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商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篱夜
“倘若你决定,我会为你做我所能做的一切。”
听到连璧的回答,沈清荷露出了笑容,她就知道她的先生必定是她最强大的支柱。
“可是,这件事风险太大,我真的不想先生冒险。”沈清荷道,“先生只需要令连相支持景见宸即位即可,其他的还有一个人会做。”
还有一个人?连璧凤眸微眯,在脑海中搜索,还有谁?
“是谁?”他迅速的追问,想要知道那个人的名字,隐隐的,这个人让他感到不安。
“萧乾。”沈清荷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有几分羞赧。
“萧乾?”连璧从未见过萧乾,也不知道他竟然和沈清荷也有关联,但是这个人名字如雷贯耳,他当然知道那位就是赫赫大名的虎威将军,钧侯的儿子。
“怎么会是他?”连璧大吃了一惊。
“我送景见宸进宫之后,他拿到皇上的虎符之后,便可以调动驻守在城郊的守备军,守备军进城可以剿灭景见越手下的禁卫军,届时捉拿景见越,以连相在朝堂的势力辅佐景见宸登基。”
连璧越听越心惊,他没有想到沈清荷早已有了心中的计较,这样一个改朝换代的事情在她的嘴里竟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说了出来。她的确说的简单,可是要知道倘若要精确的做到这件事中的每一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凡有一点差错,都是满门皆灭的结局。
他双手扶着清荷的肩膀,柔声道:“清荷,这是朝堂之争,本不该是你应该承担的,也不是你一个女子应该涉及的啊。”
清荷定定的看着他的眼,开口道:“可是如今知道二皇子下落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我实在想不出能够送二皇子入宫的更好的方法。父亲曾经教过我,做生意有时候也像赌博,倘若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的赢面有多大?有时候,赌的就是一个胆量,狭路相逢勇者胜。”
听到她这番话,连璧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想起清荷的一切经历,哪一次不是赌博,哪一次不是险中求胜?
他真的心疼,这样的如花少女,这样的年纪,此时,该是依偎在父母的膝下,依靠在良人的怀中,而她,却倔强的用这单薄的双肩撑起了一切她能承担的,不能承担的。
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更加勇敢。当初他逃避了自己的身世,如今面对景见越给予他的耻辱又试图视而不见,而她却有釜底抽薪的勇气,有剑指王者的气魄,这份勇气,这份气魄,让他惭愧。
“好,无论如何,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连璧应允道。
“只是,你别忘了,倘若景见越没有犯错,你去捉他,一样让他逍遥法外。但凡要让他彻底失败,便需要给他一个犯错的机会。”
“犯错的机会?”沈清荷微微转动着眼眸,突然精光一闪,看着连璧,道:“先生说的是?”
“时机到了,给他一个逼宫的机会。”连璧道。
“好的,我记住了。”沈清荷点了点头。
连璧看着她,总觉得她和自己中间,同从前相比似乎隔着什么东西,难道是萧乾?
“你同萧乾怎么认识的?”他貌似不经意的问,眼睛的余光却瞥着她。
“呃……在凌州的东山时,他曾经帮过我。”她总不能说当初她被赶出沈家,已经被迫嫁给了当时看起来像乞丐的萧乾。
她眼神的闪烁让他感觉到她在隐瞒着什么,这种感觉实在很糟。
连璧轻轻揉了揉额角,眼中露出一丝疲惫,心中莫名的烦乱,可是他在烦乱什么?曾经不是说过要替她找一个良人吗?为何到现在听到她的口中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心里却如此的憋闷呢?
竹林外,隐隐传来脚步声。
连璧朝外面看去,却见一个丫鬟在外面招手,是南月儿。
他急忙同沈清荷一起出了竹林,想到耽误了这么久,宴会上父亲一定在寻自己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清荷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但凡有事立即发信到连府,我会鼎力相助。”
清荷点点头,他再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以自己师徒的关系,却说不了什么其他的话,不由得心中闷闷。
告别离去,这一次相见,竟似乎还不如不见。期待许久的相见,却让他又知道了一个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男子的名字。而那男子同她的一切,似乎他从来都不知道。
“先生看起来心情不好啊?”南月儿敏感的发现了。
沈清荷蹙眉道:“大约是担心我吧。”
或许是她敏感吧,似乎先生看她的眼神同从前相比,多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当连璧回到宴席之后,连宗远发现他神色郁郁,眉头似蹙非蹙,显然是有心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精锐的眼眸转动着,猜测着,向来不喜不忧的他,为何情绪突然变得这么低落。
谢瑞开始也欢喜,本打算看到连璧回来时欢喜的样子,没想到正和他料想的结果相反。本想提出来的联姻一事,在连璧沉郁的脸色下,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记得他们相见之时,相视一笑,该是两情融洽的意思,怎么又会如此呢?
谢瑞捋着胡须,虽然他是过来人,可是对这一对男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傍晚时,客人都走了,谢瑞依然念念不忘这件事。他煞费苦心安排出来的哪能没个响就这么没影子了?
他思忖了一番,派了杨氏去试探一番,看看清荷对这桩婚事是个什么态度。
杨氏点了头,径自到了碧竹轩。
“表小姐,休息了没?”丫鬟敲着小院子的门。
“咯吱——”一声,门开了,露出了南月儿的脸。
南月儿看到是杨氏,十分的惊讶,急忙行礼,道:“原来是太夫人啊,快请进来。”
杨氏微微一笑,端着太夫人的架子,走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打扫的很是干净,奇怪的是飘着淡淡的药香味。
“你姑娘生病了?”杨氏疑惑的问。
南月儿急忙道:“没事,不敢惊动太夫人。不过是姑娘体质热的很,这大冬天的却容易上火,出些热疹子之类的,所以去药房取了点清热去毒的药物,每日熬上一碗。”
杨氏恍然悟道:“哦,原来是这样。你这丫头也不早说,我那里有上好的南洋燕窝,最是能滋阴去热。”
南月儿勉强笑道:“哪里敢打扰太夫人。”
杨氏走到小厅里,却见沈清荷上身穿着月白小袄,下面一袭银蝶百褶裙,懒懒挽着发,正迎出来,好一幅清雅的美人图。
“别出来,当心冻坏了。”杨氏快步走了进去,拉着清荷的手十分亲热。
她拉着清荷的手坐下了,想了想,干脆单刀直入,道:“今日你外祖的安排想必你心中也清楚。今日来的那连大公子,相国之子,文采风/流,更是潇洒俊美,是个如意郎君的人选。你外祖父有意促成你同连公子的姻缘,你意下如何?”
虽然知道她的来意,可是听到这番话,沈清荷禁不住一愣。
先生和她的姻缘?
她的心口蓦然的快速跳动起来。
她从未想过,可是一想到先生对她的感情,为她的牺牲,她本可以一口便可以说出来的话却噎在了喉咙中。
南月儿站在一边,吃了一惊,小姐和连先生的姻缘?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倘若小姐嫁给先生,萧公子怎么办?独孤傲怎么办?
她想着有些晕,抱着脑袋揉了揉,这才好一点。唉,这是个难题啊。
重生之侯门商妻 117.收夜香的
杨氏瞅着清荷的脸,看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为难,似乎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纠结的让她都分不出这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风雨
“有这么难回答吗?”她禁不住问。
沈清荷垂了眼眸,道:“公子人品的确极好,只是……如今清荷的父亲尸骨未寒,清荷不会谈婚论嫁,至少再迟一些说吧。”
杨氏听了,顿时有些失望:“你这傻姑娘,知道你孝顺,可是孝顺也不是这么孝顺法的,你父亲去了,你总不能不嫁。青春年华有限,你今年十八,正值妙龄,倘若你要守孝,守着守着年纪就大了,到时候谁还会要你?你该为自己好好的打算才是。若是你……中意连公子,你外祖父肯定会尽力而为……“
她的话音刚落下,突然”砰“的一声,似乎隔壁有东西落下一般。
杨氏吃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有贼!”
南月儿脸色一变,立即说:“我去看看!”她急忙转出来,左右看看,却见隔壁房间门口立着一个人影,立即唬的脸色发白,赶紧将那人往房里推。
“喵——”她悄悄学了一声猫叫,这才进了屋子。
她松了口气笑道:“太夫人,不是贼,原来是只猫,打落了墙头的一块青砖。”
杨氏松了口气,笑道:“我说呢,这深宅大院的哪里来的贼?”
杨氏见她不作声,叹了口气,道:“天色晚了,我也乏了,今日你好好想想,傻姑娘,孝顺是你过上好日子,你父亲这才能安慰不是吗?”
说罢,她摇了摇头,扶着丫鬟出去了。不过这次来,她倒是对这丫头另眼相看,如今这样孝顺的丫头,真是太少见了,很难得啊。
沈清荷觉得有些疲乏,有些事情突如其来的一股脑的涌过来,她都感觉难以应付,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关心的人。
她已经和连璧说了自己的打算,想来,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也不会有时间考虑婚姻的问题吧。
她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疼。谢瑞这些家伙未免也太能掺和了,想利用她,没那么容易。
想起萧乾还有一次药没有换,她立即道:“月儿,药和纱布可准备好了?”
南月儿将一个托盘送给她的跟前,道:“都准备齐全了。”
沈清荷想起这些染血的纱布,每次都是南月儿拿去扔的,想起来便问:“这纱布如何处理的?”
南月儿勾唇狡黠一笑:“小姐放心,都是烧了的,不留一点痕迹。”
沈清荷点了点头,端着托盘向着小房间里去了。
推开门,蓦然一个人豁然站在自己的跟前,清荷抬眼,只见他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要看进自己的心里去。
他接过她手上的托盘丢在一边,突然把她紧紧的按在怀里,他按的是那样紧,清荷怕触痛他的伤口想要挣扎几下,可是却依然被他的手紧紧的按住。
鼻尖似有若无闻到淡淡的草药味道,他凉滑的发贴着自己的脸,痒痒的,他的下巴顶在她额头上,却是硬生生的有些疼。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有些惊讶,隐约可以感觉他心口不住的起伏,却不知他为何这样的激动。
“萧乾……”她微微动了动,“你怎么了?”
“别嫁给他……”他紧紧抱着她,仿佛害怕她突然消失一般,她被他抱在怀中,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你说谁……”
“你的连先生……”他突然放开了她,定定的望着她,“告诉我,你不会嫁给他是不是?”
清荷有些错愕,想起杨氏和她谈话的时候,那一声青砖落下的声音,怕是就是他发出的吧,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傻瓜……“沈清荷推开了他,“我和先生……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先生,看着我从小长大的……”虽然有些头疼有些纠结,可是若是想到有朝一日她和先生成亲的场景,那才叫人难以想象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清荷的肩膀,“我怕你太敬爱他,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敬,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我害怕有朝一日你因为他离开我。”
看着他眼神中闪过的慌乱,她有些心疼,道:“你不用担心,亲情和爱情我还是分的清楚的。既然我给过你承诺,便不会反悔。”
萧乾听她这样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为何总有些不舒服,他可不希望她是因为什么承诺,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沈清荷扶着他到了床边好生的坐着,略带嗔怪的说:“你伤势还没好,别到处乱跑,小心伤口再次裂开。”
换过了药,萧乾的伤势已经好多了,虽然伤口依然需要上药,不过皮肉之伤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就连腹部的溃烂在控制好伤势之后也迅速的开始复原。
沈清荷检视了伤口之后,蹙眉道:“算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打算明日就去接景见宸到谢府,以备十五进宫。”
“那么大个人,你要如何带进来?”萧乾有些疑虑,“何况是带进宫?要知道景见越在皇宫周围布置的守卫十分森严,我一个人进去都不容易。景见宸的容貌宫里头谁不认识,岂是轻易可以带进去的?”
沈清荷微微一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萧乾十分好奇。
沈清荷却说:“今日我要卖一个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破旧的小屋子里,黑暗而低矮,天边微微亮,屋子里有第一抹光芒的时候,房间门外响起了沙哑的声音:“小二——,小二——,该起来了!”
床/上的人裹着粗糙而暗黄的被褥翻了个身,不留神,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整个儿的掀起,一个粗糙的大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冷飕飕的空气将他包裹,连着那冰冷的巴掌,少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慌乱的看着这可怕的小屋子。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见了眼前那个佝偻腰长相丑陋的老头子,老头子皱起眉头,把衣服一股脑的丢在他的身上,骂骂咧咧的说:“懒骨头,起来啦!再不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替我推车去,我来摇铃!”
起初,少年还有几分懵懂,紧接着,随着臭气袭来,他蓦然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收夜香的臭小子。
他昨日又做噩梦了,他梦见了萧乾,他将他托付在这个收夜香的老头子这里,自己偷偷入了皇宫之中。可是,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来。
难道他已经死了吗?
景见宸的眼中浮起了雾气,他曾经看着那些守护他的侍卫一个个死在刀枪之下,如今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也不在了吗?
从破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脸上全是黑不溜秋的污垢,穿着肮脏的旧布青衣,戴着一顶破帽,浑然就是那个丑陋老头子的亲孙子一般,哪有半点矜贵之气?
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他的话语:“你一定要等,等我回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为了他那一句话,景见宸决定再等一日。
可是,这种一次又一次失望,在希望和绝望之中挣扎的感觉,让他仿佛溺水的人一般,几乎要窒息了。
倘若过了这一日,他还不来,他真的要开始自己想办法了,他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了。
清冷的街头,没有一个人影。
沿着狭窄的小道,少年的鼻子上系着毛巾,吃力的推着夜香车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体力活,更加没有做过这样下贱的事情。可是如今,唯有用尽力气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老头子拄着拐杖摇着铃铛。
“收夜香啦……收夜香啦……”他叮叮当当的摇着铃铛,一边嘶哑的喊着。
这里也是京城,但是却是在京城一个偏僻的角落,收着几条街的夜香而已。这里住的人普遍贫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一个达官贵人会清晨自己起来倒夜香的。
“收夜香的,等等——”一个肥胖的大婶提着马桶子走出了屋门,她一手提着马桶子,一手提着裙子,到了夜香车跟前,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说:“打开车子吧。”
她那态度仿佛像是赏赐他们什么珠宝金银一般。
“小二!”老头子命令的叫着。
景见宸掀开了盖子,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大婶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急忙将那马桶子里的东西倒了进去。
“快点盖上,臭死了,臭死了!”大婶使劲的用肥肥的手掌扇着鼻前的空气。
景见宸盖上了盖子,无意间,那大婶瞅见了他袖子底下白皙的皮肤,不由得惊诧道:“哟,老头子,这是你孙子吗?长得挺嫩的嘛!”
老头子嘿嘿笑道:“远方的亲戚而已,不是亲的。”
大婶细细的看了看这少年,只见他脸上虽然脏,细细看去,眉目五官竟很有些看头,不由得双目放光,伸出手去,往他肩头一搭,肥胖的脸上露出几分自以为妩媚的笑意:“小伙子,你是叫小二吗?”
景见宸眯眼看着肩头的那只肥手,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重生之侯门商妻 118.天潢贵胄
“啧,声音也很好听呢。风雨 ”大婶大喜,她那胖手却不放开,揉了揉他的肩头,脸上的肉都快堆成了朵花儿:“小伙子,倒夜香有什么前途?不如跟着大婶学活计吧,别的不说,咱们生猪铺子还少得了你的肉吃?”
景见宸嫌恶的看着她那张脸,难怪看起来这么像猪头,原来是就是开生猪铺子的。
他狠狠甩开那女人的肥手,冷声道:“难怪我闻到一股猪味,原来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
女人一听大怒,气得骂道:“我还没说你这臭小子一身粪臭呢,你敢说我有猪味?!真是气死我了!”
“小二,不许侮辱客户!”老头子大声呵斥道。
女人冷冷看了两人一眼,眯着眼对那老头子说:“你等着,我还有一提马桶子呢。”
老头子连连点头。
只见那女人到了小木楼的二楼,打开了二楼的窗户,在窗户口叫道:“臭小子!”
景见宸不知她又有什么话要说,抬了头看去,冷不丁,“唰”的一声响,带着浓重臭气的脏水从头到脚淋了他一身,在这大冬天的早晨,又冷又臭,他顿时冷的如同冰人。
“哈哈哈哈……”肥胖的女人拿着空盆子大笑:“不过是个收粪的臭小子,跩什么跩?!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皇太子吗?让你跟着老娘做活计是抬举你了,还当自己真是天潢贵胄呢?真真是太可笑了!怎么,老娘的洗脚水好喝吧?!”
他抬着头看着那笑得猖狂的肥妇人,脸色铁青,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她是谁?不过是一个卖猪肉的贱民,竟敢如此对他?!怒火,更加准确的说,是耻辱,没有任何时刻比这一刻更加的令他觉得耻辱。
他紧紧的攥着双拳,眼里仿佛有两把火要烧起来。
“饶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哈哈……”肥胖女人仰头哈哈大笑着。
他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他头顶上践踏他的尊严的那个人,不是一个肥女人,而是那身着明黄的青年男子。
“景见越!”他突然发疯似的嘶声大叫起来,“我不会输,我绝对不会输——”
“小二——”老头子呵斥道,“你疯了吗?快点推车,咱们还有好多家没有收呢!”
他蓦然回头,冷眸如冰,冷冷的看着那老头子,将那老头子吓了一跳。那日,那位军爷只留了一锭银子给他,让他照顾这小子,如今银子按照吃穿换算早用完了,难道这小子现在是恨自己使唤他倒夜香吗?
“你住嘴!我不是什么小二!”景见宸蓦的将鼻子上系着的毛巾狠狠的掷在地上,“老子不是天生给你倒夜香的!”
他那一怒,倒是有些威风,一下子将老头给唬住了。
“喂,你去哪儿——”
景见宸拔腿就跑,他要离开这里,他是堂堂的皇子,不是倒夜香被肥妇欺辱的小二,不,不是,他不想一辈子做小二!
可是,跑着跑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去皇宫吗?那里早已守满了景见越的人,随时随地都在搜索他的性命,大街上吗?更是明里暗里不知道多人杀手。
不自觉的,他的脚步依旧望着破旧的小木屋走了去,当他到了那座木屋的跟前时,他蓦然抬起了头,目光茫然。
乌黑幽暗,充满了恶臭,难道……这就是他唯一可以归属的地方?
浑身又臭又冷,可是他竟然连一件像样的换洗衣服都没有。
他的喉头哽咽着,灼热的泪水滚滚落到了脸颊上,他无力的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垂下了头,萧乾,为什么你还不来?为什么?
他不要输,从前他无忧无虑,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一无所有是多么的可怕!他不要一辈子做又臭又脏的小二!
“父皇,母后……”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突然站了起来,“哪怕是死,我也要见你们最后一面……”
他不要再等,不要再忍受这样的耻辱,哪怕是死,他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皇宫里,死在父皇母后的跟前!
他转了身,拔腿就走……
景见越,我不怕你!
“死,不就是死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怒吼着。
就在他下定了决心,抹了一把脏污的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时,蓦然呆住了。
街道中心,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着,金色的帘子随风轻轻飘荡,一个英俊的紫衣裘袍男子不紧不慢的驾着马车,向着这座小破屋驶了过来。
那马车带着阵阵的香风迎面袭来,景见宸呆住了,仿佛预感到什么,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那马车。
马车停了,紫衣男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了车,却从侧面打开了车门,纤纤如玉的五指从马车里伸了出来,紫衣男子扶着她的手,牵着裙裾仪态万方的下了马车,那是一位美丽的小姐。
身着珍珠白兰竹银纹浅粉蝶纹滚边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雪白的貂皮披风,乌黑的发髻上斜插着蓝田玉的莲花簪子,耳上缀着玉铃铛耳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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