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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沈世兴没再言语,他还是不太想再提蔡氏,沈清月送了粥就走了。
回了雁归轩,沈清月再次打开了蔡氏留下来的箱子,将书一类的东西都翻找了出来,那本诗集藏在一众书中,若不是翻开看看,还真不知道是蔡氏自己写的诗。
沈清月从头到尾地浏览了一遍,才发现诗集写到庆元五年春天的时候便停了笔。
庆元五年,也就是蔡氏刚刚怀沈清月的这一年。
沈清月想起周学谦说的话,他说她的母亲在沈家庄子上生了她,她的祖父也是因为她的出生气死的。
蔡氏怀她的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蔡氏为什么要去庄子上住?什么叫她的出生不干净?难道她还能不是沈家的孩子?
沈清月心里疑惑很大,难得从蔡氏留下的诗集里发现了一点点线索,便将整个箱子都翻了一遍,却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一张夹的很隐蔽的写满了字的旧花笺。
花笺上的字很秀气,和诗集上的字一模一样,明显是蔡氏所写。上面写的是一张药方子,其中就有“白术、甘草”等药,沈清月辨认出来,这好像是一张安胎药方子。
沈清月觉得好生奇怪,安胎方子不该是大夫写的吗?怎么会是母亲自己写的?而且还是用这么好看的花笺去写,这很不合常理。
外边天色还很亮,沈清月叫秋露拿着花笺,去外边的药铺里确切地问一问,这到底是不是宝保胎的方子。
秋露不常往外去,脸生不容易叫人瞧见发生什么误会,她很快就回来,告诉沈清月说:“姑娘,这是保胎的方子,这方子已经很老了,大夫还说,不同的月份保胎的方子不一样,看这方子,孩子应该是快三个月了。”
果然是保胎的药方子,倒是在意料之中,沈清月又问秋露:“没有叫人瞧见吧?”
“没有,奴婢特地跑远了,去了济世堂问的。”
沈清月隐隐约约记得,济世堂好像是昌隆商号下的药铺之一。





弃妇扶摇录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蔡氏留下来的旧花笺上!有宝文堂的印章!宝文堂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卖文房四宝的地方!也售卖花笺!只不过沈清月现在已经没听说过宝文堂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十几年过去店铺早就关了!还是搬迁了。
她双手捏着花笺!又问:“大夫还说了别的没有?”
秋露想了一会子,才答道:“大夫还叮嘱说,这方子太老了!有几味药的分量用的不对,而且孕妇与孕妇不同,若家中有孕妇!定要到医馆去请大夫另外开方子!不可照旧方子用。”
沈清月皱了皱秀眉,问:“药哪里不对了?”
秋露道:“分量不对!大夫说一年四季因随天气变化!用药各不同!孕妇本身易躁!春夏季忌用性热的药,秋冬季忌用性寒的药!这一副方子里!春夏宜用的桑寄!应该再略多一两,还有其他的药相应减一些分量!不过奴婢不大记得住了。”
沈清月扫到了“桑寄”二字,她是正月十二的生辰,蔡氏怀她应该是从三月中旬左右开始,三个月的保胎方子,也就是蔡氏六月中旬吃的药,京城夏季很长,秋天来的晚,该用忌用热性的药,桑寄等几味药都是不是热性的,大体上用的不错。
十几年前的药方子,药没有用错,分量也许是根据个人体质调整的,开方子的大夫很不错了。
单单从一张药方子上,着实看不出来什么,沈清月将药方子收了起来,又谨慎地问了一遍秋露:“你去济世堂里,没叫人瞧见吧?”
秋露一笑,道:“姑娘放心,奴婢进去的时候仔细看过了,周围没有一个熟人。”
沈清月赏了两个银锞子给秋露,便打发了她出去。
秋露去济世堂,的确没看熟人,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一直跟着她的福临。
福临一路跟着秋露去的济世堂。
昌隆商号是顾家的商号,济世堂也是顾家的,秋露从沈家出去,顾淮家中的门子便去禀了福临,福临虽不大认得这丫头,见她有些神色异常,以防万一,还是跟了过去,到了济世堂。
待秋露从济世堂走后,福临很容易地问了今日坐馆的大夫,方知道她拿来的是一张写在很旧的花笺上的保胎方子。
福临回去之后,便告诉了顾淮此事,他还说:“今日坐馆的大夫说,方子是宝文堂的花笺,旧得很,像是十几年前的花笺。”
顾淮若有所思,宝文堂出的十几年前的花笺?问的还是保胎方?莫非是谁在追查什么?
那今日出去的丫头,极有可能是沈清月的丫鬟。
顾淮和沈清月一样好奇,舒阁老为何会无缘无故庇佑一个小官之女,而且还不声张。舒家看起来不像是和沈家有交情的样子,至于沈清月的外祖蔡家,在京城根本就是没名号的家族,舒阁老更犯不着因为蔡家而护着沈清月。
福临又将大夫评判方子的话重述给顾淮听,顾淮记得沈正章说过,沈清月正好明年正月就要及笄,他在心里推敲着时间那张方子上透露出来的消息,并未察觉到什么可疑之处。
仅凭这一丝线索,顾淮实在猜不清楚,便吩咐道:“继续叫人盯着沈家,仔细小心些,不要叫人瞧见了。你……再去查一查沈二姑娘生母的事,她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如何去世的。”
福临应了两声就下去了,这些不是很私密的事,顾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蔡氏生下沈清月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沈家的人对外说是生产之后落了病根,病逝的。
还有很奇怪的一点,蔡氏嫁到沈家,五年不孕,后来身子不大好,去了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就怀上了孩子。
多年不孕的人,庄子上怀上了孩子,难免惹人非议。
当时街坊邻居还说过闲话,说蔡氏的孩子怀的奇怪,沈世兴那一年开了春之后明明在外读书,怎么蔡氏正好离了沈家就怀上了。
好在沈家的好几个下人都知道,沈世兴五月的时候从学里去过一趟庄子探望蔡氏,时间上对得上,这才消了长舌妇们的闲话。
顾淮拧眉问道:“五月?沈二不是足月生产的?”
福临道:“是,沈二姑娘是早产的,早了两个月。”
顾淮脸色凝重了起来,若蔡氏五月份才怀上沈清月,三月份的保胎药,应该是八月才吃,照大夫的话说,那张方子开的药,也就不该用桑寄了!
那保胎药方子要真是蔡氏吃的,也就是说她在三月份左右就怀了沈清月,而非五月,沈世兴又恰好出去读书,难道沈清月——不是沈世兴亲生的?!蔡氏发现自己有孕了,所以躲去了庄子上,随后又叫了沈世兴去看她,与丈夫共度一夜,待孩子生下来,便推说不是足月生产的,假充做沈家的姑娘!
也不知是不是屋子里的碳火烧的太暖和了,顾淮背上沁了一层薄汗,他不知道自己猜错了没有,若沈世兴真不知道这件事,等他知晓了,该会怎么对待她。沈清月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生母死了,继母不良,要是父亲也不疼她了……
顾淮攥起了拳头,也许是他想多了,那张保胎方子,未必就是蔡氏吃的,毕竟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正好保存下一张药方子。
他虽这般劝自己,可心口还是砰砰地跳,若如他猜的那样,沈清月是蔡氏和别人的孩子,舒家的举动也就说得通了。
舒阁老的长子舒行益今年才长沈世兴一岁,最有可能便是他和蔡氏生了沈清月,可顾淮清楚地记得,舒行益和他夫人罗氏生了三个孩子,夫妻二人伉俪情深,舒行益从不纳妾,在外也是洁身自好,风评相当之好。
一个人要装几天很容易,装十几年却很难,舒阁老自从入了阁,舒家人一举一动无不受人监督,舒行益要是虚伪之人,很难不被戳穿。
顾淮还是否认了这个猜测,蔡氏毕竟嫁了人,舒行益的长子都二十多岁了,说明他也是正常的年纪成亲,在两家人在完全没有来往的情况下,并且两人各自都成了婚,很难发生什么,便是想发生,也几乎没有机会。
他希望那张药方子,是他多想了。
顾淮越发好奇起来,沈清月应该比他早一点知道保胎方子不对劲,那若真是她母亲留下的保胎方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沈家,雁归轩。
沈清月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她擦了擦鼻子,没当回事。
春叶进来送热茶,道:“姑娘,可不是有人惦记您了?”
沈清月嗔她一眼,道:“胡说,有谁惦记我?”
春叶笑而不语,沈清月立刻想到了周学谦头上,就快除夕了,周家老夫人估摸着已经驾鹤西去,应该和上一世一样,过几日沈家就能收到消息了。
沈清月神色淡淡的,继续做手上的绣活。
过了两日,周家的信过来远远地从台州府来了,一封送给老夫人,一封是周学谦私下里送给沈正章的。
沈清月不强求没有缘分的事,她的心里已经放下了,只是听丫鬟们说周家老夫人去了,并没有要去找沈正章的意思。
偏偏她不来,沈正章自己要来,他还将沈清舟也带来了,兄妹两个穿着袄子,一个披着羽缎,一个系着大氅,羽缎和大氅上还带着些雪。
沈清月连忙吩咐了丫鬟斟茶上点心。
屋子里挤了三个人,围着同脚盆,一下子就更暖和了。
沈正章是过来报丧事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他温声地道:“二妹,周老夫人去了,你可知道了?”
沈清月点点头,道:“知道了。”
沈正章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道:“学谦写来的,你看看,弟弟妹妹们都看过的,无妨。”
沈清月盯着信,摇了摇头,道:“罢了,不看了。”
沈正章有些愣然,随即又轻声道:“……不看也好。”
他又不知道再要说些什么,索性顺手将信放在铜盆里烧了,淡黄的信封,在烧红的碳上,一下子燃了起来,沿着一条明亮的火线,都变成了灰烬,散在铜盆里,洒在碳上,与碳屑融为一体,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屋子里寂静了一回。
沈清月问他们:“你们来的时候,还在下雪?”
沈清舟仰脸回答:“走半路上就没下了,不过路上堆了好厚的雪,踩着松松软软,繁哥儿说要去园子里玩,冬天雪地的,我才懒得陪他。”
沈清月一笑,道:“繁哥儿怎么没来?”
沈清舟抿了个笑,道:“我爹说他字丑,拘着他呢。”
沈清月也笑了,二房个个都有才气,写得一手好字,独独沈正繁字儿写的不好,方氏说,再多练练就好了,练了好几年沈世文都没看上眼,难得休沐,又将他拘在书房里练字去了。
沈清舟也一笑,小声地问沈清月:“二姐,过些天京里有灯会,哥哥们都说去,我也想去,你去吗?”
沈清月捧着手炉的手收得很紧,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去,当然要去。”
她不去,沈清舟怎么办!
沈清月注意到沈清舟没带手炉过来,她索性将自己的递过去,道:“拿着,一会儿拿回去用,晚些再叫丫鬟送过来,别冻着了。”
沈清舟坐到沈清月身边,用自己热乎乎的手去搓沈清月的手,道:“二姐,我不冷呢,倒是你暖了这么半天,怎么手还是冷的。”
沈正章无奈地摇头同沈清舟道:“你二姐这不足之症,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沈清舟望过去,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什么?”
沈正章道:“你年纪小,你不知道,月姐儿不是足月出生的,打小生下来就体弱。”
沈清月瞪大了眼睛,眯了眯眼,难以置信地问道:“二哥,你说我不是足月生的?”
沈正章道:“你早产的两个月,你不知道吗?”
沈清月脑子嗡嗡作响,从来没有长辈跟她提过,她哪里知道!




弃妇扶摇录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沈清月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早产的!
沈清舟也不知道沈清月是早产儿!她扫了沈清月一眼!同沈正章道:“可我觉着二姐倒不像是有不足之症!二姐的个子是姊妹里最高的一个。”
沈清月身量上像沈世兴!偏高挑!这半年又养的不错!纤秾合度,整个人就看起来很精神。
沈正章道:“你这会子看月姐儿当然瞧不出,她小的时候很小的一团!长大才养好了些,咦……这半年好像更好了些,气色赛从前好得多。”
沈清舟也觉得沈清月好像长好了一些。
兄妹两个在这儿讨论着!沈清月则有些出神!直到沈正章和沈清舟起身说要走,她才回过神来。
沈清月起身送他们两个!顺便将手炉塞给了沈清舟。
待两人走后!沈清月就在房里拿着花笺!皱眉推敲起来!她不是足月生的这个毫无疑问,也就是说!那张保胎的方子若是蔡氏吃的!她很可能真的不是沈世兴的孩子。
如果她真不是沈家的孩子!那还真是出身不干净,沈家长辈是否都知道这一点呢?
要是沈家人都知道!老夫人和沈世兴之前厌恶她也就很说得过去了,只是她若出身不干净,沈家人恐怕根本容不下她吧,除非她依旧是沈家的骨肉!
沈清月不想亵渎自己的母亲,可她不得不大胆地推测,她出身不干净却还能留在沈家,也只有她依旧姓沈这一种可能。
出了这样的丑事,沈老太爷被气死倒是有可能。
可这又不对,要真是蔡氏和沈家其他老爷做了什么丑事,关沈世兴什么事儿?他才是受害者,老夫人怎么会讨厌三房,沈世兴也不可能替兄弟养孩子,而且他还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疼爱沈清月,这说不通。
沈清月捏皱了手上的花笺,她还是觉得,她肯定是沈世兴亲生的,出身不干净,应该是另有其事,可这保胎方子,又实在说不通……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沈清月准备去一趟蔡家,即使蔡家跟她再不亲,血缘关系还在这儿。
沈清月没有空手去蔡家,除了一些补品,她还带了十两银子过去。
这一回和上次一样,蔡家没有人接待沈清月,只有下人过来引路,领着她去许氏住的偏院。
沈清月领着丫鬟一路从二门过去,才走没两步,就听到了脚步声,她定睛一看,是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快步走过来,年龄不算大,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袄子,更显臃肿,这是蔡家姨奶奶生的庶出儿子,也就是沈清月的舅舅蔡超圣。
蔡家就得蔡超圣一个儿子,他虽是个庶出子,但蔡家当下已经是他当家。
沈清月见了不大熟悉的舅舅,也少不得要停下来行礼,她慢下脚步,渐渐和蔡超圣碰了面,朝他福一福身子,唤了一声“舅舅”。
蔡超圣身后跟着个皱巴着脸的小厮,他也停下步子,望了一眼沈清月,笑得莫名其妙,语气轻佻地道:“这不是月姐儿么?怎么跑我家来了?”
沈清月秀眉微蹙,低头回话:“惦记外祖家,便过来瞧一瞧,奈何外祖父和舅母忙碌,就过去瞧一瞧外祖母。”
蔡超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咧嘴笑道:“好长时间不见,月姐儿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不来看你舅舅?”
沈清月心里有些恼,她压着脾气道:“不是不见舅舅,只是听说舅舅忙碌,上次来了不得见,这回舅母又说不得空,料想舅舅也肯定脱不开身。”
蔡超圣身后的小厮催促了他一句,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也不好跟沈清月多说话,只上下打量了她的身段一眼,笑了笑,道:“这回是忙,下次月姐儿再来,着人去禀了我的院里,少不得要跟舅舅舅母吃一顿饭才是。”
沈清月谢过蔡超圣,赶紧就走了,她还没走远,就听见身后小厮“哎哟”了一声,一回头,蔡超圣不知道怎么发起脾气来,将小厮踹到了墙上,又在他心窝子上踩了一脚。
沈清月没有多看,很快就去了许氏的院子里。
许氏病了,正在房里养病。
沈清月进去看许氏的时候,许氏靠坐在床框上,屋子里冷冷冰冰,炭火也没有烧。
许氏还和以前一样,穿着蓝色的袍子,头发梳的很简单,一根木簪子挽着,手里有气无力地拨弄着一串佛珠。
沈清月走过去请安,命人将东西放下,许氏叫她坐了,她就坐在床边,问道:“外祖母,怎么不烧炭?”
许氏脸色很苍白,嘴唇也在发白,轻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音道:“还好,也不多冷。”
沈清月捂了一下许氏的手,冷的不得了。
许氏虚弱的厉害,每呼吸一口气,都很累的样子,倒也没把手抽回来,只道:“真的还好……你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这回许氏难得没有赶走沈清月。
沈清月也不磨叽,她道:“父亲将母亲的遗物给了我,我找到了一张保胎的药方子,觉着有些不对劲,就想问一问您。”
许氏眉毛抬了抬,凝视着沈清月,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子,才虚弱地道:“拿来我瞧瞧。”
沈清月微喜,将药方子拿给许氏看,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许氏真的肯对她开口。
许氏接了花笺,只略扫了上面字,眼眶就红了,她苍白的脸上,眼睛一红,颜色的对比就分外明显,她无声地落着泪,道:“是小巧的字。”
小巧,是蔡氏的小字。
沈清月点了点头,道:“是母亲的字,可我不知道,一张药方子,为何母亲要用这样精致的花笺亲手誊写。”
许氏双手似有点儿颤抖,她又是很久不说话,眼眶越来越红,沈清月就静静地等,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才气若游丝道:“她没出阁前有个关系很好的姐妹,住沈家的隔壁,两个人一块儿长大的,胡夫人跟着祖父母一起学过医术,这方子,应该是她开的,若是小巧亲手誊写的,那必然是和她有关系,只有对她,小巧才会这样仔细。”
沈清月问道:“那位夫人可还在京城?”
许氏点点头,道:“在的,她嫁的很近,离蔡家不远。”
她又将胡夫人夫家的位置告诉了沈清月。
沈清月见许氏看着方子依依不舍,就道:“外祖母,这张方子我用完了,就送给您。”
许氏轻缓地点了几下头,随后又摇摇头,道:“罢了,不要了。”
将死之人,带着这些又有什么用。
许氏将方子还给了沈清月,问她:“这是什么方子?这方子有什么不对的?”
沈清月答她:“这是保胎方子,药用的不好。”
许氏惊诧地瞪了瞪眼,怔然片刻才道:“哦。”
沈清月打发了自己的丫鬟出去,许氏的房里的下人也乖乖出去了,她直视着许氏,问道:“外祖母,您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许氏一双泪眼看着沈清月,侧开脸,道:“我没有话说,你走吧。”
沈清月习惯了许氏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生气,只是温声道:“您好好保重身体,若是您想,我得空就来看看您。”
许氏拒绝了。
沈清月沉默了一会儿,道:“方才我碰见舅舅了,舅舅叫我以后常来,说要留我用饭。”
许氏很快就扭过头,急切道:“不要来!月姐儿,你以后都不要来了!他一个庶出的,算你什么舅舅!”
沈清月压了一下下巴,安抚道:“您放心,我知道了。”
许氏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沈清月走后,留下了补品和十两银子。
许氏没有推拒,她看着银子,又流着泪从枕头下拿出远嫁的大女儿寄回来的信,信里说,她最小的外孙子都要娶妻了。
可惜了她行将就木,不能亲眼看见。
许氏攥紧了信,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清月离开的方向。
沈清月从许氏院子里离开之后,快速出了蔡家,坐马车去了胡夫人家中。
她只是报了沈家的名字,胡夫人就答应了见她,十分顺利。
胡夫人是个面容很和善的女人,温温柔柔的,和方氏有些像。
沈清月进了胡夫人的院子,屋子里只留着一个奉茶的丫鬟,她见了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胡夫人就一直笑着,不住地打量她,拉着她的手高兴地道:“月姐儿都长这么大了?”
胡夫人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打发了丫鬟问沈清月:“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沈清月带着些羞愧道:“鲁莽上门,是晚辈思虑不周了,的确有事相问。”
胡夫人只是一笑,道:“你说。”
沈清月拿出方子,道:“这张方子,可是您开的?”
胡夫人接了方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脸上笑容淡了,道:“是我开的,你从哪里来的?”
“父亲将母亲的嫁妆给了我,这方子就在其中,还有一些其他花笺上写了诗,不过写得不大明确,我就没拿来。”
胡夫人唇边带着一抹苦涩的笑,道:“那些东西是我年轻的时候,和你母亲写着玩的。”她抬眼瞧着沈清月,道:“你是想问,这方子是给谁吃的是吗?”
沈清月一惊,“您知道?”
胡夫人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真像你母亲,一点点不对劲都能感觉得到。这方子不是你母亲吃的。”
“不是?”
胡夫人正色道:“你还没出阁,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可都过了十几年,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告诉你也无妨,这方子是开给你母亲的丫鬟吃的。当时那丫头年纪还不到放出府的时候,就有了身孕,你母亲不忍心处置她,那丫头又舍不得孩子,你母亲就托我开了方子,许是你母亲怕我字迹外传,又或是方子不小心又撕坏了,她才重誊一份吧,你母亲总是很珍重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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