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商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篱夜
不一会儿,小门打开,一个管事的媳妇迎了出来,她领了一乘小轿到了马车前面,带着满脸的热情和欢喜笑吟吟的说:“哎哟,我说呢,今日大早喜鹊叫呢,原来是表姑娘来了!国公爷这两日正念着呢,你来了,他不知道有多欢喜。”
这话说的……沈清荷在马车中微微蹙眉,未免假的太明显了。
“姑娘下马车吧,这有轿子迎着呢,直接给抬进内宅去。”
管事媳妇笑着看那马车,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想,听闻这姑娘出自商贾之家,不知道怎样的粗俗模样?
车帘掀起,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马车上下来一个披着雪白貂皮的女子,管事媳妇抬了头,眼睛眨都没敢眨,这……这……
她半晌没反应过来,这真是商贾之女?这份清贵,世家千金怕是都赶不上她呀。
沈清荷下了马车,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管事媳妇又看那丫鬟打扮,禁不住咂舌,这哪是丫鬟,穿的比谢家小姐还贵气。
迎了沈清荷到小轿子上,南月儿和独孤傲跟了进去,另外几个婆子抬着紫檀木的大箱子紧紧跟在后面。
管事媳妇瞅着那紫檀木箱子扎着彩绸,猜着应该是贺礼,这般沉重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位表姑娘可跟想象中的差距很大呢。
沈清荷直接到了内宅,南月儿贴身跟着,谢府规矩大,内宅外男不能入内,独孤傲只能在外面的厅里等着。
谢府世袭国公府,府邸广阔,亭台楼阁,各色假山小池,都是用了心思的,比起沈府,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听说有表小姐要来,大厅里早已凑过来看热闹的人。
谢瑞坐在当中,花白头发,头束金冠,身着祥云麒麟暗纹花样的蓝色锦袄,虽然上了年纪,眸中精光不减,自有一股子雍容气度。
他手里端着一杯茶,云窑的青釉瓷盏,抿了一口,见外面管事媳妇带着人进来了,不慌不忙的搁下了茶杯。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来人,当管事媳妇让开,露出两个女子的样貌时,他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惊愕,不过那抹惊愕很快消失,恢复了他惯有的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沈清荷抬眼一扫,各色人等都入了眼中。
那花白头发的,自然是谢瑞了,她从前见过他,那印象可是深刻的很,如今他除了老一些,同从前并没有两样,还是那副冷冰冰,自以为是的模样。
坐在他侧面的,是一个衣着华丽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应该是谢瑞的妾杨氏了,看到她来杨氏脸上并没有一点笑样,嘴角勾着一抹看笑话的讥讽。
当初外祖母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自己的母亲谢媛,她那两个舅舅都是这位杨氏的儿子。
舅舅似乎都不在,舅妈倒是都在,一个个眼高于顶,扬着下巴看人。舅妈们身边还簇拥着她们的女儿,有的羞怯,有的娇憨,有的鄙夷,不过,她沈清荷不在乎。
沈清荷行了礼,叫了一声外祖父。
谢瑞微微点头,上下打量着她,她的模样同她娘年轻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想到,沈亭山一个小小的商贾居然能培养出这样有大家气度的女儿,真是让人意外。
“此次到来,清荷是为了替外祖父祝寿,特备了薄礼,还请外祖父笑纳。”
沈清荷退了开,几个婆子抬着礼物到前面来。
那礼物看起来十分沉重,几个姑娘在那里议论。
“你说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商贾,能有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些土产山货,这么大个箱子,别是一箱子大枣子吧?”
“嘻嘻……”她旁边的几个姐妹都嗤笑起来。
沈清荷冷冷瞥了她们一眼,道:“打开,说不准真是枣子呢。”
几个姑娘看她不但不恼,还接着她们的话说,不由得纷纷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一个姑娘低声道:“哼,乡下来的,真是没眼色!”
沈清荷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年轻貌美,丰/胸细腰,穿着大红的锦袄,珠翠满头,一脸的傲慢。在这几个姑娘中倒是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听闻大舅舅的长女谢珍最为美丽,大约就是她了。
沈清荷没有作声,看着婆子解开扎着的红绸。
盒子打开的瞬间,顿时金光夺目,整个盒子里盛满了金光。
“嚯!”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金桃子!”
谢瑞微微张嘴,看着那硕大无比的金寿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这个外孙女,记得多年前她随着她母亲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难道,果然如得到的消息,沈亭山的万贯家产都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吗?
他眼中的光芒似乎灼热了一些。
重生之侯门商妻 103.金子晃眼
“哼!”谢珍阴阳怪气的道,“俗话说的好,铜钱腥臭,银子傻白,金子晃眼。风雨 你这真是商贾做派,你以为你拿出这一大坨金子我们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吗?商贾就是商贾,你打扮的再贵气也挡不住你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那股子俗气!这俗气的金子,也敢来玷污我谢国公府?”
谢瑞眼中一道厉光扫在谢珍脸上,斥道:“住嘴!”这个蠢货,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要知道谢府是世袭国公府,世袭到他们这一辈,朝廷哪还会给什么钱。如今,两个儿子都做着不上不下的京官,那点钱哪里够偌大国公府用度?要不是国公府江河日下,他也不会打起一个商贾的主意。
金子?粗俗?也只有蠢货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谢珍的娘胡氏急忙拉了拉女儿的手。
谢珍这才不服气的闭上了嘴巴,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个低/俗的商贾在这里炫耀金子,自己俗气都不让人说吗?
谢瑞看向沈清荷的目光立即温和了许多,道:“你远道而来,何必带这么重的礼物?一点心意就好了。不过,唉,可惜了媛儿去的早,丢下你,如今你父亲又去了,外祖父担心你,却是鞭长莫及,如今你到了国公府,好生的住下,外祖父定然不会薄待你,待他日,借着我国公府的势,就算你出身商贾,以你的气度,定然能嫁个官宦人家,觅得好夫婿。”
他身边的杨氏吃了一惊:“老爷,你说让她住下?我们这府里人这么多,哪里有那么多地方啊?”
谢瑞斥道:“哪那么多废话,我堂堂谢府还住不下一两个人?”
住下?沈清荷倒是没想到这位外祖父突然热情的让人吃不消。
“你如今住在哪里?”谢瑞关切的说。
沈清荷说了客栈名字。
谢瑞不由得嗔道:“那哪里可以?堂堂国公府的表小姐住那种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国公府目中无人,待人苛刻。你乃是我骨肉至亲,哪有到了这里,不住外祖家的道理。你今日就搬进来吧,当年你母亲的院子还留着,我立即让人打扫出来,你就住进去。”
母亲的院子?沈清荷正想着住不住这纷纷扰扰的国公府,听到谢瑞这样一说,她心念微动。
住在国公府倒是有住国公府的好处,千金贵妇之间的交往往往小道消息更加丰富及时,她正愁得不到萧乾和景见宸的消息呢,住在这边,人多口杂,或许能知道一点也说不定。
何况,还有母亲的院子。
“清荷谨遵外祖的安排,今日就令人去取了用品过来。”
谢瑞捋了捋胡须,微笑道:“真是好孩子。我也乏了,这些都由你外祖母来安排吧。”
说罢,他看了一眼杨氏,杨氏虽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从谢珍身边经过的时候,清荷听到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唇角微勾,并没有抬眼看她,径自带着南月儿同府里的管事媳妇一起出去了。
她先去和独孤傲见了一个面,独孤傲听闻她要住在谢府,不由得吃了一惊,担心的问:“那出入可方便?倘若有事,我怎么同你联系?”
沈清荷沉吟了一下,也是,这谢府府大宅深,倘若经常出门肯定又被这一府的人抓着把柄。
独孤傲有些不愿意:“依我说,不如还是住在客栈,出入都方便许多,有何不好?难不成你对这国公府还真有感情?”
沈清荷摇摇头:“你不知道,名门之间的交际,往往可以得到许多消息,我住在这里,只是想好好的看清楚如今京城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她瞥了一眼门口等着的那个管事的徐媳妇,她说:“我看那个姓徐的管事媳妇,沟通里外,十分的精灵,既会看颜色也识时务,稍后我会对她加以收买。你往后若是有事,写一封信让她送进来,应该还是很方便的。何况还有月儿,我会让她时不时到门房这边来看看的。”
独孤傲看她铁了心要呆在这里,心里有些黯然,一路陪她上京,如今她不在身边了,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沈清荷看他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禁不住笑道:“你别忘了我们来京城是做什么的,你帮我看着连先生的消息要紧,我又不在这里过年,等连先生脱困了,咱们立即就回凌州,不过十天半月的事情。哪里就搞得跟生离死别一般?”
独孤傲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讪讪道:“好吧,我这就让人取了你们的行李过来。你在谢府务必要当心。”他深深望了过去,一双桃花眼少有的深邃。
沈清荷点了点头。
独孤傲走后,她跟着徐管事不急不缓的向着当年母亲所住的碧竹轩走去。
徐管事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真是好风采,好规矩,这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也不过如此。我看姑娘的举止,倒比我府上的几位姑娘还要强些。倘若姑娘如国公爷所说的,留在府中觅得佳婿,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她向来会看脸色,今日从国公爷的眼里,她看出他对这位姑娘挺看重的,别说别的,就那么大的金寿桃,一般人可出不起的,何况,即便出的起,谁能有这个心割这个肉呢?
就凭着这孝心,恐怕国公爷也得感动一番。何况,以这位小姐的品貌教养,说不准就能在京城攀上个粗胳膊,届时国公府也是大大的有好处的。
沈清荷浅浅一笑,道:“我从未想过这些。我孤身从凌州来,方才那位独孤先生乃是我府中历任的管家,他不好住进来,时常有些家事需要传递,之后还望婶子多关照些。”
徐管事看她说话客气,急忙道:“这有什么可说的,那当然是应该的。”
沈清荷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脱手时,徐管事看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串珠子,她匆匆瞟了一眼,那是一串圆溜溜,个头极大的蓝田玉珠,这价格……那是往高里头去了。
她愣了一下,看了沈清荷一眼,沈清荷点点头,她会意,咬了咬唇,赶紧揣进了袖子里。
“姑娘真是客气,我受之有愧啊。”她心里惊讶着,这姑娘出手好大方,虽是商贾,看来是个极大的商贾才能有这样的气概了。
沈清荷淡淡说了一句:“往后自有麻烦婶子的时候。”
两人到了碧竹轩跟前的时候,几个丫鬟正在院子里忙碌,看来真是经久不住人了,屋子里一层灰。
这是一进小院,院子里两边种满了成簇的翠竹,年深月久了,那竹子高大丰茂,就如同两个小林子一般。一阵风吹来,听到竹子簌簌的声音。
她满意的看着这安静舒适的小院,点了点头。如果她没猜错,这小院子一定是当初外祖母保留下来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外祖母最疼她。至于那个外祖父嘛……哼!
徐管事问她院子里要不要留几个人服侍,沈清荷婉拒了,说了让两个粗使丫鬟每日早晨过来打扫一下院子就行,其他的有她和南月儿就好了。
徐管事应了下来,一行人都离开了。
不要半个时辰,客栈那边的行李都送了过来,屋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沈清荷住在主卧,南月儿住在侧卧。
她走进卧室里,雪白的纱帐,簇新的浅粉缎面。墙上挂着的几幅仕女图看起来有些年深日久了,微微的发黄,但并没有撤去。
她看着那微微陈旧的古琴和绣架,伸手去缓缓的抚摸,不知不觉,眼泪溢满了眼眶,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少年坐在窗前抚琴,绣花,读书……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如今,能够住在娘当初的屋子里,这种感觉,好温暖。
南月儿走了进来,有些不解的说:“小姐,你怎么会答应住在这里呢?那些小姐姑娘的一个个好不客气呢。住在这里不是受她们的气吗?”
沈清荷随手取出书柜中的古书卷,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随口说:“受气?你跟我这么久,见过我受过谁的气?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本小姐睚眦必报的性格吗?”
南月儿咬着下唇,趴在桌子上看她:“那小姐你心里有计较了?你想先对付谁?“
沈清荷回身,那书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来不是为了那些无用的姑娘小姐的,是为了探听豪门贵胄之间流传的消息。这京城看着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恐怕不久就要有大的变化了。”
南月儿吃了一惊:“小姐说的大变化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记得一件事,帮我打听一下谢府的小姐们最近是否有什么交际活动,但凡有,我是必定要去的。至于那些惹人烦的小姐嘛,犹如虫子一般,她咬你,你难道不会拍她吗?”这话,她说的云淡风轻。
南月儿嘿嘿一笑,那些小姐听到这句话,估计就得气个半死。
沈清荷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连璧的消息,也不知道连相得知了他的位置,会采取什么行动?
重生之侯门商妻 104.非剐了他
夜幕渐渐降临,天气寒冷,这样的天气,一般人都紧紧的望着家里赶,谁也不愿意在外面吹冷风。风雨
突然,城中心的景府,一个黑影突然一下子纵身进了一个高大的院墙,当他跳下去的时候,“滴答”两声,有什么滴落在地上。
还未等景府的侍卫反应过来,陡然听到门外人声鼎沸,有人大喊:“抓刺客——”
接着,一阵“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仿佛敲进人心里,让人心急火燎的。
“奶/奶的,敲什么敲,死了爷了吗?!”守门人大骂。
打开了大门,却见门外火光刺眼,一个戴甲护卫猛的一推大门,守门人蓦然的差点摔倒在地。
守门人看到门外那架势顿时呆住了。
门口站着约有百来人,一个个全副武装,手持火把,个个抄着明晃晃的长刀。
“这……这是干嘛?!”
“现在有刺客刺伤了我们相爷,窜进了你们府邸里头,我们现在要去抓刺客!识相的,你最好让开!”
守门人呆呆的看着他:“这……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侍卫大喝一声,吓得守门人浑身哆嗦。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守门人赶紧同管家说了。
管家微微一笑,道:“各位,你们可知道这是哪里?我们这里可是景府,是大皇子殿下的外宅所在,岂是想搜就搜的?若是搜着了,也就罢了,若是搜不着,谁能承担这个人责任?要是惹恼了大皇子殿下,我看各位都没有好果子吃!”
“本相可否能承担这个责任啊?”
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护卫让开,管家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火光下,那人头戴金冠,目光深沉,一袭玄色锦衣,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只是那男子手臂却用白布缠着,隐隐可见血迹。
管家大惊失色,他是有见识的人,一看他这模样,立即拱手道:“原来是连相,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连宗远冷冷看着他,手一抖,一张写着字的纸展开在他的眼前:“这是京兆尹签下的搜索令,倘若你家殿下不高兴,所有的责任,本相一人承担!”
说罢,他也不理会那管家,一声令下:“给本相迅速的搜!决不能让那刺客逃走了!”
相府护卫一听命令,“呼啦”一下子全部涌进了景府。
管家欲哭无泪,急急的拦住了连宗远,道:“相爷,不行啊,真不行啊,这个责任小的担当不起啊!”
连宗远一把推开他,到了院子里,接着灼灼火光看了一眼地上,慢慢蹲下,手里却带着一抹血红。
他将手指伸到管家的跟前:“你也看看,你若是说这不是刺客的血迹,我都不信!我的人一个个都亲眼看着那刺客进去的,莫非……你是想窝藏这刺客?还是说,你同这刺客根本就是一伙的?!”
管家彻底呆住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连相竟然已经拔步向着映雪居走去。想起那映雪居里住的是什么人,他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映雪居里,连璧正在灯下看书,他自从呆在这里甚是无聊,不过想着以自己一时的不自由能换得清荷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外间突然之间吵闹无比,脚步声重重叠叠,似乎有许多人。
他出了房门,立在院子里,探头向外面望去。
到了晚间,这院子会从外面锁住,他出不去,却越过院墙看到了许多火光,呼呼呵呵好像是很多军士的声音。
奇怪了。
突然间,一个黑影“嗖”的跳过院子落到了他的跟前,他定睛看去,“呀”惊叫了一声。
那是个似曾熟悉的面孔,只见他浑身黑衣,手臂上红红的,好像在出血。
“刺客——,刺客往那边去了——”
那刺客看到他,顿时惊喜万状:“真的是少爷啊!”他拉着连璧左看右看欢喜的不得了。
连璧惊疑不定,唤了一声:“三叔?”
“是!是老奴啊!”那“刺客”欢喜无限,“没想到少爷还记得我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映雪居的院子给撞开了,一帮人涌了进来,那刺客立即用黑布挡住了自己的脸。
一把长剑搁在了连璧的脖子上,他低声说:“少爷原谅我,为了救你出去,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让开!”刺客大叫,“你们要是不让开,我就现在把他给杀了!”
明晃晃的长剑就搁在了连璧的脖子上,管家赶来时,惊得双腿发抖,这……这又是哪一出啊?
连璧却不因为这而惊愕,他的目光停滞在眼前的那个人的脸上,那花白的头发,那精锐的眼睛,那个再也不能更熟悉的面容……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连宗元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强行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道:“这位应该是贵皇子府上的贵客,我们不能因为心急让你们的贵客受伤。让路!”
他一挥手,护卫军立即让开了一条道路。
“给我一匹马!”刺客叫嚣着,押着连璧向前走。
“好,给他马!”
管家真的要哭了,怎么连璧就这样出去了吗?他可怎么跟皇子交代啊!可是如果不放,连璧死了可怎么办?
到了门口,刺客押着连璧一同上马,那马是汗血宝马,快如闪电,管家还想派暗卫跟着去救人,哪里来得及?根本就赶不上啊。
那马仿佛风驰电策般,三叔觉得自己甩掉了那帮暗卫之后又换了一条小路入了一个老宅子,那老宅子的院子里,早有一个人在等着。
连璧脚下有些不稳,当他看到那金冠玄衣的背影时,他知道他在等他。
他的背影看起来没有从前那么挺直,似乎还有一些佝偻了。
十年,他老了好多。
那人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眼眶禁不住湿润,道:“是不是一直到我死,你都不愿意来看我一下?”
他眼前的男子,十年前那个风华绝尘的少年,如今已经褪去了青涩,变成了一个稳重的青年。
他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这十年,他时常在想他过得怎么样?这样看来,他倒是过得还不错。
连璧垂下了头,喉头有些哽咽。
“回家吧。至少去看看你妹妹。”他低声道,面对这个儿子,他竟连气势都弱了。他果真是他命里的克星啊。
这一次,连璧没有转身就走。
毕竟,十年了,他第一次回家。口里说不想家,可是每每午夜梦回,出现的却是儿时的情景,出现的亦是京城的相府。
皇宫延禧殿。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传了出来,景见越到殿门口的时候,看着太医匆匆赶进去,一脸的焦虑不安。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等太医出来的时候,他才进了殿门。
“见越来了。”坐在床边的是皇后,她年过三旬,容貌依旧动人,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仿佛二十几岁的人一般。
她身着一袭浅金色凤穿牡丹的锦袍,发髻上金光灿灿,亦是凤凰展翅的步摇,华贵不可方物。
她看到景见越时,眉端不由自主的微微蹙起。
床/上的人一脸焦黄,气色很是不好,从他进来时咳嗽时断时续,就没停止过。
“父皇可好些了?”景见越假惺惺的说。
景帝看了他一眼,问:“有你弟弟的消息没有?”
景见越抿了抿唇,道:“还没有。”
景帝一听,脸色立即发了白,大口的喘气,接着又咳嗽了起来,怒道:“没有他的消息你来做什么?”
景见越心里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现在过去了个把月了,若是死怕是也死透了。”
“你说什么?!”景帝气得几乎要从床/上爬起来,“你这个混帐东西!有你这么诅咒你弟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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