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子君
两人来后,魏国公少不得又要仔细嘱咐一番,虽说二殿下论血缘来说,是晚辈,可身份却是皇子,自然不能寻常对待,该有恭敬绝不能少了,更是不可因他年纪尚小便轻慢了。
戚华璋和戚逊逸到时,魏六郎、魏八郎和坤哥儿已经候在了东门,见两位殿下竟是骑马而来,不由一愣,之后忙上前搀扶了两人下马,又赶紧请安。
戚华璋见这三人穿着富贵体面,便知定是府里的小主子,便伸手扶起打头的魏六郎,笑道:“怎得如此多礼,自家亲戚,如此可不见外了,说来,还是本宫贸然来扰。”
“礼不可废,殿下亲来是国公府的福气,怎敢说是扰字。”魏六郎含笑说道,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戚华璋和戚逊逸。
见大皇子肤色微黑,五官俊挺,眼底含笑,一副温和的模样,身上穿的和二皇子同一料子的花素绫窄袖长袍,宝蓝色底,勾了金丝麒麟纹,生的虽不如二皇子俊俏,却颇有几分温雅的气质,让人观之可亲,在一瞧二殿下,着的是大红色银丝蟒蛇纹箭袖服,肤色衬得极为雪白,五官与九妹妹极为相似,长眉入鬓,凤目盈光,虽薄唇微勾,一副笑模样,可眼角眉梢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傲慢神态,让人不得不打起小心来对待。
“两位殿下请。”魏六郎比了个‘请’的姿势,退在一侧,随在两人的身后,又解释道:“因两位殿下吩咐不必张扬,故而家父便候在了文江园。”说完,看了戚华璋一眼,见他面上并无不悦之色,又道:“老太太知二殿下过来,极是欢喜,恨不得能出来一迎。”
戚华璋微微一笑,道:“哪里能劳烦老太太,若是母妃知晓,本宫回宫后指不定要挨了板子的。”
见戚华璋提及了娇娘,魏六郎忙问道:“娘娘在宫里可好?我等一直惦记着娘娘,只可惜没有机会进宫一探,本让五姨娘帮忙递过话,娘娘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吩咐下来,娘娘偏说在宫里什么也不缺,让我等想孝敬一二都无法。”
提起娇娘,戚华璋笑意免不得真诚了几分,说道:“母妃说的也没错,宫里真真是什么都不缺少,父皇素来疼惜母妃,哪里舍得亏待了她,母妃平日里也惦记着府里,只盼着一府的人都好。”
魏六郎三人闻言,忙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揖,口中道:“劳娘娘惦记了。”
几转几拐到了文江园,刚一踏进院门,戚华璋就见一众穿着体面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在院中,见他后,齐齐行礼请安。
戚华璋与戚逊逸对视一眼,一个扶起魏国公,一个扶起老太太,之后道:“外祖父怎如此见外,今儿您大寿,本该外孙与您祝寿才是。”说着,戚华璋便拱手为礼,口中含笑道:“昭儿恭祝外祖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话音一落,便轻抚双掌,道:“还不把寿礼送上来。”又与魏国公道:“小小寿礼不成敬意,还请外祖父笑纳。”
魏国公连连道“不敢”,又请戚华璋与戚逊逸进了屋,请上了高位。
贵妃难为 第118章
老太太握着戚华璋的小手,不住的打量着,越看越是喜欢,只恨不得这是自己亲生的孙子才好。
“像娘娘,殿下长得和娘娘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都是俊的。”
戚华璋抿嘴一笑,说道:“老太太这话若是让母妃听见,指不定如何欢喜呢!”
“娘娘可还好?听魏侧妃说又怀了身子,本想着找个日子递了牌子进宫给娘娘请安,又怕扰了娘娘的清静。”太夫人轻声说道,拿帕子抹着眼泪,倒真动了几分感情,虽说比不得这些孙子是她的心头肉,可在一众孙女中,却也最疼娇娘不过了。
“母妃好的很,也时常惦记着您,老太太若是得空,就递了牌子进宫瞧瞧母妃,母妃定然欢喜。”戚华璋含笑说道,目光跃过太夫人身后,落到五姨娘的身上。
太夫人自是瞧出戚华璋想与五姨娘说话,忙让她上了前,笑道:“到底是嫡亲的外祖母,刚刚殿下没进门的时候,她就念叨着呢!”
“老太太说笑了,若说妾念叨着殿下,您这嫡亲的曾外祖母更是把殿下时时挂在嘴边念叨着。”五姨娘轻笑着,满眼掩不住的欢喜,若不是此处尚且有旁人在,真真是恨不得把戚华璋揉进骨头缝里疼着。
“今儿是外祖父的寿辰,可不敢让众位长辈在此相陪,外祖父自管自去了就是,昭儿去外祖母那坐一会便成了。”戚华璋也不愿众人再这陪着小心,微笑着道。
外面宾客众多,自也不好怠慢了去,见戚华璋如此说,魏国公便点了点头,指着魏六郎道:“如此,就让小六几个陪着两位殿下。”
“如此甚好,魏国公自去吧!”戚逊逸微微一笑道:“往日听珍母妃说起临水阁依山傍水而落,不知今儿方不方便一观?”
“自是方便,自娘娘出阁后,临水阁虽空了出来,却日日不忘让人轻扫,只盼着娘娘能有一日回来住上一日。”魏国公轻声道,忙吩咐人去开了临水阁,让原置办在缀锦居席面改为置办在临水阁。
戚华璋自也好奇母妃出阁前所住的院子,当下便道:“六舅舅若眼下得空,就陪着本宫和大哥走上一遭可好?”
“两位殿下请。”魏六郎微躬着身子,温声说道。
眼下这是六月,临水阁内正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牡丹盛放好不绚烂娇艳,饶是戚华璋与戚逊逸也不曾同时见到如此众多的名种牡丹,一时,不由有些惊讶。
魏六郎见状不由一笑,说道:“娘娘平生最爱牡丹,虽如今已身在宫中,看不见这临水阁的景致,家父却想着哪一日若是娘娘省亲回府,能瞧上一瞧也是好的,故而每每寻到名品,便让人移植到临水阁来。”
“外祖父费心了,若是母妃知晓不知如何欢喜,说不得真要闹着出宫了。”敛去眼底的惊讶之色,戚华璋含笑说道。
“若能得娘娘凤架亲临,倒也不妨这些花绽放一次了。”魏八郎笑盈盈的说道,言语间并未把这些价值□□的名种牡丹放在眼中,倒似真应了那么一句话,千金难买佳人笑。
凤眸轻挑,看了魏八郎一眼,戚华璋淡淡一笑道:“都道承恩国公府富贵逼人,原还当是旁人夸大了,今儿才算是真真见识到了,这说这满园的牡丹,竟比宫里的牡丹园种类来的还要多。”
戚华璋这话说的有些意味不明,让人一时捉摸不透这话中的含义,魏六郎等人自是不敢贸然接口,只是陪着笑。
“二殿下此话却是差矣,若是承恩国公府是个金银窝尚且敢一应,若说这‘贵’字却是万万担不得。”
一道含笑的话语自后响起,声音透着几许戏谑,戚华璋回头相看,眼睛不由一亮,心中喝彩,此人当真是好相貌,身段修长,白玉脸,一双桃花眼端得流光溢彩,且神采飞扬,薄唇偏又勾着几许笑意,风姿竟风流自此。
“魏三见过两位殿下。”魏三郎含笑而道,不卑不亢,姿态潇洒,目光却是紧紧的盯在戚华璋的身上,眼底带了几分欣慰之色,赞道:“二殿下好容貌,好风采。”
“三哥怎此时过来了。”魏六郎一愣,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一白。
淡淡的扫了魏六郎一眼,魏三郎笑道:“听闻两位殿下驾临,便过来请个安,怎么,六弟不欢迎三哥?”
“怎会,三哥来的正好,原在府中时,你与娘娘最是交好,如今两位殿下亲临,由你作陪更为适合。”魏八郎有些糊涂,不明所以的看了魏六郎一眼,又见三哥神色似笑非笑,忙说道。
轻笑一声,魏三郎说道:“两位殿下且随在下往前,这前院的牡丹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名品且在后院另辟了一处娇养着。”说完,便自径一笑,又道:“府里上下无用,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也只有这点闲钱,希望有朝一日能以这些牡丹博娘娘展颜一笑,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戚华璋微微一笑,笑意见了三分真意,他却是不曾想到这府里还有如此的明白人,如此甚好,免得日后因外家之事牵连了母妃与他,到时候才真真叫人恼恨,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两位殿下且瞧,这雪映朝霞、玉玺映月、青山贯雪和天香湛露可还入得了眼?若是入得,便使移栽宫中与娘娘赏玩可好?”魏三郎指着那一簇簇盛放的牡丹花丛,含笑询问道。
因娇娘爱此花,戚华璋也不少耳须目染,知这四种牡丹皆为名品,且瞧着便是细心娇养着的,不由出言相赞一番。
魏三郎闻言朗声而笑:“原只以为殿下生的似娘娘,不想这兴趣竟也随了几分,如此甚好,甚好。”
戚华璋倒是对魏三郎颇有好感,只觉得这三舅舅与府里的其他人很是不同,对待自己没有那般的小心谨慎,甚至颇为几分宠溺之态,倒好似真只把自己当作外甥一般对待,想来原在府中时,母妃与他交好之言怕也不是假的。
“为何像母妃就甚好?”戚华璋来了几分兴致,便是笑嘻嘻的问道,一张粉白的小脸终见了几分孩子气,眉目之间甚至带了几分狡黠。
魏三郎勾起了薄唇,笑着反问道:“难不成殿下觉得像娘娘不好吗?”
戚华璋不曾想到竟会被反问回来,不由一愣,之后笑道:“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若生的像父皇可不更威武一些。”此言,倒是戚华璋的真心话,他虽年纪小小,却也觉得儿郎合该是父亲那般模样,俊美不是英挺,举止从容但充满威仪,方才是男儿真本色。
魏三郎闻言,笑出声来,微倾身子,在魏六郎几人惊讶的神色中,把戚华璋高举了起来,说道:“殿下可知人的风采更胜容貌,所谓威武英姿,瞧的可不是一个人高大与否,皇上之所以是真男儿,是因为皇上曾置身于千军万马中亦能来去自如,若有朝一日殿下征战沙场,千军万马中从容来去,亦是真男儿本色。”
这番言论,戚华璋只在戚望之口中听过,而魏三郎却是第二人,不得不说,这话甚得他心,让他亦露出了笑脸,甚至主动勾住魏三郎的脖颈,颇为亲昵的说道:“三舅舅,带我去母妃的房间看看吧!”
“走。”魏三郎稳稳的抱住戚华璋,大步而去,他本无儿无女,心又牵挂于娇娘,又因戚华璋生的与娇娘幼时极为相像,不免生出疼惜之心,只恨不得此子是他亲子才好,只可惜,造化弄人,有些事终究强求不得,只能盼有来生。
“三舅舅,为何不曾听母妃提及过你?”戚华璋见魏三郎介绍起临水阁的一景一物竟无一不是了如指掌,想来定是常常到这临水阁来,可母妃却不曾提及过这个三舅舅,戚华璋不免好奇。
魏三郎神色黯然,不觉苦笑:“三舅舅以前做错过事,所以你母妃生气了。”
“母妃是有些记仇的,不过等我回宫与母妃给你说个情,到时母妃便不会再生你的气了。”戚华璋笑眯眯的说道,指了指不远处的八角凉亭,说道:“咱们去那坐回吧!三舅舅抱着我这么久也该累了。”
魏三郎掂了掂戚华璋肉乎乎的小身子,笑了起来:“这抱了这么一会怎会累,便是抱你在京都转上一圈都是使得的。”
提起上街,戚华璋这才记起今日出宫的目的,忙道:“那一会三舅舅随我上街转转可好?本来母妃说让我和大哥随五姨母回英王府,让皇伯陪我们上街,可瞧着五姨母指不定什么时候过来,没得耽搁到了下午,我们也玩不了个把时辰了。”
莫说只是上街转一转,便是把街上的东西都买下来与戚华璋,魏三郎亦会相应,当下便欣然同意。
贵妃难为 第119章
娇娘发现自昭儿出了一趟宫后,张嘴闭嘴就是三舅舅,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样的迷汤,只见了一面倒是比和英亲王还要来的亲近了。
“去给昭儿送过去吧!”娇娘扫了一眼魏三郎使人送进宫里的东西,淡声说道。
“昭儿倒是和魏三关系不错。”戚望之把手中的书一撂,随手拿起宫人呈上来的物什,正巧是一个老虎糖人,活灵活现的,霎是威武的样子。
“糖人?昭儿可别吃坏了肚子。”戚望之随手扔了过去,挥了下手,让宫人送过去。
娇娘却是一笑,软声道:“那也不会,不会是玩意儿罢了,莫说会不会真吃进肚子里,便是吃进去了也是不怕的,三哥做事有谱的很,臣妾年幼时也贪嘴这些街边的玩意,三哥便是把人招进府里来,用府上上食材给臣妾制作,倒也吃个干净新鲜。”
“听你这般说,你与魏三的感情倒是甚好,怎得往日没听你提起过他?”戚望之挑了下眉,含笑问道。
娇娘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道:“府里属三哥最好说话,与哪个姐妹都是好的,平日里不曾提起,也不过是因为没有想起罢了,今儿也是话赶话才说起了他。”
“他倒是个得用的,承恩国公府中也就属他当得起大任了,倒是早几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只知他纨绔之名。”戚望之轻笑一声,伸手把娇娘捞进怀里。
“臣妾可不懂朝堂上的事,皇上可别和臣妾说这些,没得闹得脑仁子疼。”娇娘挑起明眸,容眸流盼,勾起娇媚的笑意
戚望之一愣,之后失笑:“你呀!当真是对朝堂上的事一点也不上心。”
娇娘闻言,便疑道:“臣妾一介嫔妃,作何要上心朝堂上的事?”
“罢了,不上心也好,没得添了烦心事,左右有朕在。”戚望之轻声说道,目光轻落在娇娘已渐隆起的小腹上,温声道:“瞧着这一胎倒是比怀昭儿时要来的大了不少,定然也是一个壮实的小子。”
“皇上就晓得小子小子的,说不得这一胎就是一个胖丫头呢!”娇娘撇了下嘴,近来脾气更是渐涨,娇气更甚。
戚望之乐的哄她高兴,便道:“胖丫头也是朕的宝贝,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待她如珠如宝。”
娇娘“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轻捶了一下戚望之,嗔道:“皇上就会哄臣妾开心,嘴上就没一句真话,明明心里盼得是一个壮小子,嘴上还说是姑娘。”
戚望之无辜的摊了摊手,笑道:“感情朕是怎么说都是错的,你也忒刁钻了点吧!”
红唇一撅,娇娘凤眸轻扬,哼道:“臣妾就是刁钻了,皇上还嫌弃了不成。”
“你这般牙尖嘴利的,朕哪里敢嫌弃。”戚望之抱着娇娘大笑,却见小允子在外探头探脑的,不由皱了下眉,喝道:“滚进来,缩头缩脑的作甚。”
小允子一溜烟跑了进来,先是请罪,之后才道:“启禀皇上,是英亲王府的魏侧妃在外求见。”
娇娘“咦”了一声:“这个时辰,五姐怎么过来了。”说着,瞧向了戚望之,柔声道:“五姐这个时辰进宫必然是有要事的,臣妾去瞧瞧吧!”
被人扰了兴致,戚望之明显脸色微沉,若不是来人是他的小嫂子,必然是要把人撵了回去的。
“你去瞧瞧吧!朕在这看会书。”
娇娘起身福了福,吩咐小允子把人领到偏厅去,又对镜梳妆,理了理身上的蓝粉襦裙,方才去往了偏厅。
“五姐怎得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曾用过午膳了?”娇娘人未到声先到,话音儿里含着笑,亲自挑起了珠帘,快步走来。
华娘上前见了礼,又见娇娘小腹竟有显怀之相,忙扶了她入了座,口中道:“这还没到三个月,肚子怎么瞧着竟起了来,可让太医来瞧了?”
因已经生过昭儿,这一次怀胎娇娘倒没有早先那般一惊一乍,便不以为意的笑道:“无碍的,不过是近来胃口好些,想是肚子里这个贪嘴,这才胖了不少。”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粉嫩的脸颊,道:“瞧,连脸都圆了起来。”
“虽说胃口好是一件好事,可也不能没有个节制。”华娘轻声说道,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犹豫了半响,才道:“原你怀了身子,不应来扰你才是,只是这事闹得……哎!”
见华娘半响也没有道出是何事,娇娘不由挑起了长眉,说道:“五姐既来了,定是有不好解决的事情,你我姐妹又有何事不能摊开了来说。”说道此处,娇娘拧起了眉头,声音沉了下来:“莫不是英王妃为难了你?还是又给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华娘轻轻一叹,竟红了眼眶,说道:“哪里是我的事情,是萱娘的事,若不是赶巧我去上香瞧见了秋荷那丫头,我竟不知她在尚书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此作践人,也亏得谢家自称礼仪之家。”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五姐细细说来才是。”娇娘轻蹙眉头,温声说道。
华娘又是一声叹息,便是细细分说起来:“谢三郎是个痴儿你也是晓得,若单单说一个痴也就罢了,哪知犯起病来竟是动手打人的,偏萱娘那样的腿脚,不说和他对打,便连躲也躲不过,原陪嫁的那些丫鬟婆子又哪有一个是好的,瞧着萱娘性子软,竟连主子都不维护,若不是有一个秋荷护着她,只怕这命都被那傻子给要了。”华娘说着,抹起泪来。
娇娘知萱娘性子软和,却不想连那些陪嫁的丫鬟婆子都拿捏不住,竟过的如此艰难。
“偌大个尚书府竟无人来拦着吗?”
华娘苦笑一声:“哪里有人敢揽着,那谢夫人更是个虎姑婆,竟说萱娘既嫁进了谢家,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便是打死了也是萱娘命该如此,我原当萱娘这几年一次都不曾回府,是恨上了父亲,哪里想到是谢家不让她回来,只怕道出这些丑事,若不是我上香,瞧见了秋荷,只怕要不了几年,萱娘就活活被糟践死了。”说道这,华娘话音一顿,摇了摇头:“你是没瞧见秋荷那丫头,身上竟没一块好肉,也亏得这丫鬟是个忠心的,又让她寻了机会偷偷跑出来,若不然,萱娘真有一天去了,我们也只当是病去的。”
“谢家也欺人太甚了,莫不是当我们魏氏无人了不成,好好一个女儿家嫁给一个痴儿,不说让谢家待萱娘如珠如宝,也没得这般糟践人的。”娇娘听完,便动了怒,厉声喝道。
“那谢夫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这些年不说怪她儿子不通人事,反倒是怪萱娘不会生,每日都要责骂一番,便是府里的下人,都敢轻慢于她。”华娘亦是越说越恼:“当真是个不知所谓的,莫说瞧我们的面上,便是瞧珊娘的面,也合该尊重些才是。”
“珊娘晓得这些事吗?”娇娘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华娘点了下头:“也是才知晓,这些年我们都当萱娘是恨上了父亲,才不曾回过一次府的,早年珊娘也曾去过谢尚书府几次,可都没见到人,只说是得了病,怕过了病气给珊娘,偏这些话又出自那些该死的丫鬟婆子口中,珊娘也不曾疑心,时间长了,也只当是萱娘也恼了她,一来二去也不过府了。”
“原只当那谢尚书是个不开眼的,竟不像原一家子都是有眼无珠的,连我魏氏女都敢如此苛待。”娇娘冷笑起来:“既他谢家不稀罕这个儿媳妇,那便是和离,让他谢家另则佳媳便是了。”
华娘原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种事到底不是她们出嫁女可以定夺的,若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此时进宫。
“我原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父亲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再者,若是和离,萱娘又该如何自处,若是有个兄弟还好说一些,只这般回了府,嫡母如何容得下。”
“容不下得容,莫不是还差了她一口饭吃不成,与其让萱娘留在谢家被磋磨,我倒是宁愿她回来瞧自家人的脸色过日子,也比每日由人辱骂来的强。”娇娘冷笑连连,她没去寻谢家的晦气,谢家倒是自掘了坟墓。
“那如何与父亲说。”华娘瞧见娇娘气势越发的盛,不由一笑。
娇娘略一思量,便道:“直接说父亲说,没得魏家女儿让人如此糟践,难不成传出去便好听了?谢家如此做派,分明是没把魏氏一族,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但凡顾及一二,又怎敢如此行事。”娇娘越说越恼,手上的盖碗竟直直的飞了出去,冷笑道:“本宫倒是好奇,谁借他谢家上下的胆子,本宫的妹妹也敢磋磨,是瞧本宫好性了不成,不闹他个没脸,只怕日后倒哪个阿猫阿狗都敢欺上门了。”话音一落,娇娘深呼一口气,眼角气的泛了红,对着华娘招了招手,待她近身,便一阵低语,直把华娘听的眼睛闪闪发亮,口中不住的道“好”。( )
贵妃难为 第120章
魏氏女本就是同仇敌忾的性子,萱娘的事闹得如此,娇娘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若不是怕此事无法善了,华娘亦不会让此事来扰了她。
出了宫,华娘直奔承恩国公府,又让下人给等在文伯侯府的姐妹递了话。
魏国公得知此事,原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在得知娇娘插手后,沉默起来。
“娘娘有句话说的对,父亲,谢家如此行事,哪里把我们魏氏,把娘娘放在眼中了,但凡顾及一二,便不会如此行事。”华娘恨声说道。
魏国公紧抿着嘴角,面色微沉,亦觉得此事打脸,只是谢尚书乃朝中重臣,他不得不顾及一二。
“娘娘当真如此说?”
华娘冷笑一声:“不止,娘娘还说,若是不闹个尚书府没脸,到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欺上门了。”
魏国公轻叹一声:“既如此,就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办就是了,只是萱娘不能接回府来,毕竟和离女的名声不好听,你侄女她们还需嫁人。”
华娘亦不想强求此事,父亲的秉性她早清楚,哪里指望萱娘和离后能回娘家。
“我在郊外有个宅子,萱娘和离后便去那住就是了,不会碍了侄女们的。”
魏国公也不想得罪了华娘,莫说她亲王侧妃的身份,只说她是皇贵妃娘娘的嫡亲姐姐,他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也要忍让三分。
“不妥,我在郊外也有处宅子,萱娘和离后为父会安排妥当,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父亲既如此说,那就如此办,只是这事少不得得让三哥走上一趟,若不然,谢家瞧我们一群女流之辈,怕是不会轻易放人。”华娘在这一府的儿郎中,也只能指望魏三郎出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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