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等到大雪下遮挡了视线,让人看清楚几丈外的景色时,玄烨想着土人肯定不会来了,于是便席地而坐,坐在石头上休息了。
雪继续下着,好像不打算停了。
尽管知道这雪很危险,但玄烨却暂时放松了下来,至少这大雪可以挡住土人和明狗的脚步。
“如果能早下几天就好了……”
心里这么寻思着,因为实在是困极了,玄烨不由得闭上眼睛,再也支持不住的他身体一歪,靠在山洞上睡着了。起初他睡不沉,不时会惊醒,担心土人或者明狗搜过来。后来见雪下的越来越大,而且还起了大风。心知明军绝不会冒险追过来的他也就睡熟了。
在他熟睡的时候,骑了一天的马同样也是十分饥饿。洞口就是灌木、枯草,它就直接在那里将头探出去,然后在那里吃了起来。
这一觉,玄烨睡得很沉,甚至都没有像过去那样做梦,没有像过去难以入睡。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玄烨看见洞外阳光耀眼,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洞口的灌木、枯草也都被马吃完了。
“你这马倒也是个通人性的牲口”。
见马并没有离开,玄烨走到洞口偷望,看到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现在明狗应该还不至于立即进门搜人吧。”
望洞外查看着的时候,玄烨的手拉着马,准备离开这个山洞。
站在洞口玄烨侧着耳朵仔细听着远处的动静,尽管洞口没有什么动静,而远处,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洞口也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看来是天不亡我啊。”
离开了洞口后,看着已经被大雪覆盖的群山,玄烨的心里不禁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场大雪救了他,让他避开了明狗的追击,同样也避开了土人。玄烨明白至少一时半会的无论是明狗也好,土人也罢,都不会追上来,只要抓住时间,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这一次可真险啊!”
玄烨回头望望远处,他并没有立即离开山洞。他抚摸着马背,在心中又叹息说:
“还得先把你给喂跑了,要不然,你肯定驮不到朕!”
心里这么寻思着,玄烨从马鞍后面的驮袋里取出了一些豆子、玉米,然后开始喂马,昨天夜里它自己在洞口吃了些灌木和枯草,但肯定比不上这样的精料,在他倒出精料的时候,这匹汗血马静静地注视着他。当他倒出口袋里的粮食时,它迫不及待地探过头来,用鼻子向口袋闻,然后它就俯下头去,大口吃了起来。
玄烨望着马儿在那里吃料时的情景,想着它这么饿,可只给它这么一点饲料,似乎实在是少了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不能不留下一点,接下来的这一路,还不能不能吃到料也不一定,况且他自己也要吃东西啊!
手里抓着一把炒豆子,玄烨在石头上坐下去,一边吃着炒豆,一边寻思着如何逃走。洞里洞外十分寂静,似乎只有汗血马嚼豆粒时发出的声音。
孤身一身的玄烨,这时突然变得很感慨,他朝左右看去,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他自己孤身一身,从他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从前有那么多的奴才,现今没有了,曾经有浩浩荡荡的八旗大军,现如今也没有了,现在他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置身于这个山洞中,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
唉,大清国……
心里念叨着的时候,玄烨又一次走出了山洞,战马也跟着他。它已经将地上的饲料吃光了,
他又听一听周围动静,随即将马从洞中牵了出来。由于他已决定现在就离开,山洞或许隐密,但绝不是什么久留的地方,就冲破蜘蛛网,牵着马走出山洞的时候,,他自己先抓了一把雪解渴。然后才牵着马,朝着南方走去。没膝的大雪拖累了他的速度,不过却也让他感觉极为放松,雪越厚,碰到明狗或者土人的可能就越小。
遥望着他认为是南方,玄烨小声自言自语道:
“只要朕能到了南边,到了太子军中,大清国必定能再次中兴……”
一路上积雪很深,尽管没有下雪,可是山风却会吹起积雪,他的衣服都被雪花打湿了。因为在积雪中行走,裤子同样也湿了,不过因为脚很热的关系,倒也没觉到。当然,马鞍和马背也都是湿漉漉的。
积雪拖累了他的速度,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出现在他的前方,即便是他能在眨眼的功夫腾身上马,马也不能在雪地中奔跑。所以他只能像现在这样牵着马缰,马走他也走。大雪把地上的草都给盖住了,所以这一路上,马都没吃到什么草,他如今必须赶快让马吃饱,要不然马饿了,肯定驮不动他!
当山谷变成宽大数里的山间平地时,积雪开始变浅了,牵了一天马的玄烨重新骑上马,在雪地中向前走着,也分不清楚,雪地下面倒底是不是路。一路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不时向周围察看一番,幸好大雪之后,不见有人出来。
走了很久,在天色将要变暗的时候,玄烨只觉得的整个人又冷又饿,风吹在身上,不断的带走他身上的热量,又冷又饿的他,只觉得的脑袋有些发晕,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饥饿的感觉,饥肠辘辘的感觉,他从来都不曾体会过,即便是在靖南围城的时候,作为皇上,他同样也能吃饱饭。
也许是因为太过饥饿的关系,玄烨开始担心起来,他感觉这时只要有两三个土人走来,他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尽管他有一支六响转轮铳,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铳弹了,铳弹差不多已经打完了,剩下的一些,要省着点用。要是碰到敌人,就只能用刀剑了,可是没有力气,怎么杀敌
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绝境的玄烨不觉于心里想到。
“难道这是天要亡我!”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一块石头附近巨石挡住了雪,石头下现长满了半人深的荒草,尽管草枯了,可却也是上好的马料。
“老天有眼啊!”
看到巨石下方的荒草,玄烨自言自语道,他急忙牵着马,朝着那边走了了过去。
马在巨石下方吃着草,尽管是枯草,可对于饿极的马来说,仍然是难得的美味,在马享用着难得的美味时,玄烨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看到巨石下方的缝隙,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睡在那里,有石头可以挡住山风,只是在这个地方烧火取暖却很危险。
“也就不知道前面能不能找到山洞……”
就在这时,玄烨突然看到了积雪上一片细碎的蹄印,这是……羊蹄的脚印,难道有人在这里放羊,这个发现让他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几乎是在他回过头的瞬间,就看到一个黑影,直直的砸向他的脑袋,他几乎是本能地向旁边一闪,脚下却被积雪拖住了,人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倒地的瞬间,玄烨看到了来人,是山里土人,趁着玄烨倒地的功夫,他猛一棍打在玄烨的头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第441章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确实有很多大事发生,不过,所有的大事都被隐藏在官军攻克靖南,近百万建奴俯首的事件中,几乎所有人提到兴乾二十三年时,都会提到这件事。
似乎对于天下而言,那一天,再没有其它的事情了。
其实,那一年发生过很多大事,当然,每个人眼中的大事都不相同,对于南洋的千百万以“夏人”自称的秦人、桂人、周人、鲁人来说,他们眼中最大的事情,恐怕就是“南天门会议”。
几乎的所有人都记得那一天,大明和诸夏就南洋进行了划分,尽管仍然存在着许多问题,长达12天的会议名义上是解决马辰的归属问题,但实际上讨论的更多的是划分南洋的一般原则。
为了避免各国在南洋的争夺中兵刃相见,南天门会议还着重讨论了“有效占领”的问题。从而就南洋的问题达成了一致。
这场会议看似的解决了许多问题,但是任何人都知道。实际上真正的会议只有皇帝陛下本人以及各国国君参与,然后看似僵持的会议很快就完美的结束了。
那天的会议上皇帝与诸夏国君说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从那一天起,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他们不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亲历者来说,他们却很清楚,自己的生活是在那天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阳光明媚。
在雨季时这样的艳阳天是极为难得的,在鲁国都城南兖州,这座海滨城市在南洋诸夏国都中属于建城最晚的城市,按照官方的说法是刚满十年——尽管在此之前,土人同样也有一座旧城,可是……那只是一个“小村落”而已,自然谈不上什么城市。
尽管在鲁国封国时金洲(苏门达腊岛)的亚齐人仍然多次与周国发生冲突,但是南兖州仍然没有修建城墙,虽然无法通过城墙区别城内与城外,但城市的边缘住的要么是平民,要么就是富人的庄园。
在城郊滨河的一座吊脚竹楼的走廊边,梁华礼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他偶尔的会发出一声叹息。
已经四年了!
四年前,他还是梁家三房的公子,还是富家阔少,那年不过刚满16岁的他,还正准备进入兵校,两年后,他会和其它人一样,从兵校毕业,进入军中,讨伐几年的野人之后,他会像兄长们一样进入官场,成为桂国的官员。
但是随着桂王的一纸令旨,贵为“淮安君”的爷爷被夺了爵,至于他的父亲也被去除了官职,爷爷因为“欺诈国人”被打入大牢,遇赦不赦。全家也都被驱逐出桂国。大量的家产被抄没。
不过桂国国君多少总还算及旧情——并没有废除“淮安君”的爵位,由九岁的叔叔继承,梁家的官赐田产仍然被保留着。或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至少,对于逃到鲁国的梁华礼而言,他不用隐性埋名,也不用担心桂国发出的海捕文书——直到三年前,他才知道,大明和诸夏发出的海捕文书是传至天下各国的。如果当初不是桂王念及旧情,那怕是他逃到了鲁国,也会被巡捕抓住,移交给桂国。
“这里的景致,倒和园子有那么点像……”
即便是已经过去四年了,每每在走廊上躺睡的时候,梁华礼还是会想起当年的遭遇。当年,只有十三岁的他,是何等仓皇的与娘一同逃离了桂国,在港口乘船到了鲁国。
虽说娘的身上带着首饰、私房钱以及奶奶分的一万两银元券。但是在异国他乡一个女子带着儿女们开始亲生活并不容易,所以,这几年除了供他和妹妹读书之外,娘不敢乱花一文钱,甚至就连住的也是只能卖30两银子的吊脚楼,而且还是河边的,如果不是娘沿着楼边种了一圈薄荷,那蚊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不过即便是如此,连走廊上都圈着一层纱。
“桂国的本家是指往不上了,虽然大王放过了本家,可除了封地之外,其它的都被抄没了。你爹他们被流放到了纽约殖民地,往后你只能靠自己了。”
靠自己……
四年的“逃亡”让梁华礼早就学会的依靠自己,四年前考进入航海学校,两年的学习,两年的海上航行,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而现在……
一条船!
我需要一条船!
猛的一下坐起身来,梁华礼的眼睛盯着河面,河上有一艘艘单桅的舢板,他需要当然不是这种船,而是那种至少有十二三丈的纵帆船,然后,他就可以招募水手,驶向大海,驶向遥远的远方。
坐在那里正缝着衣裳的妇人,抬头看着猛然坐起来的梁华礼,心叹口气,然后问道。
“小礼,你真的想要买条船吗”
“嗯!”
梁华礼点了点头。
“驶船航海是收益最大的买卖,一条船最多一年就挣回来,虽说有风险,可收益这么大的买卖,可还真没有。有时候,一年甚至能挣回好几条船来。”
当初选择航海,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爱好,同样也是因为钱,因为航海可以带来的财富。即便是现在没有了所谓的“一船丝一船银”的暴利,但是航海的暴利仍然是极其丰厚的。
“小礼,其实,当年老夫人每房都给了一笔钱,你娘虽然只分到一万两,可这些银子却都存在银行里,就是凭着银行的利息,也能过活的……”
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万两,对于许多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放在银行里,一年就是利息也有700两,有些银行甚至会提供高达千两的利息。这笔钱足够小康家庭两三年的开支。别说万两,普通人家顶多也就是想着有个三四千两的银行存款。然后靠吃息生活。
“娘,我想要的不是过活……”
朝着走廊外的河流,梁华礼轻声说道。
“我想有一天能够在这里建一座属于我的梁家花园,然后让娘你住进去过上好日子。”
儿子的话,让妇人长叹口气,然后她说道。
“其实,梁家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是因为太……哎,娘只是寻思着,你能好好的过一辈子,至于旁的……”
摇摇头,妇人便不再说,只是叹气道。
“买船要多少银子,回头娘把银子拿给你……”
兴乾二十七年岁末,“福业”号帆船驶进了苏伊士,“福业号”是一艘现在难得一见的“古船”,它是足足有二十八的船龄,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就是外形很小,只有十二丈长。它长年漂泊于大洋上,饱受台风海浪的洗礼,船身黑黝黝的,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只有中央的桅杆是新,这支桅杆是在原来的桅杆被风吹坏后,于北海海岸砍来的,其实,当时距离日本更近,但是因为“日本锁国令”,朝廷严禁非特许船只进入日本,违者一率流放,即便是拥有北洋贸易特权的北洋商船,也只有数十艘船获准与日本贸易。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在桅杆吹断的特殊情况下,大明和诸夏的船只都会千方百计的避免飘流到日本。
老旧的甲板尽管破旧,但是在水手们的冲洗下,仍然非常干净。作为透彻船长的的梁华礼,曾在一艘同大小的纵帆船上当过一年的大副,今年有了自己的船后,就开始驾驶着这艘船出海,这是他第一次出海,从鲁国到伪周,然后天竺各地,再到波斯,然后又是苏伊士。
这一路上,船上携带的几百吨来自大明和诸夏的货物在卖掉的同时,又有许多当地土货被装上了船,天竺的棉花、波斯的毛毯等等这些货物,如果有人出合适的价格,这些货物就会被卖掉,然后再换成当地的货物或者金银。即便是没有卖掉也没有关系,至少天竺的棉花总不愁买家,无论是诸夏或是大明,每年都需要大量的天竺棉。
船进港口后,在通过海关的查验之后,和每个船长一样,梁华礼直接去了港口的贸易中心,在那里,他可以把船上的货物挂牌,在等待买家的同时,也可以揽货赚个运费。作为大明的殖民地,这里与大明的任何一块殖民地相比,都没有什么区别。
登计、寻货……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些,梁华礼才得已到附近的茶馆里喝口茶,这边刚喝一杯茶,就有人走了过来。
“您就是“福业”的船长吗”
一个年青人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嗯你找船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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