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面对红袖故作无知的发问,顾恺之本着高手过招,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的真意,凶巴巴说道,“我们当然是来查案的,即是少女失踪,自然可能是**所为,这风月场地岂不是最佳的藏匿之所?还有此事系外务,你们这些内院的女子最好少参与进来,免得招来危险。”好吧,后路也给堵上吧,省得这丫头再问个没完。
听得顾恺之这种内眷不得插手外务的大男子论调,红袖恨得差点将手里的丝帕拧巴烂喽,只觉得前一段时间自已费心分析案情的样子,真像个傻子,闹了半天你费心得出的结论,人家是根本不稀罕的,说不得之所以将此事说与自己听,也只是人家随手找的话题罢了。
只能在心里面大声谩骂世上所有的臭男人的红袖,实在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付诸实践,不是自己太软弱,而是敌人太凶猛,既然言语上说不过,咱撤还不行吗?
红袖只得弱弱说道,“刚才小姐与少爷一起回来的时候,我瞧着小姐神色上似乎有些不对,侍衣也是个粗心地,在小姐身边伺候怕不是有些不尽心,我想着这就进船内看看小姐,公子也随意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偷瞧着顾恺之神色,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怕是也查案累了一日了,这大晚上的也不得休息,想必定是累得狠了。”一个狠字说的那是百转千回,余音渺渺。
觉得红袖很不上道的顾恺之黑脸问道,“难道这里除了你,你家小姐就没有别的丫鬟伺候了?还得要你必须到场的。将这种未婚夫扔到一边不管的行为,你还真是没有丝毫的愧疚感,既然是个识字的,想必三从四德也是懂的”
“三从四德虽是重要,可情义二字还是要讲的?”红袖轻飘飘反驳道,“我与小姐名义上虽只是主仆,我却是当小姐为亲姐妹的,况小姐从小对我们这些底下的丫鬟们从无打骂之事,甚至是我们各自终身的大事,小姐也是与我们安排妥妥的,现在小姐瞧着身体好像不妥的样子,我又怎能安心坐在这边陪你,而对小姐不管不问?”
很好,看来我以前皆是错了的,像孟磊侍卫这种潜在的情敌根本难成大患,真正地情敌怕是这孟海的妹妹了,看红袖这么紧张的劲头,可不是让人误以为心上人出事的样子?
在回想之前对红袖的调查,主仆情有这么行走坐卧,穿衣吃饭,事事亲力亲为的吗,难道……难道她们有奸情?既然我们华山之上有那么多男男恋情,这两个女子之见为何就不会有点什么?
觉得自己绿云罩顶的顾恺之,试图顽强挣扎道,“算着日子,咱们怕是有近两个月没见面了,难道就没有有久别重逢的话语要讲吗?”好吧,其实才一个月零两天而已。
瞧着在桌案的果点盘里,跳来逃去啄面点的鹦鹉凤歌,红袖悠悠启唇说道,“凤歌儿果然不愧是灵鸟,岩山县与华山这点距离,真是分分钟就能飞个来回的神鸟啊!到现在我的闺房里,这书信怕是多的皆能装满整整一个箱子了。”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凤歌觉得自己该是赏脸叫上一声,一个好的宠物,一定要时不时的让主人注意自己才行,增加自己的曝光率,才能达到长宠不衰的目的,于是只见咱们凤歌拉长着强调,开始表演道,“我……的……小红袖,小红袖,该死的凶犯。”
绿豆大的小眼里,居然会露出凶光,然后又耷拉着脑袋,用可怜的音调接着说道,“好久没见红袖了,罪无可恕,扒了凶徒的皮。”表演完后居然还一脸期待的望着顾恺之。
顾恺之瞧着那只鸟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熊样,只觉得自己被刺激的脑门生疼,深悔自己教育的不当,一只手就拎起了那只笨鸟,然后才对红袖说道,“我突然觉得,我的鸟还是需要在经过一番深刻的爱的教育,居然在你面前这么失仪失礼,此时此刻,我想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对这只鸟重新再教育。”
显然智商超出鸟类范畴的鹦鹉听出来自家主人话中的潜台词,扑棱着翅膀抗议叫喊道,“黑心的主子,又要对可爱的凤歌下黑手,难道又要扣掉凤歌的点心?”
“不,我想只是扣掉点心这种程度的惩罚实在太没创意了,主人现在又想到了新的惩罚方式。”顾恺之阴着脸回道,又转过头面对着红袖说道,“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未婚夫,对未婚妻偶尔的小要求,当然会大方的答应,好吧,现在我正式允许你回去照顾芳茵妹子。”
还真是谢谢你的允许啊,我是不是还要对你的如此大方感激涕零一番?内心里各种狂躁的红袖,表面上却无比淡定地说道,“真是多谢公子成全。”
临走时瞧着一直被顾恺之扯翅膀揪鸟毛的凤歌,还不忘相劝道,“凤歌只是平日里有些调皮罢了,虽是嘴上时时没个把风的,到底还是有些用的,可千万小心别将其给玩坏喽。”说完这些话语,转身就向着船内走去。
本还指望温柔的红袖姐姐能够将自己救出水火,却听到如此狠心地言语,碎了一地鸟心的凤歌,算是彻底地萎了。而留在一旁抓着鹦鹉的顾恺之,则是在认真思考着尺度的问题,你说他是将这只鸟弄个三分熟呢,还是五分熟?
走在路上的红袖却是在想着刚才说的三从四德的问题,内心抽抽的回忆起那本坑爹的《天朝女子规仪典范》,为什么明明是到了架空的古代,三从四德的内容却一点没变,难道是华夏那些立言的酸儒门也曾经穿越了不成?
擦擦内心里虚幻的眼泪,红袖只得自我安慰道,咱还是知足长乐吧,至少女子不用裹小脚不是吗?
女人们若是混的好了,也是可以在皇帝的后宫里混个女官当当,统领天下的妇女同志,想想还是不错的。说实在的,这个叫天朝的国家,妇女同志的地位,比起唐朝时武则天称帝的朝代,也是丝毫不遑多让的。
当然,这里毕竟还是男主天下的时代。虽说这里的女子相对于华夏的古代,有着某些程度的自由与解放,皇后算得上真正地母仪天下,非但掌管一切与女子有关的政务,还有女官女史从旁协助。
女子们更是可以直接代夫从商,为外面争权夺利的丈夫总理一切钱财内务,还有女权机构保障女子婚姻权利,但是从夫从子这才是这一切的根本。天朝数次朝代更迭,也没有那个女子能像武则天那样惊艳的女皇出现,无非就是军权的归属以及对女子思想的禁锢。
丫鬟奋斗史 第六十六章
女子从事所有事物的前提,必须是在已婚的前提之下,用着自己丈夫的名义进行。女子若是不忠,或是惑乱内院,或是虐杀子嗣,甚而是虐待了家中的老人,即是皇家妃子,也能即可收缴你之前所拥有经营的一切,你保留申诉的权利,但是男人们不会受理。
所以这是一个女子能够毁掉一个家族的古代,族老们对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姑娘,从小就会进行严苛的教育,从父从夫从子,是深刻在骨髓的东西,若是有那个家族养出个毒辣地狠妇,那可真是会殃及全族的姑娘,甚而是败落整个家族。
天朝也许别的不行,连坐制度最是健全了,那种教养个愚蠢毒辣的闺女,然后把她嫁给仇家报仇什么的,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有人要问,难道这些制定游戏规则的男人们,就没有给自个留有退路吗?谁家不会有个糟心的亲戚,人家的闺女若是犯了事,自家岂不是跟着遭殃?
天朝男人的智慧在这里再次体现的一览无遗,实际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所有的一切立马可以反转乾坤。不见那本《规仪典范》的最后有数条附言:上述种种罪行,若是遭遇一切不可抗力,可排除连坐惩罚,只系个人行人,比如有外力的胁迫,劫掠强奸等等。
不见,在真正的上层圈子里,可从没有谁家因为败德的女儿而使家族没落的例子,最多也只是大伤了元气罢了。
胡思乱想地红袖,其实内心里一直有这样的隐忧,但凡像是孟府这样有爵位有实权的家族,是只会嫌家里面能够联姻的女儿少的,万不会由着自家女儿胡来。先不说那个陆宇师兄到底家世如何,就算也是出自公侯之家,只一个政见不和,芳茵也是与他没有任何希望的。
所以自从芳茵表现出对陆宇极大的兴趣的时候,红袖这才百般的各种不看好,也只是怕芳茵以后吃苦罢了。没有真正生活在古代的人,是绝对想不到一句父母之命的重要性,这里不是婚姻自由的古代,就算是大路上随便认得干爹干妈,皆是有权对干女儿的婚姻置喙的,更何况还是亲生的父母?
低首瞎想一气的红袖,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阴影,有人挡在了自己前面,抬首看原是侍衣这个丫头,她身后不远处便是小姐的船房,刚想问一声,为何她不在房里伺候小姐,反而却在外面呆着?
只见侍衣迅速的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嘘’的禁声动作,然后一把将红袖向远处拉去。到得一处僻静的地方,才听得侍衣说道,“红袖姐姐,里面是三少爷与咱们小姐在说话呢,小姐就吩咐我在外面看着些门。”
“侍药去哪里了?我记得刚刚她是与你一起进来的吧。”红袖疑问道。
“侍药姐姐看小姐的脸色不太好,便说要去船上的厨房里看看,说是要与小姐煮一壶凝神静气的热茶,现在还未回来。”侍衣乖巧回道,然后又语带小心地问道,“红袖你怎么不在前面陪着顾公子,跑到这后面做什么,小姐这里有我与侍药看着,你只放心就好,不会出什么事情。”
“顾公子的鸟又造反了,他这会又在对凤歌进行调教呢?哪里有时间理我,我这不就回来了。”红袖打趣说道。
侍衣不信说道,“红袖姐姐又骗人,顾公子才不舍得扔下姐姐你,反而去陪什么鸟,定是你们吵嘴,然后姐姐吵输了,没了面子,这才躲过来的对不对?”
“就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机灵鬼,若是论吵架,我又怎么会输,不过看人家是少爷的身份,只不过是故意输给他而已。”红袖点点侍衣的翘鼻子,心虚的反驳道,“啊……我怎么突然觉得咱们这里,好似离得小姐的房间有点远了,我看咱们还是过去一些吧。”说着就逃一样的向那边跑去。
被点鼻子的侍药跟在红袖身后不服气的小声道,“人家才不是自以为是,只是点出了事实而已,某些人就老羞成怒的落跑了,哼。”
至于这声自言自语红袖有没有听见,只看她蓦然僵立的后背,就可以猜到喽。
家族的名利
瞧着芳茵苍白憔悴的脸色,孟海刚到嘴边的训斥又默默地咽了回去,剩下的也只是满满的心疼,芳茵对陆宇存有爱慕之心,他是一开始便知道的。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小妹的这番爱恋怕是要夭折了。
虽然对陆宇具体来自哪个世家大族,知晓的不是很清楚,但观其平日里的做派与气度,想来与他们孟家应该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对于芳茵这种初初懵懂的爱恋,孟海虽没有推波助澜,但也是乐见其成的。
但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份初始的爱慕之心已经演变到了令人头脑发昏的地步,芳茵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效仿舞姬优伶,行惑人之举,这哪里还是一个大家嫡女该有的做派?
望着菱花镜里憔悴的容颜,孟海在红袖身后一声轻叹,开口言说道,“妹妹自小就是个聪慧的,也该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皆是京城孟府所有女儿的教养。妹妹今夜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若是不幸被外人认出妹妹的行迹,你可知这会造成何种严重的后果?”
双目无神的从镜中呆望着自家哥哥,嘴唇噏动,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道,“可是时间不多了啊。”
听着妹妹如此毫无头绪的话语,孟海疑问道,“什么时间不多了?”
“我原本也是想着与陆公子慢慢培养感情的。”芳茵惶惶忽忽说道,“小妹刚进入学院不久,陆公子又是华山内门的弟子,好歹也有四五年的相处时间,一切皆是可以慢慢来的,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急。”
菱花镜子映出的红颜,带着模糊的梦幻,“我们的爱情要从山间的偶遇开始,然后在梅花盛开的时候,将他悄悄相约到一个满是梅花的地方,他在一旁饮歌抚琴,而我就和着琴音跳一支红梅舞,然后再慢慢用行动告诉他,我不是时下闺秀里娇弱清雅的白玉兰,却是泼辣热烈的红玫瑰。”
听着妹妹此刻言说的爱情计划,孟海即是黑线满满,又是满腹的心酸,是什么让芳茵放弃了这么浪漫可行的计划,如此不顾一切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孤注一掷?
“然后,若是发现真相的他敢说一句后悔的话,我就用刚刚新学的九节鞭狠狠的抽打他,红袖说过的,男人骨子里都是贱的,你越是打他,他越是爱你。”
很好,狗头军师出来了,难道芳茵今晚的行为也皆是红袖挑唆的不成?孟海皱眉细想,芳茵可不是莽撞之人。而面对至亲之人,总是期望能找到另外的罪魁祸首来转移愤怒?
“可是哥哥,陆公子为什么会是三皇子?”芳茵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孟海的衣摆,抬首看着孟海,不敢置信的问道,“明明原来只是世家子弟而已,为什么转眼就变成了皇子了?”
望着坐在梳妆镜旁的红袖,孟海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他怎么恍惚听到陆宇是皇子的荒唐言论,面对妹妹求证的目光,孟海疑惑回道,“我与陆宇相识也有半年有余,怎么从来未有听别人唤他一声皇子?别是妹妹哪里搞错了,况且陆宇姓陆,当今国姓乃是复姓轩辕,这怎么也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我之前就听爹爹无意中谈起过,朝中是有一个姓陆的国舅的,不但手掌兵权,而且与爹爹一样也是出自华山武院。”芳茵苦笑道,“也许陆公子只是不想太招摇,所以才用了母性罢了。三皇子在华山进学,是整个华山上下众人皆知的消息,可有谁真正见过皇子他的真容?”
说着还望向孟海说,“哥哥入得华山内门也是有段时间了,可有见过三皇子一面”
“就算陆宇是皇子,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么保密的事情,连我这样的内门弟子皆是不知的,你是从哪里,又是如何得知的?”孟海反问道。
“因为喜欢吧。因为喜欢所以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他身边跟随着几名侍卫,有没有俏丽的小丫鬟随侍身边,平日里皆都喜欢做些什么,又有多少至交好友,华山上又是拜的哪位师傅,这所有关于陆公子的一切,总是止不住的想要偷偷打听清楚。”
觉得自家妹子魔障了的孟海赶紧打断道,“然后呢?你又是如何发现他原来是皇子的?”
丫鬟奋斗史 第六十七章
“不是我,却是侍衣发现的。”芳茵说道。
“那个只会做衣服的笨丫头。”孟海皱眉问,“你说是红袖或者侍药这两人,皆还有些可信的,若说是侍衣第一个发现的,这消息是不是得打一下折扣?”
“这消息是侍衣亲耳听到的,你说准不准?侍衣这丫头平日里对于公主,皇子此类的消息显得异常热心好奇,常常无事的时候便外出打探消息,然后再回来讲给自己的小姐妹们炫耀。”
芳茵还待继续说下去,却听外面有敲门之声,不待芳茵问话,就听红袖在外面喊道,“小姐,侍药刚刚煮了一壶凝神静气的热茶,冬日里夜寒水冷,小姐不妨用些热热的药茶,也好驱驱体内寒气,免得明日早上头重脚轻再生了寒症。”
“你且进来吧。”芳茵答应道。
“是。”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红袖便端着托盘进得门来,上面放置一水壶,壶嘴上还冒着股股的热气。
几步走到中间的圆桌旁,放下手里的托盘,然后提壶倒水。因三少爷也在房里,红袖便也没敢抬头瞧看,即使现在身份上有所改变,但该守得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游戏规则即是如此,你若是不想付出什么代价,还是不要随意打破的好。
倒好药茶的红袖抓着托盘退立一旁,芳茵也只是抬眼瞧了瞧,便没再说些什么,只起身坐到了圆桌旁,一边拿起茶杯啜饮,一边继续说道,“哥哥可是知道,这华山上有一个叫丫鬟联盟的聚会?大部分的消息皆是侍衣从哪里打听出来的。”
“只是一群小打小闹的小丫鬟罢了,到是有听孟磊他们平日里谈起过。”孟海想想才说道,“之前还说要办个侍卫联盟的,不过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八卦像什么样子,最后也就没有办成。”
“侍衣便是从那个丫鬟联盟里打听到,那些丫鬟们的主子,真是什么人皆有,公主、郡主、官家小姐、富家千金。”芳茵捧着热茶杯说道,“因是好奇皇子与公主的缘故,侍衣自然想与他们的丫鬟套近乎,想着从言行举止里,想像一下皇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又能够培养出什么的人?”
许是热茶沉淀了她的心绪,此刻芳茵说话越加清晰平稳,不似刚才的无措,“侍衣顺利找到了端静公主与端慧公主的侍女,可却怎么也找不到皇子的侍女?”
“她当然找不到的,就连我上山求学,母亲皆还是准备的清一色的男仆,就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那自恃颜色的丫鬟勾坏了他的儿子,我被允许带上山的所有母的,全是年龄大我两轮的老嬷嬷。”孟海吐槽道,“皇家规矩更是森严,皇子身边怎么可能有年轻的宫女,近身侍候的怕不都是些小太监。”
“我当时也是这样对侍衣说的。”芳茵悠悠说道,“然后我说,与其打听那些没用的,还不如替小姐我多打听打听陆公子身边有没有年轻的小丫鬟,与你家小姐还能出分力,也算你没白参加那个丫鬟聚会。”
“打听的结果又如何?”孟海紧接着问道。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的侍女丫鬟是侍候陆公子,但是陆公子所住的院落,侍衣却是想办法打听了个清楚,这丫鬟也是实在,每日里只要无事便蹲守在那院落的附近,瞧看每日里出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然后在回来禀报予我听。”
说到这里,芳茵声音有些抖动的说,“然后她看见,有一次那个叫绿绮的大丫鬟上门拜访了陆公子所住的地方,那绿绮本是公主的侍女,侍衣亲耳听到她是代表公主来给皇子殿下送东西的,这皇子殿下还能乱喊不成?”
见得芳茵情绪又有些激动,孟海不悦道,“妹妹何须如此妄自菲薄,就算那陆宇真是皇子,咱们孟府也是有爵位与实权的亲贵人家,府里出一位皇子妃却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可是时间上来不及了。”芳茵苦涩说道,“明年即是选秀之年,我从母亲以及慧表姐那里隐约得知,几位刚欲成年的皇子们,到时候恐怕皆是要指婚的。”
“就算是明年指婚,我记得陆宇师兄到时也才刚刚十八而已,明明还差两岁才能成年,明年也不一定会给陆宇指婚啊!”孟海宽慰道。
“若是按着年月算,明年本就不是选秀之年,只是逢太皇太后八十寿诞,今上为表孝心,才将选秀提前的。而且是由太皇太后亲自为宗室皇亲指婚,大皇子与太子殿下皆是已经成亲的了,往下数可不就轮到未娶的三皇子了。”
越说越苦涩的芳茵抬首看着孟海说道,“哥哥你说,若不是太皇太后的寿诞,我与陆公子在选秀中会遇到吗?”说完也没等孟海回答,就又自说道,“恐怕还是一样会错过的吧!我们只间始终少了三年的缘分。”
一旁续茶水的红袖听得芳茵如此说,再也按耐不住内心里的疑问,说道,“小姐,既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参加明年的选秀,为何今日里又会有如此举动?”
“一切只是不甘心罢了。”瞧着茶杯里面氤氲的雾气,芳茵恍惚道,“或许还存有一些小小的期待,若是陆公子能够主动到圣上面前陈情,或许能将娶妻之事延长到下次选秀也不一定。”
“皇子娶妻代表的是真正的成年,一旦娶妻之后就可以正式位列朝堂,除非我那陆师兄没有一点权利野心,否则的话,去御前推迟娶妻之事那是绝无半点可能的。”孟海泼冷水道,“而且从刚才陆宇师兄的种种表现来看,妹妹,我只劝你还是死心的好。”
“哥哥,咱们回家吧。”芳茵一脸决断道,“我平日里虽是任性泼辣的,但也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家族蒙羞的。之前我虽是满心的儿女私情,但那也是在我觉得有希望的前提之下,如今也算是完全死心了,还望哥哥能在母亲面前为我保密才好,省得还要累及母亲担心。”
听得芳茵如此懂事的话语,孟海终是忍不住说起道,“妹妹最好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作为咱们孟家长房里唯一有资格进宫选秀的嫡女,怕是终难逃脱进宫为妃的命运,即使当今圣上已和父亲是一样的年纪?”
“啪”的一声,芳茵手中的瓷杯掉在了地上,迷惘的望着地上的瓷片,芳茵整个人便蒙在了那里。红袖赶紧上前用手绢小心的将碎片一一捡起来,以免这些碎片不留神间会伤到自家小姐。
等到将地上的瓷片收拾干净,红袖见得芳茵还是呆在那里不动,只得自己问向孟海道,“少爷,奴婢虽不懂朝堂这等大事,但后宅里的小事多少还是知道些的,老爷夫人也皆不是那种买女求荣之人,为何小姐还会进宫与皇帝为妃?”
没理会红袖的发问,孟海直视着芳茵说道,“就算明年选秀二姐芳蕙如愿的进了后宫,你也应该明白,那对整个孟府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先不说祖母对母亲到底抱着何种用心,芳蕙却是祖母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看着也是个精明的,保不准哪时会像祖母一样偶尔犯糊涂,在天子面前犯错,那可是祸连九族之事。”
芳茵不敢与哥哥直接对视,只是微低着头,看着脚下刚刚泼洒的茶水,双手紧攥着丝帕,低声说道,“我明白的,就算为了母亲,芳蕙也是绝不能代表孟府。但是孟府里面也不是只有我一位嫡女,至少二叔家的芳菡姐姐就比我优秀许多,至今为止,我连一方小小的手帕也皆是绣不好的。”
“天下太平日久,陛下已经久不用兵,孟府虽然执掌着兵权,影响力却早已大不如前,后宫里面根本没有孟家的女儿,陛下早就想趁机收回兵权?”孟海继续说道,“明明是武勋世家,未来承继爵位的大哥却不得不弃武从文,现如今除了父亲仍在兵部,孟府的男人却皆成了拿着笔杆子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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