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里故事
不等侍药解释,就听笼中被嫌弃地那只委屈道,“凤歌听话,凤歌听话,姐姐,姐姐。”
听这鸟竟扮上了委屈,红袖好笑道,“快闭上你这乌鸦嘴吧,你也知道被众人嫌弃了。若是不想将来被你家主人煮成汤,就乖乖听我的吩咐,待会小姐从里面出来,一定要记得闭上你的嘴,从头到尾不许讲一个字,不许撒娇卖萌,不许装乖卖巧,只老实的一路装成个哑巴就成。”
“讨厌,讨厌。”一连听到三个不许,凤歌的精神便有些恹恹的,连抗议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侍药在一旁瞧着好笑,忙劝道,“好了,凤歌最近一直乖得很,来咱们院里好几天了也没见它惹什么祸,你就放心好了。我把它带出来,也是怕留它在院里没人看管喝止惹祸,你是没瞧见先前那被烫伤的丫头瞧凤歌的眼神,怪吓人的,我不放心才将它带了出来。”
“也该人家恨它,好好地就将人家脸的毁成那个样子,是我也想将这罪魁祸首挫骨扬灰。”红袖语气里满是惋惜,又问道,“那个史姑娘家的妹妹如今依然还是以黑纱遮面示人吗?”
“她叫离草。”侍药纠正道,“只是史姑娘带在身边干杂活的小丫头,平日本就不在主子跟前近身伺候,不想又遭了这样的飞身横祸伤了脸面,将来更不要指望能有出头之日了,人家又岂能不恨?”
听着这里红袖心中不知怎的忽然隐隐有一股不安之感,又想许是因顾恺之离了山门已有几日之故,她潜意识里放心之下才会胡想八想,遂按下心中不安,依然同侍药说话道,“当初那离草丫头被烫伤之际,我是正面瞧见过的,只有几个火泡而已,因何过了这许多的日子还没痊愈?依我素来对姐姐医术的了解,早该好了才对。”
“谁说不是呢。”侍药皱眉不乐道,“亏我为此还专门研制了一种极为灵验的除斑去疤药,可惜了那棵从芍药姐姐处要来的玲珑草。谁知那丫头却不知爱惜自己,不知为何竟引发了炎症,以致如今伤口化脓溃烂。因她这伤总是咱们失误之故,我只得又送去了上好的金疮药、消炎药与她医治。却也邪了门了,她那脸却越治越遭,脸上的溃烂丝毫没见好不说,竟还有像四周扩散的迹象,这等结果乃是自我从医以来从未见之怪事,我一时慌了手脚就怀疑可能是我用药不当之故,重新为她切诊断脉也找不出原由,我因愧疚还帮忙请了外面的大夫为她诊治,却依然不见任何奇效。”
“怪不得近日她总以黑纱示人,我们还想着许是她脸上落了疤,她羞于见人这才以黑纱遮面呢。”红袖恍然大悟道,又想着区区几个火泡竟发展至这等严重的地步,一时心生畏怯便胡说道,“侍药姐姐,我总觉得因为一个小小的炎症不可能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你看会不会是那丫头晚上睡觉之时,霉运当头,不慎又被山上的毒虫毒蚊给叮咬了脸上的伤口,毒气入体这才致使伤口溃烂?要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眼看着就要好了,伤口却忽然急转而下了。”
“兴许你猜对了也未可知。”侍药不确定道,“只是若当真如此,那丫头却也太倒霉了些。”
“运道如此,天要责罚,咱们也没办法,侍药姐姐也别太过于自责。”红袖安慰道,“这人若是倒霉起来,就是喝水也能塞牙缝。你想啊,当时出事时,厨房里有好几个人都在烧火做饭,别人都无事,单她一人伤到了脸,可见她是个运道不佳的,之后伤势又频繁复发,咱们也都是尽心尽力了,奈天意如此无可挽回,咱们能怎么办?”
侍药不耐烦再提离草之事,正思欲转个话题再聊,抬头就见芳茵正从书院大门那边走出来。侍药轻拽一下红袖的袖摆,示意小姐出来了,便同红袖一起向芳茵那边迎去。
近到眼前红袖她俩才发现自家小姐今日形容是何等狼狈,原本簇新的撒花红裙如今沾满了山上灰黑色的土泥,上身金丝掐腰的坎肩也破烂的条条缕缕,见到芳茵这般模样,红袖便赶忙上前心疼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去了,这是读书还是打架,怎么搞成这副乌糟不堪的模样?”
“一瞧还不明白,她们这不是刚下了武课?”侍药连忙放下手中的鸟笼,将罩在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小姐,口里又说道,“难道今日武课授课的内容是要你们同窗之间互相持刀对着砍?要不然怎会搞的如此狼狈?”
“你们还说呢,一提起今日这事我就生气。”芳茵一边穿上侍药的外套,一边生气地回话道,“今日陆宇师兄也不知发什么神经,说我们自入院习武以来已有近三年时间,也该到了检验我们这批学生学武成果的时刻,然后就命人给了一众女学生刀枪剑戟各式武器,只叫我们放开手脚围攻与他,只要我们能够碰到他一片衣袖,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全部测试合格。”
“难道小姐衣服上的这些个刀口竟都是陆公子所为?”听了芳茵这话,红袖一脸讶异地说道,说完便又满脸气愤道,“那陆公子真是太过分了,姑娘如此千金娇躯,也不说给小姐留些颜面。”说着又紧张的将芳茵上下摸了遍,生怕芳茵哪里再给伤着。
侍药却言不赞同道,“陆公子武功高强,就是削人衣角也应该是干净利落的,小姐这等狼狈却不像是高手所为,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吧!”
“有什么隐情,不过今日我比较倒霉罢了。”芳茵愤愤道,“都是些只学了几招假把式的娇弱女儿,能会什么围攻之道,人家那边刚说开始,就一窝蜂的全都冲上去了,拿刀拿枪的,乱挥乱砍,若不是我自幼苦恋舞技,身手比常人敏捷矫健,身上怕是早就添了刀口。说来也怪了,别人都没甚事,只我一人频频被误伤,那些刀啊剑啊全往我身上招呼,别人的倒也罢了,我自己挥鞭子笞人也能拐弯抽到我自己身上,你们说我倒不倒霉?”说着脸上还显出晦气懊恼之色。
“好了,好了。”红袖赶忙顺气安慰道,“咱们回去就到附近的光福寺里烧烧香拜拜菩萨,去去咱们身上的衰晦之气,再求个平安符之类的,明日万事定又会重新顺遂起来。”
芳茵不置可否,嘴里连连嘟囔着‘真倒霉’三字,就随着红袖她们回住处先歇息去了,次日还真就请了病假专门跑到寺里烧香拜佛去了,芳茵从前在红袖的影响下是不信这些的,奈何形式比人强,只能借此求个心安罢了。
觉得自己晦气缠身应该好好去庙里拜拜的又岂止芳茵她们一伙,而今远在江南某一偏远县城,莫名就被上皇信任亲自委任为一县之长的李清鸣也陷入了无法甩脱的厄运当中。上任不过几日功夫,前后竟有三路人马来找他这个新任的七品知县。
一路是他发迹前所投靠地下组织的上峰遣人来给他下达任务命令,非但要他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竟还要求他暗中掠劫治下显现灵纹的无辜少女;另一路则是与他去世多年的亡妻有关,谁曾想当年娇媚柔弱的妻子竟也是勋贵侯门出来的闺秀,只因豪门内宅纷乱,妻子这才流落到南方旁支家里,又因着种种缘故最终与家中失了联系,如今人家寻上门来,想要一家子骨肉团聚,无奈妻子早已亡故多年,人家又问可有留下血亲后代,他却早就将女儿不知卖向了何处,这叫他又如何回答得上来?幸亏妻子娘家厚道,打听得女儿形容年貌就又带着家下人匆匆告辞离去;还有一路就更令人郁闷了,竟是传说中专门惩治贪官污吏的江湖侠客。
丫鬟奋斗史 第一百零一章
且说这日他正抱着幼女在书房中教导女儿识字,怀中的女儿生的是粉雕玉琢天真可爱,除了没有眉心的那粒胭脂痣,容貌竟与他从前的长女一般无二,因此自她生下来,他未有一日不将她抱入怀中百般疼爱。wwwwcom
这日也是如从前那般在房中教女儿读书识字,却不想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一夕间便暗了下来,风起云聚惊雷咋响,吓得女儿连忙躲进他的怀中哇哇大哭。他连忙遣人去请夫人王氏过来安慰女儿,等他将女儿交到夫人手中一切安置妥当,又重新回到书房之际,只见他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却站着一个人,这人头戴鎏金纹面具,身穿丝质白袍,手里持着一把七尺泛光长剑,气质清冷,目光阴骘,使他一见之下便吓得直接瘫在地上。
好在他并未失去理智,只强撑着问道,“英雄是何方人士,为何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朝廷命官府宅?”
蒙面男起初并不答话,只将他从里到外透视了遍,过后才慢悠悠问道,“你就是李清鸣,新科的榜眼?”
“正……正……是……在下,不知英雄此来究竟有何贵干?”李清鸣一听来人并非是走错了门找错了人,心内一时更加惧怕起来,口齿不清求饶道,“下官只是一介蝇豆小官,刚奉圣谕新到此地,一切治内政要务均未涉及,英雄若是想要知道一些治内秘事在下定是统统不知,为不浪费英雄您宝贵的时间,还请英雄另请高明则个?”
“哼……好一个一介小官,芝麻般大的权利就已经暗中计划着要搜刮民脂民膏,奸掠治下少女了,若是哪天真个做了封疆大吏,岂不是就要逼得治下百姓揭竿而起了?”面具男冷笑道。
李清鸣听他道出心中隐秘,面上惊惧更异,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如何得知刚才那番话的?”
“你不需知道我究竟是谁,我今日过来也只是要与你提个醒,以后做事千万别昧着良心做下什么无可挽回的错事。”面具男继续冷声道,“若不是我师门与华山有些渊源,就你这等微末小人物,尚且不够我一剑解决的。”
听到那男人提到华山,李清鸣抖抖索索说道,“你既知道华山,可知在下有个女儿也拜在了华山门下?”
“若不是看在华山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与你客客气气的叙话?”面具男嘲笑道,“要不是华山红袖师妹苦求力保,你如今怕是早就见了阎王。希望你足够聪明,能够明白此刻我话中的意思,痛痛快快的与我们合作。你也不用害怕会受到什么辖制,我早就知道你现在脑门上的那枚官印到底是怎么印上去的,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要揪出这个组织后面的幕后黑手,至于你这个小喽啰,说实话我们还真没放在心上。”
“你们真的与我女儿相识?”李清鸣半信半疑道。
“几日后,你会收到师妹的亲笔告之信函。”面具男痛快道,“记住,你此刻的身份已经是我们安插在敌方的卧底,小心隐藏身份,尽可能多的收集那个组织的秘密,若是到最后你还能有幸留存下性命,说不定你还能换个地方到京城附近做个知县也不一定。”
“我与你们合作,不过你们总得告之我,我究竟是在与谁合作吧。”李清鸣苦着脸说道,“还有若是组织里遣人来找我要钱要人,你们又不许我搜刮百姓,到时我若拿不出这些东西一时惹怒了他们岂不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放心,到时会有人来帮助你,女人和钱都会提前准备好,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面具男如此说道,又紧接着随手掷过一枚东西,说道,“这是与我们联络的方式,一切小心行事,切记,切记。”说完闪身就从屋中消失不见。
李清鸣等了许久未再次听到说话之声,这才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举袖擦了擦满脑门子的冷汗,心道,“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这个官做的,贤不得,贪不得,让人好生为难?一时又想起身在华山的女儿,赶紧挪到书案前,铺纸研磨,提笔就给女儿写信。无论如何,如今看来他都已经从组织里暴漏出来,若是此事让组织里的人知晓性命定是难保,索性就依面具男行事,或可保得性命也未可知,现下也只有指望女儿那边了。”
农历十月十五下元节,天官赐福,水官解厄,恰与新郎官孟洋命格最是相宜,佛道皆批是日宜嫁娶。
孟府门前的长街,远远地,喜庆的唢呐声隐隐约约。迎面走来的提篮小婢,一水的婀娜柔美,沿街洒落漫天的丹霞花落,开道的高头大马后面,却见八抬的花轿左右摇曳而过。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绸牵连的新娇娘,在媒婆和喜娘的三催四请下,终于娇羞的迈出了轿帘,但见其凤冠金花绽放,霞帔五彩描绘,璎珞垂旒,端的是满身风华。
庭院深深的孟府内院,却生生将那漫天的喧哗喜庆之声隔绝在重重墙宇之外。纵使早知世俗规矩如此,眉梢间尽是掩也掩不住喜悦的闺秀小姐们,心底也忍不住暗恨不能将那外面的热闹窥见一二。
想象着外面如何的热闹,二哥又是新科的探花郎,再加上孟府这样的门第,若说现在外面是各方显赫汇聚一堂是一点也不为过。论理说,这样喜庆的日子,她们这些平日深藏在闺中的娇客们怎么也能够随侍在长辈左右出去见见世面,如今却不知为何竟都老实的呆在后院的花厅里?
瞧着那些眼见之处到处张贴的红色喜字,就连一向深通忍字精髓的二姑娘孟芳蕙面上也有些淡定不能了,一想到自小的宫廷梦碎,将来的婚期漫漫,曼若的十指更是不自觉地碾碎了手中的花卉。
被手心的疼痛唤回神智,芳蕙小心地放下臂上的衣袖藏起掐断的指甲,用着依然淡淡地语气说道,“也不知前面表姐拜完堂没有?”
芳蕾却没有胞姐那样好的气度,一开口就禁不住酸溜溜的说道,“这和咱们又有何关系?如今大家都受了莫名的牵连被禁在这后院里不得外出见客,就连二哥哥娶妻这样的大事也完全没份参与,也不知晚上还能不能见见嫂子?”
孟芳菲白了那俩姐妹一眼,冷声讽说道,“这都怪谁?一个个皆跟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似的,竟连去新房瞧瞧院落布局也能胡闹起来,几盆子价逾千金的名花香草就在你们眼皮子弄丢了,老太太与太太可不得要为此事震怒不已?”
“要说这事也奇了,这几日虽说咱们府里忙乱些,可各处盯着的眼睛也不少啊,那小贼也恁的有本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诺大的物件偷了出去,真是奇哉怪哉?”芳蕙终究是理智惯了的,失态也不过是瞬间之事,稍微顺了顺心中的头绪,皱眉就说出了这其中的疑惑。
听着芳蕙的怀疑之言,孟芳芷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也接话道,“兴许那人在府中有内应呢?”偷觑了大姐芳菲一眼,见其没有阻止怪罪之意,才又带着歉意的继续说道,“我这话并不有丝毫怪罪伯母管家不严的意思,我是说公爵府这般大,总会有两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干些忘恩负义的蠢事,只是没想到他们恁般大胆竟敢窃取二哥的新婚之物,且还能做到天衣无缝查无可查的地步,由此便可知他们平日究竟猖獗到什么地步?”
“依芷妹妹的说法,一切都是那些奴才们做事不干净,与咱们有何相干?”芳蕾忍不住气愤说道,“不过是适逢其会遇着了这倒霉之事,若说就要因此把咱们都拘在内院里,此等做法却也太过了?母亲对府中姐妹一向都是优柔有加的,我却不信她会这样对咱们?”
听着这般不是恭维的恭维,芳菲侧目视之,扯开嘴角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过是不忿母亲撇下你们却单把茵妹妹带了出去,你们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当初那些东西丢的时候,三妹妹可是不在现场的。再说了,若是府里的姑娘全都留在里面不出去待客,天知道外面之人会有什么不好的猜测?”
“蕾儿性格向来烂漫不通事物,这事若是无外人指点,如何晓得母亲如此安排内里还有大玄机,还望大姐姐千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才是。”芳蕙盈盈站出来圆场道,“只是却要辛苦大姐看着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妹妹,内中歉意不能道出一二。”
丫鬟奋斗史 第一百零二章
转脸又点着芳蕾的额头恨恨斥责道,“还不快些收起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也不想想母亲为了这事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压了下来,外面但凡传出一点孟府的姑娘德行有亏的风声,咱们以后就都没脸出门了,这会子若是当真不管不顾的出去,让一些不坏好意的妇人将此事扯了出去,到时侯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姐姐就只会怪我,也不想想人家吵着出去究竟都是为谁?”芳蕾委屈地辩解道,“二姐姐明明和慧表姐一般的年纪,如今慧姐姐都成了咱们的嫂子,而姐姐的归处却全无头绪,人家也是为你心急嘛!”
“那可真是要谢谢妹妹对我的关心了。wwwwcom”芳蕙心里熨帖的说道,“不过姐姐的终身大事自有母亲为我操心,你个小人家还是省省吧!”
大小姐芳菲像是没瞧见眼前的姐妹情深,置若罔闻的翻着手里的一本诗集,芳芷也是默默低着头不予理会,无聊玩弄着葱嫩的手指,尽管其极力想要表现无所事事的样子,却依然难掩眼中的重重心思。
此时前面一间专门招待女客的厢房,芳茵芳菡芳苓三姐妹难得也聚在一起说些私密话。
“苓妹妹这是怎么了,从早上起这脸上的笑容就没见断过,我可不信是因为今儿个二哥哥娶妻的缘故,且平日也不见她多亲近慧表姐,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说道不成?”芳茵打趣道。
坐在一旁的芳菡听闻此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上很不文雅的施舍了个白眼,矜持地忍笑道,“这世上除了她那私库里又多了几两银子,还有什么能让咱们孟府的财神露出这样的笑容。前段时间咱们府里失窃,丢了好几盆稀有金贵的盆景,里面甚至有一株来自天竺的圣树观赏菩提,那些东西原本是为二哥哥娶妻准备的,皆是成双成对的摆放着,这丢了其中一个,剩下的自然也不能继续摆放在新房里了。这丫头最后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求得伯母将那些撤出新房的盆景赐给了她,她凭白得了这样好的东西可不得乐疯了?”
芳芷听了丁点也没有被嘲笑的自觉,反而略带些小得意说道,“最难得里面还有一株贵妃睡海棠,我老早之前就从图册上见过它开花的样子,真真是美极了,至今回忆起来仍令人有种魂牵梦绕的感觉。”边说边还极力做出一副陶醉的小模样,以期掩饰心中那些不能喧之于口却又尽人皆知的小隐秘。
“二哥用来的结婚物件可都不便宜,你也真够本事,竟用甜言蜜语哄得母亲生生越过我这个亲生的女儿,将那些好东西都给了你,我这里可是酸的很?”芳茵说完便抬手捻起一片桔瓣送入口中,刚咬了两口就很不淑女地呲起了牙,果然酸得很。
“哼哼,伯母既然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芳芷不甘示弱的呲牙回应,“大不了来年花开的时候我请姐妹们吃一顿海棠宴,也算全了咱们的姐妹之情。”
芳茵揉了揉耳朵,疑惑地转向芳菡问道,“我刚才可是有听错什么,竟然幻听到苓丫头要请咱们姐妹一起吃大宴这等奇闻?”
“就怕到时候这丫头拿白粥咸菜招待咱们,临了还能舔着脸说咱们平日大鱼大肉吃够了,何不来点清淡些的改善一下胃口?”芳菡促狭的挤兑人道,“就这还是让人放心的,她若到时当真好酒好菜的款待咱们,我心底反而要忐忑不安了,那可比鸿门宴可怖多了,苓妹妹惯来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芳茵也笑着附和道,“这话可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小六从小骨子里就极精明,岂会做赔本的买卖?单细数咱们身边的这些姐妹,哪个没被她坑害过?”
这种终于找到难友的口吻,芳苓抽抽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回击道,“下次姐姐们若是再有何秘密的小活动,可千万记得莫要再向小妹伸手要啥活动经费了,人家既然已经顶了抠门吝啬的名头,总要做几件应景的乌糟事才名副其实不是?”
“不过说些玩笑话罢了,苓丫头可千万别忘心里去,莫说这些都是逗人的话,就咱们阖府上下哪个不晓得公爵府里的孟六小姐是最大方多财的?若不然,姐妹们也不会放心的将自个用不着的私房钱都拿去让你开店赚钱不是?”眼见着话头不对,也怕惹恼眼前这位财神,芳菡速速上赶着安抚道,临了还向芳茵递了个颜色。
芳茵收到暗示连忙点头附和说道,“是呢,是呢,别的不说,就单说慧表姐,今儿嫁妆中那满满几抬压箱的银子,小六在里面起码就有半抬的功劳。以前不知内情,将钱交给妹妹以为不过是赚几个零花钱,现在真金白银的过了眼,姐妹们可都指望着六妹妹将来给咱们赚嫁妆呢?”
“拍马谄媚可不管用,过后记得给妹妹多送些银子来,我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芳苓傲娇的瞥眼道。
芳茵芳菡一齐笑着哄说道,“一定,一定,我们正有意要多加些本钱,小六不提,咱们厚着脸也是要登门的。”
芳苓得到满意的答复,便不再纠缠此事,就听她又另起一话头道,“最近府里的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竟敢明目张胆的做出监守自盗的丑事出来,对待这股邪风,伯母若再不狠心下猛药,行雷霆之手段,以后府里的奴才怕是会愈发难以管束了?”
芳菡性子清高,手里是自小拿惯了诗书的,平日对这些家务俗事并不如何上心,现在听芳苓如此一说,似乎情况很严重的样子,便皱眉问道,“已经过去好几日了,那件事难道还没有解决?东西是在府里弄丢了,就算只用些威逼利诱的粗略手段,总也该有些痕迹可循才是?”
“奇就奇在这里,那些东西真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查来查去也查不出半分头绪,却反而把府内上下弄得人心惶惶的,最近更是有些积年老人神神道道地说府上有黄大仙作怪,母亲为此发作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效果也不甚管用,底下还是该怎么传就怎么传。后来,母亲生怕此事影响了二哥的婚姻大事,无奈只得暂时压下了此事,说是等一切过去之后再提。”
不等有人将这话接下去,就听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一年轻媳妇的问话声,只听她说道,“红袖姑娘守在这里,可是三小姐在里面休息吗?”
“我们姑娘刚才一直随太太忙着见客,亲戚们一圈见下来,一时便觉得身子有些乏了,多亏咱们太太体恤,便叫姑娘们一起在这里休息片刻,婶子问姑娘可是有事要回?”
“不敢打扰姑娘,奴家是锋哥儿的奶娘,奉了大奶奶的口谕,说锋哥儿在前面闹得很,想劳烦他姑姑们能费心看顾一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