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星_
没想到,严世蕃居然特意为了萧诗晴的伤而来。
“什么人该留在府里,什么人不该,自会由我和爹安排,你最好还是乖乖回到院子里,莫要再生闲事。”
严世蕃见婧娘也认了,站起来再对她道。
萧诗晴毕竟事关政治,他自然不能让她们再打她什么注意,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婧娘知道了。”
婧娘闷闷地答。
严世蕃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漪菱院。虽然他与婧娘关系不甚亲密,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妾,即使娶进门几个月他便腻了,当初的情分却还在,何况,若她的姿色真的一点也曾不吸引过他,他也不会将其娶进门。如今她虽然犯了事,萧诗晴在他心里也只不过是个政治筹码,他自不会为了一个萧诗晴而责罚她。
这么一会儿功夫,严世蕃的心思已经转到了那个新来的顾可学身上。
前几日顾可学来到了严府,在其软磨硬泡之下,严嵩终于把他推荐给了嘉靖,如今顾可学正暂住在严府,为嘉靖炼制那名为“秋石”的长生不老药。
严世蕃正想跟严嵩好好商量顾可学这事儿,便走到严嵩的书房门口。
***
“婧娘把萧诗晴烫伤了?”
严世蕃还没等跟父亲说顾可学的事,已经得知了消息的严嵩便问道。
严世蕃摇摇手:“没什么事。”
萧诗晴毕竟是壬寅宫变案件的要害人物,大意不得。为保险起见,严嵩抿抿唇,肃然道:“让她们安分点,别去招惹萧诗晴。”
“我知道。”严世蕃点点头,“我已经跟婧娘说了。”
这时,书房门后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小厮端着盘鱼进来,严世蕃便明白父亲到这时还没有吃饭,似也知道了自己先前的不对,敛了神色,主动把盘子接过来,放到了严嵩面前。
直到把丰盛的饭菜上齐,温暖的灯火下,父子俩坐在桌前,开始享用这顿迟来的晚饭。
徐璠先前在朝堂逼迫的话语,在严世蕃脑子里已经烟消云散,他心思一转便问严嵩道:
“爹,顾可学怎么样了?”
严嵩听到此便放下筷子,微微摇了摇头:“我已让顾可学炼了丹药献给皇上,可朝中大臣对此颇有诽议,只怕这条道行不通。”
严世蕃蹙眉思索半晌,干脆道:“我看,您不如让皇上干脆赐予顾可学爵位,堂而皇之地炼丹,即使那些清流有异议,也不敢再说什么。”
严嵩望着儿子,眼前一亮,他向来最喜欢的就是儿子的聪慧过人。点了点头道:“好,我明天觐见皇上,就向他如是建议。”
***
同一样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思清院的主仆二人。
“姑娘,用了这个药,就不会留疤了。”
绿荷柔声细语地说着,一边为萧诗晴涂着从碧瑄院那里拿来的金露膏。
药擦在腕上凉丝丝的,一点不疼,反而有些许舒适之感,萧诗晴总算放下心来。
看来,严世蕃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嘛。
这时窗外飘来了一股异样的味道,萧诗晴耸了耸鼻子,便赶紧捂住了鼻口。那味道闻上去腥臭,刺鼻难忍。
萧诗晴知道,最近顾可学在严府炼丹,那是他炼制“秋石”传出来的异味。
旁人或许不知这药是何种灵丹,但萧诗晴就生活在严府,对于顾可学那些东西自然比外人了解更深,她知道,所谓“秋石”,就是由尿液、皂荚汁等物混合炼制而成。
顾可学就准备拿这些东西,去献给嘉靖皇帝,美其名曰“长生不老药”。
当然,以萧诗晴这个现代人的学识,自然明白这药怎么也不能让人长生不老。
“好难闻啊……”
一旁的红葭忍不住捏起鼻子。
萧诗晴也受不了这味道,便起身关上窗子。
坐回床前,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这秋石是献给嘉靖,大明朝的天子的。
她有耳闻嘉靖痴迷仙术,对于丹药,更是依赖成性每日必服。
只是这“丹药”……
她叹口气。
穿越之前萧诗晴原本不甚了解历史,对大明朝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然而跟严世蕃等人接触后,才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大明朝,竟是这般的荒唐。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二十五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偌大的万寿宫内, 空旷无声。
阴影漫布在内殿, 尘埃暗暗漂浮在看不见的黑夜里, 黎明之前的内殿并无他人, 只有一个白袍男子静静靠在龙榻上,慵懒地动了动。
嘉靖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遮蔽了眸中的光,显出些许怅然。
他又梦到那个神仙了。
那赐予他“真”字的神仙出现在他梦中近在咫尺,可他却无力跟随她。
嘉靖低垂着视线,缓缓扫过殿内的陈设,纱帐、桌案, 以及还未燃起的香炉。眼前的世界仍然是真的,实实在在地存在在他眼前, 他一伸手便可以碰触。
他一醒来,便还要接着面对这么个世界, 再过一个时辰, 也还要听那些大臣们口诛笔伐的无聊争斗。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缓长的幽叹。
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嘉靖的叹息声被迫戛然而止, 他抿了抿唇,用力眨着眼睛挤出眼中氤氲的潮湿, 再换上表情, 便又是那副威严模样。
李芳已躬身步入殿中。
司礼监掌印太监捧着金盆, 端着洗漱用具, 轻声缓道:
“主子, 该起了。”
嘉靖懒懒地“嗯”了一声, 李芳便走上前将他从榻上扶起, 撩着清水伺候主子洗漱。
太阳又渐渐升起了,殿内仍然安静,只有清澈的撩拨水声。李芳低眉顺眼,一丝不苟地替嘉靖净脸漱口,换道袍,连袍服上最细小的褶子也抹平了。
最近几年,嘉靖晚上连那些妃嫔的宫殿也很少去了,通常都是在万寿宫修道或睡眠一整晚,没有人可以如此近距离贴近他,只有李芳一个人可以在他身边服侍。
清洁完毕后,李芳脸上带起笑容:
“主子,跟您说件高兴的事儿吧。再过一个月,就是万寿节了。”
“是么,朕都快忘了。”嘉靖虽然提起了语调,却并没有什么高兴之意。
李芳又道:“严阁老马上就要进殿求见了,似乎为得是顾可学炼丹的事。”
“叫他进来。”
李芳应了声,便端着金盆出去了。
***
一刻钟后,嘉靖整装坐在舍里,严嵩恭敬跪在舍前,叩拜嘉靖。
“顾可学炼丹炼得怎么样了?”嘉靖问道。
严嵩道:“正在依照皇上的旨意加紧炼制,只是……朝廷中有人听说了这见事,对此颇有异议。”
嘉靖哼了一声,声音里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屑:“那是他们不悟道。”
严嵩道:“可满朝文武的意思不能不顾。”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依臣看,皇上干脆赐予顾可学爵位,让他公开身份炼丹,如此便没人敢说。”
嘉靖点点头,似并不在意般大手一挥:
“那朕便赐顾可学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
严嵩惶然抬起头,这是多么大的官爵他当然明白,躬身道:“谢皇上。”
话音刚落,便听嘉靖道——“阁老对此次制仙丹的事有功,那制好的第一颗,便由你来尝吧。”
严嵩讶然抬头,嘉靖还是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异样。一旁的李芳依然低眉顺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身穿道袍的男子高高在上瞥了眼脚下躬身的老人,那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
与此同时,严府。
第二天清早,丹药的味道终于散了,萧诗晴一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散尽来,令人神清气爽。
忽然,叩门声响起。
萧诗晴开门一看,门外正站着一个头发半白,容貌慈祥的老妇,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妇人的衣着只是普通的红橙丝绸袄袍,却在举手投足的无意间显尽雍容华贵及大户人家的文雅,即使脸上已添了几道岁月的皱纹,年轻时的美丽风韵也依然犹存。
萧诗晴谨慎地看着对方,对方已在脸上浮起一个温婉的笑容:
“是萧姑娘吧,我是阁老的夫人。”
“原来是欧阳夫人。”萧诗晴一怔,随即笑道,“夫人快请。”
她早就听说那据说和严嵩十分恩爱的唯一妻子欧阳氏,但自她住进严府以来一直没见过,想不到今天竟然到这儿来了。
欧阳氏的模样并没有想象中的尖酸刻薄,反而十分平易近人,远比严世蕃的那些妻妾和蔼多了。似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已养成了温和内敛、不露锋芒的性子。
“萧姑娘,”欧阳氏走了进来,坐在了厅中的椅子上,上下看着她道,“最近在府上可还住得惯?”
萧诗晴点点头。
“你的腕子怎样了?”
萧诗晴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她昨天刚上了新的药,虽然距今只过了一晚,手腕便一点也不痛了,红肿也在快速消失,效果比起之前的药事半功倍,想来今后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在恢复了。”萧诗晴道。
欧阳氏温声道:“这次真是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不要紧,那个婧娘,世蕃已经教训过她了,叫她不要再生事端。”
严世蕃已经教训过婧娘了?萧诗晴还挺惊讶的。很快压抑了眼中的异样,却是也未多言。
“诗晴。”欧阳氏瞧着她,笑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萧诗晴扬起眉,按理说,她这个作为政治筹码,被半扣押在严府的“民间女子”,不值欧阳氏如此客气对待,但不知为何,欧阳氏今天不但主动来思清院,态度还这样友善。
“夫人愿意怎样称呼都可以,只是这样难坏了长幼尊卑。”萧诗晴微垂了眼帘,轻声细语地道。
“不要紧,”欧阳氏笑道,“我瞅着你,便觉着亲近。”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我活了大半辈子,对方是什么人,我一眼就能瞅准。虽然你是后来的,但我看这府里一个一个姑娘,就你最顺眼。”
说罢又道:“你不会不乐意吧?”
萧诗晴有点忐忑。
她本以为欧阳氏作为朝中著名大奸臣严嵩的夫人,也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刁妇,其实人越活大了,才越能做到处事圆滑,黑白两道通吃,能做得了恶,却又不失一两份善心,那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在这点上,严世蕃终究因年纪轻而差些火候,倒是陆炳和徐阶比较接近。
“不会。”萧诗晴赶忙摇摇头道。
欧阳氏颔首,脸上笑容一转而过,这才正色道:“其实这次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夫人请讲。”
欧阳氏瞧着她:“诗晴可知道,下个月皇上就要过寿了?”
皇上?萧诗晴想到那位自己见他时还躺在床上的嘉靖帝,心中一动,距离见到嘉靖已经几个月了,她对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却仍记得踏进他宫殿中的感觉。
他的伤,现在想来应该好了吧。
欧阳氏道:“阁老托我先做个贺礼,到时候进献到宫里去。我想着,你毕竟是在宫里呆过的人,你伺候过皇上,对皇上应该比我熟悉。”
说到这里,萧诗晴的眼色已经微微变了,她在宫里待过的事儿,按理说只有严嵩和严世蕃知道,虽然欧阳氏是严嵩的夫人,但多一个人知道,萧诗晴心里总归是多一分紧张。
欧阳氏却是面容如常。
“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瞧,”说着,欧阳氏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只是,我想在这上面提一句话,不知道提什么好。”
“题词?”萧诗晴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您应该找严世蕃啊。”
欧阳氏点了点头:“世蕃晓畅典籍,又颇擅青词,这事本该找他。但是这孩子最近又不知去哪儿野去了,派了人去找,总是寻不到他。”欧阳氏脸上掠过一丝无奈,“老爷又一直在西苑当值,我只有问问你。”
“……民女才学疏浅,恐怕想不出什么好句子。只有尽力而为,还望夫人不要笑话才好。”萧诗晴斟酌着道。
“不必谦虚。”欧阳氏笑道,“那你就帮我想想,我过几天再来问你答复。”
萧诗晴点了点头:“好。”
她把欧阳氏送出院门,长吁了一口气。
穿越到大明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终于不是先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女子了,尤其是每天住在阁老的府上,令她多少也学了些迂回之术。只是,她其实不太喜欢这样规规矩矩提心吊胆的生活,尤其是面对欧阳氏,无论开口说什么都要事先斟酌,真的太累了。
***
走离了思清院,欧阳氏问身边的丫鬟:
“你觉得那个萧诗晴怎样?”
欧阳氏的丫鬟想了想道:“表面看着清纯无害,实际上有自己的心思,是个会说话的。”
“是啊,若真是不懂算计,也不会答应了世蕃,帮他作证。”欧阳氏若有所思地道,说罢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问,
“她是哪儿的人?在来府里之前,都住在哪儿?”
丫鬟摇摇头:“少爷之前查过了,没有查到。”罢了又叹道,“这萧姑娘的身份,还真是个谜。”
“哦?”欧阳氏扬眉,“那世蕃怎会如此信任她,让她住在府里?”
“奴婢也不知道,听说这是少爷自己的决定。”
欧阳氏点了点头。她清楚自己的儿子,若是没有绝对把握,严世蕃不会让萧诗晴住进府。不过一个身份不明的民女,能让儿子如此信任,还真是奇了。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二十六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紫禁城, 司礼监。
略有些淡的阳光照在值房前院跪着的一排排小太监身上, 陈洪在太监们身前来回走着,依然是那高高在上的腔调:
“再一个月主子便要过寿了。万寿节那天, 主子要到圜丘祭祀,现在挑五十名太监负责抬龙椅。”
陈洪伸出手, 点了点太监们。
“老祖宗吩咐过了,这次的五十人,就从你们里面挑。”
冯保也在跪着的太监们之中。进宫了几个月, 他的身板较以前更瘦了, 身上的世俗之气也已被消磨了大半,从前在市井之中的他多少有些跳脱显眼,如今一举一动却都是规规矩矩, 低眉顺眼。
听了陈洪的话,跪着的众太监有的忍不住一乐, 有的因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依然不动声色。
陈洪在那一排排太监中的空隙间走着, 一边走,一边点人。
“李斌、王瞰……”
随着陈洪念出一个个名字, 跪着的太监脸上显出欣喜或沮丧的各异神色。
冯保也暗暗捏了把汗, 他早就听说今儿陈洪会宣布这个消息,虽然表面神色如常, 一颗心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
为皇上抬龙椅, 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万一到时候被皇上看中了, 一道圣旨传下, 让你进了司礼监,那你就飞黄腾达了。
陈洪终于走到冯保那一排。
眼看着陈洪就要走到自己身前,唯恐他不点自己,冯保赶紧伸出手,擦掉了陈洪鞋子上的灰尘。
少年趁这空当儿抬起脸,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不想,陈洪瞟了冯保一眼,却是理都没理,直接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冯保傻了眼,满心丧气。
他眼巴巴地看着陈洪在太监中从头走到尾,不一会儿便点完人了。
被点到的留下,剩下的,都得继续去干活。
***
待那些没被选上的太监终于走远,到了陈洪听不见的地方,才有几个人开始抱怨。
“你是不知道,每次陈公公都只净提拔那些愚笨的,只因他们好控制,日后不会变心。那些人得了他的提携,只会越对他俯首帖耳。”
冯保等人在太阳底下跪了一中午,膝盖疼得要命,如今没被选上,自然忍不住一肚子气。但冯保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没说话,只因他曾经亲眼看见因为有人背地里说陈洪的坏话,之后被人告密,挨了二十大板的打。
***
此刻,被人议论着的陈洪,正在万寿宫里接受嘉靖的接见。
嘉靖高坐在舍里,陈洪则俯着身,连大气都不敢出。
“抬龙椅的人都选好了吗?”
“已经选好了,”陈洪陪着笑道,“明儿个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嘉靖换了个姿势,自己拿着铁钎子去捅香炉,一边玩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这次,朕想钦点一些人去抬龙椅。”
陈洪一愣,然后赶忙道:“皇上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
嘉靖从高处瞧着陈洪,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陈洪心中的委屈和愤慨,还故意挑了挑眉,拿腔拿调地道:“辛苦你了。”
“奴才不敢。”陈洪一下子躬身到底。
“朕想,就抓阄吧。”嘉靖微微笑道,“每人写上一句前人的诗词,由你齐交给朕,写得符合朕心意的,朕便选他。”
“是。”
陈洪应着,却暗暗嗤了一声。
诗词文赋……真是便宜了那个奴才了啊。
***
“冯保,你的纸条被主子选中了!”
太监的值房里,一个负责传讯的小太监两步跑了进来,高声说道。
众人一下子呼啦围了上来。
“冯保,你写得是哪首诗?”
“可否把纸条给我看看?”
冯保抿唇笑着不语。
等众人问得急了,才道:
“不过是套用几句西汉时歌功颂德的大赋,歪打正着罢了。”
周围人一听这话,便都丧气起来,他们自己写得也都是类似的诗词,于是都开始抱怨自己运气不好,有的也暗暗觉得冯保是走了后门。
冯保先前在市井混时,倒不曾接触过诗词歌赋,只不过是偶然听到一句诗歌,他都能很快领会。自他进了宫,接触的东西也多了,便逐渐对这些所谓的雅事生出些独特的共鸣来。
实则这次的诗,他写得非常简单,是李太白的《独坐敬亭山》。他寻思着,嘉靖帝因崇道而喜好简淡,不喜繁缛,便找了这么一首以极简单的句子表现出极孤广的意境来的。
“只是这次,据说冯保的诗只位列第二,”那小太监道。
冯保一怔,顿住思绪。第二么?
“头名是谁?”有人问道。
“我也不知。”那小太监摇了摇头。
冯保也倒有点意外,不过,想着总归是自己的心思没白,他也就罢了。
入宫这么久,他都没有正眼看见过嘉靖,皇帝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偶尔路过万寿宫或在道上遇见,都只是远远地见过几次,每次都是一道白影,就在身边过去了。
想着终于能看见这主宰自己命运之人,少年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
萧诗晴模模糊糊之间,仿佛看见有穿着短袖戴墨镜的游客,在她身侧走着。
道观中的环境安谧清和,而她自己也置身游客之中,周围的人拿着相机,对着景色“咔嚓”一声拍照。
身边一阵清风拂过,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顺着下坡从她身边一溜而过。
萧诗晴猛然间愣住。
是现代!是二十一世纪!
是的,此刻她分明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道观参观,望着眼前的再熟悉不过的情景,她忍不住兴奋地喊了起来。
——难道自己穿越回去了?
随着激动的叫喊,她眼前的画面猛然一晃,萧诗晴骤然醒来,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入眼的仍然是严府的雕梁画栋,她抬起手来,手腕上仍留着浅浅的伤痕,袖口也仍旧是严府的白色丝绸睡袍料子。
发现自己仍在在大明的嘉靖年间,萧诗晴却没有惆怅,反而有一丝莫名的如释重负。
“萧姑娘,你做噩梦了?”
绿荷守在萧诗晴的床边,抚上她满是冷汗的额头,担忧地问。
萧诗晴苍白着唇,摇摇头。
自己来到大明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怎么,今天居然会梦到穿越前的情景。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块玉佩,玉佩自从到了她手里后,自己一共也没握过多少时日,传来传去,却是传到了与自己遥不可及的嘉靖手里。
自上次严嵩无意间把她的玉佩送给嘉靖,萧诗晴也终于渐渐接受了自己将住在大明朝的事实。只是她隐隐觉得,玉佩上一定有自己穿越的秘密,只是苦恼今后再也拿不到它了。
萧诗晴生活在科学至上的二十一世纪,她原本不信穿越这一套说辞,直到她来到大明朝。
……那块玉佩上究竟藏着什么?
为什么它会导致她穿越?
还有,那个给她玉佩的道士……
这些都是她自穿越以来没有解决的问题,但是直到现在,她却也一点思路都没有。
这时绿荷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姑娘,今儿外面热闹,我们出去看看吧。”
“热闹?”萧诗晴莫名其妙,“为什么?”
“今天是万寿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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