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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星_
实则,他生来便是瘸子,也生来不拄拐杖。
萧诗晴抿了抿唇。自己之前毕竟也从没有跟一个残疾人有过这么多接触,更何况这个残疾人还是一手遮天的权贵公子,她所有的好奇心和注意力已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严世蕃在她身旁一瘸一拐地走,她终觉得有点不适和异样,她若是按正常速度走,便会比他走得快些。
纵然他方才对她态度恶劣,但此刻他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毕竟只是个有缺陷的残疾人。
萧诗晴更不是个瑕疵必报的小人。她瞅了瞅他漆黑的眼睛,总归是也跟着放慢了步子。
敏感如严世蕃,自然察觉到了。
他目光僵了一瞬,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拳渐渐握紧。
他又被人同情了。
短短时间内,他居然被她以怜悯的态度对待了两次。
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残疾,但整个大明他身边的人阿谀奉承如鄢懋卿,细致体贴如罗龙文,都从来没人在走路放慢步伐这些小事上注意。
只因众人习惯他是高高在上的首辅之子,他也习惯了。
眼前这小姑娘若是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便不足称道,但偏偏她做了那样挑战他心灵自尊和地位的事。
严世蕃自幼残疾,心灵比常人敏感得多,纵然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又已拨动了他心中那根尊严的弦。
他侧头看着萧诗晴,轻轻提起了眼下肌肉,无声冷笑。
宽大袍袖下,是克制着握到指关节发白的手指。
若不是留着她有用……
他笑容中又泛起些许自嘲。堂堂首辅之子想去杀一个小姑娘,就是因为她在陪他走的时候放慢了步子,这简直太荒诞了。
他心里一横,忽然加快步子走起来。
萧诗晴也没闹明白严世蕃怎么突然就走快了,怔忡间一看,已落下他几步远。
严世蕃步伐不停,似乎下决心要把她甩在后面。好像在和她暗暗较劲,告诉她,他不是一个需要怜悯的残疾。
他是首辅之子,他不需要人的同情。
现在明明是天寒地冻的初冬,严世蕃额头的汗却已淌下。他越走越远,不堪负重的左腿已经隐隐作痛,眉峰蹙了起来。
寒风割在脸上,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意识中取代而之的,是残疾的左腿撕裂一般的巨痛,严世蕃紧紧咬住牙关,若不是拥有超过寻常人的沉稳,简直要当场叫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更生气自己为什么能轻易被萧诗晴用这点小事激怒。
可残疾的左腿最终发出无声地警告,他每每抬起腿,都要尽全身的力气,他知道鞋袜里面的左脚肯定已经红肿了。
严世蕃都替自己觉得可笑,却只能是有苦说不出。走到最后,他了泄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出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能。
萧诗晴是从自由平等的现代社会穿越来的,完全不熟悉严世蕃这等高官的行事作风,更不知道一刹那间他已经转过了这么多心思。她诧异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杏儿眼眨着。
若是她穿越前翻过史书,便可知道,嘉靖年间被称为“小丞相”的严世蕃,骄奢淫逸贪赃枉法,无恶不作,而且据说是十恶不赦的著名角色西门庆的原型。
他以权谋私,吃喝嫖赌,挥金如土。
他就是一个史书上被公认祸国殃民,且被当作彻头彻尾反面教科书的奸臣。更别提他样貌谈不上英俊,还是个残疾阴恶的瘸子。
可惜萧诗晴不了解他,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穿越者。
她只得用自己的方法,来安慰他,去包容他,还得以他不易察觉的方式。
她生来就带着自由平等的眼光,退去一切光环,面前的男子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瘸子,她还想着让他不那么难堪。
却不曾想过,他的世界,远比她想象得邪恶阴暗。
萧诗晴哪敢再和他并肩,在后面看着,心里替他怪别扭的,却也绝对不敢再出声儿了。
这人简直心灵扭曲。
她默默腹诽。
但她也知道,严世蕃这么连续快节奏的行走,会对他那条坡腿有什么影响。
眼看着自己离严世蕃越来越远,她忍不住喊了起来:
“你等等!”
严世蕃倏然停下脚步。眸中寒光一闪而过,那番孤冷之意却经久不散。
他恼怒而无可奈何地盯着她:
“不许称我为‘你’,要用尊称,你懂不懂规矩?”
萧诗晴抿起了唇。她已经意识到些许严世蕃方才生气的原由,不禁心里偷偷笑了起来。
不过一个瘸子,还这么盛气凌人。
她忽然发现这高高在上的严公子,也没那么不易近人。
她把目光瞥向别处,嘴边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儿。
严世蕃吐出口气,又警告道:“还有,这两天在宫里不要这样张扬,一个人躲远点,皇宫那么大,最近又乱,没人会注意你。”
这警告中带了几分叮嘱。
萧诗晴点点头。
两人继续走着,令萧诗晴松口气的是,严世蕃的步子终于不像方才那样快了。两人离宫殿还有一段距离,便远远看见一个宫女走下台阶,那宫女见了萧诗晴,大声招呼道:
“岳铃,皇上换药的时间到了,金露膏没有了,我这就去拿,你先去给皇上换药吧。”
大概是由于萧诗晴和岳铃长得真有几分相似,也是由于隔着太远,宫女还真的把萧诗晴认错了。
萧诗晴还不太习惯别人喊她这个名字,先是一愣,而后朝那宫殿望了一眼。
……皇上?!
“岳铃,皇上该换药了!”
那宫女见萧诗晴在原地不动,再次唤道。好在她下了台阶并没有往萧诗晴这边走,而是向东面去了。
“愣着干什么?你想露馅吗?”
严世蕃瞪了萧诗晴一眼,指了指面前的宫殿,低声喝道:“快去呀!”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七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萧诗晴微微颤抖着,一步一步沿着那玉阶丹陛登了上去。
从地上到宫殿的距离不过近百步,她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殿门里那人是皇上,大明最高统治者。尽管萧诗晴是穿越的,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紧张。何况她此时对宫中情况不甚熟悉,万一殿里还有其他宫女太监发现了“岳铃”的不对劲,她暴露了身份又该如何?
然而转念一想,那宫女既然招呼她,就表明现在殿里没有人。
萧诗晴心里掠过杂七杂八的念头,由于紧张,她觉得连殿门口的侍卫都在盯着自己,然而不管怎么样,总算走到了门口。
萧诗晴回头望了严世蕃一眼,便推开了那宫殿大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开了。萧诗晴静静跨进了殿里,几缕阳光透过微敞的窗子照进殿中,灰尘飞扬在光晕里,明明开着窗,空气中却仿佛有陈腐的味道,经久不散。
外殿中正对着她的墙壁上写着几行今草大字,形体连绵,字字顾盼呼应贯通一气,萧诗晴太紧张没仔细看,并没发现那就是《道德经》里的句子,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脚下。她的脚下,竟踩着一幅阴阳八卦图,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在转动一般。
萧诗晴的嗓子已干涸了,她清清嗓子,故意模仿着宫女的语气道:
“皇上,奴婢来给您换药了。”
声音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大殿,仿佛有余波一样在空气里一圈圈地颤动。
半晌,殿中仍没有人回答。
萧诗晴深吸一口气平抚了心情,继续向里面走去。每深入一步,她的心就提起一分。
外殿和内殿间只挂着几张垂下来的纱幔隔开,隔着薄如蝉翼的纱幔,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床榻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平躺着。
那便是嘉靖?
萧诗晴的心咚咚跳了起来。心想这时候外面那个叫她来换药的宫女应该已经走远了,要不然自己现在就走吧?
可若是那宫女回来后发现她并没有换药,又该如何?
想了想,萧诗晴还是决定以谨慎为主。并且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心里有另一种力量驱使着她,让她撩开了纱幔。
殿中除了那躺在床上的男子和她之外空无一人,大抵是照顾他宫女们都去拿药了。然萧诗晴不知道嘉靖帝素来就孤僻,不喜与人接近,殿中的侍卫一向就很少,是以宫变那日,那些宫女才能得手。
紫禁城中,说不定是京城最冷清的地方。
她望着几步之外床榻上的男子,他比想象中的要瘦削些,几乎及腰的乌黑长发没有束起,散下来落在枕头上,床上,身上。他睫毛很长,五官立体而深邃,鼻梁直挺,嘴唇略薄,面部那硬朗的线条中却偏带着一丝柔美,那身纯白色的袍服更是将他衬托得纯净祥和,甚至多了几分疏离与淡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然,那英气俊美且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庞,又使他看起来宛如妖般勾人心魄。
嘉靖的胸膛微微起伏,双眼紧紧地闭着,眉心深蹙。他的脖子上布满了血色勒痕,有的结了痂,有的深一些的还透着殷红,一道一道,惹人心惊。那袭素白的袍子下,胸前和腰腹间也隐隐渗出了血红。
萧诗晴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道那些宫女和这皇上这得是多大得仇,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眼前男子的模样让她着实愣了,他并没有想象中皇帝的威严,反而像是一个易碎的瓷人,身受重伤到下一秒就会死去。萧诗晴从不知道也从没想过,原来那个君临天下的王者,竟是如此脆弱。
她深吸一口气,见床榻边一个紫檀木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萧诗晴不知道应该用哪个,但她至少得涂一个,她正巧见其中一个瓶子开了盖儿,便将那瓶开了盖儿的粉细细撒在了嘉靖的伤口处。
他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动,似乎在说“疼”。
萧诗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又把那瓶子放回去,拿了一瓶软膏一样的东西微微倒了出来,里面的药是淡白色的,萧诗晴用棉布蘸着一点点涂了。
似乎涂对了。
嘉靖的脸色平静下来,萧诗晴却依然不敢放松,生怕眼前的人突然醒过来。
萧诗晴把手劲尽量放轻柔,全神贯注地为他上药,因此涂得也慢,渐渐感觉汗水已蒙上了眼睛。她有时候恍惚了,以为面前的男子正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吓得她手一哆嗦,定睛看去,他分明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如从前。
他就像是知道她在这儿似的,再没有乱动分毫,有心灵感应一般乖乖任她上药。
萧诗晴颤颤巍巍把药换了,做完这一切才发现手心和额头上已经全都是汗,衣服也已湿透了。
萧诗晴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骨子里带有现代人生来具有的平等观念,但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嘉靖,向来不惧权贵的她,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心悸。
萧诗晴怕那宫女很快就返回,不敢多停留,急忙用檀木架子上的一块丝巾擦了擦手,最后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嘉靖帝,快步走出了殿门。
严世蕃正在外面等她。
见终于萧诗晴出来,他显然也微微松了口气。
“走吧。”
严世蕃一挥手,萧诗晴便来到了他旁边。
二人接着在紫禁城中踱步,这时,萧诗晴将心里一直藏着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一直说我要替你当人证,可是除了我之外,你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严世蕃转头看她,只淡淡道:
“如今大明的内阁姓严,到目前为止,即便是司礼监、北镇抚司那些人,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跟内阁撕破脸。”
男子幽深的眸中隐隐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只要手上握有象征性的证据,便可玩弄权术。这场审案,本质上是权力与权力的斗争。所谓证据,不过只是个陪衬。
***
两日后,北镇抚司。
由内阁亲自安排,在北镇抚司进行的对于紫禁城壬寅宫变案件的审理,今日开庭。
北镇抚司的门口,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前面是六骑护驾的士兵,后面也是六骑护驾的士兵,马车的两旁还各有两骑侍从,骑手手中的旗子上竟然书着兵部的擘窠大字。每一匹马都是步伐矫健威风凛凛,马背刷洗得油光水滑,连一根杂毛也无。
按理说,参加审案用这样的阵势不合礼制,乃是越矩,可这是严世蕃的排场,也就是严嵩和内阁的安排,任谁见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毕竟,连今天的审案也都是由内阁亲自策划的。其实北镇抚司里稍懂得人也都知道,今天所谓的审案,无非就是在内阁的主导下的一场闹剧罢了。
马车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严世蕃和萧诗晴。
萧诗晴是第一次来到北镇抚司,她当然知道,衙门里的人就是传说中大明朝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
那日,她在严府里的预感不错,严世蕃让她完成的事确实与宫变有关。她的大体任务,就是假扮成宫女岳铃,作为“知情人”为凶手杨金英添上一个不存在的雇主。
看着门口身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她不禁有点心虚,何况自己今天是来作假证的。
严世蕃是见少女神色紧张,终究怕她乱了阵脚,把事情搞砸了,便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对她道:
“紧张什么,都是给皇上上过药的人了,还怕几个家奴?”语气带着几分安慰与戏谑。
这句话令萧诗晴多少放松下来了。
“按我教给你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说罢,严世蕃便率先走进了大门。
萧诗晴忙在后面几步跟上。
伴随着北镇抚司锦衣卫恭敬的问候声,两个人,终于一同跨进了那间大厅。
对于壬寅宫变案的那场审判,终于开始了。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八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大堂里,除了那个负责做笔录的小吏,只有三个人是坐着的。
严世蕃虽然不是内阁阁员,但贵为首辅之子,更是内阁说白了也就是严嵩直接委派的审案人员。因此今天三堂会审,他代表的是其中一方。
严世蕃坐在了右边代表内阁的位子上,轻蔑地扫了一眼他对面的刑部代表,气定神闲。
右边坐着是刑部侍郎,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留着微白的胡子,见了严世蕃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坐在中间主审的堂官则隶属北镇抚司。上次严世蕃说的那个陆炳果真没来,来得是北镇府司的指挥同知之一,孙卓。
待众人坐定,孙卓高声宣布:
“嘉靖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翊坤宫宫女弑君案现在开庭。此案,将交本人——北镇抚司指挥同知孙卓,以及刑部侍郎赵广、顺天府治中严世蕃,共同审理。”
说着,他一拍惊堂木:“带犯人杨金英上庭!”
很快,一名宫女便被锦衣卫带了上来,面容憔悴发丝凌乱,步伐虚浮,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处,看样子已经被关在北镇抚司有些时日了。
身后的锦衣卫用手一压她的肩,她便跪了下来。
孙卓在说话:“根据司礼监和北镇抚司的联合调查,宫女杨金英于今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夜串联十名宫女,在翊坤宫意图谋害圣上。经东厂和锦衣卫排查,杨金英等人的作案工具,皆已被缴获,陈列在此。”
孙卓一指身旁一张桌案,绳子、簪子等物正放在那张桌案上。
“杨金英,你是否认罪?”孙卓盯着她。
杨金英撇过头去,字字含恨:“事情既已败露,便没什么好说的。若不是张金莲胆小怕事,中途去坤宁宫自首,那暴虐无道的恶人早已死在我们手下。”
“大胆,你长了几个脑袋,怎敢污蔑圣上?”孙卓厉声喝道。
杨金英凝视着孙卓,一字一句:“对于我们所做的事,我和十名姐妹问心无愧,那禽兽不如的恶人就该死,就该被千刀万剐!”
孙卓猛吸了口气,自他在北镇抚司衙门当差以来,敢这样辱没嘉靖的还从未有人,他环视厅堂一周:“诸位大人对此有何判断?”
只听严世蕃淡淡的笑声传来。
他望着厅中央的杨金英,悠然道:“杨金英,你好大的口气。”
又叹道:“你是一把好剑,只是终究过于锋利。你如今在堂上如此肆意污蔑圣上,逞足了口舌之利,你背后握剑的人,恐怕正在暗自窃喜吧。”
孙卓沉吟了片刻,意味深长地看着严世蕃:“小阁老这是何意?”
“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就算再给她十个胆子,也不可能谋害圣上。孙大人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指使她们这么做的?”严世蕃回视孙卓。
孙卓略一沉吟,也赞同了严世蕃的意见,幽深的眸子盯着堂中央的宫女,“杨金英,说出幕后主使,就你凌迟之死。”
“我已经说了,刺杀嘉靖,乃我和十名姐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因为嘉靖的暴虐无道,没有他人指使。”
杨金英一愣,而后道。
严世蕃冷哼:“十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冒着杀身之祸,串通好了谋害皇上。说出来,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严大人既如此说,可有证据?”
刑部侍郎赵广看向了严世蕃。
“当然有。”严世蕃说罢,厉声喝道:“来人,带人证!”
话音一落,萧诗晴便被锦衣卫带了上来。
萧诗晴方才在外面已经隐约听到了堂中的对话,一进入到堂中,上首与左首位的大人她都不认识,但见严世蕃坐在右边,心里便安定了不少,她又往中间望去,那狼狈的宫女,想必就是刺杀嘉靖的主要凶手杨金英。
严世蕃这时已经在说话:
“经内阁调查,宫女岳铃招认,此次宫变的幕后还暗藏着玄机。”他顿了顿,与萧诗晴对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也许是为了让她放松,严世蕃一向透着阴冷的目光中此刻竟满是鼓励。
萧诗晴对这样的目光怔了一下,而后心中不断告诫自己:玉佩、玉佩,拿到玉佩就可以穿越回去了……
她默念着,心想着严世蕃先前教过的话,先冲众人福了福身,深吸了口气道:“诸位大人,在宫变前夜,奴婢曾与杨金英同一时候当值。那时她的表现便已不同于往常,说话也常常心不在焉,奴婢见她行迹可疑,唯恐她做出什么有害于圣上的事,便再三逼问,杨金英实在没有办法,便偷偷告诉了奴婢她们这次的行动。”
杨金英的脸色慢慢变了,萧诗晴垂下了眸,心里终觉得有些抱歉,然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为嘉靖上药的那天,见到龙榻上那男子满是伤痕的模样,心便狠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杨金英都是刺杀嘉靖的凶手,自己给不给她施加那个莫须有的幕后主使,并不能改变她被判死刑的结局。
萧诗晴心里道了声“对不起了”,而后不去看杨金英,继续对孙卓道:“奴婢心想,我们不过都是普通宫女,平时对皇上都是百般恭敬,用心伺候,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谋害他,便想方法套她的话,杨金英没有办法,才告诉了我这次行动是由朝中先前的杨首辅的余党策划的,她们是奉了朝中那些余党的命令,才在那日夜晚暗害皇上的。”
“这是诬陷!”萧诗晴话音一落,杨金英几乎尖叫起来,“我根本不认识她!”
这时,本来是最应该说话的孙卓却沉默了,目光明晦不定地望着萧诗晴,沉吟起来。
赵广开了口,带着一丝冷笑:“严大人,只怕,严家是让夏大人吓怕了吧。”
此话一出,满堂的人都愣了。大家都知道,刑部代表赵广是夏言的人,但没人想到,赵广会如此大胆地向严家拔刀。
严世蕃眯起眼睛:“你这是何意。”
赵广不去接严世蕃的话,而是转向了萧诗晴:“你既然早就知道那天会发生宫变,为何不去提前禀告皇上、皇后?”
见赵广如此发问,严世蕃面容如常,却终究忍不住捏紧了手上的玉扳指,一颗心提了起来。
萧诗晴的声音十分委屈:“奴婢心想,虽然杨金英告诉了奴婢这个计划,但皇上贵为天子,威震四海,她就算再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刺杀皇上的。何况,既然杨金英已经向我漏了信儿,怕被我泄密就很可能不会动手了,万一她没有动手,皇上反倒还要怪罪奴婢乱传谣言,因此奴婢就没有去。哪曾想、哪曾想她真的……”
她说得情理俱在,满眼里写得都是对嘉靖的担心。
见少女临危不乱,严世蕃终究放心下来,瞟着赵广的眼中满是得意。
杨金英尖叫:“这是彻头彻尾的诬陷,宫中根本没有这个宫女!”
“宫中的宫女多了去了,你又不是掌事的,岂能认全所有人?”严世蕃冷笑。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岳铃说得是真的?”
严世蕃不紧不慢地道:“这是内阁的调查。至于她宫女的身份,你们大可查看宫里的名簿。”
说罢,严世蕃将桌案上的名簿拿出来,走下席拍在了赵广的身前。
赵广连看都没有看那个簿子,气愤得脱口而出:“哼,内阁想要伪造个证件,还不是信手拈来?”
严世蕃语气阴沉:“你这是在指责内阁?”
赵广一噎,将头撇到一边,硬生生哼出两个字:“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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