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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玄笺
[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作者:玄笺
你那么妖娆,我这么矜持。薛离衣报……报告!我得了一种被人摸脸就会脸红的怪病!确定不是穿越后遗症?作者对不起,我没有药==半生逍遥已完结,请戳点此↓↓↓直击专栏,戳专栏右边[收藏此作者],就可以把作者圆润的带回家了=3=四月二十四日周五家发布谢绝转载,爱护百合小真空,才能可持续发展,长评加精送分,感谢支持正版~




[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第1章 阴差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凌晨一点。
小区内灯光稀疏,大部分的人家已经歇下。小区楼下的路灯不知怎么今天恰好坏了,物业还没来得及派人来修,所以有一小段路是幽黑不见五指的。
嗒——嗒——嗒——
鞋跟频率快速的敲击着地面,黑暗里由远及近现出一道白色的光线,光源处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有约莫二十六七岁,一身精致黑色小西装,黑发雪肤、乌眉红唇,每一步踩在地砖上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美中不足的是脚步有些虚浮。
然而她掩饰得很好,不仔细看的话并看不出来。
关瑾瑜刚刚结束为期一个月的出差,本来飞机落地的时间是下午五点的,公司有个客户点名要她过去,那个业务从头到尾她都经手过,自然不能推辞,谈谈业务,灌了一肚子的昂贵酒水,熬到凌晨才回来。
酒桌上谈笑风生,席下把胃药当饭吃,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她扯了扯衬衣的领口,随手解开两颗衣领上扣得严密的宝石蓝纽扣,夜风灌进去,困意和醉意顿时被吹散了不少,四下无人,关瑾瑜也就暂时抛开了时时刻刻端庄优雅的那层面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就从她嘴里溜了出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亏得一首儿歌,也能给她唱得荒腔走板、天怒人怨。
这个小区叫碧水华庭,不算多豪华,房价却高得丧心病狂,因为它靠近cbd中心,环境却是幽静怡人的,市中心的喧哗被远远隔在外面,防卫设施在霖市能排得上前三,很适合像关瑾瑜这样单身又时常晚归的女人。
小区楼下有条长椅,年月很久了,油漆和木料都磨损得厉害,白日里看它还有几分时光斑驳的美感,夜里嘛,那沉绿的铜锈在灰暗的光下面,活像一只只要吃人的狼眼睛。
也不知道小区还留着这条长椅干什么,要编个故事包装成标志性建筑么?
关瑾瑜边吐槽边想着项目的进度,心不在焉的走了过去。
口里那首儿歌的调儿早就东西南北的跑了一圈,就差凑副杠子了,关瑾瑜才后知后觉的闭上嘴不再扰民。过了一会儿,她站在原地,微微皱起了眉,怎么感觉不太对?
关瑾瑜折回来,将手电筒对准长椅,那后面倒着一个不规则状黑影,看形状像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那人趴在地上,头发很长,凌乱的散在了四周的草地上,还夹着一些黄不黄白不白的枯草,支楞八叉的挂着,活像个灰不溜秋的鸡毛掸子,散发出一股子城乡结合部的气味。
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个小区的防卫措施可是一等一的,怎么会有陌生人混进来?还是说其实是某个不知道的有特殊爱好的邻居?
关瑾瑜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俯下.身,将雪白的光束照在女人的脸上。
唔……头发太乱,看不清。
“小姐?”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的。
“小姐?”关瑾瑜将领口扣上,大着胆子将手探到女人的脖子,去摸她的脉搏,同时右手将沉重的手袋高高举了起来,一旦那人有不轨行为就立刻“结果”了她。
薛离衣作为青城派掌门温洋的关门弟子,自小在青城山长大,一向是关着门练功炼药,除了必要时刻去遛遛温洋老头儿,基本是恪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则。
她天资聪颖,加上年纪小,就算行为处事有些孤僻怪异,青城山那帮白胡子的老东西仍旧很是喜欢……逗弄她。薛离衣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不是孤僻,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外人常道青城山是“洞天福地”、“神仙都会”,随便哪个山洞指不定就藏着仙人或者隐世不出的高手,天知道那里面都是一群疯狗似的的老头,尤以她师父温洋为首,那简直是犬王。成天领着一帮老头在山里丧尽天良的“嗷呜”赶豹子老虎之类的猛兽,也不抓来扒皮,美其名曰:上天有好生之德。
薛离衣睨了温洋老头一眼,道:狗屁。
温洋呵呵笑:对对对,师父就爱放狗屁。
直把野兽赶得猪突狗进、慌不择路,暴跳如雷之后,打又打不过那帮老头。那群野兽都哭着来求她了好么?见过咧着尖利兽齿的凶残猛兽排排坐,然后含着泪包嘤嘤哭泣的模样么?薛离衣见过,频率大概是一天一次小集会,三天一起大集会,听说比山下的市集还要频繁。
薛离衣觉得这群野兽实在是太可怜了,山上再大也敌不过疯狗们的火眼金睛,躲都没地儿躲去,迁徙吧,青城山又的确是个好地界儿,灵气足得很,不然也养不出这么一帮精力旺盛的老头,而且它们不是兔子,可以抱在怀里带走,狮子老虎豹子野猪,难道让它们排着长队“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搬迁么?山下的百姓还不得疯了。
为了让野兽安居乐业,让百姓幸福安康,当时年仅七岁的薛离衣严肃的点点头,一肩扛起了这本不属于她的重担,十二年来风雨无阻,那就是——烧药庐。
温洋老头没有别的爱好,就好个炼丹炼药,此药非彼药,乃是火药,他常常把自己锁在药庐里一整天不出来,这也是山里的蛇虫虎豹唯一安宁的时候。比对着温洋老头,薛离衣也有个药庐,只是规格小一些,离着温洋老头也比较远。
她幼时习武学文为主,暂时也用不上药庐,只偶尔想对着古书配服药,才会去里头转悠一会儿。
偶尔听见外头“轰隆”一声,土石崩裂,然后传来粗犷暴躁的骂娘声,那准是温洋老头又把自己给炸了,频率嘛,薛离衣也算过,同野兽们也差不离了,一天一小响,三天一大响。药庐也不知重修了多少次。
不过没把作天作地作妖作死的温洋老头炸死,也算是老天打了个瞌睡,不开眼。
修完药庐一身火气没处撒的温洋老头,食指伸进嘴里,打声呼哨,悠长深远,那群窝在山洞逗鸟、玩蛇、侍弄花草,闲得无所事事的白胡子老头就像雨后春笋似的从洞里冒出来,一个个就跟打鸡血一样往药庐这里冲。
“老温头,你娘的等会我们。”
“哟,老温头,又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恭喜恭喜啊!”
呼完朋唤完友,温洋老头又开始巡山了,不论豺狼虎豹们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被那些浑身长眼的人精找着,于是薛离衣只好围魏救赵--刚修好的药庐是吗?是!好,一把火烧了它!
温洋老头领着仙风道骨的狐朋狗友还没走出丈远,就闻见一股子烧焦的气味,回头一看,好嘛,火光冲天!
“你娘的,是哪个遭瘟的,敢烧老子的药庐!”
薛离衣手足无措的站在药庐前面,“师父……我……我想去药庐……”
她不怎么会说谎,也编不出借口,垂在宽袖中的手指干脆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直疼得出泪花,才继续抽抽搭搭道:“结果就……”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不小心掐太重,这回是真的只剩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头们排排站,看着薛离衣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就跟往针自己心上扎似的,薛离衣尚在襁褓中,就是他们几个老头带大的,焉有不疼之理?一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一个个的上赶着想往怀里抱,就剩没打起来。
温洋老头实在心疼自己的药庐,想训她几句,被其余几个老头铜铃大的眼睛瞪了回去。
明摆着就是敢动薛离衣一根汗毛,就要剃光他全身的毛。
薛离衣止了眼泪,嫩白的手指一指温洋老头,语调软糯道:“我要师父抱,我要去天上飞。”
温洋老头多大的火也能化成绕指柔,乖乖的弯腰凑过去,抱着薛离衣施展无上轻功,在林间左腾右跃,人还没根稻秧高的薛离衣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面上乐得直拍手。
——唉,自己带着这么一帮老头也不容易。
地上站着的老头嫉妒得眼睛发红,开始千方百计的刷存在感。一会儿弄个鲜花飞到温洋老头身边,问薛离衣好不好看;一会儿抓个兔子过来往她怀里放,薛离衣也不好不拿着;干脆直接的,就给温洋老头使绊子,让他飞不起来。
继温洋老头的药庐第十八次被烧,而他又教训不了薛离衣,只得偷偷换地方制火药,他换到哪里,薛离衣就烧到哪里,后来竟硬生生烧秃了半座山头。山下的百姓还以为是触怒了神灵,祭天祭地祭神祭祖,惶惶然了大半年。
后来温洋老头在没地方隐居的几个老头的逼迫下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再也不去逗弄小动物,专心致志的炸药庐,外加从牙缝里挤出点时间教他的乖徒弟。
就这样,薛离衣在鸡飞狗跳的日子里长到了桃李年华,这帮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头儿终于觉得不大对了,外面的小姑娘这时候都成亲生子了,哪跟他们家小衣似的成天跟药材和硫磺打交道。
这里只有老头子、老头子和老头子,怎么得也得弄个丰神俊秀的小哥带进山里来,让他们玩玩。
“小衣啊,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啊?”
薛离衣一手执卷,另一手捻起了纸上的一点白色粉末,凑到鼻尖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心不在焉道:“哦,没兴趣。”
“小衣啊,你今年多大了你还记得么?”
薛离衣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药蒌,大踏步的往外走,笑道:“灵修小师叔,五个我,等于一个你。你且算算。”
被称作灵修的老头站在原地挠头,自语道:“小衣今年二十岁,五个她等于一个我,那我就是一百岁了,”他得意洋洋:“嘿嘿,终于记起自己多大岁数了。”
许久回过神,小师叔抹了把老泪,去找坑了他智商的温洋老头算账。
……
这天,薛离衣采完药回来,就被堵在了房门外头,一帮老头哭丧着脸都就差给她跪下了。
温洋老头挤出泪花三两颗,先开口道:“祖宗哎,我求你了,你就出去看看吧。”
众老头一唱三叹:“出去看看吧!”
温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众老头手牵着手:“很精彩啊!”
温洋:“外面琼楼玉宇,比咱们这座荒山漂亮多啦!”
众老头摇摇摆摆:“漂亮多……”
薛离衣:“好,我答应。”
温洋一拍大腿:“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开窍了,灵修,过阵子洛城不是举行武林大会么,你带着小衣出去转转。”
灵修是四六不着的小师叔的字,薛离衣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正云里雾里的灵修小师叔,觉得自己这一路……怕是凶多吉少了。
于是薛离衣领着灵修小师叔下了山,果然还没出城就出了事。薛离衣一遍一遍的跟灵修小师叔强调过,遇到歹人不要忙着从怀里掏炸药,他们是会武功的,是可以动手动脚的。
然后,薛离衣眼睁睁瞅着灵修拿出个最小的雷火丹--也是温洋老头炼制的威力最大的雷火丹,朝一个小贼扔了过去……扔了过去……了过去……过去……去……
再后来她就人事不省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薛离衣觉得骨头都疼得发麻,偏偏还动不了,她是被呕哑嘲哳的歌声吵醒的,唔……难为有人唱歌能那么难听。
然后又听到耳旁依稀有人在喊:“小姐。”
她不过就是个在山上采药的野丫头,哪是什么小姐。
薛离衣两手揪住身下的草丛,千挣扎万挣扎,终于能抬起头来了,猛地后颈一疼,又给劈了个七荤八素,彻底昏了过去。
她甚至没能看清砸她的人是谁。
关瑾瑜看了动弹了一下,又重新倒下去再也没爬起来的女人一眼。
完了……自己不会是把人给砸死了吧?
手袋而已,不至于吧?
——显然,她此时已经忘记了手袋里常备的化妆品和一大摞新进的财务报表。
哦,对了,还有一台名曰轻型实则一点都不轻的笔记本。
关瑾瑜左手捏着手机,细长的手指按在了拨号界面的键盘上,泛着亮光的屏幕映出女人略微纠结的眉眼,打120还是110呢?




[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第2章 莫名
最后还是把人拖回了家。
关瑾瑜把躺着的那个女人扶起来,发现她比自己要高一点,好在不胖,离公寓也不远,否则她可能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三步一歇的把人拖进电梯,按了6楼,关瑾瑜就后悔了,你说她没事脑子一抽,为什么要往家里捡人,直接报警不好么?虽然后来是她打晕人家,那好歹也能算是正当防卫。
不然把她扔电梯里?捡都捡回来了再扔电梯里,那要是出个什么事呢?谁负这个责?
好人做到底,也许这人有什么困难才会落难至此呢?毕竟她也是个女人。
正想着,电梯门就开了,楼道的感应灯自发的亮了起来,关瑾瑜刚松开女人的手,想去包里掏钥匙,就感觉背上的物体受到重力作用开始慢慢往下滑。
说时迟那时快,关瑾瑜几乎以光速从包中掏出钥匙,一把滑落一半的女人拽了起来,开门塞了进去。
现在是四月份,天气已经不怎么冷了,关瑾瑜扛了一路累成了狗,干脆把高跟鞋一甩和女人一起躺在了地板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幸好行李箱扔在了公司。
躺了一会儿,她还觉得热,大概和晚上喝了点酒也有关系,就把外面的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只穿着一件雪纺白色衬衫,去卧室拿了睡衣洗澡。当然,薛离衣已经被转移到了沙发上。
薛离衣第二次是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的,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梦魇般如影随形的“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只不过这次比先前好听一些。
她意识模糊中想:这“数鸭子”大抵是外面世界的特殊风俗了。
她发现自己身下极其柔软,指腹下的触感既柔和又有些粗粝--显然,这位远道而来的古人不知道她躺的是布艺沙发。
睁眼看见的是头顶明晃晃的白光,让她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精致吊顶的天花板,上面挂着复古的吊灯,它们在这位“远道而来的古人”眼里也莫名其妙极了,因为上面连半根蜡烛也没有插。
“小姐,你醒了?”
声音很低很轻,听在耳朵里,好似心上刮过阵柔柔的小风,很舒服。
关瑾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那女孩两膝并拢、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仔细看的话她手一会搭在膝上,一会放在身侧,有些坐立不安,两眼茫然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关瑾瑜今年二十七岁,在霖市念完金融硕士后追寻职业理想一头扎进了投行,因为嫌合租麻烦太多,干脆自己租了套单身公寓,两室两厅,规模比一般的房子要小,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她们这行出了名的用肾上腺素工作,报酬丰厚,自然担得起昂贵的房租。
她不喜欢太过纷繁复杂的东西,客厅里只有一套白色的小户型布艺沙发,一张黑白钢琴烤漆茶几,桌上的果盘里摆着三颗半苹果,黑色的马克杯,剩了半杯凉白开。
其实那声熟悉的“小姐”之前,薛离衣就听到了脚步声,她转头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岁数,漂亮不漂亮说不好,除自己之外她没见过别的女子,大约是漂亮的。皮肤称得上白,两颊因为刚刚出浴透出健康的红润,袖口卷起了半截,露出洁白的小臂。
她常年习武,耳聪目明,能看见那人睫毛长而翘,依稀有水滴婉转其上,说话的时候轻轻颤着,像是夏天碧荷尖上沾染的露水。
关瑾瑜因为擦头发而侧着头,本就宽松的睡衣往左肩滑了一些,隐约可见半边圆润雪白肩头,薛离衣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
关瑾瑜见她这样怕生,更加觉得这人可能是外地来的,不小心流落街头,只是她那身衣服?霖市倒是有一个影视城,难不成是去客串了一把群演衣服没换回来?啧,这剧组还挺有钱的,衣服质地看上去就不像是粗制滥造的。
着一身雪青色的古代衣裙,领口用银线绣着桂树兰皋,指宽的白玉带束着玲珑腰身,其上悬着一枚双龙鸱吻玉佩,玉佩上长流苏同它的主人一样拘谨的垂在腿上,本该是个仙子般的人物,只是薛离衣裙衫脏污,脸上乌漆抹黑的,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个矿里挖煤出来的。
关瑾瑜忽然就笑了,心里多多少少放下了些防备。
薛离衣这才想起来道谢,忙站起身,抱拳恭谨的一揖到底,说道:“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嘿,入戏还挺深。
关瑾瑜无奈的摇摇头,回盥洗室拧了块湿毛巾,递到薛离衣面前,“小事,快擦擦吧。”
薛离衣双手接过来,仍是道:“多谢。”
礼多人不怪,这外面世界的人又不都像老温头他们那群老妖怪似的,行事作风不拘小节,自己初来乍到还是注意为好,也不知道灵修小师叔怎么样了。
她边出神边用毛巾将脸上的脏污一一擦净,一旁站着的关瑾瑜面色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惊讶和作为女人的欣赏,非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是“惊为天人”。薛离衣从没有出过山,唯一一次还没到城镇就被炸飞了,那群疯老头自然不会对她的外貌如何褒誉,她自己也从来不在意长相。
她身材高挑,束腰的衣裙更显出窈窕的身体曲线,淡白色的鹅蛋脸,鼻梁不很高,但鼻尖很挺,嘴唇很淡,却不苍白。
眼角开阔眼线分明,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极清极亮,内敛光华,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的眼睛,如果漂亮到了一个境界,就会让人有一种“一眼万语千言”的感觉。
简直是……
关瑾瑜想到一个时下很流行的词——“女神”,虽然她对女神这两个词不怎么感冒,那都是小年轻们喜欢追捧的,但薛离衣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掠夺性了,关瑾瑜甚至觉得这样灵气逼人的人就应该在绿水青山里放养着,在大都市里活着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薛离衣在毫不知情中被贴上了“女神”的标签,然而接下来她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将女神这两个字粉碎得连渣都不剩。
到一个陌生地方,自然要先熟悉地形,她手指了指窗外,微微欠下身子,端庄有礼的询问:“姑娘,可否借我一观?”
关瑾瑜挑眉,点点头。
“请便。”
恰好这两天钟点工过来把窗子都拆下来洗过,一尘不染,薛离衣以前的生活中也并没有玻璃这种东西,“砰”的一声清脆声响,关瑾瑜一只手伸向了半空,徒劳的抓了一把。
“喂……”
然后眼睁睁瞅着她脑门撞上了窗玻璃。
关瑾瑜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同身受,但同时又忍不住人类的天性——幸灾乐祸,只得偏过头憋笑憋得脸色铁青。
薛离衣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脖子上蹿,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白皙的俏脸一秒钟从白米饭过渡到蚊子血。
她不敢回头看关瑾瑜,也没敢摸自己的脑门,眼睛飞速的上下打量,终于看见铝合金的窗沿,手指搭上去,上?不行。下?怎么动不了。左?要了命了,还没反应。右?她克制住下意识点头的冲动,若无其事的将窗户拉开。
关瑾瑜“噗嗤”笑出了声,她欲盖弥彰的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灌了一口水,不成想被呛到,全喷了出来,咳得脸红脖子粗。
“咳咳咳……”
俗话说得好:幸灾乐祸遭雷劈。
夜里的凉风涌进来,把薛离衣心里头的那点窘迫散得干干净净,外面世界和她想象中的相差太远,她需要时间消化,那些高高长长的是房屋?灯红酒绿、眼花缭乱,隔得老远都能嗅到其中迷乱的气味。老温头说外面世界漂亮得多,想来又是诓她的,等她找到灵修小师叔,看她怎么把青城山闹个天翻地覆!这帮老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薛离衣转过身,微微颔首,平静而温和的问道:“敢问姑娘,此地距离洛城有多少路途?”
关瑾瑜拧眉:“洛阳?”
薛离衣眉头都要打结了,她看着关瑾瑜:“……是……吧?”
关瑾瑜:“……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的么?”
薛离衣点头:“是是,是洛阳。”
关瑾瑜想了想,说:“你应该是坐火车吧?我给你查查。”
薛离衣还在琢磨“火车”是什么,是可以着火的马车么?然后就看见对面的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会发亮的砖块,手指来回划拉了几下,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不自禁张大了嘴,然后趁没人发现马上把下巴往上推了推,故作矜持的摸了摸下唇。
“你看,从霖市到洛阳总共有八趟车,三辆动车,两辆特快,三辆快速,你比照着时间,看看坐哪辆比较合适?我建议你坐动车,比较干净而且不挤,不过现在不是春运也不是放暑假的时候,坐火车也差不多。”
薛离衣奉若珍宝的双手捧着会发光的砖头,一看上面的字又傻眼了,她抿抿唇,实在不好意思说上面的字她只认识霖和洛,那些t、d、k,还有歪歪扭扭的符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们长得和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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