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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脚滑的狐狸01
他万万没想到,覃初柳还有如此敏锐的政治嗅觉。
镇国公轻轻转了转茶盏,把覃初柳如此敏锐的嗅觉归功于谭家人的血脉。
他的思绪只在覃初柳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移开来。
京城里的事。从来就没有小事。
若覃初柳说的是真的,那个北辽商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收走了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商户百里家的产业,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现下皇上身子不适,礼部已经暗中着手准备丧仪。看来是凶多吉少。
两个皇子的关系也很微妙,太子身子渐渐康复,继承大统名正言顺;二皇子代理朝政,政绩斐然,朝中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了他那边。
可以说,皇上一旦驾崩,两个皇子间少不得一番争斗。
这个时候,聪明人都会选择按兵不动。若是动了,兴许不是那人不聪明,而是……
镇国公甩了甩脑袋。把这些念头都甩出去。
“这些仅仅是猜测,当不得准!”他道。
覃初柳好似已经猜到他会如此说,一点儿也没有惊讶。
“我已经派人去查青云客栈的底细,最迟明早便会有消息。届时,国公爷便知我的猜测当不当得准了。”覃初柳也平静地说道。
屋子里一时岑寂下来。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沉思状。
覃初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便不叨扰各位了。”
她给谭家三个男人都行了礼,转身便要走。
“哎,柳柳,都这么晚了。出城只怕赶不及,不若就留在府里吧。”谭绍维忙忙站起身就要往外追。
奈何他身子还没大好,只走了一步便差一点儿摔倒,幸亏谭绍隅520小说,才及时扶住他。
“多谢大叔,我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待有了确切的消息。我还会来。”说完,覃初柳翩翩而去,毫无留恋。
反倒是谭绍维,一脸苦相地坐了下来,小声嘀咕道。“我还当她是来看我的……”
谭绍隅拍了拍不争气的弟弟,正要说话,却听镇国公吩咐道,“绍隅,你派人把事情查清楚。她一个小姑娘都能查到的事,不可能咱们查不到,说不准她还有遗漏。”
谭绍隅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覃初柳的话看似连贯有理,却经不起细细推敲,比如,百里家好好的产业,怎么会落入别人的手里?
回到新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新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被褥等一应俱全,已可以住人,覃初柳便打算在这里凑合一晚。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谷良回来了。
谷良没有敲门直接冲进她的房间,覃初柳刚要问怎么了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谷良,你受伤了?”覃初柳赶快起身,点着了蜡烛。
借着摇曳的烛火,就看到谷良脸色苍白地伏在桌边,这么一会儿功夫,脚下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你伤到了哪里?”覃初柳上前要替谷良检查。
谷良却艰难地挥了挥手,“无事,给我找一块干净的布包扎上即可。”
怎么可能没事?
谷良抬起的手上满是血迹,覃初柳这才看清楚,原来谷良一直用双手捂住肚子,那么伤的地方应该是腹部。
“你去床上躺着,我去准备一下。”覃初柳忙忙去翻找干净的布,又去打了清水。
谷良原本不想让覃初柳动手,奈何他伤的实在太重,躺在床上的时候浑身便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谷良穿的是一袭墨色的衣衫,鲜红的血迹沾染上去根本看不出来。
可是,里面素色的里衣已经一片血红。
覃初柳已经忘记了害怕,小心翼翼地除去谷良的里衣,露出坚实的胸膛和……狰狞的伤口。
伤口很深,沿着腹部横向切下,两边的皮肉已经外翻,看上去十分可怖。
覃初柳用沾了水的帕子一点一点儿给谷良清理伤口,可是,擦去的血渍远远没有流出来的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覃初柳干脆直接用棉布把伤口裹上,先止血,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很快鲜红的血液便湿透了素色棉布。谷良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唇上也白的吓人。
“不行,你的伤不能耽搁了。我去寻大夫。”覃初柳起身就要往外跑。
“现下,宵禁!”谷良艰难地说道。
覃初柳也不管这么多了,用手胡噜了一把凌乱的头发,“无事。你且等着,我一定给你把大夫叫来!”
凡事总有例外,就算是宵禁,也不能阻止有急症的人看大夫。
巡逻的兵士看到覃初柳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十几岁的小姑娘,头发凌乱,脸上、手上都沾了血,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
覃初柳心里着急,不等这些人发问便急急道,“我兄长今日出城打猎。不想被猛兽伤了,原以为没有大碍,没想到……”哽咽声淹没了接下来的话。
几个兵士对视一眼,见覃初柳着实可怜,也没细究她说的是真是假。亲自引她去了一家医馆,叫来值夜的大夫。
等覃初柳带着大夫返回到新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冲进屋里,谷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腹部上缠着的素色棉布大部分已经通红。
大夫只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头。
指挥覃初柳烧水煮药,自己则给谷良看起伤来。
一直折腾到天明,谷良的伤才处理好。大夫和覃初柳两个人合力给谷良灌了药,大夫接了诊金离开,覃初柳坐在床边看着面无血色的谷良,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不管怎样,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她折腾了一晚,实在是累了。伏着床沿便睡着了。
迷糊间觉得头上痒痒的,睁开眼一看,却见谷良已经醒了,大手轻轻地覆在她的头顶,疲倦地看着她。
“你感觉怎样?大夫说你要在床上静养些日子。”一开口。覃初柳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谷良裂开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我无事”,他的声音很轻,与他往日说话时的样子判若两人,“柳柳,青云客栈的事情,我已经查明白……”
他说话着实吃力,覃初柳想打断他,他却摆了摆手,继续说了下去。
青云客栈并不若表面那样风平浪静。谷良以客人的身份入住青云客栈,白日在大堂听来往的人和客栈里的伙计掌柜说话。
晚上,他便悄悄潜进后院儿,偷听后院住着的几个人说话。
客栈的后院,多是掌柜伙计,或者是自家人居住的地方。
正房里灯火通明,灯影把两个男人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
谷良趴伏在房顶上,偷偷掀开了一片瓦。一个人面对他而坐,能看清样貌,还有一个人背对他而坐,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人在说接手百里家商铺的事情,间或还提到了朔北地区的生意,其中面对谷良那人说了句,“现下京城以北就是咱们的天下啦,这下,主子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展拳脚了。”
背对的人点了点头,感慨道,“没想到我邶全林死里逃生,还能有这样的造化,多亏了……”
谷良听到邶全林三个字的时候手上一抖,不小心碰到了掀在一边的瓦片,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成想,房间里并不止说话的两人,房间的角落,谷良看不到的地方还隐匿着一个高手,他听到动静便向谷良冲来。
那人功夫不比谷良弱,打斗中,两人都受了伤,谷良能活着跑回来,已经是万幸。
听完谷良的话,覃初柳也沉思起来。
邶全林,他竟然来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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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两百九十五章 怎么选都不对!
谷良只清醒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个时候睡着反而是好事,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疼。
覃初柳坐在床边却没了睡意,她满脑子都是一个名字——邶全林。
他原来是辽河郡的首富,后来在太平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陷害永盛酒楼等几家商行,被捕后突然失踪。
现下现身京城,又用了这样的手段鲸吞了百里家的所有产业。且,他们的对话里提到了京城以北,说京城以北全是他们的天下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们提到的主子是谁?
想了很久,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覃初柳捶了捶胀痛的脑袋,她的脑袋,也就耍耍小聪明可以,这样尔虞我诈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来。
想不来干脆不想了。
她站起身,又查看了谷良一番,确定他睡得很沉且没有发热,这才悄悄地出了房间,去了镇国公府。
头发脸已经梳洗过,倒还算工整,只可惜她从庄子过来的匆忙,身上只有这一套衣裳。昨晚为谷良跑前跑后,身上沾了不少血,她也没来得及清理。
她这个样子出现在镇国公府门前的时候,门房着实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开口便冲回去叫人了。
这一次是谭绍隅亲自来接,见到覃初柳的样子面露担忧之色。
“怎地了?你可还好?”他直接把覃初柳拉到府里,一边引她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关切地问询。
这条路不是去谭绍维院子的,覃初柳挑了挑眉,看来,她昨天说的事情已经被镇国公重视起来了。
“无事,身上的血渍不是我的。”覃初柳淡淡地说道。
不是她的就好,谭绍隅暗暗松了口气。
去到书房的时候,谭绍维和镇国公已经等在那里了。
“柳柳,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哪里了?”谭绍维焦急地问道。
刚才门房来报。说昨天的那个姑娘又来了,且好似受了伤,他便想冲出去好好看一看。但是镇国公拦着,谭绍隅跑的也比他快。他便只能抓心挠肝地在这里等着。
覃初柳有些不耐烦,摇了摇手,“无事,不是我的血!”
谭绍维又问了几句,覃初柳却没有耐心回答,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谭绍维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屁颠屁颠地挪到覃初柳身边坐了,一点一点儿打量覃初柳,来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镇国公和谭绍隅看到他这样,都选择了无视。他这个样子,真是太丢人。
“覃姑娘,这次可有什么新发现?”镇国公的语气明显比昨日柔和了一些,仔细听来,倒真有几分长辈与晚辈谈话的样子。
覃初柳没有隐瞒。把昨晚谷良听到的话以及关于邶全林的消息全都告诉他们。
听完覃初柳的话,镇国公和谭绍隅对视一眼,最后是谭绍隅开了口。
“我昨日也派人去查了,情况大致和覃姑娘说的一样,至于覃姑娘说的主子,我们也大概……”
“是谁你们不用告诉我!”覃初柳突然打断他,“这件事你们既然已经去查。看来就是打算插手了。既然你们插手,便没有我什么事。我只一个要求,待事情结束,尽量把百里家的产业还给百里家,还有百里容锦,他是清白的!”
“这是自然。”听覃初柳提到百里家和百里容锦。镇国公的脸色不大自然,“镇国公府与百里家是姻亲,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亏。”
说到姻亲的时候,镇国公已经是咬牙切齿,显然。谭氏做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覃初柳倒是没有愧疚,她只承诺谭氏不会把事情告诉镇国公府的人,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告诉,更没有从中间挑拨。
覃初柳要回庄子,谷良暂时不能挪动,他们必须提前搬进新宅子住。
镇国公主动提出用镇国公府的马车送她回去,她没有拒绝。
等覃初柳走了,谭家的三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说我谭家世代纯臣,不参与争位,但是这一次,恐怕……”镇国公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事情牵扯到了百里家,百里家与国公府是姻亲,怎么可能牵扯不到国公府。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国公府和两个皇子都有关系。太子妃是宁氏的侄女,二皇子的外祖母是谭家人。
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无论是哪一方继承大统,都少不得牵扯到国公府啊。
“父亲,现下不是咱们想不想站队,而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谭绍隅也十分无奈,“沈国公、宁远侯现在已经分作两派,宁远侯势力在北,沈国公势力在南,我这许多年在南面打仗,多亏沈国公暗中相助……”
谭绍隅已经表态,若是必须站队,他会选择沈国公一派,也就是二皇子一派。
镇国公摇头,觉得儿子感情用事,总不能因为别人帮过自己,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置之不顾啊。
“父亲,我也和大哥一个想法”,一向不参与政事的谭绍维突然开口,谭绍隅和镇国公都觉得惊讶。
“太子和二皇子为人如何想必父亲和大哥都知道。太子性子狠戾,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他若是登了大宝,就算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不动咱们镇国公府,只怕咱们谭家也不会再有起色。
“二皇子胸怀宽广,为人大度,他虽在外游历多年,但是贤妃和沈家这么些年一直不遗余力地帮他拉拢势力,他的根基比照太子一点儿也不弱。”
还有一点,二皇子与覃初柳关系不错。若最后登位的不是二皇子,覃初柳只怕……
他已经失职了这么些年,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不管她了。
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啊。
“父亲,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谭绍维最后道。
镇国公沉默下来,显然是把谭绍维的话听进去了。
沉默了许久,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让你们母亲知道。”
谭绍维和谭绍隅对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父亲放心,我们知道分寸。”谭绍隅说道。
镇国公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沈国公府,与那老匹夫好好说说话!”
另一边,覃初柳回到庄子,元娘看到她浑身是血,吓得差点晕过去。
覃初柳简单地和元娘解释了一下,只说这血渍是谷良的,谷良受伤了。
元娘她们很快便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镇国公府的马车坐不开这么些人,覃初柳便让冬霜和元娘先走,自己和安香坐庄子的马车走。
等所有人都到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
谷良还在昏迷,且情况有些不好,他开始发热了。
请来大夫瞧,大夫也只说“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
一向冷若冰霜的冬霜当即便掉了眼泪。无论覃初柳和元娘怎么劝,她都要留下来伺候谷良。
“你一个大姑娘,照顾一个大小伙子,好说不好听啊。”安香好意劝说。
可惜这话说得不合时宜,也没人搭理她。她便悻悻地住了口,自己出去参看新宅子了。
最后还是元娘和覃初柳妥协了,把照顾谷良的事情交给了冬霜。
饶是冬霜日夜不离的照顾谷良。谷良的情况也一日不如一日。
覃初柳心知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谷良必死无疑。
当即,她便给贺拔瑾瑜写了信,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救谷良,那个人非诸葛尔莫属。
信是送出去了。可是这一来一回还要不少功夫,得想办法让谷良平安度过这段日子才行。
覃初柳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老大夫也无计可施,只好心地告诉覃初柳,可以准备丧事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中的时候。镇国公府竟然请来了太医。
原来这些天覃初柳在京城四处求医,已经惊动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好心出手相帮,才请来了太医。
太医的医术确实不错,重新开了外敷和内服的药,谷良用了两天药后,人确实有了好转。
饶是这样,太医也依然不敢保证谷良能够痊愈。
就算是这样,覃初柳一直紧绷的心也松快了不少,只要能挺到诸葛尔来就好。
就在覃初柳一心为谷良的伤忙前忙后的时候,京城的形势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一直保持中立的镇国公突然和沈国公亲厚起来,朝堂之上个个都是人精,镇国公此举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由于镇国公的此番动作,一些原本也在观望的朝臣也倒向了沈国公所代表的二皇子一派。
原本太子与二皇子势均力敌,因为镇国公的举动而发生了倾斜,朝中势力明显二皇子更甚一筹。
除此之外,已经判定活不过半个月的皇上竟然强撑了将近一个月,且对外宣称正在逐渐好转。
此时,镇国公府的书房里,谭家父子三人相对而坐,面容肃穆。
“父亲的意思是,皇上他……”
“咳咳……”谭绍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镇国公一阵轻咳打断,“沈老头儿是如此说,想来,应该不会有假。”
“父亲,看来我们这次的选择是选对了!”谭绍隅笑的直拍大腿。
谭绍维却摇了摇头,“不,我们怎么选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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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两百九十六章 想多了?
没错,怎么选都不对!
他们就像是一群猴子,在这里蹦哒的欢实,以为周围的山川草木都尽在掌握。殊不知,他们在别人眼里就是在耍猴戏。
“绍维说的不错,怎么选都不对”,镇国公沉默了许久,叹息道。
“为什么?”谭绍隅不解地问。
镇国公看了看这个孔武有力,脑子却不怎么灵光的儿子,细细地解释起来。
原来,这些天镇国公和沈国公打的火热,两方互通消息,使二皇子的实力得到很大的提升。
就在两个老头子都沾沾自喜的时候,宫里的贤妃娘娘传出了消息,让沈国公低调一些,皇上他,很可能是在装病。
他的病,不是因太子而起的吗?怎么会是装病?
让二皇子暂理朝政,任太子动作,他的目的是什么?
皇上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身子很差,且一年不如一年,早前还传出皇上日夜操劳,竟然吐血的消息。
历来帝王长寿的不多,短命的倒是不少。
四十多岁,开始考虑下一任帝王的事情已经不算早了。
有竞争力的皇子只有两个,为了江山社稷,他指定要找出一个更有实力的。
他要考验的是皇子的实力,可不是哪一个臣子蹦跶的欢实,即使他们是为了皇子们蹦哒。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只怕皇上驾崩前颁下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收拾跟随新皇身后蹦哒的这些人啊。
“现下该怎么办?”谭绍隅也着急了,“现下咱们已经站了队,若是太子继位,谭家的下场可想而知,若是二皇子继位,结局岂不是也不会好!”
镇国公一张胖脸皱在一起,看上去生生小了一圈儿。
他实在没了主意,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谭绍维身上。
谭绍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拧眉思索了很久, 才缓缓说道,“这件事,谭家已经没有退路。接下来。咱们不妨这样……”
书房内谭家父子三人一直密谈到月上中天。
而此时,身在百里府的谭氏也了无睡意。
她光着脚,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地上来回地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几日,她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先是庵堂里传来消息,说是她娘不好了,挺不过几天,希望她能去见她娘最后一面。
她何尝不想。她娘可完全是为了她才会有现在这个下场的啊。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宁氏派了教养嬷嬷过来,每日教导她礼仪举止。
她已经嫁了人,宁氏还这样对她。无疑是当着百里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偏偏她还不能拒绝。
而且,这个嬷嬷十分顽固古板,她想出去一趟她都会跑回镇国公府和宁氏打报告。
今日她又提出出府去大相国寺上香,依然被嬷嬷驳回了。
她心里不忿,便与嬷嬷说了几句,谁知嬷嬷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您要是在百里府好好的, 不给镇国公府惹出那么大的祸事来,夫人怎么会派我来教导您。”
其实,嬷嬷说的祸事,还是上次纵火的事情。这件事虽然被邱氏一并承担了下来,可是明眼人谁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只是谭氏自己想偏了。她以为嬷嬷说的是她把百里家的产业卖了的事情。
事实上,谭家人确实知道了她做的事情,但是,他们现下哪里有功夫和她算账。
所以说,人一旦做了亏心事。心里就难再太平。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儿,谭氏终于停下了脚步,年轻的面庞狰狞的可怕。
她双手紧握成拳,恶狠狠地说道,“覃初柳,你言而无信!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放过你……”
新仇旧怨统统加在一起,谭氏觉得,若是不除去覃初柳,她这辈子都不会痛快!
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和谭氏的怨恨算计覃初柳统统不知道,她现下最关心的就是谷良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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