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脚滑的狐狸01
距离她写信给贺拔瑾瑜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谷良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和大家伙说上几句话,不好的时候就是发热昏睡,最多的时候昏睡了两天一夜。
也就是谷良底子好才能挺这么多天,若是换了别个,只怕早已经撑不住了。
“冬霜,你去歇一歇吧,谷良刚睡,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覃初柳进到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冬霜坐在床边的小杌凳上,头枕着床沿打瞌睡。
覃初柳话还没说完,冬霜便激灵一下坐直了身子,目光最先落到谷良的脸上,见她无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奴婢没事,覃姑娘快去歇着吧,这里有奴婢守着就够了。”冬霜的声音有些嘶哑,她的嘴上已经起了火泡。
冬霜性子冷,可是她对谷良的情谊大家伙儿都看得出来。
覃初柳换了个角度想,若是此时躺在床上的是贺拔瑾瑜,只怕她也会像冬霜这样,一直守在贺拔瑾瑜身边。
所以,她也只劝说了一句,便悄悄地离开了。
“柳柳,你看隼这是咋地了?”元娘蹲在隼的小房子前,忧心地唤覃初柳。
覃初柳过去一看,着实吃了一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隼病恹恹地趴在小房子里,脑袋搭在前腿上,听到覃初柳的声音,它只撩开眼皮看了一眼,便又十分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在小房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滩呕吐物,显然是隼吐过的。
“娘,早上给隼吃了什么?”覃初柳扫了一眼呕吐物,拧眉问道。
“这几日隼一直都是你三姨母喂的,我好似见她从灶房端了个盆子过来……”元娘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灶房里只有馊了的饭,哪里还有什么吃的?给隼吃的活鸡不都在鸡笼里关着吗!”覃初柳十分生气。
隼就像是她的家人一样,往日在安家村的时候它都是自己出去寻吃的,在家也只喝水。
来了京城。让它出去也不方便,这才开始喂食,喂得也都是活的鸡鸭,覃初柳可从来没给它吃过馊饭馊菜。
“柳柳你别生气。”安香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来,怯怯地说道,“我寻思着别人家养狗也都是吃剩菜剩饭的,隼它和狗差不多,总给它吃鸡鸭也着实浪费,这才……”
“三姨母,我早与你说过了,隼是我的家人。”这几天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覃初柳对着安香吼道,“我愿意给隼吃什么那是我的事。莫说是几只鸡鸭,就是它要吃大虫的肉,我也去给它弄来。我早与三姨母说过,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然会知会你,我若什么都没说。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元娘很少见覃初柳这样发火,有些弄不明白状况。她伸手拉了拉覃初柳的手,“柳柳,你莫生气,你三姨母也不是故意的,以后不喂隼就是了。”
覃初柳不在看安香,转身又蹲到隼的身边。一下一下地顺着隼的毛。
安香觉得委屈,她最开始喂隼馊饭的时候,确实是存了不好的心思。
这几天全家上下都在为谷良的事情忧心,喂隼的事情有时候就由她来做。
她一直记得覃初柳说过隼是她家人的话,她不能把覃初柳怎样,便把怨愤之气都发泄到了隼身上。
她想着左右隼不会说话。不会告状,她就是把馊饭给它吃它也不能说出来。
谁成想它才吃了一顿馊饭,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覃初柳温柔地对隼,安香心里更加地不平衡了,她一个活生生地人。竟然比不上一个畜|生!
她看着隼的目光越来越不善,最后恶狠狠地瞪了隼一眼才回了自己房间。
隼是吃错了东西,第二天的时候就缓了过来。
喂隼的是事情覃初柳再不敢假他人之手,都是自己亲自来喂。
这一日,谷良的精神不错,靠坐在床上和覃初柳她们说话,正说的开心,突然有人敲响了院门。
现下都已经傍晚时分了,还有谁会来?
覃初柳去开门,来人是个陌生的小丫头。
“您是覃姑娘吧?”小丫头十分激灵,笑起来也讨喜,“我是百里家的丫头,我们小少爷有事找您,说有要事与您说呢。”
百里府,小少爷,百里徵!
覃初柳马上警惕起来,百里徵若是有事找她,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还要让一个小丫头带话。
“现下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说完,覃初柳便要关门。
小丫头“哎”了一声,直接把手搪在门缝里,阻住了覃初柳的动作。
“覃姑娘您听奴婢说完,我们小少爷就在那边等着,”她指了指胡同口的方向,“他说有话要单独与您说。”
覃初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小丫头去了。
跟着小丫头走到胡同口,却未见到百里徵。
“哎呀,我们小少爷兴许是有别的急事先走开了!”小丫头懊恼地说道。
覃初柳觉得事情不对,这怎么像是——调虎离山。
她不及细想,拔腿就往回跑。
直接冲进院子,院子一如方才,十分安静,隼在小房子外面转悠,看到覃初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还抬眼看了她一会儿。
站在院子中间,隐隐能听到正房里元娘他们的说话声。
跟刚才,一模一样。
难道,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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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两百九十七章 柳柳,我来晚了……
覃初柳总觉得不对,可是家里明明和往日一样,她根本看不出也猜不出哪里不对来。
心不在焉地和谷良他们说了会儿话,大家就各自回房歇着了。
覃初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她的心有些慌乱,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且还是十分不好的事情。
眼见已经过了子时,覃初柳还是一点儿睡意也无,正打算强逼着自己眯一会儿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呜呜”声传来。
好似,是隼的声音。
也不像。隼的声音,即使是压低了,也不会这般虚弱、痛苦。
痛苦……
覃初柳噌地一下坐起身来,连鞋也顾不得穿便冲出了房间,她的房间门刚打开,正房的房门随即也打开了。
“冬霜……”
“进屋……”
两个人同时开口,话音未落,便见三四个影子从院墙外跳进来。他们手里的刀剑在皎白的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芒,诡谲而肃杀。
“上面猝了毒”,冬霜挡在覃初柳身前,与几个黑影周旋。
这是要至她于死地啊。
冬霜以一抵几已经十分吃力,还要顾着她更是分|身乏术。
她左右看了一下,离她最进的便是正房,她便趁着黑衣人无暇顾她的时候跑进了正房里。
此时谷良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谷良,无事的,来人不多,冬霜一个人应该能应付。”覃初柳小声对谷良说道。
谷良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覃初柳躲在门边,透过门缝看外面的情景。
对方毕竟人多,冬霜一个人应付他们着实吃力,且他们的武器还猝了毒,冬霜在应付这些人的时候便格外的小心。这样无形中便拖慢了自己的速度。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元娘和安香,她们的门也打开来了,冬霜一声大吼之后她们也躲回了房间里。
隼呢?这个时候,隼应该长啸一声。引来五城兵马司的人才对啊。
可是现下,小房子那边无声无息。
覃初柳大为惊讶,难道隼已经……
“柳柳”,一只大手突然落在她的肩上,不及她转头,头顶便有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掩护你,你出去叫人,冬霜只怕顶不了多久。”
“谷良,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冬霜能应付……”
她的话还没说完,冬霜便被贼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跌出去老远,若不是她动作快。接下来的一剑她指定躲不过去。
“不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就听我的。”谷良沉声说道,态度十分坚决。
覃初柳担忧地看了谷良一眼,此时他面色苍白,多日伤痛的折磨使他整个人都瘦削了下来,看上去不若以前壮硕。
只一点,以前看上去有些老相的脸。现在似乎年轻了些。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覃初柳咬了咬牙,点头,“谷良,不要逞强,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覃初柳拉开门便往外冲,谷良随后而动,替覃初柳挡住了要去拦截她的人。
跑到院门口,覃初柳下意识地往回看了一眼,正见谷良双手举刀。用尽全力搪住一个贼人砍下来的大刀。
他的身子还太虚弱,身子承受不住那人的力道,已经微微向后弯曲,他的脸色较之刚才更加的苍白。
但也就在这苍白之中,一抹殷红从他的嘴角渐渐滑落。
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覃初柳只停留了一瞬,便直接奔出院子。
快,她要快!
街道上也很安静,跑出胡同口,依然能够听到新宅方向乒乒乓乓的声响。
街道上左右无人,这个时候覃初柳什么都顾不得了,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杀人了……”
街边不少民居商铺都亮起了灯,也有不少百姓躲在门板后面探头往外看,却没有人出来帮忙。
往前跑了足有二百多米,她的嗓子已经喊哑,终于看到一列兵士迎面而来。
覃初柳伸出双臂拦着他们,“救命,我家遭了贼人。跟我来……”
话未说完,她便着急地往宅子的方向跑,“快来,救命……”
一个兵士转身去寻其他巡逻守夜的兵士,剩下的兵士则跟着覃初柳去了新宅。
一进到胡同里,打斗的声音便十分的明显。几个兵士对视一眼,便举着兵器冲了进去,反倒把覃初柳挤到了最后。
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跑了不过几百米,但是覃初柳却觉得,这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漫长,也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等他跑进院子的时候,兵士和贼人已经打作一团,兵士十几人,加上冬霜,对付四个贼人绰绰有余。
覃初柳的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儿,最后停留在院墙边上的阴影处,那里,趴伏着一个素白的人影。
“谷良……”覃初柳颤抖着声音呼喊了一声,踉跄地跑到谷良身边。
此时,他素白的里衣已经被划出了不少裂痕,有不少暗红的血液从这些裂痕里渗透出来。
刀剑上猝了毒……
谷良被刀剑划伤了!
覃初柳用袖子胡噜一个把脸,“谷良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你要撑住。”
她站起身,刚要抬步,裙角却被人拽住。
“柳柳……”谷良虚弱的地喊道。
覃初柳重新蹲下身子,谷良想抬头看覃初柳,他试了两次,终究没有成功,最后只得放弃。
他就那样趴伏在地上,眼睛空洞地看着院中还在打斗的人,声音轻且飘渺地说道,“柳柳,我有话要与你说。”
覃初柳改蹲为跪,头伏下来,贴着谷良的头。
旁边激烈打斗的人好似都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她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谷良轻轻的。好似呢喃的话语。
“柳柳,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隼,照顾好……冬霜”。他猛烈地咳了几声。覃初柳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在谷良的发间,很快便消失不见。
“柳柳,等你京城的事情办完了,带我回辽河郡吧,我的家在那里。还有安家村,我也想回安家村……”
“好,咱们回家”,覃初柳连连点头应下。随着她的动作,脸上的泪流的更加汹涌。
“呵呵……”谷良轻笑了几声,忽而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嗽的时间很长,他每咳一声。呼出来的气息便虚弱一分。
“谷良,你不要说了,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你挺住,诸葛先生很快就能过来了。”覃初柳还想起身。
“没用了”,谷良突然叹息地说道,“我一直没与你说过。诸葛老先生,曾经救过我。”
诸葛老先生曾经救过他!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早就猜到了……”覃初柳泣不成声。
他早就猜到了最后的结果,却一直没有说,清醒的时候还能笑着和她们说话。
原来。他早就知道诸葛尔救不了他,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就知道……
一直以来她无比坚信的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结局早就注定了的。
“谷良……”覃初柳抱住谷良的脑袋,泣不成声。
这一场打斗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有更多的兵士赶来。几十个兵士对付四个已经受伤了的贼人,不费吹灰之力。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京城各处民宅炊烟渺渺,早市上已经人声鼎沸,一如往日。
可是,新宅里却是一派肃杀的景象。
覃初柳依然保持着抱着谷良头的姿势,整整两个时辰。
冬霜受了伤,双唇已经青紫,老大夫要给她针灸治疗,她却不让,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谷良身边,静静地看着,连眼泪都没有掉下一颗来。
元娘的脸上也没有眼泪,贼人作乱的时候,她也想出来,虽然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看到倒在地上的谷良,被贼人伤到却依然坚持的冬霜,她哪里还待得住。
可是,安香一直拦着她,死死的抱住她,她根本挣扎不脱。
等贼人终于被制服的时候,安香才松开手,她踉踉跄跄地奔出来,院子里就已经是现在的局面了。
覃初柳和冬霜就像是两具木头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剩下的事情,便只能元娘来安排。
她请来了大夫,给冬霜看伤,给隼看病。
后来又接受五城兵马司的人的问话,从头到尾,她也一滴眼泪都没掉。
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就没有功夫哭。
她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倒下。
这几年,她被覃初柳保护的太好了,竟然忘了自己曾经敢在里正家门口骂仗,敢为了五百个钱和里正的儿媳妇撕破脸,着急了敢直接挠别人的脸……
把所有能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元娘这才得了闲,蹲在覃初柳和冬霜之间,轻声劝道,“咱们把谷良搬进屋子里吧,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冬霜的手动了动,也只是动了动而已,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覃初柳还是无知无觉的样子,抱着谷良的头,眼泪已经干涸在脸上,眼睛里也是空洞一片。
“柳柳,你不要这样,谷良他,也不会想你这样……”元娘喉头发紧,知道现下说这些没有用,但是,除了这些无用的话,她还能说什么。
元娘又劝了覃初柳几句,眼见她还是这个样子,正想着去庄子上找些人,先把谷良的后事料理了。
她刚站起身来,便有一个道人影从她眼前闪过,然后,停在了覃初柳身边。
“柳柳,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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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 第两百九十八章 我要嫁给谷良
对于京城的很多人来说,这一年的夏天和往年没有不同。
底层的百姓为生计奔波,小商贩们早起晚归地经营自己的生意,同行商铺为了多赚些银子提高自己也在提防对手。
可是,平静的表象下,有些事情到底还是不同了。
镇国公府出面力保因为私自铸币被抓的百里容锦,官府大力彻查此事。百里容锦在被抓一个月后,终于沉冤昭雪,无罪释放。
百里容锦归家之后,接连爆出来的事情便是谭氏勾结外人,把百里氏的产业全部售出。
百里容锦自觉有眼无珠,娶了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愧对百里家的列祖列宗,于是一封休书甩给了谭氏。
对此,镇国公府并没有与百里家闹开,反而对外宣称是谭家教女不严,谭氏归家后定然要好好管束。
这件事在京城百姓口中不断传开,百里容锦得了好名声,镇国公府也得了好名声。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百里容锦为了追回百里氏的产业,开始四处探听接手百里家产业之人的信息。
几番周折下来,竟然有意外收获,发现幕后之人是北辽人,且曾经还在朔北地区犯过案子。
这可不是小事,百里容锦报官,由官府出面彻查此事。
后来,牵扯出来的人和事实在太多,就再没有最新消息爆出来。
京城里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被百姓津津乐道。
揭竿而起造反,把辽河郡从北辽分裂出来的北辽四皇子竟然带着神出鬼没地诸葛先生来了京城,要给大周皇帝看病。
这其中的意味,大家伙议论纷纷,却没有谁能说得准。
诸葛老先生只见了大周皇帝一面,皇帝的病就逐渐好了起来,再上朝时,面色竟然比染时疫前还要好。
他重新上朝关注的第一件事。便是百里家产业的事情。
中间的过程如何百姓不知道,百姓只知道最后的结果。
结果便是,百里家的产业全部收回,二皇子因为督办此案有功。获了封赏。
而回京之后也染了时疫的太子殿下,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被皇上下了权。他除了还有太子的名头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此时,京郊附近的一个普通的庄子里,覃初柳却还沉浸在谷良突然离开的悲恸之中。
“柳柳,吃点东西吧,你今天还什么都没有吃。”元娘把热了又热的饭菜端进来,轻轻地放在桌子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柳柳啊,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的日子也总要过下去,你这样,让娘也跟着难受。”
覃初柳心里什么都明白。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不管干什么,她总是能想到谷良。
原来不知不觉间,谷良已经渗透了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就像她自己说的,谷良就像是她的家人,比谭绍维更亲近的家人。这样亲近的家人一夕之间去了,且还是在她面前去的。她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
元娘劝了一会儿,覃初柳也只是嗯嗯啊啊的应着,该不吃还是不吃。
元娘长叹了一声,也没了办法。
“柳柳,娘不在这烦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不要让娘担心了。”顿了顿,元娘又道,“听说皇上的病好了,估计也快要召见你了。等你见了皇上,咱们就回家。以后再不来这伤心地了。”
覃初柳依然木木地点头“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元娘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转身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就见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迎面而来,对她点头招呼。
贺拔瑾瑜的身份在庄子里还是秘密,但是元娘已经知道了。
那天贺拔瑾瑜从天而降,对覃初柳表现出来的亲昵元娘都看在眼里。
等处理好谷良的事情后,她便找贺拔瑾瑜谈了一次,贺拔瑾瑜并没有隐瞒她,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
开始她还不能接受,自己的闺女若是和贺拔瑾瑜好了,那以后岂不是要嫁到辽河郡去。
辽河郡什么样?她没去过却也听说过,覃初柳嫁过去岂不是要吃苦。
可是这些天下来,她也看出了贺拔瑾瑜的真心。
他不管多忙,每天依然坚持来看覃初柳,就算覃初柳不与他说话,他也能安安静静地陪覃初柳坐着。而且,覃初柳也只有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多说几句话。
“你劝着柳柳吃点东西,她今天还啥都没吃”,元娘叹息着交待贺拔瑾瑜。
贺拔瑾瑜点点头,“您放心”。
他进到屋子里的时候,覃初柳正盯着眼前的饭菜发呆。
“柳柳,趁热吃些吧”,贺拔瑾瑜坐到她身边,放柔了声音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一辈子这样,谷良也回不来。”
好半晌,覃初柳才幽幽说道,“谷良不挑食,每次吃饭,我都把我不爱吃的菜放到谷良那一边,不管是什么,他都能吃得很香。这个菜我就不爱吃,可是……”
说着,覃初柳的眼圈儿又红了。
贺拔瑾瑜把那道菜拿到自己身前,“以后,你不爱吃什么,就放到我这边,我吃,我也不挑食。”
覃初柳抬头看了贺拔瑾瑜一眼,没有说话,却默默吃了起来。
她吃的第一口菜,便是那道她不爱吃的菜。
贺拔瑾瑜深潭一样的眼眸渐渐眯起,看着覃初柳的目光更加深邃,脸上的表情也冷凝起来。
等覃初柳吃完,贺拔瑾瑜也恢复了刚刚面无表情的样子。
“柳柳,谷良的事情,你是打算自己亲自处理,还是我来处理?”贺拔瑾瑜盯视着覃初柳微垂的眼眸,问道。
“我自己处理!”覃初柳想也不想地回道,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要你帮忙。”
那一晚的事情太过蹊跷。先是傍晚十分敲门引她出去的小丫头。然后是隼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再然后,便是那四个突然闯入的贼人。
那四个人被抓之后,有两个人押送去官衙的时候自尽身亡。还有一个在行刑逼供的时候被活活打死,现下,活着的也只剩下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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