奈,仿似对世事不由人的徒叹奈何,顾恺之越听眉头越是紧锁,最后更是十分确定,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伤感。
难道对他们两人的婚约,红袖她有什么不满吗?顾恺之阴深深想着。一直以来在顾恺之的心中,红袖都是快乐的,有些小聪明,带着些小狡诈,唯独不会有着这样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伤怀。而且,他才不要什么永远的倾国倾城,他只是想着能够与她相守到永远罢了,就算那时怀里抱着的是已经老去的红颜。
陆宇只是望着那莲花灯处曼舞的轻影,置身在这美丽的梦幻,耳听着那透着无奈的弦音,不醉不醒,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可唯独不见一丝痴迷,就连陆宇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爱慕好感,全都化为满满的心疼。
只一旁的孟海在如此迷醉的乐舞中,铁青着一张脸,全身僵硬的立在那里。好吧,如果水面上层层纱幕里起舞的少女不是自己的妹子的话,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视听享受,不过一切只是如果罢了。
凌乱轻舞的白绫长纱,仿似传达着缠绵纠结的爱意,却突然被水面上莲花灯尖尖的花瓣钩住了,水面上曼舞的少女,只能眼见着向水面落去。却见一条长绳蛇一般缠上了少女的腰肢,而绳子的另一端自然是此刻依然黑着脸的孟海少爷。
陆宇不着痕迹的收回踏出的半只脚,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芳茵顺着绳子的力道,沿着绳子的方向,疾步踏水而来,只一晃神的时间,就站在了孟海他们的满前,只是满脸的苍白之色。也许只是刚才吓到了吧,陆宇猜想着,只有孟海明白,自己的妹妹是绝不会因为差点落水,就害怕的如此六神无主。
芳茵一直以为陆宇一定也是喜欢她的,也不为什么,只单单是种女人的直觉罢了,然而就在刚刚,这种一直以来的坚信,芳茵却已不再确定。她刚刚做出故意要落水的样子,就是想着陆宇能第一时间踏水相救,然而为什么却是哥哥甩来的绳子,而一边的陆宇却能无动于衷。
芳茵知道哥哥对自己很生气,但是她此刻真的不想再说任何辩白的话语,冰凉的双手放在心口处,她想,她已经明白了何为心疼的感觉?那是一种你永远不想再要经历的痛。
原以为这次水上的曼舞会是浪漫爱情的开始,却为何叫芳茵觉得一切已经结束,上天给了他们俩足够的缘分,却忘记了将这缘分刻在三生石上面。
皱眉瞧着后面瞧热闹的无聊人士,孟海一手提着一旁呆立的芳茵,直接从这里飞到了红袖她们的船上,顾恺之紧随其后,唯独陆宇依然稳坐在酒席中,船上的丝弦之音再起,只是不知为何原来还觉得这花酒很是醉人,此刻却是满嘴的苦涩。
顾恺之平日里那张无比正经严肃的脸,此刻却是显得有些扭曲纠结,至于红袖到底怎么会出现在岩山县,他才没有心思去管,关键的问题上是她的小未婚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抚琴**?




丫鬟奋斗史 第六十五章
虽然游船上没见到有外人,满眼瞧见的也皆是红袖的小姐妹与几位眼熟的侍卫,顾恺之还是黑着脸训道,“胆子倒是挺肥啊,我该是叫你红袖还是红杏?出墙出到未婚夫面前来,你这倾国倾城的又是唱与谁听?”
面对顾恺之如此的倒打一耙,红袖只惊得目瞪口呆,真是很久没见有人能将贼喊捉贼演绎的这么自然脱俗了,顾公子你是影帝出身的吗?只可惜红袖并没有听见那个抚琴**之说,若是听到了,怕不是要气得狂吐心口三升血?
在上船之前,本还想着若是到时候见着了顾公子,该怎么好好地臊一臊他,让其心存愧疚,这样以后两人相处的时候,自己也能多些话语权。如今看来就算是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怕是就该烧香拜佛了,这人瞧着情商很低,杀伤力却真是不小,她果然不该看低这古人的智慧,三句话就能扭转乾坤。不,应该是还不到三句话。
被顾恺之一句话整郁闷的红袖,却不得不起得身来解释说道,“公子怎地忘了?今日里是武院休假的日子,我家小姐自然是要回燕京孟府的,至于为何绕道来这里?却也只是想着能与海少爷会和,好一起回京罢了。”
“然后就会和到这烟花水面之上了,这袖舞弦歌的,难道还是见面的暗语不成?”显然这种解释是苍白无力的,只招来了顾恺之的当场质疑。
“小姐与奴婢们在酒楼里面久等少爷不至,县衙也是派人去问过的,皆是没有找到少爷你们的影子,我家小姐也是等的无聊,白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又见这围城湖上夜里灯火通明的样子,这才想着到这水上游玩一番。”
说道这里,只见红袖不自然的微停了一下,有意无意地说道,“只是没想到,侍卫大哥在县城里面找了整个下午也未见着半只人影,小姐这临时起意的游玩,却正好撞到了顾公子你们,可见这缘分还真是不浅,只不知公子你们这是在查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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